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的人一生都在寻找爱
“叮铃叮铃……”正在厨房给四岁的儿子煮饭的夏颖听见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放下锅铲关掉火用干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沾着的水,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李展打来的,按下免提“多煮点饭,我晚上要过来。”李展粗犷的嗓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听到李展这么突然地说回来夏颖纳闷地问一句:“你确定要过来,现在已经五点半了?”
“我已经在车上了,给我留点饭就是了。”
放下电话夏颖又多炒了两个菜,等忙活好已经是六点多了,见李展还没回来夏颖就先和儿子开饭了。李展是接近8点才到的家,手里提着大箱子和小包,夏颖见这幅架势心里一顿感觉不妙,这是怎么了辞职不干了?
李展目前在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项目部做施工员,因为之前有被辞退的前科夏颖总对李展的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世不放心,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李展进门把行李放好去厨房洗手顺便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坐那大口吃着饭菜,显然是饿了。夏颖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口问道:“你这大包小包地干嘛呢?不干了?”
“没有,那些东西拿回来洗的里面有一条被子”李展吃完饭拿纸巾擦了擦嘴巴慢悠悠地回道。
接着李展就坐那翘着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着气定神闲地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
李展这次回来是去参加夏颖弟弟的婚礼的,不过夏颖在他面前提醒过好几次送礼的礼金钱还没有着落的事,让李展找公司看能不能借支点钱解决这个难题。但看到从回来到现在这人就没提过这个事还在那悠闲地玩游戏夏颖心里有些生气了。
“你钱借到没有?”夏颖恼火地看了一眼在玩游戏的李展。
“什么钱?”李展的眼睛不情愿地从手机屏幕里移开看向夏颖疑惑道。
“什么钱,你不知道?婚礼礼金钱你忘了?”夏颖失望地加重了语气。
听到提钱的事,瞬间回想起借支过程的不顺李展气愤说“没借到,本来是可以借出来的最后被老板以违反规定卡了下来了,所以我就多请了好几天假回来了!”
听到这里夏颖心里一股无名火快速往上窜:“我九月份就和你说提前借,不听,现在好了都12月了离参加婚礼时间不足五天,这下你把自己往死里整了!”
越想越气的夏颖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早就跟李展提过醒的都没办好,其实也不多就一万块的礼金就这么难拿出来。心里烦躁不堪但事情还得解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对方:“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可以向你同事借些怎么样?”
“都问过了都穷,能想的我都想到了,我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夏颖脸色并不好,但事情总要解决征询地看向他欲言又止“那你说怎么办……”话未说完就被李展打断。
“不要说了,我会想办法,这事你别管。”李展语气不耐烦地挥挥手接着眉毛和额头皱成一团在中间的肉里形成一条深深地沟印。
对于这句话夏颖心里是很反感的,这样的话听多了不兑现就没意思了。李展每次遇到问题都是这个表情和语气一副你别管我一切能搞定不要帮不了忙还在边上烦人的态度。夏颖知道他这句话就是为了敷衍她才说出来好借口不要在边上唠叨烦他。
夏颖看了李展一眼;这不你愁的不行人家正聚精会神地躺在那玩他的手机游戏呢!
夏颖气不过转头往外走去尽量不让自己再烦恼这事;但脑子总会控制不住“如果没借到钱怎么办?”
夏颖的担忧是有原由的,和李展结婚今年是第五年了,现在还和刚结婚时一个样一穷二白;无房无车无存款。甚至现在比之前有过之无不及现在连一万块的礼金也拿不出,当然,五年前他也拿不出……
六年前因为和最爱的男人分手加上父母的恐怖逼婚心累的夏颖选择了这个当时看起来能对他好的男人。
现在看来夏颖之所以选择李展应该是因为这个男人能忍受并接受她的坏脾气,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现在的李展可比当年的她脾气坏多了动不动就朝她大声吼叫被质问时还美其名曰;和你学的呀,就是声音大了点哪里凶了。
在和李展刚接触的那段时间里,夏颖分手没多久又被父母马不停蹄地催婚相亲让夏颖身心俱疲,然后又在朋友的再三叮嘱“你年龄不小了”要求不要太高了多重压力下夏颖试着去和李展谈恋爱。
当时的夏颖精神涉临崩溃正好有个现成的出气筒出现何乐而不为,其实李展受气也不能全怪夏颖。接触的过程中夏颖发现和电话那端的男士真的聊不下去。
经常是夏颖说这里他就扯那里,两人说话总也不在一个点上到最后基本都是李展一个人自顾自地说,让夏颖非常痛苦郁闷拒绝又怕父母知道了生气骂她,然后想着对他发脾气应该能骂走他没想到还是她太低估了这个人的忍耐力了。
让夏颖没想到的是快过年时父母硬要夏颖把李展带回家他们见见,在得知李展离异家庭长大,父母也都不管他的情况下夏颖的爸妈并没反对反而很同情怜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李展。
其实在夏颖自己的心里始终觉得他俩不是很合适,就从最基本的家庭经济条件到身高长相这几项都没达到夏颖心里的最低标准,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人三观不是很合。
考虑到男方家庭条件夏颖父母对李展还是有所顾虑,当时的李展27岁没有一分钱存款的他谎称自己有能力在夏颖的家乡市里买房子不会让夏颖受苦。
见夏颖父母不信,还一脸坚决地表示自己手里有十几万不够的话他会找他的舅舅帮忙先付首付。男方都这样说了恨嫁的父母觉得非常不错恨不得立马把女儿嫁给李展,最后敲定第二年年底办婚事。
然而事实李展并没有一分钱存款,他舅舅也没有借给他一分钱,婚期临近夏颖却不得不嫁(父母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嫁让父母的脸往哪搁,从结婚到生子大部分的开销和费用都是夏颖在之前工作攒下的钱最少有十几万了吧!
回想起这些年跟着李展带着孩子全国各地到处奔波打工的租房生活让夏颖痛苦不堪。在这个都已经2018快2019的年代经常连下个月生活费都没有着落的现实面前,夏颖后悔的要命恨当初自己是怎么就瞎了眼找了一个这样给不了你爱情也给不了你安稳生活的人!
夏颖从来没奢望大富大贵,当然,是在李展身上没有奢望过毕竟人家连生活费都困难。
孩子从出生都是夏颖一个人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在孩子生病发烧急的整晚不敢睡的时候李展的呼噜声震耳欲聋。因为这些琐碎的事两口子没少吵架甚至上升到动手。
在孩子还小的那段时间里因为得不到丈夫的体贴和关爱再加上生活的艰辛夏颖抑郁了但丈夫只觉得她结婚后变得像神经病,好几次夏颖都想到死……清醒过来后夏颖又觉得自己傻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三天后李展在出租房的外屋里一根接着一根烟猛烈地抽着不时地来回走动,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看到这幅情形夏颖心里咯噔一下问道:“钱没借到?”
“没有,借不到了”说完李展再没做声一个劲地猛烈抽着。
眼前瞬间被一阵淡淡蓝色烟雾缭绕,此时的夏颖透过烟雾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陌生确切地说一直以来被父母压迫引导从来就没看清过他是这么一个无能的人。一万块钱对于一个已经33岁而且每天都在上班的成年男性来说就这么难拿出来?犹记得前几天还嫌她烦说他会想办法解决好……这就是他解决的问题!
夏颖冷笑一声快步走到睡觉的房间蜷缩着坐在床上只觉得脑袋瓜子疼,心里一股气怎么也顺不了,
她想着还是给老妈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不回去参加婚礼的缘由了。
电话另一头的老妈听她说不回来参加弟弟婚礼觉得不妥,会被外人议论影响不好。在得知夏颖没钱老妈说她会拿一笔钱给夏颖借,钱的事不用操心了就放心的回来末了还问了一句:“你路费有吗?”
“有,路费有的”夏颖听到老妈的话心里难过极了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跟着嗓音都有些嘶哑。为了避免老妈听出来她还特意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声音自然点道:“我身上有好几千呢!就是礼金的钱没有。”
夏颖伪装的很好老妈丝毫没发现异样,挂了电话夏颖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就像断了珠子的线一直掉个不停,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无声地在心里流泪!听见外屋的脚步声知道李展要过来了,夏颖快速地用手抹了一下脸上落的泪调整好自己情绪。
路费其实是没有,为了不让老妈担心夏颖骗她说有,最后在自己的支付宝帐号上借了2000做路费(李展征信有问题借不了钱)。
夏颖和丈夫带着四岁的儿子坐了12个小时的长途硬座火车从打工的城市回到夏颖的老家。在进家门时夏颖和母亲简单聊了一下,母亲便从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金一万元整让她用红包纸包好趁现在弟弟弟媳在的当口给父亲面子上好看些(某些地方的人情习俗)。
第二天老妈带着弟弟弟媳和李展去外面办事去了,就只剩下夏颖陪着孩子在屋里玩。这时父亲拿了几袋子礼品让夏颖分装出来,因为父亲自己没讲清楚夏颖搞错了,站在那边的父亲马上黑脸还一直骂她没用这点事都做不好,有什么用!
“你身上是没有钱?你送的什么礼?这要是在别人家早骂死你,是自己生的没有办法……”紧接着夏颖父亲走过来看向夏颖一副厌烦的表情地吼道。
夏颖见父亲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心想礼金送少了吗还是哪里出错了?在夏颖的心里一万块的礼金并不少,不知发生什么的她一脸惊恐地看向父亲说“怎么了?”
“还在问怎么,你自己送的礼,你送什么数不好送这种数字?“一万零一拾”你可以零个58~88~不行?”父亲眉毛一拧咬牙切齿后又字字珠心道:“你是没钱还是舍不得才送这种礼,你没钱早点跟我说我给你钱补上!”
夏颖在听父亲的说辞了中了解到原来父亲是不满礼金的数字认为数字彩头不好,在夏颖的家乡什么事都讲究个好彩头尤其是办喜事这样的大事,但红包是李展包的当时由于身上没有零钱在征得老妈同意才放进去的(有些地方民俗礼金不能送整所以添了十元)。
“一万都送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说话真难听!”夏颖心里又委屈又气愤,但眼眶里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再说红包也不是我装的,钱都在李展那都是他弄的,那个十块问了妈同意才放进去的”夏颖委屈地忍住泪不甘心地为自己辩解。
夏颖和姐姐一早就商量好都送“一万零九”的礼金,但奈何丈夫李展零钱没准备时间也仓促,加上夏颖也不是很懂礼金习俗闹出这一出。其实这个数字可以解读为“十全十美”寓意彩头也不错,夏颖父亲思想封建加上看不上混得如此落魄的她。
夏颖知道父亲一直不喜欢她家里三个孩子尤其对老二的夏颖相当苛责。听说夏颖出生一百天父亲都没有看过一眼和抱抱她就因为她是女孩而且是第二个女儿。
她想在父亲心里她早就是多余的吧!为了证明自己夏颖从小到大都很听父母的话努力去证明自己为了想得到父亲的肯定和关爱,但似乎无论夏颖怎么做父亲都看不上她。
记得小时候她和姐姐弟弟玩闹吵架了第一个挨骂的永远是她,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回父亲心情好给每个孩子都发零花钱弟弟最多5元,姐姐2元,她二毛,那年夏颖很小但在她幼小的心灵下留着深深印记。
此时的夏颖难过极了,她不想再去讨好父亲或者想赢得他的肯定了。她在父亲心里从来都是那个没用的孩子,哪怕她努力了父亲从来就看不到。因父亲的反对她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嫁给李展,是源于对父亲的信任和爱在她心里一直觉得父亲做什么都是对的是自己不够优秀。
事实很残酷缺爱的孩子一生都在寻找爱却从未获得过爱!
晚饭后夏颖和老妈还有姐姐在厨房聊天,提起弟弟结婚彩礼女方要十多万还有很多不合理的费用,加上房子装修结婚的杂七杂八的费用要50几万,女方那边还嫌便宜了。母亲有些不高兴埋怨女方好多不合理的费用,走过的父亲听到忙说:“没事我这边能满足女方所有的要求。”
父亲是个普通的农民工家庭环境并不好,看的出来为了面子和爱子心切父亲是豁出去了。
夏颖想到自己结婚时男方彩礼一分没有,结婚时没钱买三金丈夫李展居然能找到父亲借了三万块然后把她娶进廉价的出租房里。能想到在父亲心里是有多么盼着她嫁出去,亦如丈夫婚后对她的态度如出一辙。
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为了不被人看到,夏颖低着头走到外面擦了擦泪调整好又像个没事人样走进屋看看哪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青?”夏颖在众多人堆里发现一个熟人的背影不确定地喊着名字。
“夏颖”李青听到声音后转个头惊喜地看到夏颖非常开心走过来。
婚礼上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李青和夏颖两人同龄十几岁就相识已经有很多年没见了,两人见面聊了几句就听到父亲在那边喊夏颖过去做事。
夏颖忙好父亲吩咐的事后准备去喝口水,这时李展跑过来找夏颖聊天他看着夏颖说:“刚才那女孩是谁?”
“呃,你是说李青?他是父亲朋友的女儿怎么了?”夏颖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展回答道。
“没什么,就觉得她好漂亮!从哪里来。”李展一双小眼睛眯着一条缝笑着说道。
“你对她感兴趣,她很漂亮?”夏颖很不悦地看了一眼李展。
“瞎扯什么感兴趣,就觉得她好漂亮啊!”李展丝毫没察觉到夏颖的不悦继续说道。
夏颖不知道是李展的眼睛有问题还是她自己的有问题。毕竟两个女人站在一起谁漂亮一目了然,他居然觉得李青很漂亮?夏颖和李青站在一起居然会有人这么倾慕李青漂亮而且还是她夏颖的丈夫。
“呵呵”夏颖冷笑,心想果然是不要钱娶到手的人就是这么廉价,自己真的是贱贱到没长眼睛嫁给这样一副嘴脸的人。
夏颖和李青当年一起共事过,夏颖在单位不仅长的好看能力也不错是领导重点培养的对象。而李青则相反经常工作不思进取还老出错进度慢被领导找谈话好多次,最后夏颖这个介绍人也被领导喊去谈话说让她劝退李青。其实李青实在算不上漂亮尤其在夏颖这个美女的衬托下就更显普通了。
夏颖是缺爱的,从小到大都缺她希望有未来有一个人能弥补她缺失的爱,一直在寻寻觅觅,终于有一个人爱她懂她,她却放弃了因为自己的不自信还有父亲的反对,父亲觉得对方太优秀了夏颖肯定抓不住,觉得以后别人会一脚踢了夏颖还对她说道不听父亲的话到时“你哭都没地哭去!
晚上躺在床上的夏颖哄好四岁的儿子睡着,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姨妈跑来找夏颖聊天,聊着聊着就说道夏颖对李展不好让她对李展好点什么的。夏颖一下就觉得委屈了怎么都觉得她错了?她到底哪里错了李展不会赚钱不体贴她这个老婆不照顾小孩这么多人看不到吗?
夏颖为了洗清冤屈把这些年和李展在一起不为人知的苦说给姨妈听,姨妈听完后苦劝道:“这是你爱他爱成的结果就要好好对人家。”
“爱个屁,我从来就没爱过这个人是当初父母逼婚,没办法才选择的他”夏颖不甘又委屈的叫道。
进来拿东西的父亲听到后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夏颖想说些什么被夏颖的声音打断了。
“明明是他错了却总要打压我……”夏颖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从脸颊两边无声的滑落,嗓音也不自觉地发颤。
见这幅情形姨妈和父亲都走出去了,只留夏颖躺在被窝让泪无声地流进了受伤的心里。
“不管怎么样,自己选择的就是一坨狗屎也得吃下去”这是父亲和姨妈在客厅里的谈话隔着墙传到了夏颖的耳朵里。夏颖知道父亲一直以来是什么样的人,但在此刻她觉得这样的父亲她不想要。她想离婚全家没有一个人支持都觉是她做的不好。
李展在外到处借钱的事还是被夏颖父母知道了,听说他欠了人家三万多没还人家现在逼得紧最后只好向岳母开口借钱,这时的夏颖父亲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冤枉了夏颖了,李展的确一无是处还欠了一屁股债。
都说累了就回家,家是避风港能为你遮风挡雨,但夏颖觉得她没有家,哪都不是她的家。也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只有她自己和黑夜里的影子陪着自己……
本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谢谢您的阅读。
一个人,如果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那么还有什么意思?三十岁的楚玉躺在病床上像是脱了水的鱼,浑身伤痛、苟延残喘。
落入狼窝,就是此时楚玉的真实写照。就像戏文里说的如花美眷,敌不过似水年华,万事不过都是一场空。楚玉做梦也想不到没结婚前永远一副翩翩公子的王磊居然会变成地狱的恶魔,从前自己磕下碰下都舍不得的人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死手。
嘶——好痛!
轻轻地动了动胳膊,楚玉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冷汗也起了薄薄的一层。医院的走廊里不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临床的病友床前站满了一群人嘘寒问暖。楚玉看了看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心竟然觉得比身上更痛。
楚玉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早逝,母亲再嫁,添了弟弟妹妹,于是她成了家中那个最多余的人。遇见王磊,她以为是沙漠中见到绿洲、阴雨天见到彩虹,可是现在事实证明,那都是错的,都是楚玉一个人虚妄地自以为。
“阿玉,你还痛不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喝多了。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楚玉正发着呆,就见西装革履的王磊从外面走到病床前,蹲在床前对自己痛哭流涕地解释。多少回了?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的次数,多到楚玉现在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滚!滚开!”
王磊伸手去拉楚玉的手,而疼得不想动弹的楚玉咬着牙狠狠地怒骂。
“阿玉,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是喝多了。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舍不得让你受伤。”王磊依旧低下去声忏悔,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他的丑陋面孔,楚玉估计又会心软又会相信他忏悔的假象。
“原谅你?你打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好了像以前一样道个歉就完事?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娘家人,认为我是好欺负的?王磊,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不远千里来到这儿,你就是这么对我是吗?”
心中的愤怒惊涛骇浪,楚玉忍着疼痛推开王磊上前拉她的手。眼中含着泪,红红的,一半是伤心,一半是因为疼痛。
“阿玉,别生气了,求求你!都怪我一时糊涂!我保证,我对天发誓,真的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王磊蹲在病床前的地上,举起三根手指当着楚玉的面装模作样地对天发誓。
“呵!一时糊涂?你糊涂的时候还真多?你打我可不是这一次两次了,每次好像你都是同样的台词吧!王磊,我受够你了,我们玩完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楚玉觉得不应该像之前那样忍气吞声替王磊遮掩。这浑身青紫的印记就是自己忍气吞声的下场,所以楚玉毫无顾忌地歇斯底里地叫喊出声来。这么多次楚玉即便心里想过却依然没有说出来的话,今天终于大声地说了出来。
“阿玉,你故意气我呢?”楚玉说完,就见王磊一脸的不可置信、满脸的受伤,颤声着问楚玉。
“不,我是认真的!我们完了,我要和你离婚!”
呼——说完之后,楚玉觉得心中的恶气出了不少。虽然看到王磊受伤难过的表情依旧有些不忍,但是真的不想忍受每天挨打受骂的日子了。
“阿玉,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提离婚?”王磊仿佛戏精附体一样拉着楚玉被打得青紫的手摇晃。嘶——好痛!楚玉嫌恶地看了一眼,不离婚还等什么?等着被你打死吗?
“王磊,你放开我的手!你瞎吗?看不到已经肿了吗?不轻易离婚,那怎么办?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你打死吗?我真是受够你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这次原谅了你,下次呢?下次我还有命来原谅你吗?”楚玉说完,嫌恶地扭过头去,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样一个懦弱只会拿女人出气的魔鬼?
不用想,楚玉也知道昨天王磊一定是在工作上又受到了批评,在婆母那儿听了一肚子自己不好的话,是以才会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对自己大打出手。思虑中,楚玉有些迷茫,当初那么相爱的人怎么会突然走到这一步?
“阿玉,我这不是都给你赔不是了吗?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再说,我不是都给你保证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要相信我。”看楚玉扭着头不看自己,王磊只好耐着性子接着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话说得恶不恶心?你给我赔不是我就必须要接受?你以为你是谁?不会有下次了?王磊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这话你说了多少遍?工作是你爹,你妈是你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明知道你妈不喜欢我,为什么每次你妈说了我的坏话你回家都要和我吵架?对我大打出手?王磊,我们这样纠缠着有什么意思?”楚玉歇斯底里地叫喊,说完又忍不住冷笑出声。呵!你可真恶心!
话音刚落,呼的一下王磊站了起来,面上带着掩不住的怒气,但是依旧耐着性子安抚道歉,“阿玉,别闹了,乖!”
病床上的楚玉不是看不到王磊的怒气,可是凭什么自己挨了打他道几句歉就原谅他。
“我没给你闹,我就是想和你离婚!”楚玉犟着不肯改口,心想着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原谅。
“你闹够没有?”看楚玉一直提离婚,气急的王磊伸手推搡了楚玉一把。唔——好痛!这一下痛得楚玉眼泪直流,额头再一次出了满满的细汗。
“我就是要和你离婚!”楚玉咬着牙又重申了一遍,眼睛充着血。楚玉真恨不得和这个男人拼了命,自己这么痛居然还狠得下心推搡自己。而王磊看楚玉一直说要离婚,却失了耐心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离什么婚!就你这样的破烂货,老子肯要你,都是看你可怜!一个连蛋都不会下的母鸡!”
王磊话一说完,楚玉就气得瞪大了眼睛,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王磊,你他妈的不是个人!我为什么生不了孩子?还不是因为你!”说着,楚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要不是你,我们的孩子早就能上学了。你有什么脸说我!”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闭嘴,还不是你没出息!哪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像你那么娇气?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我真后悔没听我妈的话,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王磊打断楚玉的话,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懊恼。
“我没出息?我娇气?要不是你喝醉了推我打我,孩子会没有吗?我会不能生孩子吗?”楚玉气得梗着脖子质问,我是扫把星?之前没结婚时你怎么不这么说?
“你都让我王家断子绝孙了,我打你怎么了?我们王家可就我这一棵独苗苗,我没休了你,你都得烧高香!”说完,急了眼的王磊一把把楚玉从病床上拽起来,“走,跟我回家!别在这儿给我装死,还得让老子给你掏医药费!”
“嘶——你放开我!放开!”楚玉痛得惊呼一声,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爱情原来就是如此不堪吗?楚玉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死了又好似活了,死了的是曾经爱的信念,活的是逃离的执念。
“王磊,算我看错你了!”楚玉挣扎着喊了一声,歪着头向四处围观的旁人求救,“求求你们,帮帮我!”
人群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人吱声。楚玉有些不知所措内心闪过一丝惶然,怎么办?如果被王磊现在这样拉回去会怎样?等待自己的是不是又是一阵暴打?
突然一道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注意你的言行。”
“你管老子,老子管教自己老婆,关你什么事?”
楚玉虽因疼痛冷汗如雨头晕不已,但依旧强忍着保持清醒,“救救我!我好痛。”
“你在医院里闹,就关我的事!”掷地有声,楚玉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人群后方走进来,心终于落了地。
王磊冷笑:“这是我们家事,警察来了也没权利管。”
“我偏要管,最看不惯你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男人说完,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叫保安进来,骨科住院部306,来了一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
“妈的,你他妈的没事找事是不是?给老子等着!”看男人直接打电话叫了保安,王磊骂骂咧咧地撂了几句狠话就走了。
切!懦夫!一个只会打自己女人的懦夫!楚玉对王磊的背影嗤之以鼻。
“行了,现在没事了!你安心养伤。”男人叫了几个围观的人搭着手把楚玉又扶到病床上。
“谢谢你。”楚玉苍白着脸道谢,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没事,这是我们医院应该的,我们应该保护病人的安全。”男人安抚地冲着楚玉笑笑,那笑温柔又妥帖,“不过,我冒昧地说一句,这样的男人姑娘为什么还不和他离婚?”
“离婚?我们没有结婚证,直接离开就是离婚了吧?”楚玉苦笑一声,心中却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忍受王磊的打骂一次又一次地迁就原谅?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爱吗?
在一次又一次挨揍伤害中,爱真的还存在吗?
如果这次自己没有闹脾气说离婚,是不是永远不知道原来在王磊的眼中她楚玉不过是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不过是一个破烂货?
“行啦,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你不联系你的父母或者其他的家人来照顾你吗?”正思量间,男人拍了拍楚玉的被子询问。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扭头偷偷看了男人一眼,楚玉轻声拒绝。家人啊!当初自己一怒离家出走后,还有家人吗?
“不方便吗?那我嘱托护士多照顾你一些好了。”
“嗯,谢谢!”楚玉微笑。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林浩哲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然后楚玉发起了呆,看热闹的人群也慢慢地散去,一切回归原样。可是楚玉觉得唯有心,碎成了千千万万块,疼痛不已。
都说爱既是盔甲又是利刃,可以保护你不受他人的伤害,又能把自己伤害至毁灭。果然爱时,什么都好,不爱了什么都不是。楚玉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婆母不待见自己,或者说不待见任何王磊爱的女人。王磊和楚玉一样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不同于楚玉的是王磊从小受尽母亲宠爱。因为王磊的父亲去世得很早,所以王磊是婆母的全部、是婆母的心尖肉。
还记得那年春寒料峭,自己初次随着王磊回家见他的母亲。婆母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四平八稳地和王磊唠家常,是自己笨手笨脚地在厨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最后还在婆母的挑挑捡捡中度过那顿中餐。
记得那时母亲和继父知道了自己和王磊的事极力反对,自己堵着一口气婚事连办都没办就跟着王磊私奔到了这个二线城市里。记得自己那年怀孕了身体犯懒,因为晚上没有给婆母做饭惹得婆母生气被王磊大打出手流了产伤了身体。
楚玉睁着眼睛,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当初那么爱,爱到义无反顾。所有的事情都还记得,所有爱的感觉也都还记得,却突然丧失了爱的能力。
或许疼痛会使人脆弱,或许是这伤心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踌躇许久,楚玉忍着疼痛拿出手机到底还是拨了多年不曾拨过的号码。
嘟嘟嘟——
“喂!玉儿,是你吗?”
即使多年不曾联络,亲情也永不会隔断。隔着千山万水的时光,隔着千里万里的距离,楚玉一耳就听出了母亲的声音。而楚玉的母亲,也仅凭一个号码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妈……”
楚玉哇地哭出了声,多年的委屈,心中的疼痛喷涌而出。那泪水挂在脸上,像是一道道沟壑。
“玉儿,怎么了?你这个死孩子,一走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联系妈,你的心可真狠!”电话那头儿楚玉的母亲声音哽咽,骂骂咧咧地絮叨,一如既往地严厉。
“妈,我想你。”楚玉把手机放在耳边的床上侧着头小声哭泣着,而电话那头儿楚玉的母亲踌躇很久还是问了出口:“玉儿,你过得还好吗?怎么还哭上了?他没欺负过你吧?”
“妈,我想回家!”楚玉没有回答母亲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对着手机讲,“妈,我好想回家。”
“傻孩子,你想回家就回来呀!”妈妈的声音算不得好听,不温柔不悦耳,可是楚玉却觉得前所未有地亲切,“你这个犟脾气,真是和你那死鬼爹一个脾气。说走就真的走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家里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呀!这么多年了,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妈来个电话。妈以为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再听到你的音讯了。”
楚玉捂着嘴泪眼婆娑,眼泪如同雨水,思念也如同雨后的春笋拔地而起。
“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声音哽咽着泪水随着脸上的纹路滑到耳边,隐入发丝中。
“唉!不怪你,是妈对你太严厉了,是妈没和你沟通好。如果当时我好好跟你讲……唉!不说了。玉儿,你给妈打电话妈高兴。玉儿,你想家了就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叔去接你怎么样?你们有孩子了吗?到时候带着孩子一起来,让孩子也看看姥姥家。”电话那头儿哽咽又高兴,激动又压抑。
“嗯,我知道。”楚玉正说着话,就听见一旁护士对她说:“12床楚玉,你该试体温和测血压了。”心中一慌,楚玉下意识地想捂住手机,却只见手机那头儿母亲已经听见了护士的话。
“玉儿,怎么回事?你病了?”
“哎!妈,我没事。”楚玉连忙挂了电话并设成静音开始配合护士的检查。
妈妈,你等我。等我好起来,一定回家。三十岁的楚玉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回家看一看因自己敏感心思忽略多年的妈妈和亲情。
哼着歌,嘴角翘起来,楚玉已经好久不曾这么开心过了。
嗡嗡嗡——
嗡嗡嗡——
放在床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楚玉看着手机傻笑起来。
“谁的电话呀?怎么不接?”小护士一边用机子给楚玉量着血压,一边笑着问。
“我妈,一会儿再接。”楚玉笑,发自内心的愉悦,仿佛身上痛的不是她,仿佛要离婚的也不是她。
“怎么,怕妈妈担心,没告诉实情?要我说,就该告诉家里人。我们都听说了你的事,就该告诉家里人教训那个畜生一顿!”护士测完了血压做好记录对楚玉语重心长地说完就走了出去。
该告诉吗?该让千里之外的母亲担心吗?楚玉有些拿不定主意。
嗡嗡嗡——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楚玉拿过手机一看,是婆母打来的电话。
“喂!”
“听说你要和我儿子离婚?”
隔着手机,楚玉都能想象到婆母那尖酸刻薄的模样。自己这一身伤全部都是拜她所赐,呵!厌烦,楚玉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没想离婚时,她是长辈需要敬重,现在,她算个球!
“对,怎么?”
“反了天了你了,女人挨两下打怎么了?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还敢提离婚?再说,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除了我儿子谁肯要你?你赶紧给我儿子认个错回家来!”
楚玉听着手机里婆母说话,不由得气笑。你儿子算个什么东西?打了我,我还得给他道歉?
“听见没?”手机那端婆母恶声恶气地说着。
楚玉想理论却突然没有了争吵的心情,“说完了吗?完了我挂了!”于是,头一次没等婆母说完话,楚玉掐断了通话。
真可笑!楚玉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情平和下来后,浑身酸痛之感更加清楚。那疼,像是车碾压身体;那痛,像是万只蚂蚁噬骨。眼睛肿肿胀胀的,今天哭了太多次,现在已经无泪可流。
嗡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楚玉摸索着接通,“楚玉,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敢挂我妈的电话,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不满意你冲我来,干吗针对我妈?”
一接通电话就听见王磊火大地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楚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王磊,你老年痴呆吗?我不是说过了我要和你离婚吗?你以为我逗你玩呢?都要和你离婚了,你妈还算什么东西?她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玉,你闹够了没有?”王磊在电话那头儿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
“我闹?”楚玉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以前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淮土乡桥头村月形山的绿竹苍翠之间,有一门楼庭院,上书“竺隐禅寺”四字,古朴雅致。庭内一梅形池,水平如镜,池两侧各有台阶,拾阶而上便是大雄宝殿。
这是一座始建于北宋祥符年间的寺庙,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暮鼓晨钟悠扬,在这座古寺上空萦绕了很久,很久。
庄严的佛像前,朱三秀手握佛珠,焚音声声。朱三秀来到这里已有几十载光阴了,遁入空门的她,潜心修佛,平静安宁。
如果不是来访者,她可能不会撕开尘封已久的回忆,让平静的生活起了一丝波澜。
1920年,朱三秀出生于江西省石城县,不到周岁便被抱到淮土张家,成为张家二儿子张国生的童养媳。两人青梅竹马,张国生待她就像亲生妹妹一样,疼爱有加。她乖巧,懂事,也生得清秀,那段时间,是朱三秀最幸福的时光。
1932年,12岁的朱三秀与张国生订婚,因为年纪小,两人仍像兄妹一样相处。
当时的张国生身材不高,瘦弱,一身孩子气,对于农活并不擅长。
也许是“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她跟他竟没有夫妻缘分。
1933年,宁化县城进行了多次扩红运动,不过数月,全县就有800多人参加红军。就在同年5月下旬,时任共青团闽粤赣省委宣传部长的伍洪祥同志来到宁化,组织动员当地青壮年参加红军。张国生所在的淮土乡是模范区,村民积极响应,踊跃参加红军。
“保卫苏区有责任,禾口淮土比参军,禾口扩红一千个,淮土一千多两人。”这首民歌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据资料记载,时年宁化全县人民3.6万户,共计13万人口,先后参加红军的就有一万三千多人。
作为进步青年,张国生的大哥参加红军的态度非常积极,可是老父亲却不让他走。家里地多,劳动力少,其实种地都靠他,没办法放身为长子的大儿子去参军。这时候,经过全家商量,不擅长犁地的张国生顶替了大哥参了军。
就这样,刚订婚不久的两人就此分开。
那年春天,为了解决苏区军民的食用油问题,宁化县大力种植油菜籽。农村田地大片大片的绿油油的油菜叶,顶着一束一束的金黄色花,一阵风吹过,沁人心脾。蝴蝶,蜜蜂热热闹闹的,围着油菜花起舞。
在敲锣打鼓声中,朱三秀去送张国生,一想到要分开,眼泪止不住的流。那个穿着军装,戴着红五星帽的身影,与数千人的红军队伍一起,消失在了油菜花田的尽头。
张国生参军后,再也没回过家,一开始还寄回很多信,和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张国生已经成熟了很多,一脸的坚毅与正直,结实威风再也不见当年的孩子气。
可是后来,张国生却再也没有消息了,听说他当上了连长,听说他去了浙江打仗,听说他牺牲了。朱三秀知道,与丈夫张国生是永生难再聚了。
在家孝敬了公公婆婆几年,等到20岁,她翻山越岭来到了位于深山中的竺隐寺,欲籍着内心的信仰,以求从思念中解脱出来。
寺庙远离城关,交通不便,香火并不兴旺,但确实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古寺清幽,这里的每一刻都让她觉得内心宁静,就像是梅花池里的水。
文革期间,竺隐寺惨遭摧毁,只剩破破烂烂的残墙断壁。
1986年,她参与了寺里的重建,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再也没有见过她那当了红军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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