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心,自由的字

阳光慵懒而散淡,在池塘里被浣衣的妇人用棒槌推开,然后又聚拢,随着衣服被捞上来,在青石板上捶得梆梆响。也有一些被奔跑的孩子急促地向前踢着,撕成一条条瘦瘦的影子,在泛白的水泥地上,与灰黄的尘土缠绕,拖拉着远去。

我坐在窗前,将玻璃分开到最大的限度,任阳光在身上细细地抚弄,留下一些需要眯上眼睛才好品味的快感。

这样的日子是自由而惬意的,如同窗外隐隐的轻巧的风,不经意地,跃上一个个枝头。

我可以写些什么,当意念如那些喷涌的泉,从夜里或梦里开始催逼时,我可以从容地坐下来,随心地划拉下一两千字。

我也可以不写什么,当脑中空荡荡时,没有人会催我,我自己也不会逼自己。所谓的焦虑,只不过是夜里偶尔来骚扰的蚊子,只需轻轻拂过去,它便再也近不了我的身。

就如同此刻,我或者勾着头瞄着窗外,看远山浑黄料峭,看塘外柳叶儿一片一片朝下掉,看阳光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味道,看一只苍蝇在玻璃中绝望而又兴奋地蹦跳。

或者眯上眼,闻着阳光在脸颊上燃烧,让思绪弹出窗外,钻进水中,飘到天上,伴着脆脆的鸟叫,一块玩疯了,再顺手拣一些活泛的水泡,待到某一日灵魂出窍,将它们打成草稿。

我也可以四处走走。菜园里,莴苣苗有一指多深了,两三片嫩叶羞涩地支愣着,卖弄着昨夜残存的水灵。扁豆不知深秋已来临,还使劲攀援着竹架子,探出一些粉白紫红的花。田地里,荷叶枯得缩成一团,低着头叹息,荷梗却依然倔强着直立,谷桩上又长出翠绿的禾苗,它们一定想快点绿起下一个春天。

路上的行人不多,擦身而过时,一串笑声交错。

有的人知道我写点什么,有的人从别人口中知道我写点什么,但从没有人问过我。

小孩见了我,会说这是谁的爸爸,放暑假时我的孩去过我打工的地方,那儿有多少游乐场,有多少霓虹闪烁,在那儿吃过多少奇形怪状的糖果。

年轻的嫂子见了我,只关心我面容好不好看,身体结不结实,头发不该白那么多,在外面快不快乐。

老人见了我,会夸我在外面如何成器,如何不惹祸,但一定要吃好喝好,不能那么节约。

一阵阵轻柔的风吹过我耳旁,一缕缕温暖的阳光照着我的面庞,草已结实,谷已归仓,鸟要南飞,蛙已冬眠,我荷锄,我负手,我看鸟,我写字。我的心时时熨贴着,宁静而自由,我看见了这个世界在我面前一派祥和。

我写,天是蓝的,水是静的,阳光是温暖的,内心是渴望的。我不写,天是蓝的,水是静的,阳光是温暖的,内心是温柔的。

窗外,树立在那儿,有一只鸟儿歪着脑壳瞅我,小嘴动了动,向着丛山,箭一样飞走。

文/绿骏马

7:30起床,刮脸洗头,上午培训发言,很久没有在这么多人前亮相,形象的过得去。

7:45打开冰箱,取出昨晚煮好的鸡蛋、牛奶,烤面包和小碗肉末,进厨房。牛奶剪开一角,倒入锅内,点着燃气。鸡蛋去皮放入盘内,面包切片,一同放入微波炉,后加热小碗肉末。微波炉里传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好在有个塑料盖。牛奶冒泡,调至小火。

8:00 叫醒女儿。

8:15 和女儿吃早餐,收拾碗筷,换上半年没穿的军装,镜前整理着装。老婆从广州打来电话,女儿抢先回话,“妈,我要上学了,早饭吃了一个鸡蛋,一碗牛奶,肉末很香,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8:30 和女儿一起出门,看着孩子穿过马路,驱车前往培训点。

清晨的乌鲁木齐,早高峰来的特别早,8:45东外环车辆已排起了长队,通行缓慢。

9:20 车行至汇嘉时代广场前,停车,取包,步行至铁道职业技术学院。

今天是2017年自主择业干部培训日,预示着我们将正式回归社会,成为退役大军的一员。培训楼前站满了等待入场的战友,没有一个穿军装,我身上的冬常服在熟悉的战友面前显得有些另类。已离开部队,穿军装的日子离每个人仿佛变得那么遥远。

坐在培训大厅,我才发现另外发言的两个人没有按要求着装,也许并没有人在意是否穿军装前来,必定这身军装穿了20多年。

培训在国歌声中开始,一切显的严肃规范。再次向党旗宣誓,这一次,战友们是第一次穿着便装高高举起右手。相信,每个人都会想起部队的日子,这样的场景没人会忘记。

我第一个发言,不想喊口号,相信战友们更不喜欢口号式的发言。我将自己的真实感受写下来,告诉自己,也告诉这一时刻,永远不要忘本,忘记曾经自己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

誓师动员,签订责任书,之后进入培训阶段。整整一天,培训内容丰富实用,主要明确几件事。

第一,知道婆家是谁。自主择业干部的婆家是各省市转业军官管理服务办公室,主要负责干部培训,报到,讲解相关政策,注意事项和长期服务沟通。培训由办公室牵头,负责讲清说明下步自主择业干部体验、报到流程,中间环节容易出现的问题,手续办理重点关注内容,等等。他们很像我们的婆婆,苦口婆心,事无巨细,话说到心坎上,事做到我们前头。几乎所有的疑惑都在培训中得到解答。

第二,知道娘家是谁。自主择业干部回归社会,所有一切都要与地方接轨,与部队脱勾。但每个人都清楚,我们的娘家永远是伟大的党,正是党和国家的政策才有了我们光明的未来。我们将陆续发放退役金,社保卡,身份证,落户,彻底告别军人的身份,成为社会最为特别的一个群体。

第三,知道自己是谁。培训期间,听到最多的是自主择业干部的斤斤计较,特别是退役金的发放。当然,这是最关键核心问题,再多关注也无可厚非。但从历年反馈情况看,有人忘记娘家多年的培养,视辛苦的婆婆为狼外婆。出现的个别现象,无法与一名曾经当过兵的军人呼应。每个人听的都很不服气,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丑话说在前面的最大好处是,到时候不要真的出丑,要知道有的人出的丑已经够大了。

培训时间虽短,有几点感受。

一是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规矩。离开部队,更多要靠自我管理,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容易出现我字当头。我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久而久之,容易忘记凡事都有流程,凡事都要讲规矩,任何事都能找到说理的地方。时间可以消磨人的意志,更可能让一个人失去应有的耐心。培训干部说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政策问题下发资料上都有,但有些同志从来不看,据说退役后有些人再也不看书了。”我不知道这样的结论从哪里来,但一定不是空穴来风,需要引起警觉。

二是什么时候眼里要有他人。自主择业后,每个人仿佛成了一只孤雁,与在组织里形成强烈反差。时间一长,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只要我不找别人的事,谁也别来找我的麻烦。我也有过这种错觉,但看到培训内容,听到每节授课,猛然警醒。谁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谁都生活中社会这张无形的网里,即使看上去没有麻烦任何人,但仍有无数人在为我们服务。看似在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但这些事的背后有无数人在默默为你付出。

退役金从哪里来?国家财政。退役金如何顺利拿到?经历成百上千道手续,预算,核算,上报、审批,下拨,核对,等等等等,中间环节都要由工作人员一环环相扣,实现无缝衔接。我们拿到的是银子,而他人付出的是劳动。分工协作的社会,我们只是其中一份子,当我们享受着某项服务和待遇的时候,是否该想想有人为此付出时间的代价。一个人再牛,也无法独自在世界上行走,多想想他人的好,多想想自己从何而来。

三是什么时候都别害怕麻烦。自己的事自己操心,听上去是句正确的废话。怕麻烦是我们的天性,谁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但往往越怕麻烦越麻烦。有人在外就餐,酒喝的很嗨,酒醒后发现手机不见了,还好,钱包还在。有人出门办事,公文包拉在出租车里,要知道丢失一套移交手续等同要了小命。越是重要的事,反而越不用心,反而出现低级错误。培训中,授课人说到这么一条,当自主择业干部60岁时,可以去申请不再扣除工资中的基本医疗保险。60岁,还有20年,这一条,真的有人能记住吗?很多时候,不学政策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这时我们往往去抱怨某个部门,为什么不简化流程?为什么不提前告知?害得自己经济利益受到极大损失。

诚然,对国家公务人员来讲,他们是专业人员,我们面对不同的部门时,难以做到掌握所有的政策,难免心生怨气。要知道,当一个人面对成千上万个服务对象的时候,工作量的不断叠加,耐心会自然下降。我们在呼吁国家办事机关更加务实敬业高效的时候,也要换位思考,他们解决的永远是更全面复杂的问题,具体到个体和细节,还要靠我们自己,自己的事,还要自己操心。

1

广州 夏日 暴雨

苏小小站在雨中,仰着头对着天空大喊陆小安的名字,每一次喊都用尽全力,都让雨水把自己呛得咳嗽。

南方的雨太急,太大,她瘦小的身影,如漂泊在汹涌大海里的一夜孤舟,随时都会葬身海底,而她口中陆小安这三个字,如同祈祷,近乎神圣。

我就是在此时来到了她的身边,我讨厌这种年少的轻狂,这近乎矫情,多少掺杂着一丝表演的成分,那些痴男怨女们不过是用一些仪式感来自我催眠,最后把自己变成了悲情的主角。

我略带调笑的看着她的表演,笑这说道

“心痛吗?”,好像再问一个马戏团的猴子

她没有回答,连看都不看我,显然没有和我聊天的兴趣,但从她略微皱起的鼻子,我就知道她非常的不快。的确,谁会喜欢打断表演的观众呢?

我没有心思顾忌她的感受,看了看手表道:

“两分钟后,会有一辆大货车从这里经过,你会从你站的地方冲出去,然后这世界就少了一个你,多了一个倒霉的司机。恕我直言,苏小姐你这种死发,真的很不负责。”

大雨丝毫没有影响我轻松的语气

显然这话引起了苏小小的兴趣,她终于肯看我了,而且是双目炯炯的盯着我看。

可惜,她永远也看不清我。

我理解她的好奇,不等她发问抢先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幽灵,徘徊在这世间,最大的乐趣就是收集心碎的灵魂”

“收集灵魂?你是带走我灵魂的吗?你见过一个叫路小安的灵魂吗?”

苏小小迫不及待的发问,得知死后会有灵魂,对她而言恐怕是这一刻最好的消息。

“苏小姐恐怕你理解错了,灵魂是没有名字的,灵魂就像玻璃球,虽然色彩斑斓漂亮至极,却只是个玻璃球,不会说话也没有思想。”

听了我的话,她的眼睛暗淡下去了。少女总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们似乎不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原来是这样,那我的灵魂你拿去吧。”

她就像送我一件无关紧要的衣服,

“嘿,这件衣服我穿不下了,你拿去吧。”一样。

我讨厌这种对灵魂亵渎。

冷冷道:“苏小姐,我只收集心碎的灵魂,很抱歉你的心还没碎。”

“我的爱人在美国,去机场的路上死了,他本来是回来娶我的。我的心早就碎了。”

她说完,扬起头用她那通红双眼平静的看着我,也不知雨水还是眼泪,从她的眼角向下流成了一条小河,穿过她的脸颊,会聚在她娇小的下巴上。

我得承认,她是个好演员。但是她骗不了我,我没有听到心碎的声音。

我讨厌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伸出一只手来,粗鲁的掐住她的脸颊,打断那两条流向下巴的涓涓细流,盯着她的眼睛,居高临下道

“未必。”

一瞬间,我们两个一起消失在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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