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爱写小甜文

1

白素贞的故事不仅在人间广为人知,在蛇族也是代代流传。族内的少女蛇既憧憬白许之间的相守,又愤慨于法海这个“第三者”的插足导致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此生一人青灯古卷,一人独扫花径……

“爷爷,爷爷,”一条小绿蛇吐着红红的芯子,“为什么白娘子打不过法海呢?她的千年道行足以化龙,为什么会打不过一个修炼不足百年的和尚呢?”

“小萝啊,这并不是法力的较量,而是天道的规则,人妖殊途。法海代表的是天道,白娘子是不可能赢。”族内的大长老叹息道,“小萝,你长大后千万不要喜欢人!人与妖的界限是没有办法逾越的。即使妖再强大,也要受天道的制约。”

“爷爷,假使能强过天道呢?”

“不可能的!”大长老碰了碰小蛇的脑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之后会知道天道规则是多么地凌厉,多么地可怕……”

2

“小萝,你已经具备了化形的能力,可以出去见识一下这个大千世界了。”大长老溺爱地拍了拍小蛇的头。

“爷爷,我怕自己会喜欢上人类。”小绿蛇周边空间泛起阵阵涟漪,变成了一个绿衣少女,“您总是说让我出去走走,去没人的地方看看风景,但是现在那个地方没有人呢?”

“嗯……”大长老一阵无语。的确,人类繁衍的速度太快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物种。

“那小萝呀,族里的化形仪式你总得参加吧!”

“那个仪式就是一个过场嘛,您是族里的大长老,您说句话就行了呗!”

“不行!”大长老无奈地摇头,“正因为我是大长老,更要以身作则!”说完“押”着少女到了一个蛇声嘈杂的祭台。

“小萝,你历练的地方是南极,因为你来得比较晚,热闹的地方已经被挑完了,你通过传送阵到南极溜一圈回来就好了。”台上的二长老笑着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小蛇。

“好吧!”小蛇点了点头,“别碰到人就好!”

3

白茫茫的世界里一个绿衣少女如同一抹春色点缀在这个白色大地上,“差不多该回去了。”嘟着小嘴,来回溜达了好几圈之后,小萝终于爆发了,“怎么还不来接我!”

“扑通!”摔倒在地,“这是什么?硬邦邦的。”

小萝把绊倒她的物体挖了出来仔细观察,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呀!人类。”瞬间远离三丈开外。“不过好像快不行了。”感应着那个人身上逐渐流逝的生命气息,少女焦急地在远处徘徊。

“要救他吗?万一他喜欢上我怎么办?”

“要救他吗?万一我喜欢上他怎么办?”

“要救他吗?万一我们以后在一起被天道发现之后谁会来阻止我们呢?”

最终,一个绿色的光圈将两人笼罩在内,被冻僵的人渐渐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不会是吓呆了吧,小萝心想,然后掐了一个隐身诀。殊不知这样可能在人类的眼里更吓人,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姑娘,你是仙女吧。”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是,我是妖怪!”小萝狠狠地拧了自己一下,太紧张了,一下子就露底了。

“姑娘,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你们避之不及了,我这次来南极就是为了寻找你们的踪迹。因为种种情况表明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类世界无法解释的现象。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加入了寻找你们的队伍,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是吗?”小萝撤掉咒语,“人类不怕我们了?”

“早就不怕了。”那个人看到小萝又重新出现,高兴的不能自已,“因为你们的形象,早就出现在我们的电视和电影里了。我们现在就是好奇你们存不存在,存在的话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因为天道循环,人妖殊途。”小萝垂下了眸子,“我族的白素贞前辈就是因为喜欢上人才会被天道裁决的。”

“不会的,那个只是神话。是那个年代的人和妖彼此之间不了解甚至互相敌视产生的一个隔阂。”

“是真的吗?”

“真的,你看我就不怕你,你怕我吗?”

“我……我也不怕!”

4

“爷爷。”小萝历练回来,“我在南极碰到了一个人。”

“噗。”大长老喝了一半的茶喷出去了一半,那可是南极哎!

“爷爷,现在人类社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类不仅不怕我们了,还在到处找我们,要和我们做朋友!”

“噗。”剩下一半茶水喷了出去

“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小萝看着爷爷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喷水,气鼓鼓地走了。

5

一个月后,大长老回来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大长老挥了挥手,“咱们开个会。”

……

“大哥,说真的。这段时间我们出去转了转,小萝说的是真的!”二长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们的确有些固步自封了。”

“那么,咱们长老会的决议就是开山了吧?”

“向族长禀告,开山!”大长老狠狠地擂在了桌子上!

“大长老,不好了大长老!”一条蛇匆匆过来,“族长听了小萝的话之后,跑到人类的城市里失去了踪迹,还让他的守卫捎话说不回来了!”

6

“小萝啊,不是我说你。虽然你会法力,但是不能在孩子哭的时候直接催眠吧!你现在不是蛇族小公主了,你是孩他娘。来,婆婆教你怎么哄娃娃睡觉……”

小萝泛起了一阵苦笑,天道无私,这个南极捡来的老公的妈妈就是天道派来折磨她的秩序执行者,还有那个只会哇哇大哭的小人儿。

7

人妖殊途,殊途同归……

1

他做了一个吃烧烤的梦。羊肉串极尽肥嫩,好吃到飞起。他吃了一串又一串,竹签在垃圾桶里堆起小山。

他在梦里吧唧嘴,口水流了一地。

又吃下一串之后,他忽然感觉喉咙有奇怪的感觉,刺痛,吞咽一下扎一下。

糟了,木刺卡在喉咙里了。

他痛苦地呛咳,泪流满面着醒了过来。

没有烤串,没有堆成山的竹签。天还没亮,四周一片漆黑。

唯有喉咙的异物感,真切地刺激着神经。他抬手,想捏捏脖子,

“咚。”

手肘撞在什么东西上,发出敲击木板一样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一动不动等了一会。过了一分钟左右,他摸了摸刚才撞到的地方。

真的是块木板。

他坐起来,咚。

头撞在了顶部的什么东西上。

“什么东西?”他又静静呆了一分钟,心脏砰砰直跳。

“如果是梦,请醒来吧。”

过了一会,他试探着摸索四周。果然,他身处一个稍微长过身体,高度又不够坐起来的盒子里。

他先是吓得魂飞魄散。心跳一百八,然后一动不敢动,又躺了很久。

“……我死了吗?”思维回来了一点。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他跟好友到常去的夜档吃烧烤,最后还被木刺扎到了嗓子。

他打算第二天去医院来着。

“难道被刺扎到嗓子就这么死了?我已经被埋了?”

“难道不该是烧成灰再埋吗?”

他吞了口口水。喉咙的异物感袭来。

……

可能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的焦虑快冲破头顶。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两声,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反射几次,只有他自己听到而已。

他摇动身体挣扎,猛踹盒子底部。

咚。

盒子倾斜了一下,头撞到了板上。不远的地方似乎有火车通过一般的呼啸声。

他继续猛踹。盒子再次倾斜。呼啸声又响。

他继续踹,但盒子却没再倾斜,声音也没有再次响起。他筋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操他妈这究竟是哪?!谁整我?!

他一会哭一会笑,比青春期时情绪还不稳定。

…..

他担心氧气会耗尽,所以不踹不哭不笑也不喊有一会了。

他倒是不觉得口渴也不觉得饿,大概昨晚烧烤的余热还在。

他小幅度地摸索四周,试图从盒子本身找线索。

严丝合缝。转角处似乎没有任何丁卯粘合剂。

接着他发现,原来手臂与盒壁的距离,短过最初的距离。头顶的高度,也小于最初的高度。盒子比刚醒来的时候,变小了。

发现了这一点后,他又陷入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大叫一会猛踹的循环里。

好在只持续了一会。还是要想办法出去。

盒子变小的速度不大,但如果持续下去,他迟早会被挤死。他身体部位并用,锤砸踹顶。

有那么几次,他再次听到了“火车呼啸”声。

挣扎了一会之后,他筋疲力竭。但令他奇怪的是,没有如他预料,盒子里氧气越来越少,因为他并未感到呼吸困难。

可能事情也没那么坏。

于是这位乐观的先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看到四周有了光亮。

一片暗红。

2.

经过他仔细观察,每次“火车呼啸”之后,红色都会短暂变稍亮一会,然后暗下来。

难道这是在铁轨附近的洗脚房里。呵呵。

咽了口吐沫,又咽了口吐沫。喉咙由异物感变成了剧痛。

他疼得“腾”地坐起来,起到一半想起头顶空间有限,心中暗骂一句“操”身体趋势却阻止不了。

他本以为又要撞到头,结果没有。

感觉变了。头顶确实顶到了什么东西,但却不是硬邦邦的撞击感。而是——

弹回来了。

——就像在弹簧床上跳动,那种弹回感。

他抬手按了按头顶,很有韧性。

光明给人力量。他再次有了冲出去的想法。

感到蓄满力量后,他大吼一声,开始双脚不停踹向同一个位置。

”老子—还要——去——医院——看——喉咙——呢!”

筋疲力竭之后,四壁又缩小了一指宽。

他崩溃地大哭,把能想到的脏话都喊了一遍。

可能过了一天,也可能是几天。

那层东西变薄了,像吹起之后破掉的泡泡糖一样,裹在他身上。

在此之前,他第三次企图逃出,又以筋疲力竭告终。

他已经喊不出来,下颌肿了起来,痛不欲生。

可能扎刺的地方发炎了。

不渴不饿,不会窒息,那就不再挣扎,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

外壁变薄之后,那片暗红里的细节就看的更清楚。有亮的地方,也有暗的地方,就像地形图。

反正也无法做什么,他开始回想,自己在被关进这个狭小的空间之前,究竟做了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也许能找出蛛丝马迹。

他惊讶地发现,除了“昨晚跟朋友出去吃烧烤木刺扎到喉咙”外,他不记得任何其他事情。而那些朋友都是谁,他一张面孔都想不起来。

3.

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下颌肿胀得更大,稍微咽口水就牵扯出从舌尖到喉咙的弥漫性剧痛。

最近一段时间(大概几个钟头),他发现了“火车呼啸”中的细节。

他把这种声音形容成“巨大海浪打过来”。他甚至可以感受得到”海浪“涌过来打在身上。

“不要咽口水!”

中年医生看着屏幕,一手操控着内镜,一边不耐烦地说。

“真的找不到,你自己看。”医生把屏幕往他面前移了移,说。

“呜…”他呜咽着,眼睛斜过来看屏幕,不知名的肉体组织挤在一起,有些地方明显充血。

“拿出来了啊。”

被鼻咽镜刺激得一直干呕,他双目含泪看向医生。

“的确发炎很严重,如果你确定是木刺扎进去的原因,那只能用手术的办法取出了。现在表面的确看不出。”

他不置可否地“啊”了一声,咽了一口吐沫。

草,疼死了。

”放心吧,不用开刀,内窥镜就能解决。你先吃几天消炎药,炎症下去一点就来开刀。“

处方写到一半,医生被叫出去接电话。

他无聊地东张西望,揉搓肿大的下颌。

”嘶——”

痛痛痛痛痛!他倒吸一口凉气。红色的外壁紧绷绷地裹住全身,肿起的脖子被压迫得生疼。

疼痛加剧,外壁绷得越来越紧,没一会,他开始窒息。

加速了!!那层东西越来越薄!但就是无法冲破。

为什么!他用力撑着贴着脖子的部分,太他妈荒诞了,老子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要死在这里啦?

那层东西已经变成了”膜“,韧性却逐渐消失,从头顶到脖子到胸腹,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他几乎要昏过去。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他全力一撑。

啪!

一丝有别于之前暗红的光,恍如隔世,映入眼帘。

诶?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是那层东西在变小,而是….我在变大?

他感觉自己像被从窄缝里捏出豆荚的豌豆一样弹了出去。

巨响。

我是夏微微。

我有一个很想杀死的人,不,确切地来说,她正在被我杀死。

1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有人在跟踪我。

但没有人相信我,除了我的同事林起,他甚至提出要送我回家。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大家,这年头犯罪是需要投入的,我一没钱,二没色,歹徒一定是眼瞎了才会选中我。

现在我更确定,林起的眼睛一定是和这个跟踪者的一起瞎了。

但我并不觉得这是错觉,因为我仔细观察过,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

公司附近看到的出租车车牌,莫名其妙又在家附近出现;人群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当我寻找时却怎么也不见踪影。

林起是个内向的男生,一起做同事的这两三年里,从来没有喜欢我的表现,最近这两个星期却表现得格外殷勤。我很不适应,但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慌要缓解也确实需要另一个人的陪伴。

所以当他提出要送我回家的时候,我答应了他,毫不犹豫。

我所住的公寓在离公司很远的城中村里,附近都是老式的独栋居民楼。我每次早晨出门都会和几个晨练的大妈相遇。她们总是挤出最大的眼白,瞪我一眼,无一例外。

这些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的大妈们始终坚信,城市的破坏是源于我们这些外来人口的涌入。

“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前几天失踪了的那几个女孩子,昨天晚上在垃圾桶里被找到了。”我又想起了昨晚回家时林起说的话。

“每个人都被分成了这个数……”林起夸张地比了一个八的手势,伴随着他的手势,我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个极大的城市,每天吞噬了千千万万的人,总是有人默默失踪,默默死亡,没有人会关心,也找不出真相。但是我,不想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我决心自己找出真相。

大概率不会是个陌生的变态男子,原因很简单,之前失踪的那几个女生,无一例外都是身材比例极佳的貌美女子。除了变态之外,嫌疑对象应该是我身边的人,我默默地想。

财杀?仇杀?情杀?情杀!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一周,而最近发生的比较特别的事大概只有两周前林起对我态度的突然改变。

喜欢林起的女生有……林起还算是个招人喜欢的男孩子,喜欢他的人可不少,在公司里表现得最明显的是……

难道是陈思思?

陈思思是今年公司招聘的新人,工作能力差,但是胜在美丽动人,又会撒娇,所以进公司起就不把老员工放在眼里,但她对林起却很不一样。

确实,她最近的态度是很奇怪,特别是昨天晚上林起站到我工位旁边等我一起回家时,她站在不远的地方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

会是她吗?但是她看起来就是个骄纵的小女孩啊,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懊恼生气,应该不至于会干出跟踪偷窥这样的事吧。

正想着,林起朝我走了过来:“还不吃饭?要一起吗?”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当靶子。”我连连摆手。

“靶子?什么意思?”

“没,我就开个玩笑,你快去……”话还没说完,一道阴冷的目光朝我扫过来,我愣在原地,扭头一看,陈思思已经飞快地转过了身。

难道,真的是她?

我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2

我感觉那个她,即将被我杀死的那个人,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件事,因为无论她怎么反抗,都休想逃过一死,她的反抗在我看来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不信你看她白天还能保持镇静,到了晚上就只剩下恐慌了。

我准备了一架高倍望远镜,从我所在的公寓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在家中所发生的一切,她还没意识到,我可不仅仅是一个愚蠢的跟踪者。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也要夺走她的一切,包括生命。

她走进家门,坐卧不安,我都一目了然。她走到餐桌边,开始疯了似的翻看旧报纸,我猜她是想从那个变态杀人魔的报道中寻找线索。

她一页一页地翻看,忽然停住了。她坐下来,仔细思考片刻,又看了看报纸,最后她离开了餐桌,走到了书柜旁。

书柜顶部有一叠信纸,她费了很大劲才把信纸拿下来,信纸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灰,她轻轻地扫了扫,回到了餐桌。她是要写信吗,向人倾诉?

忽然,她猛地回头,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她发现了我。她走到窗户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把窗帘拉上了。

该死!

我很后悔没有潜入她的家,装上一个针孔摄像头,我之前就这样想过,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害怕把窗帘死死地拉上,果然发生了。

关于她那天晚上到底在写什么的问题,我并没有好奇很久。很快,我就在《江城晚报》上看到了一封求助信,是来自“温暖的向日葵”。

她详细描述自己的经历与感受,述说自己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甚至邻居家可爱的小狗汪汪的叫声都能把她吓得一激灵。她渴望有人能够帮助她,并且呼吁政府改善这一片的治安,增加夜晚的巡逻,修好坏了的路灯。

这么多年,她的网名还是没变,从我认识她的那年起,就一直用这样温暖的网名,温暖的笑容欺骗我,我冷冷一笑,把报纸丢进了废纸篓。

我一头扎进被子里,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我和欧阳暖是小学时认识的,那时候我刚搬家,也刚失去了之前所有的朋友。那时候是欧阳暖主动过来拉我的手,对我微笑,也是这样微笑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里。小学六年级那年,我的父亲出轨了,妈妈伤心欲绝,提出离婚,我懵懂无知,只知道一觉起来再也见不到爸爸。最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爸爸最终竟然还是出现在了我的毕业会上,然而是以欧阳暖爸爸的身份。

我狠狠地翻了个身,把床压得“咯咯”直响,似乎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我自己平静下来。

算了算时间,到了她快到家的时候了,我腾地坐起来,把望远镜搬出来架到阳台上。

我预算得没错,没过多久,她就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这条路太过老旧了,路上的路灯坏了不少,我不能看得很真切,但很奇怪的是,今天她的后面始终跟着一个长长的影子。无论她走得快或是慢,始终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是一个男人!

她加快了脚步,我明显看到了她的慌张,她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存在。但她不敢回头,只想走快点,尽快甩掉他。

忽然那个男人奔跑起来了,他在追她。听到了他加速的脚步声,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真是有趣!我的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

这附近都是老式独栋居民楼,里面住着年迈的大爷大妈们,不要说这些大爷大妈们听力不好,就算听到了,也未必有这个胆量敢帮她的忙。

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我。

我也确实有帮她的理由——一个对她有深深的仇恨的人,最大的快感就是亲手报仇的那一刻,我确实不想让她死在别人手里。

我有理由阻止今天的这场罪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当她看到一身黑衣的我出现时,眼睛亮得发光。她飞快地过来拉住了我的衣角:“你好,我们可以一起走吗?我感觉后面有人在跟踪我。”这么多年不见,她不再记得我的样子。

后面的脚步声顿了一下,随后渐渐消失了,我回头,后面空无一人。“今天幸好遇到了你。”她的声音里满是庆幸和感激。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今天发生的事情远远出乎我的意料,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想对她做点什么?是谁,跟我有一样的目标?

是那个变态杀人魔?

3

昨晚我一夜都没有入睡,半夜的狗叫声也让我异常烦躁,让我很诧异的是,明明是禁止养狗的小区,却总能听到狗吠声。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正在经历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已经可以肯定我被跟踪,我甚至感觉自己听见了脚步声,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我的幻觉。

“啪”,一份文件被甩到我的桌上,一抬头,是陈思思,最近她对我的厌恶明显到不加任何修饰。

就比如此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脸嘲讽:“怎么?最近有人约会高兴过头了吧,策划案做成这个样子,副总很生气,让你重做一份,中午十二点前没做好直接滚蛋,我们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周围同事听到动静都往这边看过来,我感觉尴尬极了,却又不敢反驳,最近因为那个跟踪者,我一直没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这次被骂也是意料之中。但陈思思仗着漂亮,成为了副总身边的红人,就如此颐指气使,完全不给我台阶下,也着实让人难堪。

我握紧拳头,挤出一丝微笑:“好。”

这份被退回来的企划案我上周整整做了两天,就算资料不需要重新查找,省下了不少时间,但语言的重新编辑,方案的重新设计依然是一项大工程。

“呼”,终于做完了,我长出了一口气,顾不上多想,从办公桌抽屉的底层翻出了一包即食燕麦片,起身就往茶水间走去。

公司的茶水间设计得不太合理,位于五楼所有办公室的背面,无论从哪间办公室过去都要绕很远的路,所以大家每次都是带上一个大容量的茶壶,装够一天所需要的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茶水间里的人向来都很少。

“你别看她现在得意,以后指不定会有多惨呢,你何必当众刁难她,有损自己的形象。”

“何止是看不过去,我简直想杀了她,林起是瞎了吗?惹恼了我,大不了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

我站在茶水间外,手死死地攥着杯子,陈思思的话中透着的杀意令人胆寒,这与昨晚的跟踪给我的感觉一样。

真的是她!

随着一阵水声传来,她们快要出来了,我迅速闪到一边,躲藏起来。

等我回到座位,杯子里依然是没有水的即食燕麦,此时的饥饿感已经完全被愤恨所取代了。

这时,一束花出现在我面前,一阵浓烈的花香袭来,我被熏得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我向来花粉过敏,一接触到花粉就会不停地打喷嚏,严重到只要住所附近出现了花,我都会想方设法除掉,所有的花里,我最讨厌的就是——天竺葵。

正要发作,林起的脸却忽然放大在我的眼前:“感冒了?看,给你的,喜欢吗?”

“你这是在干嘛?”我惊慌失措,“正好我有话对你说,你出来一下。”说完,兀自走了出去,林起没说什么,乖乖地跟在后面。

“林起,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为什么?我们相处得不是挺好的吗?”

该死,林起根本就不理解我的意思。我决定告诉他真相,我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也不想因为他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女人的嫉妒心太过可怕。

“我怀疑陈思思就是那个跟踪我的人,而你就是她对我的仇恨来源,明白了吧?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才会安全。”

林起听了我的话,满脸诧异:“不可能吧……”林起虽然一直知道我的情况,也一直很相信我,但他怀疑的一直都是所谓的变态杀人狂,从未想过是身边离自己这么近的人。

我并不奢望他能站在我这边:“林起,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离我远一点就行了。”

说完,我快步走开,把林起留在原地。

4

中午吃饭时,我听到了她的同事说今晚所有人不加班,可以提早回家。为此,我特意请了半天假。

难得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没有因冬日的寒冷而退却,照在阳台上,像是给阳台洒下了一层耀眼的金粉。四点半了,她还没有出现,我在这懒洋洋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一个人影闪进了我的镜头,是一个男人,他站在她家大门外东张西望,确定周围没人后,迅速地往上爬。

我开始调节我的望远镜,但他爬得飞快,我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他转身了,他直直地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我飞快地拉上窗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谁都懂,躲在最后面的人,才会是最后的受益者。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地跟踪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已经不打算再次对她施以援手,必要的时候,两个一起解决。

等我再次把窗帘拉开一道缝隙,那个男人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打开她的门上,我只觉得那个男人眼熟,确实是昨天晚上的那个跟踪者,但好像我不止见过他一次,好像是……

我没有办法看清楚,一大片盛开的天竺葵挡住了他的脸,熟悉的回忆席卷而来,背影好像是……好像是某天夜晚送她回来的男同事!

我来不及再次确认,他已经成功地开了锁,迅速地闪身进去了。

那个人是打算埋伏在欧阳暖家伺机杀死她?还是在找什么东西?我看了看时间,欧阳暖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家,我不得已打消了跟在那个男人后面偷偷潜入的念头。目前来看按兵不动是最为保险的办法。

我在阳台上继续观察,等待欧阳暖的出现。

没过多久,她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天色尚早,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的心情貌似不错,嘴角边带着笑,步履也极其轻快。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此刻有个男人偷偷地潜入了她的房间,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进了院子,她随手折了一枝天竺葵,从包里掏钥匙开门,进门,丝毫没有意识到门锁已经被人打开过一次。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我开始焦躁不安,前天晚上欧阳暖把窗帘关上再也没有打开,要是窗帘还开着,我起码还可以知道屋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一种想立刻看到屋里发生了什么的迫切渴望油然而生。我不想救她,我也不希望她被别人杀死,这种矛盾几乎使我发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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