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债

楔子

那一日我忽得一梦,佛殿前金光闪闪,阳光温柔,远处金阶处赤足走下一位沙弥。他渐渐与我走得近了,他的面目也越来越清晰。

我心中一痛,便跪倒在那阶下。

点点血迹便泼在他那衣袍之上,尤为明显。

施主请起!他的声音平淡温和,似是说过千千万万遍。

泪水和粘稠的鲜血混在一起,想起他这样与我说话已隔了很久了,久到我想不起他的样貌,也想不起他的声音。可这一刻我都记起来了,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佛祖慈悲,无论是何困苦事,都会予你善果,施主且起来吧,头上的伤也要医治一二!

他仿佛老者一般,伸手扶我起身。

可我全身都没力气,便是他有心,终究碍于男女,又兼佛门与尘世,试了几试便作罢,只剩了无可奈何。

我听到他叹气。

金蝉子!你本我佛门弟子,奈何六根不清净,是以下凡参悟,你可知错!

我抬起头来,不知何时佛祖已到跟前。

秦氏女,你本天帝之女,无上尊贵,却无意招惹我佛门弟子,与之纠缠生怨念,可知错!

与他齐齐跪下,我抓住佛祖衣角,像在尘世抓住金蝉子的衣角一般,苦苦哀求,佛祖慈悲,再予我一世情缘,我定然放手不再纠缠,成全他位列仙班,无爱无恨无牵念!

似曾相识燕归来

殿中燃着檀香,我梦中无状,竟把那香烛打翻,上好的织金毯烧了个小洞。

我怔怔地看着那火势越来越大,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的虚无。

女官们闯进来,大叫着灭火,女医们涌上来与我把脉。

陛下可是不舒服?可要从淙陛下前来?我那近身女官悄悄地说。

我无事,只是最近太累了。

我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她也不好追问,便领着女医收拾了香烛与织金毯退下了。

殿中又剩下我一人,和散了一屋子的檀香味道。

我喜欢檀香,可这东西极不易得,只距离我国西南的车迟国才盛产。

我不顾群臣反对,每年都大量购买檀香,只差没让群臣吃斋念佛。

好在我勤政爱民,除却这一点癖好,再无其他怠政之嫌。

也有其他别国为着讨好我,从车迟国购买檀香进贡,谁让我这爱好再不是什么秘密了呢?

我一一回绝,最后竟等来了车迟国王牧从淙的求亲。

他以国礼上殿,众人震惊之余,纷纷乐见其成,我只得落荒而逃。

他前来见我,问起原因。

我心里有个人,你总得许我见他一面说个清楚才好。

好,我等你。

不会等太久的,他,就快要来了。

我换上礼典时才穿的衣服,颜色沉闷庄重得很,女官见了也很惊讶,涟涟问我是不是什么大日子。

我笑而不语,她却会错了意,我由着她误会,整装去上朝。

他可真是漂亮。

他一身僧人装扮走进大殿,向我行礼,我看着他,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直到女官重重地扯我的衣袖我才回过神来,忙命人赐坐。

佛门中人果然非同一般,纵然我从前与他倾心爱慕,可这次重逢到底不一样了。

我变得茶饭不思,女官看破我的心事,给我出主意留住他。我何尝不想留住他,可我不能。

我押着关文,他对我百依百顺,陪着我说话、逛花园,让我依稀有种错觉他还是爱我的。

终于有一天,我失声叫道,御弟哥哥!

他吓得后退一步,陛下

我伸出的手徒劳地放下,赔礼道,失礼了。

金蝉子转世为人,再怎么一心向道也明白的,开始对我避而不见,整日关在房里诵经。

我给他送去香烛笔墨,他很惊喜,殷勤道谢。

我顺势说道,我很喜欢檀香,能让人心静,我与佛祖有缘,也与圣僧有缘。

我不敢再唤他御弟哥哥,只称他圣僧。

他还是那样温驯有礼,不敢不敢,陛下仁心,佛祖会庇佑的。

佛祖庇佑,怎不许你我姻缘?

半缘修道半缘君

就这样过了半月,西天一行已是迫在眉睫,我只作不懂,继续留他在女儿国中。

有几次话在嘴边想与他说破,却终于放弃,让他只把我当做高高在上的女王或是恋慕他的一个女子。

可这样的日子也是短暂的。那夜佛祖入梦,斥责我毁他修行,不断孽根。我这才知晓,佛祖予我一世情缘,不过是他的一场情劫,他成佛路上的一个考验。

两天后,他被妖精掳走,我跪在佛前整整三天,忏悔过往种种罪行,泪如雨下。

许是佛祖听到了我的忏悔,五天之后他被成功救回,形容憔悴。

我再没理由不放人,临别前,他送我一卷他手抄的经书,我便再也控制不住,低低地喊他御弟哥哥。

他终是头也不回地上马西行。

他走后我便病了,病的半死不活的当口,遥遥看见天帝,我真正的生身父亲,囫囵地喊了声父亲,我知道我也该走了。

人间女儿国的第三十四任女王心悸而亡,车迟国国主于半月后追随而去,檀香与经书做葬。

我从冥界要来生死簿,上面如是写着。从此再无女儿国国主,只有天帝五公主落樱。

我得以回到天庭,还是因为帮金蝉子修行立功,天帝也趁着热闹劲儿要帮我招婿。

我答应得很敷衍,天帝却不在乎,紧锣密鼓地就办起来了,倒也挺像个样子的。

我只是没想到人间的车迟国国主也来凑热闹。

你是……我就手把一杯热茶泼在了他的袍子上。

他笑意浅浅,落樱公主,我说过我会等你的。

我是太子淙。

我立刻从善如流地叫他,表哥好。

他像是被噎住,连我身边的侍女都笑出声来。

嘻嘻哈哈的,也不怕人笑话,这是你未婚夫。父亲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侍从侍女呼啦啦跪了一地。

我才知道这是我未婚夫。

接下来的所有事似乎都那么理所当然,盛大的婚礼宾客如云,金蝉子收到请帖却没来,只托人送来贺礼。

手抄的佛经,淡淡的笔墨香和檀香味道,很是好闻,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淙附在我耳边轻笑,可是酒辣着了?

父亲临终前把儿子叫到床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手伸出来。

“木……木村……我走后……把……把那柜子……打……打开……里面有……”

话还没说完,老头子就咽了气。看他那张老脸,瞪大的瞳孔却放出两道金光,干枯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诡异地笑着,像是要去给死神举办葬礼似的。

木村把父亲的话晾在一边,跪在地上,握着老父亲的手,号啕大哭。

他顾不得晕倒在身后的母亲,一直哭哭啼啼,直到天暗了,哭累了,仰头一躺,与母亲一同睡去。

第二天,女朋友打来的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快来我这,我来大姨妈了!”

木村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听着女朋友诉苦,用略带干涩的口气说:“对不起……我家里有事……”

“喂喂喂!你的事很重要吗?”

没等女朋友把话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关了机。然后一个身子趴向床边,摆出继续要哭的表情,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儿子喂——快来吃早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送你爸爸。”

母亲不知何时醒来,正坐在饭桌上吸溜面条,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好像如往常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

木村站起身,看了看父亲。

“爸,起床啦!您可从来都不睡懒觉的哎……今天早餐……还需要我帮您剥两颗蒜么?”说完,他快又哭了。

木村跟丢了魂似的,无精打采地咀嚼。即使糯软的面条属流质食物,他还是半天也咽不下一口面。

“对了,柜……柜子!”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把筷子一扔,伸出双手朝桌子一拍,“啪”的一声支起了颓下的身子,径直冲向父亲的房间。

柜子指的是父亲书桌旁的一个类似保险柜的乳白色大立柜,它隐藏在那,木村从小就没见父亲打开过。

一次出于好奇,他搜罗尽全家的钥匙,势要打开看个究竟,奈何一串串钥匙用尽,也无一把钥匙能与锁孔匹配。百思不得其解的木村找来一把锤子,硬要把它砸开,遗憾的是,柜子虽是木材拼接,似乎显现出一副钻石打造的硬度。

“敢偷钱是不是!”

不知父亲何时站在身后,向来慈爱的父亲,竟然拧起他的耳朵,就是一顿毒打。

从此以后,木村再也不敢靠近那个柜子,甚至连父亲的房间也不敢踏进,父亲也没再揍过他,哪怕是干出了有损家庭声誉的坏事——比如交了个与他书香门第世家气质极不相符的女朋友,父亲也一笑而过。

随着年月流逝,他渐渐地忘记了父亲的房间里还有那么一个柜子。

木村想起父亲昨天未说完的话,想起父亲紧握着的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

他轻轻扳开父亲已经僵硬的因失去血色而发出微微紫色的手,取出一把冰凉的陌生钥匙。

“咔”的一声响,也许锁眼早已锈掉,好在,点了几滴润滑油后,柜子打开了。

只见宽敞的空间里只有一本厚书,书上安静地躺着一支普通的办公笔。

木村大失所望,“我以为给我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产呢!唉……”木村嘟囔着打开了本子,依然怀抱着这本厚书里夹杂着巨额支票的想法。

翻遍了本子,里面只简陋地夹着一张写满父亲笔迹的纸,上面记述了他如何在一个偶然机会获得本子和笔的,以及它们荒唐的用途。

“用那支笔在这个本子上,写一个你最厌恶的在世之人的名字,再写一个你最思念的已逝之人的名字。一觉醒来,你不想见到的人永远不会见到,他(她)未过完的岁月会有人替他(她)使用。”

虽然空气里弥漫着悲伤的味道,可木村还是哈哈哈地嘲笑这愚蠢的用途。用途虽不切实际,好在缓解了木村因失去亲人而产生的部分痛苦。

“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他不停在嘴里念叨,一边拔出笔盖。他见本子干干净净,看来父亲一次也没用过。

“都这把岁数了,一路走来,一路失去,想见的人肯定比我多,不可能没有使用过吧?”他产生疑问,但还是决定尝试一把,哪怕写着玩玩也好。

写谁好呢?木村摸不着头脑,他确实没有“最厌恶”的人,不过不喜欢的人却有不少。而最思念的,当下也就只有父亲了。

他排除身边一个个朋友。

“要不试试写上与祖国在国际上有经济冲突的别国元首?”

他心想。

“还是随便打听一个路边流浪汉的名字——反正他举目无亲,失踪了也不会令人怀疑。”

他踌躇。

“唉,国家大事我管不了,陌生人的命运我不想妨碍,看来只能……”

他在心中有了答案。

“XXX”,木村写了他一个上司的名字,“你不要怪我啊,我在你这工作了快三年,虽不算勤奋,但也不懒惰吧?上下班按时打卡,加班毫无怨言。要不是因为我父亲快不行了,也不至于请假,你倒好,居然无情地要扣我这个月的奖金!”

一写完木村就后悔了,他双手合掌对着这个名字鞠躬,“我就试试,你别怪我啊!抱歉,抱歉……”他噘起嘴亲吻了他上司的名字。

然后写下了父亲的名字。

他闭紧双眼,静候片刻,抑制住内心不确定的喜悦。等缓过神来,他催母亲一如往常那样去跳广场舞,不用着急给父亲送行,就屁颠屁颠跑出去找女友愉快去了。

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

一觉醒来。

“啊——”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尖叫。

木村本搂着女友,也被母亲的惊吓传染,蹬出双腿,一脚把熟睡中的女友从床上踹下。

“你爸爸活过来啦!原来他只是睡了一觉啊——”

母亲每说完一句话,就要喘三口气,看来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

木村知道发生了什么,飞也似的跑回家,想立刻目睹奇迹的发生。身后被踹疼的女友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捂着痛经的肚子一脸茫然。

一回到家,木村看见生龙活虎的父亲,蹦起来抱在他身上。

难以自由呼吸的父亲把儿子从身上甩下,嬉笑着怒骂道:“早餐又忘记帮我剥蒜啦!好啊你,有女朋友就不要老子了是吧?”

木村捏捏爸爸的脸又拍拍他的背,确认是个大活人,笑着笑着突然痛哭了起来。

“你是不是偷了爸爸的钱?那个柜子里怎么空空如也呢?”

父亲指了指那个乳白色立柜。

木村的眼泪顿时僵硬在了眼睑旁。

难道说父亲失忆了?

经过几天的验证,他确定父亲只是部分失忆,失去的是关于那个本子和那支笔的记忆。木村了解后,更加秘密地保管好它们,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一套了不得的东西。

————

“你根本就不爱我,我要跟你分手!”

上班的路上,木村接到女朋友的电话。他原本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害怕到了办公室,同事们都在议论上司人间蒸发的事件。

前一分钟报刊亭里随手买来的地方报纸,头条显眼的就是关于上司的离奇失踪事件。内容有诸如对其家属的报道:妻子以泪洗面,年迈老母一度昏厥,五岁孩子睡梦中一直呼喊着爸爸……

看完这些,木村心头涌起阵阵愧疚。

他把报纸撕得粉碎,大吼,“别动不动就拿分手伤害我!”

电话那头持续长达三秒钟的沉默,他想象女朋友惊愕的表情,不一会儿,传来了崩溃的哭声。木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想要道歉,可“啪”的一声,女友把电话挂了。

木村实在太烦恼了,他在纠结要不要跳槽,又怕现在突然辞职会引起警方注意。于是决定隐忍一段时间,静观其变。

一阵音乐响起……女朋友才挂了电话马上又打了回来。

吧啦吧啦就是一阵暴风雨般扑打的指责,容不得木村说出半句解释。他的心被焦躁霸占,干脆挂了女友电话。

谁知反反复复,女朋友一分钟居然打过来七个电话,木村只好关机。

他叹了口气。

他在纠结要不要换一个女朋友。

木村个子很矮,国字脸,左眼下有一颗人人见到都会刻骨铭心的心形泪痣,年近三十还没成家,之前只谈过一场恋爱,一场分分合合十几年的恋爱。前任曾和他在中学第一次接吻后互相承诺,要让所有人知道,一见钟情也能天长地久!

美丽的承诺总是经不住命运的捉弄。

不幸的是,前任却在半年前车祸去世了。

“你走之后,我谁都不想娶。走在大街上,看见哪个女的都比你丑,你最美……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生一个足球队来拯救国足吗?你说过,只要连生几次五胞胎就……”

一次酗酒,木村月光下嗫嚅。

他觉得自己有点精神失常,前日下班路上,看见个女人的背影很像是前任的,就犯起了糊涂,跟踪别人走了三条街,有所察觉的女人报了警,木村差点被误以为是强奸犯。

他只好请了假,把自己关在廉租房里昏睡三四天,脑子里不停有着“客死异乡”的愿望,直到肚子饿得实在不行了,才想着要买菜做饭。谁知胡子拉碴的他,却一眼看上了市场上那个心地善良的卖猪肉女孩,他管这“爱”叫因生理欲望而产生的错觉。

“这块肉送你。”

“不要,我有钱,只是忘带了而已。”

“那下次来买肉,再补上吧。”

……

也许是木村落魄的外貌,让人以为他是个流浪汉。可他最厌恶别人给予施舍,活了近三十年找到的最舒适的活法,就是尽量不打扰别人地活着。

第二天,木村清洁干净面庞,回去还钱……

“你的眉毛真好看,我昨天看见了就想和你说。”

“那可不,每天醒来我都用牙刷刷洗,它有8.5厘米长,左眉毛加上右眉毛就是我下面的长度哦,不信你用尺子量……哪,昨天赊的账……”

那之后,木村吃了一个月的猪肉。

卖猪肉的女屠夫爱上他后,居然一同爱上了他的爱好。

“哇!书架上有好多童话书耶。”

“嗯,几个月前粗略装修时特意摆上的。”

“这是你的房子吗?”

“不,不是。虽说是租来的房子,但总要生活吧?当时前任刚去世,就试着用装修开启新生活。我可以不刷墙,不换新窗帘,不要新家具,不过一定要在书架上摆满童话书,它们能给我带来浓浓的性冷淡风。我以为我会守着这些书孤独终老……”

“哦……”女屠夫犹疑。

“抱歉哪!我不知道会遇见你,我现在就把它们扔掉。”

木村上前就要取书。

“不用不用!”

女屠夫抢走一本书,落荒而逃。

那一年的梨花开满了枝头,压弯了纤嫩的枝条,半开的,含苞欲放的,挤满了枝条。雪白芬芳的花朵渲染了湛蓝的天幕,洋洋洒洒,好不美好。

那是,最初的邂逅。

1.“哥哥,里面到底有没有比哥哥还帅的男生啊?”

莫小兮纠结的指了指小精灵幼儿园,“都逛了五家幼儿园了!没有帅帅的男生的幼儿园我才不要去呢!”,莫小兮信誓旦旦的对哥哥说。莫修远拉着妹妹,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好笑地说:“小花痴,你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莫小兮犹豫了三秒,说“那,好吧,那就进去看看。”

一进幼儿园大门,便看到一个大大的露天园子,不远处有嫩绿的草坪和灿烂的花朵,还有几个小秋千。十几棵茂密的果树围起了园子,不难看出,到了夏天,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草坪上有几个嬉戏的小孩子,还有几个小女孩在荡秋千,然后,然后,然后莫小兮看到了大树下的一个小男孩。

莫小兮看到了他在编花环。挣开哥哥的手,噔噔噔跑到了小男孩的身边,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兴奋的问他,“你是不是在编花环?好好看哦,你比我哥哥编的还要好看呢!”

小男孩抬起头,莫小兮看呆了-好漂亮的好帅的男孩子!比哥哥还要帅呢!

“嗯,我是给我妈妈编的。”小男孩回答。

莫小兮眼睛转了转,狡黠的一笑,天真的说:“花环不都是给新娘子的吗?”果然,小男孩挠了挠头,困惑的说“是吗?那花环怎么办?我没有新娘子啊。”莫小兮灿烂的一笑,好像是某事得逞了:“我可以当你的新娘子啊!”

小男孩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料到这个小女孩会这么说,他想了想,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我叫莫小兮,你呢?”“我叫陌枷霖。”“那,你同意我做你的新娘子吗?”

看到莫小兮期待的眼神,他低下头,揪着小花的花瓣,又问:“你为什么要做我的新娘子?”莫小兮又是灿烂的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呀。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小兮,我们该回家了,妈妈都打电话了。”莫小兮抬头,看到是哥哥,有些遗憾的起身,对着陌枷霖说再见,转身笑意盈盈地对哥哥说:“啊,哥哥,我要来小精灵幼儿园!”

莫修远看了看陌枷霖,明白了为什么,笑着说“好啊,来,哥哥抱你,回家喽!”

“陌枷霖再见!”小女孩如阳光般的笑容落进他的眼眸,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阳光的女孩。

“再见,莫小兮。”

直到看不到他们,陌枷霖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环。

再见,是为了下一次再见。

这是,最初的邂逅。

2.

景中的作业是出了名的多,这都半夜十一点了,莫小兮的面前还有两张数学卷子。

“嗯……对顶角相等……嗯……”

“这个是Rt三角形……可以用勾股……”(省略号处均为哈欠)

莫小兮边打哈欠边做题,眼皮子都跳开了拉丁舞。

好不容易写完了作业,莫小兮拿起一旁的手机,听到QQ的提示音,点开动态,嗬,又有人在表白墙上表白他们年级的一个帅哥了,好像是叫乔锦,告白的人还是个高中部的小姐姐,说的还挺文艺:

三千青丝为你留,蓦然回首望君留。

不求怦然心动,只求默默相守。

看着动态底下的留言,有人说这位神级别的人物,已经被表白了628次了。

莫小兮不禁啧啧了两声,她至今还没有见过这位风云人物呢,不知道有她哥帅没有。

望向窗外,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景城,陌生中透露出一股子熟悉感。

你们都还好吗?

莫小兮身为语文课代表,被老班派去送征文到角楼的教务处,角楼到是好找,但是,

whereistheeducationoffice??(教务处在那里?)

当她看到一个身穿校服的男生走过来时,眼睛倏的一亮!嘿,救星啊!

跑过去拉了拉对方的衣角,当对方转过头看向她时……

“乔大壮?!”

“卧槽,莫小兮?”

二人坐在校门口的小店里,莫小兮一边听着乔大壮,哦不,是乔锦的牢骚,一边麻利地吃着微辣的关东煮。

“所以,你这是为了娇年的一句话改了名字?”

对方两秒的沉默,又摆摆手,

“没有啦没有啦,我就是觉得这样叫也挺好听的。”

莫小兮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的口是心非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嗬,光说我了,你呢?当年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

莫小兮耸了耸肩,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乔锦也没有再细问,试探的问了问,“是因为阿香姐?”

莫小兮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乔锦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陌枷霖那小子合着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乔锦挑了挑眉。

莫小兮闻言,停下了啃肉丸的动作,垂下了眼幕,也不说话。

乔锦无奈的看着她:“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怕的,当年那个能把我推进水池的小霸王是升华了??”

莫小兮不禁失笑,头靠在椅子背上,喃喃的说:“我觉得他肯定生气了。”

乔锦拍了拍她的肩,信誓旦旦的说,“我会帮你的!”

3.莫小兮拿着乔锦给她的地址去蹲陌枷霖了。

心跳的很快,手心里都是汗,心里酸酸的,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两年了吧?

两年了耶,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又长高了没有。

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旺仔小馒头。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喜欢八点档。

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吃榴莲。

好多的不知道。又好想知道。

她抬头,阳光温暖又刺眼。

莫小兮为了来陌枷霖在的学校,请了一下午的假,看着还紧闭的校门,她坐在学校门口的长椅上,闭上了眼睛,听着王菲的匆匆那年,慢悠悠的回想起从前的事情。

她从一出生就是一个花痴,看到长得帅的男生就就走不动了,因此,她小时候最喜欢让她哥抱她,她爸还为这事吃她哥的醋,抱怨自己生的儿子太帅。

在她四岁半的时候,参加她小姨的婚礼,认识了姨夫的侄子乔大壮,当时的乔大壮是名副其实的大壮,胖的很,莫小兮嫌弃他的一身膘肉,离得他远远的。当姨妈的外国朋友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外国小男孩,长得跟洋娃娃一样,十分可爱,莫小兮喜欢的不得了,总是跟着人家转悠,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到没受伤,就是啃了一嘴的草。

宾客们哈哈大笑,她姨妈至今还保留着照片,从那以后,莫小兮这个花痴的属性就是司马昭之心,人人都知道啊,每逢过年,大人们总会把这件事拎出来溜溜,再打趣一句,兮兮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

4.莫小兮把陌枷霖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陌枷霖是三个小伙伴里第一个知道莫修远喜欢阿香的人。

阿香是娇年的表姐,叫沈香,因为两家住得近,上学也顺路,便常常来送娇年上幼儿园。

他们几个小布丁都喜欢叫她阿香。当年流行还珠格格,他们都还小,只知道里面有好多的阿哥,便阿香阿香的叫起来了。

有一次莫修远学校考试,不能按时接莫小兮回家,拜托阿香带她回家,阿香欣然同意。

不料,在一条小巷里突然窜出四五只大狗,阿香的第一反应是抱住莫小兮……

莫小兮从此特别讨厌狗。

阿香的头皮缺了一块。

莫修远十分自责,悉心照料阿香,渐渐的,在相处中喜欢上了这个坚强善良又文静的女孩子。

整天的献殷勤,搞得她都吃醋了好不好?

5.学校里的铃声响起,打断了莫小兮的回忆。

心跳明显快了起来,飞快的跑到校门口的旁边,仰着脖子,寻找着心底的那个影子。

一个个学生从大门口出来,但没有一个是陌枷霖。

莫小兮心里有点焦急,又等了三分钟左右,还是没有看到他,索性坐在长椅上。

他们学校可真开放,居然有明目张胆染头发的,还有的人带着绣着TFBOYS字样的帽子。

啧啧

嗬,还有一对小情侣呢。

这个男的带着一条红围巾,十分短,不过长得还挺高,比女孩子高了半头呢。

唉,想当年她也给陌枷霖织了一条红围巾,以那货的性格,怕是早丢了。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大脑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她撒腿就向刚刚的那个男生跑了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像。

莫小兮心里很生气,他居然背着她找了小女朋友!

“陌!枷!霖!”

声音之大,惹得好多人都看了过来。

那个男生也回了头,但是,但是这哪里是陌枷霖啊?!

那个男生笑了笑,问她:“我不是陌枷霖,我叫季邦。”

“啊哈哈,真不好意思,我看错了。”莫小兮觉得自己的脸上可以烤羊肉串了。

“没关系,你,认识陌枷霖?”

“嗯。你们认识?”

男生点了点头

莫小兮十分激动,正准备问问知不知道陌枷霖在那里,身后传来了一个慵懒却难掩几分开心的声音。

“嘿,笨蛋。”

6.

莫小兮看着愈发帅气的陌枷霖,眼睛鼻子都有些酸酸的。

下一秒就哭了出来。

“你个混蛋!我不联系你你就不知道主动联系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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