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
这个故事发生在校园时代。
这是一所学习军事作战的学校,这里的学生不止要学习语数外、理综、文综,还要学习如何应用作战武器、如何上阵杀敌等。除此之外,这个学校还有一个神秘学院,里面是一些有修炼天赋的学生,他们将学习一些有关修炼的知识。(亦如大家想的那样,他们修习的正是法术)
这个学校所有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为将来战争做准备的。
而我,性别女,是一名神秘学院的学生。我有一个男朋友,是作战飞机系的学生。他特别喜欢飞机,从小就是,喜欢到天天飞机模型不离手的地步。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之后也没什么意外就成为了情侣。我喜欢他,虽然他并不会疼人,甚至可能爱飞机胜过爱我,但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一切,习惯他的所有,也喜欢他脸上那无时无刻都存在的阳关般笑容。
今天,因为在学校修炼法术时一直失败导致心情很不好,下了课和男朋友一起回家。
一路上我都没怎么说话,反倒是他一直在给我讲他们今天课上老师给他们讲了什么,然后向我展示他最新的飞机模型,给我介绍它的特点和作用,神采飞扬,滔滔不绝。
而我却因为心情不好的原因,也没有向往常一样就算不喜欢听也会装出听得很入神的样子。
嘀嘀嘀……
我们正打算过马路,突然有一辆疾驰的大车向我们冲了过来。一边拿着飞机给我介绍的男朋友一边还在过马路,他完全没有看见向他冲过来的大车,还在一脸神采奕奕的向我讲述着。
被吓得我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利用自己的法术冲到大车面前,抓着男朋友的手就往路边瞬移,这顷刻之间我紧张害怕到几乎没有了呼吸,我完全不敢去想象如果这个人死在我面前会是怎样。
“你他妈老子有屎呀,没看见有车呀。”我气得爆吼他
“什么烂飞机,不好看,也不好玩。”我看着他手上的飞机更是火大,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飞机模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呆呆的看了看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蹲下将已经摔坏的飞机捡起来,然后又看了看我就向前走了,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的,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叫住他,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自己回家了。
接下里的日子里,男朋友似乎在躲我,不再每天一起回家,就算在学校遇见也不打招呼扭头就走。我也没去主动找过他向他道歉。我们两个人就此形同陌路,回不到从前了。
经过了一年的学习,我们也将去实战演练了,男朋友去了战机部队,我和我们班的同学去了神秘部队,两个部队遥遥千里,我和他是再也没有联系了……
“小心!大家练习的时候要注意,千万别伤着自己。”我们的班主任正带着我们在丛林中训练,看见一学生因施法不当让大树倾倒,还不甚压到人。
“大家自由练习吧,切记不要离大队伍太远,丛林深处更是不要去,那里很危险。”班主任教习了一阵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
同学们都四散而开,各自去找地方修炼。我自从和男朋友分开后就喜欢一个人活动,也不太爱说话,同学们见我心情不好,也没有人来打扰我。
我独自往森林里面走,虽然班主任说里面很危险,但是我还是想往里面走一点,里面的练习机会会更多,也更锻炼人。我的法术虽不是最好的,但只要我不遇上超级大BOSS,还是有自信让自己全身而退的。
(梦里的我不知道修炼的是什么法术,但绝对不弱,至少从班主任态度来看,我还是顶尖的学生)
深处的东西果然很多,那一株是千年仙草,那一株是百年灵芝,那长得像可爱的浅蓝色小鹿是什么灵兽?那灰扑扑的花朵又是什么?这里好多没见过的东西呀,我内心有些激动,也很疑惑,这么多好东西,班主任为什么让我们不要进来呢?
我没有贸然行动,躲在倒下的树丛后悄悄的挪动。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就等一举进发了。”
“好,很好。”
……
我一边隐藏自己,一边观察着四周,渐渐的我似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咦~这里不是不让人进的嘛,怎么会有人。我小心的潜伏过去,看见在水池边有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不过他们说的是要准备偷袭吗?
我在树丛后面藏了很久,直到那两人都走了才慢慢出来。
我揣测着那两人话里的意思,也许是关于前线战争的事,我还是决定告诉老师一声,不管如何防范于未然总是不会错的。
匆匆的往回走,竟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我抬起头看向被我撞到的这人,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不认识,不过却有些一见如故。
“啊,对不起,有没有撞疼你呀?”我向她道歉
“我没事。”女生微微一笑。
“嗯嗯,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不好意思。”看着这女生的眼睛莫名的觉得很亲切,想与她更亲近一些。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这里是森林深处,很危险的”这个女生没有穿校服,但年龄又和我相似,不勉有些好奇,就想多问问。
“你不是也是一个人吗?再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女生一直微笑的看着我,我却从她的眼里看见了强烈压制的高兴和激动,这让我更加感到疑惑。
“啊?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找你是为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女生用满脸兴奋和期待的表情回答我
我不知所措,满是不解的看着她,虽然觉得这个女生让人感觉很熟悉,让人感觉亲切,但是在一起这种话还是让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甚至有些生气,不管是简单意义上的在一起还是深层含义的在一起。
不怪我很敏感,在我们这里同性之间也是可以彼此爱慕,彼此相守一生的。
我从笑颜以对变得面无表情,对着她冷漠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应该并不认识,你这样说有些欠缺礼貌”
也许是我突然的表情转变,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了不妥的话“对不起,我……是我冒犯了。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吗?我可以帮你做家务,做饭的。”她慌忙的解释,却有很希冀的希望我能答应她的请求。
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如何去拒绝,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只是日行一善,我最终还是将她带回了家。
她的底子很好,天赋极强,很适合修炼法术。为此我便将她推荐给我们的班主任,希望她能和我们一起学习。班主任觉得她资质很好,可以一起学习。
就这样,一来二往的我们一起生活,一起上学,一起修行。
她活泼开朗,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充满乐趣。即使我不爱说话很乏味,她也不会放任沉默的气氛延续,每次都会主动的找话题,或者开玩笑的调戏我,来打破我不想却又不能改变的局面。
可能她就是抱着要和我在一起的心态来到我的身边,在生活上对我很照顾,处处为我着想,百般的对我好,这比我前男友做得不知道有多好。
不过这样的她也令我很惭愧,我和我前男友分开,可能真的是我自己也没怎么用心去对一个人好,用心去爱一个人吧。
她告诉我那是因为前男友并不是我真的爱人,所以我没办法去爱他,只是因为彼此青梅竹马,理应相爱而已。
也许真是这样吧,我微微叹息。
“那你现在爱上我了吗?”她坐在我旁边,搂着我的脖子,温柔的问着我
我微微一笑,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我回抱着她的腰,对着她的嘴轻轻的吻了下去。她惊愣的睁大着双眼,望着我。看来是我吓坏她了,我松开了那柔软的唇瓣,正欲告诉她,我们扯证可好。
可是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在我即将准备说的时候,她用力一按,直接将我按到了沙发上,扑到我的身上,狠狠的吻上了我的嘴。
看着她粗鲁急切的行为,我笑了,看来这情欲是积压良久呀……
繁花飘落迷人眼,驻足观赏醉其中,本是无意辗转处,情丝却由心间生。
一
丁仁风已经两天没有来学校了。
两天前,老师告知了丁仁风病假的消息,但没有说明什么病,请多长时间的假。
汪念有些担心,有些想念,往往复复,心神不宁。
“啪”
挥手拍在肩上,用力过猛,产生不合时宜的声音。阵痛与微微发麻的肩膀把汪念从层层心事中剥离出来,暂时恢复了清明。
“对不起,没控制好力度。”对方挠挠头“你想什么呢,下课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该吃饭了。”
汪念一句话都不想说。
拍她肩膀的人,是她室友小蕊,平时两人来往算是比较密切,所以吃饭逛街什么的,经常在一块儿。
路上又碰到两三同学,有一句没一句的谈天说地起来。
汪念很沉默,偶尔嘴上发出‘嗯’的单音节语气,附和一下。
“我说念奴娇,平时这么精神,最近两天怎么无精打采的,难道你被仁风传染,也病啦?”丁仁风好友挤眉弄眼的看着汪念调侃道,说完还挑了挑眉,引得旁边一阵附和开怀。
念奴娇是汪念的外号,是刚学苏轼的赤壁怀古的产物。
“说什么呢!”不再是刚刚的单音节,音调陡然拔高,语言似有了灵魂。
“小念,大家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小蕊拉着汪念的手,摇晃着,似乎这样做可以让对方平静。
“对了,丁仁风已经几天没来学校了,他到底生什么病啦,严不严重?”不知谁开口说了这句,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汪念也想知道,便竖起了耳朵,看是否能听到有用的消息。
场面却突然沉默了,汪念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挑明,汪念才明白这个问题是向她提出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啊,有股挫败感涌上心头,有些恼怒。
“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含着恼怒,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无奈脱口而出。
“你不知道?不可能…吧,你们关系那么…”丁仁风朋友张大眼睛,用手划出了一个大圆,拖长余音,快要喘不过气来时,说出了最后的话“…亲密。”
“别乱说话,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汪念还是恼怒的,只是,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因着别人眼中的她们是如此之好,她产生了一丝丝窃喜。
她的话,不知道是在提醒别人,还是提醒自己。
汪念心里默念着,想驱除杂念。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只是他会找我聊天而已,只是偶尔会一起吃顿便餐而已,只是别人误会我俩,他只会笑笑,不解释而已;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所以私下我们从未单独联系过,所以他病的时候也不必告诉我,所以他的消息要从别人的嘴里得知。所以我不知道他多久回来,因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是哦…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汪念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触电,烫手。
“我…我才没有,我不跟你们去吃饭了。”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颇有一种欲盖弥彰,落荒而逃的意思。
二
丁仁风回学校了,不过几天的光阴,汪念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不知是几天未见,还是病后焕然新生的缘故,她眼中的丁仁风越发好看起来。她欣喜,不能露,她难过,不可解。这些情绪都是因为一个人,她不想理他,她怕他发现,她的雀跃;她生气,生病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告诉她。她没有资格要求,生气不过气自己罢。
汪念很失落,丁仁风回学校一天了,她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也没有主动找她说一句话。赌气和想被他发现情绪或许都是自欺欺人而已,她只是期待他先到她面前,告诉这段时间的境况,这些她不曾参与的故事。
她们不过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汪念再次提醒自己。
汪念一晚上都没睡好,上课也差点迟到。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主动与丁仁风聊天。
每一段关系,总是看重的一方,先迈步,或者退步。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一节课下课,汪念顶着个熊猫眼往丁仁风走去。汪念很紧张,她脑中自嘲,
‘又不是表白,怎么这么紧张。’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望着丁仁风的方向,除了丁仁风,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只感觉得到自己脚步,靠近对方。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教室中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不知疲惫的玩着追逐的游戏,汪念和对方都没注意,两人撞了个满怀。撞到她的同学还要避免后面的追击,迅速的消失了,只剩下汪念,和那还没有开口的原谅。
这一摔跤,汪念并没有觉得多痛,或许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抚了抚手掌心擦破皮的伤口,眼神朝向丁仁风方向。
丁仁风却不见踪迹,环绕了一圈,才发现丁仁风却出现在了她位置的附近。
‘难道他是来找我的吗?’汪念默念,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汪念赶紧转过身,往自己位置方向,欣喜代替了紧张。
追上了丁仁风,伸手,正准备拍打对方的肩膀。才发现丁仁风路过了她的位置,并没有停,丁仁风并不是来找她的。
她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支撑,要抓住的东西,落了空。
“小蕊,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蹦!
汪念感觉心上有一根弦,断了,粉碎。
她看着丁仁风,丁仁风看着小蕊。
他现在的动作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却莫名熟悉,好像看到了自己。
难道,这就是喜欢…
丁仁风站的笔直,头微微低下,与小蕊平行,真挚的炽热的眼神看着小蕊,双手托起,手里拿着一个纸条,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捧着什么宝贝。看得出整个人很紧张,生怕对方拒绝的话说出口。
经过过山车般高低起落的窒息感后,汪念全身有些瘫软,原本不痛的手掌心,开始隐隐作痛,并且开始蔓延。
汪念不懂,伤的是手,怎么蔓延到心脏了。
“对不起,丁仁风,我不喜欢你。”
勉强摆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关系,祝你幸福。”
汪念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不够洒脱的背影。
因着小蕊的拒绝,她放松了一口气,又自嘲一笑,不过饮鸩止渴,有什么作用。
刚被表白点燃的八卦热血气氛,又被拒绝泼了一盆冷水,暂时也恢复正常了。
关注散场之后,汪念蹲下,捡起纸条,重重抓着,仿佛这样,它就会消失一样。
汪念上课的时候,越发不认真,动不动就走神,罪魁祸首就是身在她左前方不远的丁仁风。以前这距离,不过尺寸之间,如今,却像是横了银河,她在此岸,他在彼岸。
现在,汪念常常偷看丁仁风的背影,她是情不自禁。因为关注,她看到了更多人不曾看到的被掩埋的秘密。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她也什么没问,但她知道,现在的他,很难受,为情所困。
他是好久喜欢上小蕊的呢?这么深的情,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呢?
汪念常常盯着丁仁风的背影,一看就是一节课。她已经无数次看到,丁仁风想回头,又驻足的不正常的身体表现。大部分时间,他在忍,一天总有几个瞬间忍受不住的时候,会回头看。
好多次,因来不及撤回视线,汪念和转过头的丁仁风对视了。她会惊起一身冷汗,紧张的手足无措,视线来不及收回,也不知道往哪儿摆。
但,那都是担忧过度,即便是与她对视的眼神,看久了,汪念也明白过来。他不过是透过她,看她后面位置上的小蕊而已,她在他眼里,不过都是透明无物。
三
在教室里快要透不过气来时,汪念班上迎来了体育课。这天,天气特别的好,像是为了迎接他们的体育课,老天给他们的惊喜。
正是运动的好时候,丁仁风却放弃了他最爱的足球,邀请汪念一起逛起了操场。
逛了几圈之后,
“今天天气真好,想不想去离天空更近的地方。”
‘离天空更近?怎么去,又坐不了飞机。’听到对方的话,汪念心里一动。又觉得对方说的虚无缥缈,有些无厘头。
阳光下,丁仁风转过头,眼神晶晶亮亮的,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阳光映射下,显得好看极了。
即便语言显得有些无厘头,汪念还是微微掀起了嘴角,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丁仁风看到肯定的答案,笑得更是像个小孩子,迫不及待的拖起汪念的手肘,迎风跑去。
汪念以为在哪里,原来就是操场的最高处,室内操场的楼顶。
“不觉得很美吗?”才到,丁仁风就兴奋的说着。
‘跟刚才有区别吗?是漂亮,并不觉得距离更近了’天空只是一如既往的蓝,汪念并没获得与丁仁风那种相同的感受,但是,看到他如此兴奋,这是多久了啊。比天空离她更近更值得幸福。
“挺好的。”汪念捧场道。
丁仁风爬上废弃的课桌,做出手可摘星辰状,闭上双眼,全身心的体会与天空的距离。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天空的,所以我从小就励志做飞行员,这样就可以拉近与天空之间的距离,探索未知的世界。”
汪念第一次与丁仁风聊这么深刻的话题,有什么比梦想更私密,却又充满希望内心交流呢。她撇开杂念,坐在另外的课桌上,静静的聆听。
“天空是一个包容者,它容纳着一切,不因任何好或者美而包庇,不因任何坏或者丑而丢弃。它偶尔会换一张面孔,这样更显得人性化。让人更加珍惜美好的时候。”
“汪念,我们一起感受这美好吧。”
“好”汪念轻回一声,闭上双眼,静静感受这一刻只属于她与丁仁风的时间。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铃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感受。汪念依依不舍的与丁仁风离开了这个场景。这次是丁仁风病好了之后,第一次与汪念交流,交流得如此深刻,让汪念觉得与他有了共同的秘密,这种感觉好到让她飞起。
以后的体育课,还要与丁仁风一起到这里来。
汪念这样想着。
四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愉快的经历,汪念觉得时间都过得快些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周五放学的时候。
汪念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书包,看到教室已寥寥无几了,最近因为丁仁风和小蕊的事情,小蕊也暂时与她保持了距离,以免常常看到丁仁风尴尬。她只能独自回家了,她抬眼看到丁仁风还在。
放慢收拾的速度,想要和丁仁风一起。
丁仁风坐在位置上,做着作业,没想离开。
汪念深吸几口气,算是做了个准备,走到丁仁风面前。
“丁仁风,要不要一起回家。”话说得没差,但汪念觉得微微有些颤抖。主动邀请这件事,她几乎没有做过,并且是对着他。
丁仁风抬了抬头,看着汪念,皱了皱眉,做出思考的模样。对于汪念来说,等待的时间无非是酷刑。
“不了,我这里还要写下作业,你先回去吧。”苦恼了一分钟左右,拒绝了汪念的提议。汪念脸上有种灼热之感,听到他的话,马上跑回到位置,拿起书包,落荒而逃。时间也不过一分钟。
“汪念…”
1
我爹是赫赫有名的司马大将军,随皇帝打天下,助其开国,是我大陈国的栋梁之臣。我是爹的贴心小棉袄,自当也是咱陈国的顶重要的大宝贝,不然先皇驾崩时为啥非要看着赐婚圣旨拟好了,才将那悬了三个时辰的最后一口气吐了个干干净净,驾鹤西去。
李总管到我家时,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吃着晚饭,我爹边啃着鸡腿边冲他招手,“老李呀,吃了没?自己找地方坐,有啥事你等我吃完饭再讲。”说罢给我娘添了块红烧肉,给我夹了根小油菜,“这老东西找我准没好事,快吃,不然一会儿影响胃口。”全然不顾李总管那难看的脸色。
“将军,皇、皇上驾崩了!”
“老李,这玩笑开大点了吧。”我爹一脸严肃的放下碗筷,“那老东西……皇上没了?”半个时辰后,我爹终于接受了他的帐中挚友、顶头上司兼最大老板已驾鹤仙去的事实。
随后李总管掏出那明黄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司马大将军之独女叶桐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巴拉巴拉),择良日完婚。钦此。”
圣旨刚念完就见我爹头爆青筋,掌拍饭桌,怒道“这糟老头子坏的很,把心思打到我闺女头上,也不看看他小子配不!”
随后就看李总管从袖子中掏出张纸,上面稳稳的躺着四个拳头大的字—准你退休。
我爹一看,态度立马发生颠覆性转变,拉着我的小手笑嘻嘻的说:“丫头呀,陈浔世侄是我从小看大的,相貌、人品、才华皆上上成,是个十分不错佳婿人选;况且你俩从小到大青梅竹马,感情基础好。”
见我没反应,我爹拿出了杀手锏。
“先皇已逝,陈浔就是皇上,还没有太后,你嫁过去就是皇后,没有婆媳麻烦,后宫你最大,爹保证你想吃啥就吃啥,想干啥就干啥。”
我有个一吃完午饭就犯困的毛病,当时晕晕乎乎的眼皮直打架,一听到想吃啥就吃啥,想干啥就干啥这十二个字时整个人都兴奋了,高兴的冲爹娘点头,又冲我李伯伯(虽然他是太监,但并不妨碍他成为我除爹娘、皇帝伯伯、刘大娘、富贵叔、小花姐后的最亲近的人。)呵呵的傻笑。
于是乎,我叶府阖府上下(全员6人)与李总管皆处于一种欢喜的气氛中。
我爹当下就开始收拾包袱,拉着我娘的手,驾着马车好不惬意的游山玩水去了,走之前还给我加油打气“姑娘,爹看好你哟。”我挥着手绢,大喊“爹,娘,你们带上我呀。”
2
我爹以为我同陈浔青梅竹马,两心悦之,可事实上却是陈浔心慕于我家隔街的张大人家二小姐,而我则是一片芳心直照美食与红线,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这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大婚当日,我十分开心,不是因为可以嫁给陈浔,成为我大陈国的老母亲(毕竟常言道皇后要母仪天下),而是这皇后的吃食果真比我们家强的太多了。
一起来嬷嬷就灌我一盏桂花茶,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我娘告诉我桂花茶坏牙,影响战斗能力,可一口之后,精神大振,从此每天起床第一句话都是真香。
梳洗打扮的时候,嬷嬷拉的我的头发生疼,但看在她喂我一口酒酿小汤圆的份上,我觉得今日的妆发衬的我是落落大方(关于外貌我只能说对自己还是自知之明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词不敢碰、不敢碰,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一整套礼仪下来,送入洞房时已经天黑了,盖头揭开时,我感觉整个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床上摆着瓜子、花生、大枣和桂圆,竟然连睡觉都体贴的备好零嘴,皇家就是豪气,古人诚不欺我。
陈浔进来的时候,我正扒花生扒的撒欢,“小浔子,来来来,你尝尝这蒜味花生,真不错。诶诶,你苦着张脸干什么?放心,我爹娘回来的时候,这后位定是张二小姐的。你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亲我定帮你说成。”
不知是我哪一句话说错了,还是被我戳中心事,陈浔的脸色是一变再变,最终拂袖而去,不带走一粒花生米,留下一脸懵逼的我和同样一脸懵逼的侍女们。
半晌,我翻翻白眼,朝嘴里丢进一颗红枣,小声腹诽“德行”,于是侍女卒。
3
成为皇后的第三天,我深切的赞同爹的观点。陈浔的亲人只剩一个姐姐,一妹妹,还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小姐妹们。所以上不用侍奉传说中令人生畏的满级婆婆(皇太后),下不用应付复杂的小姑子,中间不用担心宫斗,小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呀!!但有句老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这人可不能闲。于是我准备在这宫中重操旧业——牵红绳,不不不,我不是媒婆,是红娘,毕竟这红娘听上去形象要高大上的多。
红娘已经到位,关键是要有目标客户。于是我首先将魔爪啊呸,目光投向了陈浔的姐姐,我的大姑子——朝华公主,陈可可。陈可可并非人如其名,温婉可人,其彪悍程度堪比悍匪,在她还不是公主的时候,就曾因为上树掏鸟蛋,徒手拍蟑螂而闻名于全国,所以纵使她长得再花容月貌,都一直未能出嫁。
但我有自信,我们的可壮士今年冬天前就会成为丞相的儿媳妇。不,不用夸赞我,这都是我作为一个优秀红娘应该做的。但为什么是丞相的儿媳妇?因为丞相的大儿子兼朝华公主的带刀侍卫——张展扬,以我这辈子的桃酥为诱饵,恳求我助他抱得美人归。可是以我和陈可可十几年的交情,我会为了区区桃花酥就答应他么?于是我提出了要求,必须再加上牛奶小方。就这样,我们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达成了一致,并且制订了完美的攻陷张夫人一级作战计划。
陈可可的相貌与她的彪悍程度成正比,但人们往往谈论的只是她的暴力行径。早在她爹坐上皇座之前,就常常能听到街口的周大娘说疯丫头又带小孩上树掏鸟蛋了,邻村的葛大嫂说有个姓陈的小姑娘一个人揍了三个壮汉,就连她爹都常常说造孽哟,更不用提三人成虎之后的陈可可又化身成了怎样的女魔头。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缺啥就想啥。这句话并不是没有理论与事实的根据。陈可可常年听不到夸赞声,整个人都像葵花一样,只要你给点阳光她就会灿烂。
我曾因夸她头上的簪子漂亮而得到一盒桃酥,所以只要我想要什么小玩意儿,就去夸她,屡试不爽。
但旁人并不知道她内心如此柔软,亦不敢去接近她。作为陈可可侍卫的张展扬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只要没有硬伤,洞房花烛指日可待。
在我的授意下,腼腆的张侍卫除了完成日常保卫公主的本职工作外,开始了一天三送花、六夸赞的追妻之路。但显然,我高估了他,这哪是丞相之子,这简直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送姑娘黄白菊花,夸姑娘最近身体壮实了,这个样子你不单身谁单身?
想着第一单生意就要黄,我愁的晚上多加了一碗八宝饭。但生活好像就是喜欢和我们捉迷藏,当你以为山穷水尽,天要亡我的时候,它就会嗖地一下跳出来,指着前面的繁荣景象告诉你,形势一片大好。
没几天,陈可可就一脸娇羞的跑到我面前,告诉我她好像有了心上人,那冲击力大的我就差没找速效救心丸了。于是,懵逼树下的懵逼我,一脸懵逼的听着张展扬的“浪漫”事迹。
谁能想道彪悍的公主崇拜陶渊明,深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荼毒,不像我一样喜欢寻常女子最爱的桃李杏梨花,居然最爱菊花,觉得这祭祀良花高贵优雅。谁又能想到明明还是少女的公主认为身体壮实是力量与美的良好体现。谁有能想到,我眼中这蠢货的所言所行皆投这奇葩公主所好。
看到事情翻盘的我,开心的在午饭时给自己加了鸡腿。作为红娘的我,拎着菊花陈酿,哼着小曲,颠颠的跑到陈可可寝宫,准备帮他二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时,却意外看到我大陈国的野蛮公主正小鸟依人的靠在双颊微红的丞相之子怀中,这满院的菊花都未能盖住这恋爱的酸臭味。此时的我还能怎样,当然是悄悄离去,留下身后功与名。
晚膳后,我正啃着养颜圣品——猪蹄的时候,陈浔进来了,这是我们洞房夜后的第一次见面。乐于分享是我们老叶家的优良传统,我将盛着猪蹄的小碟子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将陈可可将要嫁人的好消息告诉了他。可能是我太过得意,忘了眼前的人是当今皇上,这沾了油的小手手就摸上了他的头,还边盘边表达自己的谦虚之情。就连陈浔把我的手从他头上移下来,一脸嫌弃的给我擦手时,我都没反应过来。
终于我理智回归,一脸歉意的对他说:“你别急,答应你的事我定会做到,但是我最近忙的很,你和张小姐的事可能得缓缓。”
陈浔的脸越变越黑,撂下句你好样的就转身而去。
咦?这明明是在夸我,可那里却又怪怪的。唉,不管了,我知道他在感激我就好,于是转身抱起一个新的猪蹄欢快的啃起来。
4
不到半个月,皇宫里就开始准备大公主婚礼了,所有人都忙里忙外的,就连我的小厨房里的厨师都跑过去看热闹,给我做饭再没有像以前那么上心了,常常是快到饭点才回来,撂下饭碗就往外跑。
在饭菜里第三次发现鱼腥草的我终于不能忍了,这再不是我做饭棒棒的小厨哥了,要知道这可是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呀。再加上之前的美味投食,我的胃早忘了自己的姓。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说好的后宫扛把子呢?说好的想吃啥就吃啥咧?罢了罢了,人是活的,我可以到外面找吃的。
吃着小馄饨,我感觉自己悲凉的人生又开始转暖了。
突然,邻桌的大婶对她家人说:“听说大公主要出嫁了,皇榜上都写了。这丞相之子也不是一般人,大公主也敢娶,怕不是强迫的吧。”
“大婶,我听说是这丞相儿子追得公主呀。”然后,付钱出店。开玩笑,陈可可是我的小姐妹,在外面她的脸面我还是要给撑的。
陈可可大婚那日,不光他小两口,就连陈浔也给我封了个大红包。这是我小金库的第一笔进账,也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桶金。
5
夜已深,宫内的喜气仍未散去,到处都是大红灯笼。
我爹娘在信中告诉我他们去了黄山,看了美丽的日出。我在这宫中见证了一段佳话的诞生,也十分快乐,日子悠闲中又不乏忙碌,并不孤单。
摸摸枕头旁的小钱箱,我安稳地睡去,梦中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钱箱越来越满,成为我大陈国的第一红娘,吃尽天南海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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