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 失足女雨夜奇遇

喜娘刚从夜场里出来,酒是被灌了三巡,人是不太清醒。她刚跌足落到这红尘蛛网时,三杯二盏便似砧上待宰的鱼,如今摸爬滚打,倒有个不俗的酒量。

饶是如此,今晚硬被灌下的酒,早过了平日的量。

酒醉眼迷,想起今生遭遇,喜娘的脸上已是挂上两捧热泪。父亲早些年在工地劳作从十丈高的楼上跌落,公司硬是蛮横只草草赔了五千的丧葬费。母亲平时积劳成疾又赶上恶人恶语相逼,焦乏心虑,卧床难起。家里光景稀烂,只有个二八年纪女儿,起早摸黑。

女儿幼时离不得母亲身,但凡他人触碰,定是嚎啕不停,只母亲抚之片刻,纹思不哭。家里人都当是小儿爱娘,便取了乳名喜娘,唤至如今。不曾料想一家遭此大难,外人见了也是唏嘘不已。转眼又是两年,本就是强弩之末的母亲也撑不过那年冬天,早早的进了极乐。

整个家便只留得喜娘一人。

一十七岁的她变卖了些家底贫地,折算了些钱财,与同村年纪一般大的丽姐奔了南边的新城深圳。初入深圳的二人在酒楼做着些细碎凌杂的事,平日里找些零工,日子倒也凑合。两三年也能积下些零余,喜娘指着回老家能置买一方果园。

没料想这丽姐自穷乡僻壤处见了高楼广厦被物欲迷了双眼,平日里闲暇尽往一些风花雪月的场所钻,似那秃鹰见了兔一般,逮着有钱男子都剐蹭一番。这些年倒是赚足了不少金银,眼光也是愈发的孤傲刻薄,她与喜娘之间难能相处,便各自做了打算,不再相问。

都晓的这五光十色的世界,真真假假,难辩人心。

丽姐儿何尝不懂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道理,却被那利欲,七窍迷了六窍。那日她在夜场卡座瞧着了一位阔少,左拥右抱和同伴喝的兴起。定睛细看,阔少手上带的是二三十万的劳力士绿水鬼,脖子上挂着一二十万的镶金边菩提软玉,单单这几个物件,丽姐就知晓此子家境非凡。

几番推想,谋了个点子,近了阔少的身。少不了一番推杯换盏,蝶忙蜂恋中丽姐竟顺走了那支名表,匆匆脱了身离去。

哪知阔少神通广大,手底眼线繁多,丽姐又何从藏匿。被打了半死,还被扔进了阔少手底的风月场所,入了这卖身业。丽姐也是个狠角色,佯装可怜,骗了喜娘的信任,又取得了喜娘的同情。几番卖惨诉苦,把喜娘说的是涕零泪流的,两人又称起了苦命姐妹。

哪知这丽姐原是嫉妒喜娘和自己同是一方人,却是两条命。自己落了红尘,不愿这喜娘好过,暗地里作了几个计策,把喜娘也拉进了这无底的深渊,永无出头之日。

自此,喜娘再也回不去。

话接上文,出了夜场的喜娘,叫了计程车想回归宿。是夜,雨开始倾盆而下,隐约处传来了一阵古乐,似琵琶,又似古筝,清亮悠远。

喜娘上了车,瞧着司机一身汉服,头发绕成一髻。顿觉奇怪,嚷着要下车,奈何酒多,手脚无力。那车门似铁焊了一般,分毫未动。

司机仿佛听不得叫声,油门愈发用力,车子速度愈来愈快。

喜娘只觉得那耳边的古乐越来越响亮,车前的亮光也愈发的刺眼。

恍惚间,一切似乎都在倒退。

(写在最后,偏好白话文风,所以写了中篇的故事来练手。不管有无读者,都会努力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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