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你立黄昏,亦愿问你粥可温
文/风妍浅浅
初夏看着半空的柜子,黑色的皮箱早就不知踪影,连余温都没留下。桌子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看着似乎翻了很久。床上还有收拾衣服的褶皱,空气中却早已没了他的味道。
眼神变得呆滞,连泪水爬满了脸庞都没感觉,她不相信许臻真的如此狠心,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初夏本就不该认识许臻的,他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连自己都惊奇他们会相识。
许臻平时是少有低调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沉默寡言。他也算是个富二代,别人都说他为人冷淡,不好接触,但在他父亲看来许臻做事稳重谨慎,异常理智。
初夏是书香门第,家里好几辈都是知识分子,有骨子里的清高,尤其看不上做生意的和啃老的行为。
许臻来为公司求一副字,初夏的爷爷是著名的书法家,他的字在政商界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夏爷爷经常说生意人身上沾了一股铜臭气,会污了一副好字,初家大门在他们面前像一堵墙,阻隔两方。
不知道是初夏心太软,还是许臻身上若隐的忧郁气息吸引,初夏看着外面的许臻,竟有些心疼。她拿了瓶水递给他,“太热了,消消暑”。许臻微愣,看着初夏手里的水抬手接了过来,“谢谢”。嗓子有些沙哑,手碰到水时冰凉的感觉到舒服到了心里,就像眼前这个女孩,让人舒服。
“我爷爷很固执,你还是别要了”。声音轻轻的,空中白云飘出的声音柔软。其实初夏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今天对着许臻声贝却控制不了。
为了这副字,许臻可是跑了半个城市,当然不会轻易的走,更不要说许臻是一个固执到骨子里的人了。
因为夏爷爷真的是一天都没见他,许臻只好在这留一晚,莫名其妙的就转到了酒吧。许臻喜欢酒吧,这里的嘈杂和热闹能掩盖悲伤,将自己衬成一个正常人。之所以失恋的失意的都喜欢来酒吧,不是因为它能疗伤,它只是能让你假装正常。
没有人知道许臻为何总是有一丝悲伤,人们说他没有理由,可悲伤什么时候有固定的理由?
初夏看见许臻时他已经有些模糊了,幸好初夏路过要不然他真的要露宿街头了。初夏强拉硬拽的把他拖上了车,许臻突然趴到了初夏身上,呼吸的气吐到初夏身上,明明很微弱,却填满了初夏的脑子。
“是不是你回来了?你不会走了对不对?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了?”初夏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许臻,眼神是迷离的,即使知道他醉了,初夏脸上也莫名发烫。可那个她是谁呢?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吧。初夏无意识的也抱住了他,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
初夏把他带回了家,为此还被爷爷狠骂了一顿,最后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许臻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许臻醒来就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揉揉涨疼的头,下床打量着这间屋子。看到桌子上的照片明白了,书桌上有一本书,许臻随意翻了几页,一张卡片掉了出来。卡片上娟秀的字迹让人看着很舒服,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暗黄的背景板衬出一种无奈的伤感,许臻重新夹进去,初夏便进来了。
“昨天看到你喝多了,便带你..”初夏怕他误会,正解释便被打断了,“谢谢”,和那天给他递水是他说谢谢的时候不一样,那天显得清冷礼貌,今天的带了几分感情的色彩。这到让初夏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她楞在了那里,许臻拉过她的手腕走了出去。
两人在小路上走着,晨间的露水反射着晨光,清新的空气却让初夏憋的难受,她不知道许臻拉他出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男生脸红。
“你知道吗?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主动抱我的女生,我昨天感受到了,很温暖,从我记事起便没在有过拥抱的感受了。”初夏的脸上由惊恐到惊奇再到心疼不停变换呢,她不知道许臻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他曾经多渴望有人心疼,因为在那天晚上她看到了这个用理智包装自己的人眼睛里流露出的恐惧与软弱。
许臻走了,他没有坚持要字,突然离开了,一句话也没留。日子过着,许臻坐的住,初夏忍不了了,背了个包就去找他了。可来到那个城市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也没有联系方式。这高楼大厦挡住了月光,她进了一家酒吧,喝了好多酒,也不管一个女孩在酒吧是否安全,她只想多喝点。
“你是在那酒当水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初夏愣了下,眼泪便落了下来,转身便抱住了他。这次换你带我回家了。
虽说趁着酒劲初夏对许臻说了好多,但现在清醒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初夏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抠着衣服,声音小到听不清楚。“以后我愿陪你立黄昏,也会用一生问你粥可温,初夏你愿意吗?”许臻声音很清晰,但初夏似乎听的不真切,看着许臻,想让他再说一遍。我这辈子我愿与你立黄昏,亦愿问你粥可温,你愿意吗?
那天许臻走后初夏就知道他看见了那张卡片,她也曾幻想着有人能守护她,但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说过,用她最在意的方式说过。那时他们想,许了,便是一生。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他们住到了一起,女孩去教别人书法,男孩上班晚上一起去逛逛街,但许臻从来没说过那晚醉酒的事,初夏也不提,这成了他们间的默契。
艺术家的心里都是有那股清高的,初夏在爷爷的影响下也是有古代文人的那丝计较的。而许臻作为一个商人,商场如战场,身上难免有商人的一些缺点的。
初夏不喜欢他每日应酬,也不喜欢他阳奉阴违的跟别人说话,更不喜欢两面性的他,这让初夏感觉很不好。而许臻不喜欢初夏自喻清高,不理解他的工作。
慢慢地他们开始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越来越凶越来越频繁。在初夏说了声你走,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之后,许臻没有像以前那样抱住她,而且转身走了。
看着屋子里的一景一物,他终究还是没有跟她说那晚醉酒,也终究包容不了她,许了的一生,成了瞬间,泪不争气的流了又流。
初夏也走了,去了另一座城市,一个陌生环境应该会让她重生吧。她去了一个辅导班当老师,顾着生活,有时也会去玩玩,过得也是好不惬意。
这两年也不是没人追她,可她内心还是在抵触着,是还期望着什么吗?初夏讽刺的摇了摇头。
走到家门口初夏就愣住了,“夏夏,你可还愿意让我陪你看黄昏,为你烹茶煮粥?”许臻一脸沧桑,他的出现真的吓了初夏一跳,她想假装没看见他,但泪还是流了下来。
他说夏夏别哭,对不起。
他说夏夏,我回来了。
他说夏夏,我错了,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说夏夏我爱你。
他说,许了便是一生,决不食言。
夕阳西下,太阳最后一抹光洒在了他们脸上,许臻永远也不会让初夏知道自己遗传母亲的家族病,曾被所有人疏远,至此他开始沉默。
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这次他从医院死里逃生,第一时间就来找她了。
但,没关系。
夏夏,我既然许了你,我死之前,要与你看每一天的黄昏,做你一辈子的煮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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