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去下一个春天

01

林言蹊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滴滴事件刚过去不久,林妈护女心切,在新生报到前一天晚上,偷偷将防狼喷雾、电棒等一大堆防止坏人的东西塞进了行李箱。她认为老妈小题大做,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得坏人,但她忤逆不了跟妈妈同一战线的爸爸,她小声嘀咕了句,平常吵个没完,现在倒是夫妻同心。

她第一次意识到林妈说的话堪比预言是在她踏入大学的第二个星期,似乎每个学校都有类似于同乡会的大型网友见面现场,一大群的学长学姐想尽各种办法忽悠新来的大一学生参加,美曰其名互帮互助。林言蹊是被一个同系的学姐软磨硬泡叫去的,学姐人美心善,她刚报道第一天就带着她参观校园,所以,对于同乡又热情的学姐,她拒绝不了。

晚训结束都已经是九点左右,她随意找了个厕所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路小跑着去学姐描述的四号楼。在图书馆对面路的分叉口,她看见迎面过来三个男生,其中两个在打电话,另一个跨步挡在她面前,她愣了一下,随之脑子里涌现出月黑风高,绑架、杀人分尸的场景,她欲哭无泪,妈妈呀,我这么好看,我不能死!

她暗搓搓套路,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裆部,然后撒腿就跑。

林言蹊一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就连中考体育她都是倒数,如果不是靠着作文大赛的荣誉证书加分,她估计就只能上个普通高中。

最后,当然是没有参加成。学姐问她原因,她没好意思说,只能撒谎自己拉肚子,被封印在厕所里。

果然还是要听妈妈的话。

那天晚上回去,她就把林妈的备注从母上改成了预言家。

军训期间会有一波又一波的社团在招新,室友正在纠结是报舞蹈社还是汉服社,抬头晃晃林言蹊的袖子问:“言蹊,你说我报哪个,好像两个都很好。”

她连眼皮都没抬,慵懒着声音说:“汉服社吧。”

室友又仔细瞅瞅舞蹈社招新的宣传单,问:“为什么?我觉着舞蹈也挺好的。”

林言蹊无语,她已经纠结了一上午,念叨的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抬手将宣传单抽走,“啪”地按在桌子上,盯着室友的脸无比认真地说:“你不知道自己同手同脚吗?”

室友:“我……。”

林言蹊在操场上看着壮阔的招新场面,一眼就看上了那个默默无闻,不张扬的小帐篷——跆拳道社。她报完名回去后,宿舍的一帮女生就一副“你是魔鬼吗”得眼神看着她,她立马伸出三指作发誓状:“我发誓,我绝对不是看上了跆拳道社的社长。”

她可不能告诉她们是因为碰到了流氓才去学的跆拳道,省的人心惶惶。

跆拳道社的社长确实眉清目秀的,她在远处匆匆撇过一眼,但…似乎看身材…好像没有那天的流氓帅。

想到这,她差点扇自己一巴掌,低声暗骂自己,林言蹊,你脑子里长泡了吗?

02

林家是当地有名的书香门第,林爸是书法家,林妈是大学教授,两人的育儿指南就是把林言蹊培养成有教养、有才气、知书达礼的淑女。但当林言蹊因为一本漫画书跟同学打起来的那一刻,林爸林妈就放弃了。林爸安慰林妈说,算了,基因也有突变的时候,家里咱俩优秀就够了。

但是,林言蹊并不是一点也不成器,她得过全国青少年作文和摄影大奖,对于美好的事物有着独特的见解。她的梦想是当一个会拍照的作家,她偏离的是父母的航线,驶向的是自己灯塔。

林言蹊去社团报道的那天戴了一顶米白色的棒球帽,这是她中意了好久的金瀚同款。按照群里发出的公告,她要去体育馆101领道服。刚进大门,她就看见了一顶跟她一模一样的棒球帽,再往下看是一个正在系腰带的男生。所有女生大多都有不可触碰的点,比如撞帽。她趁着苏一河还未扭头,飞快地抓掉了自己的帽子,背在后面,和她一个系的顾虑在不远处喊她名字:“言蹊,你道服在我这。”

她慢半拍的应了声,回一句,来了。

她把帽子塞进帆布包里,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苏一河在听到她的名字后,朝她这看了一眼。

都换完道服站在一起合影的时候,左右前后相互推搡,她就被挤在了后面,个子矮小,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她正踮脚,试图露出个脸,却听到了嘲讽的笑声,一抬头,就正好对上苏一河的眼神,又往上看,就是她的金瀚同款,她气不打一出来:“有什么好笑的,一个大男人还喜欢金瀚。”说完,还展示了她的林氏白眼。

金瀚?Who?

他被骂的一头雾水,低头看着她,很是嫌弃:“你是不是傻,个子这么矮站后面,照出来都没你。”

林言蹊正郁闷呢,不想理他,回了句,你管不着。

苏一河轻笑一声,当教练伸着手指在倒计时时,他看准时机,一把举起了林言蹊。

“咔嚓——。”

用顾虑的话说,她快气炸了,以至于她做了件丧心病狂的事。

当她意识到自己像小鸡崽一样被举起来的时候,在落地的一瞬间,她顾不得骂人,抬腿就是一脚。

电光石火光间,她脑子“叮——”的反应过来,如此熟悉的动作,如此熟悉的站位。

“你就是那个流氓吧!!!”

苏一河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气鼓鼓的林言蹊,艰难开口:“听我解释。”

所有人都相视一笑,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都认定,这是一出年度大戏。

但是他们都想错了,她和苏一河都不认识,对于苏一河把她举起来这件看似亲昵,实则变态的事,他这样解释:“都是一个班的,对于身残志坚的同学,我能帮一把是一把。”

林言蹊快要气吐血:“我哪残了?”

“脑子。”他眉毛一挑,对自己的解释很是满意。

03

顾虑缠了林言蹊好久追问苏一河为什么是流氓这件事。她不想再提起,就随口说了句,看到他进女厕所。

谁知道第二天整个社都在传苏一河有异装癖,举止行为异常,传的头头是道。还举出了很多例子,把谣言的男主角都吓了一跳,怀疑自己真的是个变态。

跆拳道正式教学的第一节课,苏一河做着前踢动作凑到林言蹊身边:“大姐,我不是都跟你解释了,你怎么还乱传我谣言。”

实际上在听完苏一河解释后,她心里就有些愧疚,但她没有料想到顾虑这个大嘴巴竟然把她随口说的话给散播了出去,她死鸭子嘴硬,打着哈哈:“我还没有消化掉你的解释,这事以后再说,再说。”

说完,往外面撤了撤,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那天合影之后,苏一河过来给她解释:“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你,我以为是李薇娅,我高中同学,想开个玩笑,我也没做什么,就挡了你一下,你上来就是一脚。”对于上来就是一脚这件事,给苏一河心里留下了阴影,只要林言蹊一抬腿,他就下意识往后缩,唯恐危及到自己。

林言蹊上了两次课后,就有点不想去了,她的动作不标准,一节课要被点名好几次,每次她都能听到苏一河的笑声。不过说实话,苏一河的动作倒是规范的很,跟教练的如出一辙。好几次她都是看着他的步子走,她悄悄撇了一眼镜子里的他,神情专注,嘴唇微抿,出腿有力。不得不承认,练跆拳道的他浑身泛着力量。

她正看得愣神,教练把他叫了过去,两人凑在一块不知道说了什么,教练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他笑了,看嘴型说的是谢谢。然后他转身出去,不一会进来时腰带的颜色就从白色变成了黑色,还有黄线刺的字——苏一河。

她顿时反应过来,有些咋舌,身后的顾虑上前撞撞她,示意她仔细看,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教练说话:“这是我们社的苏一河,跆拳道黑带,以前曾获得过多项全国大奖,以后就由他当你们的教练。”

话落,都议论纷纷,大多都是夸他长得帅,跆拳道还厉害,她扁扁嘴,在看到他装模作样的说:我的工作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的不足也可以指出。俨然一副好学生,好教练的样子,林言蹊就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

苏一河站在前面,眼神从一众学生身上扫过,眼光最后落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上翘。

04

自从苏一河担任教练以后,整个社的氛围都变得活跃。一群女生动不动就站在他面前让他规范动作,上课凑过去就算了,下课也凑。连社长来巡视时都说了,社员进步很大,苏一河教学有功,要向学校申请表彰。

班里一共有十五个学生,需要两两协作踢靶,跟她合作的女生比她高一头,她手里拿着靶,看着搭档的身形,心一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搭档踢过来的一瞬间,她害怕的闭了眼,但等了几秒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动作,她睁眼,苏一河正握着搭档的脚踝,用严肃的口吻说:“动作不标准,会踢伤她,你去跟旁边的男生练。”

搭档有些委屈,看了眼旁边的男胖子,欲哭无泪。

他看了眼林言蹊,说:“以后我是你搭档,你拿好靶,我给你示范一下。”

林言蹊木木地应了声,使出全身力气握着靶,谁知道他在快踢到靶的时候落了脚,害怕力度太大伤到她。她眼神怪异,有个疑问在她脑子里转悠,我这么跟他过不去,他为什么不整我?

苏一河不知道她脑子里的奇怪念头,以为她没看懂,又接着给她示范了几次。

林言蹊实在想不通,去问顾虑,她想都没想直接说,可能所有女生都喜欢他,就你一人讨厌他,所以你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危险了,哈哈哈。

她后悔不该问她,这种霸道总裁的梗早就过时了。后来,她猜,应该是苏一河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所以才不捉弄她,想到这,她竟然还有一丝失落。

此刻,在学校湖边的长椅旁,她躲在树后听见了一场告白。

“苏一河,我喜欢你,从高中时我就开始喜欢你。”

她看女生的样子陌生,应该不是社里的女生,在听到苏一河叫她李薇娅时,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苏一河把她们搞混的那个女生,看眉眼,确实有几分相像。她本就抱着好奇心看的,身子又往前伸了伸,想听清楚苏一河的回答。

“谢谢,我有喜欢的人。”

林言蹊暗自为女生感到惋惜,又像是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苏一河竟然有喜欢的人。

女生哭啼啼地跑走,她本想趁着还没被发现溜了,却被苏一河抓个正着。

“下次想听就大大方方听,别这么猥琐。”

林言蹊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忽略掉他的用词。

苏一河送她回宿舍,她一路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问他喜欢的人是谁。到了宿舍楼下,她都还在神游,苏一河看不下去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看你一路都在纠结。”

她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终于能问了:“那个…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她是谁?”

苏一河眉毛一挑,拍了她脑袋一下:“你这么蠢,等你发现了再告诉你。”

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林言蹊在琢磨他的话。

少年嘴角噙着笑意,心里暗想,笨蛋。

05

苏一河嫌弃她蠢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出宿舍逛个校园都能找不到回宿舍的路,还得麻烦他大晚上去接她,还没说她两句,她就开始强词夺理:“白天的校园跟晚上的能一样吗?”,苏一河汗颜:“它还能变吗?”本就是一句调侃她的话,谁知道她回答的庄重而严肃:“能。”

进入十月份,苏一河接到社长通知要挑选校队成员,他为了让那些愿意深造的学生能够脱颖而出,每周又多加了三节课。林言蹊不是一个愿意深造的人,但她是只要认准一件事就要把它做好的人,所以在挑选成员时她举了手。

加大了课程量导致的结果就是,不经常锻炼的林言蹊脚踝韧带拉伤。她很早就感觉自己的脚踝隐隐作痛,怀疑受伤,但抱着还能抗的意念又上了一节课,直到最后苏一河发现她的不对劲,她才承认。他听后当时就抱着她往校医院跑,一路都还在责备她蠢死了,林言蹊顿时觉着委屈,脸埋在他胸口小声抽泣,苏一河感觉胸前湿答答的,才发觉不对劲,低头看见她像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声音软了下来:“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他在组织措辞,想找一个能准确表达他想法,她又能明白的话:“只是受不了你这么蠢。”

林言蹊听后哭得更加厉害,他索性放弃安慰,越说越说不清。

社长听说有人因为高强度训练受伤的事,在社团内大发雷霆,召集所有教练员开会。林言蹊在宿舍听到顾虑说他被社长叫走的消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的往体育办公室走,刚走到半路就被苏一河拦下了,她一愣,还没说话,他就弯腰背起她往回走。

“社长是不是因为我这事骂你了,实际上不怪你的,都是我自己逞能才受伤的,我可以去给社长解释。”

林言蹊絮絮叨叨说完,他半天都没有反应,她低头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半晌,他才开口:“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林言蹊一怔,打着哈哈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阴了好久的天突然就晴了起来,和煦的风安抚着苏一河的心,眼里心里都是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女。

最终,林言蹊没有被选进校队,不是她没考核及格,而是苏一河强制用教练的头衔压她,不让她进。她没有生气,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她不再讨厌苏一河,相反感觉他还不错,像她不喜欢吃胡萝卜,但是突然有一天胡萝卜救了她半条命,她也就觉着胡萝卜挺可爱的。

在一个星期后,她代表学院去参加音乐文化节,举办的前一天,她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当天一定要去,说要给他唱歌。他满口答应,但是到了表演的那天,他失了约,原本既定好的曲目,她临时改了,跟观众道歉:“对不起大家,因为那首歌我是想唱给我一个朋友的,但是他今天没有来,那我就唱一首《花奴》送给大家,谢谢。”

音乐声起,她缓缓进入状态,就在曲子快完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进场口的苏一河,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愫,只觉开心,他手里拿着鲜花,满脸疲惫,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两人笑了。

结束后,苏一河问她原本要唱的是什么?

她很快回答,朋友,周华健的朋友。

苏一河笑了,也行,我爸挺喜欢的。

06

苏一河当晚回去就病倒了,烧的一塌糊涂,竞技课没人上,社团里的学生都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谁把社长叫来,上来就是一顿很批,但终究是学长,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最后一脸严肃的说:“这周末社团活动,都把军训服换上,会有素拓,时间地点等通知。”

底下人一愣,随机欢呼,社长也绷不住了,脸被笑容溢满。

林言蹊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一直担心的都是苏一河,等她听到社长说“下课”就立马跑了出去,直奔男宿舍楼下。她站在楼下喊他,喊了一会,从窗户那探出个脑袋,她立马笑了,原本想骂他蠢,开口的那一刻却咽了下去:“周末社团活动你要去吗?”

他虚弱地应了声。

“那你记得穿军训服啊,到时候见。”她说着笑着,末了又添了句:“你这么厉害,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苏一河笑了,感觉眼前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姑娘有那么丢可爱。

等到去了素拓场地,社长给他们一人一把枪,她顿时就绝望了,看了眼苏一河,他挑眉:“没事,跟着我,我保护你。”

果然传言说会打真人CS她还不信,现在她不信也信了。

她皱着眉,一副赴死的模样,死死盯着苏一河,眼神里透漏出来的信息都是,一切交给你了。

但是很显然,苏一河就是中国好队友,不仅不坑还会带她吃鸡,她就畏畏缩缩的跟在他身后,虽然她赢得没有一点功劳,但这是团队合作,苏一河赢就是她赢,她这样宽慰自己。

结束都已经临近中午,一向娇生惯养的林言蹊为了难,大多数女生都去帮忙做中午饭,而她什么也不懂,还害怕出丑,被人笑话。她看着苏一河在厨灶前游刃有余,想过去帮忙又害怕自己添乱,而苏一河像是能猜透她心思一样,走到她跟前,小声说:“实际上那些女生也都不会做饭,顾虑连菜都不会择,但是没人笑话,因为都半斤八两。”

她噗嗤笑了,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过去。

林言蹊第一次无比肯定,苏一河就是个宝藏男孩,什么都会做,完全秒杀一众同龄男生。那顿饭,她吃了两碗,吃完还抢着去刷碗,连顾虑都惊讶她是不是饿傻了。

实际上,她是想证明一下给苏一河看,你瞧,我不会的可以学,我也不差。

一群人疯疯闹闹到下午,太阳西斜,气温骤降,她执意要看日落,其他人劝不住,害怕她回去不安全,最后苏一河留下来陪她。

她抱膝,问出了她很早就想问得问题:“苏一河,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很蠢?”

她看着他,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回答,他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不是。”

“那你为什么老是骂我蠢,显得自己厉害吗?”她继续发问。

“因为……”

他的话还未说完,远处太阳缓缓落下,林言蹊大声叫着,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女脸庞,像遗落的梦境。

07

回去了之后,一切如常步入正轨,林言蹊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平常上课写小说,用她的话说,高中在数学课上写习惯了,现在不上课写没灵感。对于自己的专业,她只能临时抱佛脚,明知道没什么用处,但多少能给自己心理安慰。

天气渐凉,林言蹊每次光脚踩在海绵垫上都冻的直哆嗦,社长规定,空调要在十二月才能开,所以每一次去上课,她都需要好大的勇气。

她记得她跟苏一河抱怨过一次,之后她再上课都会听到空调运作的声音。有同学告诉她,每次苏一河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到,把空调打开,然后用热水擦一遍地板。她心脏砰砰跳地直快,心里有个念头,苏一河难道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才做的这些?但她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苏一河可是有喜欢的人了,他亲口说的,怎么还会有假。

实际上,她不止一次大胆猜测过苏一河喜欢她,但后来这些想法都被她扼杀在摇篮里,在她心里,苏一河这种男生,应该会喜欢那种温柔的乖乖女,而不是什么也不会做,只会抬杠的她。

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跟踪过苏一河,想知道他到底喜欢的是谁。跟踪了三天后,她就放弃了,他根本就没跟其他女生接触过,除了上课,教跆拳道,其他时间都跟室友厮混在一起。

当她做完这些奇怪的举动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事事对他上心,她没喜欢过人,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她跑去问顾虑,费劲地说了半天,顾虑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言蹊,你遇到爱情了。

林言蹊很惊讶,但惊讶着惊讶着自己就乐了,她开始在心里承认,她喜欢上了苏一河。

临近寒假,林妈给她打来电话,说放假他们会去开车接她,让她不要买票了。她漫不经心得听着,林妈倒是耐心,跟她唠了好一会:“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住你舅家,隔壁有个男孩老是找你玩电脑游戏。”

她似听非听,说:“不记得了。”

林妈并没有因此罢休:“听你舅妈说,他跟你同一所学校,你抽空认识他一下,你俩小时候关系可好了。”

林言蹊听得不耐烦,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也别撮合我俩了,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林妈听见,高兴坏了,非要问是什么样的男生,她想了想说,高高的,帅帅的,就跟你喜欢的那个金城武差不多。

林妈一听见金城武就激动得不行,说还没见就知道是个好男生,改天带回来。

林言蹊唏嘘,金城武真可怕。

她原本想找机会问问苏一河是不是喜欢她,可他总是在忙,每次见面说不上几句话他就要走,渐渐的,林言蹊也忘记了这事,完全沉浸在即将放假的喜悦中。

08

放假的第一天她就有些想念苏一河,最后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当他清越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她脸上的笑容就再没有消失过。他们闲聊了几句,林言蹊有些迟疑,但最终好奇心战胜了她的冷静。

“苏一河,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她小心翼翼试探。

“那你呢?”

林言蹊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将问题抛给她,一时激动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我当然是喜欢你了。”

说完她就愣了,直到话筒里传来众人的笑声,她才知道她上当了。

“开着免提呢,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大声,朋友们都听见了”

她有些窘迫,又羞又恼地挂了电话,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

过了一会有短信传来,苏一河的:明天,楼下,等我。

她一时没看懂,想着是不是发错了,再回过去却没有任何回应。

第二天早上,林妈老早就把她叫了起来,说一会有客人要来,要她收拾收拾下去接一下。她虽然不情愿,但母命难为,随意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她刚等没一会,就看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怔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苏一河穿着灰色大衣,带着米色棒球帽,只一眼,她就有了扑上去抱住的冲动。

林妈看到苏一河喜欢得不得了,看着他,嘴角上翘:“我家言蹊真是积了福了,找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等等…她什么时候给她说过苏一河是她男朋友,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男朋友?

当她把一系列问题扔出来之后,苏一河和林妈相视一笑。

原来苏一河就是林言蹊小时候一块玩游戏的那个小男孩,在给她发短信之后,他就要来了林妈的电话,借着叙旧的幌子跟林妈表明身份,说自己是林言蹊的男朋友。林妈一听拍手叫好,这个女婿她很满意,就联合苏一河忽悠了她一把。

两人倒是玩的开心,给林言蹊气的不行,苏一河看着她,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言蹊,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出你了,谁知道你还是那么傻乎乎的,当时就是想逗逗你,谁让你没有记起我,后来我发现自己跟你重逢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谢谢你也喜欢我,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装作思考了很久,然后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世界几十亿人口,每十万人里就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茫茫人海,再多也终究不是你,恰好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恰好你一眼就认准了我,从此山高水长,我们来日方长。

尾声

苏一河第一次见林言蹊,她正投入的在玩植物大战僵尸,苏一河看得心急,他觉得她玩的不对,豌豆不能放在窝瓜后面,要讲究策略,苏一河说她蠢,林言蹊奶声奶气地回答:“窝瓜看着就笨笨的,我得要豌豆保护它。”

那时他们十岁,阳光从窗口撒下,女孩睫毛像蝴蝶般颤动,一下又一下的拨动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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