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生园外桂花香

其实大家又何尝不是这样:让两人分开的,大多都不是直接的哭诉和难受,反而是被无关的外人挥刀斩断联系,都没有好好谈开就挥手再见。等到成熟了又找不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回首的时候都只会摇摇头推说着那时候不懂事。哪有什么不懂事,是你没有爱他爱到死皮赖脸。你只是回忆里感伤,回忆里恩爱。但回忆终究只是回忆啊。

1

“演出就快开始了,你猫在这儿干嘛呢?”阿英语气不耐的夺过陈满手上的桂花糕点,看着陈满一脸的惊恐有些头痛。

“不是,我……”陈满手上一空,抬头愣愣地看着阿英稍微有些恼怒的脸庞,想要解释些什么。

但,话才堪堪出口就被硬生生掐断了。

“得,你别找借口了。我这是第几次发现你吃这东西了?你一个唱戏的,整天还不知道忌口。”阿英白了她一眼,拽了张板凳坐在了她旁边。

阿英嘴角沉了沉,片刻之间又敛了刚才恼怒的神色。她也不看陈满,只是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别怪师傅严厉,那红三娘毕竟老了,身段儿和腔调也慢慢不如你了。师傅是真想把你捧上这严家班一把手的位置,了了你娘当初临终托孤的心愿。”

“徒儿知错。”陈满微低着脑袋,瞧不清面上的神色,眼神隐在阴影下。

“唉,快些扮上吧。”

随着阿英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昏暗的房里又只剩下陈满一个人。陈满抬头借着梳妆镜前的昏黄灯光,镜子里映的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如花般的可人儿,素脸不施粉黛仍面若桃花,朱唇透着别样的红润。

她轻轻的抚上铜镜中自己青涩的面庞,“娘亲,师傅说我长得像你。你是真的希望我这样吗?”

她难受的从来都不是屡次被师傅夺走的桂花糕。

阿英打陈满能不用人扶就能稳站在地面起,便逼着她练唱戏的基本功。咿咿呀呀的唱腔贯穿了她的童年。

这次,纪家主事儿的过寿请了严家班去唱戏贺寿。因着纪家家大业大,班主对这次演出极为重视。

在陈满收了心正开始妆扮之际,小六惊慌地推门冲了进来。

“姑娘,班主让你替红师傅唱薛湘灵。”

陈满正在勾眼线的手被急停在了半空中,转头发问“怎么会?红师傅呢?”

小六气喘吁吁地抱着戏服,半弯着腰歇气“别说了,半天不见人,怕是赶不上了。”

“师傅知道吗?”

“知道,她和班主正为红师傅没来的事儿在后堂吵着呢。”

“吵什么?”

“姑娘您先扮上吧。这戏马上就开锣了。”

陈满自幼师学青衣,唱这薛湘灵自是不在话下。只是往日都是红三娘做的正旦,这还是她第一次正旦上台。临危受命的陈满走到小六身前,一手拿着笔一手轻轻扯过小六怀中的戏服。

“帮我勒头吧。”

随着铿锵的声响,陈满轻踩着步子上了戏台。

出乎意料的是,首次登台唱正旦的陈满,最后竟赢得了满堂的喝彩。陈满听着台下掌声不绝于耳愣神的想着,这是不是就是阿娘所期许的?

台下落座的都是些城里的达官显贵,他们一睹台上薛湘灵的风采无不被陈满的唱腔和身段折服。这薛湘灵竟是被她唱的惟妙惟肖。

一下台,阿英和班主就在候着陈满,他们对陈满赞不绝口,说着什么以前是红三娘挡着你的光了。

可是,如果真的想用心去留意又怎么会看不到光亮呢?

陈满淡笑应对了几句便觉得乏了推脱着要回房卸妆。

班主看着陈满渐行渐远的身影思索了一会儿叹息道“陈满好是好,就是不太会说话,不懂斡旋,应酬这等事可如何是好?”

阿英抿嘴一笑眼神里透着精明“她会唱就行,你就等着赚到盆满钵满吧。”

陈满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算盘,走到门前一推开看到里面坐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陌生人,愣了愣,疑惑是自己走错了门。可里边的陈设确是刚刚自己化妆房里的陈设。

房内的人看到她后一瞬站起身子,向她走去。

陈满望着眼前人越来越近急着退了一步。

“你是?”陈满疑惑。

“纪生。”

“我不认识你,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我是纪家二少爷。”

陈满了然,怪不得能呆在这房里,原来是纪家人。

“纪少爷有何贵干?”

“你在台上唱的那出《锁麟囊》甚是好听,特来讨教。”

纪生一脸从容,语气里丝毫没有因为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而变得客气。

“讨教不敢当。”

“你是不肯教吗?实在小气。”

“纪二少爷学这也没用。”陈满诧异他的言语。

纪生闻言到“怎么没用?”

“陈满是真的不会教人,你若想学便去请教我师傅吧。”

陈满语调轻柔说的时候一脸诚意像是打心底里为他出主意,让纪生都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

“那算了。”纪生说完拂袖侧身而过,故作轻松的离开了房。

在陈满对纪家二少爷的行为摸不着头脑时,纪生正出门边走边拽着刚刚在不远处观望的小厮一脸的懊脑低头小声地发问“我问你,一个男的说要去唱青衣奇不奇怪?”

小厮摇头“不奇怪啊。但如果是少爷您的话,就…”

转过厅堂,在确定陈满一定见不到以后,纪生懊恼的停下脚步扶额。

自己真的是蠢爆了,都说的些什么啊!

纪家那场戏后,消失已久的红三娘回到严家班开口便说自己有了意中人,不想再唱戏了。不出所料,在班主骂着红三娘目光狭隘的时候,陈满被推着顶了红三娘的位置。陈满自嘲这一切是不是正应了那句老话,得来全不费工夫?

2

红三娘走后,陈满忙碌之余更多得是困扰。

现在谁人不知,严家班的正旦一把手在纪家贺寿时的风采。大都慕陈满的名而来,严家班现如今场场爆满。

陈满戏刚落幕正在后台卸妆时,纪生一袭黑衣大大方方冲陈满的房间走去。

“哟,纪二少爷您怎么来了?”班主拦着他说道。

纪生只是嗯了一声便绕过他继续前行。

纪生倒是走的潇洒,只留下身后那一众人看愣了神儿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那纪二少爷怎么来了?”

“自然是看那屋子里的玉娇娘了。”

“不是说纪二少爷不近女色吗?”

“嗐,那也得看遇上的什么人。依我看这俩人顶着对儿的般配。”

“你可别忘了那满姑娘看着好说话实则打紧的倔脾气。不过在这纪二少爷手上就不知如何咯。”

班主压着嗓子打断了私语声,“你们在这儿叨咕些什么呢?都散了去。”

在渐渐散去的人群中一个人满心雀跃的看着陈满的房间,盘算着陈满要是搭上这么一个金主日后班子扩张的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纪生进房,扫了扫房里已经有好多五颜六色的花篮,想必都是台下的客人们送的。

陈满听到脚步声回头那人已经站在了身后。

“我又来听戏了,”纪生把花递到陈满手里“送给你的。”

陈满道了声谢便不再开口。

“今天这出唱的像上次在我家唱的那样,也是极好的。”

“谢谢”

“那个,饭点儿也快到了,反正你也唱完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也算是谢谢上次你给我哥贺寿。”纪生在陈满面前找着没有理由的理由。

“收了钱的,不用谢。”陈满淡然开口。

纪生咬牙,陈满真是有种能把话题瞬间终结的能力。

“纪二少爷还有事吗?我还要卸妆呢。”

纪生袖袍一挥也不知会一声便离开了。

自第一次狠下决心厚脸皮的邀请陈满吃饭后,纪生连着一个月都来听戏。陈满每次唱毕下台后他总巴巴的去找她,或是聊会儿闲天,或是继续厚着脸要请她吃饭。

小厮都有些纳闷,依着小少爷的脾气,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肯定早就发狠了。如今却像是甘之如饴每日里都捧着花兴致勃勃的跑去后台。

一来二去两人竟然渐渐的熟悉起来,不过这个熟悉大多都是纪生单方面的。

但,一切进展顺利下,也是纪生打破了这份自己小心翼翼堆砌起来的感情。

一日,纪生捧着花经过长廊,正往后台的卸妆房赶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引人遐想的一幕。

刺眼的灯光下,卸妆房门口一个陌生的男人将手里的花篮递给了陈满。那人临走时不知说了什么引得陈满一阵笑意。一个斯文淡雅,一个恬静安然,他看着都觉得登对。

纪生顿了一下后脚下生风浑身带着冷冽快步向前。

陈满已经回到了房里,坐在梳妆镜前。

“他是谁?”

“什么?”陈满还没反应过来纪生带着的怒意的追问,“一个听戏的客人。”

“他送你花你为什么要接,你喜欢他?”

“他送我花是喜欢我唱的戏。”

纪生冷哼,“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哪里是因为喜欢你唱的戏。”

“纪生,你很幼稚。”陈满听这他那话背后的意思,平日里的好脾气也压不住了,出口呛他。

纪生原本压着的火被陈满被陈满这一句话一股脑的点着了。

“你凭什么说我幼稚?你了解我吗?你愿意了解我吗?”纪生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尽是怒意。还有只有纪生自己才知道的,那隐在心底不愿被戳破的委屈。

陈满不语,停下手里的动作,静坐一旁也不看他。

“陈满你说话呀。”

陈满的不回应,让纪生觉得很无力。自己捧着的满腔热枕到了她面前怎么什么都不是了呢?

“我需要了解你什么吗?”

是,她不需要。从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纪生掀了房里的花篮,送花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慕着她的容貌,唱腔?

那自己呢?自己是为的什么每日来找她?

班主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纪生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挨个掀翻了客人送来的花篮。

纪生走时还恨恨的看了一眼静坐一旁不动声色的陈满。

班主见纪生走远,皱眉一脸愁态,语气不耐“你得罪他,我们都没好果子吃。你是想让班子里的人都因为你失了糊口的行当吗?”

陈琳背部挺直,“我是唱戏的。”

“你唱戏是一回事,纪家又是一回事。”

陈满一眼扫过满屋的狼藉,语气里有委屈也有倔强“我只唱戏。”

陈满是心气极高的,她不愿意被人冠上攀金主的名头。那种坊间称道的戏子,她不愿做。偏偏纪生日日纠缠,搅得这严家班的人个个旁敲侧击的来贺喜她谋了个好归处。连师傅也劝她抓住纪生。

陈满觉得委实可笑,明明一清二白的事儿倒弄得暧昧不清。所以,素来恬静的陈满发了狠,根本就没想给纪生留面儿,也没想以后两人有何干系。

纪生脚步飞快,小厮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气。少爷看着恼怒实则伤心。

小厮开口安慰道, “少爷,满姑娘也不是有意的。“

纪生快步向前不语。

“少爷,满姑娘应该是心直口快。”

纪生依旧沉默。

“少爷”

纪生停下步子额头青筋凸起粗暴的打断他,“你再在我面前提她,我就撕烂你的嘴。”

小厮动作极快的捂住嘴,轻声说“少爷…您走反了。”

3

晨光熹微,湖面粼粼。

“少爷,这大早上的来湖边干嘛?”

纪生不答,明眸掠过之处,记忆潜着湖边的翠绿回到意惹情牵的往昔。

他们都道是纪家那场大戏让他认识了她。其实不然,在少年隐蔽的心事里,好久以前他就见过她。

就在这湖边最大的那颗柳树底下,纪生站在石桥上第一次见到了她。暖阳里,她一人踱步在湖边吊嗓子。纪生不懂戏也不爱看戏,大高个儿趴在石桥扶栏上看了一个姑娘吊了一个多时辰的嗓。纪生回忆起来都觉得发笑。

纪生意犹未尽之时,陈满已经往石桥走来。在他不及转眼的一瞬,陈满的眸子直落落的到了他的眼里。

纪生心里轰然炸开,一串串的问题浮现在他脑海: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我要不要解释一下?去解释一下会不会反倒让她认为我做贼心虚?

纪生已经给自己打足了气找了个看她的原因,要是她问起就说是因为自己无聊罢了。

陈满一步步踏上了石桥,离纪生越来越近,侧身略过了他。

纪生哼笑,自己这是在干嘛呢?人家怎么会发现自己在这儿站了一个多时辰?

鬼使神差的,纪生转身悄悄的跟在了陈满的身后。

她走过了东大街,在徐记糕点铺买了东西,路过枣园的时候被一个小男孩儿缠着买了一束花儿。

“姐姐,买束花儿吧。”小男孩站直身子也才到陈满的腰间。

“好啊,”陈满半弯着要对小男孩儿温柔道,“但你得先叫我漂亮姐姐。”

纪生被陈满眼角眉梢瞬间绽放的柔软震撼,明明是一句赤裸裸的调侃偏偏叫她说的那么温柔。

“漂亮姐姐买束花儿吧。”小男孩儿有些局促。

陈满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把钱递给了他。

小男孩儿塞给她两束花儿转身就跑了。

“我只买了一束。”陈满看那孩子递了两束花儿冲着孩子奔跑的身影喊道。

“还有我送你的。”

“不用,你回来。”

纪生咋舌,小小年纪都会女孩儿的芳心了。

接着又跟着她到戏园子,看到她的扮相。

不知他是着了什么魔,从那以后,那双眸子就成了他午夜梦回的羁绊。满脑子都是她纤细单薄的身体调侃孩子的灵巧身影。在湖边走走停停的窈窕身影。

恰逢哥哥寿辰,他甜言蜜语求哥哥让严家班的人来唱戏贺寿。好歹,他终于有个理由名正言顺的和她攀谈。

果然她来了,依旧是素衣加身整个人恬静的不像话。

她唱的竟然是薛湘灵,曲调间尽是风情。他鼓起勇气到她面前,她没认出他。他借着严家班到自家唱过戏为缘由和她套近乎,却没想到屡屡受挫。

陈满说的没错,确实是他幼稚。一点点的牵扯都会硬生生的被他放大,大到他自以为可以干涉她的私事。

也是因为这样吧,所以他才恼羞成怒借题发挥。

小厮的两声少爷将他从回忆的漩涡中拉出。

“少爷,有件一件事儿,告诉您又怕您生气。”小厮思索再三,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厮和纪生一起长大,纪生什么脾气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纪生发怒离开严家班,那班主肯定给不了陈满好果子吃,于是他私底下悄悄留意了陈满的状况。

“别阴阳怪气的,说。”

“自您上次离开严家班后,满姑娘的戏就被停了。”

“什么?”

小厮好不容易才跟上纪生的步子,怕少爷脾气上来就喊打喊杀的替班主解释道“少爷,班主也是怕得罪纪家,您别恼。”

纪生想着要是对班主发了怒,班主对他自然不敢怎样,但是万一背地里把火迁到了陈满身上,依陈满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对他说,自己一个人受着。于是敛了怒意,面无波澜的坐在了班主的面前。

“纪少爷来这儿真是令班子蓬荜生辉啊,只是不知纪少爷是来?”

“陈满的戏被停了?”

“你看外面的飘忽嘴儿,这事儿怎么传到您耳里了?是这样的,这不是上次她惹恼了您嘛,我要她去找您赔礼道歉她也不答应,我想您可不能白白受气,得给您一个交代啊。就给她停了,您觉着怎么样?”班主油腻腻的腔调里满是谄媚。

“你逼她道歉?”

“也不是逼。”班主看纪生变了脸色,心下揣度这事儿是不是办坏了。要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就得不偿失了。

“班长,还希望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她在班子里的处境。”

“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明儿就让陈满继续唱。”班主低头擦汗,明白了这主子是来为陈满讨说法的。

停了陈满也是顾忌纪家的势力,万一纪生恼羞成怒,自己这班子在城里还怎么呆得下去。班主比谁都想陈满继续唱,停了陈满以后,客人们整日里的抱怨。看戏的也没有往日里的多。

“那就有劳班主了。”纪生起身。

“没有没有,应该是我谢过纪少爷帮我指出错处,才能让我及时改正。”

“那我先走一步了。”纪生也不想应付了,此时只想去看看陈满如何了。

一路上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安慰她,想告诉她明天又能唱戏了。但,到了陈满门前手抬在半空却不敢敲门。

身后的小厮看不下去了,少爷啊,你这种追法是不会有少夫人的,撑着胆子把纪生向前一推。

陈满正端坐着看书,瞥了一眼是他就不再抬头。

纪生脑子里还没组好词汇便脱口而出“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你还在生气吗?”

门外偷听的小厮汗颜,上次穷纠纠气昂昂的劲儿过了。

“陈满,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我…我喜欢你。”纪生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萦绕在心头的那句话。

而后,又字正腔圆肯定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我讨厌你。讨厌你的嚣张跋扈,讨厌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纪生,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不是班子里的人说的欲擒故纵,我不会那一套,更不会拿那一套来对你。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想攀附什么权贵,只想想好好的生活。”陈满终于把连日来的怨气都说了出来,脸颊都憋红了。

满心期待的少年好久才缓过来她言语里的锋芒。

纪生嘴巴一张一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又能说什么?她已经把话都说绝了。

最后,他在她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仓皇而逃。

不知是不是老天能感触到他的悲伤,来时风和日丽,回去的时候暴雨倾泻而下。雨太大,他两眼朦胧辨不清方向。

陈满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纪生沉甸甸的情谊。

4

几日后,纪生的哥哥找到了她。

陈满思忖着眼前人的来意。

“不瞒姑娘,纪某前来是想拜托姑娘一件事儿”纪辽和蔼道。

“纪大少爷言重了。”

“我这个弟弟哟,被一个姑娘迷的人五迷三道。在你这儿绊了那么大个跟头一回家就茶不想的。前几天淋了雨回家,现在都还发烧,他一直念叨你。纪某想请你去看看他,不知道是否方便。”纪辽言语轻柔的带笑调侃。

陈满心下纳闷,同一个爹妈怎么那么不一样。纪辽身上没有半点财阀气息,整个人透露着和蔼。

“我知道,他看起来可能是浪荡了些。但他是真的善良。我虽然对他严厉,但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加之他从小聪明,确实是没遇到过什么波折。他不怎么懂得生活的不易。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海涵了。”

陈满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型,听到纪辽的话,又想起上次自己确实语气太重了急忙道“没事,我回去看望他的。”

“那就劳烦姑娘了。”

陈满打点一番后就往纪家走去。

纪辽不在家,但纪家的奴仆一见是满姑娘后连忙引路。

“姑娘是来看二少爷的吧。”

“嗯。他病的很严重吗?”

“可严重了,姑娘你可得好好看看。”小厮夸张的说。

“我不是医生。”陈满以为引路的人将她认错了人。

“在少爷这儿,你可不就是医生嘛。还是专整良药苦口那款。”小厮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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