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人生，所以只能生人
因为没有人生，所以只能生人
01
国庆放假回家，遇到嫁到我们邻村的初中同学，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我看着有些心疼，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倒是先开了口，“国庆放假回家呀？”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的，回来玩几天。”
她用力把怀里的孩子往上提，也许是担心孩子从手上滑下去，“真羡慕你，你过的才是生活，而我只是活着。”
我走过去逗逗她的孩子，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睫毛很长，长相随她，漂亮。记得初中时，她可是班里长相比较出众的，经常有男生给她写情书，那会她学习还不错，只是后来没有考上高中就去广东打工了。后来，我很少有她的消息，我也是近几年才知道她嫁到我们邻村的。
她继续说道:“这已经是我的第四个孩子了。”她低头看看肚子，示意肚子里的第四个孩子。
我说:“那挺好的，孩子多家里热闹些。”
她叹了口气，“也只有你这么安慰我。”
我说:“我真心的，你不也觉得挺好吗？”
她的眼睛突然红了，“其实，我也不想生那么多孩子，从22岁开始，我的人生就只剩生孩子了，生了一个又生一个。”
我有些不解地说:“那你不要生啦，你也有自己的人生。”
她的眼眶充满了泪水，“不是我想不生就不生，我老公每次都没有避孕，而且他也想多生几个孩子，他总是说，你看村里那个家庭不是生几个孩子的。”
我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疼，明明才26岁却早已顶着36岁的脸，蜡黄的脸，皱纹早已爬满眼角，头发毛躁毛躁的，“那你拒绝呀，你真傻。”
她说:“可是，看着村里很多女人也是这样生好几个孩子，而且我不生孩子，我也不知道要干嘛，我没有文化，没有工作，每天只能带孩子，奶孩子。”
02
看看村里的女人，几乎每个都是过着这样的人生，结婚后人生似乎就剩下了生孩子和带孩子。在很多落后农村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如同我的堂嫂，虽然堂哥待她不好，可她还是为他生了三个孩子，而且堂哥几乎没帮她带过孩子，月子里也对她不管不顾。有时候，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她还要继续生孩子，可是看看村里的其她女人，似乎我就可以理解她了。她们的思想早已被奴化，反正别人都是这么过，她们也只能认命，打从她们认命的那天开始，她们的人生就成定局了。
我恍恍神找了些话安慰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你这样不也挺好，简简单单，一家人快快乐乐的。”
她说:“可是，我不幸福。”
当她说出那句，“可是，我不幸福的时候”，我别过脸去，眼眶红了。
她以为我不想和她继续聊下去了，便借口说:“孩子估计饿了，我要回去喂奶了，谢谢你听我唠叨这么多。”
我没有出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觉得特别难受。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比她有多高尚，也没有觉得她有多么没出息。最近很流行一句话，“女孩子如果不努力，那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但是再贫穷落后的农村，有多少个女生是能靠努力就能改变命运的。如同那句经典的“寒门难出贵子”，也会有寒门出贵子只是少数而已，那些没有成为贵子的人，最后都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03
每当有女孩子年纪轻轻未婚先孕了，为了生出一个男孩，不停地生孩子直到生出男孩为止等等这样的例子，所有人都只会骂女生没有出息，怪你当初不努力，现在只能沦为生孩子的机器。因为我也出生在农村，我非常能体会一个农村女孩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是有多难。读书并不是你想读就可以读，有些家庭会重男轻女，早早地就让女儿辍学出去打工挣钱了，挣到的钱还必须每个月打回家分担家庭负担。
很多女孩沦为生孩子的机器，在落后的农村这是一个普遍的现状。我觉得这个锅不仅仅由女孩来背，她的家庭，乃至这个社会，都需要负相当大的责任。当然女孩子不努力也是一个原因，因为自己不努力，别人也帮不了你太多。可是有些女孩没结婚时也很努力工作，结婚后因为有了孩子没能再出去工作，再加上没文化，找不到好工作，最终还是只能沦为一个妇人。
首先，她的家庭并没有好好的教育她，没有给她正确的价值观，在成长的道路上并没有给到正确的指引。很多家庭里，女孩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父母也没有教育女孩如何自爱和保护自己。在农村里父母的一个小决定就能决定一个女孩一生的命运，有些女孩因为父母早早让其辍学去打工，最后导致没文化，找不到工作，后来嫁人后只能在家当家庭主妇。
再者，是这个社会，社会的资源分布不均，教育资源不公平分布，还有贫富差距等等。我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就有分重点班和普通班，重点班的老师会比较负责任，教学经验也比较丰富，重点班的学生会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普通班的学生，得到教育资源比较差，学校的重视度也没那么高。普通班的很多学生就开始会自暴自弃，有些开始学坏，成绩越来越差，最终没有考上高中，只能年纪小小地出去打工。还有就是社会重男轻女的思想，残害着许多女人，多少女人为了生出一个儿子在不停地生孩子。
现在是21世纪了，随处都是男女平等的广告，可真正做到男女平等的还是处于部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真正所有的男女都平等。女孩可以过着自己想要的人生，自由，平等，想出短裙就穿短裙，想留长发就留长发，想剪短发就剪短发，想生孩子就生孩子，不想生孩子就不生。
愿多年后，不要再听到这一句话，“因为没有人生，所以只能生人。”
一、
小镇，阴雨。
“老大，有桩命案”
邢辉狂敲键盘的手瞬间停住，他双眉微微锁起，印堂口的悬针纹路也悄然出现，“详细讲一下吧”，说话的功夫他就已经走到助手高梁身边接过资料。
“死者林艺，45岁，孕妇，死亡时间为昨天夜里。”
邢辉手里的资料一抖，差点掉落，他一贯风雨不惊的脸上竟生出了惊讶的沟壑，眼睛瞪得也比平时大了些，“林艺，怎么可能”，他的烟嗓低沉得刚好，跟有些幽暗的办公室相呼应，衬出室内气压的沉重。
“怎么，您认识她？”
邢辉听了高梁的问题，不由得对这个不上心的实习生有些不满，他也不答话，用手指戳了戳资料上某一处示意高梁，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白纸黑字写着“毕业院校金华大学”。高梁看后轻拍脑门哎了一声，“45岁，跟您同岁，也是金华大学毕业，还是一个系，不会是您的同班同学吧？”
“我们是同班，她当年还是班花，人漂亮，也很聪明，是班主任杨老师最欣赏的女同学。可惜嫌分配的工作不够好，后来索性当了全职太太。”谈起往事，邢辉的题外话难免多了些，“没想到，当年杨老师最喜欢的三个学生，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职业素养提醒邢辉自己正在断案而非叙旧，他立马摘下眼镜用手指揉捏眼眶，让自己尽快进入完全的工作状态。他再戴上眼镜看过去时，高梁正弓腰趴在桌子上唰唰地写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邢辉好奇。
“刑侦专业，头脑灵活，能力强，不满工作分配，婚后成为全职太太……”，高梁一本正经地念出自己的字迹。
“小子很灵光啊，活学活用，这就学会捕捉信息了。”邢辉暗暗点头，一个细节就足以看出高梁的过人之处，他很快被这个徒弟带入了工作节奏，习惯性点上一支烟，半坐在桌边，在烟雾缭绕里发出冷峻的声响，“继续说说你了解到的情况吧。”
“林艺二十五岁与刘昌平结婚，婚后育有一女，成为全职太太，在四十岁时双方以性格不合为由协议离婚，我们调查离婚的主要原因是林艺花钱大手大脚，家庭经常入不敷出，由于林艺没有固定收入，离婚后女儿由刘昌平抚养。现任丈夫李淳，六年前妻子孩子死于车祸，两年前与林艺相识并结婚，今年春天林艺怀孕。”
邢辉又抽出一支烟含在嘴边，用刚才那支烟剩余的火光引着，双眼微闭，深嘬了一口，“以后先讲案子，再说别的”，高梁对林艺家庭情况的一通讲解引起了邢辉的反感，听他啰嗦了这么多，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同学是怎么出事的。
“你负责成立案件小组，二十分钟后集合开会。”
二、
“今天接到群众报案，暴雨封路，一路段积水已经达腰深，附近居民楼上的群众发现路上水面漂浮着一具女尸，头上有一处伤口，不能确定是溺亡是摔伤还是他杀。女尸怀有六个月身孕，身上的证件显示名叫林艺。”
组内成员聚在会议室里听高梁陈述一线案情，大家神色不一，各有想法。
“材料显示死者45岁，还有孕在身，高龄孕妇雨天出行，在路边不慎摔倒致伤晕厥，后半夜在暴雨水流中溺亡，可能性是很大的。”一名组员率先展开分析。
“你的说法不能成立，昨夜从下暴雨到路段被淹，最少要两个小时，死者如果在路边晕厥，来往车辆怎么会毫无反应。”另一位警员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们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夜里路上能有几个人？何况下着大雨，两个小时没人影有什么不正常么？”
邢辉坐在正中间，思索手下的各种说法，这时高梁正从敲门进来的警员手里接过法医的初步鉴定报告。
“法医怎么说？”
在死因上，谁的说法也不保准，邢辉只信法医的论断，虽然小镇的法医好几年派不上一次用场，难免有滥竽充数混吃混喝的嫌疑，但好歹有些专业功底，总要比门外汉强的。
高梁没有立即回答，他左手拿着法医的结论，右手是尸体的照片，眼神在左右手之间来回转了几遍，最后点点头表示赞同，才开口说：“死者左臂、左肩以及左侧臀部有程度不同的淤青，后左侧头部有撞击伤口，经鉴定非人为锐物砸伤，法医推测死者为左侧滑摔倒，头部撞在路边锐物上造成损伤出血，左侧身体也因此摔出了淤青。不过从伤口和失血状况看，伤口本身并不致命，死者应该是在头部受创昏迷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失血过多又溺水而亡。”
高梁一席话结束，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松快了许多，组员的面部肌肉也大都松弛下来，许是经年不见大案，谁也经不起考验，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邢辉则不然，他依旧紧绷着脸，半晌不说话，直到手里的烟马上烧到手了，他才按进烟灰缸里狠狠捻两下，在干咳两声后开了口，“从死者身上都搜到了什么？”
“身份证”
“只有身份证？”
“对”
01
那年我6岁，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在刚收割完的稻田里玩耍，农村里的孩子没什么玩具，都喜欢到田里去玩，当时和我一起玩耍的还有我的哥哥。玩着玩着早已看不到夕阳了，我的哥哥先回家了，我也准备跟着哥哥回家。村里的一位大哥哥叫住我，他那时候应该是15、16岁，正值青春期。
他说:“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很多青蛙，要不要一起去抓青蛙？”
我犹豫了一会，“好呀，我们去抓青蛙，但我只能去一会，我要回家吃晚饭的。”
我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走，走到一个角落，他就把我抱着，我极力反抗，可是怎么都挣脱不掉他的双手。我很害怕，我那会已经6岁了，我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我想大声呼喊，因为我家就在600米处不远。可我还没喊出声音，他就用手捂住了我的双嘴，他用嘴巴吻我的脸，我的脖子，我除了害怕还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他放开了捂住我的手，“你已经被我亲过了，你要是敢喊，我就告诉村里的小孩，让别的小孩笑话你。”
我觉得很羞耻，我不敢喊出声音，他看到我不敢喊，他继续吻着我的脸，吻我的嘴巴。吻着吻着，他还伸手进我的衣服里摸，摸完了里面又摸我的屁股，被他折腾了10多分钟后，他把我放开。
他瞪着眼睛对我说:“如果你敢告诉你妈妈，我一定把这件事告诉村里的人，让大家都觉得你是一个坏女孩，不要脸的女孩。”
我觉得很害怕，我哭着走回家，妈妈看着我哭红的双眼，“怎么啦？是不是邻居家的小孩又打你了？”
我猛摇头，哭得更厉害了，我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妈妈，可是我不敢，我害怕村里的小孩笑话我。不管妈妈怎么问我，我都没有说，我只是一直哭，后来妈妈发脾气了，还打我一顿，我觉得很委屈，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帮我，连我的妈妈也帮不了我。
02
后来，我一个人再也不敢到田里去玩了，每次遇到那个大哥哥我就躲远远的，我以为只要躲着他，我就会没事了，可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
时隔两年了，我已经8岁了，虽然不知道男女之间的真正事情，可是朦朦胧胧还是懂一些了。有一天我和村里的小伙伴玩抓迷藏，我躲在一个老房屋后面，我特别得意，因为我藏得很隐秘，正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可怕的身影，就是那个大哥哥。
他把我压在地上，我不敢喊，我只想挣脱他跑回家里，可是他死死地压着我，我动弹不得。他开始狂亲我，亲着我的嘴巴，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他说:“你怎么还没长胸，一点都不好摸，我们班的女同学都有胸了，好想去摸。”
我没有出声，我的眼泪唰唰地流，我哭着对他说:“你放开我好不好？我要回家。”
他继续亲着我的嘴巴，拉起我的衣服，亲着我的身体，我把他推开，可是我推不开他，“你不要拉开我的衣服，你放我回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胸都没有我还不想摸。”他坐起来，从口袋里拿出1块钱给我，“拿着这一块钱去买糖吃，不准告诉别人，否则，我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贱女人。”
我没有拿钱，衣服都没来得及拉好，我就跑着回家，我害怕他再次把我抓住，我拼了命往家里跑。这次我没有在妈妈面前哭，只是躲起来哭，因为我害怕我妈又打我。哭完了我自己提了半桶水去洗澡房，我用肥皂擦洗着身体，特别是被他摸过的地方，我用毛巾用力擦，擦了一遍又一遍，我身体都擦红了，可不管我洗了多久，我还是觉得自己好脏。
在那次之后，那个大哥哥没有再亲过我，也许是因为我还没长胸，他觉得不好摸，或许是那年之后我爸爸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当然这是我后来才懂的道理，那个大哥哥敢欺负我，是因为我爸爸长年在广东打工，后来爸爸在家做小生意了，他就没再敢欺负我了。可想而知，一个父亲对于女孩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03
随着自己慢慢长大，也知道了男女之事，每当看到电视里有男女接吻，或是上床类的画面，我就觉得特别恶心，顿时也觉得自己好脏。等我上了高中，自己也到了花季年龄，我也遇上了心动的男生，他也喜欢我，还写过情书给我。我也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每每想到他也会像当年那个大哥哥一样亲我，我就很讨厌他，觉得他是一个坏人。
我总是在喜欢和讨厌中反复无常，一段时间之后他就不理我了，这让我更加觉得他不过只是为了亲我才接近我，我庆幸没有和他在一起。
上了大学后，因为读的是工科，班上的男生很多，女生只有几个，那么女生自然成了国宝，我也是国宝之一。班上有男生追我，他叫张超，是一个阳光灿烂的男生，长得很高，长得也不赖，重点是我很喜欢他。长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对于以前的事情也慢慢释怀了些，我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恋爱。
在一个满天星星的夜晚，张超对我表白了，他说:“南莎，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的表白很简单粗暴，我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南莎，我会爱你一辈子。”
我说:“好。”
回来的路上，张超偷偷牵起了我的手，我也顺理成章让他牵着。
那天晚上我激动地整晚睡不着，不是因为结束单身而激动，而是因为张超牵我的手时，我并没有觉得恶心。以前只要是不小心碰到男生的手，我都会觉得阵阵恶心，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走出来，我是一个正常人了，我也可以正常谈情说爱了。
恋爱的日子里，我们每天经常手牵手一起逛校园，去图书馆，去教室，去逛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觉得特别开心。我喜欢这样的时光，也享受这样甜蜜的日子，我有想过以后和张超结婚，是他带我走出了困境，带给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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