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鬼的不是鬼

一

季小利最近很焦虑，因为总有一个古怪小孩定定地注视他。

那孩子实在渗人，惨白的脸，空洞的眼神，雕塑般的姿态，他一度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有时候季小利咬咬牙上前，但那孩子却一有风吹草动就跑个没影，简直像个幽灵。

季小利害怕了，好多天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但那孩子竟然能跑到他家窗户的缝隙前，仅用半只眼睛观察他，这让季小利更加毛骨悚然。

季小利吓坏了，一班飞机去了美国，虽然他不确定那孩子有没有漂洋过海的能力。

二

到了美国时差颠倒，加上这几日神经衰弱，季小利累坏了，到了宾馆倒头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起床时，反而感觉空空落落的，转念一想，原来是没见到那个无处不在的小孩。

“还真是贱呢。”季小利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初到美国，一切都是新鲜的，季小利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到了这里如鱼得水。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璀璨的华光中，他走在街上顾目四望。

不过少了小孩的监视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拐弯口夜店的几束灯火吸引了季小利的视线，喧闹的声响震颤耳膜，一望过去满眼都是扭动的身姿。

一个修长的美女身着艳红的连衣裙正柔媚地向他招手，季小利心里乐开了花。

那晚两人直到东方翻起鱼肚白，音乐渐渐停歇，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舞步。

晨风顺着洞开的窗户涌进来，卷起美女醉人的发香。

美女提出要去楼上感受清晨的纽约，季小利立刻答应。

季小利觉得走了狗屎运。

季小利跟在美女后面走着，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模糊，只有美女的背影越加清晰。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这片夜空，他一个机灵，恍惚的神智被震回原位，那小孩竟然又出现了。

清醒过来的季小利冷汗涔涔，因为他已走到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红装美女悬浮在一无所有的半空中，正向他招着手，嘴巴还咧得老大，她的口中流出长长的鲜血，完全是恐怖片里女鬼的形象。

看到季小利停下脚步，她的笑容转眼扭曲为狰狞并迅速朝季小利猛扑过来。

吓破胆的季小利慌忙倒退，不料一个趔趄绊了个跟头。

女鬼在他眼中迅速放大，季小利的脑海里霎时一片空白。

这时那个神秘的孩子一个闪身挡在他身前，女鬼前进的步伐被他生生止住。女鬼见状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缓缓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一夜的疲惫加上过度的惊吓使季小利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他看着熟悉又陌生小孩，什么也没说出来就陷入了昏迷。

三

第二天的虫鸣把季小利从沉睡中唤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宾馆床上。

床头一张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仔细辨认正是附近一个废弃的仓库。

带着疑惑，他还是去了。

仓库的门口端坐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孩子他认识，老人没见过。

老人自称驱魔师，他告诉季小利：“是你自己这些年的浪荡习惯招致了这些黑暗事物，我的徒弟暗中保护了你很久，直到那天你去了纽约。后来因为不能及时跟上才导致差点被妖魔钻了空子。幸好孩子及时告诉了师傅，才保住了你性命。”

听闻季小利一阵后怕。

后来他们又谈了很久，但是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尾声

几十年后一班飞机落地纽约，头等舱下来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让人不解的是，年老的那位竟然称呼年轻的为师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破旧仓库的顶楼，看着楼下五光十色的车水马龙，静默无言。

其中一位由衷感叹：这是我们开始的地方啊。

楼边一个角落里，一块早已报废的荧光板随杂物堆在一边，依稀能看到上面的彩灯和劲舞字样。

图片发自简书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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