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胸要命,医生男友有点拽

“其实,我那时候都买好机票了。”咖啡的热气氤氲了沈信的脸庞,属于沈信声音的记忆在脑海中盘旋。

“你说什么?”许禾努力想看清沈信的脸,可是只有模糊一片。

“大抵是那个时候太过年少轻狂,总觉得你不够爱我,想和你的梦想一较高低,然后不肯退步。

其实,后来想想,我的未来规划里都是你,让一步又能怎样,只是没想到,你走的那么决绝,买好了机票去找你,你却已经出国了。那时候感觉被你遗弃了,真的没想到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仿佛急于摆脱我,”

沈信轻抿了一口咖啡,笑容中带着点苦涩和愧疚,“后来还是不甘心想去国外找你,但是那时候家里正好出了事情,于是就耽搁了,等冷静下来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你的想法,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有喜欢的东西是件很幸福的事,而我不应该成为你幸福的绊脚石,所以放弃了去找你的想法。

你在国外一待就是五年,五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我想等你,又怕你遇见了更好的人早就忘了我,也怕我错过身边那个深爱我的人。”沈信后来的语调已经趋于平淡,仿佛老友叙旧,却又没有故友那么热切,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许禾才看清他的脸,还是老样子,棱角分明,只是眸子里多了些波澜不惊。

许禾摩挲着咖啡杯壁,小心的措辞,“对不起。那时候我太任性了,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还可以作,还有力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然后常常忽略你的感受。”

沈信无所谓的笑了笑,“都过去了,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你那时候在我眼里是发着光的,说到底,还是我太不自信了。”

沈信单手扶住下巴,笑得像极了两人初见时的模样,洒脱又淡然,他说,“总感觉,我们遇到的时间不对,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教会了我怎么拍照片更好看,可我现在去爱了另一个姑娘,把另一个姑娘拍的很好看。”

许禾见状,故作嫉妒的样子,“说的就是呢,都后悔死了。”

两人相视一笑,许禾突然道:“但其实,我很幸福,我很庆幸我青春里遇见的人是你,真的,沈信,谢谢你。”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许禾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你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因为我的离开,因为父亲的离世。”

“嗯,很难过,难过的要死,但是,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我现在的妻子。有时候,觉得缘分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那个教会了我爱的姑娘,离开我,然后让我更懂得去珍爱别人。”沈信的眸子里没有太多对生活的怨怼,更多的是释然和珍惜。

许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知道沈信不是故意气她,沈信是真的放下了,她也真的为他高兴,可是祝福的话就像梗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信看着许禾出神的样子,笑道,“喂,看我看得这么入迷,可别重新爱上我。”

许禾回神,无奈瞪了沈信一眼,“你想多了,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好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和你恋爱的时候,朋友跟我说,你跟她聊起我的时候眼睛会发光,满眼尽是温柔宠溺,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她还跟我抱怨腻死人了。”

许禾顿了顿,继续道,“我一直想象不到,你那时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能是因为当局者迷。但是刚刚,我好像知道了。”

沈信听罢,温柔的笑了,只是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许禾很认真的说:“沈信,你以后一定会特别幸福。”不过沈信似乎没有听到,许禾注意到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然后就离开了座位。

许禾顺着沈信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是一个非常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藏在厚厚的围巾里,和风风火火的她一点也不一样,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捂得严严实实,依稀可见那双灵动的,像极了沈信的眼眸。

许禾看着沈信推开门,迎了上去,看着他自然而然接过女孩的围脖,牵过小男孩,朝她走了过来。许禾急忙站起来,一不小心打翻了桌边的咖啡。

许禾笑着说:“哎嘿,看我这看见嫂子,给我紧张的,嫂子你好,我和沈信是大学同学,今天刚从英国飞回来,想着和沈信好久没联系了就约出来坐坐,”

许禾不自觉地摸了摸头,“他可是一坐下就跟我说,要和嫂子一起去超市买菜,没太多时间陪我叙旧呢,不过一会我男朋友也来接我了。”

许禾絮絮叨叨一大堆,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沈信妻子的笑容,暖暖的,像个小太阳。

“我知道,沈信跟我说过你,洋洋,叫姐姐。”沈信的妻子拉过孩子,对着许禾轻笑。

“姐姐好。”小孩子很懂礼貌,笑得和他母亲一样温暖。大概人总是对温暖的事物毫无抵抗力吧。

许禾蹲下摸了摸暖暖的头,将手腕上的手串摘了下来,“初次见面,姐姐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手串送给你,保护你以后平平安安的。”

沈信看见那个手串,眸色一顿,旋即笑了笑,“收下吧,洋洋,姐姐送你的。”

“嗯。”小洋洋开心地点了点头。

没说几句话,沈信便问许禾要不要去他家吃饭,许禾很自觉的拒绝了。

许禾目送着一家三口的离开,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洋洋似乎很喜欢许禾这个姐姐,走的时候依依不舍,还邀请许禾去他家玩,期间回了好几次头,许禾都笑着跟他挥手再见,直到再也看不见。

许禾想,五年前,他看着她转身离开。五年后,她看着他逐渐远去。

许禾回身,拾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脏掉的衣服,一点一点,温柔细腻,脸上勾着幸福的笑容,恍惚间,好像有人一边责备她的不小心,一边蹲下身无奈又温柔的将她身上的污渍擦干。

豆大的泪滴不争气的滴落在桌子上的咖啡渍上,晕染出桌子的浅黄色,又慢慢融成咖啡的棕色。

许禾停手,看着对面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米白色风衣的袖子上沾满了刺目的咖啡。

沈信,我说你想多了,我不会重新爱上你的,我说谎了,从没停止又何谈重新爱上。

沈信,你真的好决绝,爱上别人的时候,眼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我不知道是该替那个姑娘庆幸,还是替自己悲哀。

沈信,你说你不自信,我错就错在太自信也太自我,总以为你还会在原地,可谁还会在原地呢。

沈信,我还是喜欢你,但哭过这一场,你就再也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少年了。

哪有什么男朋友,不过是不想输得太惨。

我许禾,永远都是最骄傲的。

许禾深吸了一口气,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抬起头,一张清秀稚嫩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吓了她一跳,许禾失态,气急败坏的骂到,“你有病啊?”

对面的人也不恼,娃娃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姑娘,我看你好像失恋了,本店对失恋的人有特权的,喏,送你一杯奶茶,暖一暖。”

许禾毫不客气的接过奶茶,脏袖子蹭了娃娃脸一手的咖啡渍,也不自知,娃娃脸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许禾也没注意,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你是这的工作人员?”

“算是。”

“算是是什么鬼,我要结账。”许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娃娃脸皱着眉,前调略显苦恼,后调带着阔气,“我们老板说,对失恋的人要宽容,所以你的单免了。”

“那替我谢谢你们老板哈。”许禾道的谢毫无诚意。

娃娃脸依然笑容满满,“我们老板说了,不用谢。”

许禾觉得奇怪,“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说的?”

“刚说的,”娃娃脸笑嘻嘻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老板就是我。”

许禾无语,准备要走。

“姑娘,留个微信吧,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娃娃脸拉住许禾的手腕,勾唇浅笑,随意又认真。

许禾挣了挣,没挣脱,无奈翻了个白眼,“小孩,我可能都是你阿姨的年纪了。”

明显在阿姨上加重了语气,说不清是故意想挣脱娃娃脸的束缚,还是心里对沈信妻子的那句姐姐耿耿于怀。

她许禾又不傻,国内国外圈子都是上流,没少被浸染,明着是夸她年轻,暗里直接被沈信老婆降了一辈,这硝烟来的轻巧随意又无奈自然。

没有沈信这个中间人,许禾一定喜欢这个看起来温暖会说话的小姑娘,有沈信夹在中间,这话怎么理解,端看许禾自己了。

“我就是长得小,你觉得都开了咖啡店的我,年龄会小么?”娃娃脸扁了扁嘴,透着委屈意味的声音打断了许禾飘走的思绪。

许禾没有犹豫太久,就交出了自己的微信号,或许是因为她想证明她过得并不是非沈信不可,也或许是,她并不反感这个男孩,哦不,男人。

你看,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么奇怪,也许相遇的时候不是你最美最高傲的样子,可你们还是相遇了,可他,还是对你一见钟情了,而刚刚好,即便你失恋了,你却没有失去面对爱情的勇气,刚刚好,你对他也并不反感。

后记:

许禾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出去看看的决定,我只是觉得可惜,那时候太自信了,以至于没能好好处理和沈信的这段关系,给他带来了伤害,但是他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那个样子的他让我觉得他很幸福,他们非常合适,”

许禾无奈的整个人被抱在怀里,继续说道,“当然,我现在也很幸福,你终究会遇到一个人,见过你所有难堪的样子,也懂得你所有说不出口的高傲。遇到他,会让你觉得,你是小公主你也是女王,而他既是你的小奶狗,也会是你的霸道总裁。”

我看到许禾和她的曲先生相视一笑,屋子里是一派脉脉温情,曲先生充满占有欲的怀抱无端令人感到安心,许禾在曲先生的怀抱里敛起一双翅膀,收起一身高傲,就像个坠入爱河的、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姑娘一样。

可爱,是我从没用在许禾身上的形容词。她那副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曲先生和曲太太很幸福,不过,如果曲太太能不操心我的恋爱二三事,我觉得我也会很幸福。嗯,沈先生和沈太太也很幸福,如果沈先生能不经常怼我,太、飘,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我也觉得很幸福。

冗长的黑夜中,你是我唯一的光。

一、

当夜色再次笼罩住布达拉宫的金顶时,何向如往常一样,带着吉他走上青唐酒吧的舞台。

他在这个酒吧驻场已经有一个月了,收获了不少粉丝。

今天的何向与往常不太一样,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头发是新理的,看起来干干净净。他把吉他放好后,抬起眼睛的一刻,主唱姑娘卓玛甚至察觉出一丝令人惊艳的清澈感。

“喂,”卓玛忍不住挑了眉毛,“终于舍得剪掉你那把朋克草了?”

灯光暗了下来,何向嘴角勾起一道浅笑:“啰嗦。”

他拨动琴弦,如流水般的民谣萦绕在酒吧里。

今天的粉丝格外动情,一曲过后满场掌声,在众人的呼声中,何向朝左侧身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开始第二曲的表演。

他抬起头,在灯光暗下来的瞬间,忽然感受到一个忧郁的视线。

此时,主唱的声音已经响起,容不得何向细想,他只能随着主唱的节奏弹下去,眼神却一直在搜寻着整个昏暗的现场。

一曲过后,主唱拉上他一起谢幕,在满场高举鼓掌的手中,何向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卓玛忽然感觉身边一空,看到何向已经跑下台老远了。

“这个家伙,见鬼了吧?”她一脸懵逼。

二、

何向大约是从一个多月前来到拉萨的。

辞掉忙碌又紧张的工作,老板暗示他前途未卜,并表示了鄙夷。何向没有理会,他仍然买好了前往拉萨的火车票,带上自己的吉他,这一待就是一个月。

如果还让何向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愿意留上一个月这么久,起初的激动随着时间慢慢消磨,最后,他开始感到孤独。

这天,何向起床的时候已是正午,前晚在青唐酒吧喝多了些,回到客栈就不省人事了。拉萨的日光如往常一样热烈,他如往常一样来到客栈隔壁的甜茶馆,点了一壶甜茶,再要了一碗藏面,打算悠然地度过一整个悠闲的下午。

陈旧的吉祥结门帘被打了上来,坐在正堂的何向眼睛被阳光刺得一眯,不由自主地伸手挡在了眼前。透过指缝,他看到一个瘦小姑娘的轮廓。

过去那么久了,何向还能想起当初看到这个逆光的身影时,心中骤然升起的那份神圣的感觉。

藏民已经坐满了整个甜茶馆,这名汉族女孩先是一愣,继而往室内走去,搜寻空余的位置。很快,何向旁边的桌子空出一个位置,女孩便坐了下来。

何向专心盯着姑娘看了一会儿,高兴地发现她长得还挺有味道的,反正很无聊,于是他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她。

她穿着一件紫灰色的防风衣,头发紧紧地扎在脑后,几缕毛绒一般的发丝柔顺地搭在额头两侧。她的包还鼓鼓囊囊的,上面还有些许灰尘,小小的脸露出疲态,看样子,她刚到拉萨来。她是刚从阿里、墨脱或林芝回来吗?她似乎在等人,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与谁在联络呢?她有男朋友吗?

就在何向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时,女孩在钱包里翻找了很久,却皱起了眉头。

拉萨的甜茶馆,凝聚了藏民们随性的生活态度,通常食客只需自己拿走一个小小的杯子,落座后在杯子底下压一张一元的纸币,提着大铜壶的藏族姑娘便会将杯子灌满甜茶,随后取走零钱。

而这个女孩,显然是没有零钱了。

她局促地放下钱包,左右看了看,小嘴微张,似乎想要与谁兑换零钱,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她叫住路过的提着大铜壶的姑娘,但似乎语言不通,藏族姑娘摆摆手就走了。

身边的藏民胡子拉渣,穿着满是灰尘的民族服饰,握着甜茶杯的手是古铜色的,戴着好几个蜜蜡或珊瑚的戒指。坐在这群人之中的女孩,显得格外孤独。

何向忽然就有些心疼,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一元钱纸币,提着自己的甜茶壶挤了过去,把纸币自然而然地压在了女孩的杯底。

“不用谢我。”何向在看到女孩防备的眼神后,耸了耸肩,“大家都是汉族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女孩的手不自觉捏住了背包的带子,何向看她一副紧张的样子,颇有些失望——还是个情商有些低的姑娘。这时候不应该表现得更大方吗?

路过的藏族姑娘看到了甜茶杯下的钱,她抽走了一元,然后为女孩的杯子灌满了甜茶。何向冲藏族姑娘笑了一下,把甜茶杯往女孩面前推了推:“喝吧,我不是坏人。”

女孩问:“你是谁?”

“何向。”何向伸出手。

女孩犹豫了一下,也握了握何向的手,“李星纱。”

何向看她有些紧张,眼珠子转了转,便道:“你别误会,我是穷人,我还心疼那几块钱呢,看你可怜才借给你的。不过……”

何向假装露出鄙视的神态:“来甜茶馆,像你这种人算是食物链的底端。”

“甜茶馆还有食物链?”李星纱眨了眨眼睛,来了兴致,“藏族的文化真有意思啊,那要怎么才能爬到食物链顶端?”

“呐,你看着。”何向拿着钱包出去了一趟,几分钟后回来,大喇喇往李星纱身边一坐,掏出一大摞纸币,全是一元的,把李星纱眼睛都看直了。

何向得意地摇晃着纸币,“看见没,有了这个,才是甜茶馆今夜的帝王!”

话音刚落,李星纱已经笑得趴在桌上浑身颤抖了,何向都看愣了——她笑起来可好看多了。

这是何向第一次与李星纱见面,而他却对这个姑娘有了一种异样的、熟悉的感觉。

两人在甜茶馆聊到傍晚,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何向知道了李星纱是第一次来西藏,她计划过几天去阿里走一圈。于是何向加了李星纱的微信,约好过几天两人一起出发。

“我租辆巡洋舰,我们俩一起去玩儿,你想在哪儿停,我们就在哪儿停,”何向构想着一同旅行的愉快,“在卡若拉冰川下露营,或是在羊卓雍措骑牦牛,或者把扎达古城爬个一百来回,只要你想,都行!”

李星纱眼睛发亮,但只是微笑着点头。

“要不要我这几天陪你逛拉萨?我对这儿已经挺熟的了。”何向问。

李星纱面色一顿,她眼神有些漂移:“不用了,我还有朋友在拉萨,我得去她那儿,应该来不及和你一起玩。”

“这样啊……”何向有些遗憾,这时,他接到青唐老板的电话,才想起自己还要去酒吧表演。于是,他和李星纱交换了微信,便匆匆回客栈去拿吉他了。

三、

随后的几天里,何向翻阅手机的频率明显变高了。

这是卓玛发现的。她偶尔会看到何向背对甜茶馆的窗户,低着头在看手机,阳光把他的后脖颈都晒红了。她也偶尔会在路过化妆间的时候,听到何向一阵阵的傻笑。

但更经常会注意到的,是何向在表演的时候,吉他声里带着的情绪越来越温柔。

恋爱中的男人真恶心。卓玛咧开嘴角抖了一下。

何向自己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他只要有空就会刷新朋友圈,看看李星纱更新的状态。

她去爬了布达拉宫,拍了很多蓝天白云,和布达拉宫牛奶般的墙,墙上投映着她的影子。

她去看了文成公主歌舞剧,位置还挺不错的,文成公主穿着金色的裙子,双手合十的模样被她拍了下来。

她去了雪域餐厅吃生牛肉酱和糌粑,还加了一份酸奶蛋糕。

她还去了大昭寺,拍了一张照片,左下角伸出一只手,握着一把松枝,显然是自己用右手拍的。

她似乎没有和朋友在一起,还是一个人。

为什么要隐瞒他?

何向渐渐的有些焦虑,终于有一天,他提着吉他来到酒吧门口,偶然刷新了一下朋友圈,看到李星纱在一分钟前更新了九张照片——照片里是八廓街的玛吉阿米。

刚巧老板走过,何向把吉他往身上一背,扯住老板恶狠狠地请了个假,然后骑个摩拜快速往八廓街方向奔去。

在路上,他给李星纱发了个信息:“我来找你。”

虽然来了一个月,但在青藏高原运动量稍大一点,一般人还是会喘不过气来。何向来到玛吉阿米的时候,却顾不得心肺爆炸的感觉,一层层、一桌桌找了过去,却没有发现李星纱的踪迹。

正是晚饭时刻,玛吉阿米食客如织,服务生喊着“麻烦让让”,将何向撞了一个趔趄。食客和服务生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背着吉他的男孩身上,他在四处张望,看起来很迷茫。终于,有个服务生上前来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何向回过神来:“刚刚有没有一个这样的女孩来过?”他打开朋友圈,翻出李星纱的照片来。

服务生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李星纱:“这个姑娘刚刚离开。我记得她,她像你一样,背着一把琴,啊,不过,比你这把要小很多。”

尤克里里?何向想起了李星纱那个鼓鼓囊囊的包。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夜幕降临,何向回到酒吧,此时酒吧已经满满都是人,卓玛刚刚结束演唱,她看到何向,把头往后台一偏,示意后面有事等着他。

何向来到后台,在化妆间遇见了老板。

青唐的老板看他一脸茫然,气得把烟头一掐,挥起满是刺青的大手就开始一下下按他的头:“你小子,还晓得要回来?你知道今晚多少人等着你演出吗?发财了,不想干了?”

“别别别,哥……”何向躲开老板的大手,青唐的老板是骑行进藏的老手,那体能可不是吹的,何向现在还感觉脑瓜子被按得生疼。

老板按爽了,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怎么,听卓玛说,你小子谈恋爱了?你们年轻人就是疯狂,工作都不干了。那妹子呢?也不给哥介绍介绍。”

何向一个劲的沮丧,青唐老板反而来了兴致,闹着要看姑娘的照片。何向便翻出李星纱的朋友圈给他看。

哪知老板看了一眼就嚷嚷起来:“这妹子我认得。”

“得了吧,”何向翻了个白眼,“学《红楼梦》呢,宝哥哥?”

老板急了,抢过何向的手机仔细看了,十分肯定地说:“绝对没错,这姑娘,最近每天晚上都来酒吧,一个人。”

要不怎么说天无绝人之路呢?何向立马紧握老板粗壮的双手,一脸诚恳的表情差点没把老板恶心死。

“老板!从明天开始,我保证场场登台!”

四、

所以,何向在台下看到李星纱的时候,就想当场跪天跪地跪老板。

他骑着自行车在街上,眼神一直在追逐李星纱的影子。拉萨的天黑得早,往往太阳刚偏西,街上的店铺就纷纷关门了,李星纱偏偏从大街拐到了旁道上,所以何向还真难在光线不够的时候发现李星纱。

直到何向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忽然就看到一个上车的身影,他大喊一声:“星纱!”

李星纱顿了一下,迅速上车。何向一咬牙,加速踩踏追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毅力,就这么死死地咬着这辆车,但自行车的速度还是慢了些,何向在通往拉萨桥的路口遇上了红灯,而这辆车已经抓住绿灯的尾巴迅速冲了过去。

又失败了。何向颓唐地低下头。

四周归于平静,何向抬起头,准备掉头回客栈。

但他的动作一滞——他看到那辆车缓缓地停靠在拉萨河上桥的路边,那个瘦小的姑娘走下车,看了何向一眼,然后拿出手机。

何向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打开微信。

李星纱:你跟够了么?

何向:你为什么躲我?

李星纱:我来拉萨,是想一个人静静,不想被打扰。

何向:那你可以跟我说。

李星纱:我不想说。

何向抬起头,他能清楚地看到李星纱穿着一条灰粉色的纱裙,披着一件宽大的牛仔外套,她左手扶住另一只细瘦的手臂,似是在拒绝什么。

绿灯再次亮起,何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拼了命地朝她奔去。他只是觉得,如果再不把这个姑娘紧紧地拥进怀里,自己会要发疯。

他停在李星纱身边,那辆载着李星纱的车早已离开。

夜已深了,来往车辆极少,显得整条街道十分宁静。

何向高出李星纱一个头,他就那样静静地注视了李星纱好一会儿,她的眼睛像星星那样好看。

他忽然就有些贪婪了,试图伸手拉住李星纱,但女孩后退了一步,高原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让何向忽然有些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1、

手机响起的时候,迟晏晏正在压腿,刚刚结束了近四十分钟的慢跑,汗珠已经迫不及待的从她的脖子上滑落,最后没入衣领。

还有些微喘,迟晏晏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缓了一会儿才从手臂上取下手机接起电话。

“喂,你好?”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迟晏晏沉默,原本还有些微喘的气息在听到这道声音时,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随后缓缓地“哦”了一声。

“有事吗?”

“说什么傻话呢,你男人还得有事才能找你?”那端的男人显然有些不满。

迟晏晏愣了会儿,也回过神来。

慢慢的走到了足球场上坐下,揉了揉小腿,好一会才回道:“我跑步呢。”

显然,牛头不对马嘴。

所以,男人误会了。

电话那边的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胖,减肥是个什么鬼,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肉肉的,多舒服。

“我也说啦,我没有减肥,我就是最近良心发现了,这叫健身,不叫减肥!我对我的肉还是很友好的好吧~~”

“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不能编出个花儿来!”

迟晏晏不说话了,因为,她确实编不出来。

但她还是知道他表达的意思,他不介意她肉多。

只是,他不介意,她却不能再漠视了。

秦野对迟晏晏的反应十分无语,见她迟迟不说话,所幸撂下一句“晚点我来找你”后就十分干脆果断的挂了电话。

迟晏晏望着挂断的界面发了一会呆,不一会就痴痴的笑了起来。

大傻子。

拧开水杯润了润嘴唇,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下滑,给燥热的身体带来丝丝凉意。

由于跑步,摘掉眼镜的眼睛习惯性眯着看了看球场,目光所触及的都是富有朝气的学生,足球场上挥汗如雨的男生,以及跑道上扑哧扑哧跑着的几个老面孔。

回来,是恩赐吧。

D市六月末的天气,即使是傍晚六点的时间,依旧有些闷热。

秦野宿舍的空调坏了,早上联系了学校后勤部报修,现在这个时间了人还没到。

“太闷了,晚上估计要下雨。”

“哟,这你还知道啊?来来来,告诉哥哥你还知道啥?”

“去你的哥哥!…….”

王宇刚洗了个梨子出来就看见两个傻子在那相爱相杀,直接无视了他们。

眼睛瞄到阳台,不由有些心虚,于是假装不经意间偷偷地挪了过去,开始偷听大业。

男寝三楼的阳台处,秦野听着那头女孩的话,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不能编出个花儿来!”

修长的手指在护栏的栏杆上敲了一下又一下。

那富有节奏感的声音让身后的王宇感觉到头皮有些许发麻。

看到秦野终于放下了手机,赶紧凑了过去,

“那啥,晏子还跑着呢?”

秦野微微斜了斜身子,没有回答,只给了王宇一个眼神后又转回了身去。

得,王宇梨子也不敢扑哧扑哧的大口嚼了。

“不是,我那天说的话,晏子记心上了?”王宇咬着手里的梨子,心虚中又夹杂着诧异。

没办法,虽说自己闯了祸,但再诧异、再心虚,还是有点好奇。

事情要回到十几天前的聚餐说起。因为秦野带的球队赢了比赛,一个队的准备一起出去吃个饭,迟晏晏作为队长秦野的女朋友自然也去了。

私底下的时候,大家都叫迟晏晏为晏子,不过队里其他人却不知道,偏生自己在餐桌上说了什么晏子跟燕子同音,可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燕子不都身轻如燕嘛!

话说完的时候,王宇就知道自己闯祸了。桌上静的跟隔壁桌形成了鲜明对比。队里的队员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人接话。

倒是迟晏晏说了句“吃也堵不住你的嘴”缓和了一下了氛围。

自己也真是个傻子,这话私底下说开开玩笑就好了嘛!为什么要在外面乱说?

秦野在宿舍说了不止一次自己就喜欢迟晏晏那样的。

自己干嘛要讨人嫌?唉,这时光要是能倒流就好了,那自己说啥也不会说了。

现在这样好生膈应人!

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缩缩脖子,决定还是静静的继续啃梨子吧。

王宇边吃梨子边在秦野身后悄悄的打量着他们宿舍的这个“肌肉男”。

秦野同学在他们学院自大一开始就有小迷妹了,天生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偏麦色的皮肤。

在他们宿舍里虽然说不上是颜值担当,但也是花一朵了;学院里也不能说时常都有人追,但追他的女生确实不少。

再加上秦野个人成绩好,又喜欢运动,187的个头,颇为结实的肌肉,虽然没有块块肌肉的身形,但是身材是绝对不差的。

在路上,任是哪个女生经过,都不会被轻易忽视。

偷听了前面两人的电话,王宇越发后悔自己那天的嘴贱了。

只是让王宇觉得奇怪是,自己都对迟晏晏毒舌十几年了,迟晏晏都是乐呵呵的笑笑就过去了,怎么这次就想着去减肥了?

其实秦野也想不明白,当初两人刚在一起时,路上说她胖的人并不少,但是秦野知道她也是不介意的,而且自己也明确说过自己不介意,就喜欢这样的,怎么这次就下定决心要减肥了?

算算时间,这跑了也有小半月了。

秦野不禁开始反思,会不会是自己哪些表现或者说的话让她误会了?

想起上周体测完的时候,自己背她时是不是说了一句长肉了?是不是说了?

使劲回想了想,应该没有说吧?

还是上次吃饭的时候说她吃太多了?

应该也没有吧?

啧!

隔了这么多天,都记不清了!

抬手搓了搓脸,心里不由暗骂一声。

头疼!

这边刚做完拉伸的迟晏晏可一点也不知道秦野的苦恼,手里拿着水杯缓步回到了宿舍。

因为心情好,脚步都轻了不少。

宿舍里舍友于菀菀正在擦头发,看见她进来,挥了挥手。

“跑步回来了。”

“嗯,我先去洗澡。”进门房里杯子,从衣架上拿下浴巾,笑了笑就径直进了浴室。

有些人,没必要有太多的交流。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迟晏晏抬起手细细的磨砂着自己的脸。

即使已经回来小半月了,心情却依旧无法平复。

稍粗的眉毛,虽浓黑却不杂乱;底下是一双明亮的杏眼,俏挺的鼻子。稍许圆润的身材,在这时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这肉是一定要减的。

迟晏晏近乎贪婪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大傻子,我回来了。

2、

洗完澡已经接近8点,许是浴室里的热气熏得,迟晏晏觉得有些困。躺下后没多久,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宁静的夜晚,约莫30平的屋里,窗户微微开着。风从微微开着的缝里吹了进来,拂过女孩的脸颊,女孩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这风吹得真舒服。”依旧闭着眼睛道,“还是晚上好,白天太晒了。对吧?”女孩说完睁开眼睛朝桌子旁边的男人看去,显然很希望能得到男人的回答。

“恩。”男人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白天到处串的人是谁。

“过几天去Q市看海吧~~”清甜的嗓音里满是撒娇,还没等男人就继续道,“恩,我们已经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去看攻略!”

男人睨了一眼兴冲冲的某人,“不是说要去T国么?”

“枫子说想去看海,唔….可以带家属。”说完顿了顿“所以,家属,你不去么?”

男人挑眉,沉吟了一会“既然是作为家属,还是要去的。”笑,“你觉得呢?”

“嗯!没毛病。”

说完,女孩过来亲了亲男人的侧脸,温馨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

“晏子….”

画面一转,迟晏晏几人已经到了Q市,刚下飞机的迟晏晏经过了近三小时的飞行已经昏昏欲睡,头在秦野的肩膀上一点一点。

“晏子,醒醒,等到了酒店再睡。”秦野看着她这模样也是醉了。

飞机上的时候跟许楠枫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倒好,一下飞机就困成这样了。

再回头一看趴在吴骏肩头的许楠枫,得,情况也差不多。

跟吴骏对了个眼神,里面都是宠溺与无奈。

“还真是姐妹不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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