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美人泪之王皇后
王皇后
我是并州祁县人却出身于太原王氏,高祖父王思政为西魏将领,官至尚书左仆射;父亲王仁祐曾担任罗山县令。王氏一族与本朝皇室系旧亲,高祖之妹同安大长公主为我叔祖母,而我的母亲魏国夫人柳氏的叔母又是高祖的外孙女。既是西魏重臣的后裔,父母两族亦都是本朝皇室的姻亲的出身令天朝无数人望尘莫及。
壹
从小我就是骄傲的,见过我的人都忍不住夸赞我容貌无双,性格温顺善良。叔祖母同安大长公主十分欢喜我,于是在太宗面前为我说尽了好话,太宗细细思虑之后将我许配给了他一手带大的晋王李治为王妃。
晋王为先皇后之子,荣宠无比,与我倒也琴瑟和谐。自小母亲就教我待人宽厚,人生不过须臾,善德方能永世流芳。我在晋王府时刻恪守本分,相夫教子,日子过得倒也游刃有余。
贞观十七年(643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件事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比如太子承乾,比如我,比如良娣萧氏等等。太子李承乾起兵忤逆,被太宗镇压,曾经杀伐果断的太宗许是因为年事已高,许是不想再沾染血腥,竟想保全李承乾,而宠冠诸王,野心勃勃的李泰如果贵为太子对李承乾是万万不能罢休的。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保全李承乾和为了唐太宗废黜太子李承乾,改立一奶同胞又优柔寡断的晋王李治为太子,册封我为太子妃,并提拔父亲王仁祐担任陈州刺史。
为了保全先皇后的三个儿子,太宗采取隔离政策,封李泰为顺阳王,徙居均州,而我安静平和的王妃生活自此却划上了句号。
贰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太宗去世举国哀悼,太子李治继位。次年改国号永徽,我被册立为皇后,得圣上恩泽父亲晋封为魏国公,母亲柳氏封为魏国夫人,一时间家族无上荣光。
圣上的后宫逐渐充盈起来,渐渐地他不似在王府般与我鹣鲽情深,母亲进宫劝我“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理应有母仪天下之胸怀。”父母们劝我容纳后宫的莺莺燕燕,劝我应该体恤圣上。可是他们都忘了问我,在爱情与皇后之间,我会选择什么。
我开始怀念晋王府的日子,那时候晋王与我夫唱妇随,我日日守着他从日出到日落。他说要带我看遍天朝的美丽风光,带我去江南看烟雨中的垂柳,带我去沙漠感受一望无垠的空旷。如今或者只有我在奢望,新宠不断的他似乎已经忘却了。我日日望着后宫中盛开的鲜花,愈发地郁结难纾。
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曾经顺遂的生活让我忘记了这句亘古不变的古训。我忘记了先皇手上沾满了兄弟子侄的鲜血,忘记了圣上身上也流着先皇那种血液,只是依仗着曾经的爱情便想天长地久。
叁
淑妃萧氏得圣上无限宠爱,一如当初他和我卿卿我我。我守着皇后的名衔在这豪华的宫殿里寂寞着,母亲要我宽容大度,母仪天下,我只能在漫漫长夜中独自饮泣。
婢女为我出主意:当初圣上属意先皇的武才人,皇后娘娘何不将她从感业寺秘密迎回宫中,以分淑妃之恩宠。
母亲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三思,那武才人非池中之物,且乃圣上庶母,有违纲常。”
后来每每回忆至此我都忍不住心痛,若不是当时我被嫉妒蒙蔽了眼睛,又怎能为家族带来这无妄之灾。“天家何时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
于是我借着上香还愿的机会,将那武才人送到圣上面前,一朝得宠,自此淑妃和我一样尝尽寂寞。
武氏不久被册封为昭仪,她的诡诈阴险是我始料未及的。不久她诬陷我与母亲魏国夫人柳氏挟媚道蛊惑圣上,夫妻多年的圣上竟罔顾多年深情相信了武氏。从此母亲再也无法入宫,舅舅柳奭中书令之职也被免除。
肆
淑妃望着我“皇后娘娘,你我从王府斗到宫中,从不曾波及母族,如今武氏贱人竟做下这许多下作的勾当。”
永徽六年(655年),李义府等人佐助武氏,以偏邪之言激怒圣上,愤慨的圣上不辨黑白下诏将我和萧淑妃降为庶人,终生囚禁宫中。我看着废后诏旨降下,叩头两次说:“陛下万岁!武昭仪承受恩宠,我必死无疑。”而萧淑妃却大骂道:“武氏狐媚惑主,陷害我等到此地步!我死后当作猫儿,让武氏变作老鼠,我要咬断其喉以报仇。”我们的母族都被流放于岭南。后来听说许敬宗上奏说:“王仁祐并无他功,以宫掖私恩之故,超列于三公,如今庶人阴谋扰乱宗社,其罪应当灭族,王仁祐应当斫棺,陛下不穷尽其诛灭,只流放其家属,王仁祐不应继续庇荫违逆子孙。”于是,圣上下诏尽夺父亲的官职爵号。
我望着宫中盘旋的麻雀,泪水已经流干了,只能怔怔地站着。昔日的情敌萧淑妃静静地拥住我“皇后娘娘,我们都错了,却已经太晚了。我们都太相信帝王有情了。”
我摇摇头“我只是在守候王府里那个他,我爱的人或者在成为东宫之后就死了,我却执着地想要证实他还存在。”
我和萧淑妃相互依偎“我多么希望我能死在册封那日,那样我还能为母族留下荣光,为爱情留下一份眷恋。”
伍
我们日日在门禁封闭严固的荒凉之地生存,那一孔送饮食的方洞分外显眼。一日我们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唤“皇后、良娣还好吗?如今在哪里?”竟是圣上屈尊至此。于是我们忍不住回答说“妾等因罪废弃为宫婢,哪敢再用尊称啊!”说罢悲泣咽哽。
萧淑妃忍不住继续说“陛下如念往日旧情,使妾等死而复生,重见天日,请把此处改名为‘回心院’。”
圣上哽咽“我马上就有处置的办法。”
萧淑妃抱着我“皇后娘娘,我们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我摇摇头“是祸非福,那武氏怎能轻易饶过我们呢?”
果然,我们没有等到圣上的谕旨,等来的却是武氏杖责各一百板的口谕。我们被截断手足,反绑置于酒缸之中,说是醉骨。我仿佛没有知觉任由他们施刑,萧淑妃大骂“贱人,我们一定会来找你索命的。”
生命至此,真正落下帷幕,如果有来生,我愿一生无情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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