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你一个千禧年

1、程言

深冬，天气干燥到让人有些躁郁，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似乎都能燃爆火星一般。

“今年冬天真是冷的出奇！”

随着声音，帐篷外走进来一个胖胖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像一只北极熊，憨态可掬。他看了一眼缩在随行椅上的男人一眼，眸中带着些许心疼。

“今天下午没你的戏了，下一场是凌晨三点。”胖男人伸出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迅速揣回兜里。“谦南，要不咱们回酒店休息休息？”

最近傅谦南一边拍戏，一边准备十周年演唱会的事情，身边所有人都有些疲累。

耳边并没有传来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然后慢慢暗去。椅子上的男人看着手机，皱了皱眉头，微微起身拿过手机。

手机的微弱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神中映射着手机亮光，显得特别有神。

傅谦南感受着冰冷的指尖划开屏幕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屏幕上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男生是一个背影，女生转过头，俏皮地比着耶的姿势。

“你不让我参加七周年演唱会，就是不爱我！”

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失去光芒。

他有些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了桌子上，再次躲回了黑色的连体羽绒服中。

傅谦南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杨林，咽了咽口水，“杨林，咱们回酒店吧！”

杨林迅速抬起头，看了傅谦南一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点了点头。这地方，天寒地冻的，他早就想撤了。可这几天谦南心情不好，他也不好擅自做主。

他立马拿出手机，起身一边说出一边走出帐篷：”小徐，你安排车来接一下，谦南他…“

傅谦南从椅子上站起身，收了盖着的羽绒服，穿回身上。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桌上那只黑色的手机。杨林安排的车，不出几分钟就到了。傅谦南坐在车里，暖气打的很足。

杨林看着谦南的表情，此刻正沉着脸，一贯的面无表情。也许，大概，又是因为程言？

“谦南，你最近和程言联系了么？”

“没有。”傅谦南眉头都不曾动，随口回答。

虽然开着暖气，傅谦南的心却还是冰冷的，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再一点点回流，倒回到那些自己丝毫不肯忘记的岁里。

因为这个名字，他再次回到了那些自己不肯放下，一直生拉硬拽，弄得彼此血肉模糊的岁月。

“谦南，程言她…”

杨林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将手上刚暖起来的充电热宝宝递给傅谦南，傅谦南正要伸手去接，却在听见下一句话时猛地打住手上的动作。

“程言，她早就过世了，你知道么？”

傅谦南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手迅速抽回，手肘撞到了放在一边的保温杯。条件反射般地去接，热水几乎是浇在了他的手上。

傅谦南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谦南！”

傅谦南像是感觉有人在叫他，可是他却失去了回应的意识。他走在空荡荡的白色空间里，手上的烫伤隐隐作痛。他微微张开眼睛，似乎看见了程言。

她在黑色的走廊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市医院门口，聚集了众多记者，驾着那些长枪短跑，对着门口一顿拍。

“据说今日下午，一线人气小生傅谦南突发病症，现正在市医院进行抢救，粉丝网友们纷纷担心，之后的十周年演唱会是否还能如期举行。后续请关注奇异果娱乐。”

手术室外头，白炽灯闪着微弱的光。

杨林正低着头沉思，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看见了风尘仆仆赶来的许离。杨林站起身，脸色凝重。

“人怎么样了？”许离卸下身上的围巾和包，脱下了厚重的大衣。

“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跳停了，之前复跳了，现在还不清楚。”杨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第一次感知到了恐慌。

“你说你这事儿办的！不是说好瞒着他吗？”许离语气虽带着不悦，可杨林深知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可是瞒了这么多年了，一点用都没有。之前骗他说去了国外，让小粒一直用着程言的手机，假装着和他偶尔联系，纸包不住火啊！”杨林心里一肚子委屈，嘟嘟囔囔着。

坐在一旁点餐的小粒，抬起头，和电话那头说了地址后，说道，“什么？手机不在我这儿了呀！三年前不是杨林你让一个女的来拿走了吗？

话音一落，在场的三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半点不敢动弹。

2、黑皮书

“不是，小粒你什么意思？”杨林摸了摸头上的虚汗，眉头都快拧到了一块儿。

“黎姐的丧礼过后的一个星期，不是你让一个女的来拿了手机吗？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说好的我假装黎姐和谦南保持联系的计划又变了呢！后来，那阵子谦南接了一个古装戏，太忙了，我也就忘记问你了！”小粒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语气凝重，这些事情未免太过奇怪。

“那这几年和谦南联系的人是谁？”许离松了松衬衫领，心里头有些烦躁。“谦南的手机呢？拿来看看！”

杨林摸了摸口袋，又转过身，摸了摸棉服口袋，“忘拿了，可能在车上。我去拿！”

杨林跑着去了电梯厅，留下许离和小粒面面相觑，暂时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说，会不会…”见鬼了？小粒拢了拢衣服，感觉后背冒了点冷汗。

“别瞎说！”

许离还未听她说完，就打断了她。可心里却像是打鼓一般，停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杨林就跑了回来，可手上却没有手机。

许离皱着眉头问道，“手机呢？”

“不在车上，也不在我们这！”胖虎有些气喘吁吁，心里萌生了异样的感觉。

突然“咔擦！”一声，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对着面前的人说，“人是回来了，目前一切正常。在医院观察几天，看什么时候醒来。”

“谢谢！谢谢医生！”

等到人被推出手术室，杨林他们才在傅谦南的手上看见了那只他们一直在找的手机。

高级病房内，傅谦南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过了三天，依旧没有苏醒的痕迹。

许离看了看一旁的手机，叹了口气，转身问起媒体发布会的事情：“怎么样？记者们信了吗？”

杨林点了点头，“我说谦南因为旧疾复发，需要静养，目前已经停掉所有工作。应该是信了，之前谦南的腰伤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手机，没密码开不了！谦南把指纹关了。”许离摇了摇头，眼神再次盯在了一旁的手机上。

手机突然间亮起，屏幕上赫然出现程言和傅谦南在日本游玩时的合照。

杨林凑了过来，只看见一条短信，却不显示内容。

许离看着屏幕暗下去，拍了拍脑门，“我们都有程言这个号码，打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是哦！真是傻到家了！”杨林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却被自己打的龇牙咧嘴。

此时二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打电话上，没顾及身后的人在听见“程言”两个字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嘟嘟嘟—….摩西摩西…”

“什么玩意儿，怎么讲的日语？”许离在听见一个稚嫩的女声时，挂了电话。

“日语？不可能啊，这中国的号码还能换成日本去？”杨林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许离也懒得和他解释，也许是个日本人在中国办事买了中国号码。

“胖…”

许离听见身后传来的微弱声音，急忙转过身，“谦南，你醒了？”

“嗯，我想回家。”

傅谦南在醒来后没有问程言，而是提出想回家，这让许离和杨林惊了一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许离应了这个要求。

“你们回去吧，这段时间让我一个人好好呆一会儿！”

傅谦南一回家，就将两人赶了出去。因为大病未愈，嘴唇和脸色都带着些许苍白。

傅谦南把门关上，甚至来不及换鞋，就跑进了房间。他颤抖着手，打开抽屉，里面只摆了一本书，黑色的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这本书看着很厚，但是其实只有一页。傅谦南打开书，看见了上面写着的话。

是程言的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

傅谦南抬起头，看向窗外，窗外此时正淅淅沥沥下着雨。天阴沉的可怕，像是随时会压下来。

程言…

3、程言被发现

傅谦南轻轻闭上眼睛，将书抱在怀里，随后猛地睁开眼睛，往门外冲去。

城北的一家咖啡馆门口，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孩子躲在屋檐下，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

冬天的雨，夹杂着寒风，她身子有些发抖。

“臭谦南！”

程言吸了吸鼻子，嘴上一直在骂着傅谦南这个混蛋。她昨天只不过是提出要去他的演唱会，他就黑了脸。

“我就有这么见不得人吗？气死我了！”程言生气地鼓着腮帮子。

虽然她知道傅谦南已经不是以前的明星学生，现在的他炙手可热，红遍大街小巷。她知道，他不让她出现也是为了保护她，可是下个月是他出道七周年的日子，她真的很想去现场看看。

咖啡厅响起好听的风铃声，老板娘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厚厚的围巾递给程言，程言笑着收下。

“阿言，你不进来吗？”

“不了，谦南会来接我的。”程言笑着说。

话音刚落，傅谦南的车就到了咖啡馆门口。

傅谦南撑着伞，慢慢走向程言。程言看着他，眼里一点点蕴起雾气，一见到他，似乎委屈就席卷而来。

“谦南！！！！！”程言带着些许哭腔，鼓着腮帮子。

傅谦南红了眼眶，多好，她还是十八岁的样子。任性，调皮，爱撒娇。

“我错了，不生气，我们走吧。”傅谦南挽过程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老板娘黎衍，点了点头。

黎衍笑着回应，结果程言还给她的围巾。

“谦南，你快没有时间了….”黎衍看着傅谦南和程言的背影，苦涩地笑了笑。

傅谦南把人送进副驾驶，驱车赶回家里。

而身后的那辆白色小轿车上，杨林瞪着眼睛，半天没有回过神，就连一贯冷静的许离也是如此。

“许离，我没看错吧？那是程言？”

杨林睁大了眼睛，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疑惑。

许离没有作声，他启动车子，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傅谦南停车的地方，只是一片空旷的废墟。

这事情太过邪门了，过世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呢？

“我们去找谦南问清楚！”

许离一脚油门，加快速度。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有些事情，谦南在瞒着他们。仔细想来，这三年，失去程言的这三年太过平静了。

许离和杨林站在傅谦南家门口，不断按着门铃，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许离和杨林看了彼此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善。

“照理说，谦南应该早就到家了！”许离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子，脑中就像是干架一样，混乱不堪。

“许离，我越想越邪门。三年前的那天，谦南可是看着程言一点点死去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我们骗了？你说是不是程言其实没死，谦南把她藏起来了？”杨林在一旁细细想着这几年的事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许离却摇摇头，否认。

“不可能。第一，谦南藏着程言做什么？他那段感情，早就闹得人尽皆知。第二，你别忘了。程言的尸体可是我们送去火化的。”许离再次按了按门铃。

他朝着猫眼往里面看去。

4、人生若只如初见

“谦南，门铃响了很久了。万一不是那些私生粉呢？”

门铃已经响了很久了，程言皱着眉头很是纳闷。说着程言就往门口走去，眼睛凑到了猫眼上。

“程言！”

“啊！”

傅谦南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程言尖叫了一声。傅谦南猛地冲到她身边，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程言惊魂未定，她刚凑到猫眼上，就看见了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在猫眼里被放大，着实把她吓到了。

“没事没事，看到一双眼睛，吓到了！”

程言靠在傅谦南的怀里，摇了摇头。

门外，却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拍门声，”谦南，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许离分明地听见了里卖有女人尖叫的声音，他一边拍着门，一边看着同样惊诧的杨林一眼。

“谦南，这是许离的声音？”程言听见许离的声音，抬起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啊！难道因为许离又给你接了你不喜欢的活动？”

傅谦南低下头，看着脸颊还稍显稚气的程言，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没得选择的新人了。

在傅谦南出神的那一刻，程言猛地冲过去把门打开，一瞬间，四个人之间隔着的门板消失，许离和杨林看着眼前活脱脱的程言，惊讶地说不出话。

而傅谦南在那一刻，沉了脸色。

只有程言，依旧笑得开心，“许离，好久不见！杨林，你好像变胖了不少。”

程言不算是个会说话的人，但是面对好久不见的人，此刻显得有些活泼。可是程言笑着笑着，突然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为什么许离他们看见她，会是这副表情？

“你们…你们怎么了？”

程言看了看门外的两个人，又转过身看了看不说话的傅谦南。

程言坐在沙发上很久很久，看着不远处开着门的房间，他们三个已经进去聊了很久了。究竟在聊些什么呢？

“谦南，这到底怎么回事？！”许离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沉着脸，眉头深深拧在一起。

而傅谦南依旧没有说话。

“谦南！”

杨林也忍不住了，有些急躁地喊出了声。

傅谦南拧了拧眉心，在杨林和许离的注视下走向了床边，弯下腰打开了抽屉。看见那本黑皮书的时候，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拿出那本黑皮书，递给了许离他们。

许离接过书，抬眸看了一眼傅谦南，对方明显不愿意讲太多。他打开黑皮书，只见里面只写了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正在他们俩疑惑不解地时候，傅谦南开口说话了。

“你们知道程言是因为私生粉攻击，患上抑郁症跳楼自杀的对吧？”傅谦南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这件事稀松平常。

许离点了点头，杨林在一旁不再有任何动作。

程言死的那天，谦南明明嘱咐他照顾程言的。说起来，是他的失责。

5、十年寿命换你三年

傅谦南年少成名，身上背负着极重的压力。程言是他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是在傅谦南成年礼之后，私生粉突然查到了程言。

网上各种攻击，以及线下生活的扰乱，程言很快就撑不住了。

因为突发抑郁症，傅谦南总是会让杨林陪着程言。

在傅谦南演唱会那一天，程言跳楼自杀了，而那时候杨林只是凑巧出去接了个电话而已。傅谦南放弃了演唱会赶到现场的时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在丧礼上晕倒，回到家，这本书就在我家了。起初那上面不是这些字，而是一个地址。”

傅谦南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那天。

傅谦南从医院回到了家里，面对空荡荡的家，他才真真切切地知道他失去程言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如果不进入演艺圈，程言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他没有办法去追责，没有办法去讨要公道，可是，他是真的永远失去程言了。

傅谦南不断在家翻找遗物，可是却什么都找不见。

痛苦一点点布满他的心房，就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看到了放在床头柜的那本书，书上是一个地址。他鬼使神差般找到了这个地方。

是一个咖啡厅，装潢异常的熟悉，很像当年他和程言很喜欢去的那家店。只不过，那家店，早已消失。

里面空空荡荡，放眼望去几乎没人。

“摩西摩西！”

突然间响起的一个女声，还说着日语，把他吓了一跳。

傅谦南转过身，柜台后方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她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看上去十分年轻。

“我…”傅谦南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举着手上的那本黑皮书。

“我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黎衍打开柜台门，走向傅谦南，眼角带着笑意。她带着傅谦南，到卡位上坐下。

“长话短说，我能帮你找回程言，但是她只能在你身边三年，而你要用十年寿命交换。”黎衍说完，将黑皮书打开，傅谦南惊讶地发现上面出现了一行字，而那个字迹分明是程言的字迹。

“这话是程言写的，这本书也是我给程言的。傅谦南，你把手印按倒这本书上，交易就完成了。你的十年，换她三年。换与不换，都由你。”

说完，黎衍就消失了。

傅谦南看着那本书上的字迹，眼泪就那样不动声色地落下。

其实，说到底，失去程言的原因，不就是自己少给了太多关心么？

傅谦南看向窗外，或许，他真的很需要这三年。

傅谦南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主角，配角都不是他，只是一个陌路人。

而许离和杨林早已噤声。

“我按下手印后，在家等了五天。程言出现了，她失去那几年最痛苦的记忆，回到了以前。我开始和你们说谎，伪装自己忘记了程言的事情，小粒的手机应该是黎衍拿走了。因为，程言的东西是不允许留在外界的。”

许离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站起身，拍了拍傅谦南的肩膀。

6、七周年

“三年到了？”

杨林几乎瞬间抓到了关键，询问出声。

在许离和杨林的注视下，傅谦南点了点头。

“程言，她还是会在那一天消失。我十周年的日子，可在她印象里，那是我出道七周年的演唱会。”傅谦南想起最近惹程言伤心的事情，有些无力。

程言，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死去的事情。

所以对于这三年，傅谦南将她藏得这么深，很是生气。

“程言，她是不是想去你七周年的演唱会？”许离问道。

傅谦南点了点头，这时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女孩子。眼睛和耳朵几乎都要钻进他们这个房间，却还挺着身子坐在沙发上。

“谦南，我想，我们可以的。只要把十周年改为追忆七周年成年礼的演唱会就可以了。到时候，让杨林带着程言过来，根本不会穿帮。”

傅谦南抬头看向许离，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程言最近很开心，因为长久以来不松口的事情因为许离他们终于有了转机。

她甚至开始为自己那个出其不意的开门而沾沾自喜。

程言带着黑色的帽子，远远看着台上正在排练的傅谦南，嘴角微微扬起。傅谦南跳舞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好看。她记得那时候，在学校，她也是就这样安安静静，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他。

然后偷偷地和他一起回家。

再再再后来，她就被藏起来了。

程言在台下突然有些口渴，看着在不远处忙着的小粒，她决定自己出去买瓶水，她起身往外走去。刚一出场馆，就碰见了几个小女孩，脸上贴着各种周边贴纸，显得极其可爱。

程言眼尾弯弯，看着有些偷偷摸摸的她们。

程言笑着从她们身边走过，突然间被抓住了手腕。

“姐姐，你是工作人员么？”一个穿着粉色棉服的小女孩，看着她，态度极为温和。

“肖然然！她没有工作证！估计就是个路人。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另一个略显高挑的女孩子皱着眉头喊道。

肖然然看了看自己抓住的这个温柔的小姐姐，又看了看队友，于是放开了手。

可是，这个小姐姐真的特别眼熟啊！

肖然然一步一回头地看着程言，愈发觉得熟悉。

“你们觉不觉得那个姐姐特别眼熟？”肖然然回到队友身边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询问她们。

那个高个子女生转过头看了看程言的背影，眼眸微微发亮，摇了摇头：“太远，看不清！你快别墨迹了，我们好不容易混进来了，赶紧布置一下，等会谦南出来了，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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