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还未来(魔幻)
牛生看着墙上挂着的表,指针就快要接近12点。
十分焦急,来回地在屋子中央踱步。
透过窗户,他可以看到很多人家一个接着一个地熄灯。
宵禁就快到了,怎么还不来?
牛生盯着指针跳向12点的瞬间,他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因为能源紧张,最近12点会自动停电,到了早上5点才会恢复供电。
电视上还说,最近有一个人大代表提议把停电时间改为晚10点到早7点。
牛生心里咒骂着,摸索着走向卧室。
躺在床上想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因为这件事连累了那个人,牛生心有不安。牛生想一会,又从脑子中赶走了这个想法。
可能是认为风险太大了,所以没有来吧。牛生这样安慰着自己。
牛生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着明天该怎么办。
先用手撕吧。
牛生这么想着就睡了过去。
牛生一大早起来,洗漱的时候看了新闻。
刀具店的老板因为宵禁时带着菜刀外出被抓起来了。
新闻中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自称是有带着菜刀梦游的习惯。
看着新闻,有些不寒而栗,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牛生今天起了个大早,自己手撕了一些生菜和苦苣做了一盘沙拉。
一边吃着沙拉,想着能赶着上班前把事办了。
吃完了饭,检查了一遍通勤包,看有没有忘带什么,或者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他用家里的手机查了一下申请管制刀具的办公地点,清除了浏览记录,藏在了沙发缝里。
他拿着上班用的手机,出了门。
在地铁安检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女孩因为手机中检查到了危险词汇被警察带走了。
牛生看着那可怜的女孩,心有余怵。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挤上了地铁。
呼吸着污浊地空气,他有些头昏脑涨。
因为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廉价香水和体香剂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
他在心里小心翼翼地暗骂了一句。
那女孩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似得,回头瞪了一眼,吓了他一跳。
在地铁里站得筋疲力尽才到达目的地。
他看了眼手表,希望能在上班之前搞定。
他到了办事处门口之后,看着那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建筑大门紧锁。
旁边有个巨大的金色告示牌。
“办公时间:周一至周四
10:00-11:00 13:00-14:00。”
他看了一眼手表,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栋建筑。
没办法,只好心情恶劣地挤着地铁去上班了。
他到了公司心里盘算着怎么跟自己那个凶神恶煞地上司请假去办理管制刀具购买许可证。
好几次鼓起勇气都又打了退堂鼓,因为他看着上司办公室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拿不准时机。
在中午的时候,他在员工食堂终于找到了机会。
上司告诉他去填一份请假申请表,在十三楼能领取表格,并且警告他不准擅自离岗。
他看了一眼表,幸好午休时间还没结束。
他坐着电梯来到了十三楼,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门牌极小的办公室。
刚进门,里面那人就说:”现在是午休时间,请不要打扰我。”
然后他只能退了出去。
他十分伤脑筋。
一切都成了一个死环。他不能在上班时间离岗,而午休时间负责处理请假申请的人并不工作。
不能请假就不能申请管制刀具购买许可,答应他半夜给他带一把刀的老板却被抓起来了,没有刀他没办法做菜。
上个月房东提高了他的房租,让他只能缩衣节食地过日子。
一切起因都是被拆掉的贫民区,那块已经拆得光秃秃地块未来会作为绿化用地。
据说能改变空气质量。
这个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从那片贫民区拆掉之后他租住的房子涨了一倍房租。
本来就不多的薪水,现在要拿出一多半来付房租。
这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只能自己做菜缩衣节食地过日子。
他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这些年做过的选择。
自我质疑着,是否走向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弯路。
爸妈这两天也在给他打电话,劝他回到家乡发展,他只能言辞含糊地应付了过去。
最终他还是自我调节了一下,安慰着自己会好起来的。
就像公司里那个南非来的黑人新教徒说过的话。
“努力工作,上帝会给你应得的一切。”
他一定是靠着这句话撑到了现在吧。牛生当时看着他那双黝黑地皮肤和闪烁着光的眼睛这样想着。
虽然牛生不信什么上帝,但是他愿意相信这句话。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努力得到应有的回报。
他叫力耶。
为人十分规律,言谈像个礼貌的绅士,改变了牛生对黑人的刻板印象。
牛生甚至有些羡慕他们,为了招揽其他国家的就业人口,政府为他们修建了租金低廉的公寓。
只要努力,每个人都能过上体面的生活。
这句话对他们而言的的确确成为了现实。
但是对于牛生来说,自己与愿景的关系就像阿基米德与龟,他永远追不上那只慢慢吞吞的乌龟。总是差上一点,就一点。
几天过去了,牛生还是没有得到购买管制刀具许可。
刀具店的店主对他避之不及,把他当成了一个透明人,再也不理他了。
牛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搬出了住了一年多的房子,住了几天公司,忍受着同事的白眼终于找了一个合租的房子。
与他同住的是一个邋遢至极又愤世妒俗的死胖子。
他没有多少选择余地,这间房他找了很久。
他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再去折腾了,就这吧。
牛生躺在硬邦邦地床上,听着另一个房间传来的电子游戏声。
有那么几个晚上,他对生活充满了绝望。
绝望到甚至想彻底了结这平淡无奇的一生。
但是他却没有那种与这个世界决裂的勇气,而且选择去死这种想法未免太过自私了,
最后他只能蒙着被子,低声哽咽。
因为毕竟是个大男人,还是有些羞耻心的,生怕隔壁的死胖子听到他在哭。
哭过了以后又能怎样呢?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生活终究是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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