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阴影
阴影
抬头仰望,英雄大桥上的灯光好似一束变幻不定的火把,色彩不一;眨一眨眼睛,又好似一条蜿蜒腾飞的巨龙横跨在赣江之上,气势不凡;远处眺望,一个个星星点点灯光更像北京奥中火炬的传送路线,最后在鸟巢熊熊燃烧。
余光线失落的心情站在大学寝室的阳台上沉思自己大学中的足迹。
“三年了,我除了游戏还有什么……也许没有了。不,电脑桌旁边的书架上还有一排排整齐的‘金圣烟’空盒子。衣服上,弥漫着香烟的味道;脑海里,残留着游戏的足迹;耳朵旁,飘荡着音乐的旋律;额头上,刻下了桌子的痕迹。
“大学?我是怎么了?大学,我好似从那里经过,可为什么没有我读书的证据?大学,难道就是为了这一次失误才是我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大学啊!学到了什么?”
余光线点燃一支“金圣”,端出一把凳子,翘着二郎腿,左手中夹着烟,右手拿着保温杯——水中有一颗雪白雪白的牙齿,忧郁的眼神,斜斜的看着学校外面的赣鄱大地。
余光线的郁闷,那是因为他不会溜冰。今天溜冰的时候,他磕掉了一个上门牙。在读书的日子中,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会玩。小学的时候,树上偷果子,田里采莲蓬,地里挖红薯,田坎捉壁虎,菜园掰玉米,河里游泳,家里打小霸王,墙上捉蜜蜂……;初中的时候,打老虎机无人能及,打“队长”一个游戏币翻版无数,后来玩网络游戏也是所向披靡,……;高中时候,逃课天下第一,泡妞可谓一绝,K歌麦霸无双,看小说神魂颠倒,……;到了大学,那玩游戏就不消谈了,看电视就不用说了,打麻将又在“麻省理工”取得了博士学位,……我所说的这一切只是他吹牛资本的的一点皮毛。也真是因为余光线在读书的历史中,会玩,才让他现在如此的伤感。
在一个月以前,他的室友刘么(me)看到他整天宅在亲寝室后中,看着电脑发呆,听着音乐睡觉,好似深闺少女,便叫他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刘么三拉四扯请座上贵宾一样,余光线才有了回应。于是,刘么又叫了几个朋友。打乒乓球,余光线不会拿乒乓球拍,说手痛;打篮球,余光线不会运球,叫脚痛;打羽毛球,余光线不会发球,说眼睛近视;桌球、排球、游泳、跑步、就连散步都能一一找到相应合适的借口推脱。无奈之下,刘么想起了自己的特长溜冰。正好前些天学校门口刚刚开了一个溜冰场,大伙儿也一直想去体验一番。余光线还是不肯,在刘么软磨硬泡之下,只好答应。
他们走了绣针大学,来到学校对面的“光纤网吧”。光纤网吧也是为了吸引更多学生,在这个学期开学前进行了整修,外面装修变得流光溢彩,分外豪华。网吧内,清一色一体机,超大屏幕,靠背沙发椅,如虎添翼。三楼,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激动”溜冰场。溜冰场是一个类似“回”形框架式楼房,中间收银台、楼梯,内部水泥柱子密布,灯光炫彩,淡黄色木地板,白色水泥漆墙壁,在左右靠墙处安放了数排凳子,另外两边则是不锈钢扶手,在室内的另一半还特地设计了“起伏路”,让人过瘾。
他们来到了,以组团的形式买好了票。余光线因为是第一次去这样的场合,穿上溜冰鞋后,好似草原的骏马带上了脚链,傻傻的坐在椅子上玩着自己的“小米”手机。
“光线,你在干嘛?”刘么嗦的一声滑到了余光线身前,快速的抢过手机,“要手机自己过来抢啊。”话语未落,刘么又开始在溜冰场内自由穿梭。
“你干么?”余光线气呼呼的讲,“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溜冰,你这样不是害我吗?快点给我,不然我生气了……”
“好啊!你生气啊,我倒要看看你生气是怎样的?”刘么就是故意玩余光线。
“刘么,你……”余光线看到刘么身手敏捷,好似燕儿在天空中飞翔一般欢乐,正溜倒溜,那样的自然。他傻眼的看着,真想加入这个集体,可是心中胆怯。他扶着凳子靠背,试着站起来,但是心中好似有一对孪生兄弟在闹分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下去。
“光线,这就……这可不是你风格啊!”刘么快速正溜过去,坐在他身旁。“其实溜冰这个东西好简单,最主要是克服你自己的心理障碍。怕,每一个一开始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点,可是熟能生巧。来,我带着你去试试。”
刘么穿着四轮双排旱冰鞋行动自如,好似平常。他拉着余光线。余光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好似孩童学走路一样,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刘么的手臂,口中喃喃细语。刘么在旁边给他不停的打气。刘么越是打气,余光线越是不争气,直接就来个“爆胎”,胆怯的想逃避。一不小心,跌倒在地。刘么的双手反倒留下了两个红红的手印,好似带了手镯一般。
“光线,你越是害怕,就越不会,别逃避,不去面对也是一种面对,只有勇敢的站起来,迈出第一步,那你就离成功不远了。”刘么此时反而成了一个负责的哥哥。“光线,你记得你玩游戏不,动作游戏、冒险游戏、益智游戏、卡片游戏、格斗游戏、音乐游戏、体育游戏、战略游戏、射击游戏。角色游戏、 赛车游戏等等等等,一点就通;还有你赌博,牛牛、金花、升级、二十一点、麻将、一看就会;其实,我特别佩服你的就是你考试,你老先生倒好,逃课最多,上课看小说、睡觉,作业不做,每次考试,从来不挂科,而且考的都比我好。你看你,这么多优点。”
余光线被这高帽子一点,不但脑袋瓜儿盖住了,就连眼睛也一不小心遮住了,嘻嘻的笑了起来,全然忘却了刚才溜冰的胆怯。
“其实吧,溜冰这个东西好简单。”刘么点燃一支烟,讲。“溜冰嘛,这个东西就像孩子走路一样,当你学会了,就觉得好简单。
“首先,你应该勇敢的站起来,两个脚先像英文单词中‘V’字张开,身体微向前倾,重心慢慢转移到左脚;然后,右脚稍稍向前抬起,再慢慢放下,重心转移到右脚;你这样一左一右,相互替换,多练几次,感觉就来了。
“当你慢慢站的稳了,会滑了,就可以学习‘八’字快溜,渐渐加快速度。当你会溜冰了,就要懂得怎样刹车,一般来说都是‘T煞’,当你前溜时,不是两个脚一前一后嘛,然后把后脚稍稍抬起,后转大约九十度,再用你溜冰鞋前面那块刹车片与地板接触就O啦。
“哦,还有转弯、后溜。对于转弯,你转向那边就那个脚前,同时重心也在这个脚上,另外一个脚就自然推下。后溜和前溜差不多。”
“你和我纸上谈兵有什么用。”余光线听了之后,糊里糊涂的冒出了一句。
“对啊,纸张谈兵只会丢失街亭。”刘么扯着余光线的手,玩笑中迅速站起来。“还是去实践实践。小平爷爷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余光线站了起来,脑中遗留着跌倒的阴影,双手死死的扯着刘么的衣服。他带着他,没有滑多远,遇上一根柱子,余光线“啪”的一声跌倒在地。这次,他好似孩子一样,拉着不起来了。
“光线,别灰心,那里跌倒,就应该那里爬起来。”刘么又开始开导他。“你别闹了。”他伸出双手,他不理睬。刘么狠狠的说了一句:“是男人吗?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余光线听了之后,双手捂着头,害怕别人看着自己的脸。这虽然是兄弟,也不例外。刘么看了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可以借助墙上的栏杆,练习原地踏步,练习身体平衡,熟悉滑轮的性能;你也可以立即脱下溜冰鞋,不过这意味着你永远的失去了一种快乐。你自己好好考虑。”刘么说完之后,进入了另外一个热闹世界。
余光线一个捂着头,耳朵传来DJ的热闹,眼睛闪烁着灯光的色彩,心中想着、念着。他开始觉得自己不会玩,什么都不会,好似一瞬间全世界都黑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想着刘么的方法,开始练习起来。
他顺手抓着不锈钢栏杆,面对着墙壁,双脚一前一后的向前滑动。他时而一个八字,忽而一个一字,刹那间双脚又跪在了地上,……这种种的失误,不但没有让他失去斗志,反而成为了他走向成功的一个个台阶。慢慢的,他熟悉了滑轮,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溜冰技巧,可以在人少的地方慢慢的行走,可以缓慢的滑动。他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了,又跌倒;一而再,再而三,一次次努力,终于可以在人流中做一些笨拙的滑动。
刘么看了之后,非常满意,上前去带他溜。他拒绝了,坚决要自己学。刘么只好尊重他的选择,喜悦的在他背后,看着拿机械身影从眼珠中划过。不小心,他跌倒了,刘么去扶他,还是吃闭门羹。刘么笑得更甜了。
五颜六色、红男绿女,在这人流中,慢慢出现了一个生硬的身影。他付出了汗水,慢慢的克服了内心障碍,一步步的滑向大众的人流中、热闹里。
就在刘么沉溺在喜悦中休息抽烟的时候,悲剧一不小心就悄悄的降临在余光线的头上。他穿插在人流中,由于不太熟练,当人们在玩“拉火车”转圈圈的刹那,撞上了柱子,一颗牙齿就这样无情的离开了嘴巴,掉在了热闹的地板上。
余光线反常的冷静起来。刘么看到后,立即过去。就这样,他么脱下了溜冰鞋,离开了……当他们来到楼下后,余光线招呼都不打一声,悄悄地到隔壁超市中买了一个保温杯,把那颗牙齿放在杯子中,天天泡开水喝。
自从这次阴影后,他时不时的拿起镜子看自己的牙齿,看着看着就把镜子摔碎。摔碎之后,又去买过一面新的镜子。又看,又摔碎。他总是这样的矛盾着,纠结着。他开始斗地主,总感觉手气不好,怎么都没有好牌,玩了二把,就关了;他开始开飞车,总觉得不带状态,就连平常最擅长的漂移也不会了,甚至看到飞车都想电脑杂碎,只好把飞车卸载;他玩中国象棋中的残局挑战赛,脑中更是空白一片;他有时候甚至上网都觉得网速太卡,玩手机也不知所措,坐在电脑旁边都颤颤巍巍,聊天也开始语无伦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溜冰,正是那个阴影。
想着想着,他的阴影好似流感一样,开始向四周扩散。他脑中浮现出了他的大学生涯:“刚进大学到现在,开始的时候还会看下书,做下笔记,可是,自从家里带来了电脑,就……”他不敢想,站在那栏杆旁边,右手夹着“金圣”,左手拿着银白色保温杯,当嘴中 叼着香烟的时候,右手则拧开保温杯,这样一抽烟、一喝水的日子,不停的单曲循环着。他虽然不想想起溜冰场,但是他的脑中总是轰轰轰的DJ旋律,余音缭绕,眼眸间总是闪烁着七彩灯光,眼花缭乱。对于失落的人来说,现实总是与理想背道而驰。他脑中又开始浮现出来过去的残碎片段:“有了电脑,开始的时候还和寝室中的同学共享下:一起看个电影、电视剧,大家一起登下Q、斗下地主,可是没过多久,上网好似吸鸦片,慢慢上瘾了,中毒了。自从迷恋上网络游戏后,没日没夜的坐在电脑旁边,嘴中臭着‘金圣’、喝着‘王老吉’,手中移着鼠标、敲着键盘,耳朵带着耳麦,眼睛盯着游戏。上课想着游戏怎么升级,睡觉想着装备怎么齐全,做梦都想着怎样杀死对方。游戏、游戏、游戏,脑海满满的游戏。玩游戏的时候,洗澡忘了,上课忘了,睡觉忘了,吃饭也忘了……忘我的境界,好似金庸武侠小说《侠客行》中那些在侠客岛的剑客一样,忘了时间与空间,好似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的那些人们一样,‘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活在自己的世界,游戏的世界。只能看到桌子上堆砌出一座座微缩的庐山——烟头。原本消瘦的身材搭配精致白皙的脸蛋显得更加苍白了,嘴角周围,胡须好似荒田中的野草,艺术感十足;眼角边,黑眼圈出现了,眼球上,一条条红色的血丝好似中国的的交通网络一样密集;鼻子上,好似吸铁石一样,一颗颗黑斑密集的于此……”
“光线,”刘么看到他独自一人在阳台上,讲。“还在想溜冰的事情。都过了这么久。”
“没……”余光线掩饰。
“你别狡辩了,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刘么从牛仔裤中掏出一包“金圣”。“来,抽烟。”
“明天去跑步吗?早上……”余光线大口大口的吸着烟,沉默中挤出这么一句。“我想去跑步。”
“你……”刘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人家喝酒会醉,你吸烟也醉啦。是我听错了吧!”
“没错,没有听错。是跑步,明天早上,六点钟操场上见。”余光线放下手中水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眺望着校外流淌的赣江流水。
“哎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的游戏狂、小说迷、逃课王既然和我说去晨跑,你那白天睡觉晚上通宵的习惯难道去见毛泽东啦。”刘么调侃道。“元放,此事你怎么看?”
“少废话,去还是不去!”刘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手指轻轻一弹,烟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进了垃圾桶。
次日,余光线还真准时到场。
刘么笑着问:“你昨天那么早上床,在被窝中看小说看到凌晨几点。几点钟睡觉的。”
“十点,”余光线气息喘喘的讲。“快点跑……”
“不容易啊。”刘么嬉笑的讲,“夜猫子都从良了,那些老鼠以后不就自由啦!”
“少废话!”余光线太久没有运动了,没有跑几步,脚儿就开始不听话了,小腿上的肌肉好似音乐节拍一样,不停的跳动;胸腔也貌似拔河一般,阵阵的刺痛朝双肩扩张;两个摆动的手儿好似古董摆钟一样,时好时坏,时摆时停;太阳穴周围,貌似摇滚乐队的鼓一般,发出了痛苦的节奏;呼吸也急促了,屁股开始酸痛,后脑勺开始沉沉的,全身上下好似万千蚂蚁在那里撕咬。红的的跑道,绿色的草地,挺直的柏杨,好似都在看着这个异样男孩。
五圈下来后,余光线死猪一样倒在足球场上,胳膊腿儿好似钢铁一样硬朗。刘么不停的给他按摩,帮他放松。刘么讲:“光线,你何苦呢?”
傍晚时分,刘么又接到余光线的电话。余光线叫刘么陪他去省体育馆买沙袋。刘么听了之后,彻底崩溃。余光线牛一般的倔犟,刘么只好舍命陪君子。
回来之后,余光线到同学那里借来了一个登山包,包中塞满了书本整齐的放在凳子上,倒头便睡。同一寝室的刘么看了之后,都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叹了一口气,便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第二天五点钟,余光线的脑中就响了。他跳了起来,立即爬到刘么的床上,拉他起床。两人迅速洗漱后,余光线背起包,带上带上沙袋,出发了。
这次,在余光线的要求下,他们出了校门,来到赣江边上。他们沿着赣江水逆流而上。赣江河畔,河风不断,在这深秋的时节,当你停下步伐,就会感觉到刺骨的寒意。穿着尘封多年金色篮球服的余光线,跑了一会儿,感觉上气不接下,奔跑的步伐好似久病不愈的老人,让人看得心疼。
“光线,我们休息下好不好,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啊!”刘么讲,“你看,东边刚升起的太阳好似一个红的的大脸盆,那种红我说不出来,词穷啊。如果我们能在赣江边上休息一会儿,看看河中停泊的轮船,听听浪花拍打河岸的声音,用手抚摸下河畔金黄的细沙,那是过么惬意的事情啊。”
“少罗嗦,要去一个人去。”余光线好不领情,“我一定要从五点五十跑到七点钟,然后在休息,时间不到,我不可能停下我的脚步。”他回头看了看汗流浃背的刘么。其实,他自己也想停下来休息,可是当他放慢脚步的时候,好似马路两旁的杂草都在骂自己 “窝囊”,好似太阳在笑她“没用”,好似河水在讥讽他“不是男人”;他的脑海中总能联想出那些奇奇怪怪之事情。
“是啊,你能坚持,有这份毅力,我很欣慰。”刘么气喘吁吁的讲。“可是,我们跑一个多小时,到时候回去怎么办?还要上课啊。”
“我不管。”余光线生硬的回了一句。
“好啊,做你的兄弟个真不容易啊。早知道我就不叫你去溜冰了。”刘么懊悔的讲。
“我好感谢这个溜冰,更要感谢你。”余光线真诚的讲。
“别,我宁可你每天坐在电脑旁,躺在床铺上,白天听着你打鼾,夜晚听你放音乐入眠,也不愿意来着活受罪。”刘么讲。
“那是过去的我,现在不一样了。”余光线加快了步伐,冲向前方。他大吼一声,“谢谢你,刘么,谢谢从虚幻中把我拉回来!谢谢您!谢谢,谢谢,谢谢……”
“你打鸡血啦。”轻装上阵的刘么在背后吼道,“等等我,以你这样的速度下去,跑到长江啦!”
“别说跑到长江,就算跑到鄱阳湖,跑到太平洋,没有到时间,我也不可能停下来。”余光线激情不减。
“要不,我们往回跑好不好。”刘么脑儿一转,停了下来。“你只是说要跑到七点钟。我们往回跑也是一样。如果像你这样死命的一直往前跑,真赶不回来上课了。”
“好吧!”余光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上课,怎么从你嘴中说出来,味道就不对了啊!”
“你还不是一样,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这个拖油瓶子好不到那里去。”刘么看到他往回跑,声音也变得平和了。“你倒好,自从上次溜冰后,洗澡也勤快,桌子上珍藏的衣服也洗了,地板也会拖了,还每天早睡早起,既然不逃课了,真是新闻啊。”
“人嘛,总会变的。”余光线笑着讲。“要不我们就去赣江边上跑好不好,上面这条狭小的马路,等会装沙石的大卡车来了就不方便了。”
“好啊!”刘么讲:“只要你开心,一切随意。”
两个身影顺着一条羊肠小道,来到了赣江河畔,顺着江水的往下跑……
这些天,余光线好似彻底换了个人。他不逃课了,每次上课都带着一个手机,坐在教室中安静的看小说。这个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质的飞跃。寝室中,打开电脑后,就是听听歌、看看新闻,游戏也戒了,就连吸烟的量也慢慢的减少了。每天晚上,在床上看半个小时电子书就准时睡觉。有时候白天还会和同学去操场上散步,去运动馆运动运动。
转眼间,又来到了星期。他对着那颗牙齿说:“放心,过了这个星期,我会让你死得瞑目,让你入土为安。我坚持了一个星期,留了多少汗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抹除内心的那块阴影。放心吧,陪伴我二十年的牙齿,等我的好消息。谢谢你,牙齿,是你让我顿悟,是你让我看透了过去了的自己,解脱了游戏的病毒。等我好消息吧!等我凯旋之后,我立马去医院找你的孪生兄弟,顶替你的位置……我一定会会找回那个阳光的我。”他拿起牙齿,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好似让牙齿感受一下不一样的自己,好似叫牙齿给自己一点能量,让自己得到内心的那份安慰。他把该做的一切做好后,奇迹般的提出了去溜冰。寝室人一听,傻眼了。
一路上,余光线脑中浮现着上次溜冰的点点滴滴,那些片段好似幻灯片一样,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他内心还是恐惧。离溜冰场越近,心跳反而成了正比。脸蛋瓜儿好似喝了烈酒一般,红彤彤的。脑袋瓜儿,好似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一样热闹。他不停的暗示自己,不停的给自己打起,脸上强挤着笑容,不想让我看透他内心的阴影。
来到溜冰场后,他细致的选择溜冰鞋,穿溜冰鞋的时候,就连穿扣眼也小心翼翼,生怕绑得太紧,又怕系得太松,穿好之后,还站起来不停的试脚,鞋带解了又系,系好又解,反反复复。他穿好鞋子后,先给自己太阳穴按摩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眯了眯眼睛,又一次踏上了那块熟悉而又陌生、兴奋而又恐惧的地方。
他的身姿开始在溜冰场内自由的滑动了,好似一只出了笼子的鸟儿,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飞翔。他动作开始连贯了,身手开始敏捷了,身姿开始优美了。
他尽情的融入在这个氛围中,与大家同欢同乐。
刹那间,他一不小心又碰上了那根柱子,下门牙掉了,鲜血在最后流淌,静静的,静静的……
他回到寝室后,两个手各拿起一个牙齿,丢向了远方,两条抖动的平行线划破了天空。从此,余光线回到了以前,进入了自己的游戏世界……
许聪
2012.10.月尾 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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