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昆之恋十五
那天下班从溶洞回来, 迪戈骑着摩托车回到自己的小窝, 开始仔细考虑明天去科斯美岛的行程。 他选了几个风光特别浪漫美丽的地点,很适合约会的恋人。
而且潜水是他的强项, 正好可以在俏也面前炫耀一番。 海底世界的确是让迪戈最为迷恋倾心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可以自由地穿梭在一个真实的梦境里。 那个四周无人的浅海滩则埋伏着他的小算盘, 迪戈早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带一个心仪的女人一起去, 那是一个天生可以酝酿浪漫, 让人变得多情的地方。
第二天在轮渡上他假装大方随意地搂住她的肩,其实心里跳得厉害, 不知道她到底如何反应。 见她没有推脱,大喜。 海风轻轻吹起俏也的长发时不时地打在迪戈的脸上,混着她美妙的体香, 迪戈不得不拼命克制住一次又一次想要吻她的欲望。 俏也在他心里象一只美丽可爱的小鸽子, 他总想靠近她,却害怕她因为惊吓而突然飞去。 他必须一直把握着极好的分寸, 但是守着这样一个美丽诱惑的女孩却不敢碰委实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迪戈心里的那点期待还真没有落空, 他和俏也在潜海滩上果然就电光火闪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天对迪戈来说明白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就是他已经爱上了俏也。 他的心他的身都已经交给了她 。 爱一个人对迪戈来说是非常容易辨认的事, 不需要反复论证,不需要瞻前顾后。 有谁能比自己的心更明白爱这个字? 只是这幸福来得快去得更快, 仅仅过了24小时天堂一般的日子, 俏也就必须离开他了。巴士离开的那一瞬间, 迪戈觉得自己真的就像”鸽子”那首歌唱的一样:”他们说每当夜晚来临, 他总是哭泣, 他们说他什么也不吃, 总是醉着离去, 当听到他的泣声, 连天空都感动了。他在死前都还叫着那个女孩的名字…”
他心如刀割, 但下定决心绝不要做歌里那个软弱的男人,他一定要不顾一切, 去追寻属于他的那只小鸽子。
回到俏也的小屋, 她忙着给迪戈腾出一些空间来存放他的东西。 俏也很兴奋, 很踏实,他们终于可以天天厮守了。 迪戈的东西并不太多, 他说他准备搬家了以后再去买。 但是屋里有了些男人的物件以后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家了, 俏也好生欢喜。
看见他行李箱里掉出一段苹果的电源线, 她也给他收好了放进去。时间还早, 迪戈建议出去走走:”俏也, 现在轮到你当我的导游了,纽约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应该带我去。” 俏也建议说:”那先去中央公园吧,反正这里离得这么近的。” 迪戈换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他们就一起出门了。
迪戈牵着俏也的手漫步在中央公园初秋的林荫大道上不由感叹:”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我说有一天我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起在纽约的中央公园散步我一定不相信。“ 公园里绿色的草坪上坐着亲昵的恋人, 玩耍的孩童, 奔跑的小狗, 野餐的家庭。 跑步的,溜冰的, 自行车, 夹杂着高大的马车来回穿梭在公园的马路上。
周围的树林颜色已经开始泛黄, 披上来了一层深深浅浅金色红色的色调, 地下落叶编成了一层黄色与橙色交织的地毯。 背景则是曼哈顿花花绿绿的高楼大厦, 远处还可以看见帝国大厦的天际线。
迪戈和俏也并排躺在草地上赞叹自然与城市是如此的合谐: “我想我会爱上纽约的。” 俏也提醒他说:”纽约没有珊瑚礁哦。” “有你就好了, 小傻瓜。” 迪戈亲了她一下, 俏也心里美美的。 这时迪戈掏出手机, 给他们自拍了一张两人头靠着头躺在草地上的照片。
俏也一看照片就特别喜欢, 夕阳余辉加绿地黄叶, 两人的表情特别甜蜜自然。“马上发给我!”
在科斯美岛的那一天, 迪戈告诉他的父母离婚了, 他没敢告诉她其实他的母亲在他15岁的那一年死在了他的面前。 她是被毒贩开枪打死的, 迪戈清楚记得她的鲜血是怎样地从胸口泊泊流出, 在她的白纱裙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斑。
迪戈无法把这样血腥真实的墨西哥展现在俏也的面前, 她的世界里应该就只有蓝天和白云。他希望藏起墨西哥贫困丑陋暴力的那一部分, 让俏也对坎昆留下最美的印象,因为对坎昆的记忆就是对他的记忆的一部分。
在遇到俏也之前他其实对这个简陋的临时小家还挺满足的, 并不在意周围那些四处流淌的污水和隔壁打架的夫妻。他当时甚至像惩罚自己一样跑到这样一个地方。他本来就是一个对物质要求很低的人。 但是遇到了俏也他不禁开始设想如果她要来他这里看见这样的生活条件可能要给吓坏的, 因为在她眼里可能连美国的贫民窟都不如。 迪戈意识到也许是他必须改变生活轨迹的时候了, 但是如果这意味着得放弃自己的底线和尊严去父亲和手言欢, 那他无论如何做不到。 他想起当时和父亲决裂时的坚决和义无反顾, 而他的背叛对父亲心里造成的深深伤害。 他知道父亲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他只希望俏也不要忘记他, 也许他们之间还有一线希望。
从俏也离开那天开始, 他几乎从她飞机在纽约落地的那一刻起就盼着她的EMAIL。 可是日复一日根本没有俏也的半点消息。 他每天要检查邮箱很多次。 甚至买了个手机防水套, 这样工作的时候也可以查看。 有一次甚至因为分心, 差点把两个客人留在了溶洞里面。 他寝食难安, 实在猜不透俏也的心思。 难道她真的可以那么轻易地忘记他们发生的一切? 俏也肯定不是那样的女人。
星期天俏也邀请蓝蓝一家来一起吃饭,告诉迪戈这是她最好的朋友, 迪戈不禁有点紧张。好在这两口子是天生的话捞, 见面自然熟, 迪戈根本无需多虑找不到话讲。 老麦一直喜欢收集各种矿石, 这下子可找到了一个懂行的专家, 两个男人就石头就讲了1个小时。 而大女儿LUCY也对迪戈特别喜欢,不停地叫着迪戈叔叔, 俏也看在眼里, 喜在心头。 蓝蓝事先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拉了俏也在旁边用中文说:”为了这么个帅哥,折腾多久都值了!” 俏也嘴硬的说:”帅有什么用, 又不能当饭吃。” 蓝蓝眼睛一翻:”我才不相信人家只是样子好看。” 俏也只好休战, 她永远是说不过蓝蓝的嘴。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他们一起出门, 迪戈告诉她今天上午他应该在她办公室附近, 因为他打算租的办公搂离俏也的办公室只隔8条街。“这样以后我们中午都可以经常见面吃饭, 以后你就逃不掉了! 下午我会先和代理去看看公寓, 如果有合适的你下班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看看房子。”
俏也人还在电梯里手机就震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是迪戈的短信:”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亲你。”俏也不禁笑了。
老板杰克迎面走来和她打个招呼:“早上好!俏也。 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啊。” 俏也笑而不语。打开电脑, 她干脆把周末两人的自拍做成了电脑上的背景图, 这样她觉得迪戈一直在陪着她上班。 接近中午的时候又收到了迪戈的短信:”合同已签。 你怎么不回我? 难道你又开始玩失踪的游戏了吗?” 俏也面带微笑给她发了一条:”人家在工作呢。”
可巧杰克正好走过来, 扫了一眼她电脑上的图和手机, 居然闪过一些不快的神情。 俏也赶快收起手机和他讨论些工作上的事情。 俏也觉得有点奇怪, 杰克以前一直对她笑眯眯的, 怎么今天就这么不高兴, 她不就用了一下手机末。 想想工作时间的确不该做私事, 他有不快也属正常。 下午迪戈连续发了几张公寓的照片, 俏也只好乘上卫生间的时间匆匆看了一眼, 然后急急回复:”都很好。”
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 迪戈已经在搂下等她了, 看见她过来就先搂着她急不可耐地亲了一下, 夸张地说:”天了, 我都不敢相信和你分开了8个小时了!” 俏也不好意思的说:”这里有很多同事, 看见了多不好。” 迪戈不服气地说:”他们看见了又怎么样? 他们是你老公还是你男朋友?’“讨厌!”
他们没有注意到, 远处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柳萱终于在离乡八年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尽管心中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作为家中的独女,早该回去看看父母,陪陪他们了。不知道,两老现在身体怎么样,都还健壮爽朗吗?随着火车的轰隆声,柳萱的思绪飘回了八年以前……
那是一个盛夏,早上天刚微微亮,一凡就打电话约柳萱晚上去他家吃饭,饭后一起去公园玩。他们两家住在同一条街上,一凡家住东头,柳萱家住西头。他们俩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老人为他们看好了日子,将婚期定在了两个月后的国庆节。
想着帮一凡妈妈搭手做饭,柳萱借工作之便提前下班,到一凡家门口还不到四点。
这个时候一凡应该还没有下班,柳萱隐约听到屋里有哭声,然后是近乎哀求的声音:“一凡,妈妈求你了,你就答应了吧。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柳萱,可是人的一生值得珍惜的东西有很多,不只是爱情还有亲情;作为儿子,你也有为这个家付出的责任。你爸这次遭奸人算计,公司亏空太大,除了秦璐的爸爸谁也救不了他,你就替你爸想想吧。”“我知道你不喜欢秦璐,可她现在是你爸唯一的救命锁,她爸爸已经说了,只要你同意跟她结婚,他就会借钱给我们,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爸去坐牢。”
“你别逼孩子啦,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一凡来承担啊,这对他太不公平啦……”“我明天就去自首,坐牢就坐牢,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一凡爸爸的声音。
“只要秦汉愿意借钱给你填补亏空,你就不用坐牢。”一凡妈妈对爸爸说到。
“一凡,只要你答应跟秦璐结婚,你爸就不用去坐牢遭罪了,你就帮帮你爸吧……,他身体那么差,要是进去怎么受得了?”
随即从屋里传出阵阵抽泣声,像是一凡的又像是他妈妈的声音,然后是一凡爸爸沉重又无奈的叹息声。
那个讨厌的秦璐仗着她爸爸有钱,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一凡明明亲口拒绝了她,可她尽然还不死心。柳萱对那个女人充满了愤恨。
不知不觉萱已经泪眼朦胧,她的心忽然从天堂跌入谷底。她悄悄的从一凡家跑出来,行尸走肉般在公园的小径游走。她在不停地问自己: 我会和一凡分开吗,我该怎么办,一凡究竟会做怎样的选择?她会选择那个有钱有势,一直对他情有独钟的秦璐吗?一凡不会选他,肯定不会选她。一凡说过,他只爱我一个人,今生只会让我一个人做他的新娘。可是……,可是一凡的爸爸怎么办?从小到大,一凡最崇拜的就是爸爸。
她能感受到这种矛盾心理所带给一凡的痛苦和折磨。
而此刻的一凡,已经被这种痛苦逼得头痛欲裂无法喘息。一边是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海誓山盟爱入骨髓的未婚妻,让他怎么选择?他不想选,也选不了,怎样的选择都会让他撕心裂肺。
【用心去爱、坚定的爱、要深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绝不放弃彼此】是一凡和柳萱相互的承诺。
在爸爸和爱人之间做出选择,对一凡是何其的残忍。最重不过父母恩,牺牲自己换取父亲的自由并不为过。可是,这对柳萱不公平,这样做是在违背他们的誓言,是对她的背叛。
夜幕已经降临,路灯一排排的亮了起来,一凡没有给她打电话,也许他还沉浸在痛苦中,已经忘了对柳萱的邀请。今晚他们一家注定以泪为食以痛为伴。
“每件事情发生过后,总得有人去解决,不管是好是坏,总会有个结果。一凡解决不了就让我来解决吧。未婚妻没了还可以找,父亲要是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不能让一凡做出后悔的决定。”柳萱在心中下定决心,要救一凡于水火。
她掏出手机,振作了一下精神,试了试说话的声音。她不能让一凡听出她伤心的情绪“喂,一凡,不好意思,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今晚要加班,我就不过来了。”柳萱强忍着泪水,语末声音还是有点哽咽。不等对方回答,她就挂了电话。
正在痛苦中挣扎的一凡跟本听不出柳萱声音的不正常,他在极力恢复原来的声音准备回答柳萱时,电话已经挂断。
要是往常柳萱太快挂断电话,一凡肯定会再打过去,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不需要帮忙,可现在的一凡再也没有那样的心情,痛苦中的他已顾不了太多。
柳萱一晚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自己离开,才能让一凡从两难中解脱出来,让他恨自己比起让他失去爸爸的后悔或许更容易接受些。
第二天一早,柳萱编了个美丽的谎言,告别了父母,给一凡留了封信,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发了。她究竟要去哪儿,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默默地,漫无目的,向往通未知的、黑茫茫的未来走去……
时间一晃八年过去,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初出茅庐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已经是身经百战独立小资的商界精英。多年来孑然一身的她已渐渐从八年前的痛苦中走出来。
只是她一直没能打开自己的心门,去接纳新的感情。这让她的领导还有同事都误以为她是个,只问事业不懂爱情的工作狂,或者是一个有生理毛病的人。
火车终于到站了,爸爸妈妈早已经在站外等候。柳萱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出他们了,他们的确苍老了,头上多出许多白发。但看到父母身体还好,心里倒是多了些许安慰。
这些年家乡发展很快,变挺大的,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街道两旁也比八年前干净整洁。柳萱家因为城市建设,已经搬迁住进了小区。小区处在八年前家的位置,周围的环境和配套设施都很不错。
“你过得还好吗?你现在是在原来的单位上班还是已经改行从商了呢?你一定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或者女儿,一家三代正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吧……”走在小区的路上,柳萱在心中暗想。
“萱儿,前面是6号楼,我们家到了。”柳萱的妈妈说。
“萱儿,你知道吗,八年前你去A市打工出发的那天早上,孟一凡的爸爸就跳河自杀了,他的妈妈也疯了。孟一凡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啊!”爸爸叹息到。
“唉!他一直都没有成家,好心的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也不去看。不过依他家现在的情况看,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也不好不了。哦,对了,刚搬进小区那会儿我们碰到过两次,他还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按照你的意思,我没有告诉他你的地址,只是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
母亲终于按耐不住了,对柳萱说到“萱儿,你丈夫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你现在过得好不好,他对你好吗?”“每次跟你通话你都着急忙慌的报了平安就挂电话,想跟你多聊会儿都不行,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回到家你得一五一十地向我报告才行”。
早
早国姬罗山脉住着盘神与纪明神。二神远离神都而居,为追求自由摆脱了仙官之籍。神明降旨,令他二人在姬罗兼任着土地神,管着一方百姓。再怎么说,身为神仙也要护佑着信念着自己的黎民百姓。
早之国是命神大人一人掌管,下领千百神仙管理这一方神仙之国。命神大人身自无尽春秋中诞生于一黑漆古木上,无人知晓,命神大人生命有多长。千万年来,凡人与神仙为命神修建了一座百国中最为庞大的宫殿,名曰衍洛帝宫。其名意为万物皆生于早之国的洛水河畔。命神孕育了后来的神灵,而又掌控着他们成为四时,百道,诸国的规则。所有的一切都在有规律,有逻辑的循环往复的发展。没有谁是早国最强大的一类,即便是智慧近神的人类,也疯狂的,无可复加的崇拜着万物神灵。所有的一切都摆出着完美的姿态,没有春之国的连年妖祸,也没有年之国的尔虞我诈。生灵万物井井有序于命神的安排,即便是神仙,也无法逃脱命神的掌控。
在姬罗连绵不绝的翠绿山脉里,无数生灵混杂聚居。盘神与纪明神穿越在山林野谷中,轻云做的纱衣在极速飞驰中不断飞舞。远处的洛水在弯弯绕绕的流过姬罗群山。二神已经脱了仙官之籍,神命便会无多。命神对万物的掌控就是如此的残忍,若是想要自由,给你,不过你那生生不息的神明之火便会逐渐熄灭,万物将把你遗忘。二神正在进行着奔跑比赛,他们从姬罗山北,跑向山南的归息海。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拼,他们发挥着无人可比的速度也是在疯狂的消耗着自己的生命。神力已经没有多少了,最后的火种也会被命神收走。
一头紫火神发的盘神在疯狂的追逐着稍稍领先于他的纪明神,纪明神白发有数倍于自己的身体,轻云做的纱衣不时的与他的头发相缠,耳边呼啸着狂风,盘神怒意稍显。
姬罗山脉里,二神不知惊了多少飞禽,吓了几多走兽。千年的老树为他们折腰,天边的赤霞为他们激动。盘神的紫发似生出了真正的火焰,他放肆大笑着:“纪明,这是千百年来你头一次超过了我。”纪明神也不回头,回复盘神的,只有比盘神更加放肆的笑。
纪明神笑的灿烂,身周的树木百灵向后疾退更甚。他突然想起来,原来无所忌惮,无所畏惧是这种感觉。生命将尽,实现自己最大的渴望,也未尝不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美事。他又想起来,衍洛帝宫中的那位倚靠着神树的老人,天下的奇珍异物全部都围绕在老人的身周。所有的温柔、爱与慈祥都融化在老人的眼眸中,没有一件事是比在老人身旁更美妙的感受。
纪明神似乎沉醉弥留在了那无尽温暖的回忆中,一时间,盘神将将要追上纪明神了。
无尽的黑夜是会结束,但光明也有终点。纪明神在回忆中与衍洛帝宫中的老人相遇,他看向老人,老人也看向他。那双深邃万亿年的银眸中,一丝的寒意彻底把之前所有的温暖美妙所凝固。纪明神猛然退离了那惊异的回忆。纪明神的脸色惨白着,他的速度彻底降了下来。盘神发现了异常,他随着纪明神速度的逐渐减慢,最终停了下来。停在了已能望见了归息海的山口。
“我看见父亲了。”纪明神说道,他发现自己有些畏惧,但又十分欣喜着某种事件。轻云纱衣缓缓的漂浮着,染上了天边赤霞的颜色,却又藏着淡淡的暗暮色调。
纪明神渴望着见到命神已经不是一两日了 他们在出生前混沌无知,出生后与命神生活数年,而后便离开了神都。命神的枝桠在早之国的每一个角落里生长,在纪明神离开帝宫时,命神就是这样告诉他的。所见即是我。
纪明神对身为父亲的命神有着无尽的渴望,但又有着如深渊般的畏惧。那是一种被挟制的痛苦,命神永生以来不知多少子孙如此,却又不得不忍耐。他们已经麻木,他们遵循着命神的教导,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凡灵称他们一句真神,他们也只能从凡灵的眼眸中得到一丝慰藉。
“那父亲应该快到了。”盘神丝毫不在意,他性格桀骜,当初仙官在籍时就十分冷漠,神凡少有接近他的。
他们站立在山口,看着不远处的归息之海,海鸥在盘旋飞舞,鱼豚不是窜出海面。“那是归息海,万物生灵源头,也是神仙的归息之处。”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二神的身后传来,但他们都没有回头。
命神拄着拐杖,他看着纪明神和盘神。许久后才说话。“你们现在还有机会。”说完,命神缓缓的从一个麻布袍中伸出了他干枯的手,又缓缓的张开。两个火种悬浮在他干瘪枯燥的手心上方。
“盘神,我觉得人生遇到你是一大幸事。”纪明神扯着嗓子对着归息海说道。盘神则不说话,只是简单的点点头。
纪明神依旧不转过身去面对他的父亲,绕是盘神转过了身子,双眉紧皱,怒意渐生。“这是你的选择,我不反对。稍等片刻,我便去寻你。”纪明神低沉着从喉咙里发出带着悲意的声音。
盘神依旧是点点头。
老人则摇摇头,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混沌的凉风自归息海而来,盘神的云衫鼓荡,紫色的短发开始燃烧起来。他是天地宇宙初生时的一团灵火,法力自然无边。但命神掌握了他的神力火种从自己的身躯里将盘神所孕育出来,盘神乃真正的先天神灵,自一开始便对命神的诸多限制,控制所厌恶,也丝毫感受不到半分命神对他的慈爱。
盘神猛然出手,极速来到了命神的面前。命神波澜不惊,但手杖已经有些颤动。盘神右拳狂暴的轰出,直冲向命神的面门。大地都在颤抖,诸方神仙都在紧张的看着命神与盘神的对决。
纪明神背对着他们,轻云纱衣被激荡的战斗风暴所影响,而在狂暴的飞舞。他想到了以前,自己的伙伴在时间锁链下所折磨,摧残。风花神在若水河畔被命神扼住了喉咙,直到神火熄灭。幽云神死在遥远的北方寒天地洞,身躯上长着一颗翠绿的树苗……神灵即为神灵,也不比人更开心。纪明神垂到地上的白发在慢慢的变黑。纪明神的额头上渐渐生出了赤霞龙角,血色的残阳在归息海上再度升起,整个天空都变了颜色。
命神左手伸出,轻巧的接下了盘神的重拳,他没有看向盘神,这个神灵已经不值得他再重视,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他也早已将盘神的先天神火所蕴含的能量汲取的差不多了。只有那背对着他的那个孩子,纪明,他还有着令自己都不得不重视的力量。
手杖抬起,命神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盘神身躯上点了一下。当盘神感觉到神火的竭灭,他浑身业已僵硬,一种翠绿的生机在他的身躯里蔓延,但那是一种没有意识的颜色,一种将要被吞噬的感觉弥漫在了盘神的脑海里,生机愈强,他的生命更近死亡。
“孩子,随父亲回去吧。”命神慈祥而又和蔼的对着纪明神说道,但其中又充斥着不可违抗的威严感。
“我曾经遍游诸国,看到了事情的真相。”纪明神转过身子,对着那命神老人说道。在天地宝源若水河畔,纪明神见到了风花那凋零在神树旁的粉发。在寒天地洞,他找到了幽云的干枯的头颅。他的身躯上正有一颗大树在快速的生长……
“只可惜我有两个神火,你无法完全掌控着我。”纪明神说道。
黑白长发悬浮着,龙角狰狞在他的额头上。
“哦,既然如此,你是想与我一战?”
“我打不过你。”命神说道。
年迈的老人扭过身子缓缓的离开了这里,命神叹息着,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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