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
他大他六岁。两人相亲认识,以父母之命进行婚嫁,完成婚姻之事。
他跟她,都是没有妈妈只有爸爸的缺爱的家庭。两个人原本也没有什么感情,走到一起是所谓门当户对。
一开始,他就不喜欢她。结婚是他爸爸一手催促强势生成。
小时候爸爸不在家,只有他跟姐姐。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点了蚊香,结果半夜不小心燃到了蚊帐,他的脸被烧伤大半,即使手术之后依然有疤痕,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明显的。
从此,本来寡言少语的他更不爱说话,不爱与人打交道,变得自卑,日子也过得浑浑噩噩无心上进。
男大当婚。到了适婚年龄,因着家中经济情况不佳,脸上又留下疤痕损了容颜,寻寻觅觅之后出现了这个刚到适婚年龄的她。
她小,没读多少书,也不大经世故,父母之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嫁了。
她不算漂亮,小小个子,笑起来眼睛是条直线。
时间仓促,没领结婚证,就两家亲朋好友吃了饭,算是婚成。
婚后,他跟她话不多,两个人基本上几乎各过个的。她小,不太会主持家务。他本就不满意她,因着父亲强行让娶,婚后更是对她不理不睬。
像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享夫妻之名罢了。
两年之后的某一天,他跟姐姐说,他睡在旁边,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都是缺乏母爱的孩子,少不更事就结婚,彼此也不懂如何迁就磨合过日子。严重的是,依然没有感情。
小小的她,丈夫不疼不爱,还不理不睬,甚是委屈,家务事更是一团糟。
有过一个孩子,没跟两家任何家长讲,他们自己打掉了。
这一年,她赌气回娘家,他拎着酒去岳丈家接,结果吃了闭门羹,还被告知“不要再来了”。
闹翻之前,她要跟他领结婚证,他不愿。现在,他更是不愿。
他父亲不知所措。她父亲不留情面。
她父亲说,就这样算了吧。他父亲担心即使二人分了,日后她父亲还要找麻烦,就到处咨询人该如何处理是好。
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也乱。
家中不殷实,容貌也有所损,普通人家。他父亲怕他日后再也讨不到老婆,焦虑不安。女孩儿总是不愁嫁的,也没多大的父母之情吧,她父亲倒是安之若素。
其实他本俊俏,形体不差,脸上疤痕也慢慢淡化,只是经年累月的自卑感早已深深植根于心底,拔不出来。
而他,依然孩子心性,听任父亲安排。
这么几年的婚姻,似场儿戏。残酷的是,是一直都没有过感情的游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感情也被硬拉到了一起。必将悲剧的是,两人都还是小孩子心性。
作为女生,这样子的婚姻,灾难,闷头亏。
作为男生,自己的伴侣没有自主选择权,挫败,自卑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娘家依旧不愿回来。后来听人说,她父亲又给物色了一个新人家,把她默默地嫁了过去。
他听说后,也没多难过,本来就没感情,这几年,大家都是不情不愿。
本就没领结婚证,现她又嫁人,这段关系算是结束了吧?没有任何争吵扯皮,顺顺利利地过回从前单身的日子。
他父亲一直停不下来的焦虑,四处奔波,托人送礼,想再给他找一个伴儿,怕他孤独终老。
人多的地方是从来不愁人的。几经周折,他终于见到一个外形胜于之前的女生。熟人介绍,知根知底。
他欢喜了不少,特地把外地的工作辞了回到家乡,随便找了一份活计,时间宽松,方便与女生约会。
女生有些任性,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但是年轻,还是好看,身材也好。女生没有多么喜欢他,可能经历了些沧桑,觉得他憨厚老实对她好,家境相对也还不错,就慢慢处着了。
领证之前,女生性子如何无理取闹,他都受着。天冷了,担心她受冻给她送衣护她回家,也不忌讳旁人,握紧她的手给她暖手。
女生喜欢买,总嚷嚷着让他买项链买手链买衣服,只要贵的。两家谈到结婚时,要求家具全换,换当地可以买到的最好的。
他气,他也不高兴。可是转头还是几乎全部依着她的要求。
长辈觉得女生性子不好,提出“算了,再找一个”,他不答应。
他喜欢这个女生,中间各种鸡毛蒜皮,他在能力范围内照单全收。终于迎来了花好月圆夜。
领了人生中第一张结婚证,办了人生中第二次婚礼。笑脸盈盈,这次自己是高兴的。
婚后,他带着女生一起出去工作。他上班,女生在出租屋里闲着。下了班,他回去给她做饭,有空的时候带她出去玩。
结果,入不敷出。女生也觉得一个人呆着无聊,二话不说,一个人回到老家,住到娘家。
众人都觉得这段婚姻摇摇欲坠,却也说不得什么,都是年轻人自己的选择。
都说孩子是最好的纽带。庆幸的是,回来后不久,女生发现自己怀孕,他赶紧跑回家。
待产的日子仔细照顾,终于安安全全地迎来一个小公主。欣喜若狂。不管怎么样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女生在家照顾孩子,他也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份新工作,一有空就回家照顾她和女儿,还算其乐融融。
至此,故事还算圆满。
什么样子的人生算是幸福的呢?有人喜欢独自一人执剑走天涯,有人选择适时结婚生子努力挣钱,有人向往不婚潇洒环世界,还有人只恋爱不结婚。而无论哪一种,都有自己的理由说服自己,就是好的。
我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尘世烟火,柴米油盐,有时这鸡毛,我们看不到爱,只看得到生活的艰辛世人的难堪。
可能因为这样,我们才有爱情的寄托。我们讨论王小波和李银河的情书,我们羞赧于沈复和他的表姐,我们羡慕沈从文《湘行散记》里一天6封信的拆封者。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用不同的信仰支撑着自己的平行世界。世事通透,我们大笑江湖;一团乱麻,我们踽踽前行。
尽管有时艰难,还好,我们可以在平行世界里切换角色,自我治愈。
婚姻很长,未来很短。围城里的人,谁都希望彼此有“说不完的情话,唱不完的情歌”吧。
婚姻啊,是一生的战争,可能,也是一辈子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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