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藏

无处可藏

正值春运的一个晚上,昆明开往成都的快速列车上,人很多,刚上车的一对男女东张西望地寻找空座,最后来到9号车厢中部位置,女的向男的使个眼色,两人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打个挤哈?”这女的对坐着的一年轻“眼镜”说,不等回答便往下坐,“眼镜”只好朝里让了让,那男的靠女的身旁站着,女的打量打量几位同座。

就是他!她在心里说。

原来,这对男女是装成情侣的辑毒警察,女的叫郭燕,男的叫秦明。五小时前,他们的同事抓获了一个毒贩,得知在这趟列车上还有一个贩毒老手,带了至少500克高纯度海洛因,不知其真实姓名,只知外号“麻老鼠”。上级派郭燕和秦明上这趟列车,找到“麻老鼠”,如果拿到证据,就在列车上请乘警配合进行抓捕,如果一时拿不到证据,就跟踪下去。

两人牢记下“麻老鼠”的画像特征,最明显的特征是下巴左侧有两个麻子。现在郭燕斜对面86号座的男子很可能就是“麻老鼠”,因为这人下巴左侧有两个明显的麻子,且相貌与画像很相似。

为了确认这人的身份,郭燕用手机给车上的乘警老杨发了短信,请他带列车员来查票,实名制车票很容易查到真实信息。

不久,老杨和列车员查票查到9号车厢了,“麻子”镇静自若地出示了车票。郭燕和秦明也出示了车票,郭燕沉浸在玩手机中,其实,她是在用短信向领导报告情况。

一个多小时后,郭燕收到了对“麻子”的身份调查结果,“麻子”真名叫聂胜,四川人,38岁,无业,因偷窃坐过半年牢,有前科,目前还没有贩毒的犯罪记录。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摸清这聂胜是不是带有毒品,如果有,在哪里?有多少?

郭燕正在考虑对策时,突然自己的右脚脚踝处被人抓了一把,她本能地抬起小腿,就听见自己这座位下传来小孩的咿呀声。“眼镜”朝下指了指,小声说:“逃票的,小孩醒了。”

小孩已贴着郭燕的脚爬了出来,抓住她的裤脚站了起来,扶着她的膝盖,瞪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她。一岁多的男孩,挺漂亮的,就是脸上有些脏。郭燕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小孩,因为她的儿子也这般大。她握住小孩的小手说:“你是谁呀?”小孩看着他“咯咯”地笑了。

这时,从座位下又钻出一个年轻女人,农妇模样,她抱过小孩,歉意地对郭燕说:“对不起啊,弄脏你了。”然后抱起小孩朝车厢尽头走去,象是去上厕所。

郭燕再看斜对面的聂胜,正看报纸,她想了想,站起来,亲热地搂过秦明的脖子,说了几句悄悄话,秦明笑着点点头,坐在她的位子上,她则走开了。

郭燕找到老杨,说了她的想法,她又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不久,广播里播出了一条通知:“各位旅客,为了保证旅客和列车的安全,根据列车春运安全规定,我们需要再次检查各位旅客是否带有易燃易爆物品,请各位旅客配合我们工作,谢谢!”

郭燕看了看聂胜,他冷笑了一下,放下报纸对“眼镜”说:“上车前在车站才查过,他们也不嫌累。”“眼镜”说:“他们真多事,你说是吧?”他问郭燕,郭燕赞同地说:“就是,哪有那么多危险品哦。”其实,这主意正是刚才她向老杨提出的,目的是打草惊蛇,看看聂胜的反应。

聂胜伸了个懒腰,拍拍肚皮,然后从行李架上取下一塑料袋,从中取出一桶方便面,起身去泡面。秦明抽出一支香烟,去车厢接头处抽烟,其实是盯着聂胜。

很快,聂胜捧着泡面桶回来了,他把泡面桶放在茶几上,又看起了报纸。

不久,老杨带两个乘警和列车员查到了这里,旅客们纷纷主动取也行李让警察查,聂胜取下一个皮箱和那塑料袋交给乘警,然后很不屑地搅拌他的方便面。

经仔细检查,没任何可疑之处,老杨他们挨个查着走了。郭燕很疑惑,难道他没带毒品?还有哪里没查呢?他身上!可——总不能平白无故搜他身吧。她发短信问秦明有什么办法,秦明想了一会儿,回信说他有办法,他离开了半小时又回来了。

十多分钟后,车箱另一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啊,我的钱包被偷了,警察!”大伙儿纷纷起身看。很快,老杨和两位乘警来了,经了解,原来这女人的钱包刚才被偷了,她怀疑是刚才在她身边的两个人偷的,警察叫她指认,她挨个看过来,最后指着秦明和聂胜说:“就他们俩!”

秦明指着这女人大声说:“你别信口开河?”聂胜也气愤地指着她说:“诬陷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哦?”

“就是你们两个中的一个,当时我接开水,你们一个泡面一个抽烟,离我最近,你们没偷就让警察搜。”女人指着两人愤慨地说。这其实这是秦明和老扬设的计,这女人是一位乘警的熟人,目的就是要搜聂胜的身。

“搜就搜,搜不出我跟你没完!”秦明先抬起胳膊,让乘警搜。两位乘警搜了他后,没发现女人的钱包,又把目光投向聂胜。聂胜笑笑说:“搜吧,找不到证据我连你们警察一起告。”

两位乘警把他的衣服角都搜遍了,没任何可疑之处,当然更没找到女人的钱包,女人和乘警只好向他们二位鞠躬道歉。

郭燕再次陷入沉思,包里没有,身上没有,他把毒品藏哪儿了呢?老扬他们走后,那个带孩子的女人回来了,她看看实在没有容身之处,便又带着孩子钻到了座位下面。

这时,郭燕发现聂胜边吃方便面边偷偷看她和秦明,似乎对他俩的身份起了疑心。看来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否则这条鱼很可能从身边逃走。她用短信向上级汇报了情况,领导回复说综合各方面情况,这次聂胜一定带有毒品,叫她和秦明直接拘审聂胜,就说要追查他过去的偷窃案。她立即用短信把这批示通知了老扬和秦明。

聂胜从容不迫、小口小口地吃着他的面。不一会儿,老扬和两位乘警来了,老扬对聂胜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聂胜一下站起来大声说:“凭什么?不是才搜过身吗?”老扬说:“少废话!找你就有找你的理由,走!”

聂胜看了看两位乘警,又看着郭燕和秦明说:“我先就说了,诬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枪毙犯人也要让吃饱吧,我要吃完这面。”他坐下继续吃他的面,老扬没说话,看着他。

聂胜慢挑细选地吃完了面,又一口一口把汤喝了,才把泡面桶一捏,往脚旁的垃圾桶里一扔,把垃圾桶往对面座位下一踢,说:“走吧,看你们要干什么。”乘警把聂胜的行李也带上。

一行人把聂胜带进警务室,再次对他的行李和身体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仍然一无所获,聂胜指着乘警说:“我要告你们侵犯人权!”老扬指着他大声说:“就凭你一惯偷窃就可抓你!”他这才低下了头。

老扬看着郭燕和秦明,郭燕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回想刚才的细节,突然想到刚才聂胜扔泡面桶的细节和他说的那话。她马上返回刚才的座位,拉过垃圾桶一看,那泡面桶还在,可是,它的底部被撕了个洞,再仔细一看,这桶的中部竟然还有一层底。显然,聂胜把毒品藏在了这经过特殊处理的泡面桶的夹层下,难怪第一次查票时他提前泡了这面,太狡猾了!可此时,这里面藏的东西哪里去了呢?

郭燕立即掏出警察证问这座位上的五个人,“我是警察,你们谁动过这垃圾桶?谁动过这泡面桶?”几个人都摇头,这时,秦明和老扬也过来了,了解了情况后,他们立即带着这泡面桶回去再审聂胜,郭燕则寻找那个动过这泡面桶的人。那年轻“眼镜”说:“我们都没动过这垃圾桶,要动,只能是她。”他指座位下,郭燕这才想起座位下还有个带孩子的女人。埋头一看,人不见了。问后排的人旅客,他们说这女人钻出来朝8号车走了,郭燕立即去8号车找那女人。

总算再次在一座位下发现了那女人和孩子,她立即叫道:“出来,我是警察!”

孩子先钻出来,他显然认得郭燕,抱着她小腿望着她笑,接着那女人也钻了出来,她抱过孩子掀开衣服喂奶。郭燕亮出证件说:“我是警察,跟我走!”

女人和孩子被带到警务室后,秦明搜查了她随身携带的包,可仍然什么也没发现,郭燕又单独搜她的身,郭燕把她身体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她平静地对离燕说:“我可以走了吗?”

郭燕不甘心就这样放她回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倒了杯水给这女人,说:“大嫂,对不起,你喝杯水吧,来,我帮你抱孩子。”这女人紧紧孩子,生怕被抢了似地,她说:“我不渴!我要走了。”说罢转身要走。

“站住!”郭燕突然吼道,她过去强行抱过女人怀中的孩子,在孩子身上摸索。

突然,郭燕觉得孩子屁股上的纸尿裤有些不对劲,她很熟悉纸尿裤,她解下这孩子的纸尿裤,发现了里面粘着一条胶布,撕开这胶布,有条缝,伸手一摸,果然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块用线扎成小方格的双层塑料布,凸起的小方格中装的,是一些白粉,凭经验她就断定,这是海洛因,她死死地盯着这女人。

女人一下瘫在地上,交待说她叫董敏,跟聂胜是一伙的,聂胜把藏有毒品的泡面桶扔进垃圾桶踢给她,她取出毒品藏进了孩子的纸尿裤。

当乘警给董敏戴上手铐时,她的孩子抚摸着这手铐笑了,她可能觉得这是件很好玩的玩具,郭燕从董敏的行李里取出一件衣服盖住她被铐住的双手,抱过孩子逗她说:“宝宝乖,咱不玩那东西哈?”

一个长相奇美的女子,衣着破烂,精神恍惚的在街上游荡。

路上的人对她都已经太熟悉,“桃源镇的一个疯女人,不知检点,半夜被人给***了。”

路边嚼舌头的妇人们毫不避讳的指着疯女人向过路询问的一个白衣男子介绍着。

“这姑娘原本是桃源镇人,家里是开布纺的,也算是当地的富户。家里两个女儿,她是小女儿。当初在我们这十里八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可是漂亮有啥用?仗着自己个长了副好皮囊成天勾三搭四!活该现在成这样!”妇人说完还朝着女子的方向碎了一口。

“你这婆娘,我看你是自己长得丑,嫉妒人家漂亮故意败坏人家吧,人家这姑娘是被人给害了,别听这婆娘瞎扯!”旁边一个摆摊卖首饰的老汉听了妇人说的话愤愤不平的怼了过去。

白衣男子看了看坐在角落发呆的疯癫女子,转头走向了老汉的摊位跟前“大爷,您认识这姑娘?我看她甚是可怜,想了解一下都发生了什么事?”

老汉抬头看了看白衣男子,又看了看疯癫的女子,眼里满是可惜的神情,叹了口气说到“算起来,我和这姑娘的爹曾经也是旧识,从小看着这丫头长大的。这丫头从小就聪明漂亮,什么东西都是一看就会,绣花,纺布更是无人能比。”

“五年前,桃源镇来了一位少年,说是要拜辛老先生为师。辛老先生是江湖传说中的药神,在桃源镇隐居多年,就住在这丫头家附近。那少年在辛老先生家门口一跪就是好几天,过路的人都劝他回去吧,可他就是不走。直到第三天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正巧这丫头从她舅父家串亲戚回来,看见路上跪着的少年被雨淋的浑身湿透,神情恍惚,在雨夜里为那少年撑了一晚上的伞。”老汉说着又叹了口气。

“后来呢?”白衣男子继续问到。

老汉看了一眼白衣男子说到,“后来辛老先生被这少年的真诚所打动,破例收了他为关门弟子。因为那一晚的帮助,那少年和这丫头也算认识了。这个少年也算勤奋,辛老先生也是甚为满意,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那位少年。这丫头家里没儿子,她父亲一直想招个上门女婿继承家里的纺织技艺。那少年说他并未订亲,她老父亲看着少年对丫头又好,又是辛老先生的得意门生,有意招他上门,那少年也同意了,可是半年后他说回家探亲,从此就再也没回来。”

“您是说这姑娘因为等心爱的人才疯了的?”白衣男子问到。

老汉叹息着摇了摇头“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那这丫头也不会落到这田地。那少年走后一年,县太爷的公子上门求亲过几次,都被这丫头拒绝了。后来县太爷气愤不已,找了个由头就把这丫头家的铺面给封了,把这丫头的父亲也抓到牢里去了,她母亲心急之下得了重病就过世了。她母亲下葬以后,她和姐姐,姐夫去告县太爷,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伙贼寇打晕了她姐姐和姐夫,把她也给截走了。三日后又被贼寇打晕扔在了家门口,醒来后就疯了。后来县太爷被罢官,她爹也被无罪放了回来,可是…这孩子毁了!多好一姑娘啊…。”老汉说着眼圈有点泛红。

白衣男子听完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他走向疯癫女子身边,拿出手帕盖在女子手腕处,替女子把脉。

可是让他奇怪的是,这女子的脉象不像是疯癫之人的脉象,更像是中毒了。

让他感到震撼的不止这姑娘的脉象,还有这姑娘的相貌,刚刚远处看只觉得是漂亮,可是现在如此近的距离看,简直就是塞过天仙的美!

他从未见过穿着如此破烂,疯癫的人还可以美成这个样子!

此刻他心里有东西在蔓延,那是想要保护她的情绪。

白衣男子对着身边的随从说到“把姑娘带回山庄,派人去桃源镇这姑娘的家里,告诉她父亲一声,我是无柳山庄的庄主,我可以把她女儿的病治好,如果先生不放心,可以把先生也接到我的山庄来。”

旁边的人听到无柳山庄后全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无柳山庄的庄主,传说神一般的存在。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啊!每年有好多的达官显贵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想要见无柳山庄的庄主,可是连在哪都不知道,无柳山庄就是一个迷,后来人们又都在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无柳山庄?

那摆摊的老汉听到无柳山庄,走到白衣男子身边打量了一下,刚刚没注意看,现在仔细一看,别说,这白衣男子俊美无比,比一般女子还要美上不少,气质更是像神仙下凡一般。

老汉激动的看了眼疯颠女子,语无伦次到“丫头啊,你终于有救了啊!”

白衣男子拉起疯颠女子,坐上了他的马车里,旁边拐角处的玉风和玉影急的捏紧了拳头“跟着!”玉风看了玉影一眼,俩人紧跟了上去。

出了村子,白衣男子将车停了下来对着身后说到,“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玉风和玉影二话不说对着白衣男子就刺了过去。

白衣男子一躲“上来就动手,不太好吧!”

“把人留下,不然今天你走不了了”玉风说到。

这姑娘是主子的心头宝,他和玉影已经悄悄跟在女子身边保护她五年了,以往有多少想要占姑娘便宜的人都成了他和无影的刀下魂。眼下主人马上就要回来接走姑娘了,在这节骨眼无柳山庄的人竟然也来了!显然是有目的来的,所以拼死也不能让他们带走姑娘。

白衣男子开始还躲避,后来看着玉风玉影不是一般人,开始回击。

几个回合后,玉风玉影浑身是伤,却又不伤性命,一看就是对方留情了。玉风玉影感觉到对方与恶意后开口到“这女子对公子来说,只是一普通人,只要你放下人,我们绝对不在追究。”

白衣男子听后笑道“我看这女子孤苦无依,又中了毒,我有能力医好她,而且我喜欢她,所以我要带她走。至于你们二位,我看你们也不是坏人,至于为什么跟着这姑娘,我也不想知道,让不让我带她走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哈哈哈~”

一阵白雾飘过,玉风玉影一看,哪里还有人的影子,连车都不见了!

“告诉你们主子宫无极,我是无柳山庄的庄主绅少卿,欢迎他随时来我的山庄做客~”

玉风和玉影听着空中传来的这段话后也惊了!

“居然是他!”

“麻烦来了!赶紧回去禀报太子!”

玉风和玉影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京城。

京城,太子看见这两个人不由皱眉:“你们怎么在这?莫雪呢?”

玉风玉影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后开口“殿下,莫雪姑娘被无柳山庄的绅少卿带走了,他说要帮姑娘解毒,还说欢迎您去无柳山庄做客。”

“是他!”太子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可是,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情绪立马放松了下来,“溧阳现在瘟疫蔓延,明天我去像父皇请旨,去溧阳。”

第二日,朝堂上太子求去溧阳治疗百姓的事情传遍京城,人人都称赞当今太子仁爱。

绅少卿把女子带回山庄把女子安顿好后,派人了解了一下才明白为什么太子宫无极的手下会追了他一路,还跟他要车里的女子。

原来这个女子叫羽莫雪,她竟然就是太子宫无极在外学医时所爱之人。

后来听说那个女子被人污了身子,又变成疯癫痴傻之人,太子也嫌弃了她,所以再也没有理会过。

不过看那天玉风玉影那样子……

原来如此!“好一个宫无极!你这是江山美人都要啊!”绅少卿心里佩服宫无极的手段。

三日后,手下来报“庄主,太子宫无极来了。”

绅少卿坐在院子里喝着茶,逗着鸟,完全把太子宫无极当空气。

太子也不着急,坐在绅少卿的对面拿起绅少卿的茶一口喝了个干净。“听玉风玉影说你最近带回来一个女子。”

绅少卿没搭理他,从太子手上拿回他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继续逗鸟。

“你可知,那女子何人?”太子继续问到。

“我只是从路边捡到一个被人迫害的可怜的疯癫女子,太子你不会百忙之中费心的找我就是为了表扬我的吧?”绅少卿撇了一眼太子宫无极挑衅到。

太子也不急不气,回到“想来师兄你已经知道那女子是谁了?”

“以前她是谁并不重要,只是以后你应该叫她声嫂子。”绅少卿看也不看太子。

“师兄!”太子愤怒的站了起来。“师兄你可知道她身上是何种毒?”

绅少卿没理太子。

“她身上所中之毒只有有精血可以医治!如果你用其他解药给她医治,都是无用的!”太子宫无极憋红着脸说道。

绅少卿听后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着宫无极生气到“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

太子宫无极对着绅少卿恳求到“师兄,你愿意听我说原因吗?我是为了救她!总之是为她好!”

绅少卿当然知道他的用意,但是他并不觉得宫无极非羽莫雪不可。

而他绅少卿难得看上一个人,自然不愿意拱手让人。

“送客吧!”绅少卿不想在理宫无极,直接下了逐客令。

宫无极也不生气,他来的目的只是让绅少卿知道莫雪中的毒不止一种,就算他绅少卿能解了疯癫之毒,这辈子也不能娶她,不然莫雪体内的毒就会蔓延到他绅少卿的身上,而且还会让莫雪再次疯癫。

这是他保护莫雪性命,也是留住莫雪的最好办法。

宫无极是药神的传人,来到溧阳后不出十日便治好了这里的瘟疫,走的时候全城百姓跪地送行,场面十分壮观。

这件事情传到了京城,皇帝知道后,很是欣慰,当即写下了传位诏书。

太子回京半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成为新皇。

新皇继位后三皇子和四皇子因行刺皇上被贬为庶民,杨贵妃和莉妃随皇帝殉葬。

安排好一切后,因边束那边时常有倭寇出没,百名名不聊生,皇上决定亲自带兵过去整治。

无柳山庄,绅少卿听说宫无极要来边束,嘲笑到“他这是闻着我的味到处追着我跑啊,说的冠冕堂皇的剿匪?不就是来我这接人来了吗!”

羽莫雪一到院子里就听见绅少卿在自言自语,忙过去问“庄主您这是?”

绅少卿回头看了一眼羽莫雪水晶般的眼睛看着他,一股怒火攻心在心里蔓延:该死的宫无极,竟然下这么龌蹉的毒!就算留不住,也不能那么便宜的让还给他!起码得让他知道珍惜!

“没事,听说皇上最近要来边束了。”绅少卿温柔的看着羽莫雪回答到。

“哦,听说我们的新皇帝特别为民着想,是和难得的好皇帝。”羽莫雪回答到。

“今天下午应该就到了,不如我们一去街上看看?”绅少卿问了羽莫雪。

“好啊!”羽莫雪好久没出去转过了,能出去转转自然很开心。

街上,皇上并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和几位将军并肩骑马同行。

路边的老百姓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皇上。

皇上宫无极的眼神落在了人群中的一个女子身上。“她变了,比以前更美了……”

旁边的将军听见皇上低声自语,赶紧询问。皇上宫无极冲他们摆了摆手。

到了当地官府,皇上和一行将军休息了片刻,便安排排将军如何除倭寇的计划。

众将军听后纷纷佩服皇上的计策,的确与众不同。

当地官府安排了美女给皇上侍寝,被皇上拒绝了。

半夜,皇上宫无极带着玉风,玉影来到了无柳山庄,绅少卿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大门敞开,门口空无一人。

宫无极走到院子里看见绅少卿就在院里等他,绅少卿的旁边站着的是……“莫雪?”

这个他心心念念想了五年的人。

“莫雪……”宫无极感觉心中一阵疼痛,她确实受了太多的苦。

墨雪盯着宫无极看了一会,微笑到“公子怎么知道我叫墨雪?”

宫无极听后心中一震,这该死的绅少卿不止解了墨雪的记忆之毒,还使用针法抹去了她之前的记忆!

绅少卿虽和他是同门师兄弟,但是因为当年师傅把独门毒法和延生秘籍都给了他,导致绅少卿从此看他不顺眼,所以让他把墨雪还给自己是不可能了,那就只有硬抢了!

绅少卿也早就老穿了宫无极的心思,说到“师弟,我这里有三关密道,如果你能安然无恙的通过,我答应你一件事情!”

宫无极看了一眼墨雪,随即应了下来。

墨雪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草率的接受庄主的挑战,好心劝解到“这里都是庄主自己研制的剧毒,而且密道里各种机关,即使你再厉害,一旦进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公子,你不管有什么要求要求庄主,都要考虑自己的性命啊!”

宫无极听完莫雪的话,心中剧痛:他筹划了五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能和她永远在一起,可是如今……

他现在就是拼了命也要把莫雪从师兄身边带走!

宫无极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密室,进去以后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师兄有多厉害!

这种机关,剧毒,只有他才做的出来!

幸好当初师傅给他吃了一颗万寿丸,在他身体里中了一颗万寿树,早已百毒不侵,在烈的剧毒也无妨,只是这密室机关难住了他。

整整三天后,宫无极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绅少卿和墨雪站在门口。

1

“此女一生顺遂,然桃花甚多,是缘是劫,且看个人造化。”

我刚出生后,喜得千金的我爸屁颠屁颠地去找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给我算命,此人如是说。

我爸先是欣喜,“一生顺遂”好哇!女孩子就图个喜乐平安,荣华富贵且放一边。

然后又有点蒙,“命犯桃花”貌似不是件很体面的事情。

犹犹豫豫半天,终是问道:“先生,您算准了吗?我家可是书香世家,小女怎会有如此命格?”

算命先生抬眼看过来,虽然他是个瞎子,可我爸还是心里发怵,好像自己正被三千瓦的灯泡烤着。

“下一位!”算命先生喊号进人。我爸怏怏地起身,却不愿离开,从兜里又掏出五十块钱来塞给瞎子。

瞎子翻翻眼皮,摸索一下钱,露出笑容,说:“给女娃认个属狗的干娘就行了。”

“好!”我爹这才喜笑颜开地离开。

就这样,我刚出生就多了一个干娘,也多了一个大我四岁的干哥哥。

2

我对干哥哥罗小鸥的最初印象是这样的。

爸爸带着我去给干爸干妈拜年,他们给我好多压岁钱。罗小鸥拉着我肥嫩嫩的小手说:“妹妹,咱们去外面玩去。”

到了外面,看看四周没人,他掏出十块钱在我面前晃一晃,豪爽地说:“妹妹,你给我磕个头,我给你十块钱!”

估计他总是给大人们磕头心理有点不平衡,想到我这摆摆谱,过下瘾。

我见钱眼开,才不管什么平辈之间不能磕头的规矩呢,趴到地上给他磕了个头,然后拿着钱眉开眼笑地回屋了。

到了中午他大概是心疼钱了,开始坐卧不安,拿块花生糖板把我哄到外面,问我要十块钱。

我虽然小,却是个财迷。任他好说歹说就是不给。

这一幕正好被一个婶子看到了,她逗罗小鸥说:“妹妹的钱是磕头得的,你再磕个头换回来不就行了!”

他闻言,目光炯炯,一扫颓唐,当即就趴到地上,给我磕了个响头。

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把钱给他,死攥着不松手。他来抢,我就哭,招来了大人,问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干爸一把就抄起墙边的扫帚,追得他满院子乱跑,边跑边咬牙切齿地喊:“小丫头片子,下次我非让你好看!”

他这句话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此后我一连好几年都不去他家,怕他问我要那十块钱。

3

入学第一天,我牵着我妈的手,背着新书包,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的裙子,在老师面前背诵1到100。

罗小鸥去办公室抱作业,我妈喊住他,指着我说:“这是你妹妹,以后你可得护着她!”

罗小鸥规规矩矩地回答“好”。偷偷看我一眼,此时,我正在“80”这个数上无限循环,想不起来下一个数是啥。

老师叹口气,非常勉强地对我妈说:“留下吧,回家让她爸给加加班!”

然后对我说:“丫头,跟你哥去教室吧。”

得到大赦的我兴高采烈地跟在罗小鸥后面找教室去了。一路上有男生过来搭着他的肩膀问:“小鸥,这是谁呀?”

他头一扬,回道:“我妹妹!”

别人又说:“你妹妹真可爱!”

他转过脸看看我,眼里有丝笑意,却说:“就是有点笨!”

上学第二天,我就和同桌的小男生打个势均力敌,被老师提溜到了办公室。

又遇到罗小鸥,老师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你看看你哥哥,人家又乖又懂事,学习还好,你也跟人家好好学学!”

我拽拽刚才打架揉得皱皱巴巴的裙子,看看白衬衣黑裤子纤尘不染的他,真是觉得挺汗颜的。

“把你妹妹送教室去!”老师吩咐他,我又跟在他后面走了。

后来,我一再“犯事”,一次次跟他后面回教室,渐渐发展成了固定模式。如果哪次恰巧他没去办公室,也会有好事的同学去喊他:“罗小鸥,你妹妹又被老师抓去办公室了!”

每次,他都不烦,也不训我。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有时他突然停住,我就会撞到他身上,他就看着我笑,然后说:“你可真够笨的!”

这句话我一般解读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然后我就很不高兴,瞪他一眼,回教室上课去了,也不和他说“再见”。

4

初一时,我收到第一封情书,心里挺激动的。可是我妈知道后先问我:“这男生有没有你小鸥哥哥好看?”

我想了想,皮肤没有他白,眼睛没有他大,学习没有他好。

算了,还没有罗小鸥好,我才看不上呢!

高中时,有个男生来我家做客,我妈殷勤备至地给人家洗水果,等到人家走了,我妈意味深长地说:“这孩子长得挺好的,可惜没有小鸥懂礼貌!”

那时,他已经上大学了。经常给我爸我妈打电话,放假回来必定会先来我家,大包小包买好多礼物,见到我必定说一句:“小丫头又变漂亮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是我听了还是很高兴的。

有年寒假我在他家玩,接到一个男生的电话。干妈问:“小小啊,是不是有男孩子喜欢你啊?”我含羞带怯地点点头。

“小小啊,你可不能早恋,你看你小鸥哥哥还没有女朋友呢,咱不着急哈,学习要紧!”干妈慢声细语地说。

他没有女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谁像他一样老古董!我在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乖乖答应。

四岁的差距,很大的代沟呢!在我心里,罗小鸥已经沦落成一个老人了,而我还年轻,要尽情地玩尽情地挥洒青春。

我偷偷摸摸地和一个长得比罗小鸥好的男生谈恋爱了。成绩迅速下滑,很快我妈就被班主任叫去谈话了,然后我被狠狠揍了一顿。那个男生转学了,连一声“再见”都没说。

寒假里,罗小鸥住到我家里给我补课。我一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样子,他说:“好好学,考上大学我告诉你他在哪儿!”

为此,我差点头悬梁锥刺股,半年后不负众望考上大学。

在我爸摆的庆功宴上,他问我:“还想知道他的消息不?”

我风轻云淡地说:“不必了,我早就忘记了。”

5

大学后,我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要说也奇怪,我长得不算太好看,脾气挺臭的,可是追求者不少。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看上我哪一点。

罗小鸥在同一所城市读研究生,经常来看我,同学们都知道木小小有个男神哥哥。

男神不男神的我不知道,反正那些追我的男生和他一比很多都相形见绌。

也有例外的,比如慕容尚。

我是先喜欢了他的姓,又喜欢上他的人。刚入学就听到女生们说学校里有个慕容尚,英俊帅气,无人能敌。

我觉得姓复姓挺洋气的。初次见他,我有一种苍茫大地唯他独尊的感觉。酷酷的,跩跩的,可惜这样聪明的人眼光不算太好,竟然会看上我。

就像天上的月亮掉到我怀里,我自然偷着乐。这次真是爱得火热,和他做了情侣间该做的许多事情,除了上床。

那天我鼓足勇气想要献身的时候,干妈打电话来了,说罗小鸥生病住院了,让我去看看他。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特别的慌乱,好像天塌了半边。我赶紧打车去他那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司机师傅以为我失恋了,劝了我一路。

他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先是笑了,又心疼,说:“你这小傻子,我不是好好的吗?”

请了假陪他几天,看到来看他的美女那么多,竟然觉得挺窝心的。

再见到慕容尚,怎么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了,上床的事不了了之。爱情也无疾而终。

6

放寒假我没等罗小鸥,自己一个人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见他。

腊月初八,我妈让我去干妈家,我扭捏着不去。她说:“小鸥的女同学来了,让你去陪陪。”

能上门的女同学,可不就是女朋友了?我才不想去呢。可是不去不行,因为他们家一门都没有女孩子,只能由我这干女儿出马。

提着东西进了门,罗小鸥正和一个女孩子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看到我,明显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地提着礼物钻进厨房给干妈帮忙去了,把我一个人撇在客厅里陪他的女同学。

女孩子长得挺好,用我带刺的目光全方位扫了一遍,真心觉得不错。

不用我说,她自来熟,和我吧啦吧啦地讲罗小鸥在学校的趣事。

原来,这个整天在我面前装大人的罗小鸥,也会翘课熬夜打游戏,也会耍酒疯翻墙头。可他从来对我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这大概就是男人对待女朋友和妹妹的区别,我心酸地想。

吃饭时,闺密打电话来喊我逛街。我顿时来了精神,对干妈说有人约我,准备开溜。

结果干妈说:“不许走!吃完饭再说!”好吧,我从来没见过干妈如此严肃,只得继续留下来。

上了饭菜,罗小鸥按照惯例先给我夹菜。我很尴尬,向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忽略女朋友,他却只是嘴上客气一下,让对方多吃点。

吃完饭,干妈泡上茶,让大家都坐下来,说有事要说。我按捺住想要急切奔逃的心,老老实实地坐着,只是不时看看手机。

罗小鸥挨着我坐下,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我非常不适应。赶紧往一边挪了挪,他倒没靠过来。

干妈干爸坐在一起,两个人相视而笑,干妈说:“那我可说了?”

干爸说:“说吧,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我抚额哀叹,您老人家赶紧的吧,姑娘我实在不想在这呆了。

“姑娘,感谢你能看上我家小鸥,不过他早就订过婚了,不好意思。”

哎呀,这谎撒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我在心里说。

“阿姨,您就别骗我了,我们从来没见过他未婚妻。”小姑娘临危不惧,勇气可嘉。

“真的,你看见小小没有?”干妈指着我,说,“从小我们两家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小鸥自己也愿意。”

“什么!”我像是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一下子跳起来。

那姑娘见状,笑一笑,说:“阿姨,爱情是需要你情我愿的,娃娃亲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当真?!”

“我当真!”罗小鸥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电光石火之间,我竟然鬼使神差一般,期期艾艾地说:“我也愿意。”

7

从干哥哥转变成男朋友,这过程对我来说有点适应难度。但是除了我,大家都很顺利。原来,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人还不知道他爱我。

慢慢地,很多事情就像初夏的新荷,慢慢露出了水面。

第一个给我写情书的男孩子,为什么看我就躲,不是因为被拒绝而不好意思,是罗小鸥去警告人家:“再骚扰我妹妹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他用同样的办法阻止了不少于一打的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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