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灵异:见闻(二)
上次说到H后来又给闺蜜讲了个故事,她回忆说应该是高中时候,那会儿学校里都有给师生预备的一个挺大的自行车停车处,故事就是从这个停车处开始的。
H走得有点晚,自习啊做值日之类的,总之每天都尽量避开人群一个人回家。毕竟老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有点麻烦。
有一天她和往常一样自己去取车,正弯腰开锁就听见有人叫她,她就顺势瞄了一眼,看见一个认识的男孩也来取车,正跟她打招呼。
当时天黑了,又挺匆忙的,她没看仔细,就觉得心里突然一紧,手心直冒冷汗,就赶紧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男孩。
他俩就隔两米远,这回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孩,脸是绿的。
不是形容词,就是特别诡异的绿色,跟抹了颜料一样。
H一下就吓呆了,盯着男孩半天,男孩自己一点没觉得有问题,还有说有笑的开玩笑,H就问他: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男孩就一边推着车往外走一边说:
“没不舒服啊,就是累。”
然后H就惊恐地目送他走出车棚,外面月光照下来,地上只有自行车的影子,没有那个男孩的。
当时学校基本没人了啊,H吓得血都凉了,又不敢叫住他,就那么目送他拐弯走了也没能出声。
第二天再上学就听说这个男孩突然生了重病没来,H觉得特别愧疚,虽然她也并不会驱邪什么的,就算昨晚叫住了男孩她其实也无能为力。
之后连续三天男孩都没能来,说是去医院看了也打了点滴就是不见好,也没住院,H就坐不住了想去看看他,于是就约了两个女孩去了男孩家。
男孩家好像是单亲,只有妈妈在,H一进门就觉得特别不舒服,手心里全是汗,她就有点害怕不敢往男孩卧室走,结果那两个女孩先进去了,H在门边往里看,就看见那个男孩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男的。
H没敢吭声,那个男的就扭头狠狠瞪着她,另外两个女孩明显就不知道这里还坐着个“人”,H直接就吓哭了,整个人瘫软,说了句“你走吧”,然后就大脑不受控制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那种。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跑过来照顾她,现场挺混乱的,然后H再往屋里看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了。
临走的时候男孩妈妈特意小声问H是不是知道男孩得的什么病,H也不敢说是因为鬼上身什么的,说您要不请个法师吧,就赶紧走了。
后来过了俩月这个男孩才回来上学,听说他妈真的去请法师,似乎是往男孩枕头下面塞了把剪子啊还是菜刀,我忘了,男孩的病就慢慢好了,但是H后来转学了,并没有再见到这个男孩。
关于H的事零零碎碎挺多的,比如她刚上班的时候也有个朋友知道她能看见,搬家的时候特意让她去看看新房,结果H看见新房正中有个吊死的尸体……
H的故事还有一些,我有点记不清了回头再去问问闺蜜,下次讲个我学长跟我说的故事~
“我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吧。这次绝不会食言。”
(八)
史政偏过头,轻掩眼角的泪水,他不想女人看到他哭。
女人注意到史政情绪的变化,她不懂史政为什么会哭,只猜他一定有伤心事。所以,她没有问,她和婉婷本就是一类女人。
史政起身走到门口,挑开草帘,向外张望,天色更暗,细雨不停。他伸手接雨滴,初春的雨滴接连打在手心,冰凉。
回过身看女人。女人双手抱膝,安静坐在火堆旁,低头想着事情,似已出神。
“婉婷不该死,死后更不该受那样的耻辱。”史政心里想:“她也不该死,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就算她是那个叫席特库的疯子的老婆,她也不该死,还没出生的孩子更不该出事。”
史政又想起宋志那颗滚落在地的人头,脸上诡异的笑容刀割般刻在史政心头。史政心底发怵,更厌恶那笑容散发的鄙夷神色。那个笑容无情摧毁了史政脆弱的心理防线,剥夺了他最后自我安慰的尊严。
“我不是懦夫。”史政看着女人,心底呼喊:“我不能再看着另一个不幸的女人死在我面前。或许她还没死,就要被蔡七他们侮辱,这样死去就太难受了。我得把她送走,至少该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就回扬州,杀了多铎。”
史政回想这几个夜晚,不断重复的噩梦片段,仍旧心有余悸:“婉婷,我错了,你不知道我心底有多后悔。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不是懦夫,我能救下她,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
史政终于下定决心,他又走到角落里,找出一件破旧蓑衣,走到门外掸净上面尘土,扔到女人面前。
女人回过神,盯着蓑衣,有些不知所措。
史政又将剩余的半碗粥推到女人面前:“都吃了吧,吃完了就穿上蓑衣,趁夜黑无人察觉,快些离开。”
女人身子一颤,捏着蓑衣一角,小声问史政:“你,你真要放我走?可他们……”
“你不用在意他们,”史政笑笑:“他们既然叫我少将军,就不敢做出格的事。只要你不再被他们抓回来,我就能放心。”
女人似乎还不信:“可,可我还是不放心。”
“你没必要不放心。我救你,只是不想看你被他们杀了,然后被奸尸,最后被剖开肚子,取出里面未成形的孩子。”史政回忆往事,语气有些不自然:“你可以不信任我,不过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是一个懦夫。”声音忽然加大,近似咆哮。
女人忙摇头:“我,我从没这样想过,你不要生气。”
史政再次望向窗外,渐黑的天空笼罩在细雨下,一切景象显得朦胧。史政又瞧旁边两个草屋,草帘紧闭,微有火光,里面的人想必已睡熟。
回过头看,女人已经穿好蓑衣,呆呆站着,神色紧张盯着史政。
史政点点头,走到女人身边,低声道:“我送你到安全地方,你紧跟在我后面。切记处处轻声,莫惊动他们。”
女人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史政紧握长剑,转身走出。女人紧紧跟在他背后,仿佛贴在他身上一样。史政甚至能察觉她剧烈的心跳。
史政也有些心慌,领着更紧张的女人,慢慢挪动步子,走向阴冷潮湿,又昏黑的林子。
只走出十余步,旁边草屋的草帘忽然掀开,通红的火光,将史政二人影子拉长在地上。
史政吃了一惊,也顾不得礼数,慌忙拽住女人手,低声道:“快跑。”
“少将军要放那女人走。”草屋里的人喊了一句。史政能听清里面嘈杂的吵闹声。史政不敢多想,拉着女人,摸黑沿着林间小路,向前疾跑。
胡老九等人不饶,抄起兵刃,冒雨追出。
小路虽然泥泞,可人走得多,已经成形。借着背后火光,二人在林间跑出百余步。女人忽然停下,挣开史政手,弯腰喘粗气。
“快跑,他们马上追上来了。”史政能瞧清不远处几个晃动人影。
“我,我跑不动了。”女人带着哭腔:“我一用力跑,小腹就胀得痛,这样跑对孩子不好吧。”
1
天启八年春,太后五十寿诞,广德帝下令大赦天下,除谋逆犯上之列皆以免除罪责。
北疆流放地,张钧恕放下手中的农具,俯首在地,恭听圣上恩旨。周围人群爆发出欢呼,老幼妇孺抱头痛哭。张钧恕望着南边的层峦叠嶂,眸中闪过嘲讽。
十年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
2
李静宜搭着丫鬟的手,袅袅娜娜自马车上下来。一侧的丫鬟犹忿忿不平道:“溧阳公主太过分了,她不过庶出,您可是嫡出长公主的嫡女,大晏最尊贵的翁主,怎能受她如此欺辱?”
才十一岁的小姑娘,眼神中迸发出与她年龄不符的冷厉。李静宜盯着那丫鬟的眼睛,直看得她眼神躲闪不停,才开口:“祸从口出,天家的女儿,岂容你一个奴才置喙?让你老娘领你回去学学规矩。”
当今圣上也不过宫婢所生庶子,这丫鬟口中的嫡庶之分传到她那好舅舅耳朵里,还不知该怎么发落公主府。
李静宜不禁冷笑,翁主?她的处境比之这些下人又能好到哪儿去?
她的生母衡阳长公主乃是先帝嫡长女,废太子亲姐,在世时对尚是皇子的广德帝多有得罪,废太子伏诛后便郁郁而终了。
即使她过世后仍保留了公主的尊号,京中又谁人不知她嘉和翁主不得帝宠?连她父族陇西李氏都将她除名族谱,她还有什么尊贵可言?
如今留她一命,一是广德帝找不到借口发落她,再有就是彰显自己的仁德罢了。
那丫鬟脸色变得雪白,几次哆嗦着唇瓣,终究没敢说什么。
李静宜不再多看那丫鬟,径自向公主府走去。看清府前的场景,眼神中多了几许趣味。
塞北饥荒,淮安地动,广德帝被逼得没法,罪己诏下了,天下也大赦了,可收效却甚微。如今,连公主府前都有乞儿了。
李静宜抬抬手,示意侍卫清理掉。
那群乞儿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不足以蔽体,此刻正为了一块馒头大打出手。被打的那人也不出声,只闷头冲着其中领头的揍。
他个头很高,瘦得像一棵发育不良的竹子,抬眸看向李静宜时,浅褐色的眸子眯起,眼中的狠绝如一把刀,在日光下刺眼。
李静宜身子踉跄了几步,思绪几转,才稳住了心神。那一刻,李静宜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侧头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
李静宜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多时,那小子被侍卫带了进来。
少年被揍得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迎风站立的身躯仍如雪地里的青松,挺拔傲然。
李静宜只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吩咐:“跪下。”
少年看向李静宜,没有丝毫犹豫,屈膝跪下。
“叫什么名字?”
少年稍有犹豫,“张疏。”
张叔?李静宜轻声笑道:“年纪不大,名字不小。”张疏看了眼年纪不大的翁主,没有说话。
李静宜也不在意,命人拿来了纸笔,说道:“签了,以后你就是我公主府的奴才。”
张疏利落地签字盖印。
李静宜走前最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从今日起,你叫阿恕。”
阿恕手指微颤,去看李静宜时,她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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