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香·归来无人是少年
【初遇】
新学期开始。安顿好妹妹在新学校的生活后,我踏上返校之路。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我准备到客运站坐车回去。
一路上,煲着司机师傅给的人生鸡汤,我想到这是大学生涯中最后一个学期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哔哔哔!”
可能是因为来不及刹车,后面的一辆车撞上了我所乘坐的这辆出租车。
我很不幸地负伤了——因为我没有寄安全带。
头撞到车窗前面,本来觉得没什么事情,伸出手一摸却惊道:“妈妈呀!流血了!”
车被迫停在一个路口,撞车的司机跑下来,边道歉边和出租车司机商量该如何理赔。
我想让司机师傅先送我去包扎。下车时,我头有点晕,差点站不住脚。
要摔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掌扶住了我,让我有了一个支撑点。
他用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说:“我送你去包扎伤口。”然后扶着我,去了旁边一家医院。
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摸了一下伤口,感觉也没那么痛。
我看见一个挺拔的男生站在我面前前,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我点点头。
我感觉,他应该就是刚才扶住我的那个人。是那个声音。
他伸出手探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说:“刚才做了CT和其他一些检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医生说,不发烧就没事。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地方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
他又说道:“是我们不小心,才导致你受伤了。我们跟司机已经协商好了,也把你的私人物品带过来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 。”
我大概沉默了一分多钟。
理清头绪后,我说:“我感觉好多了。人没事就好,我没什么要求。谢谢你送我来包扎伤口。”
我可不想被对方当成狮子大开口的人。况且人家态度挺诚恳的,我没必要再难为人家。
他愣了一下,笑了。
那个笑容,好好看啊……是超级治愈的一个笑容,也是我可以常常回忆起来的一个笑容。
他说 :“你这样子说,我要为你做的岂不是更多?”
我那个时候还不懂是他这什么意思。
不过,慢慢地,我就明白了……
他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他自己。
“权祐郗,25岁。G市人,有自己的软件公司,”他说,“我说完了。现在可以讲一下你吗?”
我照着他的模板说:“林茵瞳,21岁。现在在F市上学,职业是学生。”
他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挺有趣的。今晚你先在这里休息,看看明天恢复得怎么样,再做打算。你应该饿了,想吃点什么吗?”
我的肚子已经抗议好几次了。终于提到吃饭的话题了!
我说:“都可以,麻烦你帮我点。”
他点点头,拿出了手机。
还不到五分钟,一个瘦的小男生提了袋外卖走了进来,对着我说:“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开车撞到了你们。害你受伤真是对不起!”
我说:“没事,我现在好多了。”我冲他笑笑。
看他还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又说:“你现在可以将功补过,把外卖给我就没事了。我好饿。”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笑着递给我。
在食物面前,我忘记了他们两个的存在,也顾不上听他们在讲什么……
走廊上。
“阿郗,抱歉!我保证没有下次……”
他笑着说:“人没事就好。”
小旸同志一脸懵逼。本来以为自己会挨训……
等我吃完饭后,他说:“公司有事,我要过去处理。晚点再来看你。”
我说:“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的。”
他摸摸我的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走了之后,我给同学回了几条信息。
我盘算着明天是周日,一定得赶回学校。
“而这个权祐郗,跟我喜欢的明星是同一个姓……还有他刚才摸我的头时,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呢?”想着这些,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权祐郗赶回医院已经是凌晨。
看见病床上那个小女生的睡姿,他笑了笑,他帮她把被角弄好,还俯下身亲吻了她的额头。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见面不到一天的小女生做出这样的举动。
然后他便躺在她隔壁的一张床上。看着她,便让他觉得亲切和安心。经常失眠的他,今晚好像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夜,就这样过去……
—1—
阿成第八百五十一次问他母亲,他父亲到底去哪里的时候。
他的母亲总是很敷衍的说,父亲是出车祸去世了,可他怎么也不太相信。
父亲是一个干农活的人,常年都是在老家很少出去到县城以外的地方,可是母亲却总是含糊其辞的说。
眼神有时候也很怪异,可是阿成总是说不上来,这种怪异从何而来。
阿成的父亲是在他八岁那年,突然间就不见了的,在父亲不见的前一天,母亲和父亲还大吵一架,至于吵什么,他就不太清楚,因为母亲把他锁在衣柜里,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他母亲才给他把柜子打开。
他在黑漆漆的柜子里,闷了那么久,他都要以为他都要死在里面了,母亲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照常给他做早餐,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小成乖,多吃一点,才能快点长大”母亲揉揉阿成头顶的发梢。
阿成很乖巧的坐在餐桌前,喝着母亲递过来的牛奶,却在这是他发现父亲没有在餐桌前吃饭,要是平时,父亲这个时候应该餐桌前,吃了好几碗饭了。
阿成有些疑惑的侧过头问母亲:“妈妈,爸爸去哪里了?怎么不出来吃饭呀?”
母亲面前儿子的质问,没表现出一丝的慌张,她蠕动着有些脱了皮的嘴唇:“小成乖,你爸爸到外面打工了,要给我们挣很多很多钱回来给小阿成买更好的玩具,阿成开不开心?”
小阿成听到母亲这么说开心的拍起了手掌“好呀,爸爸去挣很多钱,要给我买好
多玩具了。”
—2—
可是后来的好几年父亲也没有回来过,他也问母亲为什么?她却说,父亲还没有挣够钱,所以还不能回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却说:“小阿成呀,你父亲在外面,出车祸死了,以后你没有爸爸了。”
她对阿成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点表现出来的悲伤。
时间一晃就怎么过去了十四年了,阿成他是一个大学生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不相信父亲就这么死了,母亲说父亲出车祸死了,可是他连父亲的尸体都没有看见,哪怕骨灰也没有,难道出车祸死了,不应该联系家属吗?
这些都没有,所以阿成觉得这个事情很怪,可是问母亲,她却一口咬定父亲出车祸死了。
阿成问母亲,那父亲的墓在哪里,他想去拜祭一下。
母亲她说:“你还小,长大自然就能去见了!”可是他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还小吗?已经是成年人。
母亲各种敷衍,让成更觉得母亲一定是瞒着他什么事。
所以他每次问母亲父亲去哪里的时候,她说出车祸死了,他都会拿个小本子记得,他问了多少次,会不会有一天能问出个不同的答案了,可问了这么多年,答案一直都没有变。
阿成家住的是老瓦房,房子年代有些久远了,露出来的方块砖里沙子已经逐渐剥落。
他家有一个大大的院子,中间还种了棵芒果树,每到是芒果的季节,就长了很多芒果。
—3—
说起这个芒果树已经有很多年,那还是他的父亲还在家里的时候,一晃眼已经过了很多年了,连芒果树都长成了一个人双手都抱不满的大树。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黄总喜欢在这棵树下刨坑了,地下一个坑一坑的。
阿黄是一条老母狗,它瘦瘦的身上的毛掉了许多,它也生了好的小狗崽,后来都是给他母亲拿去卖掉了。
阿成出了院子门口,见隔壁家的二叔,他开口的问声好。
二叔见阿成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还在想你父亲的事呀?”
阿成在得知他父亲车祸死的时候,有去问过二叔可知道他的母亲把父亲的尸体安葬在哪里。
可二叔也不知道,阿成的父亲去哪里打工,后来为什么出车祸死,也没看见尸体,墓也没有,一切只有他母亲的一翻说辞。
“二叔你说我父亲,为什么要出去打工呢?父亲他从小到大连县城他都很少去,大字也不也没认识多少,他连走也没有告诉我这个做儿子的呢?”
“阿成,其实在你父亲走的前一天,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母亲和父亲吵架了,吵的特别凶,我在家里都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可吵着吵着,你们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后来第二天早上我来找你父亲,你母亲却说,你父亲去外面打工了,我想想也觉得奇怪,谁一大早赶着去打工,客车都还没开呢!!”二叔想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对着阿成说了许多话。
望着远走的二叔,阿成陷入沉思。走出去不远的路,又回到了家中。
只见阿黄还在不停刨着地,阿成他喊了几声也没有看见他母亲。
他便走到母亲的房间,平时的时候他母亲是不会让他进来的。
说起来他跟住在这个屋子里那么久,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就不再让他进这个曾经父亲住过的房间了。
进去之后,第一感觉黑,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阳光一点也照不进来。
他把灯打开,他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父亲和母亲的结婚照,照片上父亲的脸被划了无数刀。
而旁边飞镖盘的中间挂了父亲的一张微笑的照片,可照片的中间插了一把小刀。
床边的地下有一块已经干了很久了,依稀还可以看出来那是血迹。
床上的另一边,也整整齐齐的放了一套,他见过父亲穿过的衣服。
“汪汪汪,”外面的阿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很凶的叫起来。
“阿成你在干嘛?”他母亲阴森森的从他背后说了这句话。
他回过头来:“父亲是不是,你把他杀了?”
—4—
他母亲没有狡辩,很快就承认了事实。“对,就是我把他杀了,谁让他想着外面的小贱人,想跟我离婚,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还惦记着他的初恋,你说我能让他得逞吗?让我痛苦,让他和他的初恋双宿双飞?可能吗?我们争吵着,我就把他杀了,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儿子你看,每天都准备一套他干净的衣服床上,这样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母亲指着床上父亲曾经穿过的衣服。
“你疯了,我要报警”,阿成有些害怕的跑到院子外面去。
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他看见阿黄的旁边有骸骨。
阿成望一眼母亲,又望一眼地下的骸骨,他的手颤抖的指着他母亲:“这是不是父亲尸骨?”
他母亲露出慈祥的笑容,但是里面带着算计:“阿成乖,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没有看见,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阿成大吼:“我不要,杀人犯做母亲,我要去报警,我要告诉警察说你杀了父亲。”
阿成的手刚摸到,院子门口的门把,后脑勺就被重击,他伸手一模全是血,后他就直接晕过去了。
他的母亲去探一下鼻息,还有气,她又是一下重击,直到人没了气之后才停的手。
“你这么想见你父亲,以后你们可是有伴了,天天都可以在一起了,我好儿子。”
他的母亲,拿了锄头把坑挖的更深一些,她把阿成的尸体和他的父亲尸体埋在了一起。
“阿国,你和那小贱人的儿子够蠢的,连死都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也对,谁让你不告诉他呢?当初你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小孩,我还以为你是从孤儿院收养的,没想到我一查,这孩子跟你和那个小贱人的儿子。”阿国是阿成父亲的名字。
几天后,他母亲出去买菜遇见二叔,“阿成的阿妈,这几天没看见阿成,他去哪里了?”二叔拿着拐杖问前面中年女子。
阿成的母亲:“二叔呀,阿成他是大学生,他回学校了。”
二叔一边向前走着,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现在才刚八月,要回学校怎么早吗?”
江家现在只剩一个16岁的孙女和一个老祖母。
“哥,哥,别走!呜呜““`”落落又一次流着眼泪从梦中惊醒,枕头湿了一大块,哥哥的身影再一次随着梦境远去。深秋的风从窗子破洞里钻进来,颇有些凉意。落落坐在床上,抱紧自己,眼泪依旧不自觉地流下来,滴到膝盖上,同样的梦一遍一遍地加深了她的难受。自从一个月前哥哥跌入河中溺亡之后,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梦中哭醒了。
江家原本是和谐幸福的,却随着江父江母的过世发生了天大的改变。江爸爸是三里坪矿上的矿工,收入虽不多,但是也勉强够家里开销。江妈妈在家里园子种些菜,养些鸡,赶集的时候拿到镇上去买,也能挣几个钱。
可是13年前三里坪的矿发生大爆炸,江妈妈正巧给江爸爸送饭,夫妻两个一同葬身在了矿里,留下了老奶奶和这双儿女。那年落落3岁,哥哥12岁。矿场里的负责人是个黑心的,欺负江家没有靠谱的亲戚,老弱妇孺,局子里又做了打点,只给江老奶奶扔下几千块钱就走了。
江奶奶不是个来事儿的,伤心地没了主意,不会上诉打官司,给自己维权,爷爷早早地过世了,现在只得靠着自己捡垃圾,把两个孩子拉扯到这个份上。
孙子成业好容易成了人,学了一手木匠手艺,去年讨了媳妇。成业15岁上就出来做活,没上上学,一直是一个遗憾,所以坚持供妹妹落落上学。
原本以为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个月前,成业喝醉酒跌入河中溺死,成业媳妇带着肚子回了娘家,这个家只剩了奶奶和落落两个人。
一幕幕的往事使得落落心痛难忍,但是落落逼迫自己坚强,稳定了情绪,穿上补了多次的衣服,去厨房煮了些粥,热了几个馒头。“奶奶,早饭做好了,我出去一趟。”便拿上了桌上的的退学申请出去了。
落落在县里的重点高中上高一,学费是笔不小的负担,初中时落落成绩就很好,考上之后由于学费昂贵,落落不想去,是哥哥坚持,不顾那个刻薄的嫂嫂的反对,坚持落落去这所重点高中。为此嫂嫂还闹了好几天,一直没给落落好脸色。
这回哥哥不在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嫂嫂也回了娘家,奶奶有健忘症,时常忘记自己是谁,落落不得已,只好瞒着奶奶退学。
“真的决定了吗?”落落的班主任很是惋惜。落落成绩一直很好,这样保持到高三,重点大学是绝对没问题。
“我已经想清楚了,老师。”落落清秀的小脸上没有表情,这个昔日爱笑的小女孩儿仿佛沧桑了许多,坚定的语气让人看出她已经成长了。班主任一直很看好她,平日也对她多加照顾,可是这次却要辜负她了。
从县里到家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落落想在县里某一个活计,兴许能多挣点钱,给奶奶买药,养活奶奶。但是家离县城太远,奶奶身体实在不好,身边不能离了人,就寻思在家附近,总能找点活干。
因为年纪小,落落体量又娇小,许多饭馆,工厂都不要她。她只好回家。
奶奶坐在门口,手里拿着哥哥生前给她买的帽子,发着呆。
“奶奶!”落落一声,打断了奶奶的发呆。
“你咋个回来了?今天不是应该要上学的?”奶奶今日倒是清楚,健忘症竟也没犯,孙女也没认错。奶奶没得病的时候,也盼着这小孙女能有出息,走出这大山,以后找个体面的工作,别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困在这大山里。
“奶,我跟学校申请了,以后不住校了,可以天天回家。”落落笑着扶着奶奶,大概现在只有奶奶才能让她有笑容了。奶奶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想不了这么多,学校里的事更是一窍不通,加上孙女一直乖巧懂事,当然这是奶奶清醒时的想法。
“秀英啊,别老打成业,他还小,不能这么狠心。”扶奶奶近屋是,奶奶又糊涂了,把落落认成了江妈。落落不与争辩,只是顺杆下了,奶奶能开心就好,“好,好,以后不打他了,您放心吧。”落落鼻子一酸,想起了哥哥,从小护着她疼爱她的哥哥,从小犯什么错都替她挡的哥哥。
哥哥过世已经快三个月了,落落没找着工作,只是帮着哪些手工活挣些钱,却还是根本无法供养家里,米缸都要见底了。落落又想出门找找工作,多挣些钱。出门便看见一个麻袋。打开一看,竟是一袋米,和一些肉食,药品。这药竟就是奶奶常年吃的。还有一张字条,字写得难看,却还能看得清,“好好照顾奶奶和自己。”
落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细细一想,这字条上的字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却搜遍脑海都想不到是谁。江家在这里并无亲戚,更无要好的朋友。落落不敢收,却也不得不收,自己挨饿不要紧,只是奶奶受苦太多,便也勉强收下。想来孤儿老妇,也没人能敲诈她们。
远处戴帽子的黑衣男子见着女孩儿把东西拿进了屋,才压低了帽檐,转身离开。此后每一个星期就有相同的米粮袋子放在门口,落落很是奇怪,几次想找到放米粮的人,却几次都找不到。她无法心安理得得收下这些,只盼着这好人能有些好报。
这天,落落坐在河边石头上歇脚,这些天一直在找工作,什么零工都可以,谁知找到一个能照顾奶奶,又能挣钱的工作竟比登天还难。
“落落,落落。”身后传来叫声。落落回头,见到莫小北正挥着手赶过来。“听说你退学了?”停在落落前,蹲了下来,气儿还没喘匀便急于问出真相。
“你怎么知道?”落落有些惊讶,这事她谁也没告诉,想瞒着奶奶,不让她操心的。
“今天我去你们班找你,你班主任跟我说的,还让我好好劝劝你。”莫小贝比落落大两岁,住在一个村子,在一个学校上学,他念高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放心,咱们村就我一个人知道。”
“哥哥不在了,我得去挣钱,养活我奶奶。”落落没有流露出一丝委屈,一丝伤心,只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了笑容。
莫小北知道落落的脾气秉性,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况且落落不是个喜欢别人施舍的人,绝不会接受他的金钱帮助,劝也是白劝,倒不如她找个轻松地活计。
“我同学的姨夫开了个饭馆,离咱村不远,你可以去应聘个服务员啥的,应该轻松。”莫小北冲着落落眨眨眼,他一向是个乐观轻松地,又皮又靠谱。
落落犹豫了一下,她不愿意靠别人的关系做什么事,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出路,只能试试。
同学的姨妈是个好人,看这个姑娘清秀,便一口答应留下她,工资不高,包吃饭,若是晚了,也可以住下,条件可以说是相当好了。
饭馆下班晚,晚上八九点才能走,落落总是抹黑回家,好在路程不算太远,也就半小时光景。头两次有些害怕,后来就习惯了。
这天落落做完活,准备回家,却发现手上的手链不见了,这可是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落落着急忙慌地找遍了整个饭馆,却都没有。她记得早上来饭馆的路上还摆弄手链来着,可能在路上。便循着月光一路找到了家里。却在家门口看见了手链。落落欣喜,赶紧捡了手链。可转念一想,不可能是掉在家里的,在来的路上还摆弄手链来着,不可能掉在家里的。是谁送回来的。落落带着疑惑,进了家门。
这些天晚上,落落总觉得有人跟着她,每每觉得害怕,一想到奶奶需要她,便能有勇气些。
这天晚上回家,刚走了10分钟,落落便觉得阴森森地,不知是太敏感还是什么,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突然前面跳出来一人。这人膘肥体壮,笑声渗人,满嘴污言,
“来,小姑娘,我盯着你很久来了,哈哈,来吧”说着便要动手,撕扯落落衣服。
“啊,救命,不要,救命啊~”落落不断挣扎着,大声呼喊。
落落用力挣扎,挣脱不开,害怕,绝望。却突然黑影出现,踹了那个大汉一脚,那大汉一个趔趄,便倒了下来,黑衣男子趁势抄起准备好的棍子狠狠地打了大汉几棍,便拉着落落跑了。
落落惊魂未定,这手,这身影,是那样的熟悉。落落不觉喊出口,“哥哥!”那男子回过头来,那熟悉的面庞,竟真的是,日思夜想的哥哥。
成业没说话,只把她带到家中。奶奶已经睡下了,幸而奶奶的健忘症不是很严重,身边暂时离人问题也不大。
此时落落早已泪流满面,激动又惊喜,扑进哥哥的怀里,“哥,你没死,你回来了!”
“是啊,哥还活着,哥还活着!”成业也禁不止久别重逢的喜悦,平日从来不哭的他此时也忍不住,同妹妹一起哭了起来。
“哥,为什么,为什么,半年了,你怎么不回家呀,哥!”
“我,我,哎!”成业低着头,叹着气,原本高大挺拔的他仿佛半年就老了许多,手上增加的茧子比他过去二十多年积累的都多,他又叹了口气,道出了当时真相。
原来成业当时与媳妇大吵一架,从朋友家喝醉酒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便不省人事,瘫在了路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发现手上的破手表不见了,兜里装着妹妹照片和几块钱的钱包也不见了。成业不想回家便去了县里,想谋份好工作再回家。
没成想回家时竟发现自己已经溺亡了,便猜测是小偷当了替死鬼。那小偷偷了东西,失足落入水中溺死,在水里泡了两天,夏天的温度使他迅速腐化,打捞上来时已经面目全非,只凭身上的东西确定身份。
想着几年前以为自己得了癌症,买了一份意外险,想自杀,受益人是妹妹,后来发现,但是那保险一直在。成业便以为趁这个机会便能骗得巨额保险金。每隔几天便来偷偷看看家里。
“什么赔款?”落落一脸的震惊。
“你不知道?”成业一直以为落落是不舍得花哥哥的卖命钱,原是不知道这回事。“不可能,我隐瞒身份,亲自去保险公司询问过,说是已经发放。”
成业突然一拍脑袋,“一定是你嫂子,带着这笔赔款跑了!”
“可是,哥哥,这可是诈骗罪啊,要坐牢的!”落落紧紧地拽着哥哥的衣角,仿佛一松,哥哥就要飞走一样。
“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想着能给你们好一点的生活,没想到,哎!”兄妹俩,抱头痛哭。
“那这半年你是怎么过的呀?”落落止不住地流下眼泪,瞧着哥哥苍老了不少,身上这身衣服像是缝补了很多次。想到哥哥这半年颠沛流离,心里便难受地紧。
“我是等于死了的人,没有身份证,而不敢光明正大地找活计,只找到一个地下工厂,不讲究工人的身份,能干就行。”
“哥,你自首吧,我不愿你为了我们活得没名没姓。”落落强忍着眼泪,她爱哥哥,甚至超过了自己,她相信哥哥也是如此,但是他必须要活得光明正大,哪怕是在牢里。
成业第二天去找了的媳妇,却没想到那刻薄的媳妇却把孩子打掉,改嫁了当地一个老板。成业本来还为这自己的孩子有所顾虑,想着赔偿款给了那刻薄的媳妇,自己的孩子也能过得好一些,却没想到引来这样的结果,一时糊涂啊。
成业取了这半年打工的钱,给了妹妹,便去自了首,悉数交代了自己的过错。因为成业自首,且认错态度好,得到轻判,而赔偿款也从前妻手中追了回来。
成业爱妹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从小保护她,甚至“死”后还愿意守候她。
转载请注明:
约嗲社区
yuedia.com
我们的世情故事
http://yuedia.com/category/shiq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