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伊雪》
伊雪
一
2002年的一个早上,我挂上一条链子,对着镜子在头上打了好多发油,又将前面的头发用梳子梳着完全竖起来。哼着小曲,我走出门。跨上摩托车,我右手拧了两下就驶了出去。
我在街道里肆意狂飙,看着这拥挤的人因为我的飞行而急忙让出了道,我内心说不出的高兴。
看到漂亮的小姑娘我会打一声不怀好意的口哨,有的会白我一眼,有的会害羞地低下头,有的会投给我一个媚眼。无论她们是以上的哪种态度,我都不在乎,我只是习惯了这样。
台球场前有几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似乎很神气,呵,我才不屑于他们,他们外表的嚣张并不能掩盖他们差到底的实力,要真干起来,我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终于,我将摩托车停在了伊雪理发店的门口,跨着摩托车看着里面的小丫头片子给客人理发。
我在这个理发店来了很多次,并不是去理发,只是为了去看这个叫伊雪的理发的丫头片子。说是丫头片子,说不上她还大我一两岁呢。我不知道我俩到底谁大,我问她她也没有告诉我。她不愿意理我,总是会瞪我,瞪我的时候我只是嘿嘿一笑,然后坐在沙发上就是不走,有时候会坐到她关门下班。我问她要不要送她一程,她白我一眼就走开了,我就将摩托车开得很慢,跟着她慢慢走。但到了我家和她家分路的地方,我就调转车头。跟着她家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是会吓到她的,我做事还是有度的。
我从摩托车上下来,拽出钥匙,刚走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给客人理完了,客人往出走,她开始收拾头发。
我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随着地上的头发而移动。
“我真没有见过你这样无聊的人。”她低着头扫头发,并没有抬头,只是说。
“伊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几岁?”我并没有回答她为什么这么无聊,就又问起了她的年龄。
她突然抬起了头,厌恶地看着我,恨恨道:“回家去问你妈吧。”她顺手将垃圾铲里的头发倒到门旁的垃圾桶,放下垃圾铲和扫帚,就开始摆弄她的电推子。
我没有生气,嘿嘿道:“我不问我妈,我妈不知道,我去问你妈。”
她转过了身,又瞪着我,没有说话。我补充道:“我知道你是哪个庄子的,我能找到你家。”
她叹了一口气,终于笑了,但是冷笑。她冷笑着说:“我妈会打断你的腿。”
我目不转睛:“不怕。”
她又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开始摆弄电推子,却又对我说:“其实像你这种小混混我见多了,骑着一辆破摩托车,以为开上了飞机。”
“呵,飞机?飞机哪能和我的座驾比?”我笑着说。
“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她再没有理我。
我就一直坐着,也不说话。后来又来了好几个理发的。送走了这几个人,也就到了中午了,我要出去吃个饭。
“下午再不要来了,不要影响我理发。”她语气强硬,很有些警告。
“我肯定来。”说完这句话,我往出走,也不去看她有多生气。
我骑着摩托车到了那家炒面馆,吃了很大的一碗炒面,觉得很饱,又喝了一碗面汤,觉得很舒服。我的父亲,也就是我之后说的老头子在镇上开着一个玻璃店,而我,没有职业,游手好闲,混迹于江湖。
我也曾坐车去大城市锻炼,可我在工地干了没有两个月,就打了老板,跑了回来。
我撕了一节餐巾纸擦了嘴,结了账,出去后骑着摩托车就又到了伊雪理发店,店门关着,应该是有事回家了。
然后,四个黄毛就围上了我,正是台球场的黄毛。这四个黄毛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怒目瞪着我。
一个穿着红西服,也挂着一条大链子的黄毛指着我:“小子,以后不要再到这里了,知道了吗?”
“这是你家店吗?”我冷冷地问。
“这次警告了你,如果有下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黄毛说完转身就走,另外三个黄毛跟了上去。
看着这四个人离去,我不屑地说道:“傻逼。”
这四个黄毛应该不是镇子上的,兴许是别的庄子的,或者是别的镇子的。反正这个镇上外人也经常来,玩的,买东西的,多的很。但是,她不会是这个叫伊雪的丫头片子的家人或者亲戚吧?或者直接是她的对象呢?我想着。
第二天,我照旧将摩托车停在了伊雪理发店门口。
我走进来时,店里并没有客人,伊雪在摆弄电吹风。
我直接开了口:“昨天有人让我不要再来你这里了,会不会是你叫的人呀?”
“无聊。”伊雪没有看我说道。
“不是你就好,我还在想是不是你对象呢?”我笑着说。
“你说的没错,我还真有男朋友。”伊雪冷冷地说道。
“你的男朋友是不是个黄毛?”我一惊,立刻就问。
“关你什么事?”她还是冷冷地说。
“我觉得不应该是,看那个黄毛,一脸横肉,没什么好的。”我很自然地说,看到了她突然映在了镜子里的好看的脸。
她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电吹风,转身,白了我一脸,却又转过脸,喃喃道:“你以后没事再不要来了。”又开始扫地。
不知为什么,那一句话后,我也突然不想再呆着了,于是起身,说了句“我走了”,就走了出去。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一直躺到了晚上,起来在柜子里找着随便吃了些东西,心里一阵苦闷,突然想出去溜一会。
老头子早就去打麻将了,我将店门关上,骑着摩托车就向着对面的那个山头开去,无意间看了看后视镜,映出几辆摩托。
二
这几个家伙显然是在跟踪我。
我将摩托车停在了山头下面,走下了摩托。
三辆摩托车停了下来,走下了六个人。我一看,那四个黄毛都在。
我快速看了看,六个人的手里都提着台球棍。他们向着我包围着走来。
身后是上山的路,我没有向山上跑,这几个小渣渣还不至于让我夺路而逃。
我右手抓住首先靠过来的黄毛的台球棍的时候,狠狠就是一脚,台球棍到了我的手中,黄毛抱着心口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对打架这么有天分,反正就是节奏和时机掌握的很好,我将这称为天分,很合理。
踢倒一个黄毛的同时,我再一脚踢向另一个黄毛,踢出去的同时,台球棍就捣在了他的肚子上,这个黄毛随之倒下。
另外两个黄毛和非黄毛愣住了。但是很快他们就群起而攻之。
一拳难敌六手,而且这几个家伙显然打过很多架,这从被我打倒的两个黄毛就能看出,虽然被我轻易打倒,但是看两人的攻击姿势就很标准,显然是打顺了手,只不过遇到了我的天赋。我的胸口和和肚子上被戳了两棍,眼睛上挨了重重的一拳,然后被放倒。脚踏在了我的身上,极其的痛。
你以为我会怕?没有。我突然暴起,挨了两脚的同时,我抱起一条腿一提,就将那个黄毛重新放倒,然后抱着头一挤,就挤出了包围圈。再用力且快速出了四脚,将四个放倒在了地上。
左手快速揪住站着的黄毛的头发,右手就攥住了他的脖子,这个黄毛正是那天警告我的那个。
我将黄毛的脖子攥得很紧,头发也揪得很紧,他发出了因为疼痛的哀叫声,眼泪都已在眼角。
五个人已经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冲过来。我知道这个黄毛是他们的老大。我还知道他们并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也许我是个亡命徒呢?
我控制住了这个黄毛,对着其余的人厉声道:“你们再不滚开,我就敢捏断他的喉咙,然后再往死哩治你们,我敢杀人,你们敢不敢?”
手里的黄毛吓得面色惨白,痛苦地喊:“都不要过来,这是个不要命的主。”
五个人面带惊恐,已在哆嗦。
“你们还打不打了?”我问黄毛。
“不打了,你放了我吧。”黄毛哀声道。
我同时松开左右手,一脚将黄毛踢出去:“滚。”
六个人仓皇中上了摩托,轰隆声中远去了。
我一阵冷笑,同时也倒坐在了地上。打架打不过的时候,就是要狠,把对方吓住,就能转败为胜。不要命是打架的最高境界。
我说我敢杀人,肯定是唬他们的。可是,我若不那样,今晚就会被打惨。这几个显然只是小混混,并不是狠人,狠人我还没有遇到。当然,我自己算个狠人。
“你个臭小子又打架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蛋?”老头子醉醺醺地骂我
“你自己不就是个混蛋么?”我冷视着他,反问。
“你……哎!”他终于走到了里屋。
我撩起衣服,在胸膛和肚子上因台球杆擦破的地方抹了些药水,又在眼皮上擦了些,直让我感到了一种肿胀的痛。
在这落后的小镇,打架是没人管的,派出所的那几个大肚子猪只知道喝啤酒,别人打架他们不管。只要不出人命,都是小事。
一大早,我出了店门,带着青肿的右眼,骑着摩托就向伊雪理发店而去。我经过台球场,没有看见几个黄毛,看来是被我打跑了。但是别的几个高个子却都看着我。
“我昨晚打架了。”我熟练地坐到沙发上。
“不用你说,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伊雪看着我,眼睛却没有之前那么冷,她又开始扫地。
“我觉得我应该学会抽烟。”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抽烟有什么好?”她嗔怪,却立又道:“那是你的事。”
我静静地看着她扫完,又看着她慌乱中又摆弄起了吹风。我得意地说:“黄毛被我打跑了。”
她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吹风,转了过来,并不敢看我的眼睛,轻声道:“其实,他们也到我这里来。”
我笑了:“懂了。”
她突然看向我:“你懂什么?”她的眼睛很大,目光很美。
“你很怕他们。”我说,她移开了眼睛。
她没有说话,又开始摆弄起了吹风。
“可不可以和你吃个饭?”我突然变得很激动。
她没有说话,又开始摆弄起了吹风。
“可不可以和你吃个饭?”我突然变得很激动。
三
“我每天都很忙的,也没有时间。”
“有时间了呢?”我追问。
“看情况。”她回答,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我青肿的眼睛:“你要不要擦点药?”
“已经擦过了。”我又一次激动起来:“就今天中午吧,中午你总也吃饭的吧,怎么样?”
“我中午自己做着吃。”她咬了咬嘴唇。
“那就改天。”其实我想说的是可不可以中午在你这里吃,我没能说出口。
又来了客人,她开始忙,我坐着。
终于,又到了中午,我站起来:“我走了。”
之前,她都是不理我。今天,她却说:“如果我下午不在,就是家里有事回家了。”
我噢了一声,走出去,内心里无比喜悦,自然很高兴。
骑着摩托车,我快乐地想要叫出来,觉得这又脏又乱的镇子也好看了许多,街上所有的女孩都变成了伊雪,满脑子都是伊雪的样子。
同时我也知道,我真正在镇子里成名了,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听说那四个黄毛是外镇的,经常出没在这个镇子,谁也不敢惹他们,但是却被我打跑了。
好,今天犒劳一下自己。我骑车直到“华龙炒菜馆”。走进去,拿起菜单,就点了三道菜:肉炒土豆丝、红烧鸡块、糖醋排骨。哼,死老东西,就是要吃你的,谁让你是我的老子呢?
这个胖老板笑眯眯地端来了三碟热腾腾的菜,又笑眯眯地为我倒了一杯茶。我没有笑,只是开始吃。
菜刚吃了几口,就走进来了三个人,正是台球场的那三个大个子。
我瞪了他们一眼,较瘦的一个就迎到了桌前,眯着眼睛张开嘴的同时递出一支烟,烟是黑兰州。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毫不犹豫就接过了烟,应该是我已经想要抽烟。
“大哥,认识一下。”较瘦的人为我点着了烟。
我立即抽了一口,居然呛了一口,我马上看他们会不会笑,很好,他们并没有笑。
“你们是?”我问着,又抽了一口,这次却没呛,不过味道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而且,要糟糕的多。
“我们都是小角色,大哥才是真龙。我叫石刚,这是我台球店的两个伙计。”石刚介绍了自己,然后又指着后面两个大个子。
我将烟伸进烟灰缸,捣灭。看着石刚:“我张斌,你们要不要坐下?。”
石刚笑着坐到椅子上,并没有叫那两个大个子坐。笑着道:“大哥昨晚一战成名,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我打心底里佩服大哥。”
我冷冷地说:“然后呢?”
石刚清了清嗓子,一对三角眼眨了两下,笑着说:“是这么个事,我那台球店吧,一天来的人也挺杂,有时候也会出些乱子。我意思呢,是让大哥帮我照着些,工资嘛,肯定比这两个伙计高的多。
我冷笑一声:“你可以走了,我还在吃饭。”
石刚显得很为难:“大哥,你看,你这……”
我没有看石刚:“要不你也吃点?不吃,你也就忙你的去吧。”
石刚站了起来:“好,大哥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也算认了个朋友。大哥好好吃着,我走了。”石刚笑着说完,转身就走,两个大个子立刻跟到后面。
三个人很快走出去,我苦笑一声:“什么社会了,出门还带着打手,也就这穷地方才会这样,居然还他妈的让我去给他当打手。”
我将三碟菜吃得差不多,将茶喝干,起身结了账,在胖老板的笑脸下走了出来。
我在伊雪理发店又坐到下午,然后跟在她后面到了分叉路口,却并没有掉头,而是开到了她的旁边:“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她犹豫中终于上了我的摩托。等到她坐到我的后背,我却调了头。
“你,你掉头干什么呀?”她嚷着。
我并没有管,掉过头就是开了出去。
摩托车驶到了山路半中央的枫叶林,我停了下来。
“你神经病吗?”她立刻下了车,瞪着我。
“我就是在山下面打跑黄毛的。”我手指着对她说,然后也下了摩托。
“你很能打,你真厉害,那又怎么样?”她将脸转到一边,眼睛看着枫叶发呆。微风吹动,吹得枫叶沙沙响,似伊雪的心声。
“我只是说。”说下这四个字,我没等伊雪反应过来,就抱住了伊雪的脸,狠狠在她的嘴上亲了上去。她的身子靠在了枫树杆上,挣扎、反抗、呼吸困难。
终于,我松开了那张嘴,脸上就立刻火辣辣的,她狠狠煽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向着山下走。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好吗?”我慢慢驶在她的后面。
不理、涨红了脸。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苦苦相求。
仍然不理。终于又到分岔路口。
“我送你回去。”我喃喃道。
“不用。”她冷冷说。
“我就送你一段。”我求着。
“你快走,再这样,我真的会发脾气。”她语气还是很冷。
“好。”我将摩托车开出,看着她走向小路,想再追上去,却并没有,我怕她真的生气。
等她已看不见,我叹了一口气,猛跺一下脚:“哎,真不应该。”
我将钥匙拽出来,走进玻璃店,就看到了老头子喝醉的脸。“又去哪鬼混去了?”老头子眯着眼睛问我。
“给你找小祖宗奶奶去了。”我扔下一句话,就走进了我的隔间。
“就你,有那本事?谁会看上你个二流子?”老头子在外面说。
我没有再理他,衣服都不脱,就倒在了床上。满脑子都是伊雪的生气的眼睛和那个温热的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我照旧走进理发店,伊雪就在忙着,于是我坐着等。客人走了,闲下来了,也没有理我,只是板着脸。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不知道,我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她说不知道。
她就是不理我,这比之前的不理还要严重,我居然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终于,我站起来就往出走,没有说“我走了”这三个字,直接走出去的。
我走出了理发店,突然就想抽烟。于是就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盒蓝兰州,也买了一个火机。打开烟盒取出一根烟,我就放到嘴上点了起来。烟吸到嘴里,再吐出去,在空中形成一道烟柱,果然很美,而且这次吸在嘴里的感觉也很好。
心情大好下我就看到了站在“红梅舞厅”门口的跛老六,我右手一拧手把就将摩托开向跛老六。
跛老六抽着烟,一对小眼睛挤出了笑:“斌哥,进去跳一个?”
我下了摩托:“怎么就成斌哥了?”
四
“现在在南镇,谁还不叫你哥?”跛老六嘿嘿笑。
我一眼看到他嘴里的烟,是黑兰州,伸出手:“给我一支。”
跛老六左手到裤兜,拽出一根烟,双手递给了我。我接过烟,刚放到嘴里,跛老六就要取火机。“我有。”掏出火机我就将烟点着。
“进去跳一会吧,斌哥,好几个哥们都在呢。红梅今天免费让哥几个耍,走吧。”
我吐出一口烟:“走。”
刚走进舞厅,红梅就看到了我,笑盈盈地从抖动的人群里出来,走到我这:“斌哥,稀罕呀,你可是从不来的呀。”她画着口红,眉毛快要钻到头发里,穿着粉红色短衫,胸前凸起,像一团火焰。喇叭牛仔裤配高跟鞋,整个人很妩媚。
别看她是个女人,但我知道,在南镇,很多混混都不敢在她的舞厅捣乱,她挺能打架,也很能喝酒。
“没事就来转转。”我瞅了一眼前面灯光处扭动着的快要将舞厅挤满的人:“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瞎玩呗。”红梅笑着说,又问我:“斌哥是跳一会还是先坐着喝会?”
“我就坐会。”我向里面走。
“到这边。”红梅拉着我的手,绕过了跳舞的人,到了右面角落的茶几,对着几个正在喝酒的男人就是喊:“哥几个,今天来了稀客,”她右手指着我:“斌哥,欢迎斌哥。”
围着茶几坐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都看着我,都站起来,同时喊出来:“斌哥好。”
“别叫我哥,你们有的人都能当我叔了。”我无奈地说。
“斌哥真幽默。”这个大胡子对我说。我认识这个大胡子,他叫孙琦,开着一个杂货铺,也是个小打小闹的流子,年纪可能要比我大十几岁,因为他的女儿都上初中了。
“你坐这。”红梅将我按到正对着茶几的位置:“喝点?”
我看着摆满茶几的啤酒,犹豫了一下:“我喝一杯。”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一杯下去,直让我胃里难受,腹中翻滚。
“斌哥就是猛。”张斌竖起大拇指,举起一杯酒就对大伙说:“我们敬斌哥一杯。”
大伙都将杯子举向我。第二杯酒下肚,我的脑袋也晕乎了起来,胃里更难受。
等他们再举起杯子,我直接站了起来,冲进了扭动的人群。我在吼叫的音乐声中胡乱舞动,刺激和兴奋充斥了全身,后面开始响起了起哄的掌声。
一个披肩发的女孩紧挨着我,看着我不断地笑,笑的很甜,她扭动地很好看,也很有节奏,然后她的手就搂住了我的腰。
我看着她的大眼睛,眩晕中她的脸完全变成了伊雪,恍惚中很快就失去了直觉。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抬头,就看见了红梅手里端着一杯茶,笑着走向我。
“喝点茶,给你醒醒酒。”红梅将茶递向我。我起身靠在墙上,接过了茶,顿觉头很晕,也有点痛,于是猛喝了两口茶,将茶杯放在小柜桌上,觉得好了些。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红梅笑着说。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也笑着。
“亲嘴也是第一次?”红梅看着我的眼睛发笑。
“亲嘴?”我上身直了起来,惊问。
“你昨晚亲了莉莉。”红梅坐到椅子上,笑着说。
“我亲了莉莉?梅姐,你没有乱说吧,有这种事?莉莉,莉莉又是谁啊?”我懵了。
“好好好,你就当我骗你,不过,莉莉应该很快会来找你,这可是人家的初吻。”红梅嘿嘿笑着。
我用手狠狠拍了拍头,顿时就记起了那个舞跳的很好的女孩,我只是把她看成了伊雪。
我坐到窗沿,将地上的鞋套到脚上,无奈地说:“昨晚喝了些酒,后面的事情不记得了。”立又看着红梅:“莉莉,莉莉到底是谁呀?”
红梅嘿嘿笑着说:“你也是混南街的,莉莉都不知道,莉莉可是南街公认的小公主,她爸爸就是咱们南街中学的校长。”
“噢。”我应了一声,将床头的皮夹克套在了身上:“再也不能喝酒了,梅姐,我走了。”
“张叔昨晚找到这,我说你在我这躺着,让他放心。”红梅看我往出走,对我说。
“那老不死的,我要他管?”
我刚走出去,到了大厅,就看到了莉莉,她笑着走过来,撒着娇:“陪我跳舞。”
“我有事。”我看着莉莉,觉得她和伊雪差远了,我昨晚亲的真是她?
“你怎么这样?你昨晚……”莉莉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带着嗔怪,也有些许生气。
“对不起,昨晚喝醉了。”我转身就往外走。
“臭流氓,你混蛋。”
我没有理她的骂声,骑上摩托车就冲了出去。
当我再看到伊雪,她似乎不再生气,看我的眼睛也温柔了很多:“你昨天下午没有来。”
“来了你也不理我。”我开始嗔怪。
“那你今天怎么又来了?”伊雪大一双大眼睛看着我,问我。
“因为我觉得今天你肯定会理我。”我笑着回答。
她低下了头,突然走过来,瞪着我:“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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