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乃敢忘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追忆吾外祖母
2017年9月18日 九一八纪念日,隔日,我外祖母去世。
2017年10月4日 中国中秋节,前日,我外祖母下葬。
国庆,举国欢庆啊,中秋,阖家欢庆啊。然而,再多的热闹和她无关了,这个影响了我二十几年的人,终究,终究没赶上这个欢乐的日子,没赶上她的儿女中秋节一起看望她的那一天,也没赶上两三个月后,她疼爱的外孙的婚礼的那一天…
也许我想象过吧,也许没想象过吧,压根没想过她竟参加不了我的婚礼了…竟然参加不了了,这究竟是她的遗憾还是我的遗憾?
与往常过年都不一样的是,她将辞世的消息传出后,儿孙回来得格外的齐!不管天南海北。这个真的是儿孙满堂,兴旺之家,让我悲从中来的是,这个家族的发扬者,她再也不能参与了,回忆起她的英容笑貌,宛如前夕,让我一次又一次怀疑,这是梦吧,是的,是梦,梦醒了就又能听见她呼唤的声音,,可是,这个梦怎么这么,这么长啊,长得仿佛不真实…真希望这是梦啊
追忆她的一生,就是标准的万千朴实百姓的一个缩影。她出生时间尚在新中国成立前几年,用她跟我讲,”魏(wei 四声 )魏政府时期人民的生活水平才差,物质难以想象的匮乏,”于是我从小记得外祖母她的小时候生活在水生火热中,后来啊,我学历史了,可近代哪有什么wei政府,而是我外祖母认字不多,把伪认成了魏,我还跟她误读了好些年,后来在那个年代,家家孩子不少,当时嫁到外祖父,为外祖父生了五个孩子,外祖父是道路工人,于是,五个孩子就由她拉扯大,五个,五个,五个孩子,过来人可以想象的艰辛…再后来,孩子大了,就有了我们这一代,而当年那个认字不多的、不会长篇大论的、甚至略显窘迫的她们老了,她们有进步吗,大概有的吧,从儿孙嘴里听到QQ,微信,朋友圈等词语,可以,她觉得这些或许没什么好玩的吧?真是好东西的话,为什么没有儿孙陪她玩这些呢???
那个从小把我带大的,那个让我有钱没钱都要吃饱的,那个让我好好学习,将来才有好工作的,那个在我小时候,给我不少压岁钱,还有零花钱的,那个让我好好练车、以后好载她兜风的,那个让我以后找媳妇儿找贤惠的,那个天天想到儿孙操心儿孙的,那个一辈子爱好,一辈子图强的那个她,我外祖母,我们这也叫外婆,她去了,真去了。一想到我最爱也是最爱我的外祖母去了,我就会呛然而泪下…
泪为何?为之前大家或对她或有关心不够?为她还没赶上我的婚礼?为从此我的世界少了一个人的声音?为没有把保健意识灌输给她?为她为整个大家操了一辈子心却在该享福的时候去了?为她一辈子行侠仗义却吃亏在读书少?还是为她竟不能参加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她的外孙的婚礼而哭?
熊孩子不相信她去了,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跟她哭声到”外婆,您快起来吧,您再不起来,他们就要把您埋了………外婆啊,您下辈子一定要投一个好人家,多读书,别再让您下辈子的爸妈给您改名字为光书了,她们都在说,光书,光输不赢”,可是,您终究赢了,您是您世界的英雄!
一思索,您七十又三,我二十又四,想想如今我的境遇,不免又悲从中来,我恍恍二十年,竟如一个绣花枕头是不是再等五十年后,您的那个外孙一事无成,垂垂老矣,不禁想起《明日歌》中万事成蹉跎,蹉跎啊,蹉跎,哈哈,还真是啊,我心是有悔嘛?后悔的太多太多。
今日,我的外祖母下葬,家住几十里外,她的妹妹风尘仆仆赶来,同样七十开外的人,走路已显得蹒跚,一到外祖母跟前,悲痛欲绝,她们两姐妹,情比金坚,几十年互帮互助的前行,终究又一个人在生命的路程中掉队,跟不上,实在跟不上了…看到那一幕,我也泪流而下虽未满面满在心。或者,年轻人口直心快,话不藏心,或许没有老一辈情感那么厚重,我却自有我的千言万语,只因这个人对我影响太深,不足为外人道哉,以后每每我想起我外祖母辞世的光景,我都会黯然,或许三五月,或许,余生都不能释怀。
前些日子我在路途中看见一条横在小路中间的狗,我想”外婆去世了,她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会不会孤冷。或许那个时间再好,也不如在阳世做一只鸟,做一条狗,至少它们能叫能闹,能享受世界的五彩斑斓,另一个时间或许一缕阳光都没有,但外婆终究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外祖母去世后,从此遇到的那些慈眉善目的老太是我外婆。子欲养而亲不待,或许,那些老太太的儿孙很忙,正好在开解那些老太的同时,她们也在给我好的尘缘吧。天高地远,敬畏天地,不知其高宽几许。外祖母吴氏,寻常老太,我却得一生怀念。
我不知世人凭何怀念?去怀念一个人,一个时代,一个段如歌岁月,确知我得用一生的时间去记忆,去怀念,去回想我外祖母的一生,再过我的一生,我去记我的外祖母,你们,大家,或者各读者,去追思,去记忆你们该记忆的,但愿,但愿有一个人记得记得曾经的一粒沙,一棵树,一股风,或者就是你我他!这样,我们终究被证明以自己该有的存在方式存在过
思维混乱,我自己都不知所云,望不喜勿喷,随喜赞叹,愿路过此文,善意的人们,你们还是你们!
此篇文章为本人亲身经历所写,之前也发表在某大型博客上,不过关注的人寥寥…
每个人都有一个可敬的外婆,杰伦可以写《外婆》,而我们普通又平凡的人可能没法像他那样表达,那些深深的思念和追忆只能放在心底。
我们也终将老去,愿我们思念的人安好,也愿我们自己安好。
老家,有老人家在的地方才是老家。
那年老家盛开的桃花,而今,花开花谢无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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