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二十几岁的我们渴望爱情,却不愿开口?
文/追风筝的哈桑
首语:高冷的面孔、匆忙的步伐,一幕幕毫无意义的擦肩而过,他们各自衣着整洁、干净、时尚,看起来似乎躯壳之下的每个灵魂都绝不曾寂寞。
*1
人是一种渴望孤独的动物,但人却无法忍受永远的孤独。
大学的时候,最热闹的事情便是某个人要给某个人表白了。
那个时候,一听到谁要去表白,心里总是会先忍不住嘲笑他一番:哼,哗众取宠。
可另一面却心里想着:我好羡慕他的运气、勇气和傻气。
运气,让他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女生;
勇气,则让他有了可以得到她的机会;
傻气,让他突破了别人眼里的牢笼释放了真正的自己。
无论大家怎样去评价这样的表白,至少我想说,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可把内心的喜欢酣畅淋漓地说出来,却完全是另一码事。
手里捧着一束刚买的玫瑰,花瓣上面撒着点点金粉,略带几分湿润的花瓣散发着幽幽芳香,如同初恋般的味道,一种略带青涩的甜蜜。
我们如果暂且抛开自己的成见,便可以想象一下那个浪漫的场景。
一个男生,手里捧着鲜花,焦急的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待着。
他不知道结局,却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在寝室准备了无数次,此刻却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大声的喊出那句:×××,我爱你!
喉咙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干燥,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向他投来一道道目光。
他觉得有些尴尬,可心里却更清楚,自己既然来了,便只想要一个答案。
踌躇犹豫了好久,终于喊出了那声:×××,我爱你!
声音消散在空荡荡的校园里,似乎并没有得到任何一丝的反应。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喉咙似乎已经失去了分泌唾液的能力,变得越发干燥。
会不会是她不愿意?
会不会是她没听见?
会不会她不在寝室?
于是,他鼓足勇气再次喊出了声音。
然而,第二声过后,所有的激情便开始释放了!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高扬而自然,那一刻仿佛只有他和心中的渴望,管别人干什么,想看就看,想笑就笑吧!
人越来越多,女生宿舍楼上开始探出了一个个脑袋,她们彼此说着笑着,指指点点。
过往的男生们投出了不屑的目光,有些尖酸刻薄的人或许会低声骂一句:靠,这傻逼。
那个男生抬起头快速地寻找着那张笑脸,如同一个在沙滩上捡贝壳的孩子一般虔诚而认真。
终于,他看到了那张让他怦然心动的脸,他开始紧张,脸憋的通红,因为直到那一刻他仍然不确定,手里的这束玫瑰能不能送出去。
“我也喜欢你!”女生大声地向下喊着。
一种勇气激起了另一种勇气,一种渴望带动了另一种渴望,两颗心,便飞快地靠在了一起。
男生满意地笑了,花瓣在阳光下越发的娇嫩鲜艳,空气一下子变得放松、甜蜜、自由,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失败,可至少他成功了。
那个男生,就是我。
很多年以后,我依然会记得那时的情景,记得那种尴尬,以及干燥的喉咙、无处安放的寂寞、焦灼不安的渴望、害怕彻底失去的恐惧……
相信我,爱情里或许永远都不会有百分之百的确定,重要的是抓住那百分之一就够了。
再后来,我上了人生中的第一堂爱情课,结果却完全的相反。
*2
有人曾说:爱上一个人,如果不是一份爱情,便是人生中的一堂课。
其实反过来仔细想想,这两种结局都不错。
能得到爱情固然美好,可上了一堂课也未尝是一件什么坏事。
至少你明白了,那个人或许真的不适合自己,什么人才真的适合我。
大学有一个室友阿飞,四年似乎都不曾和女生说过一句话。
他沉默寡言、生性孤僻,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人能进去,那扇冰冷的大门永远都是关着的,无论外面如何繁华热闹。
相信我,没有一个人像他那般孤独,至少在我生命里遇见的所有人里是如此。
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对所有的一切都表示出一种冷漠和不屑,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以及他的自负和骄傲。
他很冷,也很帅,很有才华,至少女生们都这般评价他。
有女生甚至大胆猜测:他要么是被女生伤过,要么便是gay!
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谈一场恋爱呢?
他笑了笑说:一个人惯了,何必再找一个人呢?
那个时候,已经快毕业了,大家的心思也就都不在谈恋爱上面了。
其实我是不相信的,青春年少,二十多岁的心,怎么会寂静的像一个“出家人”?
后来,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班级最后一次聚餐,时间的指针马上就要滑到十二点了,那是我们相约散场的时刻。
班长高声说:有些人,这次一别或许就见不到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蒸气,如同大家眼角的泪滴,大学四年,匆匆而过,竟然来不及细数!
阿飞似乎犹豫了很久,手里的酒杯来回转动着,仿佛在思考某种代价,我在他旁边坐着,能明显感受到那份挣扎。
终于,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一个女生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轻轻地走回座位,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别人都忙着互相道别,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这一幕。
我看着那个女生,她用手扶着额头,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然后眼泪便顺着她的眼角落下,再然后,她爬桌上放声大哭起来,整个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在爱情面前彻底奔溃……
阿飞起身离开,他倔强的扭过头去,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快速离开,只有我看到了他的眼泪。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女生拒绝了阿飞四年,阿飞喜欢了他四年。
我不知道阿飞那天晚上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话,而且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只知道,每个人似乎都不曾喜欢孤独,只不过是害怕受伤罢了。
*3
以前总喜欢看电视剧,也总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
男女主人公终于在一起了,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整个世界似乎都浸透在蜜糖里。
后来慢慢长大,却觉得不那么完美的结局或许才更真实。
在读萧伯纳的戏剧时,这样的感觉就似乎更为明显。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句经典无比的话:
想恋爱就恋爱,想单身那就单身吧,反正到最后你们都会后悔的。
古往今来很多大师,对于爱情也完全没什么抵抗力,那个痴情一生的金岳霖,那个为爱舍弃所有的奇女子张爱玲……
我个人也特别喜欢金庸小说里写的那首《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小时候看电视剧,看到李莫愁只身跳进火海时,只觉得:这个坏女人终于死了!
后来再看时,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唏嘘不已。
“我虽作恶一生,可我却真心爱过,世人皆以为我死在了火里,可我却明白,自己最终还是败给了爱情”。
这句话是我写《神雕侠侣》的书评中的一句,想来那时也真是或多或少领悟到了那份痛楚。
不管男人和女人,在爱情面前都只是人而已。
可能是害怕了谎言,害怕被拒绝,害怕伤痕累累,泪流满面,于是我们终于不再开口,自己靠着自己的肩膀入眠。
黄昏的路口,起风的街道,熟悉的咖啡馆,爱情的十字路口,我们都在张望,却不想真的迈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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