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蛋糕店的青春
夏天的夜晚,夜光皎洁,还有风儿在轻轻地吹拂着,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犬吠。可就是这样美好的夜晚,秋夏却在床上辗转难眠,夜晚太静了······
秋夏是一个在读的高中生,今年已经上高二了。对于秋夏来说,这着实是让她感到高兴的事——因为她家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从小就和奶奶一起生活,而父母都在大城市里靠打工生活,她想等一年以后高中毕业了,就可以像父母一样,打工挣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虽然秋夏的家庭条件不好,但成绩却很好,每次考试都排在班上前三名,班上的老师都说,如果秋夏能一直保持这个成绩,等明年高考考上一个重点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秋夏不这样想,从小就离开父母的孩子本身就没有多少安全感,哪怕自己成绩好,她也不想成为家里更重的负担了,她觉得家里能让她读上高中就已经很不错了,她也该感到满足了。
她这十几年一直生活得比一般家庭的孩子还要辛苦,她们家有五个孩子,她是老大,而且家里还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一开始她和四个妹妹都在老家牛村生活,后来上了高中之后就到小县城租了一小间房子,还和奶奶以及最小的妹妹住在一起,生活再简单不过了,她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学校家里的来回跑,日子虽平淡倒也充实,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就是偶尔会听奶奶和邻里邻居说一些家常。
可就在这个月光皎洁的凌晨,一件她从未经历的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她像平时一样下了晚自习之后,就急匆匆的从学校离开了,她想早点回到出租屋里把碗洗了,做点作业复习一下之后就可以早点休息。
不知为什么,那天晚上她的精神格外的好,出租屋里除了一个冬天用的炉子之外,就只有平时煮饭用的一个小柜子和睡觉用的两张小床了。奶奶和妹妹睡一张,她自己睡一张,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也无法入睡,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是什么呢?
她仔细听,越听越觉得害怕,月光从窗户中照进来,黑暗中仍然有一丝光亮,她抓紧了手中的被子,小小的身子在薄被下瑟瑟发抖,脑子里想着出声叫奶奶,可话却好像咔在嗓子里,怎么都发不出来,也许是害怕到了极点!
在黑暗中,秋夏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重,步步都好似用了很大的劲儿、费了很大的力气。秋夏的出租屋在二楼,楼下是厕所,因为二十多年前房东是和另一户人家共同买的房子,所以在经过了两家共同协商之后,就决定把厕所建在楼下。
而秋夏她们所租的屋子本来是一间伙房,只是房东家房间很多,又不常在家里住,于是就把伙房里的设施拆了,租出去赚点房租。所以秋夏只能在二楼的房间里听着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一声声的踩在她砰砰跳的心尖儿上······
她感到脚步很有力,就像一个受伤极重的人,在扶着墙慢慢的走来,渐渐地近了、更近了,感觉到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一把拉着被子把头盖住,身体在被子下卷缩起来。脚步声一直在持续着,它一直在往前走来,又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还有着永远感觉都走不完的路。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三个小时,被子底下瑟瑟发抖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也像刚洗过似的。这一晚,秋夏一直躲在被子里睁眼到天亮。
如果只是这样一件事还不至于让秋夏这么的害怕,问题是几个月前在这座房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那晚的星星特别的多,就在晚上十一二点,一伙人从外面推开小铁门冲了进来,并且身上都带着长短不一的刀,进来后就直接和这栋房子的另一个主人家打了起来,那一主人家姓毛,在一楼放了几桌麻将机,每天都有人来打麻将,大多都是互不相识的,还听说有酒店的女人也来,听一些邻居说,他家就是靠这些女人带客人来拉生意,具体实情如何,谁也不清楚。
秋夏住在二楼,当她听见响动从睡梦中起来时,就听见一楼的人在说:“死人了”、“死得好”之类的话,吓得秋夏马上从走廊回到屋子里,把有裂缝的木门死死地关上,而后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当秋夏躺在床上时,隐隐约约听见警车来了,后来楼下很吵,甚至有人说有两个人翻墙走了。
刚好那道能翻得出去的围墙就在出租屋的下面,秋夏顿时屏住了呼吸,只听得警察说抓到了一个跳出去的,跳下去之后把脚摔断了,这时秋夏的心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好在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课。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气很好,一看就是个晴朗的一天。秋夏起因昨夜一整晚都没睡,所以起来时已经早上十点过了,只见奶奶跟她说,今早听房东说起楼下那一家的事:“太可怕了,你知不知道,昨晚楼下死的那个人还未成年呢?是被毛家的儿子用刀子捅死的······”
秋夏站在走廊上往楼下看,只见毛家老大媳妇坐在红色的长木椅子上,低低的哭泣,院子里来了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秋夏听了大半天,才知道原来在打斗过程中,毛家老大的儿子真的把人杀死了,当天晚上就被警察带走了。
而那个死了的未成年男孩还停在医院的停尸房,死者家属连夜赶来,却并不愿意把死体抬走,说是一定要求一命还一命,不能私了,只能公了,就这样两方一直僵持着。
等到了晚上,奶奶告诉秋夏:“那个被杀的就是死在我们楼梯的入口处,晚上太晚就不要下来了,听见没?”“听见了”,秋夏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脸上的神情表现得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就这样画下了一个句号,随着时间的淡化,后来怎么样也没人去关注了,只知道毛家老大的儿子坐了牢,而秋夏每次在晚上上下楼梯时,总是感觉后背凉凉的,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的原因。
所以,当几个月之后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情时,秋夏马上就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当她事后像同学说起这件事时,同学们有的不相信,有的觉得不可思议,但有些觉得是真的。可是事情的真相,一般来说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愿意去相信。只是从那次经历之后,秋夏和奶奶带着小妹妹搬家了······
1
东城北郊在过去是片荒地,后来城市重新规划,把这里修建成一座墓园。
丁老头是这片墓园的管理人,平时工作清闲,除除草,扫扫地。然后就是看着火头,别让过来送葬的人,烧纸时把墓园给烧了。
就在今天,墓园又添了座新坟。据说逝者是位年轻的姑娘,下葬时,父母在旁边哭得声嘶力竭,要不是被身旁的人拉住,恨不得也跟着埋进棺材里。
丁老头也没去多作打听,做这行业久了,见惯各式各样的生离死别,对任何新鲜事都见怪不怪。好不容易等他们折腾完离开,丁老头套上件外套,提着水桶,开始干活了。
把烧完的纸灰都用水冲刷干净,再寻不到冒烟的地方,丁老头松了口气。转身时目光刚巧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年轻小姑娘,明眸皓齿很是漂亮。
丁老头摇了摇头感慨道:“这么年轻,唉,难怪爸妈会心疼。”
丁老头中年丧偶,没有孩子。平时又大多时间住在墓园里看门,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久而久之养成自言自语的毛病。
“孩子,既然都到这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这些邻居,大哥大姐都比你来得早,在下面遇上,跟人家客气一下,大家伙能埋到一块,也是场缘分。”丁老头絮叨完,提上水桶,慢悠悠走回了休息室。
丁老头的休息室就建在墓园正门旁,里面放着张破旧的木头桌子,一把椅子和张不知道哪年留下来的弹簧床。虽然看上去简陋了些,可这里却是丁老头的容身之所。一个孤寡老人,无妻无子,能有个地方安身就很不错了,奢求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
丁老头活了大半辈子,看事情也通透。现在的生活,他就很满意。所谓知足常乐,能够做到知足的人,却不常见。
丁老头进屋,放下手头里的工具,洗了洗手。起身时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平时这个时间他已经吃完晚饭,今天这一耽误,怕是要天黑才能回来。
墓园建在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丁老头平日又是一个人,懒得起锅做饭,每到吃饭的点,都要骑自行车蹬上半个多小时,到镇上的餐馆吃饭。
“等会再去超市,顺便带箱方便面回来。”丁老头咂了咂嘴。人老了,天天来回骑那辆破自行车,晚上躺在床上腰背都是酸的。有了方便面,晚上这顿饭就可以在这里将就一下。
晚上八点多,一身酒气的丁老头晃晃悠悠骑着车回来。看样子是心情不好,满脸怒气,连方便面也忘记买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丁老头打了个酒嗝。想到刚才在饭店门口听到的话,骂咧咧道:“老子就是个看死人门的!你开个破饭店就了不起,有本事以后别落老子头上!”
原来刚才丁老头吃完饭,刚要出门,听到饭店老板他们正在背后偷偷议论自己,说什么天天守在坟堆里不吉利,要把店门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丁老头这一气,方便面也忘记买了,直接去超市买了瓶二锅头,坐在马路牙子上就喝起来,一直喝到现在才回来。
骂完,肚子里的酒劲开始上涌,丁老头一头倒在弹簧床上,呼呼大睡。
2
午夜,微风渐渐转寒,丁老头缩了缩脖子,从睡梦中冻醒。他掀起身边的被子,正想躺进去……
哐哐!一阵沉重的闷响,突然传进丁老头耳中!
丁老头脑子一炸,瞬间清醒过来,后背上的寒毛一下子全都竖起!这声音,怎么好像是从墓园里传过来的?
丁老头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空荡荡的墓园诡异安静,连刚才吹动的风声也消失了。除了一片死寂还有……
哐哐!又是一阵闷响,像是铁棍敲击在石头上。丁老头心脏狂跳,呼吸忍不住急促:“是不是进贼了?可是这里全是墓地,有什么好偷的?”
掘坟刨尸?丁老头念头刚起,又立即打消,现在的小偷难道都穷疯了?谁会对尸体下手!
哐哐!沉重的声响,好像是成心不想叫丁老头好过,再次响起。
“要不要过去看看?万一真要是有人在墓地里搞破坏,损失可就大了。”丁老头挣扎了会,一咬牙,套上外套,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抓起门后的铁锹就出门了。
哐哐!声音还在继续,离得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丁老头寻声越走越近。
“咦,这里不是今天那座新坟吗?”手电筒的光亮照射过去,丁老头立刻认出这里的位置,再往墓碑前看去,一团黑影正自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谁,是谁在那儿?!”丁老头哑着嗓子对那边喊道。
老头年纪大了,黑夜里有些老眼昏花,见那人没动作,壮起胆子又往前面走了两步,边走边给自己打气,小声地说:“没事,就是个不长眼的小偷,吓唬一下就跑了。”
丁老头走到墓碑前,右手抬起铁锹柄,对着那黑影后腰位置就戳了过去,口中还大喝一声:“别动!”
黑影似有察觉地回头……
是一张老太太的脸。肤色铁青,全是皱巴巴的褶子。眼袋低垂毫无神采,鼻子有些歪,额头上面是一个碗口大的破洞!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里面流淌的脑浆!
“鬼呀!”丁老头一声惨叫,发了疯似的扭头就跑。
哐哐!……这一次,声音近在咫尺!
3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惬意又舒服。
多么美好的下午,要是能再好好睡上一觉,天塌下来也无所谓。只是这睡觉的地方有点慎人——北郊墓园!
李振宇从车里下来,伸了伸懒腰,对面前早已等候他多时的何朔询问道:“出事的就是这里吧?”
何硕连忙点头:“就是这儿,早上我刚接到消息就赶来处理,要不是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也不敢劳李哥您的大驾。”
李振宇讽刺道:“我说你们殡仪馆的业务够宽的,现在连墓地的生意也包揽了?”
何硕是市里“彼岸”殡仪馆的主任,平时专门负责对外交际工作。跟李振宇打交道次数最多,吃透了他的脾气。觍着脸笑道:“李哥您说笑了。这还不是被前两天送来的尸体给闹的,听说值班的看守人,吓得到现在还在医院没醒,上头没办法,这才让我把您请来。”
李振宇身份特殊,虽然没有人清楚他究竟是做什么工作。可行内人都知道,只要是关于“那方面”的事件,找到李振宇准能摆平。但是这尊大神,又是出了名的臭脾气,要价高,没人缘,不过手上确有真本事,连何硕上头的人都不敢得罪。毕竟做殡仪馆的,天天待在死人堆里,谁也不敢保证,哪天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说这一次!
“行啦,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把他们吓得大惊小怪,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尸体埋在哪?”李振宇可没心思继续留在这儿听何硕唠叨,挥了挥,径直往墓园走去。
“就在前面,直走就到了。”何硕紧跟着道。
李振宇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早点办完,回去我好补个回笼觉。”
整片墓园面积不大,林林总总树立着无数墓碑,何硕越往里走,心里越打怵,哪怕现在是阳光明媚的午后,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阴风阵阵。扭头偷偷看一眼身后的李振宇,却见李振宇正惬意地四处看风景。
“不愧是驱鬼大师,胆子就是大!”私下里,何硕他们一直称呼李振宇为驱鬼大师。
“李哥你看,就是这儿,这座墓碑。”走到了一座新坟前,何硕指着墓碑道。
李振宇低下头,伸出手在墓碑前摸了摸:“这些凿痕是新刻上去的?”
何硕心有余悸道:“对呀,你说这事也邪乎,刚立好的碑,谁没事凿它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李振宇没去理会他,再一看墓碑上面的文字和死者照片,问道:“这个徐欣怡才二十岁就死了,死因呢?”
何硕知道李振宇问的是墓里埋着的死者,忙解释道:“是自杀。听说是和男朋友吵架闹别扭,一时想不开就服毒了,尸体是第二天被她母亲发现的。”
李振宇思索道:“既然是自杀,也就不存在怨气。你确定是她?”
何硕点头,语气肯定道:“绝对是她,这两天墓地就下葬她一家,以前都没出事,她一来就出事了,不是她是谁,而且你看看这些凿痕,可都是新刻的。”
李振宇直起腰,拍了拍墓碑道:“看来死者是有心愿未了呀,这样吧,我来跟她谈谈。”
“谈谈?”何硕舌头打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连摆案做法都不用,说谈就能谈了?
“您请,我就先回避了。”说着,何硕扭头就跑,生怕多呆上一秒钟,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李振宇看着何硕落荒而逃的背影,好气又好笑:“就这胆子还敢在殡仪馆呆着。”
说完,摇了摇头,对着墓碑大声说道:“徐欣怡,出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过了片刻,见没有反应,李振宇皱起了眉:“嗯?不在家吗?喂,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然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振宇只能放弃,转身往回走。
出了墓园,焦急等在门口的何硕立即迎过来:“李哥,怎么样了?她,她有提什么要求吗?”
李振宇没好气道:“提个屁,叫了半天,鬼影也没见着一个。”
何硕听完,松了口气:“那要不,我们就先回去,等明天再来?”
“回什么回,就在这里等,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李振宇也上来脾气,从来只有他放别人鸽子,没人敢放他的,当然鬼也不能例外!
一听到李振宇还要继续等在这里,何硕寒毛都竖了起来:“……李哥,我家里还有事,要不我就先回去,您……?”
话没等说完,李振宇冷笑道:“行啊,你今天要是敢走,这事我就撒手不管了。”
何硕连忙苦起了脸:“别呀李哥,您知道我胆子小,最怕见到那些玩意儿。”
李振宇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儿出息,有我在,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可是……”何硕还在积极争取,李振宇毫不客气道:“闭嘴,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4
午夜,四周寂静。与灯火璀璨的市区相比,这里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
何硕瑟瑟发抖地坐在丁老头那张弹簧床上,嘴里不住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念叨了十几遍,李振宇听得烦躁,恨道:“再嘟囔,老子把你丢出去!”
这句果然奏效,立刻没了声音。可是没过十分钟,何硕就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说:“李哥,您看都已经这么晚了,今天晚上她怕是不会出来了吧。要不我们先回去?李哥,你说呢?”
见李振宇不搭理他,何硕心里说不出地后悔,早知道今天早上出门前就先看一眼黄历。
“李哥……”话音刚落,只见李振宇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何硕疑惑道。
“别吵……”李振宇表情严肃,吓得何硕打了个寒颤,大气都不敢喘。
哐哐!一阵沉重的闷响传来,在寂静的黑夜中异常刺耳。
何硕心脏砰砰乱跳:“这,这是什么声音?”
“又开始凿刻了,功夫下得可够勤。”李振宇摆出一付意料之中的神情,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
“又开始……难道是?李哥,我,我们怎么办?”何硕头皮阵阵发麻。
李振宇却笑了:“等了这么久,自然是要去会会她。”说着,直接推门大步走了出去。
何硕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咬牙只好也跟了上去。有李振宇在身边保护,起码会有些安全感:“哎,李哥,您等等我,慢点儿走……”
两个人再次来到白天那座新墓前,黑夜里,墓园的路并不好走,好在李振宇走在前头,何硕紧赶慢赶竟然没有被落下。
还没等站稳脚跟,哐哐!又是一阵沉重的闷响传来。何硕吓得两腿发软,险些一个跟头摔倒。眼前出现的景象,吓得何硕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黑暗的墓碑前,只见一团漆黑的人影趴在上面,仔细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老太太模样,干枯的手臂正抓着一把铁锤,另一只手握着一柄刻刀。
铁锤每敲击一下刻刀,刻刀就会在墓碑上留下一道崭新的凿痕,传来哐哐的闷响。
为什么在徐欣怡的墓前,会有位老太太的鬼魂?难道是搞错了,墓里埋着的不是徐欣怡,而是眼前这位老太太?想到这里,李振宇满脸怒气,转头对何硕喝道:“你别告诉我,这他妈的是徐欣怡?!”
“怎么,怎么会是个老太太呀?!”被李振宇一喝,何硕回过神,也是满头雾水。
说明清楚缘由后,李振宇没好气道:“墓里埋的根本就不是徐欣怡!你们怎么办理的后事,出了这么大个纰漏!”
何硕不敢反驳,偷偷看着那老太太,见她毫无反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奇怪道:“李哥,她大晚上不睡觉,这是在干嘛?”
李振宇冷笑:“人活留名,雁过留声,你们刻错了死者的名字,可是犯了大忌。人家晚上自己爬出来改名字,没去找你们拼命就算对得起你们了。”
哐哐!又一阵闷响,听得李振宇觉得刺耳,转头就对墓碑前老太太说道:“行啦,知道你委屈,这么凿凿个没完,你要刻到什么时候,明天我让他们给你换块新的。”刚死之人的鬼魂力气小,能挥舞动铁锤已是极限,想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到碑上,没十年二十年功夫根本就做不到。
可那位老太太生前也是个犟脾气,死后依旧本性难移,对身后两人的交谈视若无睹,头也不回,继续一门心思扑在了凿刻事业,跟墓碑上面的名字耗上了。
见老太太不听劝,李振宇只好道:“随你吧,你还想继续待在这儿?”
(一)
天刚蒙蒙亮,笼里的公鸡早开口喊出它的第一声嘹亮,阿花便起床,快速的收拾好自己,走进厨房,在土垒起的灶台前开始准备早饭。
早饭准备好后要把它们放在一起用余火热着,而大锅则被清洗干净用来煮猪食。
家里养了两头猪,是一家子的命根子,养大了过年好卖,卖掉后她的大哥就有钱娶嫂子了,听阿爹说嫂子那边一开口就要了礼金两千。
阿爹当时就想走人,但耐不住大哥喜欢。
阿花提着猪食去喂,在猪圈遇到起早的大哥,他好像刚方便完,裤子都还没有拉好。
阿花走进去后,大哥突然走到她面前。
“阿花也是大姑娘了。”大哥故意拖长了声音,话听上去也是怪里怪气的。
说完,大哥突然伸手摸了一下阿花的脸。
阿花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蛇爬过一般,诡异的泛着冷,也起了一脸鸡皮疙瘩。
阿花并不理解这些是什么,只是感觉大哥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来,阿花,你站好,把腰弯下去。”
大哥拉扯阿花,让她面对猪圈站着,手放着木栏杆上,腰弯下去。
阿花不明的回头。
大哥把下半身凑近了她,有什么东西抵在她的屁股那里,热热的。
大哥挨着她动起来。
阿花清楚的看到,大哥那一刻的表情变了,变得沉醉忘我。
大哥的动作越来越狠,最后,大哥低吼一声,有东西落在了她裤子上。
大哥伸手抓了一把阿花的胸。他啧了一声,转身走出猪圈。
阿花不明白这些是什么,她平静的喂猪去了。
结果在吃饭的时候,阿花去拿菜时,阿妈一眼就看到了阿花裤子,多看了几下,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阿妈跟着她去了厨房,问裤子是怎么弄的。
阿花茫然回答:“大哥今天早上搞上去的。”
阿妈抬手就给了阿花一个耳刮子:“以后离你大哥远点!”
阿花捂着脸不说话。
阿妈愤愤不平的走出厨房,走到一半还回头啐了一下:“小贱蹄子!”
下午家里来了客人。
那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女人,身上穿着阿花只能在过年穿的红衣服,笑得一脸喜气,一进门就“哎哟”一句,扭着身子走向阿爸,说了一句“恭喜了”。
阿爸看上去也很高兴,黢黑苍老的脸露出了笑容,皱纹都挤在一起了。
阿妈推着阿花回屋,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有些泛黄的裙子,给阿花套上了。
出门时大哥恰好过来,看到阿花眼睛一亮。
阿妈瞪了大哥一眼,大哥才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阿花来了。”阿妈喊了一声,就把阿花带到女人面前。
“今年刚满十七岁,年纪刚刚好。”
女人本来有些挑剔的眼神变得满意,她上下扫描一下。
身板结实,能下地干活,手上有茧,是个勤劳的,长得端端正正,最重要是屁股大,好生娃。
女人点点头,阿爹就更高兴了。
女人捂住嘴笑:“家里好事将近了。”
阿花依旧一脸懵懂。
阿爹递上去一个红包,女人捏了捏厚度,花枝招展的走了。
第二天,女人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进门,也带来一个消息。
阿花要嫁人了。
是隔壁村三十几岁的光棍,家里穷,勤勤恳恳种了三十年的地,才凑齐了娶媳妇的钱。
看上阿花了,就直接请了媒人过来提亲。
阿爹本来不想让阿花嫁出去的,但是那聘礼丰厚,除去大儿子娶媳妇的钱,家里还能添置一些农具。
阿爹就这么算计着把阿花的亲事定了下来。
(二)
阿花不知道嫁人代表什么,她的生活也没有因此改变。
直到不久后,大哥走进了阿花的房间。
此时正是夏天,阿花睡觉时都把衣服脱了下来,穿着薄薄的一件汗衫,房子里闷热得很,阿花就盖了一层床单,汗水依旧打湿了衣衫。
阿花在睡梦中,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摸她。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床前站着一团黑影,而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褪去一半。
看见阿花醒来,那黑影开口说话了。
“阿花,过两天你就嫁人了。你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吗?不知道对吧,不知道哥哥告诉你。”
说完,大哥急不可耐的扒掉阿花的裤子,手伸了下去。
疼痛从下面渐渐蔓延上来。
阿花在大哥的身下挣扎。
她的身体里像是被钉进去一枚钉子,把她固定在那里,不管怎么动,都无法逃离。
阿花想到了过年时杀的猪。
肥硕的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四五个强壮的男人,死命的拉着,把猪拉到木板上,那木板不知道杀了多少头猪了,颜色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猪被按在木板上,屠夫拿着一把刀,使劲把刀插进猪的喉咙里。
血一股一股的冒出来,流下去,成了人们眼中美味的食物。
猪终于死了。
大哥终于释放出来。
阿花像破布一样躺在床上,头发一缕缕的贴在脸上,喘着气,目光呆滞。
大哥邪笑着拍拍阿花的脸:“果然紧,不过只能享受这一次,还挺可惜的。”
阿花一直在床上躺着,直到天边出现第一缕光。
她听见阿妈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这人还没嫁人就懒下来了,以后嫁了人那还得了了!”
阿妈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的阿花愣了一下,看清阿花的状态后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让阿花坐起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小浪蹄子!说,是谁!”
“是大哥!”
阿妈又是一巴掌挥了过去,阿花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你是不是离了男人就过不下去了是吧!敢勾引我儿子!我打死你这个贱人!一天到晚发什么骚!”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好大的风浪。
阿妈想到阿花几天后要嫁人了,就只是打了她几巴掌。
而大哥依然我行我素,但除了偷偷吃点阿花豆腐外,再没有碰过阿花。
很快,到了阿花出嫁的日子。
阿花穿上了红色的新衣服,她显然很高兴,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衣服上俗气的大红印花,把衣服撩起来用脸去感受光滑的感觉。
红盖头一遮,阿花就被带出了房子。
阿花骑在牛背上,摇摇晃晃,眼前是一片鲜艳的红色。
喜庆的音乐一直在耳边回响。
拜了堂,进了新房,就过门了。
阿花坐在新床上,突然感觉忐忑不安。
她从以前的房子到了一个新房子。
她的身份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她将是一个男人的女人。
她将是儿子的母亲。
(三)
阿花的红盖头被人揭开了。
阿花甚至还没有看清眼前站着的人长啥样,就被他急哄哄的大力推到了。
床上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阿花的背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子。
阿花腾出手把背后的东西刨开。
那个男人做了和大哥一样的动作。
疼痛依旧无法忍受。
阿花突然想起小时候跟着阿爹到蓁上给家里的母猪配种。
他们把一头公猪和家里的母猪关在一个圈里。
它们叠在一起,公猪不停的耸动着身子。
就先现在的她和他。
两个月后,阿花怀孕了。
这在村里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婆婆一直盯着她的肚子,每天向送子观音磕头,希望阿花能一下就生出儿子。
最好一下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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