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早上,还没从睡梦里完全清醒,就接到小曼火急火燎的电话:“亲爱的,睡醒了吗?”
“周末都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什么事啊?”我一边抱怨,一边打着哈欠。“有个朋友的朋友让鬼上身了,今天找了个道行高深的师父去帮忙超度,你想见识下吗?”
听到这儿,我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什么什么?有这种事?去,要去,必须去……”
从小接受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教育的我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对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即使这样,我仍然对那些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今天这难得的机会,我怎能错过……
一路颠簸,开车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远郊的一个两层的小院落边。
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院落里走出了一个相貌奇特的老者,拱手问候后,他领我们进了院子的堂屋。这个堂屋看起来很干净整洁,正中间摆着一个长条的供桌,桌上有佛像,佛龛和各种供品。
在跟老者寒暄时,小曼朋友带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走了进来。
这难道就是那个鬼附体的女孩吗?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啊?我疑惑着……可是等她们走近了一说话,我突然发现了她的不同:她在不停地打嗝,而且没有间歇……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小曼的朋友才把事情的原委跟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小曼朋友的这个小妹叫婷婷,婷婷是个阴性体质的人(据说这样的体质很容易被附体),她的工作地是一个素食餐厅,餐厅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吃素的在家居士。
有一天,她们餐厅新招聘了一个外地来的叫王红女孩,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个女孩,可奇怪的是王红在餐厅工作仅仅一周后,说什么也要请假回家。
她告诉别人原来自她来到餐厅工作后,每天晚上梦见有人锤她的脑袋,白天则头疼欲裂,实在是难受极了,要请假回家休养。听她这么一说,经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准了假让她回家了。
可是,她是回家了,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她走后的当天晚上,婷婷就开始胡言乱语,浑身抽搐并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要把那个回家的女孩找回来。
同事们都慌了手脚,婷婷平日里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难道跟王红有什么矛盾吗?即使两个人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至于这样癫狂的模样啊?大家怎么劝也劝不住,婷婷仍旧不停地哭喊。
后来经理终于醒悟过来,她试探着问婷婷:”您是何方大神?我能帮什么忙吗?”婷婷边抽搐边哭喊着说:“我就是一只小虫子,我要找她报仇……”
这不就是鬼附体了吗?可是……难道这个附体的鬼是只虫子?经理想到这,赶紧打电话给王红,把婷婷的情况跟她说了。
王红听了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告诉经理,小时候,她曾经在一次在田间玩耍时,把捉到的十多只蚂蚱的头一一揪掉,回家后不知何故,就开始头痛难忍,后来经过医治虽说渐渐好了,但从此睡眠非常不好,晚上经常被噩梦惊醒。
这次来到餐厅工作,头疼病又犯了,还梦见被人猛敲脑袋。王红哭着求经理帮帮她,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听了王红的哭诉经理马上联系了修行多年的德叔,就是那个相貌奇特的老者。于是约了今天的超度。
1.
莫華看着面前陌生的场景感觉有点慌了,不过慌很正常嘛!本来就自己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地儿了,又担心一会儿见到人该怎么说,能不慌吗?
莫華坐了一天的车,腰酸背痛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莫華感觉自己有点怂了!
没关系,就是去看看,如果顺利自己将喜提男友一枚,要是不顺利就当出来玩了,放宽心,放宽心,莫華默默的深吸一口气!
正打算进校找舒逸的莫華好巧不巧的看见了舒逸正从转角处出来,莫華感觉心跳的好快!正欲上前打招呼呢,突然看见一个娇俏的女孩从舒逸的身后出来,然后挽着舒逸的胳膊,俩人笑语盈盈的,看起来很是般配。
莫華脸上的笑顿住了,她知道舒逸的,平时一副不爱说话、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却笑靥如花。莫華一直看着他们俩,可能是莫華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舒逸向莫華这儿看了一眼,吓得莫華立即转过身。
怎么办,怎么办,莫華现在很慌很慌,现在走也不是办法呀,舒逸好像看见自己了。
人吧,一急就会思路和肢体动作不统一了,比如莫華现在就是这样,“帅哥,你可以帮个忙吗?”还在想怎么办的莫華,这时候已经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向舒逸走去。
“哎呀,舒逸,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呀!”莫華先开口向舒逸打招呼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莫華?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舒逸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交握的手,“这位是?”
“我男朋友,怎么样,长的帅吧!”莫華哥俩好的向舒逸挑着眉,“哎呀呀,这位是你女朋友吧,艳福不浅啊你!”莫華笑嘻嘻的看着那个女孩子,然后向她打招呼“你好,我叫莫華。”女孩子也笑着向莫華打招呼。
“亲爱的,这是舒逸,我高中同学!”莫華向身边陌生的男人说到,莫華现在那叫一个忐忑啊,生怕身边这位撂挑子不干,让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你好,我叫景玄,莫華的男友。”好险好险,莫華松了一口气。
“我们要去吃饭,要一起吗?”莫華问着舒逸他们。
“不用了,你们去好了,我们还有事呢!”莫華感觉舒逸说这话的时候冷冷的,好吧,可能是自己打扰了人家俩的美好时光。
“嗯,我们走了,拜~”然后莫華就牵着景玄的手离开了。等确定舒逸他们看不见自己了,莫華才放开景玄的手,放开以后,莫華感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呃,抱歉,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硬拽着你,非常抱歉。”现在的的莫華已经没有刚才笑嘻嘻的样子了,脸上有点小愧疚,十分诚恳的道歉。
“你喜欢刚才那个人?”莫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话,想到人家刚才帮过自己,就点了点头。不过,刚才莫華只是随便看了景玄一下,觉得他个高貌美大长腿,所以就给拽着走了。现在仔细看,这轮廓,这五官,莫華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很走运的能碰上这么一个大帅哥。
2.
“我渴了。”莫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哦好,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啊!”莫華毕竟对这儿不熟,就带着景玄到附近最近的商场里去了!
“我要清咖”景玄翘着他的大长腿笑着对着莫華说!莫華呢,就匆匆的给他去买了。
“你的清咖,今天谢谢你了,我走了!”莫華放下清咖就走了,但是走了几步又回来了“你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景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觉得她脑回路很是清奇,居然问一个陌生男人要不要送她回去,景玄就这样挑着眉看着她。
“好吧,当我没说!”莫華见景玄不说话就知道自己废话太多,然后就走了。
有时候吧狗血起来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比如现在。
“舒逸?你怎么在这儿?”莫華看着面前的人,真心觉得自己不应该到这儿来。
“我有事要办,你男友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舒逸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感觉连语气也冷了几分。
“啊,哦,他呀,他在上面呢,我出来一下,呵呵!”莫華现在可心虚了,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跑哪儿去了,打你手机你也不接,去个厕所你也能迷路吗?真是个小笨蛋!”景玄的声音突然响起了,这对莫華来说好像天神降临似的。
莫華看着景玄从楼梯上走下来,就上前几步去迎他,“我手机静音了没看见嘛!”莫華有点撒娇的对景玄说,其实莫華现在的内心是很唾弃自己这种行为的,但是没办法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舒逸看着面前的人,眸子有点暗。景玄看见了舒逸的变化,知道这小子肯定也是喜欢这个笨丫头的,然后笑得越发灿烂。“我们就在上面喝咖啡,要不要一起?”景玄看着舒逸说着。
“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然后看了莫華一眼就走了。
莫華现在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了,很好奇为什么景玄会下来,当然她也问出来了。
“你的吧!”景玄拎着个小包包到莫華面前,莫華看着这个包,才发觉自己忘拿了!
“嗯,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给我你号码!”莫華感觉景玄每次出声都和正在说的话题不搭边。
“不是要感谢我吗,我现在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嗯,好!”莫華最不喜欢欠着别人了,特别是陌生人,“我不在这个城市的,你要是想好了,就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尽力完成你要求的!”其实莫華说这些话是想告诉景玄不要提一些太让她为难的事。
“真巧,这也不是我的城市。”莫華没说什么,就走了,毕竟很晚了,她还要去找住的地儿呢!
3.
莫華想想自己来的初衷,算了,看来男友是提不了,自己明天就在这儿转转然后就回去吧!然后洗漱了下,就休息了!
“喂,小丫头!”莫華还没有醒就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喂,谁呀,打错了吧!”要知道莫華的起床气还是很重的。
“我,景玄,你报答我的时候到了!”
“…………”
“你说让我假扮你女朋友?大哥,我下午的车票,我还得赶车呢,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莫華看着面前的人说。早上景玄打完电话,莫華就起床来这个商场和他汇合了。
“用不了你多少时间!”说完就带着莫華出去了,去了他们昨天相遇的地方。
“喂,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就带她进了学校。
“……”
面前是一个长的比较软萌的妹子,就这样看着莫華他们俩。
我去,这男人连这么萌的妹子都不要,这是有多瞎呀!莫華还在内心吐槽景玄,就听见景玄说“这是我女朋友!”莫華对着面前的妹子笑了笑,但是人家还是一个劲的看着她,莫華感觉自己很有罪恶感。妹子,我只是炮灰啊,不管姐姐的事,其实莫華是个内心戏很足的人。
“我很喜欢她”莫華自我屏蔽!
“我不和你回去了!”我去,都和人家同居了?渣男啊。
“你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点责任心!
“所以,你为了她要留我一个人回去?”莫華有点虚。
“所以,你为了她,就抛弃我?”好吧,罪恶感更重了!
“那好吧,你和嫂子走吧,我会告诉爸妈的!”妹子啊,我错了,哎,等等,嫂子?
“嗯,你告诉爸妈我不回去了!”
“嗯,你要照顾好嫂子哦!”
“不好意思,你们是兄妹?”莫華有点迟疑的问道。
“是啊嫂子,我哥没有告诉你吗?我哥很坏的,他肯定是想让你吃醋!哥,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妹子凶凶的说,其实还是很萌哒!
“嗯!”然后就带着莫華走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大战,你倒好,这是弄得哪一出啊?”莫華问着景玄。
“我妹就是人肉复读机,让他告诉爸妈我有女友了,比我自己说的可信度要大!”
正在和爸妈打小报告的景席打了个喷嚏,嘀咕了一声,继续她的汇报!
4.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莫華看了看时间,就打算走了!
“一起吧!我也要走了!”
“嗯!”然后就一起去车站了!
莫華又做了很长时间的车才回来,感觉身体快散架了。
莫華回来后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她看见舒逸有女友的时候没有那种很伤心的感觉呢?难道是自己伤心过度反而没有感觉了?哦,我真的是太伤心了,莫華做捧心状。请相信我,莫華就是十足十的戏精,内心戏格外的丰富。
周末就这样‘十分精彩’的过去了,莫華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整天除了上课就是我在宿舍,典型的宅。
“莫華,你知道什么,我们系来了一个很帅气的助教,不过就偶尔带带我们,大多时候也见不到。”晋格边卸妆边说着。
因为是双人公寓,平时就俩人high,俩人还有时候各忙各的,所以但凡这俩人聚一起了就没完没了的聊八卦。
“能有多帅!”莫華正在扣着大脚丫子,莫名的就想到了景玄。莫華赶紧把脑子里刚聚好的影子摇散,疯了吗,想他干什么!
“亲爱的,你去A城怎么样,好玩吗?”晋格知道莫華去A城玩,就问问。莫華呢,因为不知道自己成败与否,所以就告诉晋格自己是去那儿溜达溜达,看看景儿。
“我觉得就那样吧,哎,格格,你周末干啥去了?看你这红光满面的,遇到什么好事了?”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困的不行了,才停止对话。
第二天,两人匆匆的赶到教室,好吧,她们总是可以做到听闹铃不醒,然后在上课最后一分钟压点进教室,索性老师都很宽容,没有为难她们。然而,今天,却不同了!
今天,本来就起的晚,走一半的时候莫華发现手机没带,就让晋格先走自己回去拿手机,等到教室楼下的时候都打铃了,莫華想着跟老师解释解释,老师应该会原谅她的。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会碰上景玄,碰就碰上吧,人家还是自己今天的助教,好吧,算她时运不济,可以迟到了要到门外去罚站,不带这样的吧!
“喂,我可以进去了吗?”莫華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不情愿的开了口。
“老师不叫喂,这位同学,你应该叫我老师的!”景玄笑看着面前站着的气鼓鼓的小丫头,觉得逗她格外的有趣。
“很丢人的!景老师,让我进去吧!”莫華有一点好,知道在对自己不利的条件下收回利爪,然后撒娇卖萌装可怜,这招百试百灵。可惜了,这次她碰见的是景玄,就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让你进去可以,但是记得给我写一份检讨!今天交。”景玄看着莫華耷拉着头,又补了一句,“一会下课去办公室写,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让你走!”景玄觉得自己以前没这么恶趣味啊,但是看见这丫头就忍不住想欺负她,自己也没办法不是。
莫華在心里不知打了景玄多少次,但是脸上却老老实实的,很乖巧的就答应了!
5.
下了课的莫華不情不愿的来到办公室,老实的在哪儿写检讨,写的认为差不多了,就交给了景玄。
“老师,我可以走了吗?”莫華看着景玄小心的问道,她真怕那个不小心就又惹着他了。
“嗯,回去吧!”
自打这事发生以后,莫華就不敢再迟到了,就算是在路上不小心碰到景玄也会绕道走。
其实莫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怵景玄,反正不是害怕,具体是什么莫華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直到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舒逸到这儿来了,而且目的很明确,直接找莫華。
“莫華,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其实舒逸说这话的时候莫華本应该开心的,但是却没有。
“呃,我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其实连莫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舒逸。
“舒逸,你有女友吧,你这样你女朋友知道吗?”莫華突然想起舒逸有女朋友这回事。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是也没有男友的吗?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谁告诉你我没有男友的,我有男朋友!”莫華皱着眉看着舒逸。“舒逸,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我希望你别想太多了!”
“说的是,我们家莫華有我呢!”景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你看看你,这大冷天的穿这么少,过来!”说完就把莫華抱在怀里,从始至终没有看过舒逸一眼。
“为什么最近总见不到你?”莫華现在看着景玄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不是总躲着我吗?索性我就不出现了!”景玄抱着莫華。
你干嘛老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
你就是我心里那只鬼啊!
“墨菲定律:当你越讨厌一个人时,他就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而当你想念一个人时,翻遍地球都找不到他。”
我很胆小,从不敢一个人睡觉。原因很简单,我特别怕黑,其实是特别怕鬼。
小时候有一年腊月里,父母要出去打麻将,我被他们锁在家里,看了一晚上《倩女幽魂》。我都不知道那一晚上我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会说,哪有鬼啊!你见过吗?当然没见过,见过我就不能在这里跟你闲扯了。
从小我都是跟奶奶睡的,她信佛,身上总有一股檀香味,在她身边睡得很安神。她每天都早起,烧香拜佛,我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你想啊,一大早起,她就在床旁边的供桌上开始烧香拜佛,神仙都醒了,你还好意思继续睡吗?
从小学到高中,学校离家都超不过20分钟的距离。从来没单独睡过一晚上,就连高考期间,我奶奶也陪我一起熬夜。
一老一小碰杯喝咖啡,我问奶奶:“咖啡好喝吗?”
她咂咂嘴说:“一股子中药味,不如油茶面好喝。”
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就像开了挂一样。平常数学勉勉强强打个七八十分,高考不知道怎么考了126分。奶奶一脸傲娇,“佛祖保佑着你呢。”
张小风,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唇红齿白,人美气质佳,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我本应该和张小风考不了一个学校,阴差阳错我们又考一个学校。见到他,我才彻底确定了模糊性向,以后找对象,他这样的不能要。
为什么呢?因为他娘啊!老师说,一个人的名字就会决定一个人的性格,如果男孩子的名字取得太软,以后性格也会是阴柔的。
记得他第一次搬到我家隔壁做邻居,咚咚咚敲门,做自我介绍。
“奶奶,我叫张小风。”
“哦,张小凤。”
“不对,奶奶,是张小风。”
“小凤,快进来吧,星星在屋里呢。”
于是,“小凤”和“猩猩”的故事由此拉开了序幕。
“小凤啊,你要照顾好星星,她第一次离家不敢一个人睡觉,你能不能申请陪她一起睡觉啊?”奶奶拉住小风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像托付小媳妇一样。“她肠胃不好,凉的辛辣的都不能吃,但她就爱偷吃,你要看住她。”
“奶奶您糊涂了吧!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没法住一个宿舍。”我急忙把奶奶的手抽回来,脸涨得通红。
小风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狗腿地对奶奶说:“奶奶,我都记下了,我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吧!”他转身压低声音跟我说,“看把你激动的,不就想跟我睡在一起吗?你把头剃了,宿管大爷真分不清你是雌还是雄。”
我在奶奶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小蛮腰,“开学之后,我们装作不认识吧!”
大学四年过得不咸不淡,小风大一报道的时候去看我,反复拜托了同宿舍的小姐妹们照顾我。他说:“她们都长得比你漂亮,一定不会欺负你的。”
大学期间谈过一次模模糊糊的恋爱,我宣布的时候,他就说肯定长不了,我冷笑,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女朋友,就来酸我。
后来我提了分手,因为我实在受不了这不温不火的感情了,比搬砖还累。我装逼,提了一件百威去找小风倾诉,实则是诓他顿饭,来填补我寂寞已久的胃。
他打开一罐可乐递给我,说:“醉了,我可背不动你,你以为他是情商低,不会说话,还性冷淡,其实他只是不爱你。”
“你怎么活得这么通透,我的情感大师?”我靠在他肩膀上,天台的风比楼下要大,我瑟缩了一下肩膀。
他轻轻揽住我,让我靠得舒服一点,可下面的话就让我一点也不舒服了,“屁!我是男人啊,男人的心思我最懂了,你个傻狍子。”
四年的时间果真一眨眼就过了。以前上学我妈严禁我谈恋爱,毕业了却疯狂地逼着我谈恋爱,说女人一过了25,好的对象就被挑完了。我说:“妈,我上哪里去给你找一个正好的结婚对象啊?”
“星星,我不管,我像你这么大,早就有了你了,你只管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我看。”我妈已经想到了孩子,我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一天,小风神神秘秘地拉我去看房子,这房子虽说面积不大96平,但是格局很好,南北通透,装修一下会很温馨。
“做我女朋友,这房子就归我们了。”他突然跪下,把房子的钥匙扣举在手上。老实说,一点也不浪漫,我还有点生气。
跟电影《甲方乙方》里姚远和周北燕一样,张小风他父母逼他找女朋友,他妈跟他吵架吵得连心脏病都犯了,他得给家里人一个答复。
想想我就不寒而栗,如果你跟一个人是穿开裆裤的关系,他最狼狈的一面你都见过,你还会对他有性幻想吗?我见过他冬天甩大鼻涕的样子;我见过他调皮跟人打架,打得满头血回来还要被他妈追得满街跑,最后掉进泥坑里的样子……
“我们合作,交往后还是很自由,互不干涉内政,互相帮忙摆平家长,何乐而不为呢?”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听得晕头转向。
回家一夜辗转反侧,我决定答应这个荒唐的交往合约,我真的需要休息。这一纸合约可以让我得以在工作之余有个庇护所,好好休息一下。
与小风的“同居”生活还是很合拍的。我是朝九晚五的坐班,他是黑白颠倒的赶图。我们虽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无法改变的作息时差,给我们彼此的生活划到一个合适的范围。我们各过各的,倒也乐得清闲。
不知是哪位智者曾经说过:“同居就像做菜,没有勺子不碰锅沿的。”我这金刚不坏的勺子,还真的碰上他那心胸狭隘的锅沿了。
起因是我放在冰箱里的一块起司蛋糕不翼而飞了,而罪魁祸首却含着勺子美滋滋的在画图。
“为什么吃我的起司蛋糕?”
“我饿了。”
“可那是我买的。”
“什么你的我的,连你都是我的。”他穿着花短裤画图的样子,真像一个胡搅蛮缠的臭流氓。
“你!”我撕逼的功底实在是不行,每次撕完,只有回到家,我才能脑补出应该怼什么话。现在少了回家的过程,只能摔门出去,脑子里都是他吃起司蛋糕、占我便宜的画面。
自那以后,冰箱里总会出现一些零食,有时候是抹茶蛋糕,有时候是提拉米苏,有时候是朗姆味八喜,反正就是各种催胖神器。
我只管吃,从不问谁买的,可能是神仙买的呢?
小风毒舌的功底这几年日渐深厚,我终于明白他以前算是对我客气,现在完全激活了技能。
“你的双下巴可以挤死一只蚊子。”
“你别穿这条裙子了,你没发现,你连拉锁都拉不上吗?”
“真佩服你这种胸小还胖的女生。”
他说这些话都是有原因的,有一种吃醋叫做“你们聊得挺欢啊。”第一句是我跟邻居阳光帅气的男主人问声好,笑得灿烂了一点;第二句是我准备去参加同学聚会,见见我初中的暧昧对象;第三句是公司年会,我们在穿深V还是衬衫领之间争论。
最终,我穿着一件像护士服的裙子去参加了公司年会,不是因为我放弃了深V领,而是我的深V领那天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们开始争吵,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像《离婚律师》里的台词,“全世界每个人都在寻找另一半,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分开也未必难过。”
我们分手了,像大多数情侣分手一样,不是不爱了,而是太累了。
我搬了家,很多年也没有见过他,只有逢年过节我才回到家。父母已经不再疯狂地逼我谈恋爱,他们一直以为被甩的是我,我也懒得解释。
奶奶问我:“你现在还能睡得着觉吗?”
“能。”
“那我就放心了。”现在亲戚都关心,挣了多少钱,有没有升职,有没有处对象。从没有人关心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小风他……”奶奶第一次叫对了他的名字。
我下意识地说:“别提他。”想想还是咽下这句话,我也想知道他的近况,“他怎么了?”我接着奶奶的话问。
“他出国了。他走之前给你留下个大箱子,就在你床底下,你拖出来看看。”
我心里暗骂一句,走就走,还留什么劳什子大箱子。
打开箱子,是我那件熨帖平整的深V裙,奶奶用手挑出来:“星星,这是你的吗?这能穿吗?”
“抹布,奶奶,这是抹布。”我赶忙抢过来,揉成一团塞进去。
还有一张《倩女幽魂》的VCD,一个旧的玩具手电筒,一个上好佳什锦水果糖的空袋子,一块掉了一只耳朵的兔子橡皮,一本我最爱吃零食的手帐。
原来那张《倩女幽魂》的VCD是他借给我爸妈,本意是想让我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结果弄得我怕鬼。小风其实很胆小,很怕黑,但每天晚上都打着玩具手电筒送我回家。
多年后,我只记得《倩女幽魂》,却忘记了那只给我光亮的手电筒。
有年冬天,我非要吃上好佳什锦水果糖,可小卖部只有柠檬味的。他跑了好远的路,甩着大鼻涕给我。多年以后,我却只记得他甩着大鼻涕,却忘记了他给我的那包糖。
我怎么也找不到兔子橡皮的另一只耳朵,小时候我瘦瘦小小的,同桌女孩是个大胖子,我妈给我买的新文具,她总要挑好看的抢去。
小风找她理论,为什么不找她打架?因为打不过!结果他被一推磕到了课桌上,流了一脸血。多年后我只记得她妈追的他,他满街跑摔了一身泥,却忘记了他是为我伸张正义才光荣负伤。
“他好像跟一个洋妞结婚了,可风光了。”
“祝他幸福。”
“结婚当天,他又逃婚了。”
“他是不是傻?”
原来有一个人爱你好久,可偏偏风把距离吹得好远。就像多年后,我只记得他买的蛋糕让我的体重猛增,却忘记了吃甜品时甜蜜的恋爱感觉。
人生两大幸事:一是吃得好,二是睡得好。如果还有一个相知相爱的人陪着,过一年,是幸福一年;过一辈子,是幸福一辈子。我们有了相爱相杀的那几年,总好过别人同床异梦的一辈子。
小倩对宁采臣说:“当我真的离开你,你的心真的在痛,眼泪快要流下来的时候,就赶快抬起头,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当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潇洒,就不应该哭,因为我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
张小风,不论将来如何,愿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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