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之生死姻缘

人鱼消亡史

BY:甜甜圈8889

“快逃,大家快逃!告诉柳依公主一定要找回寒冰珠,压住这些刺火鱼……”一个金发人鱼在声嘶力竭地喊着,美丽的金发凌乱的贴在苍白的脸上,身上多处鱼鳞都已脱落,伤口处在向外流着血。她的身边面有成千上万的人鱼在慌乱的逃命,而她身后的地壳突然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炸开了,岩浆喷薄而出,接着涌出了一只体型巨大,长相狰狞的怪鱼。

怪鱼的全身挂满猩红的长刺,张着巨型大嘴不停地向慌乱的人鱼喷射着岩浆,被岩浆喷射到的人鱼都慢慢被融化了。而在那个地壳出口还有很多的怪鱼要挣扎着出来……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出口被堵住了。那个金色头发的人鱼扑到了怪鱼出口,身体渐渐化为一块金黄色的珠子。神奇般的,那个出口被封住了。怪鱼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被堵住的出口,继续对人鱼发起了进攻,又有大批的人鱼倒下了……

这个怪梦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并且都是在同一个时间结束。清晨五点,涵冰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心口依然揪痛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人鱼中的一员。尤其是,那个金色人鱼消失的时候,她心痛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涵冰又来到了海边。

黎明时分的海沉静的如同一缎墨绿色的天鹅绒。渐渐的,渐渐的,墨绿色的边缘出现了一丝丝的红边,扩张,分散,直到整个海面变得金光闪闪。涵冰,如往常一样坐在清晨的沙滩上看着整个日出的经过,想着刚才的怪梦。“今天的日出好像跟往常有些不一样”,涵冰在心里想着。”经过日出渲染的海面没有呈现出纯净的金光闪闪,反而颜色有点杂,就好像是金色的颜料里加进红色后搅拌匀后呈现的颜色……”正想着,突然传来了文博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儿,走吧,呆会我们去看画展。”帮涵冰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沙粒,然后两个人转身走回学校。从后面射来的阳光,拉长了两人有些疏离的身影。

涵冰,是一所重点大学的大二学生,学的是比较清闲的中文。当初,涵冰并不喜欢这个专业,她喜欢海洋学,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对海,对鱼有种特别的痴迷。但是爸妈看她性格比较内向,不适合学习复杂的海洋,就给她报考了中文系,涵冰也就没再坚持,庆幸的是学校出去就是海,没事的时候她就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海边走走。从很小涵冰就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不过,她对领养之前的生活一概没有记忆,仿佛从被领养之前的记忆被人硬生生的抽离了,不管她怎么想,都只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人能说出她是怎么出现在领养院的,只知道,她养父母出现在领养院的时候,她自己跑出来跟着养父母走了,留下一群人在那莫名其妙,因为没有人认识她。虽然,养父母对她很好,但是,她对他们在感情上总有一些疏离,反而大海总是给她一种家的感觉。

男朋友文博是涵冰的同班同学,中文系的男生腼腆,斯文,儒雅。两人的恋情并不是那种电光火石般的非你不可,而是觉得性格挺合适的,文博追,涵冰也就答应了。涵冰,虽然很文静,但是眉目之间会让人感觉到淡淡的疏离,不易让人亲近,换句话说就是有点公主般的高傲。但是,文博尽心尽力的做着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照顾她,包容她。虽然,涵冰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但是在心里她还是很感谢文博的,感谢他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今天有个学者来到学校举行画展,主题就是涵冰最喜欢的海洋与鱼类。所以,两个人很早就约好要去观看。吃过早饭,他们就来到了海洋学院的展厅,里面人不是很多,也许时间还太早。涵冰如获至宝的看着那一张张色彩艳丽的图片。文博因为对海洋鱼类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有些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涵冰在一张图片前定住了,脸色变得煞白。文博有些吃惊的询问着,但涵冰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文博离开了。文博有些疑虑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奇怪的图片。那是一条大鱼,一条很奇怪的大鱼,以前从没见过这种鱼,它浑身长满了尖尖的猩红色长刺,就像一只猩红色的刺猬,但体积要比刺猬大的多,它如果直立起来应该跟人差不多的体积。但是它的嘴很宽很大,整个口腔里都是猩红色。更奇怪的是,它竟然有四肢,并且四肢粗壮有力,尤其是后肢,比前肢粗长的多。文博想,它或许可以像人一样站起来行走吧。就在准备转回头的一刹那,文博看到了怪鱼的名字,刺火鱼。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涵冰知道。刚才看到的刺火鱼就是在自己梦里疯狂的残杀人鱼的怪鱼。原来,它真的存在!那么自己持续很久的怪梦又有什么寓意呢?自己与那些人鱼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涵冰心里突然发凉。手颤颤巍巍的将电脑打开,在百度上输入了刺火鱼,搜寻发现。整个百度里只有一篇关于刺火鱼的介绍,但不是很清楚,因为使用古文写成的,有些用词很晦涩。涵冰读完整篇介绍后,明白了这种鱼的外形大体跟看的图片相似,有着刺猬的身躯,鳄鱼的嘴,类似于恐龙的四肢,可以直立行走,更可拍的是这种鱼拥有同人类相当的高智商。但奇怪的是,文中写道这种鱼生活在大洋深处地壳下的岩浆中,鱼可以生活在岩浆中?涵冰看了一眼文章的发布者是于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对了!就是这次图片展的组织者。那么说,这个人就在学校了,很有可能还会出现在展厅里。涵冰又重新飞奔回展厅。

于南是一位海洋学博士,主攻海洋鱼类,特别是一种叫做刺火鱼的深海鱼类,或者不能称为海洋鱼类,因为它是生活在岩浆中的。这在整个学界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因为没有任何人见过这种鱼,甚至是于南本人。但是,于南却深信这种鱼的存在。并且深信一定有人见过这种鱼。当然,画展中的刺火鱼图片,只是于南根据别人的描述用电脑拼图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刺火鱼照片。组织这次图片展,就是希望有意外的收获,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是,收获真的发生了。当于南在展厅耐心的向前来观赏的同学讲解图片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有些冷漠,但是很文静的小姑娘在确认他就是于南后,说了一句让他震惊的话,“我见过刺火鱼!”没有错,这个小姑娘就是涵冰。她想的也没错,于南真的在展厅里。

于南急忙把涵冰请进了展厅旁边的会议室。涵冰向于南详细的讲述了自己的梦。讲述了刺火鱼与人鱼的大战。虽然并不是亲眼所见,但是于南还是很激动,因为终于有人可以证明刺火鱼的存在了。它不再仅存于祖先留下的发黄的纸页上,它是真的生活在我们不了解的大洋里。于南的祖先,曾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进士,名叫于若竹。一日诗兴大发,在海边吟咏“春江海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时候,不幸落入海中。家人都以为他英年早逝,不胜唏嘘。但是,在过了很多年之后。有人竟然在海边发现了昏迷的他。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是他的容貌没有发生一丝的改变。头发花白的发妻将他领回了家,亲人都在询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一概不答,并且从此闭门著书。书成之后就开始卧床大睡,怎么唤都不应,直到有一天,发妻再去床前呼唤时,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并且容貌也变得苍老,与发妻无异。时人都惊为妖邪附身。家人整理遗物时发现了在他所著之书上的一封遗书和一颗莹蓝色的珠子。遗书上写道,要将书与珠子好好保存,若干年后必有人将珠子取回,此人见到珠子之后必然会明白一切。就是在那本书中,详细描述了刺火鱼的外形与生活习性。那本书和珠子一直被当作于家的传家之宝保存了下来。于南,作为于家的单传,就理所当然的见到了传说中的书和珠子。珠子没什么特别之处,莹蓝透明,在珠子内部又仿佛有些乳白色的东西在流动,但是,珠子有一个特点就是不论什么时候捧在手中都令人感觉凉入骨髓。虽然不怎么喜欢,但是于南还是将珠子好好保存着,因为遗书中写的很清楚,珠子是别人的,是要被取回的。但是于南对那本书很感兴趣,特别是里边描述的刺火鱼,正是在这个动力之下,于南才会不懈的研究着海洋鱼类,希望有一天可以见到真正的刺火鱼。

于南在向寒冰讲述了这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涵冰迫不及待的想见一下那颗莹蓝色的珠子。因为,她感觉那颗珠子是她的,它在呼唤她。

在于南的家里,涵冰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珠子。在涵冰的手心里,那颗珠子的光越来越亮,珠子里乳白色的丝也缓缓的流出珠子,一点一点的渗入了涵冰的手心中。这时,珠子已经变成了纯净的莹蓝色。突然间,涵冰感到所有的记忆纷至沓来。

所有的事情涵冰都明白了。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喜欢海?为什么自己会做奇怪的梦?为什么那颗珠子会是属于自己的?于南的祖先海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所有的答案都像电影情节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故事得从在地球生命起源的时候说起……最低微的单细胞海洋生物经过漫长的生命进化,最后成为地球的主宰——人类。这是我们所知道的生命进化过程,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是,在生命进化的过程中也形成了与人类拥有相同智商的人鱼族和刺火鱼族。如果,人类被称作第一种人,那么人鱼和刺火鱼就可以被称作第二种,第三种人。虽然,人鱼与刺火鱼都拥有与人类相同的智商和人类所没有的超能力,但是他们不能脱离海洋而生存,除非拥有寒冰珠和烈焰珠或者是超长的寿命。因为使他们能在陆地上呼吸的肺是随着生命的延长而不断进化,与此同时他们拥有的超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就像人类所说的法力,随着不断的修炼而不断的增强一样,但是这样的进化过程需要几十年或者几百年,而他们本身的寿命是没有这么长的,所以,一般这两种生物是不能在陆地上生存的。但是借助寒冰珠和烈焰珠就不同了,这两颗珠子所蕴含的能量会使人鱼和刺火鱼摆脱对水的依赖,平安的存活于陆地上。

人鱼族最显著的特征是拥有人类的躯干,鱼类的尾巴,其次就是她们那五颜六色飘逸的长发,其中以金色最为尊贵,也是人鱼族的最高统治者的象征。如果按人类的性别来划分,整个人鱼族都是女性。所以人鱼族是没有攻击性的一个族群。虽然人类知道人鱼族的存在,但是对她们了解的并不深,甚至把她们当作怪物来捕杀。但是,每个人鱼都是那么的纯洁善良。她们把人类当作兄妹来爱恋,来守护。人类都知道人鱼公主因为对王子的爱恋,最后变成泡沫消失在海边的故事,也会为这样的爱情而感动。但是,人类却不知道,人鱼族为整个人类所做的更为感动的事情。几百万年以来,整个人鱼族在默默的守护着整个人类家族,抵御着刺火鱼族对人类的进攻。

刺火鱼族,没有拥有人类的躯干和面容,却拥有了比人类更为粗壮的可以直立行走的四肢。他们生性残暴,喜欢发起战争,尤其是对地球的主宰—-人类!但是,他们的超能力却比人鱼弱的多,再加上人鱼家族拥有寒冰珠,烈焰珠。所以,他们只能被人鱼家族压在地壳下的岩浆中。不想,最近几百年来,人类向地球排泄了太多的垃圾,特别是核物质,这导致了刺火鱼在岩浆中发生了变异,变得更加强大,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喷射岩浆,甚至还能在陆地上无拘无束的行走。而无论人鱼还是人类都是不可能抵挡火热岩浆的进攻的。但是刺火鱼也必须得找特定的时机才能突破地壳到达海里,进而到达陆地,消灭人类,达到主宰地球的目的。不过令人鱼和人类庆幸的是这样的机会五十年一次,因为每五十年才会有一颗恒星对地球产生强大的吸引力,而在这时,地壳会相对的变薄,刺火鱼就会有机会突破地壳。当然,这样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因为有人鱼和两颗珠子的守护。

寒冰珠和烈焰珠,就如同是人鱼和刺火鱼的超能力一样,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仿佛一开始就有,并且作为宝贝由人鱼族的女王保存。寒冰珠和烈焰珠合在一起会具有强大的能量可以抵制恒星对地壳产生的强大吸引力,从而可以抵制刺火鱼的进攻。两颗珠子可以互相感应,互相支持。但是,如果被分开,能量就会大大减弱。

记忆经过慢慢地梳理,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清楚。涵冰知道了原来自己就是人鱼族的柳依公主,而自己来到人类世界的目的就是找回曾经送给于南祖先于若竹的寒冰珠。而在在睡梦中,看到的那个为堵住刺火鱼出口而牺牲的金发人鱼就是自己的母后。想到这里,涵冰,人鱼族的柳依公主,不禁泪流满面。同时,她也明白了,这些多年来母后一直念念不忘的若竹原来是于南的祖先。在寒冰珠带给她的记忆里,母后为救醒昏迷的于若竹将寒冰珠送入了他的体内,寒冰珠强大的法力使于若竹活过来了,并且能够适应海底的生活。爱情也就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他们相爱了,并且爱的很投入。那时的母后很幸福,幸福的眼睛里再也装不进任何东西,甚至是于若竹眼中淡淡的哀愁。

于若竹在人世有妻有子,她们在等待着他回家。虽然,他是那么的喜欢母后,幸福背后,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使他忘不了在尘世的妻与子。最终,他还是说出了那句伤人的话“对不起”。他走了,带着母后深深地眷恋与不舍。回到家中之后的于若竹,又忘不了美丽的母后,整日沉浸在对母后无尽的思念与愧疚里,郁郁寡欢。最后这个懦弱的男人终于在摇摆不定中将寒冰珠取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并留下遗言,将寒冰珠好好保存,希望有一天能够还给人鱼家族。

在于若竹走后。母后,怀着对他的思念和不解打退了刺火鱼家族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直到她感觉刺火鱼家族的法力已经强盛的非寒冰珠和烈焰珠联合不能抵御的境界了。她不得不让柳依来到人世间寻找寒冰珠。但是,人鱼是不能离开大海的,除非将关于人鱼的记忆都尘封住,从而换取能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为了提醒柳依的使命,母后亲自替柳依取了她在陆地上的名字—涵冰,寓意寒冰珠,找回寒冰珠。所以,涵冰如同天降般的出现在了领养院。同时母后将柳依公主的记忆通过烈焰珠感应给了寒冰珠,这也就是在寒冰珠里面的白色丝状物。而尘封的记忆会在柳依拿到寒冰珠的那一刹那恢复。

柳依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她该离开了。她对满脸期待的于南说,刺火鱼真的存在,但是,他很快就会永远消失在岩浆中了。神情木然的涵冰回到了学校,看到在焦急等待的文博,心里微微一痛,或许是因为要离开了吧。文博的脸上分明写着关心和爱,原来这个腼腆的大男孩真的是喜欢自己的。涵冰勉强绽放了一下笑颜,故作轻松的说,“没关系,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回到宿舍,站在阳台上,看着被夕阳无限拉长的文博的背影,涵冰流着泪说,“对不起……再见了!”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跟文博说再见了,但是文博没有听见。

午夜时分,柳依带着寒冰珠走向了海的深处……一步又一步,坚定而从容。她的金发出来了,她的鱼尾出来了……人鱼族的柳依公主回来了!虽然,整个人鱼族只剩她了。但是,她并不害怕,因为她并不孤单,她有母后的期待,整个人鱼族的期待……她还有文博的爱!

回到熟悉的人鱼王国,已是物是人非,满目疮痍。海底下那片片的的鱼鳞见证了曾经的战争的激烈……柳依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愤恨!她看到了那只丑陋的刺火鱼。他正在用力的破除母后临死前用烈焰珠设下的封印。刺火鱼的法力真的变强大了,在他强大法力的进攻下,烈焰珠的光芒越来越弱。突然,柳依手中的寒冰珠光芒大增,或许,它感受到了烈焰珠的求救信号。柳依急忙用法力将寒冰珠缓缓推向烈焰珠,只要两颗珠子合为一体,刺火鱼就只能被永远封在地底了。近了,更近了……最后寒冰珠在离烈焰珠20公分的距离处停止了。柳依的法力不够,两颗珠子真正的要融为一体需要极强大的法力。就是人鱼国女王,也就是柳依母后的法力也不一定够。但是两颗珠子靠在一起的能量也已经足以打败那只丑陋的刺火鱼了。两可珠子在靠近的瞬间都变得通透起来,并且同时设出了一道光,寒冰珠的蓝光和烈焰珠的金光,两条光线渐渐的和融了,化作一道巨光,巨光闪过,刺火鱼被击中了,身体里的岩浆喷薄而出,在他临死的那一刻他突然将岩浆喷向了靠在一起的两颗珠子。柳依知道烈焰珠和寒冰珠要是被岩浆覆盖就会能量大减,地底的刺火鱼就有可能出来了。所以,没来的及想,柳依就用身体挡住了喷向珠子的岩浆。她的身体被岩浆喷中的地方开始融化了,但是她挣扎着没有倒下去……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柳依将所有的法力射向了珠子,奇迹般地两颗珠子合二为一了,化成一片光芒,迅速蔓延在了正个海底世界。刺火鱼被彻底封在地底了,柳依的身体消失了……留下的片片鱼鳞记述着人鱼家族为人类所作的牺牲……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文博奔跑在海岸上寻找涵冰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由远及近的海浪声,向他不停地诉说着人鱼的传说……

1

沈浩在已凉的女尸腹部反复插了几刀,鲜血溅在他的眼镜上,滴了下来。沈浩不耐烦地摘掉眼镜,急躁的嘀咕了几声,从尸体翻了下来。

紧急的清洁过程在不断的骂声度过。沈浩过了许久才终于把尸体搬进袋子里,在草地上拖着拖着终于抗进了后备箱里。确定四下无人后,沈浩把车开走了。

开进了小树林后,他把尸体放在早已挖好的洞里,埋了它,然后在埋尸5米旁的松树刻了一个“十”字。

“影儿,我们开始自己的生活吧!”沈浩电话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兴奋。

“浩,你真的把她搞定了吗?我们的新生活要开始了吗?”电话另一边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嗯,我向你保证,我明天早上准时去找你,我们远走高飞吧!”

“知道了宝贝,我等你。爱你!”

“我也是,爱你。”

沈浩转身看了看那个微微凸起的土壤,低下头,眼睛里漏出一些许惭愧之意,但,不一会儿便消失殆尽。站了一会儿,沈浩回过神后,开车往家的方向,头一沾枕就睡着了。

2

沈浩被早已定好的八点钟铃声叫醒,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儿时,却摸到了个有温度的躯体。他闭眼动了动眼珠,又在床边摸了几下。刹那,电流从手掌窜进了他的大脑,他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无法相信,他昨日亲自了结的女子竟然躺在他的身边。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出来热乎乎的空气落在他的手指上。她脸上的毛孔清晰可见,细细碎发散落在脸颊旁。沈浩的心脏不可控制的狂跳,手心里不停的冒汗,脑门上的青藤突了起来,他不明白,孙棋怎么复活了?

思绪混乱的沈浩,被自己的电话铃声拉回了现实。他奔向床边的手机,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接听键,看了看床上的人儿,在窗边轻声接起了电话。果不其然,电话是温影打来的。她催促沈浩赶紧收拾好行李,她已经准备好了。沈浩听着床边传来的呼噜声,慌乱的敷衍了几句,索要了多一天的准备时间,不顾温影的哭闹便挂了电话。

然而,当沈浩再次看向床边时,一个人影也没看见。正当他卸下心房,松一口气时,厨房却传来搅拌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沈浩慢步靠近厨房,见到的是那个日夜都看得见的背影。他瞪大了眼睛,再次安静的躲到墙后面。他踮着脚尖静悄悄走进房里时,却被一个尖锐的女声叫住了。

“老公,我准备好了早餐,你想要喝牛奶还是橙汁?”

“橙汁!”沈浩惊恐的回答道。

“好,我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了,你先吃吧。”

“从今天的早餐看来,孙棋应该没发现什么吧?”沈浩在车里自言自语道。他越想越不明白,孙棋,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呢?还是,是自己在做梦?为了解决疑惑,沈浩再次开向了小树林。

周围已经微微黯淡的时候,沈浩才终于找到了昨晚梦里的那片草丛和松树。然而,沈浩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刻了十字架的树干,也没找到埋葬尸体的那个微微凸起的土地。“好吧,我就是在做梦。”沈浩翻了翻白眼。

他转眼又想了想,连忙取车去了附近的药店买了些老鼠药。自己又在附近有名的酒铺买了两瓶法国庄园的92年拉菲,看着渐暗的天色,驱车前往家的方向。

3

在车里看着楼上的公寓窗透出淡淡的亮橘色,与暗色的天空形成一个温暖的对比。沈浩心里感慨着,自己怎么会辜负甚至想杀死这位贤淑的妻子呢?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四个月前。

自己投入了万分心血的的公司正处于低谷期,公司面临着破产的危险,他急需他们两账户里的资金度过。即使孙棋不是个计较的人,但是她的父亲经医生诊断也在同一时期得了糖尿病,也急迫需要这笔钱治疗。他们因此天天争论不休,家里的东西是摔了摔,吵了吵,打了打,家里是搞得鸡犬不宁。这对恩爱了六年的夫妻终究没逃过这魔咒般的七年之痒。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沈浩在酗酒之时勾搭上了千金小姐温影,不仅解决了燃眉之急,也收获了一位青春美丽的提款机。

隔着第三者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的,两人的不仅停止了身体上的接触,心也越隔越远。爱情的桥梁裂缝越来越破碎,一直到现在,已经不能再修复了。

还记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温影握着检测单跟沈浩哭诉自己已怀有身孕。在这之后,他像着魔般,天天围着温影转,一刻也离不开她。要知道在这之前,沈浩公司的早已承受不住资金短缺,还是破产了。在他生命最黑暗的那一刻,这突如其来的孩子不仅唤醒了他,亦成了他在这黑不见尾的隧道中领路的唯一一盏明灯。因此他迫切的想要给这个未来的新生儿最好的一切。

但是,事实往往是残酷的。沈浩却被告知温影的家人不能容下他们的孩子,认为有这个着不堪的背景的孽种配不上他们尊贵的身份。

想到这里,沈浩微微的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对不起孙棋,但,也狠不下心来抛下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左思右想,最后合计好的办法只有:谋财害命。

沈浩暗自下定了决心,微微颤抖的双手在红的发亮的一瓶红酒中倒入了那瓶老鼠药粉墨,轻轻摇摆搅拌。沈浩在酒瓶左下角的贴纸抠掉了一小块,调整眼镜和领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下车快步往那温色的屋子走去。

4

开门后,迎接沈浩的是香溢四射的饭香。

在轻手轻脚把两只酒瓶放在客厅里的餐桌上,沈浩踮着脚悄悄的走进了厨房,看到的是妻子忙碌的背影。惭愧感再次慢慢的爬进他的心里,像似蜘蛛网般,愧疚之网覆盖了他的整个跳动的心脏,勒的他喘不过气来。然而,理智被一个清脆的女声给唤醒了。

“老公,站在那里想什么那么入迷?我煮了你的最爱,不仅有红烧肉,西红柿炒蛋,还有你最爱的半分熟牛排呢,你喜欢吗?”

“哇老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让你亲自下厨?”沈浩假意的感叹着。

“你不记得吗?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啊。”

“七周年…吗……”他微微的失神,轻声的嘀咕着,故作镇静的回答着,“当然没忘呢,我还买了你最爱的拉菲庆祝,92年的。”

“你真棒!”孙棋赞叹道,但是眉头突然间皱了起来“嗯?但是看你这个反应,你该不会真的忘了吧?哼,考考你,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你以为我傻啊,前两天的事不就…不就是……”沈浩一时之间居然回答不上来。前两天到底做了什么?除了昨晚的梦境和今天的事情依然清晰,这几个星期的记忆竟开始朦胧起来,沈浩丝毫不记得前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该不会真的忘了吧,前两天是我哥的婚礼啊,你还是司仪呢!你,真的不记得了?”孙棋看着他的脸疑惑的说道,却在他转眼看她之前立刻挤出个笑脸“好了,不要再纠结了,我们去吃晚餐吧。你把红酒倒好了,我把菜端出来。”

5

孙棋把菜盘端进客厅时,沈浩正坐在椅子上,微微晃动着酒杯,杯子轻轻触碰到嘴唇,香醇的红酒缓缓流进了嘴里。

“这杯是你的”沈浩把另一杯红酒推到了孙棋的面前。

“谢谢,赶紧开动吧,菜都凉了。”说了说后,他们碰了杯,一起把杯子里鲜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渐渐的,客厅里只能听到“嘀嗒,嘀嗒”的钟声。这一声声再沈浩听来却仿佛像在催促着死亡的到来般,听的他骨寒毛竖。

这顿晚餐过的太过安详,一人的饭桌显得太过单薄,菜色似乎太过丰盛,气氛也太过冷漠。沈浩目光紧紧地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孙棋,周围流满了掺了白沫的粉色血迹。在毁尸灭迹之前,他抽出家里的一把匕首,在孙棋身上继续捅了几刀,直到鲜红透亮的血流了满地,彻底覆盖了餐桌旁的地板才停手。

“你不会再复活了吧,啊?”沈浩用着几乎崩溃的语气,喃喃自语道,“别再吓我了好吗?我求你了,让我喘口气吧。真的,给我留条活路。”

好不容易把已经僵硬的身体放置在后车厢时,已经半夜了,四下毫无人烟,也无半点温暖,之后便驱车前往了昨天梦里相同的小树林。

车里的沈浩开着音响,Coldplay的歌曲《Yellow》在耳边回荡,车厢里瞬间被鼓舞人心的音乐填满了,沉重的气氛稍微缓了缓。听着句句歌词在耳旁响起,沈浩想了想未来的人生的改变。自己是否将会飞黄腾达,心心念念的孩子将会出人头地,家庭也能幸福美满呢?往这里想,沈浩的嘴角不能控制般的微微上扬,心情也好上了几分,欢快的开着车迎接自己的光明未来。

沈浩在倾盆大雨中在同一个地点埋好了尸体后。一样,在5米外的松树上刻了一个“十”字,再看了看表,2:17分。他点了点头,便扬长而去。

6

回到家里的沈浩赶紧把大把大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家里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他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微微欣喜。他稍微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梦境,宛如历历在目,深怕那是给自己的一个警告。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赶紧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在这个天边没有丝毫阳光的夜晚,他哀伤的望了望四周,又颤抖着叹了一口气,拉着自己的行李围着客厅里的沙发转了又转。最后他把自己沉重的身子拖到了沙发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不会儿便发出了微微的酣睡声。

梦里的情景,很真实,很熟悉,地点就在沈浩生活了七年的这个家。然而,沈浩看到的,却是几个小时前看到的餐桌上的两杯红酒。他想嘶吼着,想对谁倾诉这一切的异常,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这个身体。因此,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浩”把另一杯红酒递给了孙琪,亦看见了孙琪再次倒在他面前的场景。那个揪心的时刻再次到来,他不情愿的闭上了眼睛,不想再重复着“沈浩”是如何埋葬和弃尸的画面,增加心里杀人的负担。

他再次沉沉的睡过去了。

被晨光覆盖的客厅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睁了睁眼睛,想起身时,发现自己冒了一身的冷汗,自己也在哆嗦。身体恢复知觉时,沈浩这才觉得他的头正隐隐作痛。

他步履蹒跚的走进房间里想拿写止痛药时,发现了床上微微隆起的影子。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相信!”

沈浩一步一步靠近那个躯体,颤抖的双手慢慢地掀开了棉被,里面,正是孙琪。

他瞬间跌坐在地上,目光紧紧的锁在了那个尚有呼吸的妻子上,自己鼻下的气息逐渐加聚,捂着的头部如拥有雷声般,吵的他焦躁不已。

紧锁眉头的沈浩立即缓慢地扶着墙,爬了起来,扶着墙颤巍巍的走出了主人房。他摇了摇头,瘫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事情。妻子是有了什么复活的能力吗?还是这是神给我的一个笑话吗?他越想思绪越乱,头便相似被万千蚂蚁撕咬般,钻心的痛。

“天啊,我真的要疯了。这一切到底要如何解释?”沈浩轻声嘶喊中的字眼里透露出阵阵的伤感和失望。他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捏紧了双拳,脸皱的都红出血了,滴滴豆大的眼泪从他的脸颊划过。沈浩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中,轻轻地啜泣着。

就在他昏沉的脑袋落地那一刻,他被口袋里的震动拉回了现实。他抬起了埋在胸口的头,把手机掏了出来,见到的是58通未接来电和上百的信息,全部来自同一个人。从一件件简讯中,渗出来的是温影隐藏不了的急躁和气愤。沈浩感到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再手臂垂下的那一刻,眼角却发现了异样,死死的盯住黯淡的屏幕。

他睁大了有血丝的眼睛,彷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颤抖的拔下了头上的一根银发。自己怎么突然间有了那么多白发,那么沧桑了?屏幕中的他脸庞颓废不已,不修边幅的胡子与头发,更是让他羞愧万分,往日的潇洒和风流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这,还是沈浩吗?

沈浩傻傻的对着那根头发发愣,他不可置信的用自己袖子擦了擦眼睛,却被个慵懒的声音给打断了。

7

孙琪正扶着门框,望着沈浩的一举一动。

“老公,这么早,你在做什么阿?地板上有什么好研究的吗?还有你拿个行李干什么?”孙琪持续打着哈欠说着。

沈浩看着这个“复活的老婆”,想说话的喉咙瞬间干枯,他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明白,你是发烧了吗?”孙琪说着便缓缓地走了过来。

“我没病!真的!我…我保证,肚子饿了,能帮我煮碗面线吗?”沈浩惊恐的说着。

“好吧好吧,你今天是怎了么,一惊一乍的,真的好奇怪。”孙琪嘀咕着说,便走进了厨房。

沈浩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紧绷的心脏终松懈下来。他再次松开握在手里的烫手山芋,轻叹了一声,头发随着微风吹落在地上。

“我什么时候老了那么多?该死的,最近到底出了什么事。”沈浩低声咒骂着。再次掏出手机,飞快地阅读着短讯后,沈浩便迅速了打了几个字眼:

“影儿,请原谅我的消失,我这几天正在处理孙琪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了,无论怎样杀她,她就是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困惑亦懊恼,深怕自己的阴谋不仅会被拆穿,而且最后可能一分钱也得不到。现在希望的是你能再给我跟肚子里的孩子最后一个动手的机会,最后一个搞清楚事情的机会,更是给我们美好的未来的一个机会。今晚将是我最后一次下手了,我跟你保证,今天一定让她死的彻低,而不能复生。为了我们一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这辈子绝不会辜负你。”

发送了简讯后,沈浩瞬间如同安装了充电器般,胸膛冒出无限的精力后,便径直跨进了厨房。

“对了,老婆,你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今天起来记忆朦朦胧胧的,头也疼的很。”沈浩瞄了瞄孙琪,吸了吸嘴里的面条,语气亲切地问道。

“昨天不就是喝了几杯吗,你昨天发酒疯后就睡着了,还吐了我一身呢,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孙琪望着碗里的面条淡淡的说着,嘴角还沾着些许汤汁。

“是吗?这真的有可能吗?……”沈浩的嘀咕越变越小声,直到听不见为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阿,你再说大声一点阿,什么噩梦?你梦见什么了?”孙琪随后吸了吸嘴里的面条。

“没,没什么。就是梦见了几个故人,有点伤感。应该是最近累了,容易做噩梦,没什么要紧事。”沈浩立即附和道。

“是么?你最近好像一直心不在焉呢,有事要说出来,不然我会担心的,嗯?”

“嗯。”

8

厨房里传出碗具碰撞和水声。沈浩目中看着电视里的节目,脑子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眼珠子转了转,不一会儿便睁大了眼睛,头微微地从思考中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瞬间站起来,快步走向储物室。

“浩,你能帮我拿一下桌上的盘子吗,我要洗一下。”孙琪往客厅喊了一声。

“浩,听到了没?”孙琪疑惑着,声贝高了一度,“浩!你在哪儿?”

正当孙琪转身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她脑里回响着尖叫,吐出来的却是阵阵冷叹。孙琪闭紧了眼睛,两腿发软,之后便瘫在了地上抽搐,缓缓抬起的手摸到的,全是胸口的温血。“浩…浩…救救我…啊!”孙琪使劲的扶着柜子爬了起来,却力不从心,再次跌了下去。

倒在血泊中的孙琪终于看清了身后的罪魁祸首,拼劲了全力,“你…你…怎么能这样?”

“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我…你…你……”孙琪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口里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眼睛却依然死死的瞪着站着的沈浩,表情流露出恐惧之意。

沈浩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眼里的一丝悲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浩这次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把血迹擦干净,把尸体处理好,放进12个小袋子中。趁着夜幕降临,把车开往了几个地方:桥下的大海,深树林的悬崖,后巷的垃圾槽。风风火火的赶回家里时,周围已经漆黑一片了。沈浩迅速的走进房间里,当看到里面空荡荡后,沈浩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觉得少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

他拉着自己的行李,在门口看了看这个生活多年的老房,家具一切如旧,但,一切却已经物是人非了。自己和孙琪恩爱的生活好像历历在目,那般恩爱,美好,现在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呢?沈浩顿时间感到伤感万分,眼泪滑下了脸颊,从嘴里流进了心里,苦涩涩的。

他粗鲁的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大量的顺着他的喉咙流进了胸膛,包围了心脏,酒精麻痹了沈浩的头脑,丝丝红色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直到瓶子空了,他才停止。沈浩又在从柜子里拿了另一瓶后,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沈浩冷眼目视着街旁里的高楼,灯火阑珊,闻起来都是家的气息。他捏紧了方向盘,开向了一个灯饰豪华的酒店。

9

“浩!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今天还吐了几次呢,肚子里的宝宝真是调皮。”女子流着几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拉着沈浩的手臂撒娇着。

“影儿,我们终于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不怕再被别人看不起了。”沈浩深情的看着温影,温柔的说着。

人生最好的旅行,就是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

旅行照片我只附了一句话:多年后,希望我们还能记得小巷里彼此最美的笑容。

我们的旅行是5月5号出发前往鼓浪屿,这是毕业旅行。

武汉至厦门北。七个小时的车程,听了近七个小时的歌。有人说,有心的人听的是歌词,无心的人听的是旋律,“我以为你懂的每当我看着你。”

天气随着往南的方向不停变换。打了一路的牌也没人觉得我们在车厢里嬉闹,周围的几位中年陌生乘客反而侧着脸用一种莫名的微笑看着我们。我知道他们在怀念青春,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青春。

也许若干年前他们也有这样一段温柔的时光。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路程的时候他们几个都睡着了。伏在小桌上,我就静静的看着。四年一瞬,刚入学仿佛是上周才发生的、想到这我心里忽然一疼,四年来的这些人分开之后有多少我就再也见不到了。

厦门的空气比武汉好,不过是个不大的城市。这是我对厦门的第一印象。在武汉待久了之后才发现,很难再觉得有占地面积比较大的城市了,也许只是我走过的地方太少而已。

我多想再回到我曾经拥有的时光、我也曾经像你一样、想度过不一样的时光、我也想和一个人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上岛是第二天的事了。

厦门五月份的清晨我觉得还是要穿一件外套。轮渡靠岸后,灰蒙蒙的天晴了起来。午饭过后我们开始寻找去海边的巷子。不得不说南国沿海的地方满足了不少吃货的愿望,这里的建筑很特别,名字更特别,“陈罐西式茶货铺”、“古厝甜头”。印象最深的还是一家叫“赵小姐的店”的甜品店。

后来我和别人聊到这里,我说,我见过草原沙漠的壮阔,古镇遗迹的深远。但从来没到过一个让我的心觉得这么安静的地方,也许是去的时间刚刚好,没有那么多的人挤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喜欢上一个地方。

偶尔看见院子内或者观鸟赏花或者坐在一起闲聊的老头老太太,真好。养一盆花、饲一缸鱼、爱一个人,生活的模样大约如此。

我们在岛上找了一个安静的别墅旅馆,带一个有很多秋千藤椅的院子,墙外就是喧哗的街道,粗糙的假山和一池子鲤鱼,墙外有几株茂盛的树伸展进来,夏日的夜晚房东开起了墙灯也不会觉得诡秘。

后来我们每次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后就会回来坐在秋千藤椅上开始玩桌游直到到墙那边不再喧闹。

我是这样描述鼓浪屿的,一万条比昙华林还美的街道小巷拼凑在一起。

这地方吃的很多,海鲜更便宜。第一次见炸海星,半个手臂长的章鱼脚,但是朋友中只有我一个人受得了海蛎煎的味道,在一家环境清幽的酒吧点了一杯黑方,岛上还有很多移动商贩,叫卖着台湾香烟,还有20块钱一包的1916,都是假的。

到现在还记得一个叫叶氏麻滋的摊位,听说摆了十几年了,味道冰凉冰凉的,甜甜的一点都不腻,入口柔,但没有一线喉。

这的确是我第一次见到海,这是太平洋。碧海蓝天这个词在这里可以做到最完美的诠释,这里的海水是碧绿的,并没有向往中的蓝。

照了很多合影自拍,发现了远处跳跃的海豚,无法让人忍受的百香果。最后一天呆在鼓浪屿的晚上我们坐在沙滩,唱着十年、唱着曾经的你,心里想着我们一起把谁埋起来。

其实我们一起的六个人里面有两位曾今是恋人。我问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你们仍然可以像朋友一样的去聊天去开玩笑。她回答:“就算不是恋人了是但仍然还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太靠近一个人,往往很难把对方真正看清楚。她沉默了一会又说:“到底是因为我们没有那么相爱而已。”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将来或者是那些没有完成或根本无法企及的梦想。总要等到过了很久,总要等退无可退,才知道我们曾亲手舍弃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同一个梦,又是那个小院,又是那个天台,又是那一群人。关于这个梦真是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睡眠里,但每次我都会记得。

时间走了好远,离开那些日子已经这么久了。突然发现以前的同学好多都已经结婚生子,而我依然在自己的梦想和希望里徘徊。有这样一句话,只要前方的梦想有一点光亮都值得我们为之奋不顾身的前行。不忘初心,多美好的一个词。

那天晚上我们在海边坐了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回去的时候街巷里都看不见一个人。有关梦想、青春、未来的对话被海风吹散。

最后和所有矫情的年轻人一样,在厦门大学芙蓉隧道刻字留念,往住在自己心里的人、或者远方的朋友寄一张明信片,然后怅然若失的离开这个城市、这个岛。

有个人跟我说,照片真是个好东西,存下了那么多美好的日子。

写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写些什么,也离在鼓浪屿的日子过去了很久,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做了个梦,梦见你们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对我喊:“别闹,一定要把人全部拍进去!”只可惜这只不过是个梦。

其实那天在沙滩上看那对旧情人聊天,我依然可以从他们的眼睛中感觉到对过往的可惜,即使有人打碎了你的心,总还是会有人愿意修补好它。毕竟世事太沧桑,烈酒品不出旧事模样,谁不是翻山越岭去相爱。

好在时光仁慈,我还能拥有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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