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低头,王冠会掉

文:安亦清

昨天,一位毕业不久的师姐回学校办讲座,我以为她会意气风发,侃侃而谈,可是她却几度哽咽。

她说,“北京很大,容得下每一个华丽热情的梦想;北京很小,挤得走每一个苦苦挣扎的年轻人。我不是幸运儿,只是个踽踽独行的普通人。”

01

几年前,她进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学,她不愿提起自己的学校,因为有人会问她,“你从这个学校毕业能干嘛?”

是啊,能干什么呢? 她自己也一直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人力资源管理,这个专业听起来很高大上,可是你去管谁,谁愿意让一个从未听过的小学校的毕业生来管理。

朋友劝她,“别想了,我们这个学校,这个专业的毕业生,大学先玩四年,以后随便考考公务员就可以了。”这样的想法她极不认同,每天睡到自然醒,谁会把公务员的位置留给你。

02

大四寒假开始的前一天,有位师姐请她帮忙给自己的公众号写几篇文案。她闲来无事,便答应了,借着这个机会她了解了公众号的运作。

此时,她才幡然醒悟,为什么不试着做自己的公众号? 她心血来潮地创立了自己的公众号,连续发了一周的文章,可是收效甚微,关注的人只有自己的父母,室友还有高中的好友。

室友说,“你得写大家感兴趣的,你得有图片,否则没有人愿意看下去。”于是,她花了两周时间吃遍了学校周围大大小小的餐馆,做了一篇关于美食的推送。

第一次,阅读量从两位数变成了四位数,关注量从两位数便成了三位数。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成就了。从那篇推送开始,她找到了写文的方向,大家最感兴趣的无外乎吃喝。

03

大四的后半年,她不断游走于大街小巷,解锁好吃好玩的地方。身边的同学惊讶于她的成就,羡慕她将公众号做得有声有色。

可是他们不知道,她在无数个夜晚因为写不出来文案和电脑死磕到底,考研最忙的时候,她只能牺牲睡午觉的时间来写推送,累了就在桌子上趴几分钟。

她也曾因为电脑坏掉,写好的文案全部丢失,抱着电脑大哭,之后一个字一个字重新码起。

因为吃到不干净的餐馆而闹肚子,在医院一边打点滴,一边写文案。为了挤公交车去景点,弄丢了自己的手机。

父母以为她办公众号只是为了玩一玩,过不了多久就会撂在一边,可是这次她硬是坚持下来了。父母劝她,“ 你做推送能养活自己吗? 别做了,以后踏踏实实找个工作吧。”

04

她不听,除了公众号,她没有其他的方向。她说她其实很害怕毕业,一点儿也不期待,毕业了就意味着你必须要找工作,否则别人会当你是无业游民。

她选择考研是为了给自己两年的发展时间。新学校的环境让她振奋,身边没有人会把考公务员当作人生的最终目标。研究生时期,全院的人都知道她做自己的公众号,而且办得不差。

毕业前夕,有人找到她,提出要买她的公众号,她没有丝毫犹豫,直言不卖。这可是她多年的心血,她舍不得。

有人笑她傻,这笔钱足够让她在毕业后的五年过得很好,不用辛苦赚房租,不用辛苦挤地铁。她笑了,“公众号是我的骄傲,我和它都可以走得更远。”

05

我问她,“想过放弃吗?” 她红了眼,“想过,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你点赞,不论一篇推送多么精彩,总会有人在留言区泼凉水。但是,我停不下来了,一天不推便会心里发慌,这样其实挺好。”

现在,她不再独自奋斗,大学时期志同道合的朋友帮她打理公众号,她的目标不远大,她只想一直走下去,静静地迎来公众号发展的顶峰时期。

她说,“如果最初便决定半途而废,不如不开始。我不是公主,但也会仰起头走路,不能低头,因为王冠会掉。”

亲爱的南京:

又是黄叶纷飞的日子,天开始变凉,每当秋风扫过,路人都会再裹紧些衣衫。南京,又到这个时节了,你一下子变成金陵,美得那么古色古香,仿佛穿越了时光一般。南京,我并不想打扰你,只是今天,我想同你单独谈谈,第一次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倾吐给你。

2007年11月,因为那条相距五百公里,内容写着“今年你不许过11.11了,我也不过了”的短信息,我开始对你有了浓厚的情结。南京,你不知道那会儿,我有多想以光速飞奔向你。

2010年的秋天,我考上了南师的研究生,开学的时候,在火车站看着对面的玄武湖,我第一次感觉呆在你身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就在这一瞬间,我这个刚刚成年的姑娘从此就永远属于你了。

2013年,搬离学校宿舍,我发了一条“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的朋友圈,显示地址是随园。南京,我的青春散场了,我是不是也要离开你了。

2017年11月,因为长江大桥修葺,我每天上班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从江北到江南。南京,我舍不得和你说再见,但是你这座城真的好大,以致于因早起我每天都困得睁不开眼。你啊,我的亲爱的,从来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的你啊!

十年了,南京,如果现在让我离开你,我想我一定会哭成狗吧。

南京灵谷寺萤火虫

1、我和我的狗

刚毕业那年,男友送了一只泰迪给我做生日礼物。开心过后,你知道吗,南京,原来它是一只本来就不健康的小狗。活蹦乱跳约一个星期后,它就开始上吐下泻,我赶紧带它去宠物医院。

医生:“它得了比较严重的病——又叫细小,你是不是在建邺区长虹路买的狗,那边有很多无良狗贩,给一些病狗打血清,类似于兴奋剂那种,然后以次充好卖掉。”

我:“是的。”

医生:“细小这个病比较麻烦,有点像人类的癌症,是一种现在没有办法保证一定能治好的病。如果你要让小狗在这边治疗的话,花费也会比较多,一天的话要六七百百左右,先治一个星期看看”。

在得知噩耗之后,我一边对狗贩子感到深恶痛绝,一边在愁这么昂贵的医药费怎会是我一个刚毕业还租着房子的女孩能承受得起的(男友也毕业不久),而且还不保证治好,小狗只和我相处了一个星期。怎么办,南京,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无助。记得去医院的那天,你还下雪了,风吹的脸颊疼,我抱着小狗在医院门口大哭了起来。

也许是这个年纪无法掌控现实的无奈和心酸,也许是当时的我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没有心理承受能力,又或者只是因为那天南京你让我感觉太冷了。我哭得特别伤心。

但庆幸的是,后来我通过朋友找了一家比较有信誉的医院给小狗治疗,它痊愈了,现在它已经四岁了,每天都在家里吵着要出去玩。瞧,南京,我觉得你这里还是不错的。

鸡鸣寺附近

2、阿要辣油啊

南京,我发现你这里有很多老小区,我也曾租过一个这样的屋子。没有电梯,楼梯特别窄,走廊上放着鞋架,上楼梯的时候能闻到谁家又炖了肉、炒了辣椒,还能隐约听到那家孩子在演奏什么乐器,这家人手忙脚乱地在收拾,以及一些慌乱的夺门而出。

还有每个小区楼旁边的鸭血粉丝店里,老板们总爱问一句“阿要辣油啊”,南京,你的这些冷漠或热烈的生活烟火、日常鸡毛,常常让我想起我远在南方的家乡。好妹妹的秦昊说他不把租来的房子叫家,这样对不起有家人等着的那个家。

但是有个和我同样在你这里漂泊的朋友说过:“她必须把租来的房子叫作家,不然对不起这些年吃的苦、流的眼泪和饿的肚子”。

深得我心。

就像以前每回或出差、或回家、或其它要离开你时,我总要在南站点一碗鸭血粉丝,放很多很多辣油的那种,看,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异乡还是故乡了。

记得彭浩翔的电影《人间小团圆》中有这样一句台词:“每次下班,一过干诺道,我就在想,怎么会有那样一条路,能到达所有的目的地呢。”这是导演和剧中人的困惑,其实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在寻找那条能通往所有目的地的路。可是,南京,我想偷偷告诉你,冥冥中我感觉你就是我的那条路,你带我通向了所有目的地。我的疲惫生活、温柔梦想都在你这里得到了最好的慰藉。

东南大学

3、我想谈谈我的男主角

南京,你能像我的闺蜜一般听我的故事吗?我还想同你谈谈我的男主角。

他是89年的,在南京上的大学,通信工程专业,听起来是份毫无趣味的简介,但他往往在生活中能给我带来很多惊喜。每个女生感受爱的方式都不太一样,我就属于比较容易被不起眼的小事打到心窝的人。

我不上班的时候每次他早起,都会帮我把被子掖好,恨不得只剩我的鼻子在外面,然后在我脑门上亲一下,轻轻地说一声,老公走啦,再悄悄离开;经常在我穿羽绒服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夸奖我,说不胖、好看,说最开心的事就是我暖暖的。以前一起坐公交,我瞌睡,他就用手一路端着我的下巴让我睡,下车的时候,笑着说手有点酸了。

他就是这样,温柔的润物细无声,信手拈来,击败我心里所有的骄傲防线。

和他在一起,我像个很小的小女孩,又像是经历世事时间的老人,对未来雀跃,对当下安心。

九三年时,德强二十九岁,老婆云清喝农药自杀了。

至于云清为什么会自杀,村里人都一致认为是因为德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她,哪个女人能受得了,真是可怜,死的时候才二十七岁。

在云清的丧礼上,德强痛哭流涕,悔恨不已。可是即使再伤心再后悔,云清也回不来了。

当时,云清的娘家人将德强狠狠的揍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说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劝云清为了孩子忍忍的。激愤难耐的云清娘家人当场表示跟德强断绝关系,再不来往。

从此,德强六岁的女儿红英和三岁的儿子建斌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云清死后,德强也没能再成个家,因着他的脾气,也因着他带着两个孩子,再无人敢给他介绍对象了。德强便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过日子。

好在他有门竹编手艺,山上竹子多,他常常编制些竹垫,背篓之类的物件到镇上卖,得了钱贴补家用,供养孩子上学。日子虽然紧巴,也还能过得下去。

起初,村里人瞧着他和孩子们可怜,时不时的送些吃的用的给他。可是德强觉得别人这是在可怜施舍他,每每有人送东西来,他都不给人好脸色,更甚的是直接将人赶岀去。渐渐地,也就再无人过问他们家了。

德强家住在离镇子十八公里的月牙村,因为村子建在月牙山上,所以得了这个名。全村总共十七户人家,村里只有一条林间小道通外山下的乡村公路。

天气晴朗的日子,村民们下山,路还算好走。遇到阴雨天气时,那条下山的小路就比较泥泞了,特别是一段大青石铺就的斜坡路,更是湿滑。

红英高中毕业后就去了外地打工,那时村里已经搬得只剩下四户人家了。有了红英打工挣钱帮衬家里,日子算是好过了些。可是要想和村里人一样,将房子搬到山下的大路旁去,还是很困难的。何况还得供养正上高一的建斌。

建斌高考落榜后,去了县里跟着亲戚学做包子。

眼见村里人都挨个儿搬走了,德强心里也曾动过一些修新房的心思。只是以前要供孩子上学,也只能是在心底幻想一下。现在红英和建斌都开始挣钱了,修新房的心思又在德强心底重新活了起来。

德强盘算着三个人齐心协力挣钱,节约一些,应该用不了几年,便能在山下大路旁修上一栋漂亮的房子。到时候也叫全村人和亲朋好友们看看,他德强还是有能耐的,那样子还有谁会小瞧他呢!

这样盘算时的德强,在心里面乐开了花。

红英打工时挣的钱大多都贴补了家里,德强把修新房的想法告诉她时,她不置可否。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德强见红英没有明确表态,想着女儿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还是和儿子商量可靠些。

于是,德强又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建斌,他倒是没有反对,只是说自己现在还是学徒工,没多少钱挣,以后再说吧。

听了这话的德强觉得那也算儿子和自己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红英二十三岁时嫁到了邻村,结婚后随着丈夫去了市里做生意。婆家待她不错,也是心疼她从小没妈。

红英结婚后的第二年,月牙村搬得只有德强和旁边一家了。德强对于修新房的心思,反而没有前几年那么活泛了。他觉得村子如今清静了也好,反正他也不愿意和村里人打交道。只盼着建斌能娶回个媳妇儿,把家安定了,再凑钱修房也不迟。

可是德强万万没想到,建斌既然同意做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他去学做包子的亲戚家,见他人勤快又踏实,便给他介绍了县城里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是家中独女,和德强儿子也是情投意合。女方父母对德强家没有任何要求,只需建斌做上门女婿,婚事就成。

德强刚开始死活不同意,红英劝了不行,建斌跪了也不行,两个人都说以后会好好赡养他,还是不行。

最后亲朋好友说,要是你非留儿子在家,婚事吹了,谁家女儿愿意到你这大山上来住这破屋子。那时候害了孩子妈,难不成你还想害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不讨他埋怨?到时候,看谁管你!

这大概是说到了德强的痛处,他轰走了所有人,坐在院坝里瞧着这座他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是太旧太破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辛辛苦苦的养儿养女,能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留他一个人在这山上。可是也没办法了,家里条件不好,万一建斌以后真就打了光棍,可怎么是好?

建斌结婚时,是在县里办的酒席,女儿女婿都去了。德强觉得丢脸,执意不去参加。

建斌婚后半年,德强亲家拿出积蓄给他开了一家包子店。店铺开张时,德强也没有去。亲家对德强也有了许多看法,每每在建斌面前提起,都说他心胸太狭隘,想得太多。现在都是希望儿女往条件好的地儿去,他倒不盼着孩子好。

建斌听了,想着德强为自己做了上门女婿的事耿耿于怀,心中也不是滋味,对于自己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不同意,会失去爱人。同意了,又惹得父亲伤心。

在月牙村搬得只剩德强一个人时,红英和建斌都劝他无论愿意跟着谁生活都可以,让他一个人在山上,实在不放心。可是德强执意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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