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救赎(三)
07
根据任诚提供的车牌号,警方很快锁定了目标,那就是任诚经常出入酒吧的老板章北邯,因为这辆车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这家酒吧门口,监控显示车里下来一个人,进入这家酒吧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挂掉电话后,任诚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此时章北邯已经被警方控制。
虽然他晚来了一步,但是却在酒吧碰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直到这次见面,两个人才正式亮明各自的身份,杨奕首先对任诚提供给警方证据表示感谢,然后提醒任诚这两个案件看似毫无关系,但是很可能是同一件事,因为它们最后影响的人都是林凉之。
“杨律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在替林凉之办事。”对于林凉之方面处处提防他的行为,任诚表示十分不满。
“也是,”杨奕有些惭愧,他装模作样起来简直天衣无缝,“主要是我不知道你和林董是什么关系,他不主动提,我哪不知道你也在调查这件事。”
“他任性你也跟着他糊涂?你们到底还要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周韵和林凉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来是要到不得不说的地步了?杨奕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贸然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一个他们不太信任的人有些不妥,便胡乱找了一些话搪塞过去,“先等警察审理的结果出来吧,有些事情等我们找到了周韵再说。”
两个人在酒吧里等待了一会儿,审理的结果很不理想,章北邯看似把所有的事实都说了出来,但是并没有提供什么关键的线索,他一口咬定这两件事都与他本人无关。
在警方审查无果的情况下,只能暂时放人。
章北邯对任诚再熟悉不过了,比起记住一个女人的美貌,男人更容易记住自己情敌的模样。
“任先生,本店已经打烊了。”
杨奕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章北邯,你心爱的女人已经失踪了三天,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让我来告诉你,”杨奕放下酒杯,将座椅旋转过来,十分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三天前的汽车爆炸案与周韵有着紧密的联系,想要对付林凉之的那伙人通过周韵的安排拿到了林凉之当天回国的行程资料,结果暗杀计划失败了,周韵也随之失踪。但是你们很清楚,周韵还是林凉之翻案的重要目击证人,所以控制住她一箭双雕啊,可能是她现在还有某些利用价值,如果等到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那就危险了啊。”
任诚震惊地看着杨奕,“什么翻案?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杨奕朝他使了个怪异的眼色,意思是他瞎猜的,希望任诚能看懂,随后他对着章北邯提高了音量,“等这位章先生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了,我再告诉你。”
就在一瞬间,章北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被支一冰凉的东西抵住,回头便发现那是任诚拿着一只伯莱塔正指着他。
“你有枪?”
“很意外么?”任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来这些枪就归我管,说!你还有什么关于周韵的事情瞒着我们?”
“你不敢开枪的,在中国,持枪伤人是重罪。”
“那我告诉你,林凉之是我最后一个在乎的人,如果因为你他会遭遇不测,那我不用顾虑什么,就算是死我也不在乎。”
“那周韵呢?你一点都不喜欢她?”
“如果她只是你们的利用品,我会找到她让她安全;如果她和想害林凉之的人是一伙的,那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玩弄女人的人。”
杨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住了,“兄弟,你就说吧,你的女人现在都生死不明,我们是来帮你找她的。”
“说!”任诚一声怒吼,将章北邯重重地压在吧台上,手上的枪直抵章北邯的脑门。
章北邯动摇了,本来他的目的就很简单,等计划成功之后,就带上周韵远走高飞,现在不仅计划失败了,周韵也消失不见,人一旦失去目标,就很难守住自己的底线。
“我只抓到了他们的一个同伙,他们是双线作案,汽车爆炸案的嫌疑人已经被我控制了,但是关于周韵,那个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杨奕大喜,“快带我们去见他!”
酒窖的门被任诚一脚踢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手脚皆被捆绑,杨奕皱了皱眉,“怎么人成这样了?”
章北邯言语中带着嘲讽,“这个人叫刘明,和绑架周韵的那伙人性质都是一样的,为同一个人卖命,他们把周韵绑走了,我还用给他以礼相待?”
任诚走过去钳住那个人的下巴,仔细查看了一番,“没错,就是他。”
杨奕用枪指了指身边的章北邯,“怎么刚才不交代给警察局?”
“因为他也不干净,”任诚看着快要奄奄一息的男人,忧虑万分,“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杀人灭口吧?”
三天前,刘明被章北邯叫到酒窖中,他告诉章北邯,刚收到自己老板的电话,老板告诉他,线人已经从林凉之的贴身保镖口中套出了话,林凉之将会在第二天下午六点准点到达国内,这个与周韵从任诚口中得来的消息不谋而合,如何得到林凉之精准的接送信息,是老板交给章北邯的头等任务。
章北邯十分明白,想要成功完成任务,就需要排除一些干扰因素。他最擅长的莫过于操纵人心。
他来到周韵的身边,“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那个人吗?可那个人一直惦记着林凉之,我想他对林凉之不是爱,更多的是责任和愧疚。”
“你错了,人一生中美好的时间没有多少,他和林凉之在一起的那两年恰巧是他最难忘的,你想让他背叛林凉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让你去劝说任诚背叛林凉之,我要你做的,只不过是明天引开他,让我的人彻底铲除林凉之,如果他不在了,那么迟早有一天任诚会是你的。”
“你疯了?杀人可是犯法的!”
“可是林凉之他也杀人了,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那一天,刘明根据他们设计好的计划,在老板手底下人的配合下,准确拿到了接待行程表以及顺利地在车底安放了炸弹,他们都以为这次林凉之必死无疑。
周韵至今还记得七年前的那场相遇。
那一天,她拿着简历在休息大厅里等待面试,那个男人像一阵风,与她擦肩而过,那一刻,她才彻底相信,一见钟情不是谎言。
那个男人从电梯里出来,脸上的微笑犹如冬日暖阳,他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玩偶,和另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她看着他把大号玩偶放在自己的腿上,天真地对它做鬼脸。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无论怎么寻找,都没有结果。直到一年前,她在酒吧里认出了他,那个时候,他脸上的天真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岁月留给他的全然是借酒消愁的苦闷。
她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拯救她的关键,摆脱糟糕的生活,卑微的认知,亦或是讨厌的人……她十分肯定,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她就拥有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求而不得,极其可怕。
七年后,距离汽车爆炸案三天后。
周韵从富丽堂皇的卧室里醒来,她知道自己早已拥有梦想中的金钱与地位,但是却永远失去了她最想要得到的另一半。
陈先生杵着拐杖进来,看着她姣好的背影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想清楚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开取林家保险箱的方法?”
“贤达,这件事情与林凉之没有任何关系,即使他死了也不干扰你寻找钥匙,因为打开保险箱只需要他弟弟林润之的指纹。”
周韵的脖子瞬间被一只手掌掐住,“你要是早一点告诉我,我就不会同意那起暗杀计划,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暴露我?”
“贤达,你不能一错再错了。”周韵含着泪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可能,现在知道林润之身在何处的只有林凉之一人,我不可能收手,不然死的人就是我!”
陈先生从卧室走里出来,两个手下便立即向他靠拢了过来。
“据我所知林凉之身边的贴身保镖已经暂时离开了,就挑明天动手,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林凉之活捉过来,到时候听我的吩咐,先打断他的腿,再趁乱把人拖走。”
08
杨奕今晚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心头涌出了些许成就感,当然这其中也有任诚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想出的那些损招,到现在他们可能都毫无收获。
不过说真的,任诚那支仿真枪以及变态的审人手段都是从哪里弄来的?估计变态杀人案小说他没少看吧?什么拿水果刀在人腋下挑皮肉,拿竹签子要从人屁眼里挑大肠……咦……杨奕不能再想下去了,想不到表面上一本正经的任诚会有这么变态的一面。
杨奕觉得,就冲任诚今晚对章北邯说的那些话,就足以表明任诚这个人的立场没有问题。他决定,现在去找林凉之,消除他对任诚的疑虑,让他立马投入到调查周韵失踪的事情上来。
晚上十点,一辆车进入山庄,姚老刚从美国回到家,就碰上了刚下车的人,单独行动的林凉之确实还很少见,意外之后,姚老剩下的都是斥责。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的贴身保镖呢?”
“回老家结婚了,目前局势还可控,不用过度紧张。”
姚老看了看周围,拉着他进入屋内,“你这不是在胡闹吗?润之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你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林凉之面色凝重,“去美国看润之有什么收获吗?”
“情况很不好,从润之口中得知,你父亲顾及到你和润之之间没有感情,怕他死后润之的安危得不到保证,所以在立遗嘱的时候增加了一份附议,这份附议现在就在集团的保险箱里,谁都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找来当时公证的律师,确认了里面的内容,对你很不利啊。”
不用姚老说出来,林凉之就能猜到,果然谣言都不是毫无根据的,现在集团内部到处在传如果林润之的病情好转,集团可能就会易主,但是他很清楚,润之的病是家族遗传,根本就无法医治,他现在只能和自己的父亲一样,躺在病床上等死。
“我想要知道这段时间都有哪些人向你打听过润之的下落。”
“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以关心为主。”姚老眉头紧皱,“这段时间你在国内有观察到什么吗?”
“实业板块的沈总,基础板块的宋总,科技板块的温总这三派势力已经确定收拢,剩下金融板块的陈总,态度模糊不清。你想想,在这段时间,金融板块方面有哪些人向你打听过润之。”
“正是陈贤达。”姚老脱口而出,“但绝对不可能是他,他可是你爷爷的心腹,绝对是向着你的。”
“陈贤达……”林凉之回想起那天参加年会,那个人正是站在沈总旁边的元老,“过段时间我出国亲自去看看润之,时间也不早了,您先休息吧。”
“你今天就别走了,太晚了不安全。”
“明早还有个会,我得去会会这个陈贤达。”
林凉之正要起身离开,姚老书桌旁的电话铃声便响了,他接起电话,简单聊了几句,然后挂上电话。
“那好吧,正好杨奕在门外,有些情况要向你通报,我已经吩咐他送你回去了。”
姚老送别林凉之,转身回屋内吩咐秘书给杨奕传了一个短信过去,车子还没开,杨奕看了一眼手机:“随时告知林凉之的动向。”
杨奕收起手机,看着林凉之上车。
“今天的调查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肯定是有的,”杨奕将汽车发动,“在警方的协助下。我们锁定了一家酒吧,但是警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酒店的老板章北邯与这两件事有关联,还好我事先查到这个章北邯与周韵的关系匪浅,同时他也是七年前那个死者章大强的儿子,所以他有充足的作案动机。”
“最后问出来什么没有?”
“警察都走了,我可没审问嫌疑人的技巧,我在酒吧碰见了任诚,他也是冲这两件事来的,是他审问出来的,最后那个章北邯终于松口了,他在给一个姓陈的卖命,如果不是姓陈的绑走了周韵,章北邯也绝对不会松口的。”
林凉之没说什么,他的面色更凝重了。
“我觉得任诚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信任他。”
林凉之关注的却不是这个,“有没有问出来那个人的全名?”
“没有,章北邯交代了一个替姓陈的卖命的小弟,叫刘明,那个刘明平常只与线人沟通,自从周韵失踪后,线人也就消失了。那个姓陈的也比较聪明,抓住章北邯想要替他父亲报仇的心态控制他,不过这也很好分析,知道七年前那场命案的人不多,大多数是你爷爷和爸爸身边的人,姓陈,很好排除了。”
“我需要的是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毫无意义。”
“章北邯抓了陈先生底下的线人,人在我们这边,很快我们就能找到背后搞鬼的人了。”
车一路前行,林凉之看着远处的黑夜,陷入了无限沉思。
杨奕将林凉之送回住宅,临走前他还对自己身为律师的头等大事念念不忘。
“周韵已经失踪三天了,你真的不考虑让任诚加入我的调查小组?”
“他的加入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至少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林凉之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疑惑地看着杨奕。
杨奕对他笑了笑,“我今晚可是亲耳听到的,他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他唯一在乎的人。”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前的一场大雪让任诚的车出了故障,这几天他不得不乘地铁往返,最后一趟地铁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整列车厢空荡悠长,十分罕见。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任诚放空的状态,是董利群。
“任诚,你考虑好了没有?”
“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你死心吧,”任诚冷冷地回他,“还有,我告诉你,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你为周韵的失踪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吧?任诚,别那么天真了,我们谁都不干净,不然接待林凉之的那些车怎么会突然爆炸?
消息泄漏也有你的一份,你逃不掉的,如果林凉之知道你被一个女人迷惑到出卖他,他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放下你那天真的想法吧,林凉之心里早就没有你了,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权力和金钱。”
“我为他做情,从来都不需要得到他的回应。”
“真是悲哀,我再次提醒你,明早九点,我要你开出那一枪,不然,下一次我找的人可不就是朝他开枪那么简单了,你见过一枪毙命是什么模样吗?心脏破裂,血直接喷出来,人可以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毙命……”
“董利群,你说够了没有……”
列车经过长长的隧道,手机在微弱的信号间挣扎,终于掉线。
深夜十二点,林凉之陷入了同样的噩梦。
七年前,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他抱着一只可爱的猫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妈,你看我今天在路边捡到了什么……”
他看见十几个男人在办公室里围成一圈,他的母亲在办公桌前哭泣,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被赶到旁边的会议室不敢吭声,谁也不知道这里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小子,你妈欠我们老板的钱不还,你能还上吗?”
小猫从林凉之手上跳了下来,从门缝里逃出去,消失不见了。
“不关他的事!”他的母亲挡在闹事者面前,语气严厉,“我说过,等公司上市了,一定会还你们钱的!”
“银行都不借钱给你们了,你们还妄想着上市?钱都欠我们两年多了,两年人民币都特么贬值多少了?不行!今天就得把这笔钱给老子还上!”
那催债的带头人一把将他的母亲推向一边,他母亲没站稳,被桌子角磕得头破血流。
“你们干什么?滚开!”
章大强抓着正要跑过去扶他妈妈的林凉之,“小子,听说你爸很有钱,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借啊?哦,我知道了,你爸根本就不在乎她,他可能也是受不了这个不讲信誉的疯婆娘吧,谁不知道她就是靠睡男人上位的?你爸被绿得可真惨啊!”
林凉之直接给他这个流氓一拳,“不准你这么侮辱我的爸妈!”
“我操!说两句还蹬鼻子上脸了?”他揪着林凉之的衣服看着趴在桌子旁边的林母,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本来我是不想对你儿子动手的,谁知道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告诉你,老子折磨人的手段很多,你今天如果不把这笔钱还上,我就要让你看看他会有什么下场?”
“你放开我儿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还钱啊!”
两人对峙了许久,章大鹏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粗暴地拎起眼前的小孩,将他直接拖出了办公室,一直到办公室后门的小树林里,“没人告诉你,男的最好别长这么一副娘们儿脸吗?我这下面今天被你妈不知道踢了多少次,今天我就要来验证一下老子这里是不是被踢坏了!”
林凉之梦见自己杀人了,那个人脱了他的裤子,他在挣扎间从树叶里捞出了一根铁丝,死死地勒住对方的脖子,然后那个人的脸从煞白变成红色,最后胀成紫色,他的眼睛一直瞪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他已经变成了厉鬼,要让他以后永不安生。
他经常见到那只鬼,它躲在床底下,门后边,浴室的镜子里……那几个月里,他总是能听见那只鬼在他耳边轻声说话,他经常害怕地大喊大叫,但是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嫌他是个麻烦,一致同意把他送到南方去。
医生说他还达不到精神病的状态,于是他便被安排在那个冷冰冰的屋子里,孤独地度过了无数个恐怖的白天与黑夜。他不敢在家里装镜子,每天最大的安慰就是对着卧室的监控摄像头说话,他期待着他的话能有人聆听,
失去了母亲之后,他太孤独了。
他一个人就这么煎熬着,挣扎着,直到那个人出现。
他像是一抹干净透亮的阳光,每天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润物细无声地潜入他的世界,他不敢告诉他有关过去的一切,不允许他进入他黑暗的世界,更学不会如何去爱,如何用爱去挽留这个人。
现在,那个人是又重新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09
第二天早上八点,任诚像往常一样乘着电梯上楼,然后打卡上班,在确认完安全中心各部门今天的工作任务后,他来到六十六楼点了一杯咖啡,若无其事地领着早餐穿梭在大厦的办公区域间。
陈贤达路过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如他所愿,林凉之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
正在审批文件的林凉之注意到了来人,抬起头来对陈贤达表示欢迎,并示意让他进来坐,两个人简单地就金融板块的业务聊了几句,随后话题便转了方向。
“你父亲最近还好吧?”
“不怎么好,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现在说话都比较困难,相比之下,润之的情况就要好很多。”
“还请林董保重,不管有多困难,我们一定会支持你度过这道坎。”
林凉之冲他会心一笑。
“现在时间还早,楼下新开了一家高级咖啡厅,我请林董出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陈贤达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后,走出办公室,在林凉之身后随手做出了一个手势。
早上九点,任诚从楼顶的通风管道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狙击枪,他挑选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射击点,至少从大厦门口朝上看,前方两栋楼是死角,子弹从缝隙中飞过去,想要尽快追查到他的行踪几本上是不可能。
在对准目标的过程中,任诚发现前方的楼底出现一团异物,他赶紧将狙击枪转了方向,仔细观察,发现那团异物竟是一个人,而前方的那个人视线也正朝着大厦的门口,那架和他一模一样的狙击枪十分显眼。
任诚暗恨得咬牙切齿,“董利群你这个混账东西!既然这么不信任我,那就别怪我把你的老巢连根拔起!”
一分钟之后,就在林凉之和陈贤达出门的那一刹那,任诚毫不犹豫地朝前方的狙击手射了一枪,与此同时,狙击手同时射出了子弹,子弹打偏,穿过林凉之身旁的钢化玻璃门,在一声巨响中粉身碎骨,引得一众人惊呼。
首先扑过来的人竟是董利群,他一把将林凉之护在身后,朝车后方躲了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林凉之有点意外。
“我一直都没走啊,”董利群心惊肉跳,双手颤抖,低声絮叨道:“我靠!任诚这家伙还真敢开枪!”
几秒钟之后,林凉之迅速看向周围,陈贤达早已不见踪影,他推开董利群,大声质问:“怎么回事?”
此时电话声突兀地响起,是任诚的电话,林凉之从董利群手中将手机一把夺过来。
“董利群,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都答应你帮你离开公司了,你为什么还要安排狙击手杀林凉之?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射中了那个狙击手的手,他跑不了了,等我抓到他,把他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你就等着死吧!”
林凉之关掉免提,脸色无比难看,阴冷地看着董利群,似要杀人,“报警!给我立马抓到那个狙击手,不然,你就等死吧!”
任诚将狙击枪塞入天台上方的中央空调里,直接从楼梯直接飞跃下去,现在距离下楼到抵达另外一栋大楼的时间粗略估算需要两三分钟,抓到那名狙击手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只是他刚冲下楼,就被周围的警察给团团围住,“不许动!双手举起来!”
“是谁报的警?!”此时火速赶到的杨奕,急忙下车冲那些警察大喊,“是谁报的警?你们抓错人了!凶手在你们后方的那一栋楼里!”
一个警察跑过来解释,“我们接到你们公司陈贤达的报案,说这里有人开枪试图谋杀你们公司的董事长林凉之。”
“错了!不是这个人,是身后那一栋楼!”任诚大声辩解道,“我是在为选取公司员工年会场所踩点的时候看见的,对面楼顶有一个人趴着,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几分钟之后我就听见一声枪响。”
“你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集团安全中心的负责人。”杨奕解释道。
“一个安全中心的负责人怎么会干员工年会活动踩点这个事情?”
“因为我是负责人,负责人就应该亲力亲为不是吗?就如同您是警队的队长,不也凡是亲力亲为吗?”
那警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不再追问,直接派了一名警察对他进行搜身,果真被搜出来一卷皮尺、一块激光尺以及一本记录场地尺寸的笔记本,为了彻底排除他的嫌疑,那名警察继续要求他带他上楼去踩点的地点查看。
这下彻底是追不上那名狙击手了,任诚心里憋出了一堆火,没办法,只能按照警察的要求走。
杨奕简直要被董利群的愚蠢给气疯了,林凉之开免提的时候,他正好也赶来了,他很清楚,任诚今天他妈的这一枪虽然救了林凉之一命,但同时也亲手终结了林凉之对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
搜索的警察从身后的那栋楼出来之后,带出了一些血样和指纹,与此同时任诚也跟着另一名警察回来了,这名警察表示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搜到,彻底排除了任诚的嫌疑。
杨奕终于松了一口气,说了一些感谢警察的话之后赶紧领着任诚离开。
两人离开了案发现场后,任诚的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今天有人要杀林凉之。”
“真的不是你要杀他?”杨奕开玩笑道。
“我为什么要杀他?”任诚冷笑道,“现在就把车开到机场去,我现在要去马尔代夫找到董利群这孙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呵!别急,我也想宰了他!”现在提起杨奕就头疼,“我特么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搅屎棍!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先出去躲躲,洗清自己分非法动用公司公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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