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x的旅行

1、珠珠

我和珠珠原是青梅竹马。小时候的我们,毫不怀疑地认为,我们以后会结婚生孩子,那时的珠珠还总是担心生孩子会疼。

我安慰她说:没事,大不了,不要孩子。

在我上小学之前,珠珠的爸爸比较争气地赚了一大笔钱,然后珠珠一家便搬到了县城生活。从此我跟珠珠天各一方,她开始在县里的小学读书,而我依旧在我们村里上学(xiao,二声)。

为此,我在心里曾多次对自己的父亲表示过不满意。我之所以对父亲不满,首先是因为我跟珠珠的分开,其次是珠珠家直接从村级跳到县级,给依旧只能在村级行政区里生活的我带来不小的落差。

落差,对于一个拥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少年来说便是伤害。

从那以后,我便失去了这位红颜知己。虽然我所在的村子跟县城只有十五公里的距离,但这个距离对于那时连一辆儿童自行车都没有的我来说何止是遥远。

好在,我比较努力也比较幸运,经过多年的抗战,我并没有像村子里其他的战友那样被九年义务教育所击垮,我考上了县城的一中。

在县一中,我再次遇到了珠珠。那个曾经跟我一起活泥巴的人儿此刻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她虽然穿着略显肥大的校服但并没有拖垮她的美丽。

2、再遇

再遇珠珠,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喜,反而有些陌生与不知所措。珠珠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她似乎很开心,一笑便露出了那对标志性的漂亮的小虎牙。

我以为她张口会说普通话,因为很多县城的女孩都说普通话,但出乎意料,她依旧是一口土味儿家乡话。

珠珠邀请我去她家吃饭,被我委婉地拒绝了,因为我觉得她也许只是出于客气才那样说的。后来,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她,她却笑我傻,她说她当时是真心想让我去她家吃饭的。

一别十年,从再遇到再次熟悉,差不多花了半年的时间。半年后,我们再次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其实心里有些失落的,因为你若跟一个女生成为无话不说的那种关系,便很难再成为情人关系。

高二的某一天,珠珠问我:“思涂,有什么好看的小说推荐一下?”

当时的我喜欢看日本漫画不爱看小说,我看过为数不多的小说便是古龙与金庸的武侠小说,但我觉得女孩子应该不会喜欢那种类型的小说。

恰巧,我从同学那里听说有一个名叫村上春树的日本作家写的一本名叫《挪威的森林》的爱情小说很好看,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推荐给了珠珠。

后来,珠珠问我:“你有没有看过《挪威的森林》?”

“没有。我不喜欢看爱情小说。”我实话实说。

珠珠将手里的那本《挪威的森林》递给我,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看看吧,挺好看的。”

我从小就听珠珠的话,这一点即便是我长大了也依旧没有改变。晚自习时,趁老师不在,我开始看那本小说,越看越是头皮发麻,这哪是爱情小说?这分明是性爱启蒙书。

我将这本书性···推荐给了珠珠?

“那本书好看吗?”再次遇到珠珠时,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问我。

“其实,那个——”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珠珠又笑了,虽然我很喜欢看她笑。但这个时候我却无暇欣赏,只是感觉越发的尴尬。

“你很单纯呀,思涂同学。”

我觉得这话里有嘲讽的意味,内心的尴尬瞬间被一种男子气概所取代,我觉得我不能让她看不起我。

我刚要说,这本书虽然看起来有点黄,但很真实,很深刻,是符合日本国情的。

却听见珠珠说,“嗯···嗯,我喜欢你的单纯。”

3、烟消

我们约定——实际上是珠珠的规定——高中最多只能牵牵手,并不能进行更深入的恋爱动作。

可是,我却没想到这样的约定让我们的恋爱永远停留在了牵手这一初级阶段。

珠珠再次离开了,这次她不再是离开村子去了县城,而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我原本要见她最后一面的,但她死活不愿见我,她说她的头发都掉光了,她不想让我看见她丑陋的样子。

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跟奶奶便离开了我——但这次感觉不一样。死亡真的是一件让人失去希望的事情。

当一个你爱的人离开你所在的城市去往另一座城市的时候,甚至你爱的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你虽然同样会感到悲伤,但这种悲伤是可以通过心存侥幸或虚无缥缈的希望所弥补的;但当你爱的人撒手人寰的时候,那种悲伤是缥缈而绝望的。

因为你知道你再也没办法听到她的声音,看见她的笑容,再也没办法牵她的手了。

她在你所在的时空里真正地烟消云散了。

4、未知

得知珠珠去世的消息,是在高考成绩公布的的第一天,我的考试成绩超过了一本分数线,但这并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喜悦。

这个暑假,我没有待在家乡,而是去了另一个城市,为了打工赚钱,更是为了逃避——我不敢再待在那座城市。

我不愿意相信珠珠就这样离开了,我不止一次地怨恨自己的懦弱。珠珠在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抱抱她,亲亲她呢?珠珠走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去跟她道个别呢?

一个男人,我为什么总是那样听女人的话呢?!

这个暑假是疲惫的,也许只有疲惫才能填补内心无尽的空虚。

大学开学后第二周,我便请了两周的假期。

我决定一个人进行一次旅行。

这次旅行是奇怪且未知的。之所以奇怪,是因为我决定进行这次旅行是源于我做的一场春梦。之所以未知,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场旅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它就像数学中的一个未知数x。

说起那场春梦,那是我成年以后做的第一场春梦,也是那年的秋天做的唯一的一场春梦。

我梦见了珠珠,梦里,我不仅抱了她,亲了她,还跟她睡了觉。就在高中那块长满青草的足球场上。星空为被,青草为床,偌大的足球场,就只有我们两人裸身相对。

“思涂,喜欢跟我做吗?”珠珠说。

“喜欢,非常喜欢。”我说。

珠珠将头靠在我的胸口上,“后悔吗?后悔在我死之前没有跟我做?”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思涂,还记得高三的时候你告诉过我,再次遇到我之前,你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子。”

“记得,是我的初中的同桌,名字叫陈灿。”

“去追求她吧,答应我,去追求她,然后······”

我醒了,我不记得珠珠最后跟我说的什么话了,这与即将开始的旅行一样,同样是个未知数。

5、同桌

初中的同学,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联系过了,不过没联系不代表不知道他们的动向。

打开空间,我找到了一个小橘猫的头像点了进去。“小橘猫”最近的一条状态是这样的:讨厌军训,本来就不白的皮肤真的要晒成煤球啦!

这句话下面,并排放着两张穿着大学军训校服的女孩的照片。女孩眼睛很大,面容清秀,她的皮肤并没有她所说的那样夸张,只不过太阳对像她这种皮肤白皙的女生不太友好罢了。

她就是陈灿,我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女孩儿。

想跟她说句话,但想了一下也无话可说,便作罢。

陈灿考上的大学叫泰山医学院,我记得初中时她的理想是想成为一个作家。也正常,理想这种东西本就是一种一厢情愿且容易动摇的臆想,我记得我之前的理想还是成为画家呢,但我考取的大学却是跟画画毫无关系的建筑大学。

我跟陈灿在初中当了两年的同学,陈灿是个性格开朗容貌上佳的姑娘,当时在我们班级陈灿算是为数不多的的美女。

陈灿属于聪明一类的学生,所谓的聪明类,便是那种看起来并没有认真学习,但成绩却好的一塌糊涂的人。她爱看小说,她最爱看悬疑推理类与武侠类的小说,晚自习对于我来说一向是枯燥乏味的,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极为快乐且宝贵的时间段。因为她可以安安静静不受老师讲课声音‘打扰’地看小说了。

在她的熏陶下我不知不觉的也读了几本古龙与金庸的武侠小说。

当时我的情窦半开,虽然我也总是意淫爱情电影与电视剧上的女主角,但对我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同桌却没有半点意淫的冲动。

那时追她的男生并不算少数,有的跟我关系不错的还让我为他们传递情书。我一开始觉得帮朋友做这种事只是举手之劳,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好处或者坏处,但后来我的想法因为一件小事改变了。

一个夏天的夜晚,我发烧请了病假在学校外面的诊所输液。

半躺在简陋的病床上,我感到头脑昏沉,眼皮都感觉异常的沉重。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司徒’兄,一个人在这里逍遥自在,怎么不叫上我这个老同桌。”

只见,一个身穿青衫白裙如同武侠小说人物模样的陈灿走进了这件简陋的病房。

我愣了有好一阵子,言语功能才恢复正常:“你这衣服是哪来的,我记得白天你不是还穿着校服呢吗?”

“网上买的,刚邮到,好看吗?”她在我眼前转了一个圈儿。

“好看,就跟武林中的第一美人沈璧君一样的好看。”我见她手里拿着古龙的那本《萧十一郎》,虽然这本小说我并没有看过几章,但却也知道里面有一个叫沈璧君的绝世美女。

“我才不想当沈璧君,要做就做风四娘,一个率真,自在又专一的姑娘!”

“好吧,你喜欢就好。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晚自习不用上的吗?”

“知道你在这并不难,咱学校附近并没有几家诊所。至于晚自习嘛,你了解我,只是换个地方看小说罢了。”

“所以说,你来着是为了陪我?”我心里有些感动。

“算是吧,反正我自己在座位上也挺没意思的。”说完这句她便没再说话,斜躺在我旁边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上继续看起了手捧着的小说。

我开始第一次“不怀好意”地打量起我这位异性同桌。

她的腿很细很白,在白色的沙裙中若隐若现;青布衫下那微挺的胸部此刻正起起伏伏,未被书本遮住的雪白的颈部上正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脚下那双洁白的帆布鞋此刻正一摇一晃,似乎正对着我招手。

这个场景虽然并无半点露骨的成分,也与性感擦不上边儿,但我承认那一刻我罪恶了。从此我看我这个同桌的眼里便多了一点特殊的意味,别人让我帮忙传情书的时候我也不再那样淡定了。

但,当时木讷的我跟活泼的陈灿并没有在那个单纯而美好的时代擦出浪漫的火花。后来,陈灿也没再穿过那件跟她很配的颇具古风的衣服,而我也有幸成了唯一一位看过她穿那件衣服的人。后来,我问过她为什么不穿那件衣服时,她告诉我说觉得不好看便退掉了。

但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真的很美。

6、回忆

我没有立刻买火车票前往泰安去找陈灿。

想先回趟家去珠珠的墓前跟她说说话,我觉有我有很多心里话要对她说。北京去禹城的火车只有下午四点半的唯一的一趟。

在网上买车票发现这唯一的一趟车票已经售空。于是,买了去德州的车票打算晚上在德州住一晚第二天再回禹城,反正这次回禹城的目的并不是想回家所以并没有告诉父母。

我买好了车票,收拾好行李便前往了火车站。

我总是很纳闷为什么北京车站无论什么时候总是那样的拥挤?难道每天都有人被吸引到这座大城市或者说每天都有人因为厌恶要远离这座城市。

我忽然想起了一本小说,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我说过我并不爱看书,我知道这本书是从珠珠那里,还是从陈灿那里来着?我的脑子一时混乱,记不清楚了。

北京这座大城市对于人来说不正是一座“围城”?这座车站不正是便是围城的一个缺口?想离开的从这个缺口里挤了出去,想进来的从这个缺口里挤了进来。

在这进进出出的拥挤中,一座城市的繁华便由此展现了出来。

这不是我第一次离开北京,或者说考上北京的大学并不是第一次来北京。第一次来北京是在我小学四年级那年,由于成绩还算理想,老师便为我报名参加了奥数比赛。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我闯进了决赛。闯进决赛的学生全禹城只有十人,另外九人都来自禹城市实验小学,而我是唯一的一个来自村小的人。

也许是身份的原因,我在这优秀十人组中似乎显得更加优秀,因为大家总是一脸神秘地看着我。带领我们去北京参加决赛的老师是个十分幽默的男老师,我感觉他应该是十分喜欢我的,因为他第一样看见我便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说:“同学,把脸上的鼻涕擦掉。”

这时我才明白,也许大家看我并不是因为我的优秀,而是因为我的脸上挂着鼻涕。

我顿时羞红了脸,还好我长得黑,以至于羞红难以击败黝黑的肤色而呈现在脸上。我把鼻涕擦的干干净净后,大家好像不那么看我了。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起我人生中暗恋的第一个女孩子。我并没有在珠珠面前提起过这个女孩子,因为我也几乎忘记了这个女孩子,只知道她叫苏莹莹。

苏莹莹便是前往北京参加奥数决赛十人组中的其中一位,也是这十人中唯一的女生。苏莹莹长得并不能算是一个标准的美女。也许只是因为她是那个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女生的缘故,所以当时我觉得她特别好看。这也许就跟饥饿的时候只吃馒头咸菜也觉得特别香是一个道理。

苏莹莹跟我之前见过的女生都不一样,她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高傲的气质,这种高傲我理解为优越感。据说她爸爸与妈妈分别是实验小学的校长与老师,在小学时期父母都是校长及老师带给一个学生的优越感好比成年后富二代及官二代们的优越感。

那次北京之旅,我跟苏莹莹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五句,相处的时间总共不过两天。虽然相处短暂,但她却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以至于从那以后我每次流鼻涕的时候都会想起这个一脸冷漠与高傲的女孩子。

7、归途

还好火车上的人并不多,这让我感到些许安慰。我从小便对火车有着某种特殊的向往,那时对火车的认知是来自电视剧或者电视广告。

一个如风的少年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风吹乱了他的秀发却无法吹乱他的思绪,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憧憬着远方,思念着那里的姑娘。

多么浪漫,多么潇洒的事情。不过这样的憧憬并没有贯穿整个童年,直到小学六年级那次跟带队老师坐火车去北京参加奥数决赛,我在心中勾画的场景受到了严重的破坏——火车竟然那样拥挤。因为是夏天的缘故,为了遮挡阳光蓝色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风景,头上的空调吹出的缠绵的小风也显得那样虚弱与无力。

北京到德州的普快列车时长差不多五个小时,到德州天也应该黑了。我没有预定宾馆,因为我有一个一举两得的计划,我决定找家能够过夜的按摩店,首先通过按摩消除一下归途的疲劳,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因为坐四五个小时的普快列车是一件很容易让人感到疲劳的事情。

时间过的并不慢,我看了两部提前下载好的电影,然后休息了一会,火车便到达了德州车站。

车站的出站口围着许多黑车司机,他们用本地方言不断招呼着待宰···载的乘客。穿过人群,我又走了一段路,然后叫了一个计程车去了市中心。

随便找了一个馆子吃了顿饭,我开始打开手机准备找一家下榻的按摩店。我对市区并不熟悉,只能凭借客户的评价与自己并不多的经验来判断选择。

选好后,我打车来到了这家名叫‘天境柔指’的店门前,这家店的店面很大,装修很豪华,消费档次应该不低。这种场合往往并不只是单纯的按摩,应该还包括很多“让成年人快乐”的消费。

但在多年的教育熏陶下我知道那种快乐是不可取的。当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单纯的人,主要是手头的资金不足以支撑我享受那样的快乐。

8、舒舒

我被安排到了一间房间,这间房间跟宾馆的房间差不多的面积与摆设,有床,有卫生间,有桌子与椅子。床上放着一朵鲜艳的玫瑰,当然玫瑰是假的。

放下行李箱,我迫不及待地躺在了床上,随即内心呐喊了一声:真tm的舒服。呐喊过后,困意袭来,但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是我点的技师到了。

我翻身坐起:“进来吧。”

进来的是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女孩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水果茶与其他零食。她身材修长,长得很漂亮,腿上穿着的肉色丝袜很是性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给我带来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之前我在哪儿见过。

她看我时,眼中仿佛也闪过一丝别有意味的光。

“您先把衣服脱了,换上床上的衣服。”女孩的声音很甜,但却缺乏一种真实感。

“奥···奥,好。”

换上按摩服,我趴在床上。

房间里的温度有点低,女孩用一个毯子盖在了我的大腿上,然后双腿岔开坐在了我的腿上。我的双腿并没有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也许是因为她体重轻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真正的坐在我腿上。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体现这种“亲密”的按摩方式,若放在以往我的心里会对接下来的按摩有着强烈的期待,但今天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我已经察觉这个女孩到底像谁了。

她告诉我她叫舒舒,舒服的“舒”。但我的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了那个一脸高傲的女孩——苏莹莹。

9、过夜

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把舒舒跟苏莹莹联系在一起的,因为这两个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对比着苏莹莹与舒舒两人的形象。

我自认为有一个引以为豪的本领,就是对人脸有着特殊的记忆能力,而且这种记忆力所产生的印象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

虽然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苏莹莹了,而且此刻的苏莹莹与我印象中的苏莹莹一定有了很大的区别。但我觉得她就是苏莹莹,唯一让我对这个想法动摇的是那个学习成绩优秀家庭背景殷实的苏莹莹怎么会变成按摩店的技师舒舒。

“你跟我小学同学长得很像,她叫苏莹莹。”说完这句话我便立刻后悔了,如果她真的是苏莹莹那她的家庭一定曾经发生过巨大的变故,而那这句话势必会对她造成伤害。

然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听见舒舒笑着说:“是吗?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同学吧。”紧接着她语调有些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同学?”

听她这样说,我心头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并不是苏莹莹。

“也算不上喜欢。只是,跟那个同学好久不见了。”

“那就好。”舒舒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在紧张什么?”我问。

“我担心你喜欢你那个同学,然后把我想象成她。你看此刻咱俩这么亲密,我怕你一会把持不住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说完她又笑了,她的笑声很有挑逗意味。

“有意思,哈哈。”

接下来,她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地说:“要不,你就把我当成你那个同学吧,这样一定很有趣。”

她嘴里呼出的湿润的空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因为我没有弄明白她说的“有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吗?”舒舒似乎很希望我答应她。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狂跳。仿佛,穿着性感丝袜坐在我身上的那个女孩子果然便是苏莹莹。

“苏莹莹”说:“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喜欢过。”我口齿有些结巴,但说完这句话后又觉得特别痛快。

“我也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便喜欢上了你。”

我觉得她的手越来越轻柔,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她趴在我身上紧紧地抱住了我。

······

10、启程

我睡得特别的···踏实,对,用踏实来形容最为恰当。自从,珠珠去世以来,我从未睡过一个像昨晚那样的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昨天晚上没有做梦,我做梦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见了苏莹莹,梦见她的家庭出现了变故,她的爸妈因为贪污而被双规。而苏莹莹从一个被同龄人羡慕的女孩子,变成了人人厌恶的贪污犯的女儿——舒舒。

我梦见了陈灿。陈灿说,她一直都喜欢我,她还说她知道我也喜欢她。但她也讨厌我,讨厌我不敢向她表白。

我还梦见了珠珠,梦见她从坟墓里爬了出来,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一脸怨气地对我说:“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

昨晚,我跟那个叫舒舒的女孩发生了关系,当然那是建立在等价交换上的一种微妙的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那样发生了关系,我甚至觉得那也是一场梦。

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不知道她的年龄···只知道她长得像那个曾经跟我一起去过北京的女孩儿。有时候,我觉得人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跟珠珠关系亲近却也仅限于牵手,我跟舒舒只有一面之缘却发生了男女关系。

我改变了行程,我不敢现在去珠珠的坟墓前,我担心她会怨我,怨我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我还有另一个担心,担心她真的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我买了去泰安的火车票,坐上火车后我给陈灿发了一条消息。

很快我收到了她的回复,她在回复中对我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要请我爬山,吃大餐。就好像,我们还是同桌关系,我们没有因为几年的不联系而变得生疏。

但,这样的熟悉感让我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再次见到陈灿,我几乎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本来就漂亮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显的更有气质,一头披肩发,看起来文静了许多。

我将在书店买的一本书作为礼物送给她,她显得很开心,笑着说:“还记得我喜欢看小说呢?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是本不错的书,谢啦。”

“也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所以,就随便给你买了一本。”

“随便买的?我前几天在空间发了一条状态说喜欢村上的书,你今天就送我了,难道是巧合?”

“你还是那么聪明。”我尴尬的笑了笑。

“走吧,请你吃饭,西餐能吃?”陈灿问。

“都可以。”

在前往饭店的路上,我们随意地聊着着最近的生活。我问她军训是不是很累,这个话题仿佛一颗火苗点燃了她心中积怨已久的‘炸弹’。

走过一座拱桥,陈灿终于不再说军训的种种遭遇,她问我:“知道这个桥叫什么名字吗?”

此刻我站在桥上,看不到写在桥侧面的名字,于是说:“不知道。”

“叫奈何桥,这条河叫奈何。”陈灿指着脚下的那条十分不清澈的河说,“现在我们走过了奈何桥,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会忘记了彼此了呢?”

“没关系,一会,我们还会走回来的。”我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陈灿笑的前仰后合。

沿着奈何桥旁边的一条林荫小路,走了约五分钟,我们便来到了那家西餐厅。

11、比喻

这是一家十分漂亮的西餐厅。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会点的牛排与意面便端了上来。也许是我饿了的缘故,牛排的味道真是美味。

“味道怎么样?”她问。

“很不错。”我接着说,“我记得初中时你是特别排斥西餐的。”

“嗯,现在也说不上喜欢,只是你来了想请你吃。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她接着说,“自从毕业以后你就没再联系我,我以为你都快把我忘记了。”

“怎么会忘记你?你现在写小说?”我说。

“偶尔会写几篇短篇在网站上发表,感觉现在对小说的热情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接着,她看着我的眼睛问,“思涂兄,我现在跟以前比是不是变化很大?”

“好像更文静了一些,也更漂亮了一些。”接着,我补充了一句,“像沈璧君,不像风四娘”。

她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眼窗外,像是自言自语:“我还是更喜欢···风四娘。”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来找你?”我说。

“现在问也不迟,为什么突然来找我?”她看着我的眼睛。

“如果我说,你别笑我。”

“你说说看,也许我不会笑,但我不敢保证。”她现在已经开始笑了,她还是笑起来更加好看。

我来找你是因为一个梦,我原本想这样说。但我并没有这样说,因为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来找她的,也许自己来找她只是因为自己想见见她想跟她聊聊天。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初中时有一次穿的那件古风的衣服很好看。”

“就为了告诉我这句话?”

“是。我还有个疑问,你真觉得那件衣服不好看?”

“过去这么久了,那件衣服什么样子,有点想不起来了呢。”她歪着脑袋像是在努力回忆。

“不谈这个话题了。一会,你是不是要带我去爬泰山?”我问。

“不好意思呀,思涂兄。本来是要带你去爬山的,不过现在有些困难了。下午,男友他父母要来泰安。”她显得有些难为情。

“奥,这样呀,好事!男友是大学同学?”

“算是吧。高中时期的一个学长。你呢?为什么不把你的漂亮女友带出来,名字叫珠珠是吧?”

我感到惊讶,因为我从未跟她谈起过珠珠,也从未在朋友圈里公布过我跟珠珠的恋爱关系。

“感到奇怪?其实,高中时我去一中找过你,虽然最后没有见到你,不过却看见了你女朋友。你很幸运,她长得很漂亮。不过这个女孩子的眼神可能不太好,要不然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木头。”

转载请注明:约嗲社区 yuedia.com 我们的青春故事  http://yuedia.com/category/qingchun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