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那颗毒药去遇见所有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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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悦己
1
晚餐桌上，唐小可闷不吭声地吃饭，一直沉默的母亲终于开口了；“今晚早点洗澡睡觉吧，明天是开学的日子。”
“知道了”，唐小可并没有抬头看母亲一眼。
“我在市中心那边找了一份兼职，上白班，中午就不回来了，以后你在学校吃午饭吧。”
“哦。”唐小可闷闷地应着，没留意到母亲脸上的失落。这样的对话她早就习惯了，五年来，除了必要的事情，她从来不和母亲多说一句。
到底放不下那件事，那是她心底难以愈合的疼痛。
记忆的长线被拉回到那些旧时光，快乐的，痛苦的，不愿回首的，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唐小可沉浸在自我的情绪里。
她从小就备受父母呵护，家里算不上富裕却也不用为物质而担忧。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就更愿意亲近父亲。
小时候，父亲喜欢背着她到处去逛，指着大街上各种商店里的东西教她认名称，那时候的她还不懂事，只觉得跟父亲一起很好玩。
渐渐长大，唐小可懂得了很多，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世界会发生那样的巨变。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一切就已面目全非。她忘不了那些如针尖一样刺痛过她的场景。
十二岁那年，她在房间写作业，忽然间听到父母在争执，越来越大的争吵声随着母亲的摔门而去停止。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母亲在悲痛中告诉她的。父亲一路追着母亲，在过马路时被一辆疾驰的货车撞到……父亲丧礼的时候，她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失去了意识一样，母亲搂着她泣不成声。
家不再是完整的家，很长一段时间后，唐小可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开始正常吃饭学习，在学校表现的很开朗，和老师同学都相处得不错。
只是一回到家，她就不爱说话，更不会笑。她把自己的痛苦化为对母亲无言的对抗。
无尽的冷淡，像一颗毒药在心里滋长，伤害母亲也伤害自己。五年了，她始终放不下那件事，不肯原谅母亲。
父亲走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已大不如从前，唐小可上高中后学费增长，负担更沉重，但母亲从不在唐小可面前抱怨什么，只是默默地努力工作赚钱，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生活。
2
开学第一天，唐小可和好友严言约好在校门口见面，匆匆赶到校门口，严言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你好早啊”，唐小可一边喘气一边用手扇风。
严言没好气道：“还早，这都几点了。”
唐小可不好意思笑笑：“我们赶快进去吧。”
走到校道旁的公告栏，人头攒动，挤满了人。“走，我们去看看。”严言拉着唐小可往里面挤。
“妈呀，热死我了”，唐小可迅速往墙上看，是上个学期的期末考排名。终于看到自己班的名单，一路往下看，眼睛在二十六名的位置定格。
“退步了，连班级前二十都没进，”唐小可不无沮丧道。“你还好啦，我都排到二十九了。”严言比她更沮丧。
离开人群，俩人直奔教室。她们就要迎来高二下学年，也快要升高三了。
来到教室，大多数人已经坐好。唐小可坐第四排，严言坐在第六排，中间隔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是空的。
“他怎么没来？”唐小可指着空位置问旁边的男生。
“听说他退学了。”
待所有人坐好后，班主任发言，无非就是欢迎同学们回来，希望大家努力学习有个好开始之类的。然后他向门外示意了一下，一个白衣男生走了进来。
“这是陈卓，转学来的，今后将和你们一起学习，大家鼓掌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起，陈卓淡淡的笑着，温和有礼。“你就坐那里吧”，班主任指着唐小可后面的位置。
陈卓走了下来，唐小可才看清楚他的样子。目测一米七八的个子，眼神干净，挺帅气的。嗯，硬件条件不错，不知道学习怎么样。
没来得及细想，身后便传来声音：“同学，你的头发”。
唐小可转头，原来自己的长发落在了他的桌面上，唐小可赶紧抽离。她一向不喜欢束头发，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
3
上午几节课都是自习，唐小可拿出物理练习开始艰难的探究。上次期末考就是物理拖的后腿。她学文科会更好，但为了对抗母亲她放弃了自己热爱的文科，想以此让母亲难过。
好在，她是有天分的，经过一翻艰苦追赶，她在理科班成绩也达到了中上水平。只是物理上不去，大概是和物理天生八字不合吧，尽管她很努力，也只刚刚到达及格线。
中午放学，严言走上来：“还做题，该回家啦。”
“不回了，我以后在食堂吃午饭。”
“为什么？”严言不解。
“省时间嘛，还可以在学校睡午觉。”唐小可不愿提及这是母亲的安排。
“好吧。”
其实也难怪严言会奇怪，唐小可家离学校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像这么近的同学一般都回家的。
苦思许久还是毫无头绪，唐小可觉得很烦躁。扔下手中的题目走去食堂，打了饭坐下来便吃。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抬头一看对面坐的正是陈卓，他也看见了她。
“嗨，真巧啊。”出于礼貌，唐小可主动打招呼。
“你住校？”陈卓问。
“不是，我中午留校而已，你呢？”觉得男生面善，唐小可不禁想多聊几句。
“我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也是晚上回去。”
“你物理好吗？”
“嗯？”陈卓疑惑道。
“我想说，你物理好的话请多多指教。”唐小可憨笑。
“还行吧。”
“谢谢”，唐小可兴奋起来，向陈卓伸出手，“我叫唐小可，很高兴认识你”。
陈卓笑了一下，比之前的笑容多了一份温暖与真诚，唐小可突然有种迷乱的感觉。
回到宿舍，唐小可收到严言的信息：今天忘了问，你的牙，最近没事吧？
唐小可自初三起就患了牙疾，两年多了，有一颗牙时不时就会疼，有时轻微疼一下，最痛苦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连喝水也疼，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好几天才会过去。
那几天对于她来说无异于酷刑。她一向注意护理牙齿，可是还是躲不过。
即使再疼，唐小可也不愿意去看牙医，在她看来牙医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人。
她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她在母亲的再三劝说下，来到牙医诊所，排队等候中，看到牙医把钳子伸进一个人的嘴里撬动，不一会儿那个人就吐血了，她吓得落荒而逃。无论母亲怎么劝都不肯再去看牙医，宁愿疼得死去活来。
牙疼始终是一个隐患，想起那种疼痛感她就觉得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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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天，陈卓刚坐下，唐小可就拿出物理练习册，向他求助。陈卓看了一眼题目，就在草稿纸上演算了起来，几笔就画出了示图。
“你看，这道题用最直接的方法……”陈卓耐心地讲解。对她来说那么难的题他居然这么快就算出来了，她顿时对陈卓充满敬佩之情。
“小可”,严言叫她,“林杨来了”。林杨是隔壁班的男生，因一场考试与唐小可结识。
在学校唐小可对一般男生都保持礼貌的距离，她在心理上有些排斥那些自大又幼稚的男生。陈卓和林杨算是她接触比较多的人。
走出教室，林杨笑着问：“好久不见，周末有空吗？”
“有什么事啊？”
“也不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林杨似乎在掩饰什么。
“周六晚上我得做完一套物理题，到时候再说吧”。
“他就是那个新来的很厉害的转校生？看起来你们挺熟的”，林杨看向陈卓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不过不是很熟，他物理很好。”唐小可没有看到林杨的表情走神了一下，其实他刚才看到他们讨论题目了。
高中要上四节晚自习，重点班只有星期六晚上可以由学生自由支配。这天，唐小可照例在听陈卓讲解题目，林杨来了。
“他是林杨，我朋友，这位就是物理很好的陈卓”，唐小可一边收拾一边给两人介绍,“今晚到这了，谢谢啊，你也休息一下吧”。
“嗯”。看着唐小可和林杨并肩走出去，陈卓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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