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铁树之挑拨

喜欢阳光的吸血鬼

诶呦喂

1

我是个吸血鬼,没错,就是你现在想的那种。

居住地是一幢昏暗的筒子楼,不好意思,没有城堡的我让你们失望了。

我对我的邻居宣称我在晚上工作,虽然并没有邻居对我的工作状况感兴趣,但是我作为一个吸血鬼还是有一点职业操守的。

虽然我是吸血鬼,但我违反生物构造的喜欢阳光,那种亮堂堂的温暖让我很向往,这是我根据稀有的感受和猜测得来的感觉,毕竟光会灼伤我,我仍然记得手指头上冒出的青烟,很痛。

太阳马上升起来了,我走回房间,关上门。虽然我对我的居住环境不怎么满意,但是它糟糕的采光设计却是再适合我不过了。无论再怎么明媚的天气,它都能随时确保我的安全。

外面热闹起来了,几乎没有隔音功能的墙让我清楚地听到隔壁小情侣慌乱的脚步和互相催促的声音。“咣”。他们离开了。

没过多久,外面又安静下来,按照往常的时间安排,这种安静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不过大家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以至耽误了我的进食时间,我这样想着,皱了皱眉头。外面传来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扭头看向窗边,和声音的主人不经意对视,可能有那么两三秒的定格,我不确定,然后她咧开嘴冲我笑了,并且费力的抬起挂满袋子的手向我挥了挥。

一个下午我都躺在床上,时时想起她笑的时候弯成月牙的眼睛,还有头发上洒满的金色阳光,真漂亮。我把手放在眼睛上,嗯,暖暖的感觉。

2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因为交不起激增的房租而换房子的事情是常有的,我站在自己的新住所前回想悲惨的人生经历。

拖着大包小包和一个因为缺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而发出巨大声音的行李箱爬上了楼,我看到我的邻居坐在昏暗房间里的一个桌子前,啧,他可真好看啊,唇红齿白的少年人。我冲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他好像忽然不知所措,我没忘了自己现状的狼狈,进了房间。

一下午洗洗擦擦,归置好了行李,瘫坐在床上,想起他那怔住的表情,有点可爱呢。

1

时间过得很快,我跟她也能说上几句话了。越意识到她的温暖,越觉得我是个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生物。我开始躲着她。

2

和隔壁的帅气邻居讲话都感到很幸福,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不过最近他怎么感觉在躲着我,难道作为少女的我太过热情?

1

我特意迟了一些出门,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遇见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弯了唇角,怎么能这样,我可是高冷的吸血鬼族啊。照例打了招呼,我侧身经过的时候她忽然出声问我“你在,躲着我吗?”

我一怔,“没有的事。”

“嗯,可能我性格太外向了,如果吓到你的话抱歉啦。”

我转过身来,还是和初见时候一样清澈的眼睛,里面有我的倒影。

我忽然厌弃了躲藏的自己,“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好啊。”

“我其实是,嗯,吸血鬼。”我把颤抖的手藏到身后,假装平静地看着她。

她先是一愣,然后笑出声来,“你还,挺幽默的,哈哈哈……”

我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继而是沮丧,任由她笑着扶住我的肩膀,默不作声地扯出笑容。

一阵风吹过来,她忽然抬起头,我僵硬的笑容还留在脸上。

“你真的是吗?”她没有在笑了,紧紧盯着我。

“……嗯”说出来之后,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秘密是要交换的对叭?”她笑了一下,幅度很小。

我讶异于剧情的走向没有作声,同时没注意到她好像有点紧张。

她的眼睛很亮,闪闪的,像我晚上看到的星星,“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

我忽然听不太清楚她接下来说的话,总是有噪音在我耳边,过了一会我发现那是我的心跳声。我感觉我的脸肯定红的像熟透的番茄,那是我很喜欢的一种蔬菜,尽管我从没脸红过,这肯定就是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我猜测,不,一定是这样。

似乎察觉到我的出神,她推了一下我,“你怎么说?”

我定定地看着她,听见我自己说“我也喜欢你。”

她笑起来。

2

我对他说了晚安之后竭力维持我的形象关了门,然后扑到床上,啊,他说他喜欢我,喜欢我啊。因为是吸血鬼吗,怪不得皮肤那么白,嘴唇那么红,那么可爱英俊。

躺在床上的时候回想起这个有点冲动的决定,其实当时我有一点慌张的,但是在我喜欢他的同时他也喜欢我又何必再顾忌什么呢,我很开心作了这个决定。

3

我早早地醒了,想起我可爱的吸血鬼男友,走过洒满阳光的邻间距离,到他窗前,看到他也在等我,他打开门。

“早啊。”

4

我甚至没有去捕猎,一晚上坐着发呆。终于熬到太阳升起来,如我所愿地看到她从阳光里走来,我想我的另类,可能就是为了遇见她吧。

我打开门。

“早。”

衣梦是一只不爱作乱的魔物,她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窥探别人的记忆,她叹人这一生转瞬即逝,却又分了人渣败类与圣人天子。

叶卿玉跟段惆两个冰块一个比一个冷硬,走在一起一天说不到十句话,可他们在对视间,却仿佛天地褪色,眼里都只剩下对方的音容笑貌。

1

段惆第一次见谢卿玉是在花灯节那天。

彼时谢卿玉身边围着几名翩翩公子,在灯火通明的街上装模作样的打开一把折扇,引来一众姑娘频频偷看,红了脸颊。

而他在这群人中就显得卓越起来,琼林玉树般的身姿,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道路,神情冷寒,他大抵是觉得索然无味。

段惆站在一条横穿了京城最热闹这条街的船头,河边的女子门手里捧着一盏盏灯小心翼翼的放到水面上轻轻推动。

几个孩童嬉戏打闹着,远处一个个挂着各种不同灯笼的摊位热闹极了,而他的视线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叶卿玉,随后在心里得出这个结论。

他该是不喜热闹的一个人。

段惆是一名商人,但凡城里有极热闹繁华的地方就必有他的身影。

他在三年前仿佛凭空而现,开的绸缎庄,胭脂铺,商行,当铺,珍玩店…..等等,几乎垄断了整个京城的经济。

船里走出来一个姑娘,及腰长发,淡扫蛾眉,水眸中烟波流转,以薄纱覆面,窈窕身姿,举手投足间摇曳生姿。

“哥哥在看什么。”

段惆说:“到回去的时间了。”

段悦怔然,看向谢卿玉所在,眼底划过惊艳,稍纵即逝。

小船缓缓摇晃着上了岸,段惆没有发现,谢卿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船上。

2

段惆第二次见谢卿玉是在自己家,段家山庄立于城门外的盘龙山半山腰,段惆花费重金在把路从山脚修到了山顶,随后在半山腰的段家庄设了一个上山入口,收费登山,城中贵族多笑称他占山为王,却也对他多了几分忌惮。

盘龙山山高,山顶温度极低,且终年飘雪,许多人为一览山中风景不惜一掷千金——雇佣段家庄的登山车马,顺着段家修的山道在山中转悠一天,能在皑皑白雪中一览整个繁华的京都。

谢卿玉是带着瑞和公主来的,传闻公主降生时,男方连续一月的大雨骤听,观星楼的国师一眼断定此为凤凰命格,可替国家抵挡大灾祸。

如今极北鸾凤国犯我边境,我国兴文衰兵,节节败退,京中人心惶惶,而此时,鸾凤国来使替凌安帝求娶瑞和公主,承诺公主入境便归还侵占的所有城池退至北境。

两日后便是公主出嫁的日子,皇上命谢卿玉带其最后看一看她居住了十几年的故土。

本是来取车马,怎料公主在见到段惆的时候却指着他要他亲自服侍。

段悦变了脸色,“我哥哥岂是那等车夫下人?”

段惆安抚还是上了公主的马车,“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服侍公主也无妨。”

段悦敢怒不敢言,在段惆上了车之后她却看到公主朝着她挑衅的一笑。

段惆自然是不会赶车的,可这段家庄的马儿都是走熟了路的,在什么地方停,什么地方走,它比人还要明白三分,他也只不过是虚拿着缰绳,看着山下一个个高低错路的院子发呆。

他本不爱说话,谢卿玉也是少言之人,公主更是沉着脸瞪着段惆的背影一言不发,在山林中呆了一整天,三人间都保持着默契的寂静。

“谢卿玉,我冷。”瑞和把纤纤玉手从宽大的袖子中露出来,原本白皙的手指已经被冻得发紫。

段惆面不改色的看着风景,却不动声色的用缰绳戳了一下马儿的身侧,马儿的速度慢慢的变快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谢家庄。

公主此刻却已经浑身发颤,脸上血色已然褪尽。

谢卿玉愣愣的站在房门口,没有焦急没有慌张,他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大夫说公主天生畏寒,若是再在山顶多呆一阵寒气入心,纵是大罗神仙也无济于事。

谢卿玉问,“可有一劳永逸之法?”

大夫答道,“龙鳞凤羽麒麟角。”

他说的可都是世间不可寻得之物, 而公主即将前去北境和亲,北地长年酷寒,区区盘龙山顶岂能相较?

若是和亲,公主必死,若不和亲,鸾凤国会挥兵直下,烽火直指京都。

大夫离开后,公主单独召见了段惆,连谢卿玉都不得入内。

段惆走进去,恭敬疏离的行了一个大礼,“公主万安。”

瑞和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似嘲非嘲的笑容,她声音徐徐而虚弱,“皇兄,你当真要弃我于不顾?”

“此地没有公主的皇兄,只有商人段惆。”

瑞和摇头,伸出手拉住段惆的袖子,“皇兄,那段悦作何解释?”

“我妹妹。”

“她是为我准备的替身对不对?”

段惆这才缓缓低头凝视着瑞和公主,她的样貌与前皇后一般无二,一双明亮的眼睛深不见底,任谁也看不出里面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段悦本是我为你准备的替身,我想用她来保你一命,如今多年过去……烟儿,亲情并不是只有血缘这一种牵绊。”

“我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瑞和哽咽了,眼里尽是段惆冷漠的模样。

“何况她若嫁去北地未必会死,我却是必死无疑。”

段惆眉眼微凝,“我并未教她宫规礼仪,段悦,是商人段惆的妹妹,她会算计,有经商的头脑,却并不愿受规则的约束。”

谢卿玉在门外听到瑞和失控的哭声,段惆走出来,他只对着他轻点了一下头,视线重新落到了远处。

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远处山峰上,雪白的一片顶峰,映照着橘红色的晚霞,美丽万分,段惆看到谢卿玉的眼里没有晚霞没有雪峰,里面沉寂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3

段惆曾经是个皇子,十岁从观星楼得知嫡妹烟儿将来有一致命大劫,为救嫡妹,逃出了尔虞我诈的皇宫,带着父皇的银子,在国师的指点下开起了商行店铺,十年后,他带着曾经在外捡回来的女孩回到京都。

十年前,宫中便传出太子暴毙的消息,而东宫也迎来了新主人,如今段惆的身份地位全仰仗于已故国师的指点,他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

到底被瑞和看出来了,既是骨肉至亲,会被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段惆对谢卿玉说:“今日之事……”

话音未落,十几名黑衣蒙面的杀手凭空而现,刀锋直指段惆,谢卿玉脸色微变,一个手势未落,段惆就直接拉住他的胳膊揽住他的腰飞身而去。

此刻与与保护公主的隐卫打在了一起,地上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段家庄乱做了一团。

段惆落在了一个荒草覆盖下的山洞中,谢卿玉惊魂未定,堪堪站稳之后才看向段惆。

“你为何救我?”

段惆怕了拍进衣袖上进山洞时沾上的杂草反问道,“你想舍命救公主?”

谢卿玉的眼里染上了几分颜色,定定的看着段惆,头发散乱下来,俊美的脸颊上横了一根不长不短的头发,偏生他自己还未察觉。

段惆看了他几眼之后,终于忍不住在谢卿玉惊惶的神色下,伸手将他的头发别到了一旁。

“民间将这种行为称作一种病症。”段惆在谢卿玉失魂似的表情中后退两步,面无表情的说:“强迫症,理解一下。”

谢卿玉微怔,却见段惆已寻了处地方坐下了。

他知这波刺客从何而来,瑞和公主自出生被百姓奉若天神,如今的帝王又是行仁政,民间百姓安居乐业又哪儿来那么多刺客?

公主在宫中要求他一同去盘龙山最后看一看这京都全貌时,他曾听公主与皇帝做了一笔交易,若是能带回前太子,她便不用远嫁和亲。

世人都知公主曾被国师断言,能解大灾祸,却无人知晓国师曾秘密告诉过皇帝,前太子若能复生,则国泰民安,这一子一女将会使他的江山稳固。

若问谢卿玉如何知晓这些的,他曾经有个身份是国师的大弟子。

谢家是将门,谢将军素来与国师不和,但国师却请求天子将谢家嫡子谢卿玉收为弟子,将军不愿,但到底是兴文衰武政策的帝王,在他眼里,将军的地位远不如国师,于是谢卿玉就成了国师唯一的弟子。

谢卿玉的目光稍远,国师曾问他,你可想登上帝位?他答,跪天跪地跪恩师,除此之外不跪任何人,登上帝位也未尝不可,国师大笑而去,他却被罚跪在了国师府一整日。

“烟儿如今是皇家的公主,却不是我的妹妹,我不欲舍自己去救她,说我薄凉也好,自私也罢,商人段惆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段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眼里带着笑意,看着他说出了这番话。

“你,明白我的吧?”他在他耳边低喃。

谢卿玉垂眸,长长的睫毛如同蝉翼一般有轻微的颤抖,他没有回答段惆的话,却握住了他放在他腿上的手,这只手很暖和,握在掌心里如同温泉水缓缓流过。

血脉亲情又算什么?多年之后再看已是面目全非,唯有懂你,明白你,知你心意的人才是最亲近之人。

段惆已抽出了手,轻轻的用手帕擦拭着。谢卿玉的眼里有几分难堪,他轻笑一声,忽然扔掉了手帕,轻轻挑开了谢卿玉的衣襟,吻上他的侧脸。

“若你不是国师的弟子,我们便是最适合在一起的。”他把手放在他的心脏位置,感受着胸腔里面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

谢卿玉垂在两侧的手缓缓的收紧了,他低垂着眸,轻轻道,“段公子不必如此试探,我并非是喜欢男人。”

段惆慢条斯理的为他整理衣襟道,“谢家公子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是我的段惆的姿色不够,还是你当真无欲无求?”

“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要我再说一遍。”谢卿玉声音冷了下来,拉开他的手整理好了衣襟,一双冷眸淡淡的看着他。

段惆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们都是由国师一手教导出来的,我看到你就好像是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谢卿玉离开了,虽是国师的弟子,但也毕竟是将军府的嫡子,怎会一点武功也不会?

他离开之后,段惆却地上那块手帕,表情显得有几分不耐与怅惘。

这山洞本是魔物衣梦的老巢,她在这里呆了数百年,曾有人闯进来也未扰了她休息,如今这两人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衣梦跟上了段惆回到了段家庄去,趁着晚上看了他的记忆。

4

段惆自出宫起就没想过要再回去,一路得国师相助,旧太子成了今日的段惆,多年来坎坷生存的道路与段悦相依为命,让他享受今日的境况地位,并不打算再做什么改变。

何况他知道,什么抵挡灾祸,什么真命天子,都不过是国师为了一己之私杜撰出来的,国师在下一盘棋,一盘就算他死了还会继续下去的棋,谢卿玉跟他,就是里面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公主若远嫁北境那么便会必死无疑,国师把段惆培养成了一个无心于皇位之人,同时又为谢卿玉铺下登上宝座的大路,同时也逼着公主去寻段惆。

如此一来,公主必然想办法把段惆带回去,她必然是带不回段惆的,但却会发现谢卿玉与段惆的相似之处,她为了活命,必然会死马当活马医,想办法用谢卿玉去糊弄皇帝,以确保自己不去和亲。

可谢卿玉不会甘心做一个公主手下的傀儡皇帝,他必定会强行将公主送出。

到时候公主殒命,将军之子成为新皇,人民不服气,为顺民心,谢卿玉必然会命将军北上讨伐鸾凤国,到时候将军战败天下必将大乱,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这便是国师下的一盘棋,一盘让天下人为他陪葬的棋。

衣梦从段惆的记忆里脱身出来,感觉额角都冒出了几丝并不存在的冷汗,她见过那国师,就在三年前的魔界盛典。

这是魔王的阴谋,他即将掀起一场天地神魔的大战,战争起,人间大乱,魔族趁机祸乱人界,食生魂,炼魔毒,提升魔力,只为一举拿下三界之主的位置,而这场战争能否爆发,全系于这两个人类身上。

衣梦看着段惆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这场没人发现的阴谋是否会进行到底?

两日后,公主并未如约出嫁,皇帝却下了诏书废太子,禅位于将军之子谢卿玉,太子与众皇子不服意图谋反,被当街斩首示众,瑞和公主拿着溅了皇子们血的圣旨走到了已是弥留之际的皇帝床前。

“父皇,我本是你最宠爱的公主,受万民的爱戴,你却执意要我去送死,哥哥也弃我于不顾,我能如何?出此下策女儿也是迫不得已。”她低垂着眸,把圣旨扔到了床上便转身离去了。

谢卿玉下令让段悦替公主北上和亲,段惆行至宫中逼问他,“你本无欲无求,何必为了一个皇位送走段悦?”

谢卿玉敛下眸子不看段惆,“段悦本就是恩师那盘棋中的一颗送死的棋子,若不送她前去刺杀鸾凤王,那我如何以将军之子的身份去巩固王位?若是鸾凤王不死,我国兵败,倒是你认为你能安生吗?”

这是谢卿玉第一次在段惆面前说了这么多话,段惆说:“你便是登上王位也是瑞和公主手下的一个傀儡。”

这世上若有南墙,撞碎便是。

我爱你的逆否命题是?

简单,先把“我爱你”转换成“如果……那么……”的形式:

如果我爱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

而它的逆否命题是:

如果一个人不是你,那么我一定不是这个人。

1.我虽然心急,更害怕错过你

新来的女教师,背着手笑着对我们说,她姓程,细碎的刘海顺着风浮动着,衬得一双眼眸甚是好看。

岳阳就坐在课桌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一只手支着窗沿,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程兰兰——岳阳觉得这新来的老师比他这个正直青春的少年郎还要有朝气,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岳阳定定地看着教室里唯一站着的白衣女子,不由地笑了笑。

“那边靠窗坐着的穿黑色短袖的同学,我的名字很好笑吗?我看了你半天了,你可笑了好一会儿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给大家分享一下嘛。”

岳阳没有想到自己开小差竟然被抓包了,有些局促地站起来,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同学,我初来乍到,就当交个朋友可好,放轻松哦。这样,我是数学老师,我就考你一个简单的高一数学问题可好?”

岳阳看着她轻快地对自己眨了眨眼,心倏地跳动得快了起来。

“我爱你的逆否命题是什么。”程兰兰走到了离岳阳只有一米的地方,此时恰巧吹来了一阵风,让岳阳嗅到了些迷人的香气,他的脸莫名红了些。

“同学不要紧张嘛,答不出来也没关系,不要脸红哦。”

“简单,先把‘我爱你’转换成‘如果……那么……’的形式——如果我爱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而它的逆否命题是——如果一个人不是你,那么我一定不是这个人。”

程兰兰抬了抬手,示意岳阳坐下来,转身离开的时候,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岳阳的心怦怦跳着,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他觉得自己恋爱了,就在刚刚!

岳阳的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他本人又属于丢在人堆就找不出来的类型,因此鲜少有老师能记得起他。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这儿上课,就当跟你们打个招呼,互相认识认识,我大你们大概十岁,虽然可能有些代沟,但你们可以管我叫姐。”

“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认真地上课了,这道关于逆否命题的题呢,就当是我给大家加深下知识印象。”

台上程兰兰意气风发地讲着课,台下岳阳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为了她能多对他笑一笑。

后来,岳阳就像换了一个人,上课再也不轻易走神了,除了偶尔看着看着程兰兰就会不由地发起呆,其他时候都很拼命地学习。终于在高三上学期时候,岳阳拿到了全班第一,全校第三的好成绩。程兰兰很高兴,自己第一次带班就和学生们磨合得这么好,而且这个班还是全校排名特别落后的班。

于是程兰兰买了几支钢笔送给了全班前三名,又多给了岳阳一个笔记本,本子上是程兰兰亲手写的一句话——这世上若有南墙,撞碎便是。少年的心在翻开扉页看到这句话时,仿佛短短地顿了一下,岳阳很开心。一个17岁的少年在太阳初升之时抱着一本笔记本不顾形象地蹦了起来。

岳阳原本以为自己对程兰兰的喜欢仅仅只是青春期的正常荷尔蒙反应,直到半年过去,他才清楚地知道,这种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岳阳害怕自己的情感会给程兰兰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只敢将自己对程兰兰的爱意写进日记本。

可是每每看到笔记本上的话,岳阳就想去撞碎那碍事的南墙,他想告诉程兰兰,自己爱她。岳阳想好了,等高考结束,只要自己能考出一个好成绩,就去告诉程兰兰自己的心意。

从此,岳阳更加努力,他害怕自己会失败,所以他卯足了劲儿去学。就这样,到了高考放榜的时候,岳阳取得了全校第一名的优异成绩。

岳阳欣喜地跟程兰兰约了个日子,想向她当面道谢。程兰兰显得很激动,她一直都很看好岳阳,觉得这个少年既聪明又肯努力,是个十分上进的学生。在得到程兰兰的首肯后,岳阳满怀激动地取出自己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去首饰店挑选良久后,最终选了一对细长的珍珠耳环,他想程兰兰带上这耳环肯定会很好看。

很快便到了约定的日子,岳阳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兜里揣着自己买的耳环,去往程兰兰家,他一路上不停地摸着兜里的耳环,手心微湿。

“你是?”

开门的是个男子,身着浅蓝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我,我是岳阳,来看程,程老师的。”

岳阳看着这个男子,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了一些想法。今天天气并不怎么热,但几乎是一瞬间,岳阳后背就湿了一块。

“老公,是岳阳来了吧。岳阳快进来坐啊,你这孩子怎么还拎了东西,这么热的天可热坏了吧。”程兰兰在里屋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便踩着凉拖跑了出来。

“程,程老师,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之前不是还是单身吗?”岳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才完整地说完了这句话。

“哈哈,就你们高考那天,我闲着没事便去领了证。我们相亲认识的,时间不久,我们年龄也不小了,就干脆结了啊。”

“我,我祝你新婚快乐。”岳阳将兜里的耳环掏了出来,塞在了程兰兰手中,然后逃似的离开了程兰兰的家。

“兰兰,那同学呢?我这刚倒杯水的工夫,他人怎么就不见啦?”

“不知道,他可能有急事吧,看他那么急的样子。”

2.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后来,岳阳选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大学,家人不舍,岳阳只说了句,男儿志在四方,便拎着行李离开了生活了18年的地方。

大学四年,岳阳有些颓废,没了程兰兰的他有些沮丧,再也没有当初的干劲。上课也无精打采,迟到早退,打架斗殴,被学校记了大过一次。

岳阳也不是没有谈恋爱,可每段感情都无法持久,因为他心中始终有着一个程兰兰。

岳阳大学四年一次都不曾回过家,就连过年也是一个人待在学校。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她。

再后来,岳阳毕了业,本想留在这个城市,可是岳阳的母亲病重,他不得不再次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地方,找了个工作又开始了浑浑噩噩的生活。

一年后,岳阳在单位偶然碰到了高中的老同学,两人在一起聊天叙旧,他终是忍不住,问了句程兰兰。

那个同学面露惋惜地说:“程老师离婚了,她老公对她不好,我妈在医院上班,听我妈说老师产检、坐月子的时候,她老公一直没露面,就在外面打麻将。老师坐完月子,就跟她老公离了婚,这都有两年了吧,后来也一直没再嫁,怕别的男人对她女儿不好。”

岳阳听完满脸震惊,随即一种欢喜涌上心头,就像失去已久的至宝又重新为自己所得。

岳阳工作越来越努力,他打听到了程兰兰的住处,在并旁边租了个小屋子,每天早上都装作不经意地与她碰面。

她还是那么爱笑,岳阳想。

岳阳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认真地学做饭。每天都照着菜谱练习,每学会一道菜,他都会送给程兰兰和她女儿品尝。

岳阳学会了扎风筝,学会了画小人,学会了唱儿歌,学会搭积木,学会了做各种鬼脸,那是为了哄她的女儿。

岳阳还学会了煲汤,学会了做家务,学会了买口红,学会了批改作业,那是为了哄她。

岳阳不急,岳阳知道她被伤得有些深,她害怕,岳阳都知道。

岳阳慢慢地陪着程兰兰,他愿意一直陪着。

终于,第二年春天,一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日子,恰巧也是岳阳的生日,岳阳做了一大桌的菜,唤来程兰兰和她女儿一起吃饭。

岳阳一抬头就看见了程兰兰耳朵上戴的耳环,他觉得今天的程兰兰格外的美,脸颊有些微微的红润,最重要的是那细长的耳环是自己当年送给她的。

岳阳就像当年得了笔记本一样,高兴得难以自制,不同的是,这次是24岁的男子高兴地蹦了起来,而他怀里抱着一个面若桃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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