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风来
你说过,风起时,便是缘起之时。
(一)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初秋的夜幕总在不经意间撩拨着行人的心,凉风半徐,白炽灯的光晕些许清冷,映得地上斜长的黑影怪萧条的。影子缓缓地移动着,黑色皮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月光下,一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微仰着头,眼睛细细地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私人公寓,嘴角隐约浮现一抹难以名状的笑。他再次迈开脚,继续往公寓走去。
棕色略带古香的书桌上,摆着一张老旧、还有些许折痕的纸,看得出来已经被用力抚平过了。上面是用铅笔描绘的花,因时间的缘故似乎更看不清是哪种花卉。而这些都不影响他,两眼紧闭,冷峻的脸上像被冻住一般凌厉,只有细究,才能发现左眉上的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他慢慢睁开双眼,看着那张画纸,眼眸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嘴里还呢喃着:“世界好像也不大,可我为什么还没找到你?”
午夜,L机场早已恢复安静,只有寥寥几人在活动。3号闸门开了,一个身着米白色长风衣服、戴着墨镜的女子缓缓走出,她独自拉着行李箱,急匆匆地走到机场大门口,可下一秒她驻足了,回过头看着缓缓关上的3号闸门,“你确定你要回去吗?”那个人略带质疑的声音总在耳边回荡着。可能是心里的坚定让她有了答案,深深吸了一口气,招来出租车便离开了。
(二)你来,我一定去接
“李董,经过各部门的探究敲定,新品设计的方案已经出来了,请您验收过目”。秘书双手递过资料,微微躬身便退出房间了。沉浸在工作里的人,头也没抬,紧紧盯着手中的文案,似乎刚刚的动静都与之无关。初秋的白日略显苍白,时间流逝得更悄无声息了。夕阳西斜,透过落地窗折射到桌前,慢慢跳到那不停的手上,仿佛沐浴在朦胧里的舞者,斜长的影子随之起舞。闯入眼角的黑影,让他不知觉放下手中的钢笔,伸出纤长的右手,慢慢伸进那温和的夕光里,如墨的眼眸沉醉在眼前的一切里,冷邃却深情。
“叩叩”,随着响声的休止,进来一位穿着时尚、行为略微随意的男子,直接落坐沙发,动作利落干脆,故意发出的声音也未能引起对方的注意。一向随性的他,正了正身子,探过头,小心翼翼地问:“御,你还好吧?”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沉醉的人儿,他瞬间收回左手,视线回归到眼前的文案,好似一切都没被发现一般。“十年了吧,该忘了”,见眼前的人毫无反应,他缓缓说道。可话音刚落,李御瞬间抬头,直盯着随意斜坐沙发上的人,眼光如炬,透着坚定,“与你无关。”意识到被推开的江韦西“咻”地站起身子,颇为激动地吼道:“我是你兄弟,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我会不知道吗?就为了一个一直缺席你世界的女人,这样真的值得吗?”话音刚落,李御的眼神如炬,转而暗沉地说道:“西,别说了,走吧!”作为多年好友兼兄弟的江韦西知道不必太多说什么,转身径直离开了。
随着门紧紧关上,办公室里恢复安静,只隐约听到笔尖触碰文案发出的沙沙声。“叮咚”,手机提示音如小石子击碎了如湖水般的寂静,他忽地抬起手,拿起手机翻看,“她回来了”。脑海里刹那间风起云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这是相隔十年后第一次心灵的悸动,他抬起右手,慢慢靠近那份悸动,“原来它还记得。”
X咖啡屋里,香味正浓,如重逢般让人痴醉。
“你终于舍得回来啦!夏恩熙,不辞而别,断绝所有联系,你以为演偶像剧呢?”一穿着时尚,略带直爽的女人双手环抱,翻着白眼大声嫌弃道。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萧萧,我这不是回来给你赔罪了吗?不管我们相隔多远,我们都是彼此重要的人,我始终记住这一点。萧萧,原谅我啦,嗯?”夏恩熙双手合十,微低着头,做出一副无辜的状貌。
“算了算了,原谅你了,”萧萧摆摆右手,小得意道:“谁让我是这么善良可爱的人呢。”
“对对对,我们萧萧最最善良了”,夏恩熙伸出双手紧握对方的双手,讨好地附和。
“说正经的,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一向大大咧咧的萧萧眼眸一转,变脸似地严肃问道。
“我过得挺好的”,夏恩熙思索了一会,嘴角微微上扬地回答。
“你还骗我?你还当我是朋友吗?”紧盯不放的萧萧瞬时捕捉到她眼睛里的闪烁,生气地吼,咻地起身准备离开座位。
夏恩熙清楚她的脾气,焦急地起身,拉住她的手连忙解释:“好萧萧,不骗你,我真的过得挺好的……这么多年,我也懂得,……没有谁离开谁就会活不下去的。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我挺好的。”本在闹别扭的萧萧察觉到她的一丝低落,脸色放缓,扬起微笑,凝视眼前双眸微霜的她。夕阳的余光橘黄,些许紫红,带点凉意。
(三)好久不见!
初秋夜色的清冽,藏在路边昏黄的光晕,在街角暗淡的角落,在十字路口斑驳的黑白线,在行人匆匆的蹙眉中……”十年了,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心里感慨万分的夏恩熙独自一人闲逛街上。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丝毫不影响她此刻放空自己的想法,把心敞开,用所有的感官细腻地捕捉来自外界的点滴,十年了,心灵枯竭的沟壑在此刻一点点修复了。还在倒时差的夏恩熙丝毫不介意双脚的疲惫,这是她一个人多年来的习惯。一如往前,她始终相信双脚到达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到达心灵的远方。
步行至熟悉的街道,习惯性地环顾周围,尝试用眼睛去捕捉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左瞧瞧,右瞅瞅,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家名为往風的工艺品店。店里似乎新装修了一番,但依旧保留着文艺复古的风格,还有那门梁下挂着的随风摇曳的串串风铃。微风拂过,“叮当叮当”风铃声被风儿撞碎,又在风中再次演奏成美妙的乐曲。夏恩熙停住脚步,静静地注视着那摇曳的风铃及随风飘扬的彩丝,竟入了神。
“好久不见!”身后浑厚沉稳的男声蓦然打破了夜幕的平静,陌生又熟悉,引得眼前人儿双手微微颤抖。夏恩熙努力克制着内心的风浪,深呼吸,舒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而后缓缓转过身,郑重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说完还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小海豚最后的故事。
咪姆是一只小海豚,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随着母亲跟着族人畅游在大海中,她最喜欢在海中极速的游,而后跃出水面,在空中将完美的流线型身体旋转,甩出一串串水珠,那水珠在阳光下就像飞散的珍珠和钻石,然后再一头扎进大海,被溅起的水花还没有完全落下,她就已经游出很远了。
咪姆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长得和母亲一样大,这样在围猎鱼群的时候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将鱼儿团团围住,而不用像现在需要家人协助围好鱼群,她再去捕食,她希望能尽快帮忙大家照顾更年幼的海豚,而不是还被照顾着。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的听觉比同年龄的海豚要好一些,可以听到很远地方鱼群游过的声音,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听觉会被人利用,使他们葬身在这片生养他们的大海中……
那一天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他们在大海中畅游;那一天像每一年的那一天一样,他们在游了几千年的古老航道中迁徙着,只是,那一天他们被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绝的巨大金属敲击声驱赶,慌不择路的逃进一片狭窄的海湾,在那里,咪姆看到除了她的母亲和族人以外,更多见过或没见过的海豚家族……好不容易,等到那巨大的声响消失了,向大海的方向看去,那里被阻隔了层层渔网。
夜,拉起幕帘遮挡了太阳的光,月亮姗姗登场,袅袅婷婷的漫步在空中,向海面撒下一片柔和,水面轻轻漾起波浪,荡开月的华光,细细碎碎地映着天幕上的点点辰星。可是,在咪姆这一湾海面,月的影却被渔网切割的支离破碎。
没有足够的距离,又被太多的同类拥挤,咪姆根本没办法高高跃起,仅能贴着水面翻过一两层网,再多也无能为力了,她看到不远处的渔网上,缠挂着那些体态优美的同伴,他们因为缠挂的无法浮出水面呼吸,身为鱼儿却生生淹死在这海中。
咪姆躲到母亲身边瑟缩着,一夜无眠。
当太阳再次升起,这片海湾喧闹了起来,咪姆看到来了好多人类,那些人类站在小船上对他们指指点点,她正在困惑人类要做什么的时候,海面沸腾了,那些人类粗暴地网起她的小伙伴,拖到船上被带走了,海豚群中发出阵阵悲鸣。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更凶残的行为接踵而来。咪姆瞪大了眼睛也不相信眼前发生的是真的!她大声呼喊着“人类不是朋友吗?”怎么还会高高的举起渔枪,向他们柔软的身体狠狠地扎下来……
记得那是墨西哥的海湾,咪姆还只是一只小小的海豚,身长刚到母亲的一半,她和小伙伴在那片澄清的海水中嬉戏玩耍,只听“扑通”几声,几个长得奇怪的家伙从水面砸了下来,咪姆赶快游回母亲身边,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家伙,而后小心翼翼的游过去,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了人类。以后每次路过那片海域,总会遇到那些人类,有时她会游过去跟他们玩一会儿,感受着来自人类的触摸。
海面不停的翻腾着,海豚们的悲鸣惨叫声响彻天际,在这环海的山谷中久久的回响着。咪姆一刻不敢停的穿梭游动着,而渔枪也在一根根的扎下来,刺破水面带出一串串气泡……
忽然她被从左侧传来的一股力量撞开了,转过头看到是母亲焦急的用头顶开了她,就像那一次,他们在加州跟一群踩在板子上的人类一起逐浪,她得承认那些长得怪模怪样踩在板子上的人类,在海浪中玩的还挺是那么回事儿,而同样,她的母亲突然冲过来,一头撞开了那条尾随着一个人类企图捕食的虎鲨,呵呵,那人类吓的跌进海中,狼狈地趴在板子上游了回去。
而这次,咪姆却看到母亲撞开她后,被一根长长的渔枪刺进脊背,再从腹部洞穿而过,枪尖刺出母亲身体的一瞬间,带出一篷鲜红的血,像一朵小小的花盛开,紧接着渔枪密集的扎下来,母亲停止了挣扎,咪姆愣了一下扑腾着就要游过去,可是尾部的剧痛让她无法向前游动,她回头看到钉进她身体的渔枪,这时她感到水面一点刺目的光亮,她看上去,那是又一根向她而来的尖锐锋芒……
落日的余晖撒下来,一只只白色或浅蓝色的小小渔船飘荡着,船上的一位渔夫收好渔具坐在了船头,把一只脚踏在了另一边的船边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轻渺的白,他看了看船舱里满载的几乎快与小船一般长短的大鱼,与船尾的那位准备开船的渔夫相对一笑,小船缓缓行驶,行驶在一片血红色的海湾中……船舱中满载的是他们刚刚猎杀的海豚!
而这片海湾,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海豚湾。
我走过很多的路,但是只有有你的那一条道路让我流连忘返。
——宁骁
我的心底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一住就是一辈子。
——夏宁
“夏宁,我就说嘛,像宁骁那种富家公子,还是军三代的,怎么会看上你?当初我就跟你说过,男的都不靠谱。”云微坐在宿舍的书桌旁,一边化着妆,一边和抱着皮卡丘玩偶,坐在床上发呆的夏宁说到,语气里尽显嘲讽。
“你…反正我不相信宁骁是这种人。夏夏,你要不再问问。”寝室里和夏宁关系最好的向阳立马反驳云微的话,试探着和夏宁说。
夏宁微微张口,半天从嘴里说出一句“不知道,我去图书馆。”说完便从床上下来,然后随便拿了一本书放在背包里,就出门了。
夏宁从初中就认识宁骁了,那时候的宁骁还很张扬,每天上学骑着单车路过夏宁的时候,总会来一句“夏宁,你快点上来!我不等人。”可是夏宁知道,她不上去,他的单车从来没有继续前行过。
而现在,她的青春记忆里都是他,可能她再也不会这么爱一个人了吧。夏宁想着,脑海里都是那天去找宁骁的场景。
“夏宁,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你以后不要在大姨妈来的时候吃凉的,不要每次只吃素菜,要多吃点肉,早上也要吃饭,别老不起床……。”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句一句的嘱咐,嘴巴一张一合,眼睛里仿佛有些湿润。
“我……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夏宁白皙的皮肤显的苍白。
“这次的任务我接了。我知道,我有你,但是我身后还有人民,你听话。”男人的声音颤抖。
“好!但是如果回来了,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我只同意分开一段时间,你一直都听我,所以这次也要听我的!”夏宁从宁骁高中毕业选择从军,而她选择Q大的时候就知道。每一次的任务她都担心,可是她理解。而这次,他所要面对的,是赤裸裸的战争。他要去的那和国家有中国民众,中国民众需要他。
夏宁坐在图书馆,看着穿在的枫树,满地的枫叶,原来已经秋天了啊。可是他还没回来。
“夏宁,你到底要不要上来!我跟你说,我就在这儿撂下一句话‘我就是喜欢你夏宁!”骑车单车的大男孩声音坚定,“你不上来,我就不走。”
“宁骁,我们不顺路吧?回头你奶奶说你放学这么久不回去,会担心的”夏宁无奈。
“我们顺路的!真的!不然之前我也不能每天都能看见你是吧!”宁骁肯定的说到。
夏宁一想,也是,想想每次总能在放学的这条路上看到他,应该也不是撒谎“好吧,”于是小心的坐在了后座。
后来的夏宁才知道,宁骁所说的顺路就是每天早起半个小时,绕道她家附近。被夏宁拆穿了以后,还美其名曰:这条路风景好!
“夏宁,哎……真的是你啊这半年都没看见你了,你都在干嘛啊”说话的是名字特别逗的一个男孩,叫万一。是宁骁和夏宁的高中同学。
万一把夏宁的思绪拉回来了,“啊?没事儿,就每天待在图书馆,好好学习啊!”
“也对,上次还看到你拿到了奖学金呢?”万一点点头,而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说:“我上次还看见宁骁了,咱们快毕业了,像宁骁这么急的性子,可能毕业了就拉你领证了吧!”
夏宁一怔,他回来了,为什么她不知道。
拉着万一的袖子急切问到“你什么时候简单他的?”
“就一个月前吧?好像”万一下意识的回答到
“我先走了,拜拜”问到答案的夏宁立马收拾书本走人了。
“哎,哎,夏宁,怎么我刚来你就走了啊”万一看着夏宁挺纳闷的。
夏宁和宁骁分手的消息没多少人知道,就寝室人知道,向微还以为宁骁出轨了呢。她一向嫉妒,而夏宁也没有多说。
走在路上的夏宁打电话给宁骁:“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听着机械的声音,夏宁心里一凉,不该这样的。
于是便立马买了张票去到了宁骁家。
看到这个好久没来过的地方,夏宁微微呆了一会,鼓起勇气敲门“咚咚咚”
“谁啊?来了,等会”听着话的声音就知道是宁骁的爷爷,
宁骁的爷爷是曾经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的人,为人却很和蔼,到现在70岁了却依然身体硬朗。
“是小夏,你好久没来了,是和骁骁怎么了麽?快进来做?”宁爷爷一看到夏宁就很开心。
“没有的事儿,只是最近很忙,这不是来了嘛”夏宁进去便和宁爷爷说到“对了奶奶呢”
“奶奶在医院照顾宁骁呢?一大把年纪了,都说了有骁骁他妈照顾,自己非得去宁爷爷无奈。
“宁骁怎么了?”夏宁一听特别着急。
“小夏你不知道啊,怪不得呢。好久老没看你过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爷爷带你去医院!”宁爷爷无奈的摇摇头,心情一下子很失落。怪不得刚刚开门发现宁爷爷明显比从前憔悴。
到了医院,夏宁扶着宁爷爷,心情复杂。在看到屋子里面的那个男人的时候。夏宁无声的落泪了,“宁骁!”声音颤抖。屋子里宁骁的妈妈和奶奶全都看向门口,而后两个人默默地走到宁爷爷旁边,宁爷爷叹了口气“唉,走吧,让他们好好聊聊。”
宁骁听到了声音的时候,很不相信,仿佛自己幻听了一样。声音沙哑,“夏夏,你来了”
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没有了从前的张扬,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发。夏宁心很痛“宁骁,这就是你不联系我的理由麽?”而后站在门口说到“宁骁,从前你总是跟着我身边,守护我,不让我收到一丝丝委屈。你曾说‘我向前走了好多好多步,你就走一步好不好’。而这一次,换我问你,以后的路我来走好不好。
良久,久到夏宁觉得宁骁要拒绝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声音说到,“站住别动”男人慢慢的手推着轮椅向门口移过来,用力抱住夏宁,像是把她揉进骨子里。继续说“你一步也不用走,所有的路我来走就好。”
之后的日子里,夏宁便向学校请假了,索性大四课也不多。一遍又一遍的陪着宁骁做康复训练。在夏宁不得不回学校进行论文答辩的时候,以为宁骁会缺席她的毕业典礼。
“夏宁,我们认识十一年了,在一起十年了。我走过很多的路,但是只有有你的那一条道路让我流连忘返。”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穿着那身迷彩服,手拿着玫瑰花,一步一步坚定的走过来,然后单膝跪下“夏宁,嫁给我!”
“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他一住就是一辈子。我愿意。”夏宁用力的抱住男人,看着男人现在安然无恙,她感恩,感恩医生,感恩上天。更感恩自己和宁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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