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毫米之恋
1
凶案组二队刘队正在为手头一桩谋杀案犯愁。
被害人死在自己家中，法医已经确定，被害人是被凶手用匕首直接刺中心脏，一刀毙命。报案人是被害人的邻居，下班的时候发现被害人脸朝地躺在自家门口，鲜血已经干涸。
经调查，邻居的不在场证据相当充分，不可能是邻居作案。凶器还插在被害人的胸口处，是最普通的诺盾牌匕首，大型超市随处可见，调查凶器来源显然不靠谱。
被害人所在小区，地点偏僻，甚至连路灯都没有，监控器这种高档设备更是不会出现。所以，根本不清楚到底都有什么人到过现场。
所幸，在凶器上发现了有指纹存在，现在已经送去检测。其次，听在家里呆了一天的楼下的邻居说，并没有听到任何吵闹的声音，故基本确定为熟人作案。
然而，被害人的手机已经丢失，无法利用GPS定位到手机的位置，无法确认被害人到底和什么人接触。
新闻已经循环播报了这则消息，也没有任何人联系警局协助破案。
指纹检测也已经出了结果，未检测出指纹的拥有者。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一个锁定不了任何目标的物证。
刘队的房间如今已是烟雾缭绕，他已经翻看了无数遍的案件报告，依然毫无头绪。二队的其他同志也都是垂头丧气，他们破过无数典型的案例，只有留有一丝线索，他们就能够顺藤摸瓜，查清案子的真相。
而这个案子没有一丝线索，这并不是完美的杀人案，只是拥有了天时、地利、人和。同志们暗暗地想，或许凶手本人也猜不到，犯罪行为竟然能够如此又顺利的进行。
正当办公室沉浸在挫败的气氛中时，一名青年出现在警局的门口。
2
“你好，我是刘雍的侄子，我叫刘神儿。”青年非常礼貌的对一名接待他的警察说道。
“你等我一下。”警察皱着眉头，转身向刘队的办公室走去。
刘神儿注意到，凶案组的警察各个垂头丧气，竟然连多年来磨练出来的锐气都少了三分。整个警局烟雾缭绕，彷如天上人间。
“刘队，有一名自称为你侄子的男孩找你，他叫刘神儿。”
“刘神儿？”好像是困惑，又好像是苦恼。
刘雍知道自己有一个侄子叫刘神儿，之所以叫刘神儿，是因为神儿的母亲是跳大神的，也就是他的妹妹。
他曾多次劝过自己的妹妹，一定要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不要再去信那些妖魔鬼怪。然而，她妹妹的梦想就是刘神儿能够继承她的衣钵，继续着除魔行动。
脾气火爆的刘雍认为妹妹是在无理取闹，而妹妹也根本不听他的劝告。刘雍对待罪犯是铁面无私的判官，但对自己的家人，只能是退避三舍，久而久之，一家人自然就疏远了。
虽然不总聚在一起，但刘雍也打听到了刘神儿的一些讯息。刘神儿早早就辍学了，跟着他的妈妈四处“装神弄鬼”。
刘雍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现在已经处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刘神儿在这时候来是想要捣什么乱？
“队长，到底是见还是我给他轰走？”警察看到队长盯着桌面发呆，下意识的问道。
“你叫他进来吧。”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是一家人。而且，刘雍也想知道，刘神儿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刘神儿还是观察着警局内部的种种现象。这时，接待他的警察回来了。
“刘队让你进去找他，就是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
“真是麻烦你了。”刘神儿迈步，往刘雍的办公室走去。
3
门是开着的，如果之前的烟雾还显得有些美丽，那刘雍办公室里飘出来的烟雾绝对算是启动蓝色预警级别的。
刘神儿还是敲了三下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刘雍知道。
“进来。”声音响亮而宽厚，让人一下就能猜到发出声音的一定是一位身强体壮的人。
烟雾阻碍了刘雍的视线，让他无法观察到刘神儿的面容，他只是大概看清身影，个儿不高，身体不算强壮，甚至可以算的上羸弱。他没有注意到刚才一闪而过的黄光。
尽管距离还很远，但烟雾无法阻挡刘神儿的视线。舅舅的目光如炬，鼻梁挺拔，嘴唇微薄，光看神态就能够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极富正义感的人。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刘神儿知道舅舅讨厌所谓的邪门歪术，于是他瞳孔的颜色由黄色转换成了正常的颜色。
出现在刘雍面前的刘神儿，头发整齐，眉清目秀，左眼下方有一颗痣，算不上英俊却十足算的上一个干净标准的男孩。
刘雍一下子竟有些恍惚，刘神儿的虽然五官并没有与妹妹那么相似，但神态与妹妹相差无二。无数记忆的碎片像是吸铁石般互相吸引，妹妹的面容一瞬间充斥了刘雍的整个脑海之中。
“舅舅您好。”依旧温和礼貌，没有任何窘迫。
“神儿，你都长这么大了？”虽多年未见，却有血缘之情。刘雍的话既有惊讶，而更多的是对刘神儿的温柔。
“舅舅好久未见，我妈还总是提起您。”
“你母亲都提我什么事情。”
“妈妈跟我说，舅舅你是个大英雄。”刘神儿目光真挚的说道。
“你母亲近日可好。”刘雍不知妹妹竟会这样评价自己，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妈妈身体健康，一切安好。”
“那你这次找我过来，是家里出现了什么危机需要我帮忙的吗？”
“舅舅，我是来帮你破案的。”
“你难道目击了这场谋杀？”
“不，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你怎么帮我？”
“我可以问灵。”
“用你母亲教你的那些邪术？”刘雍温柔的语气逐渐强硬起来。
“你破不了案，也是妈妈告诉我的。”
“简直是胡闹，我早就跟你母亲说过，让你远离邪门歪道，结果把你培养的也装神弄鬼起来。”刘雍既愤怒又烦恼，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案子不用你帮我，我们已经找到嫌疑人了。”刘雍只好撒谎，以这种方式劝自己的侄子放弃。
“舅舅你撒谎，犯罪现场发现的凶器上面确实有指纹，但指纹检测结果找不到指纹的拥有者，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你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刘雍目光严厉的盯着刘神儿。
“这些都属于内部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小鬼告诉我的。”
“别再口出狂言了，简直是胡闹。”虽然刘雍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刘神儿的话，但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之前铸就的铜墙铁壁已经出现了裂痕。内部消息绝对不会外传，自己的手下各个口风极紧。
为了防止社会动荡，维护百姓，才在电视上声称3天之内就能破案，然而刘雍自己清楚，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舅舅，你如果不信，就和我一起去犯罪现场。”
刘雍点起一根烟，刚要抽到嘴里，又放了下来。他的腿不住的抖动，像是在犹豫什么。然而有一句话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旋，那是妹妹经常跟他提起的。
“如果不能问人，那就问问鬼。”
4
多年前的记忆逐渐清晰，重病在床的母亲颤颤巍巍的握着刘雍的手，虽毫无力气，却语气坚定。
“无论你妹妹做什么，你都要支持她！她做的是正确的事！”
“妈，你放心，我永远站在妹妹这一边。”
或许是因为对妹妹的愧疚，刘雍答应过母亲一定会照顾妹妹，然而自己却因为与妹妹不和而日渐疏远。
又或许是因为刘雍看到刘神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与刘神儿产生了亲近之情。亦或者，也许在潜意识中，刘雍不再完全不相信刘神儿的话。
鬼使神差的，刘雍跟着刘神儿，两个人来到了犯罪现场。
“舅舅，等下我做的事情，可能不符合常理，但你一定不要惊讶。”
“呵呵，小鬼你不要大惊小怪的，你舅舅什么样的案发现场没见过，不要故弄玄虚。”刘雍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与侄子有一种来自血脉的连通。这种情感，是割不断，忘不掉的。
俩个人同时弯起了嘴角。
“死者就倒在哪里。”刘雍指了指还贴着封条的门口，地上有白粉标志过的尸体的痕迹。
“舅舅，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等下我会引灵入身，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抓紧时间问，我的功力尚浅，还不能坚持太长时间。”
“你是什么意思？”
“死者的灵魂还没有离开，我会让他暂时进入我的体内，这样我们就能找到真凶了。”
“会不会有危险？”
“舅舅，之后我再慢慢给你说，我要开始了。”
刘神儿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怎么，明明外面晴空万里，刘雍竟觉得阴风阵阵。
刘神儿身体摇摇晃晃，就好像有烈风猛吹他的身体。终于，他的身体恢复平稳，然后刘神儿睁开了眼睛。
5
刘雍看到眼前的刘神儿，虽面目并未有任何的改变，但多年的磨练已经能够让他感受到，眼前的人并不是刘神儿。
刘雍并不相信鬼神邪说，他虽与刘神儿一起赶来再次搜寻线索，却未报任何希望。只是如果眼前刘神儿如果再演戏，那是不是演的太过逼真。
还未等刘雍询问，刘神儿就大喊起来。
“阿敏！阿敏！你为何要杀我！为什么！”
这声音绝不是刘神儿的声音，刘雍非常坚信这一点。
“到底是为什么？”
刘雍想起刘神儿的话，要抓紧时间。
“咳，咳。”刘雍故意大力咳嗽两声。
刘神儿的目光向他看来。
“究竟是谁杀了你！”
“是我的阿敏！”
“阿敏是谁？”
“是我的前女友！”
“我在问她的全名！”
“谢枫敏。”
“年龄？”
“28。”
“家庭住址？”
“富华小区5号楼1楼1号”
“她为什么要杀你？”
“我也不清楚。”
“你还能够记清楚当时的细节吗？”
“当然当然！那天我听见有人敲门，从门孔看见阿敏，戴着口罩和墨镜，神秘兮兮的，然后我开了门。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把刀！直接插入我的心脏！我好疼啊！为什么！为什么！”
“所以你并未看清那就是谢枫敏？”
“可她穿的是阿敏的衣服！和阿敏一样的发型！”
“你并不确定是不是！”
“是的，是的！如果不是阿敏！那一定是！”声音戛然而止。
刘雍感觉周围的空气逐渐热起来，刚才感受到的寒气已经彻底消失。刘神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仍旧闭着眼睛，待他睁开眼睛之后，那朝气蓬勃的感觉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刘神儿？”
“舅舅，得到想要的线索了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和我说话的到底是你在演戏，还是？”
“那是阴魂，因为被谋杀，所以阴魂不散。”
“那刚刚是不是可以解释说附身？”
“舅舅可以这么理解。”
“难道，鬼是真的存在的？”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舅舅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舅舅拿出了手机拨打回了警局。
“找到一条新的线索，我们要找一个人，谢枫敏，28岁，家住富华小区。动用全体成员也要尽快务必找到她！”刘雍的声音斗志满满。
“刘队，是哪几个字？”
“谢谢的谢，枫叶的枫，敏感的敏。”
“我们要找到真凶。”刘雍放下手机，摸了摸刘神儿的脑袋。
刘雍准备和刘神儿回到警局，刚要启动车，警局来电了。
“刘队，找到谢枫敏了，特征完全符合。”
“她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她。”
“就是半小时前，民警接到报警电话。谢枫敏失踪了，报案人是她的未婚夫。”
6
刘雍和刘神儿并未回到警局，而是直接赶往谢枫敏未婚夫的家中。
敲开门，是一名文质彬彬的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刘雍略一猜测应该是在办公室工作的人。
“你好，我们是警局的人，接到了你的报案，来此调查状况。”还是刘神儿直奔主题。
“你好，我叫程远，没想到警局还有这么年轻的警员。”
刘雍看着程远，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刘雍出示了执法证件，程远看完之后招呼道。
“快进来坐，我给你们两个倒点水。”
刘雍和刘神儿走进程远的家，是三室一厅的复合型结构。家里还在装修，除了一张沙发和茶几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
有一个油漆桶放在位于地板的报纸上，报纸应该是几个月前的都市新闻报，桶里是白色的涂料，有一个加长版的滚筒倒立于墙边，看来开门之前，主人还在忙着刷墙。
“请放心使用，我家虽然没有家具，但是提前安好了净水器。”程远端来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自己坐在了沙发另一侧，正对着刘雍，像是准备接受询问。
而这时，刘神儿突然说话。
“请问我能去上趟厕所吗？”
“当然可以，就在卧室的旁边。”
刘神儿离开了沙发，朝着程远指着的位置走去。
“谢枫敏是什么时间失踪的？”刘雍言归正传。
“我们两个吵了一架，所以我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只是两天没有联系了。”
“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
“就是因为房间装修的问题，我喜欢中式风格，而她喜欢西式的风格。”
“那你是什么时间意识到她失踪了。”
“基本上阿敏一生气就会回家，然而两天前我们吵架之后，她并没有回家。后来是她的父母打来电话，说联系不上阿敏，我才意识到恐怕阿敏并没有回家。”说着，程远捂住自己的脸，低下了头。
“都怪我！如果我能稍微让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你知道阿敏有一个前男友的事吗？”
“啊？我不清楚。”程远抬起头迷茫着看着刘雍。
“那好，情况我们了解了，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阿敏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证件好像是凶案组的警察。”
“我正好在附近，接到通知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属于临时调配。”
“麻烦您了，请您务必找到我的未婚妻，我们两个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那我们告辞了。”
7
“他心理有鬼。”
走出楼栋，刘雍和刘神儿基本上异口同声的说。刘雍看着刘神儿示意他先说，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受到了亡魂，就在卧室的墙里面。”
“所以你就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去进一步观察？”
“是的。”
“舅舅，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在刷墙，什么样的人会在心爱的人已经失踪的情况下，继续装修自己的房间？”
“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表现太过了，如果他一直都冷静的对我说，那我可能还会相信，但他谈到未婚妻的时候还表现的那么悲伤，而在这之前竟然在刷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章程办事，我们去询问谢枫敏的父母。”
询问完谢枫敏的父母之后，基本上和程远所说的一致，没有得到任何能够锁定证据的线索。
“舅舅，我们总不能直接去砸他家的墙吧。”
“不用我们砸墙，我们可以雇人去砸他邻居家的墙，一般卧室的墙，都是与邻居家挨着的。”
“如果没有发现尸体怎么办？”
“那我就宰了你小子，毕竟是你说的在墙里面的。”
“舅舅你就放心吧。”
下午，警局接到电话，一户人家在砸墙的时候发现了隐藏在墙里一具尸体，当然这户人家都是警局的卧底。
警员既佩服刘队的观察能力，又好奇是如何猜到尸体隐藏在墙里，刘雍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是自己的侄子感应到了亡魂。
在尸体的旁边还有一副与尸体十分相似人皮面具，一张结婚照和一个锤头。法医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尸体的后脑被砸的粉碎，而正脸却没有明显毁坏，可以猜测，凶手是在被害人背对他的时候进行行凶。
程远被警方抓捕归案。
8
“我追了她七年，当了整整七年的备胎！终于把她追到了手，我们两个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她要什么我都尽力满足她，我在她喜欢的地方为她买喜欢的房子！我拼了命的去讨好她！可是她呢！她竟然背着我，和她的前男友搞到一起！而我不想失去她，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可她呢！竟然把前男友领到了我们装修的房子里面，就在卧室里！就在报纸上！做着苟且之事！这一切，正好被我碰见了。而我呢，只能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声音！我都快要疯了，我多么想当场拆穿她！但我不行！我不想失去她！”
“两天前，我约她来我家商量如何装修的事情，其实我是想要劝告她，不要再这样了！可你知道她说什么了吗？她说让我看开一点，大家就是在一起玩一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这么小气！没有任何悔悟，她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一切。我这么爱她，她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我对她这么多年的爱，在她眼里竟然不值一提！那天我正准备把我们两个的结婚照挂在卧室里，我的手上拿着锤头。在她说出那番话后，羞辱、愤怒，就好像有魔鬼驱使着我。当她背对我的时候，我的眼睛看见的全都是她的后脑勺，也不知怎地，我就将锤头砸向了她！”
“她的前男友？我当然不是预谋杀人。你问我人皮面具？在我没有得到她的时候，我按照她的模样订了一款面具，这样即使她不在我身边，只要戴上面具，我就能感受到我们两个在一起。”
“你问我为什么把尸体藏在墙里？这样她就能永永远远的和我在一起了！哈哈哈哈！我们两个终于能够只拥有彼此！哈哈哈哈哈！”
9
望着审讯室里，程远癫狂的样子，他一会哭，一会笑。即使是刘雍也觉得有一股寒意，而刘神儿更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舅舅，看来他也是被害者。”
“有些凶手，确实也是被害者，但他们更是加害者。我们体会不到他所受到的痛苦，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掠夺他人的生命。”
“他这么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出轨呢？”
“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正是因为他爱她，爱她的一切。她才能够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但是真的有不会咬人的狗吗，即使它对你绝对忠诚。”
“在一起的原因往往都是因为爱，而最后的分开却都变成了恨。”刘神儿自言自语到。
“希望以后，一切都能倒过来。”刘雍附和道。
“小鬼，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先回家跟妈妈说，案子已经破了。”
“那你能不能替我带个话。”
“我看舅舅还是你自己去说吧，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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