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谁念北风凉
忽地,北风大起,地上的叶子都飞了起来,几经飘旋,又落在血水中,似再也不肯离去。
一
北风自北,吹起寒风冷意。
还未入秋的天,已有深秋之凉。
京城的大道上,落满了黄绿参半的叶子,随着风儿打着旋。
一阵“哐嘡哐嘡”的声音响起,只见大街上,一队官兵迎面而来。
为首的是一骑乌马,马上坐着一个人,玉面方巾,左腰跨有一剑,他闭起双眼,任由乌马前行。
在他身后是百来人的方阵,个个披甲戴盔,腰跨大刀。在方阵中间,有一辆铁囚车,精铁泛着森森寒光,车中间立有一人,他面容枯槁,神情萧索,双手双脚都上有重铐,一身白囚衣在风中摇摆,更显身形瘦弱。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过往的行人无不纷纷避让,临近的店铺也都赶紧关门闭窗,唯恐自己惹上祸事。
行走不会儿,乌马止步,仰天嘶鸣,身后的官兵也瞬间止步,右手按在刀柄之上,做拔刀之势。
忽然,“嗖”“嗖”声音响起,那马上之人双眼猛地一睁,精光暴露,喝道:“来得好!”他说这话时,人已从马上蹿起,凌空成鹰式,右手一探,将射来的暗器抓在手中,而后朝着反方向掷去。
刚掷完,人便落回乌马之上,紧接着“啊”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人从二楼的窗沿处摔了下来。
也就在此时,两边的门窗“砰砰砰”的被踹开,从里面冲出一群手持各样武器的江湖人士,他们龇牙咧嘴大声的呐喊着,朝着百来人的方阵冲去。
“胆敢劫囚者,格杀勿论!”马上之人喝道。
一令之下,身后官兵迅速拔刀在手,与冲上来的江湖人士拼杀一处。
“宋堂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马上之人大吼道。
这话刚完,只见对面的街上,走来三人,正中间的是个年迈的老者,正是宋堂主宋诤,他右手背后,左手的剑已紧紧握在手中,在他身边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俊俏,名杨谚,女的靓丽,字柳请,两人也是手中持剑。
“记住,救出你李师伯要紧!”宋诤轻声厉道。
“是,师傅!”杨谚柳请同时回道。
宋诤望着马上之人喝道:“张谩,你背弃我忠义堂,还想残害李堂主,今日,我宋诤定要杀了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说完便将手中的剑朝着张谩射去,然后大步一跨,一个纵身越过长剑,自空中将其抽出。
剑虽出,剑鞘却依旧前行。见他射剑,拔剑一气呵成,张谩不禁心神一颤。
眼看剑鞘和他本人持剑双双刺来,张谩猛地提缰勒马,乌马惊呼一声,扬起前蹄,宋诤眼疾,侧身而过,朝着张谩刺去,与此同时,剑鞘正中乌马脖颈,乌马吃痛,踏蹄左右摇摆,张谩一拍马鞍,纵身一跃,避开宋诤刺来的一剑。
杨谚柳请见他们打斗起来,不禁互看一眼,同时拔剑朝着铁囚车冲去。
张谩落地,自腰际抽出长剑,长剑刚出,宋诤的剑已送了过来,张谩将剑竖起,挡住刺来的剑。
宋诤手腕一抖,用力一推,张谩只得后退。宋诤瞥眼间见杨、柳二人没能劈开寒铁,便又连刺三剑,只听“叮叮叮”三响,皆刺在其剑面之上,张谩的身形不断后退,第三剑刺完,宋诤大剑一挥,反身朝铁囚车冲去,张谩仰身一跃,避开此剑。
“师傅!”二人见宋诤来,忙道。
“宋师弟,莫要救我了,快走!”李谌摇晃着铁笼急道。
听他声音微弱,宋诤心中一痛,对着那对二人道:“抵挡片刻,我来劈开。”说完,大力朝着铁锁处劈去,只听“叮”的声音,冒出一丝火花,却没能将其劈开,宋诤不禁皱眉,又是劈出一剑。
张谩见他冲向铁囚车,不禁冷笑一声,便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的圆筒,对准天空,一拉圆筒下面引线,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白烟冲天而起,而后“砰”的声响,在空中炸了开来。
“宋师弟,这,这是烟火信号,你们快走!”李谌惊道。
宋诤回头一瞧,见白烟腾空,喝道:“信号又怎样,来人又怎样。”说完又是连挥几剑。
“走,给忠义堂留些人吧!”李谌怒道。
“若不能救出你来,忠义堂也就不是忠义堂了。”宋诤边砍边道。
“你!”李谌叹了一声道。
也就在此时,张谩挺剑刺来,杨、柳二人见此,连忙击退身前的官兵,挥剑挡住张谩。
“哦,就凭你们?”张谩嘴里轻声说着,手中的长剑却去势凶猛,二人抵挡几招便已不是对手,眼看一剑就要刺中杨谚,忽然一道寒光袭来,张谩大惊,连忙举剑抵挡,又是“叮”的一声,张谩受力后退,却是宋诤弃了囚车,一剑刺来。
杨、柳二人见此,一个直刺,一个竖劈,朝着张谩身上招呼而去。
张谩本就受力,抽不出长剑,见二人劈刺而来,心中突然惊慌,便在此时,手中长剑上的力骤然消散,张谩来不及思虑,长剑一转,格开杨谚刺来的剑,又侧移半步,避开柳请竖劈来的剑。
张谩避开后,正要反击,突然脖颈上一凉,却是宋诤的剑已不知何时架在上面。
“都住手!”宋诤大吼一声。
交战中人听得吼声,侧目顾看,见张谩被宋诤拿住,不由得都停住了手。
见双方都停下手,宋诤厉声道:“打开铁锁,放了他,不然我便杀了你!”说完手腕一抖,张谩直觉脖颈处丝丝冰凉。
“呵,原来忠义堂也只会偷袭,所谓的忠义堂也不过如此。”张谩根本不管生死,只是冷笑道。
宋诤眼神微眯,道:“你的事我自会跟你算账,现在,打开铁锁放了他!”
张谩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放不了他。”
“你……”宋诤将剑又递一寸,道:“你背弃忠义堂,莫以为我不敢。”
感觉脖颈处有鲜血流出,张谩道:“还有什么是你们忠义堂不敢的,不过这开锁的钥匙却不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宋诤惊道。
“此铁为千年寒铁,非神兵利器不能断,非钥匙不能开,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我身上。”张谩道。
宋诤不禁皱眉,自忖没有什么神兵利器,便道:“那钥匙在哪儿?”
“在这儿。”张谩还未开口,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宋诤望去,只见正前方一人慢步而来,刚要看清他的人影,那人便抬手虚射。
“小心!”宋诤喊了一声,将剑刃换成剑面,拍在张谩脖颈上,带着他连忙侧身避让,只听“叮叮叮”的声音,却是三枚银针打在铁囚车上。
“徐识,是你!”宋诤望着那人道。
“你们忠义堂真是胆大妄为,胆敢私劫重犯。”徐识说着一拍手,只听“蹬蹬蹬”,从四面跑出一众官兵,个个手中拉满弓,对准所有人。
宋诤见此,一脚踢在张谩腿窝,张谩吃痛跪在地上,宋诤喝道:“你们若放箭,我第一个杀了他。”
“哦,那你想怎样?”徐识道。
宋诤略一沉吟,道:“拿出钥匙来,我便放了他。”
徐识笑了笑,自怀中取出一串黑钥匙,晃了晃,道:“你说这个?”
“给我!”见他拿出钥匙,宋诤道。
徐识没有做声,而是将那钥匙朝着宋诤一抛,道:“拿好咯。”
宋诤心中救人心切,见钥匙抛来,没有细虑其他,收剑跃身便接,忽然一阵寒光闪烁,却是徐识扔出钥匙后便又射出暗器,宋诤连忙挥剑格挡,与此同时,脱身的张谩挺剑刺来,宋诤来不及避让,一剑正中小腹。
“师傅!”“宋师弟!”“宋堂主!”众人同声喊道。
宋诤将钥匙扔给杨谚,厉声道:“去打开。”落地后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执剑注视着四周,浑然不顾伤痛。
“是!”杨谚见此,咬牙答应,拿起钥匙便要打开铁囚车,张谩见此,怒哼一声就要执剑刺来,宋诤大喝一声,抡剑挥砍,两剑相交,宋诤满脸通红,张谩直觉虎口一麻,便不敢上前。
二
“放箭!”徐识一挥手,大声道。
“嗖嗖嗖”,“嗖嗖嗖”的声音响起,只见屋檐上一阵瓦片飞扬,将正欲射箭的官兵打翻在地。
徐识皱眉望去,却见两边屋檐上窜出不少人来,他们腿踢连环,将两边屋檐瓦片尽数踢了下来。
“总堂主!”忠义堂的人见此,不禁大喊一声。来者正是忠义堂的总堂主陈谛。
陈谛一跃而下,望着徐识道:“徐大人不去为国效力,却不知为何总是与我忠义堂过不去呢。”
徐识一怔,随即笑道:“陈堂主,非我有意针对忠义堂,却是有人密报朝廷,说你忠义堂有逆反之心,朝廷下令抓捕,我,不得已啊。”
“呸,想当初你和张谩贫困潦倒的时候,是忠义堂收留的你们,现在你们却恩将仇报,无耻小人。”宋诤说着不禁咳嗽起来。
“宋师弟!”却是李谌从铁囚车中出来,扶住宋诤道:“你,你没事吧。”说着不禁眼眶红了起来。
“李师兄,我没事的,一剑而已,到是你受苦了。”宋诤苦笑道。
“为了救我,你也受累了,杨谚,柳请,快,扶你师傅坐下。”李谌道。
杨柳二人连忙上前扶住宋诤坐下。
“徐识,张谩,你们忘恩负义,还有什么好说的。”见宋诤坐下,李谌一指二人道。
徐识道:“自出忠义堂,我便入了朝廷,可曾有半点对不起忠义堂之事。”
“那到没有。”宋诤道:“可张谩呢?他没有吗,杀了我们几个兄弟,你却收他做你的人。”
张谩冷笑一声,朝着陈谛道:“敢问陈总堂主,忠义堂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陈谛道:“自是为国为民了。”
“好,好一个为国为民。”张谩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忽然大声道:“那你们维持堂中用费却是从何而来。”
陈谛不禁眉头一皱,道:“自是各地生意赚取而来了。”
“哈哈哈哈……”张谩道:“赚取?我看是依靠势力打压各地有竞争力的对手吧,还不只如此,收取各摊贩的钱财也是你们吧。”
“张谩!”李谌厉声道:“休要胡言!”
“张谩,你接着说!”陈谛瞪了一眼李谌,道。
“什么忠义堂,什么为国为民,都是沽名钓誉的谎言,尽是一些算利的小人罢了,我便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你若不信,可以问他。”张谩说着一手指在地上的宋诤道。
宋诤见众人望来,道:“扶我起来。”
杨柳二人正要扶起宋诤,陈谛开口道:“你有伤,边坐着说话吧。”
“多谢总堂主。”宋诤道:“张谩所言半真半假。”
“接着说。”陈谛寒着脸道。
转载请注明:约嗲社区 yuedia.com 我们的青春故事 http://yuedia.com/category/qingch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