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轻装上阵。
此时爸妈在客厅看着电视,电视里放的是红歌。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写着2017年的总结。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该从哪里说起呢? 很久很久都没有动笔写作,会词穷,会不知道该如何连贯有逻辑的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全部都是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堆积起来的记忆。
去年的这个时候考研失败,没有去积极找工作。在益阳随便找了份新媒体在做,也许是自己太不成熟,太情绪化了。从开始的满心期待,要努力做好这份工作,到之后的绝对不加班,半夜老板同事都在加班,给我打电话,装没听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老板是个很“厉害”很“强势”的女人,也许是在看到老板为了得到异性朋友的经济帮助,在对方面前那种谄媚的笑容,他人对老板和总经理(女)轻佻的举动,让我对这个看起来很强大的女人,有了一丝丝怀疑。实力上位?亦或是别的什么?我无法描述。也许是我过度解读了吧。但是和我想象中的女强人的样子,似乎不大一样。可能是自己和老板的思路性格不太一样吧,经常做的事情不合老板的心意,为此也挨了不少批评。对比之下,想起了在北京实习时的老板丰哥,处处包容照顾我,在qq上私信我不要在办公区开电脑音量,不要在办公区打个人电话,犯了错误也不会当着同事的面批评我,在没有核对媒体身份就随意发出去将近3000元的车马费后,也原谅了我的错误,下班和朋友吃饭后还回到办公室给我们讲策划案怎么做,大家一起加班到12点。在这之前至少做过了三份工作,每次离开老板都盼望着我再回去做事,这次第一次被老板以不给工资的理由逼着辞退了工作。 于我而言,这是一种解脱。
于是开始了在誉品咖啡做全职的经历。这是一份旁人最看不起的工作,却是自己做的最快乐的一份工作。记得刚进誉品的时候,店长因为和老板的矛盾,闹着要辞职,当时店里的店员在店长的带动下,全部辞职了。一个星期学会了店里所有的产品,每天记忆,做笔记,实际操作。现在想想,产品其实不算太多,冷饮热饮和热餐有几十种,当时有种记到要崩溃的程度,很多相似的产品太容易混淆,客人多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很少有人有功夫去教新人,只有在大家休息的时候自己去加班加点学东西。这份工作的社会地位很低,但是自己的服务得到了客人的认可,有常客已经认识了我,知道了我叫“蛐蛐”,有客人来了指名道姓要我来点单。接触到了社会中不同层次的同龄人,抽烟的女孩子,男朋友放高利贷的,很早不读书出来打工的,曾在海南做过槟榔的,等等。接触过高层次社会精英,也接触了社会底层的同龄人,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尊重,尊重各行各业的劳动。想起来《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开篇的一句话:“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你切要记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禀有的条件。Whenever you feel like criticizing any one, just remember that all the people in this world haven’t had the advantages that you’ve had.” 三个月的咖啡馆全职,不单单是学会了做产品,更多的是看到了这个社会百态的又一个角落。
6月初毕业。 从6月初挣扎着找什么工作,到6月底突然决定的考研。又一次漫长的备考,我现在看不到路,只能往前走,看着眼前心理学的点点曙光,还有谁都可以上手做的新媒体运营和广告。再一次选择了心理学,心理学的就业问题一直是身边人头痛的,心理学学成了能做什么?我也不确定,只是坚信只要学到中上等的水平,就不会找不到工作。去年还不会写实验设计,到今年已经可以自己尽力写出一个实验设计的雏形,更加深入地了解了社会心理学,不管结果如何,也是有所进步。这半年一个人在家备考的煎熬,可能比在学校还更甚之吧,好多次和爸妈的争吵与冲突,离家出走找地方看书,半夜12点还在路上一个人往家走着,自我效能感低到崩溃毁物。那个晚上,一个人边走路边想轻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不知道如果二战再考不上研究生要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还能做成什么事,活着的价值在哪里。快12点,给死党发消息“我可能没有办法陪你走以后的路了”,死党立刻一个电话打过来开导我半天,心里难受的要死,一个人在房间里哭。考试前三天,烦躁到背不进去政治,有天下午6点半,姥爷给我打过来了电话,安慰我说“考试就是个纸老虎,你越怕它,它越厉害,考不上我们就工作么,又不是找不到工作”,焦虑的内心瞬间崩溃,第一次在姥爷面前哭的稀里哗啦。考试前两天,妈妈每天陪着我睡,陪着我背政治到深夜,考试那两天,中午陪着我在车上午休。我很幸运,能有这样死党,姥爷和妈妈,一直在背后给予我最大的支持。第一次体会到与社会脱节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每天一个人在家,学习吃饭睡觉,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声音。庆幸在这段时间内认识的研友,给了自己很多帮助。真心感谢你们。
在这备考的短短半年时间里,一个亲戚结婚,亲朋好友去世的不少于五个。第一次看婚礼看到流泪,第一次在长大成人之后参加亲人的葬礼。自己的视野开始缩小,甚至开始认为家庭要远远比事业工作更加重要。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家人朋友都平平安安。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无止境的,对于钱名利,没有人会觉得多余。有就要,没有也要争抢。原来在金钱利益面前,亲情什么都不算,为了钱,家庭可以四分五裂,朋友可以反目成仇。我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家中,还有身边的朋友身上。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它也是罪恶的助推器吧。
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吧,其他的顺其自然。 考研期间断断续续看的一本书《最好的告别(关于死亡你需要知道的常识)》,让我第一次去思考我们该如何面对死亡,老人在生命的晚期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作为子女,我们要如何帮助他们实现人生最后的愿望?中国目前虽然没有像欧美国家那样健全的医疗服务体系和善终服务,但是我们也能尽自己所能,尊重他们的想法,当他们重病时,是否希望采取一系列痛苦的治疗?他们去世时,是否希望自己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他们还有什么是想做但是一直没有去做的?关于他们自己,而不是关于自己儿女的心愿。医生除了为病人治病,还需要提供哪些人道主义的关心?也许是中国的医生需要思考的问题。病人花钱,是不是医生就肩负必须起把病人治好的责任。作者是一名外科医生,他说,每次治病其实没有哪个医生敢说自己有完全的把握,每次都是尝试探索,会有各种各样的新情况需要他们重新寻找治疗方案,每一个病人都是实习医生练手的身体。
年末的时候,和爸爸一路开车从太原到了吕梁。那晚情景可以用“夜奔”来形容了,走着108国道,没有路灯,只有来来往往,速度至少在60迈以上的大车车灯,路过一个工厂大门时,门口的四条车道几乎全被对面过来的大车占据了道路,在这样的对比下,爸爸的面包车显得无比的小巧,在大车之间灵巧地穿梭着。 在山西省介休市和孝义市的交界处,建着一个柳湾煤矿。二爷爷在这里工作到退休,他是已故爷爷的亲弟弟。煤矿工人的生存环境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片郊区的中心是煤矿开采区,很多大型的机械设备,周围被连绵的山环绕着,煤矿工人的房子成群成片的建在半山腰上,家里不能洗澡,没有卫生间,只在上山的路边有简陋的公厕,山下是煤矿上建的宾馆、小学和中学。二爷爷家住在山的最高处,自家后面种着各种蔬菜,这样自给自足与世隔绝的生活,甚至还不如在祁县塔寺村的自家小院。
二爷爷做了一辈子的煤矿工人,在2012年,因为工作调动,举家从祁县贾岭镇塔寺村搬到了介休孝义的郊区,这里生活很不方便,没有街坊邻居,没有亲人朋友。常年的地下矿井工作,让他染上了矽肺病,2012年在太原住院四个月,抢救了三四次,二奶奶说那年二爷爷差点就挺不过来,二爷爷说特别感谢当时二奶奶那时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相比病人,陪护的人其实更辛苦。慢慢长大,也开始理解老人的想法,不想成为儿女的负担,怕被子女嫌弃,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二爷爷的矽肺病让他没办法出门,稍微的运动就会喘不上来气,过着“药养”的日子,每天要吃十几种药物。他说他多想来太原看看我们的新家,看看自己的老嫂嫂(我的奶奶)。 我对于二爷爷的记忆也仅仅是停留在小学阶段,此后再也没有见过,但仍然有印象的是二爷爷很喜欢和我一起玩。这次去看望他是突然的决定,看着他的生活现状心里觉着很难过,但二爷爷看到我却很高兴,在去他家之前视频时,本来还在躺着的他,看到我一骨碌就坐了起来。临走时,抱了抱二奶奶和二爷爷,差点哭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不知道再见面时他们还在不在。
2017就这样结束了,一切还要继续。祝好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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