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选手谈恋爱
1
季木谈恋爱了，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眼看着季木冒着粉红色泡泡和屏幕上面的少女对话，林乙一身黑气地站在他后面。
“下本了。”
“哎，嘿嘿，她真可爱……”
“下本了！”
季木被吓得一惊，正在键盘上面打字的手一抖，顿时对话框里面出现了一堆乱码发了出去，季木一边手忙脚乱地和那边的妹子解释，一边朝林乙抱怨。
“老林！哥们我好不容易谈个妹子，你可别给我搅黄了！”
“还妹子。”林乙嗤之以鼻，“你再不好好训练，手速下降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被队里踢出去！”
“好了好了，我带妹子下本，也是练手速的一种方式嘛……嘿嘿，她可真可爱……”
林乙看着又一次陷入粉红色泡泡世界中的季木，觉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2
其实也不怪季木如此对妹子痴迷，毕竟自从他当了电竞选手，每天的日常不是下本就是训练，身边晃来晃去的全是一些大老爷们，而且他也不会说话，就算有冲他游戏里面大神身份来的妹子，也纷纷倒在他的不解风情下。
没事，至少还有兄弟陪我。
本来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是。
红果果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天使！
不嫌弃他下本不小心忘了她结果让她死了十次，不嫌弃他在副本出装备的时候和她竞价，更不嫌弃他聊天聊到一半经常下线，而且最后面对这样的他居然还发出了告白！
对不起了兄弟，只能留你一个人单身一辈子了。
季木一边这样想，一边义无反顾地投入了爱情的怀抱。
就是最近果果好像都不怎么找他了，难道是生气他最近忙训练，没有陪她吗？
哎呀，真是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多抽一点训练时间陪她了。
季木一边甜蜜地烦恼着，一边上了线。
然后就被对话框里面的话，给炸了个头昏眼花。
森禾子：大神！我看见那个红果果和别人在一起了！
3
什么？！
……不对，要相信自己的妹子。
季木平复了一下心情，在对话框里面发过去一句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果果和别人在一起？
对面回复得很快。
森禾子：她现在就和别人在一起！我带你去看！
季木本着对自家妹子的无条件信任之心跟着走了，本来是准备啪啪啪打这个搞破坏妹子的脸，但是万万没想到，打了自己的脸。
而且十分的狠。
因为和红果果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战队的死对头，两人悄悄地窝在一个小角落里面，虽然看不见对话，但是动作是显而易见的。
抱抱！
亲亲！
飞高高！
季木觉得自己被闪瞎了眼。
……毕竟红果果以矜持为名，还没有和他做过这种情侣互动。
就在季木黯然神伤的时候，一直蹲在旁边的森禾子提醒他：大神！上去捉奸啊！给他们好看！
季木这才恍然大悟，潜行偷袭一气呵成，直接将两人当场拿下。
然后顺理成章地揭开了两个战队之间的仇杀序幕，作为导火索的红果果，后来也被证实是隔壁战队派来的卧底，为的就是在比赛之前干扰头号种子选手季木的状态。
面对季木一方的质问，红果果冷酷地回了一句话。
“你们居然觉得真有人会喜欢他那样情商低到谷底的人。”
就在季木一帮人哑口无言的时候，这段时间和他们同仇敌忾的森禾子跳出来说话了。
“谁说的！我就挺喜欢季木的！”
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4
两个战队的恩怨自然不会只是在网游里面解决，在接下一来的比赛，季木和自家搭档狠狠地打了对手的脸，三场比赛，一场都没有让对方赢。
比赛结束以后，季木得意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比了个中指给对面脸色铁青的对手，然后就和兄弟勾肩搭背地喝酒去了。
然后过于得意的季某人就喝多了，抱着自家搭档不停地说醉话。
同样喝得不少的林乙只能晕着脑袋听季木的唠叨。
“老林我和你说啊，森禾子可真是个好妹子啊……”
“我觉得世界上除了你，她是最懂我的人了……而且人家还说喜欢我……”
“这次拿了冠军，我一定要向她表白！向森禾子表白！”
季木发出最后的宣言就断了片，一下子压到林乙身上。
林乙一边抬着死猪一样的季木，一边冷酷地想：呵，还想谈妹子，回去我就把森禾子的账号给删了，看你到哪去找。
然后，冷酷的林乙就背着沉重的季木回了宿舍。
5
第二天中午，身边的人还在睡觉，林乙扶着酸痛的腰坐在床边，冷静地抽完了一根烟。
然后掏出手机开始百度。
和好兄弟不小心滚上床了怎么办？
1
小伊每次路过学校隔壁的甜品店，总要驻足片刻。
这家叫“那年街角”的店铺，只卖一种甜品——雪媚娘。并且每天只做521枚。
小伊有时候经过，看见店主雪哥一个人在那擀皮，包馅。她很想上前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雪哥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古道热肠，附近的口碑极好。邻家的店铺，谁的水管不通，灯泡坏了，或者遇见滋事挑衅的客户，雪哥都会去帮忙。
甚至这个片区的警察，工商，税务都给他几分薄面。
住的久的人都知道，雪哥以前是这片的小混混。那时候他还不叫雪哥，大家喊他龙少。
道上混的人都知道，这有个叫龙少的人罩着，二十出头就混黑社会，收保护费，看场子。
才混了没两年，已是副手的位置，此人面慈心恶，打架极为拼命，手下兄弟上百号人。
这一带的人，大到商户，小到租户，多少都要交钱。
有雪哥在的那几年，这一片治安极好。
那是曾经的辉煌。
在小伊的眼中，雪哥的笑容十分温暖，眼神温柔，话不多，一切似乎都以微笑代替。尖尖的下巴，性感的胡茬，很多女同学，会跑来买雪媚娘，只是为了多看雪哥一眼。
除了客户间的对白，雪哥却从不讲题外话。又温暖，又有距离感。禁欲系的大叔，反而更吸引人。
作为高三的学生，小伊会经常给自己买来当宵夜。好几次，她去的太迟没有了。索性要了雪哥的微信，想吃的时候，要他预留几个。
雪哥其实也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朋友圈各种逗比风格，今天睡过了头，下班遇见一只小狗，夜里梦醒……都是生活的点滴。小伊经常翻看，她总觉得雪哥的那些圈，是专门发给某个人看的。
2
小伊这几天在跟家人闹别扭。
家人希望她出国，她却只想在国内。
她对从小长大的城市感情颇深，知道哪个巷子的麻辣粉最好吃，知道哪一家的火锅味道最正宗，知道哪家咖啡馆的装修最特别，知道哪处的风景最悦目，更知道哪家甜品店的老板最帅气！
“国外的月亮未必比较圆，国内的东西都还没搞懂，为什么非要把我往国外塞？”小伊坐在雪哥的吧台前，给大学的表姐打电话，然后闷闷地生着气。
雪哥已经忙完了一整天的工作，坐在吧台里很悠闲。
“外国的月亮是没有比中国的圆，但是外国有很多与国内不同的风土人情，看过世界的人眼界和格局一定不同。”雪哥冲着小伊说。
“雪哥看过世界吗？”小伊噘着嘴问，全世界的人都在劝她出国。
“当然。”雪哥仿佛来了兴致，想跟小伊多讲讲。
“那你的格局在哪里？还不是待在几十平米的小店，重复着简单的劳作？”小伊不等雪哥说，就像机关枪一样怼过去。
雪哥的脸色顿时大变，嘴角下沉。小伊戳到痛处，却还不知，言语中仍是对雪哥的不屑。
“很多人出国还不是洗盘子扮小丑，雪哥你这手艺莫不是在国外打工偷师的？”
“滚！”雪哥平静的一声。
小伊痴楞地望着雪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滚！”雪哥大吼一声，一记重拳砸在吧台上，旁边的花瓶轻微晃动。
长这么大，小伊还没受过这委屈，平日连一句重话也没有受过。眼泪瞬间滴落。抓起包就转身离去，顺带踢翻了吧椅。
雪哥望着小伊怒气冲冲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根烟。随即关了店面。
小伊回到家中，父母和几个朋友都在，她红着眼睛大声喊：“我不出国，就是不出国，谁爱去谁去。”
像要把刚才受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
长辈原本在客厅说笑，见她疯也似的喊叫完，进了卧室重重关上房门。都楞神片刻。小伊的父亲气得要上前去打小伊，被朋友薛阿姨拉住。
“小伊不愿意出国，你们还是要尊重她的意见，她又不是小孩子，有自己的主见了。小伊平日乖巧温顺，今天能这样反抗，可见出国对孩子心理压力多大，你们要好好沟通。
“小伊的成绩挺好，国内的大学照样可以很优秀，如果后期想通了再去国外也可以啊，你强行把她塞国外，万一她不好好学，后果会怎样？
“逼孩子做不爱做的事情，与其说想让孩子出国，给她最好的教育，不如说完成你自己曾经的梦想。”
薛阿姨不愧是企业高管，说话头头是道。
听这样一说，小伊父母也觉得在出国这事上，自己过于霸道。很早以前小伊就表示不愿意去国外读大学的。
“是啊，我们还是应该以小伊的意见为主。”小伊母亲惭愧地说。
小伊父亲气消了一大半，对妻子说：“跟她再聊聊，要是实在不想去，就不去了吧。出国的事情，以后再说。”
3
小伊如愿考了本地的大学。
她习惯了熟悉的一切，不愿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是，熟悉的地方，也会有面目全非的时候。比如“那年街角”的店，关门了，雪哥也很久不见。
她去打听，没人知道雪哥去哪了，但是每年都会关一段时间休息一下。
她想不通雪哥为什么整天守着这店，那么辛苦地做食物卖。他看过世界，却甘愿蜗居在这个小小的角落，过单调重复的生活。因为上次小伊说到这一点而暴怒。
一连串的猜想让小伊觉得雪哥的故事有一箩筐。
她想尽快找到雪哥，跟他道歉。
店门一直没有开。
朋友圈没有更新，发消息也没有回复。
如果一个人想躲，你大概很难找见。
反正一定会遇见，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雪哥，很抱歉我的话伤害到你。我向你再次道歉，无论原谅与否，请给我消息。”小伊发微信。
最轻松的一个暑假，小伊想去丽江旅行。
经过上次跟父母一番深谈，乖乖女已经长大有了主见是不争的事实，父母愿意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跟闺蜜苏眉一同前往，选择了坐火车，沿路的风景会不一样。从小生活在城市，即便出去游玩也是换到不同的城市。火车翻山越岭，钻洞过田。
小伊精神大的一直看着窗外，苏眉懒懒的敷着面膜睡觉。
摇摇晃晃临近中午，时间过的可真快。
“妞，我肚子饿了。”苏眉翻个身，冲正在跟别人聊天的小伊说。
“想吃什么，饼干，面包，还有泡面？”小伊说着去翻包。
“泡面吧，其余没什么胃口。”
“好的，我给你去泡。”小伊很喜欢照顾人。
接完热水，端着泡面，小心翼翼地正往回走，眼看要走到，却被后面一个人碰了一下。
“啊。”小伊尖叫一声，撞上车厢壁，滚烫的水洒在胳膊，肚子上，泡面掉地上，溅了一脚。
只觉得烫过的地方钻心的痛，眼泪瞬间涌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小伊放声大哭。
苏眉迅速冲出来，看见小伊浑身的汤水，心疼地上前搂住她。不知所措。
“别碰伤口，赶紧用凉水冲。”是那个罪魁祸首的声音。
苏眉和小伊抬头看去，同时叫道：“雪哥，怎么是你？”
雪哥也有点惊讶，但是顾不得寒暄和道歉了，他拉着小伊赶紧去冲凉水。请列车员找一件没人的休息室，他随身的包里有药膏，请苏眉帮忙敷药。他则在门外等候。
水也不是特别烫，冲完凉水，涂了药膏，小伊感觉好多了。出来的时候，迎面是雪哥焦急的脸。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几乎同时说，都楞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
“雪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准备去大理，你们呢？”
“想去丽江玩，我俩很早就约好暑假一起去。”小伊回答。
“就你们两个女孩啊。”雪哥皱皱眉，“太不安全了。”
小伊和苏眉面面相觑，这一点倒是没怎么考虑过。
“反正都是顺路，我陪你们吧。我也没什么目的性。先去昆明，再到丽江，然后去大理。”雪哥的安排霸道又温暖。
“好耶，哎呦。”小伊和苏眉高兴的相拥，伤过的皮肤却经不起折腾。
4
早听说昆明四季如春，风景秀丽，最适合人居住。
三人下了火车，住进步行街附近的酒店。
安顿完行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虽然旅途疲惫，但对着陌生的城市，兴奋好奇的劲头，足以战胜一切。
雪哥带小伊和苏眉去吃饭。当地特色的美食，宾客满堂。
小伊和苏眉手牵手，跟在雪哥后面，一脸兴奋，心情格外舒畅。考得好坏都无所谓了，这几天就要好好地疯一把。
小伊还是第一次喝啤酒。满是泡沫的液体喝下去，一丝苦味直冲脑门，不禁打了个酒嗝。苏眉到是大方，吃着正宗的过桥米线，大口喝着啤酒，一点淑女的样子也没有了。
雪哥看着这两个丫头，一脸温和。你很难想象这是曾经一个打架不要命的古惑仔。
“雪哥，你怎么突然就把店关了，来这里玩？”小伊想了一路，现在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去见一个故人。”
“男的女的？”小伊看着雪哥，“我们会耽误你的行程吗？”
“不会。我们并没有约定时间。”雪哥目视前方，眼神闪躲。”快吃吧，吃完休息，不早了。”
“雪哥，你也太扫兴了，这才几点啊，我们今天好好玩玩。”苏眉大声说。
“今天先休息，白天再逛。”雪哥像个大哥哥,耐心地教导妹妹。
“NONONO，要睡你睡，我要看看夜景。”苏眉话音刚落，邻桌男子接了话茬——
“妹子，他不陪你我陪你。”
三人循声望去，邻桌坐了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脸猥琐。许是喝多了酒，其中一人竟调戏起苏眉。
0
“假使爱不存，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没有叫做爱的东西，你觉得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话剧已落幕很久了，而这句话依旧回响在张大川的耳中。
三月梦想话剧团带着他们的新作《为爱而爱》来到张大川的城市巡演，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剧作，因为话剧团里有一个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刘洛，有人找。”
“来了。”
“有个人在走廊等你，快去吧。”
刘洛刚卸了妆，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听说有人找他急匆匆地出去，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人时，他转身就想走。
“小洛，不高兴就跑这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改。”
刘洛听到这句话，也不回头，闷闷地站着。张大川看他这个样子，想起了他小时候，一遇到什么事就这幅木头人的表情，不动、也不说话。他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出来，“假使爱不存在，我就创造爱，把它都给你，好吗？”
刘洛惊讶地看着张大川，“你疯了，你找我来干吗？”
“我是疯了，想你快想疯了。”
“我不信，我们有两年没联系，这两年你他妈怎么不来找我说你想我。你滚开，别来我这演苦情戏。”
“这两年，我答应我妈还有……不和你联系自己挣钱养自己，她就放我自由。”
张大川的眼神诚挚而充满担忧，刘洛仔细在那眼神里找纰漏，最后败下阵来，长长叹了口气。
张大川知道他这就算是原谅他了。
1
南水高中是市里的重点高中，高二时张大川的班上转来一个男生。
“大家好，我叫刘洛。”
“刘洛同学，你就先坐在倒数第二排吧。”
“好。”
“喂，你是哪个学校转来的？”
刘洛回头看向问话的人，黑黑的眸子透着一股天生的冷淡，“三中。”说完话迅速地转了回去。
如果眼睛会说话，那么刘洛的眼睛一定在说谁都别理我。
“上一期的测验，成绩很不理想，不过我还是要点名表扬咱们班的刘洛和张大川同学，两人同时考了满分。我说同学们呐，数学真的有这么难吗？你们能不能长点心！”
“难死了老师，谁能跟那俩非人类比啊，我们从来没把他俩列入学习对象好吗。”同学的起哄声越来越大。
“停停停，别吵了，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我们来讲题。哎，明年就高三了，你们是要急死老师。”
“哎，刘洛，喂。”
刘洛的后背被张大川一下一下戳得不胜其烦，“干嘛啊？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拿笔戳我。”
“不戳你，你转的过来吗？跟你说个话怎么这么费劲。”
刘洛猛地转过来，吓了张大川一跳，“什么事？”
张大川脸上立刻挂上嬉笑的表情，“我就想问问你中午吃什么？”
“我回家吃。”
“你们家那么远，还回去？一起吃吧。”
“我乐意，你自己吃吧，别烦我。”
“走吧，我家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
听到红烧鱼三个字，刘洛的眼睛亮了，看的张大川嘴角的笑藏也藏不住，“哈哈哈，承认吧小洛，你就是一吃货。”
“滚，再说我不去了。”
“走走走，我闭嘴，刘大爷，跟小的用膳去吧。”
那时的张大川长着一张童叟无欺的脸，人见人爱，笑起来的样子像亲眼看到一朵昙花盛开。
2
“奶奶，我来了。”
“小洛啊，快来坐。
“奶奶，我帮您端菜吧，老来家里蹭饭怪不好意思的。”
“真是乖孩子不像我家大川，一身懒筋。”
“奶奶，我才是你亲孙子，不能被小洛几句甜言蜜语就哄走了啊。”
“哼，真希望小洛是我亲孙子，那么懂事，不像你。”说着话奶奶一把打在张大川手上，“洗手去。”
张大川跟刘洛挤眼睛，刘洛撇了下嘴不理他，去厨房给奶奶帮忙。
张大川很喜欢这一幕，每次就像是看到自己的老婆在家里忙活，当然这些他可不敢告诉刘洛。
“小洛啊，以后天天来奶奶家吃饭，你家那么远，大中午的就别瞎折腾了。在这吃完，你俩再睡一觉然后一起上课去。你呀顺便帮奶奶看着点大川，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天天在您这吃多麻烦您啊奶奶。”
“麻烦什么，红烧鱼、尖椒鸡、脆皮茄子都不想吃了？”
张大川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奶奶您跟您孙子用的手段都是一样的，都是赤裸裸的诱惑小洛。”
“没大没小的兔崽子，瞎说什么。奶奶说了算啊，都给我好好回家来吃饭。”
张大川挑起一边眉毛看刘洛，刘洛对他吐了吐舌头。
3
“下面我要讲的这个非常重要，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张大川！”物理老师突然停下写板书的动作，拿着粉笔看着他，“张大川！你低着头干嘛呢？”
张大川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没，没干嘛。”
“把你的手拿上来。”
只听“哐当”一声，手机公放里传来刘洛哑着嗓子一声大喊：“操，张大川你想搞死老子？”
全班同学暧昧的哄笑声随后传来，接着老师大吼：“给我滚出去！”
张大川低头走出教室在篮球场继续给刘洛打电话，“刚才我被老李抓了，手滑结果手机掉地上了，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公放了。”
“跟你说了我没事，咳咳，后天我就来了，你打的鬼的电话。”
“老子还不是担心你。”
“不用。”刘洛说完关了手机，任张大川怎么打都不接。
他一个人站在篮球场拿着手机，无奈地骂了句娘。而当他拎着买好的菜和药，大老远坐着公交站在刘洛家门口时，更是狠狠地骂了句娘。
“叮叮”门铃响了好几下，刘洛才不情愿地开门。头发乱翘着，嘴唇有点白，两个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
“你怎么来了？咳咳，不上课啊？”
“反正被赶出来，就翘了呗。”
“那你随便坐啊，我再睡会。”刘洛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张大川一把抓住。
“你吃药没？”
“啧，没有，别烦我，我头疼让我睡会儿。”
张大川摸摸他的头又摸摸自己的，“你发烧啊大哥，我给你带了药你吃了再睡。”
刘洛不想说话，挣脱了他又扑回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外面“当当当”的切菜声，他实在是起不来，只能放任张大川在外面作妖。
“小洛，起来，把药吃了，吃完再睡。”
“不。”
“起来，听话。”
刘洛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托起来，苦苦的药被塞进嘴里，接着又被灌了一大杯水。
刘洛皱了一下眉，“好苦。”
“你又不是小娃娃。”他看他还在皱眉，“真的很苦吗？要蜂蜜吗？”
张大川看着自己怀里又昏睡过去的刘洛，理了理他的头发，把他放平，掖好被子后，他静静坐一会儿。
“笨蛋，好苦。”张大川一个人模仿刘洛埋怨好苦的表情，自己被自己逗笑了。
他起身去厨房，调小了煮粥的火。
刘洛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头也不疼了。他打开房门就看到张大川头上盖着他新买的电影杂志，一只腿在沙发上一只腿在地上睡得正酣。餐桌旁的落地灯光下，是用盘子扣起来的饭菜。
那一幕，他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期待。小的时候是期待父母，遇到张大川后，就开始期待眼前的人。
他走到张大川身边，轻轻将他头上的杂志拿开，他的眉眼瞬间闯入刘洛的眼中。
睫毛很长，眼尾的地方还有点翘，鼻梁英挺，嘴角也是向上的，似乎随时都在笑。
就在他准备将他的腿放到沙发上时，身体一下子被拽住，失去了平衡，张大川坏笑的脸不断变大。
刘洛刚要撑起身体，结果被张大川牢牢搂住了后背。
“喂，你要干嘛。”
“我要……”说完他抬起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刘洛的额头，“嗯，不烫了。我测体温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你放我起来。”
四目相对，如水的月光撒进房间，对面合锦大厦的霓虹灯闪着暧昧的光。张大川在刘洛脸上来回打量，就在刘洛以为他要吻他的时候，张大川没忍住笑出了声，“噗，哈哈哈，你，你的牙好白。”
“滚，放开我。”
张大川止住了坏笑，抿了一下嘴唇，“嗯……你知道……”他皱了一下眉头，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还有一点紧张。他清了一下喉咙，“你知道，我想吻你，很久了……”
说完，他将刘洛的身体又向上拖了拖，给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探寻地看着他。
“那就吻啊，又不是小孩子。”
“哈哈，小孩子，好苦。”张大川模仿刘洛皱眉的样子。
“不许学。”刘洛用手捂住张大川的嘴巴，结果被张大川一把拿掉，接着他吻了上去。
夜晚的光打在接吻的两个人身上，一会儿是粉色一会儿是蓝色，还有黄色、白色，那些闪烁不停的光就像此刻两人的心情，砰砰乱跳，交织着爱与欲望，从沙发到地板，不愿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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