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逼婚
夏雨在路上慢慢的走着,天气灰蒙蒙的,像极了夏雨此时的心情。
早上的客户又没有谈妥,这个月已经有四个客户都被敌对的公司从自己手里抢走了,老板发怒了,自己这个月的绩效和奖金又泡汤了,月底再交不上房租,自己只能卷铺盖回老家了。
夏雨抬头深吸一口,看到前方围了一大圈的人,夏雨走过去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夏雨本能的想把老人扶起来,刚一要伸手,就听到旁边两个大婶嘀咕到前几天谁谁见义勇为扶了一个摔倒的老太太,事后老太太竟然反咬一口,赔了好多钱呢。夏雨听到此处赶忙缩回还没来的及伸出去的手,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心想难怪这么多人都没有人扶一下,心中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夏雨刚要离开,又听到旁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大爷说,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看到老人摔倒了都不扶一下,也不想想万一自己的父母摔倒了也没有人去帮忙扶一下,自己该是什么心情。这句话刺痛了夏雨,夏雨抬头看了老人一眼,想起前段时间父亲在路上高血压犯了摔伤了腿,听母亲说是个路过的好人救了父亲,还和给父亲垫了医药费,自己才可以安心的工作。夏雨想别人都不怕被我父亲讹上,救了我父亲一命,现在别人的父亲摔倒了,需要帮助我怎么能畏缩不前呢,再说我一个穷鬼怕什么,横竖我也没钱,大不了挨顿揍。心里这么想着夏雨就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下走到了老人身边,背起老人向医院走去。
许多年以后,夏雨的生活早已解除困境,生活富足,经常手中拿着一块手表摩擦着,想起妻子经常问自己为什么不怕被岳父讹上,自己只是把父亲人恩惠的事讲给妻子听,其实自己最初看上的是岳父手上戴着的手表,一块昂贵的手表……
收到一个快递,非常小,以为是前不久下单的广电万能遥控器,或者电动牙刷。
打开一看,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U盘,金士顿的那种,还是个旧的,容量标签已模糊不清。
插上电脑,打开却什么也没有。右键点击属性查看,发现容量是7.8G,而且只剩下200MB的空间。到底是谁把它快递给我的呢?
我从垃圾桶里找回那个纸盒子,一看署名,居然是我的同学朴顶力。
这家伙搞什么名堂,他不是已经在北极冻成了冰棍吗?
是这样的,他在成都高新区搞网游公司,挣了不少钱,却因为整天加班而失恋了(我认为离开这样富有的男人是不明智的)。为了散心,他决定去北极玩玩。
他出发后没多久,就传来他在北极掉进冰窟窿的噩耗。
我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U盘并没什么秘密,就扔到了抽屉里,不再理会。
第二天我又收到了他的一封电邮,我很奇怪为什么他死了还能给我发电邮,很快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定好了时间。
包括这个快递,应该也是他请人在特定时间点过后就发过来给我的。亦即,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电邮一开始便说既然我已经收到这U盘,那么意外很可能已经发生了。
接下来的内容很诡异,他说他的灵魂已经全部复制到这个U盘里了,要我妥善保管。
他投资的一家名叫“灵魂再生”的公司很快就能研究出灵魂灌入克隆肉体的方法,到时我再投递过去。
而如果灵魂再生公司失败,就等另一家“矩阵公司”的“矩阵世界”研制成功,即可让他的灵魂永远入住这个虚拟的世界中。
最后他还说,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分手,打算从北极回来就去复合,如果不幸死掉,重生之后再去。
我以为他是黑客帝国,或者黑镜看多了,这简直是白日做梦。
但是当我按他留下的联系方式去联系这两家公司时,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还去参观了这两家公司,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并且灵魂再生公司的进度已接近完成。我不知道朴顶力是怎么想的,但把他的灵魂U盘交给我肯定是错误的。
回去后,我就找出那个U盘砸了,并且用电焊枪烧毁了芯片。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女友,因为我已深深地爱上了她,她在和朴顶力分手时非常消沉,投入了我的怀抱。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因为我觉得,一个不过分看重财富,重要的是长得很漂亮的女孩是值得拥有的。
1
今年的夏天格外燥热,夏木借着看望外婆的理由从大都市逃离到了僻静的乡下。
公车靠站的时候,夏木便看见了外婆翘首以盼的身影,夏木跳下车便飞快地跑向外婆。外婆慈爱地摸摸夏木的头说:“今年又长高了呀,果然男孩子都长得很快呢。”
舅舅和姨妈们都说外婆是个清冷性子的人,和儿女们也鲜少来往,唯独对夏木疼爱有加,每年暑假都早早地盼着夏木来。
接到了孙子,外婆满面笑容,祖孙俩沿着山路走回家去,虫声鸟鸣声一片,稀碎的阳光落了满身。
外婆一直一个人住在乡下的一所大房子里,房子是太公留下的,虽然老旧但也精致不失风雅。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外婆多次回绝儿女们让她同住的要求,一个人住在这山间无依无靠,与寂寞为邻。
晚辈们都觉得外婆不与人亲近,性格古怪,所以鲜少前来探望,渐渐得也就断了联系。与他们不同,夏木觉得外婆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之所以不喜欢与人亲近,大概是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吧。
夏木住在二楼的房间里,透过窗棂,可以看到房子不远处那棵上百年的老树,据外婆说,那棵树是太公小时候种下的,她小时候常常和她的好朋友一起在树下玩耍,几乎在树下度过了整个童年。
那棵树承载了几代人的回忆,如今不再枝繁叶茂,即使在盛夏也没有呈现郁郁葱葱的姿态,只有零星的几片叶子挂在上面,今年更是连一朵花都没开。
外婆对那棵树有着很深的情感,在夏木小时候,他常常看到外婆坐在那棵树下,抬头看着上面的树枝,时而流露出神往的微笑,时而怅然若失。有时候他甚至听到外婆在树下喃喃自语,可惜什么也听不清。
吃晚饭的时候,夏木向外婆问起那棵树的事,外婆神色凄然地说,那棵树越来越不如以前了,现在都没什么生机。
夏木不免感到有些心酸,自从外公去世后,外婆便一直独居,他不明白那棵树对于外婆的意义,只是在无数个清晨或黄昏,树下都曾有过外婆孤寂的身影。
那棵树可能是承载了太多太多珍贵的回忆了吧,关于友谊,关于童年,关于爱情和亲情。可是夏木想不明白,已经逝去的事物就让它过去好了,这样苦苦的守候,凭回忆度日,对自己对他人又有何益处呢?何不放过过去也放过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未必不美好啊。
正想着,外婆突然对夏木说:“夏木,外婆老了,不知道哪一天就离开人世了,我不觉得自己可怜,我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嫁给你外公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爱过他,我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我也不是一个好母亲,我从来没有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我的女儿们,我很愧疚,我对不起我的家人,可是,我忘不了那个人啊,我等了快五十年了,还没有死心,我还有希望,我还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出现,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样。可是,现在,我老了,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等不到也好,就让我安安心心的走,去了那边,我好好陪你外公,不再让他孤单。”
“夏木,你愿意听听这棵树的故事吗?”
2
这个世界上有妖怪的存在,你相信吗?
柊拥有能看见妖怪的能力,但是她只能看到极少数与她志趣相投的妖怪。她小时候缺少玩伴,常常一个人跑进森林里玩,有一天,她看到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她在底下叫到:“你下来跟我一起玩吧,我可以把我的糖分给你哟,很甜的。”
男孩回过头,眼神清冷又凌厉,他说:“我不要,他们说下面有蛇有狗,太危险了。”
“他们?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别人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柊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刺痛了男孩敏感又脆弱的心,一直以来,他都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看日出日落,一年四季,周而复始。
他太孤独了,孤独到没有一个能说话的同类。所以他编造了“他们”,“他们”陪他说话,陪他看星星,给他温暖。
而柊的一句“这里根本就只有你一个人啊”攻破他的所有臆想。所以他恼羞成怒地对她大喊:“笨蛋,你走,我不会和你一起玩的,你走开。”
柊觉得很委屈,从来还没有人对她这么不礼貌过,她小小的心理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便哭着跑开了。
柊决定再也不要去找那个男孩了,可她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男孩那张清秀倔强的脸,柊开始反思自己了,“我是不是说话伤到他了呢?”她想。她几天来都心神不宁,最终决定去向他郑重地道歉。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搭话,男孩都沉默不语。背对着她,小小的身躯蜷在一起。
柊从树底仰望他,觉得那身影好单薄,又让人无法靠近。她当即下定决心,无论他对她的态度如何,她都要来找他,把最甜的糖果分给他吃,她只是,只是想让他开心。她那个时候当然不知道,她对他的这种感觉,是心疼,是喜欢,是想要不顾一切的给他温暖。
有一天柊照常跑到树下找那个男孩,却看到他迎着阳光站在树枝上,背上,是一双深黑色的翅膀,黑黑漆漆的翅膀在阳光下范着明亮的光,就像天使一样。柊看见他张开了双翅,一排排整齐美丽的羽毛渐渐舒展,在刚要飞起的那一刻,男孩却突然掉落,柊吓的大叫起来,本能的跑过去想要接住男孩,但还是没赶得上重力加速度的速度,男孩落在了地上,身体和翅膀蜷缩在一起,微微地颤抖。
柊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想要扶他起来,碰到他的翅膀,男孩疼地低低呻吟。柊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在一旁干着急,她发现碰翅膀的那只手上沾满了血迹,再看看男孩残破的翅膀,忍不住落泪。她小心地把男孩揽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男孩一开始略微挣扎,后来也安静下来。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眼泪还是滑了下来,一颗
颗晶莹剔透,落在了男孩残破的翅膀上。男孩把脸背过去,冷冷地说:“你干嘛要关心我这种人的死活,像我这种人,你本放任不管,不是吗?”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相处。我想,不再让你孤单。”柊泣不成声地说。
“你好温柔。”男孩语气轻柔地说。
他挣扎地站起来,张开了翅膀,这一次,终于飞向了纯净的青空。
柊冲着他的背影喊:“明天你还会在这里的,对吧?”
有阵风吹过,空荡荡的天空,没有任何回音。
3
小葵是能幻化为人形的鸟类妖怪,属于墨鸦科。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待在那棵树上,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无人问津。他想成为一个有用的妖怪,想要有去保护的人,他不想像现在这样一无是处,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
他常常羡慕神社里的那些妖怪,它们有同伴,它们可以一起守护山林。他没有同伴,只有几只过路的鸟儿偶尔停留。他大部分时间都出神的忘着天空,目光穿透层层的云的翳,延伸到未知的尽头。他的眼神里,总是盈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冷清和孤独。
人类女孩是唯一一个主动接触他的人,当她笑地灿烂的邀请他玩的时候,他惊慌失措了,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他不知道该怎样与人相处,怎样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与人相处。冷漠和排斥就成了他自我保护的方式,无论她怎么规劝,他都高高地坐在树枝上,无动于衷。
但他终究是个孩子呀,她在树底下一个玩游戏,他忍不住斜睨着眼偷偷观看。树底那个明晃晃的笑脸刺的他眼睛生疼,有一种情绪在他的体内疯狂生长,那种情绪的名字,叫羡慕。他羡慕那种天真无畏,他羡慕那种无忧无虑。他想要那种和朋友一起肆无忌惮玩耍的快乐,他想要那种有朋友陪伴的温暖。但他是个胆小鬼呢,一个碰到棉花糖都害怕受伤的胆小鬼。
翅膀受伤的那一天,他第一次被别人搂在怀里,第一次有人为他的伤痛而哭泣,他心里的那道防线,终于有了裂痕,有一束束细小的光线透过裂缝,照了进来。
晚上他回到树上的时候,女孩已经走了,墨蓝色的天空上,有一轮明亮的新月,像极了某人的笑脸。他若有所思地发着呆,突然,他抬起头,对着那枚新月绽放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容洗净纤尘,美好的没有任何孤独痛苦的痕迹。
这个夜晚,连风都变得很轻很轻,一切都很温柔,月光下的少年,嘴角带着微笑睡去。在梦里,他会不会一样的开心?
4
第二天柊早早地跑到树下,手里攥着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
“喂,出来一起玩吧,我今天也带了糖果哟。”柊兴奋的叫喊声仿佛要叫醒整做森林。小葵一脸不情愿的跳下树梢,矜持且没有任何表情地说:“玩什么”
柊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小葵,内心激动的无以加复。“他他他他竟然,同意和我一起玩。”
“那我们就来玩捉迷藏吧。”
后来每天柊都会到树下来,他们有时候一起做游戏,有时候躺在地上边什么吃糖边聊一些不着调的话题。时间过的很快,柊上了高二,小葵也长成了一个的漂亮少年。一个只有妖怪朋友的人类,一个只有人类朋友的妖怪,两个人就这样互相陪伴了好多年。
在人类眼中,柊是个奇怪的女孩,她总是喜欢远离人群,一向独来独往,她在学校里没有朋友,课外活动也鲜少参加。还总喜欢往森林中跑,人类对未知的事物都抱有恐惧,所以森林这种地方他们都本能的规避。所以,柊在他们眼中就是异类。但是,柊并没有感到孤单,她本就是性格冷淡的人,对于别人没有过多的情感。
十六七岁的年纪,无知又无畏,她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分别,也没有尝到人间世事的辛酸悲苦,她眼中的世界,是透过玻璃糖纸那种五彩斑斓的样子,梦幻又温暖。
只是小葵呢,他常常会对着天空发呆,眉间皱成一个小小的川,他过早的领悟到了人与妖之间不可结缘的道理。柊当然不知道,从一开始,小葵就把这个故事写好了结局,无非是跨不过生死离别的悲剧。哪怕明知道是悲剧,明知道可能不会有结局,小葵还是如此强烈地想要守护柊,陪在她身边,看她明媚的笑,为她挡住所有的寒风冷雨,希望她一直一直住在美好里。
“即使预见了所有的悲伤,我也依然愿意前往。”
5
“不是说好了一起看烟花大会吗?你怎么没来?”柊嗔怨着说。
“我在隔壁的山上隐约看到了,其实在哪看都一样。”
“可是我只想和你一起看啊,我们明明说好的”
“柊,陪你做这些事情的人,也可以不是我,你该有你该生活的地方,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这些事,,”
“小葵你讨厌我了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也没办法。但小葵你才是,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以来都只想和你在一起啊,我一直一直都……”
从那以后,小葵就离开了那棵树,柊再也没有了小葵的消息。她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以前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一场梦境,小葵走得无声无息,以至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他曾经来过,他真的存在过。这就是可悲所在,没有一个人能与她分享痛苦,甚至是听她诉说关于他的故事,因为他至始至终都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中,有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小葵是否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人物,他根本就只是一个想象。
柊知道他离开的原因,因为他一直期望柊能过上正常人所拥有的平凡幸福的生活,而这份平凡人的幸福,他永远也给不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太多太宽,而且永远都逾越不了。就像柊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大,成熟,变老,而小葵呢,他将永远都是少年的清秀模样。
人和妖各自活在各自的时间里,不会有结局。如果坚持走下去了呢,小葵会亲眼目睹柊的衰老病死,他们会相伴一生,但他们之间的外表年龄差会越来越大,到最后,无非是柊年老逝去,小葵依然年轻,然后带着缅怀恋人的悲伤,开始独自一人熬过无尽的岁月。
“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柊对着空荡荡的树枝,说出了那天没说完的话。
6
小葵还是逃走了,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么一颗真挚的心,他也舍不得自私的让柊留在他的世界里。他只想她能安稳幸福的过一生,像每一个凡人那样,他只要她幸福,甚至根本不奢求这幸福是否与他有关。他想象着她穿白纱的样子,想象着她推着婴儿车散步的样子,想象着她在厨房做饭的样子,想象着她老了满头白发的样子,想象着她儿孙绕膝的样子,虽然这些样子里都没有他,他也觉得幸福。
后来他去了山里的神社,和那里的妖怪一起守卫山林,他有了朋友,也有了亲如兄弟的同门。日子没有以前那么闲散了,他常常需要四处奔波,心里的某个缺口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填补。只是,忙碌得到的只有麻木的充实,当他静下心来思考,他还是会想起她。
那棵树他再也没有靠近过,来来往往,他总是刻意绕过去,多少年过去了,山里的神社也殆尽了往日的辉煌,稍大点的风吹过,柱子就颤颤巍巍。师兄弟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神社,只有小葵还留在那里,他一直都待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是从来没有再见过。
山脚下有人放起了烟花,硕大的火花在空中绽放,一朵接着一朵,明艳的火光交错升起,他想起了那个遥远的约定,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次陪她看烟花,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赴约。
今晚的烟花那么美,你一定有人陪吧。
小葵突然想下山看看,也是心存侥幸,想看看能不能碰见她。山脚的庙会很热闹,小吃摊四周围满了人,小孩子们兴致勃勃地看各种杂耍表演,年轻的情侣们羞涩地牵手到河边散步,也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穿上修剪得体的裙裾,循规蹈矩地和男孩子们搭话。小葵看着那面颊红润,眼神羞涩的少女,却没有一个可以像柊那样笑的无拘无束,天真明媚。
小葵想去看看那棵树,去过了那么多地方,他还是觉得那棵树上的风景最迷人。他降落在树梢上,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这棵树长高了很多,枝叶也更繁茂。
树底下突然亮起了灯光,小葵向下望去,看到一位老婆婆在树底的枝丫上挂起了灯笼,暖黄色的烛火跳跃,照亮了老婆婆的脸。小葵知道的,那是柊,即便是这么多年没见,即便她已经面目全非,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
小葵站在树梢上,目送柊颤颤巍巍地离开。他没有勇气上前,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给她陪伴。
他坐在熟悉的树梢上,周身被光晕包围他脑海中浮现她褶皱的脸,和以前一样美丽,他想陪伴她走完人生的最后几年,不让她知道,默默守候就好。
7
柊最终还是结婚了,丈夫是个很温柔的人。只要对方不是小葵,和任何人结婚都是将就,只是丈夫曾经说过一句很让柊动容的话,他说,“不再让你孤单”,不再让你孤单,这句话,似曾相识呀,是小时候的柊暗自对小葵说的话。
柊如小葵所愿,过上了平凡人的日子,结婚生子,安稳平淡,只是没那么幸福。她和丈夫住在父辈的老房子里,靠近那棵树。许多年来,这棵树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成了她缅怀小葵的唯一地方。这棵树在那里,证明小葵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儿女们长大后,都陆陆续续有了自己的家庭,离开了这里。她老了,树也老了,她时常坐在树下的摇摇椅上,看看书,缝缝补补,有时候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又梦到了那个树上的少年,醒来又觉怅然。后来丈夫也因病离世,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生活比以前更清闲,也更空乏。物是人非,春去秋来,还好,那棵树依然在那里。
她又蜷缩在树下的摇摇椅中睡着了,梦中,少年张开了美丽的翅膀,一根根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得像一个天使。她微微笑了,有风吹过,叶子落了满地。
8
夏木去树下找外婆的时候,发现树梢上站着一只乌鸦,羽毛的颜色比一般的乌鸦要黑很多,也漂亮许多。夏木搀扶着外婆走回去,乌鸦也拍打着翅膀跟了过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俩人后面。夏木只觉得这鸟有趣,便叫外婆回头看看,结果外婆什么也没看到。夏木猜到了乌鸦的身份,微微叹了口气,进屋的时候,特意没关前堂的门。
乌鸦日夜守着外婆,夏木有好多次都想告诉外婆乌鸦的存在,但还是忍住了,乌鸦不想让外婆看到自有它的原因,自己也没法擅自做主。
暑假即将结束,夏木也该离开外婆回城了,夏木坐在车上看着外婆离去的背影,有只乌鸦正紧紧地跟着,第一次,夏木觉得外婆的背影不再那么孤单。
夏木在车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天使一样的少年说:“我想一直陪在她身边,想保护她陪伴她,想让她过的幸福,这种感情,在你们人类世界叫什么呢?”
在我们人类世界,这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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