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武汉爱情故事

《心灵的约定》

【序章】

农历七月初七,中国情人节的晚上,英雅琪搭乘出租车返家的路上,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百转千回,不明所以。车窗外,万家灯火,夜空璀璨,天上,一道银河横亘空中,人们沉浸在了怡人的夜色里。这时候出租车收音机里一个如同银铃般醉人心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观众们,欢迎各位收听《心灵之约》栏目。今天晚上是中国情人节,牛郎织女在这一天渡过天河,共赴佳期!这一天是牛郎织女一年中唯一一次聚首的日子,所以今天我给大家讲一段爱情故事……”英雅琪感觉这位女主持人的声音好像在自己的记忆中出现过,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插曲之一】

中华民国三年,蔡锷将军被袁世凯软禁北京,为了麻痹袁世凯,蔡锷将军每日去北京八大胡同寻欢作乐,在那里他遇到了生平唯一的红颜知己小凤仙…

【第一章】

收音机里那位女主持人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爱情要勇敢,不要怯懦!在十年前的夏天,我遇上了一个叫做英雅琪的男孩子……”听到这句话,英雅琪的心好像巨浪拍打一般,脑海里有不可遏制的激动,往日的思绪清晰如水的浮上心头,他禁不住泪流满面,那个女主持人的讲述仿佛一颗颗钢针扎向了他的心,英雅琪目瞪口呆的望着窗外呆呆的愣神。出租车司机关掉了收音机,轻声细语的问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英雅琪止住悲泣,“师傅,这个女主持人是不是叫扬悔?”“是的,我经常听她主持的《心灵之约》栏目…”“师傅,她刚才的讲述不是完整的,现在我结合我的回忆,把这个故事完整的讲给您听,我就是他所说的英雅琪,如果可以回到十年前,那么,悔悔她…她…就不会孤单至此了…”

【插曲之二】

蔡锷将军第一眼见到小凤仙时,她正用牙齿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中国地图上空的太阳,蔡锷将军当场写道:“不信红颜终薄命,古来侠女出风尘!”接着蔡锷弹奏古筝《将军夜引弓》,箏声如同杀伐疆场,万马嘶鸣一般,一曲奏罢,小凤仙当即回书道:“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当夜,蔡锷将军将真实名姓说出,小凤仙发誓说,要与蔡锷将军生同寝,死同穴!

【第二章】

十年前,英雅琪在杭州上大学,生性孤独的他在杭州市北郊租赁了一间房子,每天他都会坐上77路公交车往返于学校和住处。这天早上,他照例坐上了77路公交车,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新鲜面孔,一位新上岗的女售票员,(注:以前公交车上都有售票员。)看到她,英雅琪忽然有一种久违的异样的感觉,她好像英雅琪上辈子的朋友,她的外表是一种极为纯洁的美丽,不是范冰冰那样妖艳,也不是甘婷婷那样妩媚,那种美丽就像是草尖上的露珠和深潭中的一汪清水,古朴雅致,清新淡雅,一瞥之间似乎可以净化人的心灵。那一刻英雅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第三章】

后来英雅琪才明白,自己在爱情上是多么的懦弱,他外表如冰,苍凉冷峻,内心如火,真诚善良,更重要的是他性情孤傲清高,不愿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世界,就这样他忍受着一天一天的爱情折磨,而那个女售票员就是后来的扬悔,也是这种人,性情拘谨自闭,绝对不会主动表达。就这样他们互相回避着对方,谁也不会捅开那层玻璃纸,就这样,两个人每天在公车上见面,若即若离,咫尺天涯,各自互相窥探着对方内心世界的真实想法,谁也不表现出来。

【插曲之三】

在小凤仙的帮助下,蔡锷将军逃脱龙潭虎穴,津门饯别时,蔡锷将军发誓道:“凤儿,待帝制扫除,共和再造之日,某当与卿归隐林下,一箫一剑,浪迹天涯,呼吸民主、自由之空气,某之身暂属四万万同胞,终属卿也!”在小凤仙一声声“蔡郎”的呼唤下,二人洒泪痛别!

【第四章】

终于有一天,英雅琪忍受不了爱情的折磨,鼓足勇气要向扬悔表达爱意,那天清晨,他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运动装,缠上了蓝色的束发带,心怀忐忑的走向了77路公交车,两个人仍然两望云天,默默不语,走了一半路途时,英雅琪站起身来,颤颤的说,“小姐,您站着太累了,请坐这里吧!”扬悔的脸登时红了,她没有说任何话,依旧呆呆的望向窗外……

【第五章】

那一天之后,英雅琪彻底的死心了,“原来我只是单相思呀!我…我…”一个月的阵痛中,他告别了77路公交车,每天跑步去学校,他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痛苦,慢慢的他内心的伤痛结上了疤痕,他和一个他并不喜欢但是很爱他的女孩子走到了一起…

【插曲之四】

护国战争胜利之后,蔡锷将军喉疾发作,不得已奔赴日本就医,临走前,托人把自己的亲笔书信交给了小凤仙,数月后,蔡锷将军在日本福冈医院结束了伟大而又短暂的人生…

【第六章】

那天英雅琪给扬悔让座时,生性拘谨腼腆的她表面上不敢答应,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英雅琪的真实想法。她的内心十分激动,因为英雅琪已经是她的唯一了。然而一个月内,英雅琪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在思念的折磨中,扬悔百般打听,终于找到了英雅琪就读的学校,这次她没有任何的拘谨,她想彻底的表达自己的爱意。那一天,她在暗处看着心中的白马王子在球场上潇洒的奔跑,球赛结束后,她准备走过去时,另外一个令扬悔万分自卑的漂亮女孩子早已经跑向了英雅琪,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两个人手拉手走向了远方……

【插曲之五】

蔡锷将军死后,小凤仙悲痛欲绝,终于一夜,她悬梁自尽,并留下了千古绝唱的遗书,“妾与蔡郎,生难相聚,死或相依,妾愿死后化为恨海杜鹃,夜夜悲鸣,望白云苍茫之处,是我和蔡郎停尸棺椁处,乌鸦绕树,匝匝相围,天长地久,不离不弃……”

【终章】

十年了,英雅琪结婚生子,而扬悔一直绝然一身,她每天都在自责中渡过,如果那一天在公交车上她接受了英雅琪,事情会怎么样呢?可是她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英雅琪到底爱不爱她?扬悔那动情的讲述仿佛把英雅琪重新带回到了十年前,在美丽的杭州市,在美丽的西子湖边,在77路公车上那一幕又一幕…英雅琪情不自禁的喊道:“悔悔,我不值得你留恋,你赶快成家,我们虽然身处异地,然而心灵永远在一起,我们之间永远有一个【心灵的约定】……”(完)

我爱你,可是我更爱自己。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洗碗,中午吃的方便面油腻腻的碗,洗碗布上的泡沫一点一点被水冲干净,手一抖,青花白底的骨瓷碗掉在地板上粉身碎骨。那是顾先生精挑细选的餐具,本来是应该盛放晶莹剔透喷香扑鼻的米饭的碗,此刻在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的汤汁中死不瞑目。

下意识的伸手去捡,手指上爬上了蜿蜒的红色小蛇,最后开出血色的小花。猛的回过神来,电话铃声也停止,随手抽了纸巾按住手指,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陌生的男声就这样机械的灌入耳膜,“您好,请问是顾禹珏的家属吗,顾机长驾驶的A1234客机油资发生泄漏,飞机已坠入不明海域,……”耳朵忽然间像被按了静音,世界好像都失了声,过了好一会听见电话那头焦急的喊“您好,您还好吗……”身体一下子滑到沙发里,泄满阳光的落地窗被折射成七彩的斑驳,好像顾先生明媚的笑脸。

第一次遇见顾先生他就是这样笑的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样,伸出骨节分明又分外好看的手握住我先递过去的手,“叶卿卿,你好,我是顾禹珏”。我是杂志社的文字编辑,存在感为零的人设,不知道顾先生当时如果知道我是被临时抓来顶替拉肚子的摄影师小姐的会不会把我丢出门外,事实上,我拿着的专业摄影器材拍出来的惨不忍睹的照片也的确没有出现在那期杂志上。

那期有一个关于空乘人员的专访,杂志社挑中航空公司的颜值和门面担当顾机长,鉴于我们杂志的销量和口碑,航空公司也十分配合把顾机长给“卖”了。

我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拍摄,其实也算不上拍摄,没想到,我们竟然住在同一个小区,从那次见面之后就隔三差五的遇见。也许互相感觉还不错,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男女朋友。其实顾先生是一个对某些方面有着吹毛求疵的准则的人,他的住处,房间简洁的可以当样板间,除了必要的家具,就是大片的空白,当然200平的房子其实要摆满似乎也不容易。

但仅有的几件家具,虽然简单但是价值也非常的不菲,似乎从事这种飞行行业的人都高薪加持吧。

我的家里是大片的偏灰的大理石色,纯净冰冷的味道,爸妈提供了经济上的支持却并未在房子的风格加以干涉。大概是顾先生在天上飞的时间比在地上家里的时间多吧,所以之前从没遇见,我这么颜控的人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顾先生后来也说过,我们之后经常遇见是因为他那段时间休假在家。

电话又毫无预警的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思思,“卿卿,你在家吗,我这就过去找你…”。思思是我的大学同学,后来凭借出色的外貌和身型碾压一众空乘专业的美女成为了顾先生的同事,但是却不是空姐,而是一个飞机维修人员。我曾和她打趣,说她是史上最漂亮的飞机维修工。

大概红花绿叶是最靠谱的闺蜜组合,于是我就成了思思旁边那片绿叶,红花喜欢香奈儿154的口红,喜欢可可小姐的香水,喜欢香奈儿的一切,这个喜好和我母亲出奇的一致,以至于思思出现在我爸妈面前的频率比我还要高。

妈妈很喜欢这个长相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姑娘,我常常开玩笑,美人都是相似的。这个有着美丽外表并且心地善良的姑娘应该得知了顾先生的消息。

上天大概是公平的,给了我奢美的生活和慈爱的父母,却没有遗传到爸妈出色精致的外表,略算清丽的脸孔,上天还给我性向方面开了个玩笑,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男孩子,也原本打算一直一个人。

可是后来我知道思思也存了这样的心思,我喜欢她,从见到她开始,只是默默的当作好朋友,她挑明之后,我们背地里就是爱人,可是这一切的美好平静,从遇见顾禹珏开始就被打乱了,他拍了我和思思的亲密照片,威胁我和他结婚,这个清苦中走出来的雄凤凰以为抓住了我就能扶摇直上翱翔九天吧,也的确作为本市房地产大亨的独女,我能给他一副登天梯,却没想到他自己却一头栽进大海,再也不需要梯子了。

钥匙插进锁心的声音响起,接下来就是思思急迫而欣喜的声音,“卿卿,太好了,顾禹珏已经沉入大海喂鱼了…”。思思,你做的吗?你没留下什么把柄吧。”“当然没有,我用扳手和撬棍破坏了飞机的油门装置,我把它们扔到市郊的垃圾场了,飞机的残骸已经入海底了,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做的。”

“亲爱的,你真是太棒了。”我微笑着看着她,茶几下的录音笔正在工作。

其实思思不知道的还有我曾见过她的体检报告,里面的血型和妈妈一样,很少见的血型。

1

东城北郊在过去是片荒地,后来城市重新规划,把这里修建成一座墓园。

丁老头是这片墓园的管理人,平时工作清闲,除除草,扫扫地。然后就是看着火头,别让过来送葬的人,烧纸时把墓园给烧了。

就在今天,墓园又添了座新坟。据说逝者是位年轻的姑娘,下葬时,父母在旁边哭得声嘶力竭,要不是被身旁的人拉住,恨不得也跟着埋进棺材里。

丁老头也没去多作打听,做这行业久了,见惯各式各样的生离死别,对任何新鲜事都见怪不怪。好不容易等他们折腾完离开,丁老头套上件外套,提着水桶,开始干活了。

把烧完的纸灰都用水冲刷干净,再寻不到冒烟的地方,丁老头松了口气。转身时目光刚巧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年轻小姑娘,明眸皓齿很是漂亮。

丁老头摇了摇头感慨道:“这么年轻,唉,难怪爸妈会心疼。”

丁老头中年丧偶,没有孩子。平时又大多时间住在墓园里看门,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久而久之养成自言自语的毛病。

“孩子,既然都到这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这些邻居,大哥大姐都比你来得早,在下面遇上,跟人家客气一下,大家伙能埋到一块,也是场缘分。”丁老头絮叨完,提上水桶,慢悠悠走回了休息室。

丁老头的休息室就建在墓园正门旁,里面放着张破旧的木头桌子,一把椅子和张不知道哪年留下来的弹簧床。虽然看上去简陋了些,可这里却是丁老头的容身之所。一个孤寡老人,无妻无子,能有个地方安身就很不错了,奢求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

丁老头活了大半辈子,看事情也通透。现在的生活,他就很满意。所谓知足常乐,能够做到知足的人,却不常见。

丁老头进屋,放下手头里的工具,洗了洗手。起身时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平时这个时间他已经吃完晚饭,今天这一耽误,怕是要天黑才能回来。

墓园建在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丁老头平日又是一个人,懒得起锅做饭,每到吃饭的点,都要骑自行车蹬上半个多小时,到镇上的餐馆吃饭。

“等会再去超市,顺便带箱方便面回来。”丁老头咂了咂嘴。人老了,天天来回骑那辆破自行车,晚上躺在床上腰背都是酸的。有了方便面,晚上这顿饭就可以在这里将就一下。

晚上八点多,一身酒气的丁老头晃晃悠悠骑着车回来。看样子是心情不好,满脸怒气,连方便面也忘记买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丁老头打了个酒嗝。想到刚才在饭店门口听到的话,骂咧咧道:“老子就是个看死人门的!你开个破饭店就了不起,有本事以后别落老子头上!”

原来刚才丁老头吃完饭,刚要出门,听到饭店老板他们正在背后偷偷议论自己,说什么天天守在坟堆里不吉利,要把店门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丁老头这一气,方便面也忘记买了,直接去超市买了瓶二锅头,坐在马路牙子上就喝起来,一直喝到现在才回来。

骂完,肚子里的酒劲开始上涌,丁老头一头倒在弹簧床上,呼呼大睡。

2

午夜,微风渐渐转寒,丁老头缩了缩脖子,从睡梦中冻醒。他掀起身边的被子,正想躺进去……

哐哐!一阵沉重的闷响,突然传进丁老头耳中!

丁老头脑子一炸,瞬间清醒过来,后背上的寒毛一下子全都竖起!这声音,怎么好像是从墓园里传过来的?

丁老头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空荡荡的墓园诡异安静,连刚才吹动的风声也消失了。除了一片死寂还有……

哐哐!又是一阵闷响,像是铁棍敲击在石头上。丁老头心脏狂跳,呼吸忍不住急促:“是不是进贼了?可是这里全是墓地,有什么好偷的?”

掘坟刨尸?丁老头念头刚起,又立即打消,现在的小偷难道都穷疯了?谁会对尸体下手!

哐哐!沉重的声响,好像是成心不想叫丁老头好过,再次响起。

“要不要过去看看?万一真要是有人在墓地里搞破坏,损失可就大了。”丁老头挣扎了会,一咬牙,套上外套,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抓起门后的铁锹就出门了。

哐哐!声音还在继续,离得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丁老头寻声越走越近。

“咦,这里不是今天那座新坟吗?”手电筒的光亮照射过去,丁老头立刻认出这里的位置,再往墓碑前看去,一团黑影正自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谁,是谁在那儿?!”丁老头哑着嗓子对那边喊道。

老头年纪大了,黑夜里有些老眼昏花,见那人没动作,壮起胆子又往前面走了两步,边走边给自己打气,小声地说:“没事,就是个不长眼的小偷,吓唬一下就跑了。”

丁老头走到墓碑前,右手抬起铁锹柄,对着那黑影后腰位置就戳了过去,口中还大喝一声:“别动!”

黑影似有察觉地回头……

是一张老太太的脸。肤色铁青,全是皱巴巴的褶子。眼袋低垂毫无神采,鼻子有些歪,额头上面是一个碗口大的破洞!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里面流淌的脑浆!

“鬼呀!”丁老头一声惨叫,发了疯似的扭头就跑。

哐哐!……这一次,声音近在咫尺!

3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惬意又舒服。

多么美好的下午,要是能再好好睡上一觉,天塌下来也无所谓。只是这睡觉的地方有点慎人——北郊墓园!

李振宇从车里下来,伸了伸懒腰,对面前早已等候他多时的何朔询问道:“出事的就是这里吧?”

何硕连忙点头:“就是这儿,早上我刚接到消息就赶来处理,要不是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也不敢劳李哥您的大驾。”

李振宇讽刺道:“我说你们殡仪馆的业务够宽的,现在连墓地的生意也包揽了?”

何硕是市里“彼岸”殡仪馆的主任,平时专门负责对外交际工作。跟李振宇打交道次数最多,吃透了他的脾气。觍着脸笑道:“李哥您说笑了。这还不是被前两天送来的尸体给闹的,听说值班的看守人,吓得到现在还在医院没醒,上头没办法,这才让我把您请来。”

李振宇身份特殊,虽然没有人清楚他究竟是做什么工作。可行内人都知道,只要是关于“那方面”的事件,找到李振宇准能摆平。但是这尊大神,又是出了名的臭脾气,要价高,没人缘,不过手上确有真本事,连何硕上头的人都不敢得罪。毕竟做殡仪馆的,天天待在死人堆里,谁也不敢保证,哪天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说这一次!

“行啦,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把他们吓得大惊小怪,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尸体埋在哪?”李振宇可没心思继续留在这儿听何硕唠叨,挥了挥,径直往墓园走去。

“就在前面,直走就到了。”何硕紧跟着道。

李振宇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早点办完,回去我好补个回笼觉。”

整片墓园面积不大,林林总总树立着无数墓碑,何硕越往里走,心里越打怵,哪怕现在是阳光明媚的午后,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阴风阵阵。扭头偷偷看一眼身后的李振宇,却见李振宇正惬意地四处看风景。

“不愧是驱鬼大师,胆子就是大!”私下里,何硕他们一直称呼李振宇为驱鬼大师。

“李哥你看,就是这儿,这座墓碑。”走到了一座新坟前,何硕指着墓碑道。

李振宇低下头,伸出手在墓碑前摸了摸:“这些凿痕是新刻上去的?”

何硕心有余悸道:“对呀,你说这事也邪乎,刚立好的碑,谁没事凿它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李振宇没去理会他,再一看墓碑上面的文字和死者照片,问道:“这个徐欣怡才二十岁就死了,死因呢?”

何硕知道李振宇问的是墓里埋着的死者,忙解释道:“是自杀。听说是和男朋友吵架闹别扭,一时想不开就服毒了,尸体是第二天被她母亲发现的。”

李振宇思索道:“既然是自杀,也就不存在怨气。你确定是她?”

何硕点头,语气肯定道:“绝对是她,这两天墓地就下葬她一家,以前都没出事,她一来就出事了,不是她是谁,而且你看看这些凿痕,可都是新刻的。”

李振宇直起腰,拍了拍墓碑道:“看来死者是有心愿未了呀,这样吧,我来跟她谈谈。”

“谈谈?”何硕舌头打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连摆案做法都不用,说谈就能谈了?

“您请,我就先回避了。”说着,何硕扭头就跑,生怕多呆上一秒钟,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李振宇看着何硕落荒而逃的背影,好气又好笑:“就这胆子还敢在殡仪馆呆着。”

说完,摇了摇头,对着墓碑大声说道:“徐欣怡,出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过了片刻,见没有反应,李振宇皱起了眉:“嗯?不在家吗?喂,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然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振宇只能放弃,转身往回走。

出了墓园,焦急等在门口的何硕立即迎过来:“李哥,怎么样了?她,她有提什么要求吗?”

李振宇没好气道:“提个屁,叫了半天,鬼影也没见着一个。”

何硕听完,松了口气:“那要不,我们就先回去,等明天再来?”

“回什么回,就在这里等,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李振宇也上来脾气,从来只有他放别人鸽子,没人敢放他的,当然鬼也不能例外!

一听到李振宇还要继续等在这里,何硕寒毛都竖了起来:“……李哥,我家里还有事,要不我就先回去,您……?”

话没等说完,李振宇冷笑道:“行啊,你今天要是敢走,这事我就撒手不管了。”

何硕连忙苦起了脸:“别呀李哥,您知道我胆子小,最怕见到那些玩意儿。”

李振宇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儿出息,有我在,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可是……”何硕还在积极争取,李振宇毫不客气道:“闭嘴,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4

午夜,四周寂静。与灯火璀璨的市区相比,这里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

何硕瑟瑟发抖地坐在丁老头那张弹簧床上,嘴里不住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念叨了十几遍,李振宇听得烦躁,恨道:“再嘟囔,老子把你丢出去!”

这句果然奏效,立刻没了声音。可是没过十分钟,何硕就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说:“李哥,您看都已经这么晚了,今天晚上她怕是不会出来了吧。要不我们先回去?李哥,你说呢?”

见李振宇不搭理他,何硕心里说不出地后悔,早知道今天早上出门前就先看一眼黄历。

“李哥……”话音刚落,只见李振宇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何硕疑惑道。

“别吵……”李振宇表情严肃,吓得何硕打了个寒颤,大气都不敢喘。

哐哐!一阵沉重的闷响传来,在寂静的黑夜中异常刺耳。

何硕心脏砰砰乱跳:“这,这是什么声音?”

“又开始凿刻了,功夫下得可够勤。”李振宇摆出一付意料之中的神情,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

“又开始……难道是?李哥,我,我们怎么办?”何硕头皮阵阵发麻。

李振宇却笑了:“等了这么久,自然是要去会会她。”说着,直接推门大步走了出去。

何硕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咬牙只好也跟了上去。有李振宇在身边保护,起码会有些安全感:“哎,李哥,您等等我,慢点儿走……”

两个人再次来到白天那座新墓前,黑夜里,墓园的路并不好走,好在李振宇走在前头,何硕紧赶慢赶竟然没有被落下。

还没等站稳脚跟,哐哐!又是一阵沉重的闷响传来。何硕吓得两腿发软,险些一个跟头摔倒。眼前出现的景象,吓得何硕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黑暗的墓碑前,只见一团漆黑的人影趴在上面,仔细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老太太模样,干枯的手臂正抓着一把铁锤,另一只手握着一柄刻刀。

铁锤每敲击一下刻刀,刻刀就会在墓碑上留下一道崭新的凿痕,传来哐哐的闷响。

为什么在徐欣怡的墓前,会有位老太太的鬼魂?难道是搞错了,墓里埋着的不是徐欣怡,而是眼前这位老太太?想到这里,李振宇满脸怒气,转头对何硕喝道:“你别告诉我,这他妈的是徐欣怡?!”

“怎么,怎么会是个老太太呀?!”被李振宇一喝,何硕回过神,也是满头雾水。

说明清楚缘由后,李振宇没好气道:“墓里埋的根本就不是徐欣怡!你们怎么办理的后事,出了这么大个纰漏!”

何硕不敢反驳,偷偷看着那老太太,见她毫无反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奇怪道:“李哥,她大晚上不睡觉,这是在干嘛?”

李振宇冷笑:“人活留名,雁过留声,你们刻错了死者的名字,可是犯了大忌。人家晚上自己爬出来改名字,没去找你们拼命就算对得起你们了。”

哐哐!又一阵闷响,听得李振宇觉得刺耳,转头就对墓碑前老太太说道:“行啦,知道你委屈,这么凿凿个没完,你要刻到什么时候,明天我让他们给你换块新的。”刚死之人的鬼魂力气小,能挥舞动铁锤已是极限,想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到碑上,没十年二十年功夫根本就做不到。

可那位老太太生前也是个犟脾气,死后依旧本性难移,对身后两人的交谈视若无睹,头也不回,继续一门心思扑在了凿刻事业,跟墓碑上面的名字耗上了。

见老太太不听劝,李振宇只好道:“随你吧,你还想继续待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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