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等你爱我
01
小风恋爱了。这个一直以来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姑娘,竟安然地把心交托给另一个人,这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我问她,对方是何方神圣,竟能将你收服。
她笑,然后说,能将我这个妖魔鬼怪收服的,定是慈悲为怀的观音菩萨啊。一丝狡黠和得意在笑声中蔓延开来。
我扔给她一个哀怨的眼神,她把笑意往回收了收说,他给我的爱,就像是面前的这杯咖啡,柔顺细腻,静静在口中流淌,没有酒的浓烈和烧灼。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浅饮了一口说,你说的太抽象,来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02
小风的男朋友是F先生。两人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他是她朋友的朋友,她于他亦是如此。小风不爱热闹和人群,但是爱酒,爱情调,所以朋友发出邀请说要去北京一家新开的酒吧玩,她也答应的畅快。
在昏暗老旧的氛围中,大家把酒言欢,也甚是舒坦。酒喝开,话也自然聊得开,有人开始八卦感情了,然后有人起哄,开始点起了鸳鸯。
在起哄中,一个女孩子站了起来,也许是太用力,她踉跄了一下,酒在杯子里晃个不停。她拿左手在胸口捂了片刻,然后开口说了喜欢,对象是F先生。在灯光的掩映下,女孩通红的脸颊显得更加娇羞。
F先生,顿了顿,接过来女孩递过来的酒杯。人群更加的躁动了。
小风从洗手间回来,没有着急回到人群,而是找了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坐下。F先生走过来坐下的时候,酒吧里正放着黑眼豆豆的那首《THE Apl Song》,小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跟着节奏晃动着脑袋。
歌结束后,F先生问这首歌的名字。小风告诉了他,而且告诉他这首歌是王蓉那首《爸爸妈妈》的原曲。F先生说,这首歌有种淡淡的忧伤。小风回,那是思乡之愁。F先生继续问,那你想家么?小风回,不想,反正想了也没有用。
小风和F先生回到人群,而后在分别后散入更大的人群,自此没有音信,直至一年后。
03
小风在上海的老朋友因工作调动来了北京。小风有一天刷朋友圈,惊奇的发现,这个世界真小,在她的这位老朋友发的朋友圈动态图片中,小风看到了F先生。她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她的老朋友,之后便出现了时不时的三人行,约饭,喝酒。
小风写歌词,百转千回,柔肠寸断。她嗜好读书,尤爱王小波。她不好好吃饭,最爱酒和咖啡。
所以他们聊歌词,聊书,聊酒和咖啡,也聊音乐,聊生活,聊感情。但聊起感情,大多有着局外人的清醒和冷漠。
第一次见面,她问他,后来,你和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他回,没有怎么样,我接过她的酒,只是不想她的勇敢受到伤害。
她说,挺好的一个姑娘,你应该珍惜。
他回,我不接受就是对她最好的珍惜。
她举杯,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对感情有着默契的疏远,宁愿自己扛着寂寞,也不愿辜负任何人。
04
小风说,她太容易辜负别人。她说,我听到承诺,就想打破。听到喜欢,就开始烦躁。
她说,我天生就不适合谈恋爱。
到北京的第一年,有个男生追她。她发烧咳嗽,他带了红梨给她熬汤。他叮嘱她按时吃饭,早点睡觉。他周末接她出去玩。他说,我可以带你回家见我爸妈。
她摇摇头说,你应该有一个好妻子,而我永远做不了一个好妻子。
我骂她,你是不是神经病。她笑嘻嘻地说,对啊,我就是神经病。
可是,神经病也是能感知到爱的。
小风喝酒很少喝醉,但是那天,她醉了,然后她果真是与众不同,发酒疯,竟说起了英文。说了什么,小风说,他们听不懂,她记不得了。后来,他们送她回家,在出租车上,她扭头对F先生说,我喜欢你。用的是中文,字字清晰。他没有说话,只是轻揽过她的头,抱住了她。
回到住处,室友帮她换了衣服,他们把她弄到床上,他轻轻对她说,我走了。小风迷迷糊糊中,又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室友后来说,你这流氓耍得好。
后来,一切如初。F先生还是经常陪小风喝酒,陪她吃饭。两个人对酒后的事只字不提。
她的提心吊胆也终于消失。
他读她读的书,他看她写的字,他听她听的歌,他陪她喝酒,陪她挥霍,他无声的感受着她的生活,她依旧自我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习惯了他的存在,贪恋他的陪伴。
遇上一个让我们安心的人,我们才会突然发现一个人的孤单,两个人的美好。
那天夜里,小风突发高烧,舍友慌了神,慌乱中给FZ先生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冷静地让舍友帮她先穿上衣服,简单收拾一下。他到了,抱起小风就去了医院。一夜的折腾,小风的烧终于是退了。早上醒来,小风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F先生,突然间鼻子就酸了,眼泪也流了出来。
她想抚摸他的脸,她想拥抱他,她想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F先生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我想喝胡辣汤。F先生说,好,我去买。她忍不住拉住他问,你怎么不说我。他问,说你什么。她回,说我还在生病,应该吃点儿清淡的东西,比方说小米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你从不是个听话、听劝的人。
从医院回到家里,舍友上班还没回来。F先生陪小风吃了饭,要离开。小风执意送他到楼下。已是傍晚时分,华灯初上,风穿发丝而过。F先生让小风回去,她摇摇头不肯。
F先生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拦下驶过来的出租车,小风突然说,你可不可不走。伸出去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但是F先生并没有转身。小风对着他背影,又说,我想,我喜欢你了。用的是中文,字字清晰。
F先生没有说话,转身,轻轻揽着她的头,把她拥进了怀里。
05
后来,小风问F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F先生回,比你早,但是我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
小风问,你喜欢我,为什么从没说过呢?
F先生回,我知道你一定会被吓到,怕你惊慌之下,又要逃。
小风问,那你打算喜欢我多久呢?
F先生回,喜欢到不喜欢为止吧。
小风问,我生活习惯那么不好,为什么你从来不说?
F先生回,我知道你就像烟火,宁要片刻的璀璨,也不愿只为长久的燃烧。
小风说,我突然间很想活得很长、很长。
F先生揽着她的肩,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胸膛。
06
我端着咖啡,向窗外看去,阳光温柔的洒下,一些都有刚刚好的美。我突然哼起了庾澄庆的《静静的》:
世界上多了什么
好像变得很不同
站在你身边
这一切都好宽阔
我还在等着你
静静的爱我
只要有你陪我
静静的就足够
你也在等着我
静静的温柔
就这样手牵手
静静的看着天空
心里面藏着什么
你只想要让我懂
原来我的梦
也就是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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