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我有一个同桌
她长得好看
学习好
性格也不错
可相处久了才发现
她其实是个……
上课时静如处子
下课时动如脱兔
有时候脑海里还会闪现出一些奇葩的想法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终于
我们毕业了
可本应该无忧无虑在暑假追腐漫的我
突然想起她
看了看之前QQ的聊天记录
突然觉得这三年有她
真好
锲子
“君上为何自历劫归位后,便一直少言寡语闷闷不乐,可是在凡间的劫太过不顺心了些?”作为君上座下第一得力星君,辰星认为自己很有义务替君上排忧解难。
白皓灵正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闻言轻轻睁开灵眸,眼底是化不开的愁绪,轻启薄唇淡淡道:“本君多次下凡历劫,唯此次有些不同,虽已归位重回天庭,却始终想不清楚,这须臾一生,究竟是渡过了这情劫,还是被套进了这情劫。”
辰星自然知晓,君上此次下凡,便是为了体味一番七情六欲,而能让君上如此惦念的,恐怕这情缘也是颇为曲折。
“小神已按照君上的意思嘱托过司命星君,并未在气运簿上写一个字,因而这一生,君上是全凭自己的命数度过的。”
“本君的命数吗?”白皓灵喃喃道。
殿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辰星见君上陷入了沉思,便也不再出言打扰,只恭敬地候在一旁。
“你去替我见一见司命,问一下……问一下那个凡人林松沐此生的姻缘。”白皓灵说话时神情略有犹豫。果然,辰星很是惊诧,原来那个令君上心心念念的凡人,叫做林松沐。
“诺!”辰星忙敛了心神,怀揣着这个惊天秘密去寻司命,不多时便面色古怪地回来了。
“如何?”
“这……司命星君也觉得古怪,替那凡人写好的一段姻缘,竟平白消失了,方才司命翻遍了命簿,也找不到原先的文字。小神斗胆猜想,莫不是因了君上的缘故,使那凡人也被影响了命数。”
“因为我吗?”白皓灵喃喃道。
“还有一事,那个凡人消失的不仅仅是段姻缘,连带着还有他的后半生……”辰星越到后面,声音越小,他明显感觉到君上周身的气息开始泛起涟漪。
“他竟然……死了?”
突然,白皓灵转身下榻,整整衣袍,沉声道:“本君要去一趟冥界,若是天君有什么事情急着寻我,你便传信给我,若是旁人请见,一律推了就是。”
“诺!”辰星低眉顺眼退到一边,看着君上眨眼间便消失不见,甚感欣慰,自家君上这万年不开窍的铁树,如今竟隐隐要开一株桃花了。
1
平静了万年的天庭一朝震动,众仙家颇为心痒却不敢妄议,只在眼神交汇之际暗传八卦,毕竟事关那位神君,谁又敢轻易将之作为谈资呢?
白皓灵作为仅次于天君的神君,比天上的任何神君更难以捉摸,众仙家只知他性子淡漠,其余概是揣摩不透,也只有他座下的辰星星君能略微说上几句话。
此番震动了整个天庭的消息,便是这几万年来都足不出户的神君,居然主动要求下凡历劫,一尝人间疾苦,连天君都颇为惊讶,毕竟投身凡胎大多都是作为一种惩治仙家的手段。
白皓灵无视其余众仙的反应,对座下的众星君稍作交代,便下了冥界,过奈何桥去了。
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春去秋来,转眼已是第十八个年头。
白皓灵从铺子查完账回府,老远便瞧见有个人影靠坐在自家宅子门前,冷漠的俊脸不自觉蹙起眉头。
待走得近了,白皓灵开口,清冷的嗓音没有丝毫的感情:“让开。”
那人生就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扑扇着略有稚气的眼眸,就是衣袍看着脏了些,有几分风尘仆仆的意味,听到有人轻呵,立马爬了起来,只是刚一站定,身子就开始不自觉轻晃,眼瞅着便要朝后栽去。
自看见那人起,白皓灵拧在一处的峰眉就未展开过,更遑论要伸手去扶,于是就这么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好在那人迅速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石狮,才免于以头抢地,旋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这位公子,打扰了,小生自家乡进京赶考,却不料途中被劫匪抢了盘缠,本想着也不算远了,约莫也能撑到京城,哪知适才路过贵府门口,一阵目眩,因而不得已借此地稍作休息。”
白皓灵盯着那书生,半晌冷冷开口:“那可休息够了?”
书生也不恼,依旧一脸笑意,拱手作揖道:“够了,多有叨扰,小生告辞。”
却不料书生刚一迈步,脚下发软,径自栽倒在白皓灵身上。
白皓灵虽说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自通一本生意经却从未习武,哪里避得开这么大个人,下意识便伸手去接,令得书生撞了个满怀。
书生微窘,赶忙站直,连连道歉。
“罢了,瞧你也确实站不稳了。”白皓灵退后一步,摆摆手。
“多谢公子体察。”那书生抬手又要作揖。
“你叫什么名字?”白皓灵开口问道。
“小生姓林讳松沐,字子栩,江南人士,因乡试中榜赴京赶考,只求此番能光耀门楣,也不负多年的寒窗苦读。”
“书生都似你这般话多吗?”白皓灵瞥一眼兴致高昂的林松沐,冷冷开口,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
语罢白皓灵朝偏门走去,一旁候着的下人早已将门打开,白皓灵一只脚正要迈过门槛,却突然开口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林松沐一愣,呆呆地反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白皓灵不再开口,径自朝院内走去。
林松沐大喜,甩开两条腿就要朝白皓灵跑去,却忘了自己多日未进水米,连走路都成问题,于是乎,便在白府门前行了大礼。
从这日起,白府上下所有人都知晓了,自家那位冰块一般的少爷,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你在忙些什么?”林松沐趴在门扇上,瞧着白皓灵进进出出。
白皓灵停下步伐,转而露出昙花般的笑容,“既要赶考,总不能落下功课,书房先借你,好生温习。”白皓灵将书房大致收整一番,挑了几本常用的书籍,连带着账簿一道搬出了屋子。
“那你呢?”
“我先去父亲的书房暂用几日。”
“在你府上叨扰这么些时日,竟也一直未能拜谒令尊,实是失礼,却不知白老爷哪里去了?”林松沐状似轻松般问出声来,心里却是万分紧张。
白皓灵倒是不疑有他,“父亲去了南方,算日子倒也快回来了。”
“那你可得提醒我,我好提前准备一番。”林松沐认真嘱咐道。
白皓灵失笑,“又不是见公婆,还需要准备什么?”此言既出才发觉不妥,当下却也只能尴尬地住了嘴。
林松沐也是微愣,旋即大笑道:“头回拜谒宅邸主人,自是该礼数周全,若是一不留神冲撞了令尊,令尊不许你再跟我来往了可如何是好。”
“言之有理。”白皓灵面色酡红,丢下这么一句便匆匆离去。
“总得给你父亲备份大礼才是。”林松沐盯着那道仓皇的背影喃喃自语。
2
作为一名赶考的书生,白皓灵认为林松沐十分地不敬业,整日里不见他背书温习,却总爱赖在父亲的书房,同自己一并呆着,偶尔看些小话本,咯咯笑个不停。有几番忍不住要考问他,却偏偏一次也没将他难住,便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你又在算些什么?”林松沐不知何时挪到了白皓灵对面,双手撑着脑袋,认真地看着后者将算珠打得啪啪作响。
白皓灵正认真核对账本,陡然被人出声问话,自是惊了一跳,抬眼对上那双乌漆的灵动双眸,也只得无奈道:“话本看完了?”
林松沐点点头,十分乖巧,“我可否翻翻令尊的书架,找本有趣的读物,这几日城里的话本都被我翻遍了,实在找不出新奇的了。”
“你随意,别再打扰我就是了。”白皓灵挠挠头,先前算到了哪里,已然忘记了。
“好好好,不打扰。”林松沐笑着退后几步,直到白皓灵再次集中精力,方才去翻看白老爷的藏书。
“少爷!”仆从白吟踏进门,正要说什么,但是打眼瞅到林松沐,便急忙住了嘴。
白皓灵接连被打断,不悦地抬头蹙眉,沉声道:“何事!”
“老爷极为珍爱的那柄玉如意不见了,昨夜小的分明查看过,可是今早去打扫屋子,那玉如意竟不翼而飞了。”
“丢了就去找。”
“白叔已经找遍了府里,只差您的院落和林公子的厢房,因了是您的客人,白叔不敢擅入。”白吟语罢小心翼翼瞥一眼林松沐。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松沐?”白皓灵不悦道。
“小的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人亲眼瞧见,昨夜林公子进过老爷的房间。”白吟笃定地望着林松沐,而后者却丝毫不见慌乱。
白皓灵当下只觉荒谬,自己也不知为何,竟会对一个初识不久的人这般信任,“既是入夜时分,看错了也是极有可能的,我不信松沐会做出偷盗这等下作之事。你去告诉白叔,让他看紧近日出入府邸的下人,一旦发觉异样,便来报我。”
“诺!”
待白吟退下后,白皓灵定定地望着林松沐,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透着暖人的光芒,“抱歉。”
良久,林松沐方才开口:“为什么信我。”
白皓灵失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不屑于做这种不告而取之事,即使当真做了,定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你……”林松沐神色有些怪异,一向坚定的信念竟有些许动摇,这种莫名的情愫……是不忍吗?
“没事的,反正我信你。”白皓灵抬起手,拍拍林松沐的脑袋,言语之间竟透着宠溺之意,只是两人却无暇顾及。
林松沐故作轻松地用手肘戳戳白皓灵的胸膛,“原来你这大冰块也会暖人啊。”
“这叫什么话。”白皓灵手指轻弹林松沐光洁的额头,“行了,别被这些不懂事的下人搅扰了兴致,看书去吧。”
本该踏上归途的白老爷,却不料被一位贵人绊住了脚步,纷杂的朝局总也免不了官商勾结,在利益的牵扯下,有些人早已牢牢捆绑在一处,中饱私囊之际也注定了悲剧一场。
而远在北方的白皓灵依旧过着富足的小日子,前段时日的偷盗事件也终于抓住了正主儿,一场纷纷扰扰的捉贼算是落了帷幕,还了林松沐一个清白,也还了白府一个清静。
恰巧又赶上小城特有的灯火节,白皓灵特意放下了铺子里的琐事,陪着林松沐一道上街。既是节庆,城里自然热闹非凡,未出阁的女子依着风俗,大胆寻求如意郎君,而独身的俊俏公子,自是也趁此良机一览芳华。
一时间俊郎丽人,妙灯烟火,倒真是目不暇接。
“虽然我是无所谓,但总算没有累你名声受损,倒也值得一庆。”白皓灵手中提着一兔儿花灯,递给林松沐。
“我也没觉得有甚,不过能劳你这大忙人带我逛灯会,倒真是该好生庆祝了。”林松沐将花灯提到眼前,轻轻左右旋转,直乐得咯咯笑。
“往年我也不曾好好逛过,眼下可是沾了你的光,才能领略一番本土的人情风俗。”白皓灵笑着摇摇头。
林松沐意料之中地惊诧,“如此有趣的节庆,你竟是头一回上街?那你这十八年来都在做甚?”
“儿时许是随着母亲一道玩耍过,但年成久了,早就记不得了,自母亲走后,父亲一直忙碌,我也便没了兴致。”
林松沐坏笑,“说到底还是觉得一个人无趣吧,倒真是奇了,大好儿郎难道不该借机结识几个姑娘吗?”
“那你希望我去结识吗?”白皓灵突然认真道。
“我……”林松沐没料到随口一句揶揄他的话,竟被他拿来憋得自己哑口无言。
世间最有趣的便是说何事便来何事,还没等到林松沐的答案,便有位大胆的姑娘款款而来,横在白皓灵面前。
“这些年都不曾见过白公子,今日倒是得幸能在花灯下相会,不知可否约白公子一道游湖,在画舫一叙?”
要说这女子也颇有几分姿色,因而才能在姑娘们观望犹豫之际,有这自信直言相邀,含羞带怯的眼神直撩人心弦,轻柔的声线让人狠不下心来拒绝。
林松沐不知怎的头脑一热,一把将白皓灵扯到自己身旁,急声道:“他已经有人陪了。”
白皓灵眉眼弯弯,低头去看林松沐,嘴角溢出的笑容比灯火还闪耀万分,“姑娘也瞧见了,还请恕在下不能赴约。”
林松沐脸庞烧红,也不敢抬头去看白皓灵,只任由他牵着自己抬步离去,路过那女子时,林松沐分明瞧见那动人的脸庞是一片惊愕。
走得远了,白皓灵低笑出声。
林松沐有些被人看穿心思的羞恼,“你笑什么!”
“因为我高兴啊!十八年来从没有一刻似现在这般高兴!”
林松沐抬眼去瞅,心下暗叹,原来这张总是冷若冰霜的面庞,笑起来竟是这般光芒万丈,倒真是应了那句,心中纵有万语千言,也找不出恰当的语句来形容你此时特有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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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放松,身体仿佛一块正在融化的巧克力,从四肢开始,一点点变得柔软、消融,在蒸腾的雾气中逐渐模糊。
同样雾蒙蒙的视线里,陈格正惬意地靠在池子边缘,闭目养神,他结实的胸肌在月色中泛着黄白色的光。风穿不透池子周围的树林,浓密的叶子颤悠悠地晃着,浅吟低语般发出沙沙的声音。
“是个好地方,你怎么发现的?”苏瑾打断了树的呓语,懒懒的嗓音好像半融的砂糖,穿过水汽传到陈格耳中。
“做了攻略嘛。”
“我也看了,没见着说这里有温泉呀?”
“像我这样认真做攻略的好男人才能发现。”
苏瑾勾起嘴角,不说话了,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这个温泉池,和白天泡过的好像不太一样,泉水中隐隐散发着一股特别的味道,但并不难闻,反而让人安神。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苏瑾觉得差不多了,她从池水中站起,双手一撑,便坐到了边缘的石头上,双脚从水中抬起的同时,纤长的手臂往一侧伸去,够那岸边的毛巾。她想趁身体还带着温泉的热气,赶紧擦干了穿衣服。
陈格眯蒙着眼,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心神有些恍惚。苏瑾的四肢和脖颈,像极了白色的藤蔓,优雅地延伸,优雅地弯曲,优雅的中心是玲珑的曲线,和若隐若现的情欲,因了雾气弥漫,反而充满挑逗意味。
待苏瑾穿好衣服,陈格才收回目光,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愣了一回儿,直到一阵冷风吹来,皮肤上的毛孔开始收缩,他才赶走了脑中的想法,赶紧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回到客栈房间,苏瑾倒是没有推脱,她顺从地将手臂环了上了陈格的脖子,扬起笑脸,眼中的水波像湖海边的细浪,痒了陈格的身心。
但苏瑾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她好奇地盯着面前男人宽厚的胸膛,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
“你的过敏好了诶。”
陈格低头看了一眼。
“是哦,真神奇。”
“看看你的背?”
陈格现在并不想去研究自己反复难愈的过敏症是不是好了,只想尽快进入正题。苏瑾却完全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撑起身子,探头去确认。
“真的好了。”
“听说有些纯天然的温泉有神奇的作用,尤其是对皮肤。”
“那真棒呀,我们明天继续去吧。”
“好……”
陈格将苏瑾紧紧拥入怀中,一只手则探索着退去她轻薄的睡衣。苏瑾配合地扭动起自己的腰肢,天花板的莲花形吊灯仿佛闪烁了几下,然后光线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苏瑾感到摇晃,不是自己在摇晃,不是床在摇晃,而是世界在摇晃。一种困顿的感觉袭来,刚才的兴致被这股猝不及防的疲惫浪潮击退。她突然感到厌倦,但又不好打断兴致正浓的陈格……
至于后来的事情,苏瑾不记得了,也许是自己昏昏欲睡的状态让陈格放弃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
陈格躺过的位置已经变得冰凉,透过窗帘的光让这个房间变得影影绰绰,昏暗朦胧。苏瑾睡眼惺忪地坐起,昨夜睡得真沉,连个梦都不曾有,在外一向睡眠较浅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陈格什么时候离开的。
苏瑾洗漱完毕,换了一件阔腿裤,再套上厚毛线外套,往客栈楼下走去。
前台年轻的老板正在看一本书,见她下来,露出了温和可爱的笑容。
是的,苏瑾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可爱,小小的瓜子脸上却配了一副深邃的五官,但眉眼间的少年气仍很重。昨天问过了,他确实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今年只有二十岁,名字叫杨拾贰。
当苏瑾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很有意思,“很文艺啊,拾贰,但你的客栈名字为什么叫十月?不叫十二月?”
年轻老板似乎有些急了,他很认真地告诉苏瑾,杨拾贰是他的真名,不是他自己乱取的。至于客栈名,是因为他出生在十月,而他待了二十年的沐溪温泉镇,景色最美的时节也在十月。
来沐溪镇旅游,是陈格的主意,而这种小众景点也非常合苏瑾的胃口。只是她没有想过,这里会偏僻到下了飞机后,倒了五六趟车才到,最后十里路还是镇上的车过来接的,外头根本没有班车。
不过和陈格在一起大半年,他的贴心周到一直是苏瑾最欣赏的点,所以这趟旅程尽管有些折腾,但按着他细致的安排,倒也还能接受。
“你有看见我男朋友吗?”苏瑾站在木制的前台长桌前,问杨拾贰。
“陈先生吗?没有哦。我7点就在这了,没有见到有人进出,你是最早起来的。”
苏瑾点点头,这家小旅馆里的客人,除了她和陈格,就只剩一对老夫妻了。就算扩大到整个镇,似乎也没有多少游客,旅店也仅有三家。
“借你的电话用一用。”苏瑾看着桌面上的固话,想试试打给陈格的手机。
“可以,但在这里手机通常都没有信号的,除非他在后山那一带比较高的位置。”
“我试试。”
苏瑾来这里第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就是整个镇几乎都收不到手机移动信号,镇上的人家里都备着一台固定电话方便互相联络。
但是陈格反而说这是好事,这样一来苏瑾就可以彻底扔下她那台工作手机了,来一场不受干扰的世外桃源之旅。
果然如同苏瑾预料的一样,电话根本打不通。
“可能他一回儿就回来了。”杨拾贰笑着安慰。
“可是无论谁从楼上下来都得经过你这,现在已经8点多了,难道他在7点前就跑出去了么?”
杨拾贰也不知怎样回答苏瑾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瑾有些坐不住了,小镇不算大,她决定去找陈格。杨拾贰想了想,提议陪着她一起去,毕竟他是当地人比较熟悉路。
杨拾贰推出了自己小电动车,镇上的人都喜欢骑着电动车来来去去,这种交通工具在这里非常方便实用。除此之外,镇上的三家客栈还有自己的电瓶车,用来接送游客到泡温泉的地点。十月客栈有两辆,不是他开就是店里的另一个伙计开。
但镇上几乎没有汽车,据说小镇对汽车的管理很严格,为的是减少尾气污染,打造宜人舒适的旅游度假小镇。
苏瑾坐在杨拾贰后面,两人骑着电动车穿街过巷,先到了昨日他们白天去过的温泉浴场,那是他们镇最大的一个浴场,里头大大小小各种池子数十个。大多数还被冠上了不同的名堂,什么减龄玫瑰池,嫩滑牛奶池,养生当归池……
“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噱头啦。”杨拾贰告诉苏瑾。
但是他们将整个浴场仔仔细细找了几遍,还是没有见到陈格的踪影。杨拾贰只好带着苏瑾回到镇上,小镇马路并不宽阔,镇民和游客骑着电动车来来往往。无论白天黑夜,小镇里似乎都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就像温泉的水汽已经飘散到了镇中心,真是非常符合温泉镇这个名头。苏瑾看着沿街的商铺基本都已经开门,小镇的楼房大多只有四五层楼高,一楼都做成了商铺。
从昨天起,一个疑问就在苏瑾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个镇子上似乎没见到什么女人。从昨天到现在,她接触的当地人,全是男子,走在大街上,目之所及也是男性为多,偶尔见到的一两个女人,都是游客。
“你们镇怎么好像只看到男人?”
“这么会,浴场里管理女更衣室的都是女人,客栈隔壁干洗店的老板娘也是女的啊。”
杨拾贰这么一说,苏瑾确实想起来了,那两个女人都上了年纪,脸都如同被浆了水泥般僵硬、晦暗和沟壑分明。
“准确点说,这里见不着年轻女孩,她们哪去了?”
“上学去了……”
苏瑾还想追问,杨拾贰却打断了她,“都还没吃早餐呢,我们吃些东西再找吧。也许陈先生去了其他浴场。”
两人随便选了一家面包店走了进去,临街靠窗的位置有几张桌椅。他们就坐在那吃起了面包和酸奶,杨拾贰替苏瑾把酸奶的瓶盖打开并插好了吸管,再推到她面前。
苏瑾看着拾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想起了陈格,他的手指也很修长,而且弹得一手好钢琴,当时陈格就是这样在一场公司年会上把台下姑娘的魂都勾了去,其中就包括苏瑾。
“苏小姐,你不要太担心了,这里治安很好的。”
“不要叫我苏小姐,我都叫你拾贰了,虽然我比你大,但你还是叫我小瑾吧,女孩都喜欢人家把自己叫年轻些。”
“这样的吗?好,小瑾。”
苏瑾这时才抬眼环顾了一下面包店,店面不算大,但是放面包的玻璃柜后面有一个门,里面闪过几个忙碌的人影,大概就是面包店自己的面包房,这里的面包是现烤的,味道很好。
与此同时,那扇门里走出了一个姑娘,这是苏瑾在小镇看到的第一个年轻姑娘。小女孩看上去十六七岁,扎着两个松散的麻花辫,这种土气的辫子在外头已经很少见了,她白净的脸蛋有些红扑扑,大概是面包房里的热气所致。姑娘双手端着一个宽大的托盘,上面是刚出炉的面包,她一个一个地把面包放进柜子里。
小姑娘的眼睛很大,她看了看苏瑾,但很快就把目光收回了,像是在躲避什么,然后只管低头默默做事,紧绷的小脸显得有些冷漠。苏瑾一直看着她,直到小姑娘重新消失在门后,才把目光收回。
杨拾贰吃了几口面包,停了下来,表情似乎有些犹疑,等他再次抬头看向苏瑾时,正好也撞上了苏瑾的目光。她看出了拾贰有话想说。
“小瑾,你是不是在杂志社工作?”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不小心听见你和陈先生的对话,我不是故意听的……”
“哦,没什么,我在《东方周刊》。”
“那《青柳》呢?”
“这你也听见啦,是啊,我以前在《青柳》杂志社,那是一个纯文学期刊,现在纯文学不好混了……”
杨拾贰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像闪电照亮夜空,但很快又归于沉寂。他点了点头,“我以前很喜欢那个杂志……”
不等杨拾贰说完,苏瑾好像想起了什么,剩下的面包也不吃了,一把拉起拾贰,就往外走。
“对啦,陈格很可能就是去那了,昨晚那个温泉……”
杨拾贰一脸懵地跨上电动车,“什么温泉?在哪?”
苏瑾坐在后座上,一路跟拾贰解释,她告诉他昨晚他们去的那个林间的温泉,也告诉拾贰那个温泉一下子就治好了陈格的过敏症,他也许自己又去了。
杨拾贰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的眉毛拧了起来,深邃的眉眼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可是这一切坐在后排的苏瑾看不到,她只是因为也许能找到自己的男友,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将电动车放在半山,剩下的路程只能用脚走,苏瑾这才发现白天的山林更美,但是却很容易迷路,真不知陈格是怎么摸到那个温泉去的。
到达温泉时,热气弥漫的水面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落叶漂荡在池边,苏瑾这下懵了,难道陈格已经回去了?毕竟现在也不早了。
杨拾贰站在苏瑾身后,盯着泉水若有所思,他心中的困惑比苏瑾更甚,甚至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但是他不能和苏瑾说,当务之急,是先带她回客栈,只能希望陈格已经自己回去了。
2
两人找了一整天,把整个小镇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陈格这个大活人却还是了无踪迹。到了晚上,身心俱疲的苏瑾听了杨拾贰的劝说,先回到房中休息。
她曾经建议报警,但是杨拾贰告诉她,以前也试过有游客在山林里迷路失踪了,城里的警察过了一天才赶到,最后还是镇长组织人把那个游客给找回来了。
苏瑾看着窗外开始灯火通明的街道,内心的不安愈发严重,她不能就这么干坐着。
十月客栈很安静,仿佛空无一人,苏瑾推开房门,经过种满鱼腥草和星星花的走廊,往楼下走去。来到前台,杨拾贰并不在,她拿起一旁的电话,拨出了几个数字。
苏瑾认为还是报警再说,不管怎样,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她从小记到大。
但是电话那端只有一段忙音,苏瑾放下听筒,再拿起,反复试了三四遍还是这样。
这个固话似乎根本打不出去。
苏瑾站在原地,思考着目前的处境。她有种感觉,这个镇很古怪,仿佛某种老朽的东西,在暗处匍匐着,虽然悄无声息,但散发着冰冷和潮湿的气息,隐匿在温泉的热气中。
苏瑾决定上楼去取手机,然后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把报警电话打出去。如果明天陈格还没找到,警察也没来,她就在后天一早离开,到隔壁镇去求助。
苏瑾拿了手机后,往街上跑去,杨拾贰说过,靠着后山一带高一些的地方会有信号。那里最高的就是沐溪温泉度假旅游公司的大楼了,虽然仅有8层,但已经是小镇最高的建筑。
苏瑾靠近旅游公司大楼,仰头看去,陈旧的水泥外墙已经有些许裂痕,顶头的“沐溪温泉度假旅游”几个霓虹灯大字早已不亮了。但奇怪的是整栋大楼百分之八十的窗户却亮着灯,这里的工作人员那么忙么?
苏瑾见大门的保安亭里并没有人,便直接跑了进去,就算遇上人问,她也打算实话实说,是来找个高楼打电话的。如果能够借她一台固话就更好了。客栈周围的小店也有电话,但苏瑾不想去,她总觉得那几个男店主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让人觉得恶心。
这个小镇的古怪之处就在这里,有些人非常热情和正常,就像杨拾贰,但有些镇民却总是摆着一副死人脸,那双眼睛看你时,就像看一只牲口。
苏瑾很顺利就进入了大楼,她还没有勇气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去,所以走了后楼梯。经过第三层的时候,楼梯被杂物挡住了,苏瑾暗自嘀咕,这消防安全也做得太差了。
她只好从楼道走出来,硬着头皮走进三层内部。这里的结构一目了然,中央有一块空地,摆放着几棵病恹恹的植物,旁边是房间和走廊,每条走廊两边还是房间。这并不像一个公司办公楼的结构,反而像老式的教学楼。
苏瑾从脏兮兮的窗户上往里看,里面的景象让她有些吃惊。房间里确实坐着学生,她们全是年纪不过10岁的女孩子,正在诵读着什么,但每个人都各读各的,形成一片嗡嗡声。
仔细看去,每个女孩桌面的书一模一样。与此同时,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从后面踱步到讲台上。他面对着下面的“学生”,抬起了双手,手掌再往下轻轻一压,好像魔法一般,所有女孩子都闭上了嘴巴,教室内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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