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的爱情
韭菜饺子
面粉孤单极了。
这些人类只会用它掺些水做成面条或者做成饼,从来没有尝试过把它和别的东西放一起。它每天只面对自己,无趣也无聊,它甚至想,它会不会遇不到爱情了。
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了一个名为张仲景的人,这个人和别人都不一样,因为这个人给它介绍了一些小伙伴。
这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那天又下了公元某年的第某场雪,鹅毛大雪纷然而下,天地间染上一片雪白,煞是美丽。可这雪,美了风景却寒了人心,又得有很多穷苦百姓遭灾了。
作为医生的张仲景,作为人们心中的白衣天使,他觉得他必须得为人们做点什么了。他去街道上视察了一番,发现很多老百姓的耳朵都被冻的化脓生疮,突然他心中来了主意。
他用面粉做成面皮,然后里面包上治冻伤的药材,放在一口大锅里煮,然后分给那些百姓吃。同时,这也是面粉认识的第一批朋友,即使它可能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也是从这以后,面粉的桃花运像开了挂一样,它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食材朋友,和不同的食材组合,但是时间都很短,随着身边的朋友换来换去,它早已由当初的兴奋转为平静,仿佛对任何食材都失了兴致。它像一个工具般,每天麻木地包裹着各种食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它遇到韭菜的那一刻,那一刻仿佛春暖花开,星光灿烂。它听到自己嘭嘭嘭的心跳,感受到躁动的心灵,它知道,它的爱情来了。
面粉火速和韭菜好上了,它俩的结合还得了一个名:饺子。它终于不用再每天换食材了,它的身体里以后只会是韭菜。它对韭菜发誓,它要给韭菜永生的爱,直到它被这个世界淘汰。韭菜被面粉的誓言所感动,放弃了所有食材,往后只存在于面粉身里。
白云苍狗,世事变迁,转眼多年逝去,面粉和韭菜也走过了一年又一年。这些年间,面粉带着韭菜走进大街小巷,走进了家家户户,哪里都有它俩的身影。
面粉和韭菜也由一开始的热情蜜恋转为平淡。当韭菜被放到面粉上时,它没有了当初的悸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再也没有一点感觉,甚至有些乏味。
这个世道,什么可以信什么不可以信还真不好说,因为什么都会变又什么都其实并没有变。终于,面粉还是违背了誓言。
它的身体里住进了猪肉,甚至,它和猪肉的组合更受欢迎。同时,猪肉也带给了它别样的体验,是和韭菜在一起时没有的体验。渐渐地,它和猪肉的组合越来越多,感觉越来越好,它慢慢地忘了韭菜。
韭菜知道面粉的心意已变,它没有去挽留,这段感情已经变了质,是该扔了。韭菜决绝地离开了,而面粉尚不自知,可能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吧。
面粉沉浸在猪肉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时间一久,它也发现,猪肉并不是非它不可,无论是猪肉和白菜还是土豆,或者芹菜,貌似它们的结合都不比和它的差。猪肉几乎可以和所有食材结合,所以很多时候都无暇顾及面粉。
面粉一天天被冷落,它慢慢想起了韭菜,那个只会跟它组合的韭菜,和它一起走过多年的韭菜,它想去找韭菜了,它想回头了。
当面粉真的回头时,它才惊觉韭菜已经走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给它。它便去寻找韭菜,当它找到韭菜时,发现韭菜和鸡蛋静静地躺在盘里,它苦笑了一下便离开了,没有打扰它们。
此后,各种各样的饺子火起来了,胡萝卜馅的,白菜馅的,羊肉馅的……面粉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像一个工具一般麻木地包裹着各种食材。
面粉永远不知道的是,韭菜和鸡蛋结合时,心里还想的是,这样的馅料会不会重新吸引面粉的目光,再次被它包裹。
张仲景的故事大家不要太较真,如果真的想要了解饺子起源的话可以自己去搜一下。
我每次上学前,奶奶都会给我包韭菜饺子,因此用它想了一个小故事。
可以从不同角度解读此文,我自己想表达的是:珍惜。
看到这个题目,我一时间有些惶恐。多年在社会中的沉浮,努力修炼的境界是喜怒不形于色,处变不惊之类。于是乎,一颗心渐渐变得坚硬,除了偶尔在电视机前掉两滴清泪,令我感动的事仿佛已经太少。仔细想想,微小的感动有没有呢?我在记忆的存储里按下搜索键。
有的,有的,而且就在几天前。那日,妈妈手里拿了一样东西,走近电脑前的我说:“试试,我才织的。”我认真看了看,是用灰色毛线手织的一对护膝,看得出她是花了不少功夫,线脚均匀,厚实美观。我才想起,此前无意中曾问过她,哪里有卖护膝的?我因为膝部患有滑膜炎,冬天气温下降后易复发作,于是就随便问了这么一句。妈妈当时回答,我有空帮你到商店看看。谁知道,她竟亲手织了。
每天晚饭后,妈妈一边看电视,一边总爱织些东西。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我也不甚在意。谁知道,我无意中的一句话,她竟记在了心里。她默默地织着,爱意从她的心里溢出,流泻到指尖,一针一线,普通的毛线变成护膝,这对护膝包含了她对儿子浓浓的关爱。
“试试,我才织的。”妈妈说着这句话,竟蹲下身子,想亲手为我套在膝盖上,年迈的她身材有些臃肿,显然下蹲已不是那么容易。我在低头的瞬间,猛然间发现她的头发白了很多。就在几年间,她黑黑的头发还是邻居们夸耀的对象。我忍住想落泪的冲动,飞快地拿过到她手里的护膝,嘴里说:“我自己来试,很不错,很不错。”
妈妈老了,可依旧爱着我。
我发现,只要轻轻一搜索,生活中的微感动就会飞快地跳出来。想起去年和儿子在陕西旅游,那天恰逢是我的生日,父子俩一同到回民街吃羊肉泡馍。像我这样的人,岁月蹉跎,一事无成,混成了某些人嘴里的“低端人口”。生日这件事,多年来也习惯于冷冷清清自己过。那天还好有最心爱的儿子陪着,只要儿子高兴了,我的生日也就过好了。老板先端上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那些纹理均匀的羊肉在汤里飘浮淹,伴有细碎的膜,香气扑进鼻子里,让人口水都要流下来。老板吼了一声:“先吃着,下一碗马上来!”我照例把碗推到儿子面前,说:“你先吃。”我没有料到的是,儿子把碗推了回来,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先吃!”
儿子简单的一句话,令我内心温暖而潮湿。这是最令我感动的一句生日祝福,胜过了鲜花、蛋糕和掌声。在平淡的水的生活里,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你知道某个人的心里有你,而那个人,恰好是你最在乎的人。
不管道路如何艰难,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未来如何难测,因为藏有那些细小的感动,我就拥有了最磅礴的力量,我会紧握着亲人的手,走下去!
在我现在的家里,有许多现代化的摆设,这使我的家充满课时代感,但却有三样家具很不协调,那就是摆在杂物房里的梳妆台、衣柜和大床。
这三样家具虽然不算太破烂,但已有20多年历史了。它们似乎是一套的,都是茶红色,上面的图案、彩画都是黑底金字。梳妆台的一扇小门上画着一只栖息在枝头的画眉鸟,另一扇小门上刻着我孩提时就会念的《春眠》诗。衣柜的两扇门描绘着美丽如画的西湖风光。这三样家具高大而笨重,放在家里非常碍事。
我第一次见到它们,是89年我家盐田的新房子刚盖好的时候。当时它们是和一大堆从老远的乡下运过来的破烂东西堆在一起的。记得当时老爸老妈对这套家具非常爱惜,小心翼翼的摆放好,用湿毛巾擦了又擦,这之后就成了我家的主要摆设。但后来,因爸妈工作的关系,我们没在新房子里住,于是便把他们落在房子里,承接了十年的灰尘。
几个月前,我们搬到了现在的新房子。搬家时,我们就打算把这碍事的、过时的家具丢掉,但妈妈坚决反对。因此我也知道了这套家具的身世。
妈妈小时候家里很穷,房子都是破砖瓦砌成的,在芝麻大小的破房里挤满了一对夫妇和他们的七个孩子。家里经常揭不开锅,还要在地里饿着肚子、扁着肚皮没日没夜的干活,最糟糕的是家里只有两张烂木板铺成的床。七个孩子,夏天熬着酷暑,挤在一张床上,冬天顶着严寒,盖一张单薄棉被拥在一处。每个小孩都被贫穷弄得体弱多病,而父母也在贫穷的生活中疲于奔命。无奈之下,夫妇俩决定将其中最瘦弱的女孩抛弃,好让其他六个得以活命。而那个被抛弃的女孩便是我的妈妈。
妈妈在痛哭失声中被一位好心肠的老伯捡回了家。这个家,也是贫困不堪,只是由于老伯只有一个女儿,还可以勉强的拉扯这可怜的小女孩儿。这个家也没有一张像样的床,床板也是凹凸不平的,床上只有一张薄如纸的棉被。每一个寒冬妈妈都在渴望着一张又平又暖的大床,可以舒服的躺在上面,感受温暖的滋味,感受高床暖枕的幸福。
妈妈偏偏又生活在一个动乱时期,当家里能够供她上学时,却有书读而没人教了。于是妈妈整天捧着《毛泽东语录》向邻居的大朋友学识字。妈妈每天劳动之余就坐在地里看书,坐得腰酸背痛,于是妈妈就渴望有自己的书桌。
就这样,妈妈在无限的渴望中度过了将近20个寒暑。
妈妈要出嫁了,外公、外婆为了妈妈的嫁妆,四处向亲人、邻居借钱,甚至把家里用来犁田的小牛也卖掉,好不容易的凑够了钱。妈妈拿这些钱到一个木匠家里,请他精心制作一张木板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梳妆台的一扇门上镌刻着那首妈妈唯一会背的诗《春眠》。就这样,妈妈带着三件又大又重的嫁妆嫁给了爸爸。从此,妈妈家里有了一张平整温暖的木床,一个古朴宽大的衣柜,一张宽阔实用的梳妆台。妈妈那张渴望的脸渐渐舒展开来。
不久,大姐在这张床上诞生了。接下来,二姐、三姐也在这张床上呱呱落地,这张床就成了妈妈与三个姐姐的暖巢,它也是三个姐姐的欢乐天地。到大姐上学,那梳妆台便成了大姐的书桌。1982年,我出生了。但我不是在这张大床上出生的,而是在医院。不久,那张梳妆台也不再是书桌,它上面摆上了收录机、电视机。四姐弟在大床上游戏玩耍,坐在梳妆台前看电视,它们已不再是妈妈小时候所渴望的暖床、书桌,它们是我们四姐弟的乐园。
过了几年,我们全家人来到深圳。妈妈的嫁妆留在老家,它们都装满了老家里零碎的杂物,当然更满载妈妈儿时的渴望,出嫁的紧张喜悦,爸爸抱起三个呱呱落地的姐姐的欢喜和四姐弟的欢乐。它们在老家里寂静地呆了五六年。
到了它们搬到盐田的那一天,它们是当天的主角。在爸爸妈妈和四姐弟的齐心协力之下,它们被轻轻的放在屋子里。妈妈如见老朋友似的,用湿毛巾轻轻地仔细地将它们里里外外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将大床、衣柜放进她自己的卧室,梳妆台放在大厅中间。于是这套家具又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它们又重新回到了妈妈身边,也第一次走进了我的脑海。但好景不长,它们又再次被遗弃在了房子里,一放就是十年。
到了几个月前,我们搬到了这新房子住,但它们却被摆放在了杂物房,伴着杂物,伴着妈妈这段回忆,在日新月异的时代里永远陈旧下去了。
【本文作者:Tim,原载深高人文学社紫色城堡,2000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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