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缺的是你,不是朋友
文｜云晞
2017/12/11 周一 阴天
我的朋友很多，不缺你这一个。
①
和你见面的那天，我犹豫了好久。直到下了车，再打车去酒店，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来见你了。
微信上，你问我要不要过来接我。我拒绝了，说你先上班，先忙自己的事，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我真的可以的。可以一个人从厦门到福州去见你，也可以一个人从车站坐车到酒店。
在酒店的那段时间里，我很忐忑，很紧张，也很激动。激动，是因为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紧张，是因为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尽管前不久我们才见过，尽管我们平时经常聊天，语音，视频。
但很奇怪，所有的焦虑与不安，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几个月没见，你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上回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你还是那么爱笑，笑起来还是那样温暖。
我五点多到的酒店，你九点多才从公司赶过来。在这期间，我去了你之前和我提过的三坊七巷逛了一圈。
我想啊，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到福州来，也不会去那些我没听过或没去过的地方。
大概六点多吧，我到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清吧等你。清吧里，我点了你给我分享过的那首歌：《假如爱有天意》。
你到清吧的时候，已经喝醉了。但见到我，又喝了几杯。不想看你那么难受，所以我没让你继续喝。
当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你猛然间醒过来，“这首歌，你点的吗？”你看着我，问我。
我点头，歌确实是我点的。看着我，你又笑了，笑得那样温暖。你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眼眸里温柔满布。
这突如其来的宠溺，比起酒精，更让我如痴如醉。
②
趁着你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偷偷给你定了蛋糕。那天是你的生日，我一直都记着，所以才会从厦门转机，想陪你一起过生日。
我想尽我所能，给你我想给的温暖。
蛋糕送上来后，你压下醉意，笑着和我说“给我拍一张照吧，和蛋糕一起。”
拿起你的手机，我问你解锁密码。你点开之后，把手机递到我手上，说：“你可以另外换一个新密码，换一个你喜欢的数字。”
握着手机，我手在颤抖，连着那颗砰砰跳动的心，一起颤抖。“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日子，就用这一天的日期，12月8号，1208吧。”输入密码后，我把手机还回给你。
接过手机，你放了一首歌：《假如爱有天意》。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你突然看向我。而我，仿佛被召唤了一般，也抬头望向你。
四目相对的刹那，我们都笑了。
灯火昏暗的清吧里，满身醉意的你，微醺略醉的我，望着彼此，眉眼带笑。
此情此景，我此生难忘。
③
酒店里，你拥着我，跟我讲起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有工作上的一些事。
你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平常聊天说话时，都是我在说，你在听。但那晚，你和我说了好多。说你上学时如何顽皮，说你小时候做过的那些糗事。
从深夜到凌晨，从小到大，从学校到社会，我从你口中得以窥探你过往的成长与经历。那些我没能参与的过往，那些遗憾，也在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得以填充和弥补。
“如果还能再见面，下一次，我来说，你来听吧。”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时，我跟你说。
如果还有下次，换我来说。把我的过往，说与你听。让你也经历一遍我所经历过的所有。
那天你很忙，要上班，但还是请假带我玩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出门后，你说想开车，但想到你昨晚才喝了酒，我就没让你开。
看着街道两旁的小黄车，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你站在武汉街头，给我拍了很多小黄车。
“我们骑自行车去吧。”记得看到那张照片时，我跟你说过，如果下次再见面，我们要一起骑。
你欣然答应，然后引着我跟在你后面沿着街边转了一圈。一路上，你都让我骑在里边，还一边跟我介绍那些风景和建筑。
不管是骑车还是走路，你都让我走在最里边，自己走在外边。你的贴心周到，我能感受得到。
取车后，我说想吃鱼丸，你就带我走了很长的路去买。拿着鱼丸，你注意到我看了一眼鱼丸旁边的面，就悄悄给我点了一份。
面，我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你担心我没吃饱，又要了一份鱼丸。我说吃不下了，让老板退掉。结果，你端过我眼前的面，若无其事地吃起来。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鱼丸摊前，比我高出一个头的你，半弯腰蹲在与我齐平的高度，吃着我吃过的面条。
除了爸爸，你是第二个吃我碗中吃过的食物的男人。
如果时光能倒流回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踮起脚尖，亲一亲你的嘴角。
④
晚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都是我爱吃的菜。所有的菜，都是你点的。
你知道我爱吃海鲜，鱿鱼和三文鱼尤甚。因而，在所有菜都上齐后，你又加了这两样。全程下来，你都在看我吃。那些我不认识，不知道怎么吃的海鲜，你一个个把壳剥好，放在我碗里。
小时候吃饭，爸爸也会这样。
在邻桌人眼里，我看到了她们的羡慕。那种眼神，我能懂。你嘴角上扬的微笑，和热气腾腾的海鲜，一起填满了我的整个身心。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和他一起吃好多好多顿饭。我想，如果往后的每一天，和我面对面坐在饭桌前的人是你，我会愿意的。
我想，你应该也是愿意的。
⑤
吃完饭，你送我回酒店。
沙发上，你陪我看了电影。电影结束后，我们就静静地坐了一阵子。就那样，静静地，什么都不干，就静静地坐着。
不说话，不出声，也不会觉得尴尬。我很喜欢这种相处的方式。
临走前，你在桌子上看到了钥匙扣。“这是送给我的吗？”你问。
“嗯。”我点头。这是我在厦门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但来了之后却忘了给你。
你把它放在口袋里，说要想想把它挂在哪里比较合适。“对了，你送的饼干，我吃完了，很好吃，谢谢。”出门前，你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深深的一眼，仿佛要把我看穿了似的。“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再看下去，我就要把你留下了。
你离开酒店，我却失眠了，一夜无眠。听着窗外的车声，风声，我躺在床上，任凭眼泪倒流。
突然间，我特别不希望明天的到来。我双手合十，祈祷黎明晚些再来。因为我知道，天一亮，你我之间，就要分道扬镳，陌路殊途了。
天一亮，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⑥
“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凌晨时分，你发来短信。
“香水你用了吗？感觉怎么样？”岔开话题，我问你。香水是我在厦门给你买的，和钥匙扣一起，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嗯，我用了，很喜欢。”你还没睡，消息很快回过来。“你送的，和我平时用的一样。”后面跟着一个笑脸，像你在我眼前眉开眼笑一样。
看着这句话，我竟然哭了。之前和你说过，我是一个很念旧的人。闻到熟悉的味道，听到熟悉的歌声，我会想起熟悉的人与事。
就像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你和我说想去厦门。所以在第二次见你之前，我便一只身一人去了那里。
所有你走过的地方，我都想走一遍。
天亮之前，我给你打电话，借着酒精的作用，问了你我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们之间，有可能吗？”
你没有说话，但答案我已经知道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⑦
天刚亮，我就从酒店打车去机场。
我给你发消息，让你不用过来送我。偌大的机场里，形单影只的人不少，我也是其中一个。
“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这些，和她的事情还没解决，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对不起。”关机前，你发了很长的一段话过来。
“现在后悔拆开香水了，应该把它收藏起来的。但它的盒子，我放在箱底，永远珍藏着，就像你永远在我心里一样。”
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心里一直都有你。你这样说。
要登机了，在排队候机的时间里，我用仅存的百分之二的电，给你回了消息：
我的朋友很多，不缺你这一个。
我缺的是你，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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