几只手的爱情

他叫五,她叫三,五减去双手等于三。

五想和三牵手,三愿意,却不能牵手。

五有一双弹钢琴细嫩的手,想牵住三的手。

三愿意,极其愿意,极其渴望。

可是,三没有双手。

她不愿想起那段往事,关于双手是怎样失去的故事。

都过去了,她觉得,人应该面向未来,寻找爱。

她遇见的那份爱源于一次简单的捡书经历。

她没有手,却有手腕手臂,却有一颗爱阅读的心灵,纯善的像颗童心,却时常痛心。

那次,她刚走出图书馆,怀里的书掉在地上。

她没有手,别人可以把手塞到她的怀里,但是从怀里掉下去的书,她没有手将它再捡回怀里。

她蹲在书边,凝视着书。

她没有呼唤别人来帮忙,仅仅蹲在那儿静静地盯着书。

即使不看,待在书旁边,她心就安宁。

她静静地等着,总会有一个心存善意和怜悯的人愿意主动弯下身给她捡起那本书,再次塞回她的怀里。

等了几个小时,从晌午等到黄昏,夕阳撒下不冷不热的光辉。

她认为不冷不热的事物和世界也是美的,她害怕冷的和热的。

一阵风过,他停在她的身边,用弹钢琴细嫩的手捡起那本书,笑道:“我也喜欢它,挺好看的。”

她的目光接触到他的目光,她的脸热了,她害怕,将双手藏在身后。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相遇。

两年后,她依旧记得那天的黄昏不冷不热。

她躺在床上,怀里没有书,怀里有一位出生三个月的宝宝依偎着她。

她叫三,他叫五,宝宝叫四。

四是天生残疾,左手健全,像他的手一样细嫩,右手残废,像她的手一样残废。

四的诞生源于一次简单的捡书经历。

他叫五,没有因为宝宝残废而痛苦,有了宝宝就幸福,即使是天生残疾也幸福。

她叫三,脸上不再微笑灿烂,认为是自己残,才让儿子天生残。

她抑郁了。

他幸福,宝宝不知何为幸福何为痛苦,她痛苦却假装幸福,骗不了自己却成功骗了他。

他叫五,每天用细嫩的手为她弹曲。

她叫三,心灵无光暗淡,听曲假装微笑灿烂。

那天下点小雨,他没有再为她弹曲,不是他不愿意弹,是她已经彻底黯淡。

琴音飘向很远,她去了更远的地方,他也想去,可怀里有个宝宝,不知何为死何为生。

二十年后,四长大了,有一只左手,有一颗爱阅读的心灵,纯善的像颗童心。

他刚走出图书馆,正巧碰到有个女孩掉了本书在地上。

他们同时习惯性地弯腰去捡同一本书,两个人拥有三只手:其中,两只左手。

楔子

407寝室。

“一一,我书荒了,你再给我推荐几本小说呗!”

“对了,千万千万记得要双处的哦,我可是有严重精神洁癖的人,嘻嘻……”

六月十七日凌晨。

很黑很黑的晨,没有人声,也没有虫鸟鸣叫,就连城市的灯光也稀稀拉拉的,耀眼不起来。

潮湿阴暗的巷子角落,一只手伸出来,抓着凹凸不平石块,艰难地朝着旁边干净的挎包移动。她颤抖着手扒开包,拿出手机,没有迟疑地按下了110。

“喂……我要报警,我……我被强暴了……”声音嘶哑没有生命力。

无边无际的黑暗,渐渐吞没意识,没有噩梦,甚至于没有被强暴时的画面,一切都是黑暗的,黑得让人安心。所有的意识开始涣散、消失,就像死亡一样,没有痛苦。

棠糖慢慢苏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她第一意识便觉得:这样的白色真干净。随后,没有任何缓冲时间,全身的疼痛将她的意识硬生生地从那片白中扯了出来,特别用力,然后,全是血,染红了白色,不干净了。

“糖糖,你醒了,告诉妈妈,有没有哪里还痛?”

“糖糖……”

“姐姐……”

男声,女声,稚童声。哽咽,担忧,哭泣。

很吵。

棠糖侧过头,看到了她的母亲,父亲和妹妹,还有站在不远处的许敛,她的男朋友。他满身的戾气与愤怒被抽干跑进了眼睛里,她看过去的瞬间,那双赤红的双眼在拼命地压住眼底情绪。

棠糖扯扯唇。

没压住啊!阿敛。我都看到了呢!

“糖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的母亲,红着眼眶,语气哽咽,小心翼翼地询问。

棠糖躺在床上,她看了看她的父母,又看了看她的妹妹,六岁的小女孩,什么也不懂,用小小的手掌拉着她的手。

她没说话,她们也不敢触碰她的伤口。

棠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那洁白的天花板,特别干净。

她张口,几次缓冲后,终于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不是报警了吗?警察呢,我想做笔录。”

“糖糖,笔录不着急的,先把身体养好。”棠母不想让她这么快就去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软声劝她。

养身体?呵,真的能养好吗?

棠糖呼出几口浊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重复道:“我想做笔录。”

棠父棠母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应下。

做笔录的是两个女警察,其他人都出去了,棠糖靠在床头,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切入了那段发生不久的记忆。

施暴者的特征,如何将她拖到巷子里,他要施暴的神情,他身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他桎梏着她,无论她如何挣扎、如何哀求,都是无力,他强吻她的唇甚至胸部,他粗暴地撕扯她的衣物,撕成碎片,那不堪入耳的语言伴随着他疯狂的动作砸在她身体上,她的挣扎,换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巴掌……

她很平静的在讲述,讲述一段故事,她像是故事外的人。不,不像,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局外人的同情,有的是平静,空洞,像滩死水。

故事讲完了。

棠糖的眼睛慢慢清明起来,她看了两个女警察一眼,扯出一个笑:“当时我有想到死,但是,那里可以利用的工具只有冰冷的墙,我怕疼,从小就怕,所以,没敢一头撞死。”

女警察又问了些问题,离开的时候对棠糖说:“棠小姐,现在嫌犯已经落网了,你放心,他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棠糖没接话,当两位女警察走到门口正欲开门离去时,棠糖开口问:“他会被判死刑吗?”

女警察没来得及接话,棠糖又说道:“我其实挺想让他死的,可是又觉得太便宜他了。我更想让他生不如死,但是我又没这个有能力。”

她顿了好大一会,在女警察以为她不再说话时,她的声音响起:“我其实,最想的是时光倒流。不过,永远也不可能了。”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女警察也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两天后,棠糖的室友来医院看她。三个女孩子,拿着水果,拿着鲜花,拿着牛奶。

棠母去打热水了,四个女孩子在一间病房中,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

良久,一个声音打破沉默:“糖糖,你身体好多了吗?”

棠糖笑了笑:“好多了。”

又是沉默,尴尬的安静。

她们不知道和棠糖说什么,怕一个不小心会触碰到她的伤口。

这样的安静被打水归来的棠母打破,三个女孩子和棠母说了几句话便打算告辞了。

“糖糖,课堂上的笔记我们都帮你记着呢。”

“对啊,你赶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逛街。”

两个女孩说完后,另一个女孩子走到床边,她握了握棠糖的手,暖心地说着:“糖糖,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们会陪着你的。”

棠糖对她笑了笑,是一个她们最熟悉的笑容。

送走三个女孩后,棠糖所有的伪装都脱落,她躺在床上,偏头看着那束刚被送来的花,是白玫瑰,她最喜欢的就是白玫瑰。

玫瑰花上还带着水珠,特别新鲜,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白白净净的病房中。

听到棠母开门的声音,棠糖没有转移视线,只是对棠母说:“妈,以后别让其他人来看我了。”

“糖糖?”

棠糖移开白玫瑰上的视线,望着自己的母亲,浅笑着说:“别让其他人过来了,我想好好休息,不想见其他人。”

她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她住院了,又知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不想清楚这些,她只是不想看到那些脸,青春洋溢、风华正茂的面容上,却在看她的眼神中透着同情和怜惜,甚至遗憾。她也是青春洋溢、风华正茂的年纪,并不想在这样的一张脸上看到对她的特别。

她太敏感了,敏感到可以放大所有的细微情绪与神情,这些被她放大后的结果就是她承受不住,承受不住她没办法逃离现状。

棠母点点头:“好。”

“对了,阿敛在吗?”

“在,那孩子一直都在外面守着呢。”

“你让他进来吧,我想和他说说话。”

“唉,好。”

棠母正欲去叫许敛,棠糖又叫住她:“妈,把这花带走吧!”

棠母疑惑:“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这白玫瑰的吗?”

“味道太浓了,我有些闻不惯。”她笑了笑,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

棠母看着觉得自己的女儿正在慢慢恢复,话语间也开心了起来:“唉,那我把它拿走。”

棠糖望着棠母出了门,她又恢复到了死一样的平静。她呼了口气,淡淡的花香味窜入鼻中。

这个味道是真的太浓了啊!

门声响起,棠糖闻声偏头看去。

是许敛。

他一身黑色穿着,颀长的身形充斥着颓靡无力,面容上有着青色的胡渣,眼底的情绪经过几天的时间沉淀在深处,却也带走了他眼里的光芒。棠糖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生动的气息,所有传递出来的都是冷意。

“阿敛。”

棠糖笑着唤了他一声。

听到声音的许敛抬头望去,身上所有的冷意被轻而易举的击碎。

许敛走到床边,也笑着喊了她:“糖糖。”

棠糖看着许敛面容上的笑容,她知道他笑得很勉强,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最喜欢看他笑,她觉得,许敛的笑,很温和,就像清风明月。

棠糖压住了心里涌上的情绪,她又开始了伪装。

“你这几天学校里应该有很多事吧!”

许敛没说话,他坐在床边,拿了个橘子慢慢地剥着。

棠糖望着他剥橘子的动作出了神。

棠糖很喜欢吃橘子的,但是不喜欢剥,和许敛在一起后她吃的橘子全是许敛给她剥的。

等许敛剥完橘子放到棠糖手上时,她才回过神来。

“你别待在这边了,学校也快考试了,有很多事的。”棠糖拿着橘子,没有吃,她和他说话依旧带着温和的笑。

许敛依旧不应声,又拿了个橘子剥着。

棠糖轻笑出声:“阿敛,你知道的,你呆在这我会胡思乱想的,所以,你回学校吧,别过来了。”

许敛停住了剥橘子的动作,他转头望向她,视线牢牢地锁住了她的双眸,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棠糖依旧温和的笑着:“我很累,想好好休息,不想胡思乱想了。”她像是在撒娇,下意识的伸手想抓许敛的手,忽然想起什么,拐了弯去扯了扯许敛的衣袖。整个动作根本看不出她的忽然与拐弯。

许敛望了她好久,她还是笑着。

最终,许敛点点头,终于开口:“好。”

两个人没再说话,许敛继续剥着橘子,棠糖就一直盯着许敛剥橘子的动作。

许久许久,许敛准备离开。当他走了几步后棠糖出声叫了他。

“阿敛。”

许敛转身。

她看着许敛的衣袖:“可以把你的外套脱给我吗?”

许敛没说话,把外套脱下给她。他里面穿了件黑色T恤。

棠糖问他:“你会冷吗?”

“不会。”他停顿,又继续:“夏天了。”

门被合上的一瞬间,棠糖的伪装脱落,她坐起身子,望着许敛的外套,又望了望手上的橘子。

蓦地,棠糖迅速地开始吃点手里的橘子,吃完后,她余光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盘子,上面都是许敛剥好的橘子,很多很多,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脑子里闪过很多记忆,她和许敛的记忆,她被强暴的记忆,一个透着光,一个全是黑暗,两种记忆,拼命地在撕扯她,扑面而来的全是窒息的感觉。

她需要呼吸,疼,窒息的感觉让她全身发疼。

海子第一次见到麦子的时候,就被麦子吸引了。

一头金色的大波浪,长腿,白皮肤,大眼睛。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麦子不爱说话,就是说话,也是唯唯诺诺。

没有人喜欢她。也没有人愿意跟她说话。有一天,海子发现,麦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海子记得小时候见过一个女人,就像麦子肚子一样,光亮光亮的像个电灯泡。

海子记忆中的女人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海子跟麦子说“还好,你的肚子没有那个女人的大,应该是初期。发现的早。去医院治下就好了”。

在一起工作的女孩们都是只有十几岁,什么也不懂。

有一个叫云朵的女孩子岁数大些,谈了男朋友。比较有主见。

她带着麦子去医院做了检查。回来以后,麦子脸都白了。

海子就问“怎么了?”

云朵说,医生检查说她怀孕了。

海子惊!转头问麦子,你又没有男朋友。怎么会怀孕呢?

然后麦子就跟我们讲她的事情。

13.4岁的时候,麦子死了爸爸。妈妈改嫁。留着麦子和她两个姐姐在家。

姐姐大了,就由着村里人介绍,相继嫁了人。

麦子一个人在家,妈妈时不时的会给麦子拿些粮食。麦子就着妈妈拿的粮食过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妈妈把她接到新家。

刚开始,继父对她们娘俩挺好。好吃的也会留给麦子。

过了一年,妈妈生了个弟弟。全家很高兴,一家人都宝贝着这个弟弟。

弟弟2岁多的时候,继父从外面带了两根香蕉。妈妈分给麦子和弟弟一人一根。弟弟很快吃完了,张嘴就哭。

他要麦子手里还没有吃完的香蕉。麦子还没有把香蕉递出去。

继父过来就给麦子一脚,麦子摔倒,疼的眼泪直流。半个香蕉掉在地上。

弟弟看到,哭得就更大声了。

继父一看儿子哭得更大声,就要拿脚去踹麦子。被赶过来的妈妈看见了,赶快护着麦子。

然后,继父就连着妈妈一起打。最后麦子和妈妈被继父打的全是伤。

打过这一次,还有下次。心情一不好就打麦子。每次妈妈去拦,打的就是两个人。

继父打的越来越频繁。麦子跟妈妈身上都是紫一块,青一块。

最后,妈妈不能让麦子受伤了。她就去跟大姐商量。大姐提出,让麦子去她家住。

然后,大姐把麦子接到家里。麦子穿着姐姐的旧衣服,吃着热菜热饭。很满足!

安安稳稳的过了几个月。

有天晚上,大姐夫进了麦子的房间,钻进了麦子的被窝。

麦子就被大姐夫糟蹋了。麦子不敢跟大姐说。

因为大姐夫说,你敢跟你大姐说,我就跟你大姐离婚,把你大姐撵出去。让你们都没有地方住。

大姐夫频频进麦子的房间。最终被大姐发现了。

大姐就偷偷的把麦子领到二姐家。麦子就从大姐家住到了二姐家。

麦子来到二姐家,二姐很不高兴。

二姐夫对麦子很热情。给麦子买了苹果,香蕉等好吃的。有时候还会带着二姐和麦子一起去逛街,还给麦子买新衣服。

麦子就在二姐家住下了。

好景不长,二姐夫就在一天的晚上,钻进麦子的被窝。就这样麦子又被二姐夫糟蹋了。

第二天,麦子就跟二姐说了昨晚的事。二姐哭了,跪着求麦子,不要跟任何人说。麦子抱着二姐哭“姐,你不要哭了。我不跟任何人说”。

几个月过去了,麦子肚子大了起来。麦子怀孕了。她二姐把麦子领到诊所里把孩子做掉了。

麦子怀孕的事被村里人知道了。村里有人报了警,二姐夫被抓了起来。

然后麦子被二姐赶了出去。

麦子去不了继父家,去不了大姐家。只好回到好久没住人的老房子。老房子掉了几片瓦,睡在床上就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夏天还好过些。雨天和雪天就不好过。

记得那年下的雪真大啊!

天亮了,麦子睁眼一看,被子上面全是一层厚厚的白雪。

麦子清楚的记得那年化雪的时候,麦子在湿漉漉的被子下冻的瑟瑟发抖。

来年春天,村子里的一个叔叔问麦子想不想出去打工?

麦子之前就看到村里有很多女孩子出去打工,挣到很多钱。买了很多新衣服,买了很多好吃的。

麦子点点头,她同意跟这个叔叔出来。她想见见外面的世界,挣点钱。

叔叔带她坐了几天的火车,给她买了票,买了吃的东西。

下车后,叔叔带她到了租房的地方。麦子的衣服很破旧,一路火车上到下火车,都有人用眼神指指点点。

放下东西,叔叔带她买了新衣服,领她在一个小饭店吃了饭。

晚上,叔叔就把她给睡了。

叔叔对哭着的麦子说,别哭了,宝贝!我会对你好的,我会给你钱。明天我再给你做个头发。给你烫个头染个色。

叔叔就搂着还在哭的麦子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叔叔就领着麦子去了理发店。麦子选了个最贵的。果然烫出来的效果更漂亮。

当天,叔叔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他儿子要过来。然后叔叔带着麦子,去接了这个和麦子岁数一样大的,叔叔的儿子。

然后厂里招工,就把儿子和麦子送到现在这个厂。

那麦子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个叔叔的?

麦子摇摇头,她说她不知道。因为陆陆续续,麦子又跟厂里面几个保安出去吃了好几次宵夜。

所以,最终,麦子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再后来,海子回到自己的家乡,就没有了麦子的消息。

有一天,云朵打电话给海子。说她嫁到海子的这个城市,她想见见海子。

海子买了票,约到市里的一个饭馆见面。云朵一个人来的,也可能是把老公一个人打发走了。

结婚的云朵更漂亮了!两人聊了很多话题。最后提到了麦子。

海子走后,麦子找到那几个保安商量怎么办?保安们没有一个愿意承担。

年轻的,看不上她。老的,有家庭。最后,还是一个瘸了腿的保安给了麦子5千块。

最后麦子拿了5千块钱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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