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言情技巧

“其实,我那时候都买好机票了。”咖啡的热气氤氲了沈信的脸庞,属于沈信声音的记忆在脑海中盘旋。

“你说什么?”许禾努力想看清沈信的脸,可是只有模糊一片。

“大抵是那个时候太过年少轻狂,总觉得你不够爱我,想和你的梦想一较高低,然后不肯退步。

其实,后来想想,我的未来规划里都是你,让一步又能怎样,只是没想到,你走的那么决绝,买好了机票去找你,你却已经出国了。那时候感觉被你遗弃了,真的没想到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仿佛急于摆脱我,”

沈信轻抿了一口咖啡,笑容中带着点苦涩和愧疚,“后来还是不甘心想去国外找你,但是那时候家里正好出了事情,于是就耽搁了,等冷静下来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你的想法,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有喜欢的东西是件很幸福的事,而我不应该成为你幸福的绊脚石,所以放弃了去找你的想法。

你在国外一待就是五年,五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我想等你,又怕你遇见了更好的人早就忘了我,也怕我错过身边那个深爱我的人。”沈信后来的语调已经趋于平淡,仿佛老友叙旧,却又没有故友那么热切,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许禾才看清他的脸,还是老样子,棱角分明,只是眸子里多了些波澜不惊。

许禾摩挲着咖啡杯壁,小心的措辞,“对不起。那时候我太任性了,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可以作,还有力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然后常常忽略你的感受。”

沈信无所谓的笑了笑,“都过去了,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你那时候在我眼里是发着光的,说到底,还是我太不自信了。”

沈信单手扶住下巴,笑得像极了两人初见时的模样,洒脱又淡然,他说,“总感觉,我们遇到的时间不对,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教会了我怎么拍照片更好看,可我现在去爱了另一个姑娘,把另一个姑娘拍的很好看。”

许禾见状,故作嫉妒的样子,“说的就是呢,都后悔死了。”

两人相视一笑,许禾突然道:“但其实,我很幸福,我很庆幸我青春里遇见的人是你,真的,沈信,谢谢你。”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许禾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你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因为我的离开,因为父亲的离世。”

“嗯,很难过,难过的要死,但是,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我现在的妻子。有时候,觉得缘分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那个教会了我爱的姑娘,离开我,然后让我更懂得去珍爱别人。”沈信的眸子里没有太多对生活的怨怼,更多的是释然和珍惜。

许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知道沈信不是故意气她,沈信是真的放下了,她也真的为他高兴,可是祝福的话就像梗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信看着许禾出神的样子,笑道,“喂,看我看得这么入迷,可别重新爱上我。”

许禾回神,无奈瞪了沈信一眼,“你想多了,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好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和你恋爱的时候,朋友跟我说,你跟她聊起我的时候眼睛会发光,满眼尽是温柔宠溺,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她还跟我抱怨腻死人了。”

许禾顿了顿,继续道,“我一直想象不到,你那时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能是因为当局者迷。但是刚刚,我好像知道了。”

沈信听罢,温柔的笑了,只是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许禾很认真的说:“沈信,你以后一定会特别幸福。”不过沈信似乎没有听到,许禾注意到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然后就离开了座位。

许禾顺着沈信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是一个非常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藏在厚厚的围巾里,和风风火火的她一点也不一样,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捂得严严实实,依稀可见那双灵动的,像极了沈信的眼眸。

许禾看着沈信推开门,迎了上去,看着他自然而然接过女孩的围脖,牵过小男孩,朝她走了过来。许禾急忙站起来,一不小心打翻了桌边的咖啡。

许禾笑着说:“哎嘿,看我这看见嫂子,给我紧张的,嫂子你好,我和沈信是大学同学,今天刚从英国飞回来,想着和沈信好久没联系了就约出来坐坐,”

许禾不自觉地摸了摸头,“他可是一坐下就跟我说,要和嫂子一起去超市买菜,没太多时间陪我叙旧呢,不过一会我男朋友也来接我了。”

许禾絮絮叨叨一大堆,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沈信妻子的笑容,暖暖的,像个小太阳。

“我知道,沈信跟我说过你,洋洋,叫姐姐。”沈信的妻子拉过孩子,对着许禾轻笑。

“姐姐好。”小孩子很懂礼貌,笑得和他母亲一样温暖。大概人总是对温暖的事物毫无抵抗力吧。

许禾蹲下摸了摸暖暖的头,将手腕上的手串摘了下来,“初次见面,姐姐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手串送给你,保护你以后平平安安的。”

沈信看见那个手串,眸色一顿,旋即笑了笑,“收下吧,洋洋,姐姐送你的。”

“嗯。”小洋洋开心地点了点头。

没说几句话,沈信便问许禾要不要去他家吃饭,许禾很自觉的拒绝了。

许禾目送着一家三口的离开,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洋洋似乎很喜欢许禾这个姐姐,走的时候依依不舍,还邀请许禾去他家玩,期间回了好几次头,许禾都笑着跟他挥手再见,直到再也看不见。

许禾想,五年前,他看着她转身离开。五年后,她看着他逐渐远去。

许禾回身,拾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脏掉的衣服,一点一点,温柔细腻,脸上勾着幸福的笑容,恍惚间,好像有人一边责备她的不小心,一边蹲下身无奈又温柔的将她身上的污渍擦干。

豆大的泪滴不争气的滴落在桌子上的咖啡渍上,晕染出桌子的浅黄色,又慢慢融成咖啡的棕色。

许禾停手,看着对面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米白色风衣的袖子上沾满了刺目的咖啡。

沈信,我说你想多了,我不会重新爱上你的,我说谎了,从没停止又何谈重新爱上。

沈信,你真的好决绝,爱上别人的时候,眼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我不知道是该替那个姑娘庆幸,还是替自己悲哀。

沈信,你说你不自信,我错就错在太自信也太自我,总以为你还会在原地,可谁还会在原地呢。

沈信,我还是喜欢你,但哭过这一场,你就再也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少年了。

哪有什么男朋友,不过是不想输得太惨。

我许禾,永远都是最骄傲的。

许禾深吸了一口气,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抬起头,一张清秀稚嫩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吓了她一跳,许禾失态,气急败坏的骂到,“你有病啊?”

对面的人也不恼,娃娃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姑娘,我看你好像失恋了,本店对失恋的人有特权的,喏,送你一杯奶茶,暖一暖。”

许禾毫不客气的接过奶茶,脏袖子蹭了娃娃脸一手的咖啡渍,也不自知,娃娃脸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许禾也没注意,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你是这的工作人员?”

“算是。”

“算是是什么鬼,我要结账。”许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娃娃脸皱着眉,前调略显苦恼,后调带着阔气,“我们老板说,对失恋的人要宽容,所以你的单免了。”

“那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哈。”许禾道的谢毫无诚意。

娃娃脸依然笑容满满,“我们老板说了,不用谢。”

许禾觉得奇怪,“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说的?”

“刚说的,”娃娃脸笑嘻嘻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老板就是我。”

许禾无语,准备要走。

“姑娘,留个微信吧,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娃娃脸拉住许禾的手腕,勾唇浅笑,随意又认真。

许禾挣了挣,没挣脱,无奈翻了个白眼,“小孩,我可能都是你阿姨的年纪了。”

明显在阿姨上加重了语气,说不清是故意想挣脱娃娃脸的束缚,还是心里对沈信妻子的那句姐姐耿耿于怀。

她许禾又不傻,国内国外圈子都是上流,没少被浸染,明着是夸她年轻,暗里直接被沈信老婆降了一辈,这硝烟来的轻巧随意又无奈自然。

没有沈信这个中间人,许禾一定喜欢这个看起来温暖会说话的小姑娘,有沈信夹在中间,这话怎么理解,端看许禾自己了。

“我就是长得小,你觉得都开了咖啡店的我,年龄会小么?”娃娃脸扁了扁嘴,透着委屈意味的声音打断了许禾飘走的思绪。

许禾没有犹豫太久,就交出了自己的微信号,或许是因为她想证明她过得并不是非沈信不可,也或许是,她并不反感这个男孩,哦不,男人。

你看,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么奇怪,也许相遇的时候不是你最美最高傲的样子,可你们还是相遇了,可他,还是对你一见钟情了,而刚刚好,即便你失恋了,你却没有失去面对爱情的勇气,刚刚好,你对他也并不反感。

后记:

许禾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出去看看的决定,我只是觉得可惜,那时候太自信了,以至于没能好好处理和沈信的这段关系,给他带来了伤害,但是他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那个样子的他让我觉得他很幸福,他们非常合适,”

许禾无奈的整个人被抱在怀里,继续说道,“当然,我现在也很幸福,你终究会遇到一个人,见过你所有难堪的样子,也懂得你所有说不出口的高傲。遇到他,会让你觉得,你是小公主你也是女王,而他既是你的小奶狗,也会是你的霸道总裁。”

我看到许禾和她的曲先生相视一笑,屋子里是一派脉脉温情,曲先生充满占有欲的怀抱无端令人感到安心,许禾在曲先生的怀抱里敛起一双翅膀,收起一身高傲,就像个坠入爱河的、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姑娘一样。

可爱,是我从没用在许禾身上的形容词。她那副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曲先生和曲太太很幸福,不过,如果曲太太能不操心我的恋爱二三事,我觉得我也会很幸福。嗯,沈先生和沈太太也很幸福,如果沈先生能不经常怼我,太、飘,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我也觉得很幸福。

凌晨三点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我很郁闷,多久没好好睡个觉了!外面下着小雨打在窗沿上声音实在恼人的很啊!旁边的温先生到是睡得挺香的,呼噜声都超过四十分贝,不夸张,温先生有这个实力!

说起温先生,其实我是一肚子的火的!认识四年了,第一年交往,第二年怀孕,第三年生子,第四年四处奔波打工!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也要第二年结婚然后才生子啊!可是我们纵然有了个孩子也依然没有登记结婚或者摆酒!

为此我不知道闹了多久了,从希望失望绝望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到这里大家可能就会觉得是不是我太傻了或者温先生太渣了,其实都不是!我们相识于一间工厂,彼此在工作中互相吸引而在一起,可是我的父母不同意,她们觉得温先生家太远了远嫁会让我受委屈,也因为我生孩子在男方家里受尽了委屈!我是剖腹产的,孩子超过预产期二十天医生说羊水少了怕孩子有危险才剖腹产的!

坐月子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其实被温先生的父母当做生育工具了!很可悲吧!坐月子期间我就被他母亲赶出去,为此我没有做好月子,现在落下了一身毛病。因为身子虚,经常生病,所以父母更不愿意了。而温先生的父母呢则希望通过孩子让我家不要彩礼不然不娶我进门。

为此,我跟父母吵过好多次架,当初父母不同意的时候我就离家出走去了温先生的家乡,所以这让父母更加不同意,屡屡相劝,可我任然不愿回头!父母也因为这样对温先生的意见很大,觉得是他骗我的。

有人问我,这男人有什么好,让你抛下养育了你二十多年的父母,好到让你放弃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乡跑到一个偏僻的小乡村,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好!关心我!在他身上我得到了从未得到过得关心、呵护、在乎和爱!这些我在我的家人、朋友身上从未得到过!若说女人一定要有个归属,那我希望找个把我当女儿养的老公!

父亲在我还不懂事时出了事故,从哪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像是鞭炮一样一点就着的人,无论对或错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医生说父亲因为这次事故得了精神病,没法控制,没有药。

在哪个还没有精神病的代言词年代,生了这种谁都没听过没见过的病,哪有什么药,就算有也没钱医!家里也因父亲的事负债累累,母亲逼不得已只能出去打工还钱,只留下三个不到八岁的孩子和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七岁的我当起了小妈妈,照顾两个小妹。哥哥因为是男孩子被爷爷奶奶带走了!

后来还是外婆看不下去,怕我妈妈回来伤心把我小妹送到小姨哪里,二妹带在身边照顾,而我独留在父亲身边,忍受周围别人嘲笑和讥讽的眼神,村里小孩的欺负和父亲发作时的打骂!直到十七岁那年才脱离了苦海,出门打工赚钱!

也许温先生不好,不高不帅不富有,可他脾气好,对我好,对于别人来说,我的身上处处是缺点,在他身上处处是优点!他满足了我对于未来老公的需求!

深夜时因为我一句饿大半夜起来给我煮夜宵!

每天给我洗衣做饭洗碗,帮我端茶倒水!

生病了二十四小时陪在我身边,随叫随到!

心情不好的时候任我打骂发泄,只要我开心就好!

有好吃的一定是我先吃,我满足就好!

工作的时候想去就去,不去就养着我,只要我顺心就好!

从来不嫌弃我的一身毛病,在他面前,我的腋臭不叫腋臭,叫“体香”,我的脚臭不叫脚臭,叫“阳气过剩”,我的臭屁不叫臭屁,叫“空气”,不吸收活不下去,素颜叫“自然美”,我的口臭不叫口臭,叫“爱情”,因为太臭真爱才能亲的下嘴。

我的乱发脾气是“有个性”,我的邋遢是“我在不用你管”,我的懒是“我来就行”,我的不好是“我的罪过”,我的错是“我的错”。

试问有那个女人敢在男人面前这么自然的想放屁就放屁,说素颜就素颜!又有几个男人能忍受一个女人邋里邋遢不化妆,随时随地放屁的,没有几个吧!也许有,但很少!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也许好也许坏,但我真心认定了温先生,可能我是因为年少时缺乏的关爱和温暖才会对温先生如此着迷,可正是因为缺少了这些我才会如此的肯定,他是我要找的人!

温先生,我不够好,但我会努力变好,未来还长,我们一路变老!

她如今大抵也明白喜欢是什么滋味了,忆他时甜,想他时酸,真就见了,却是无穷无尽的苦了。

1

幼白是狐族最好看的狐狸。

她是既定的狐族圣女,却偏生天资愚钝情窍未开,连狐族基本的媚术都未能学会。于是在继任圣女前一年,被族里长老赶到人间修行。

毕竟狐族最负盛名的就是其魅惑之术,修行得道者操纵人心甚至能惑了这天下,她既要成圣女,就算不入高阶,也不能一窍不通。妖狐媚术的修行重在对情欲的掌握操控,大多狐妖也不过只会些基本的简单术法。

狐妖生来便对那些个七情六欲敏感,可幼白出生便不知为何丢了一分情窍,感知能力弱了许多,倒成了狐族少数的天资愚钝。要她短短一年内轻易掌握这些,也是天方夜谭。

所以此行无非也是走个形式,为了堵住一些非议罢了。

可幼白确是难得认真了。

这是幼白第三次来到人族领域。第一次是幼时央求她娘亲带她来见见世面,第二次是两年前随着一只游戏人间的骚狐狸来的,那时她向长老撒娇许久才肯放了她出狐族。

眼前街景行人倒也没大变,热闹依然,繁华依旧。

幼白一袭素雅白衣,虽戴了面纱,依然引来不少路人注目。她寻了间酒楼,打算等安置下来便开始计划。

族里长老说人族多情又弱小,凡间的烟火尘土最是适合修行。她与狐族媚术既是无缘,这凡间的媚术可得好生修习一番。

她要体悟情欲修习媚术,自然需要实践,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目标,然后…勾引他。

至于第一个目标嘛,她已经物色好了。

——隔壁桌那位公子,眉眼甚是清秀。

她的教习长老云秀姑姑临行前教导过她,凡间男子多保守,初时切不可莽撞。当找个合适由头接近,与之搭话。

幼白谨记于心。

于是她缓步移至公子桌前,径自坐下,“公子,你这桌菜,看起来格外诱人。”

“……”

这公子十足冷漠。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乃是当朝四皇子,如今太子的胞弟,奈何喜好游山玩水诗情画意无心皇权纷争,早早便讨了个闲散王爷当着,搁到这长明城来了。

难怪瞧着这样清贵不可一世。

身份相貌也算配得上她。

既定了,她便日日想方设法地往安王府跑。

初时她只以狐狸真身缠着他。她是罕有的雪色火狐,如今年岁甚小乍看不过一雪团子,没有狐的媚性,江予鲫见了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小狗,只当宠物养着。

气得她嗷嗷直叫拿爪子使劲挠他。

江予鲫似乎是对她原身的狐狸模样有些喜欢的,揣在怀里瞎薅她高贵的毛。可她一化成人形去寻他,却是爱答不理烦了更是轰她出府。

幼白原倒也不是非他不可,偏偏这安王实在不给面子,她搭讪陪笑,出卖色相,统统被他冷漠一瞥置之不顾。这倒愈发激起了幼白的斗志。

她往王府跑得更勤了,日日是温言软语殷勤讨好,粘人的她自己都要烦了,对方还是无动于衷,也只有那日她突然从原身化为人形伏在他身上,才算有了些波澜。可是下一秒他竟然把她甩了下去!!

……

古语有言,小狐狸能屈能伸。

幼白决定放弃。

她还是日日往王府跑,只是转了个折,目标改成了那个冷面俊俏的小暗卫,十七。

她总是带了民间小玩物来寻他,问他许多问题,他话不多,但很有耐心,无论幼白怎样缠人都不烦她。

接触一阵子后幼白还发现他其实更多腼腆害羞,那日她带了两个糖人,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他收下一个。他吃起糖来软软糯糯的,幼白舔了几口就腻了,他却不舍得浪费一点点,舌尖轻轻描绘,视若珍宝。

明明很喜欢嘛,先前还故作推辞。幼白忍不住打趣他。

喜欢吃甜食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不过偶尔被逗弄狠了,十七也会脸红会恼羞成怒不搭理她,冷冷清清的又带点小孩子似的倔强。

总之比那冷漠无情只会冷嘲热讽的安王好了不知多少多少倍。

江予鲫这边却纳闷了,这小狐狸怎么好几日不来了?直到他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老管家才告诉他:“幼白姑娘还是天天往王府跑的。只是不知怎的开始缠着十七了。”

十七是江予鲫的暗卫之一,模样是难得的俊俏。

江予鲫脸色铁青,厉声道:“十七是本王的暗卫,是什么人都可以缠的吗?”

老管家吓得忙退下去找十七,“最近避着点幼白姑娘。”

2

“江予鲫,你给我出来!”幼白风风火火闯进了安王府的书房。

一路也没人拦着。

倒不是他们懈怠,实在是大伙儿心里都明白,王爷表面上烦着幼白姑娘,实际上却是默许她这样放肆的。

“江予鲫,你欺妖太甚!”幼白鼓着腮帮子瞪着淡定自若的江予鲫控诉道。

江予鲫挑眉:“我怎么就欺你了?”

“你你你…你为何让十七躲着我?!”炸毛的小狐狸自以为凶狠。

“十七是我的暗卫,没空陪你瞎闹。你往后离他远些。”

“没了他我找谁修习?”幼白咬牙切齿,“难得找到个清清秀秀的小公子!”

“呵。”江予鲫斜睨着眼冷笑,“你原不是还说要攻略我吗?才多久就半途而废了?你们做妖都这么始乱终弃的?”

幼白语塞。

“你要真想修行。整个王府除了我全都很忙,外面又都是些歪瓜裂枣,除了找我你还能找谁?”

“我…”幼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那我怎么办呀…”

见计得逞,沉吟一会儿,“你肯定也听说过,我是如何如何风流潇洒的,整个长明城的姑娘无不为我倾倒。”江予鲫得意地看向她。

幼白想了一会儿,诚实的摇摇头。

确是不曾听闻。

“……”

“好,你现在知道了。我这般本事,可够教你?人间那些七情六欲情爱缠绵的,没有我不知晓的。”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教我你们人族的媚术?!”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省去勾搭小公子的步骤直接学习了。

嗯…虽然他也不明白人族的媚术是个什么,但忽悠嘛…谁不会呢。江予鲫一脸正义凛然,“以我多年来的经验,教你这个小狐妖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江予鲫面无表情地掏出了那本不知在柜底压了多少年的《求爱宝典》。

幼白从此迈上了跟着江予鲫修行的不归路。

说实话这本书编的有些粗糙。

“第一条,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修行厨艺,任重而道远。”江予鲫合上书,“明白了吗?”

“明白!”幼白觉着江予鲫讲得很专业,人族的学问果然非同一般。她马上就跑去缠着王府的胖厨娘学习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里,厨房炸了不下五次还被水漫过一次,并不定期传来碗盆碎裂声和两三哀嚎。

江予鲫听完禀报一阵头疼,揉揉眉心,终是大手无力一挥,“随她去吧。”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往下跳呢。

后来幼白捧着一盘黑乎乎的软玉酥递给他时,他内心其实挺奔腾的,听说这可是经了幼白的手唯一存活下来完整的食物。在幼白期待的目光下,他冒着中毒的风险硬是吃完了一个,没想到味道也还成,软乎乎甜腻腻的。

只是在注意到幼白纤细白玉似的手上伤口遍布的时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怪难吃的。”

他伸手揉了揉一块烫伤的地方,“行了,以后不做了。这条取消。”

那日江予鲫应下幼白之后,便让管家收拾了院子让她住下。

他自是闲散王爷,没得公务要忙,平日里种花品茶饮酒作画,好不潇洒。

偶尔也会去隔壁院落瞧瞧那只小狐狸。

幼白已经住下几日了,日日欢腾的不像样,一日比一日闹,偌大的王府,总有她的身影和欢笑。

前所未有的热闹。

她还是时常跑来寻他缠着他求教,又总抵不住外面玩乐的诱惑倏的跑掉。鲜未出世的小狐妖,瞧着什么都是新鲜模样。

这日他难得闲着去寻她,却见她又缠着十七要放风筝。他今年尚且弱冠,十七比他还小上几岁,他却也很少见他笑。

但当他进来时,却是清清楚楚瞧见了,幼白扑腾着想要抢过十七手里的风筝线轮,他不松手,望着那高高的狐狸风筝,轻轻笑开了。

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明朗。

遇见幼白之后,十七越发有了孩子模样。

江予鲫站了好一会儿才缓步进去,又觉着美好,又觉着酸胀。

十七见了他稍作问候便退下了,倒是幼白没心没肺的怪他把十七吓走了。

“看来你是闲的,怎么还总对十七念念不忘?”

幼白瞧都不瞧他一眼,“十七会放风筝刻木雕,会好多好多好玩的,才不像你这样无趣。”

江予鲫黑着脸抢过风筝线轮,“我也会。”

于是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很快就寻不见踪迹了…风筝线都断了。

江予鲫高傲的扬扬头,看着幼白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解释道:“看…我送那只狐狸回家了。”

换来一阵拳打脚踢。

…这能怪他吗,小孩子才玩这些…他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了弥补错误,挽回自己高大挺拔的形象,江予鲫又开始规划着教学计划。

“好,第二条,才艺。女子才情出众技艺压人往往更容易吸引人。”江予鲫合上书,“这样,我先来教你抚琴。”

偶尔张扬一下自己的琴艺也好,总得让这没见过世面的狐狸明白,放风筝什么的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江予鲫亲自教学起来很是有几分严厉,日日督促,幼白苦不堪言。江予鲫倒是费心教了许久,可惜幼白似乎就没有音律这方面的半点天赋。

“你这样的狐狸到底是怎么给选上狐族圣女的?如此蠢笨。不是都说狐狸聪明狡猾得很吗?”江予鲫气极。

“狐族向来以容颜为尊。”幼白不忿,“我这样好看的才不多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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