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我又一个人爱了好久

文｜云晞

2017/12/14 周四 阴天

①

我把头发剪了。曾经你亲手抚摸过的及腰长发，被剪短了。

那天，理发店只有我一个客人。店主问我：“小姑娘，这么长的头发剪掉了不觉得可惜吗？”

我没有理他，只顾着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抬起头一看，前几分钟还垂在我耳边的长发，已经不见了。

走出理发店，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我一颤。习惯性伸手摸摸头发，却只摸到颤抖的肩膀，长发已不再。

走在大街上，我突然想如果我转身回头，会不会看见身后不远处的你。这么想着，我真的转身了。但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我一人。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呢。我嘲笑自己，继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吧，走吧，再走远一些，再远一些。

继续走吧，或许下个路口，就有你在等着我。

②

第二天晚上，我去了游乐园。

门口卖面具的大叔都快认不出来我了。“诶，姑娘，你……你剪头发啦！”他指着我的齐肩短发，笑着给我递过来一张面具。

我把面具收下，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开。我变得不爱说话了。在外人面前，更是高冷得不像话。

好搞笑啊，你没离开前，我天天跟在你身边唠唠唠。你还笑话我，说我是个小话唠。现在想想，其实我话不多的啊，只是遇见了你而已。

摩天轮上，我放着你最喜欢的一首歌，一个人俯瞰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我听到周边传来女生的欢呼声。她高喊：我愿意！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男生告白成功了。

犹记得，第一次你带我来这里，对我说着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我也像这个女生一样，开心得尖叫，说我愿意。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他们离开了。女生一路都在笑，男生也跟着她笑。他们让我想起了我和你。我们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里，也都是我在闹，你在笑。

走出游乐园，已经十点了。我还不想回家，就在路上慢慢走着。耳机里，你下载的歌曲，一遍又一遍单曲循环着。

有的歌，我不是很喜欢它的旋律，但歌词却走进了心坎上。还有那些我以前不怎么听的民谣，也因为你，一首接一首存到歌单里。

你给我唱的第一首歌，我还记得。歌词我都背下来，记在心里了。你在台上，举着话筒，说：接下来的这首歌，送给我最爱的姑娘。

对了，你总是喊我姑娘。我有很多称呼，乳名也不少，但你总叫我姑娘，还特意加上“我的”这两个字。

“你很好，足以当得起‘姑娘’这样的美称。”你说要给我一个独一无二的昵称，所以我就成了你的傻姑娘。

走到公交站牌，路边有个大叔叔在卖烤红薯。我过去买了一个，掏钱时才记起你以前跟我说的：少吃这些东西。

咬咬牙，我还是买了一个。一边吃，一边走路。是风太大了？还是红薯太烫了？吃着吃着竟然落泪了。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麻辣烫，烤红薯，还有那些路边摊了。因为你说这些东西不怎么健康，让我少吃。

我的胃已经被你养刁了。它很傲慢，很高冷。以前很喜欢的东西，现在摆在它跟前，它都不看一眼。

这都怪你。怪你把它收服之后又狠心抛下它。这也怪我。怪我对它太娇惯，任由它痴迷你的味道。

③

回到家，我开始整理衣柜。

我很奇怪。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折腾衣柜。你送我的裙子，我收起来了。把它叠好放进箱子里。

现在是冬天，你送的裙子是夏装，不适合在冬天穿。等来年夏天吧，我再把它拿出来。希望在下一个夏天，我穿上它时，能再次见到你。

我们约好在下一站，下一个夏天，再见一次，好不好。

对了，忘了告诉你，上周末，我去了你工作的地方。早上七点的火车，下午五点到。

在公司附近，我吃了你给我推荐过的烤肉饭。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太辣了，辣得我直冒烟。可能是在下单的时候，我忘了跟老板说我不要加辣吧。

你住的公寓，我也去了。之前你给的钥匙，我还留着，没有扔掉。为了不弄丢它，我还把自己家的钥匙和它扣在一起了。

我在想啊，还好当初没有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不然分开的时候多尴尬啊。

你又该笑话我了是吧，总是那么悲观，把事情想得太遥远。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悲观是正确的。

你跟我说不要想那么多，爱一天，有一天的温柔和快乐。而我呢，却想着要是将来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该怎么办，你又会怎么办。

现在想想啊，那时候的我们还是太年轻了。不晓得在那样的年纪，没有谁会是谁的一辈子，也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会活不下去。

你看，现在我们不都活得很好吗？你忙着满世界跑，忙着遇见下一个她，又送走上一个她。我也很忙。忙着工作，忙着生活，还忙着想你。

她们说我是时候该把你放下，去遇见别人了。我说好，再等等。再等等，我就把你放下了。

④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走后的第一年，妈妈就带我去相亲了。

为了这事，我第一次对他们发脾气。“我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我还不急！你们要是急，那就自己去好了！”

我对他们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把他们震得不知所以。但后来，我还是跟着妈妈去见了一些人。

我很讨厌去相亲。两个人坐面对面坐着，互相不了解对方，又懒得主动开口找话题。尴尬渐渐弥漫着整个空气。

不过也有例外。在第三次，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男生。他人很好，和我也聊得来。我们一起看了电影，还吃过几次饭。

但当他要牵我的手时，我远远躲开了。他当时很惊讶地看着我，那瞪大的瞳孔好像在说：饭都吃了几回了，现在牵个手还不行？

“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留下一句抱歉，我一个人回了家。

他在微信上找我，我也没再回应。后来，我还删了他。妈妈问我进展如何，我只对她说“妈妈，以后我不会再去相亲了。”

你看，我还是接受不了别人。尽管他们都很好，对我也很好。但他们都不是你，也无法像你。

和你十指紧扣过的双手，我不想去牵别人。你给过的怀抱，在别人那里，我也找不到相同的温暖。

他们再好都于事无补，因为他们都不是你。

⑤

你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吗？

阿姨是否也会逼你去见那些你不想见的人。是否你也会因为自己不想去而跟她大眼瞪小眼。

你应该不会吧。你身边向来不缺喜欢你的人。从你的朋友圈就可以知道，没有我的生活，你不会孤单寂寞。

昨天本来应该是我们在一起五周年的日子。我还特地一个人去了游乐园，吃了烤红薯，回家后还喝了酒。

但与此同时，昨天也是我们分手后两年的时间。具体来说，应该是两年多。

两年零77天。我都记着呢，每天都在数着。

昨晚借着酒精的作用，我给你打电话。铃声响了好一阵子，你才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忍了好久，才没有哭出来。

沉默，沉默，无言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没事我挂了。”十五分钟的记录里，这是你说的第二句话。

其实我想告诉你，今天我去了游乐园，坐了摩天轮。上周我还去了你住的地方，但你不在。

我还想告诉你，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但这些你都不知道。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恨你。

你更不会知道，在你走后，我又瞒着所有人，偷偷爱了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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