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酒吧:撩个机长要扯证
他还在等,默默地等,不知等了多少年,并将继续等下去。
她是常胜将军极宠爱的千金,生来就有制得一把好弓的本事,他便是她制成的。
还记得被制成那日,她将他捧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欢喜地说:“得给你起个名字,就叫……月沿吧!”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感情,也许是因为在众多制成的弓中,她独独留下了他。
她善制弓,却不善射箭,偏偏喜欢射箭喜欢得紧,连做梦都在练射靶。他便入了她的梦。
梦中竹叶翻飞。她透过片片竹叶看见了他,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傻傻地望着他,问:“你是谁?”
他微笑,说:“我是月沿。”
“你说什么?”她上前几步,似乎没听清。
说也奇怪,任凭他怎样大声说出“月沿”二字,它似乎都会随风而散,听不真切,他便放弃了。拿过她手中的弓箭,对着箭靶一射,正中红心,转头对她说:“来,我教你。”
之后便是白天他被她拿在手中,默默见她箭术日益进步,晚上进了她的梦里,指导一二。她对他的出现似乎并不奇怪,也不害怕,只是有时会偷偷看他,被发现了就红着脸立刻拍手道:“师傅好箭术!”
直至一日,她终是扯住他的衣角,歪头问他:“师傅,你到底是谁?”眼底波光微转,似是胆怯,又似是期盼。
四周很静,能听见风声,片片竹叶在他二人之间落下。犹豫片刻,他开口:“我是……”那一刻,阳光乍现,梦醒。
那一日,圣上邀众将领一同前去狩猎。她带着他跟了去。一路上,她将他紧紧握在手中,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兴奋,受之感染,弓身竟振动起来,突然,那兴奋被一种莫名的感情取代,他抬头,发现她正出神地望着一个黄袍男子。
狩猎时,她异常卖力,箭无虚发,引来那男子一瞥。嘴角扬起笑容,霸气中添了几分媚气。她直直望着前方,继续策马扬鞭,衣袍翻飞,很是耀眼。
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
自打那次冬猎回来后他便被一直安在她房里,再没见过她。离了弓身到外面,他才听晓她已入了宫,深得宠爱。
不知哪里一疼,他下意识地回了弓身。他对自己说他要等,可是等什么呢,他说不清。
那只傻弓魂一定没照过镜子,不然他就会发现自己与那黄袍男子长相神似。
可就算他照了又怎样,她是人,他是魂,始终有缘无分,就像她永远听不到他的名字,而他,永远只能出现在她的梦里。
我是佳佳,出生在东海。我是只美丽的,善良的,聪明的……
在我的介绍还没完的时候,那只讨厌的艾嘉游了上来,吓跑了我身边的一众听众。围着我转了一圈,嘟着本来就瘪的嘴,冲着我吐着口水。
“真是智障!”我翻了一个白眼给它,看我浑身黑灰色,也该知道我没有成年还不能耍朋友吧。更何况我就算喜欢也该是抹香鲸叔叔那样的英雄,深潜千米,看尽各种风光美景。我从嘴里牙齿后面吐出一颗小石头,圆滑美丽。
“这是抹香鲸叔叔送我的宝石,是他下潜2000米的证据,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又一口把它吸回来放在了牙齿后面宝贝起来。
艾嘉摇头摆尾着,然后猛地冲我喷起水柱,:“你的抹香鲸叔叔死啦!我听一只小鱼说他和他的同伴在黄海自杀身亡了,是为了殉情。”
我瞪着眼:“你胡说,它不会死的,它爱的是我,就算殉情也该是和我,你再瞎说我撕烂你的嘴!”
我心里痛,我知道它可能说的是真的,对抹香鲸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我爱它风度翩翩,爱它英雄虎胆,爱它博学多才。可是它只是可怜我,可怜我出生就没了爹妈,可怜我只是个不能深潜的海豚,可怜我不因世事无忧无虑。
那颗美丽的石头是我非缠着它要礼物,它没办法,随手捡的。我不介意,只要它还回来,只要它还来看我,我就会让它爱上我,我一定变的优秀,优秀到它离不开我,心里眼里只有我,可是我还没有足够优秀,它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的眼泪哗哗的流,悲伤传遍全身立刻成了灰色。艾嘉急的直转圈,:“哎!你别急,你还有我,我会爱你,海老天荒,绝不变心。”
我心里翻个白眼,信你才有鬼。那天才对我表白完,立刻就与别的海豚共舞了,最最可气的是它还向海龟那个老龟孙亲昵的耳语。它不知道那老龟孙总是嘲笑我,嘲笑我不知天高海深,总想学习抹香鲸深潜?雄豚靠得住,鱼在岸上住。
我决定了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下。回到福利院里,院长妈妈看着我说:“佳佳,你都成灰豚了长大了,你得自己生活了。妈妈再也不能护着你了。”
我的心里,万只老乌龟游过,刚想好好学习,就没机会了,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单独捕食,没有学会救援,没有学会一只豚生活。
我守在艾嘉的家门口,等着它出来好与它告别。我一定要做的自然像是不经意,不能让它知道我是特意来找它的,免得它骄傲。我更要做的洒脱,不能让它看出来我的胆小。
我正在它家门口徘徊,门开了,它的爸爸出来了看见我,喊了句:“艾嘉,你媳妇来找你了。”然后又让开身子对我说:“快进来,儿媳妇!”
我刷的红了脸,我是气的,不是害羞,真的。我还没进去,艾嘉在眨眼间窜到我跟前,挥动着胸鳍,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它它它它想对我耍流氓!
我一胸鳍拍它脸上,老流氓!怎么说我也是一只热血的有感情的动物。拖都没拍情都没谈爱都没说,就敢动手动脚的。
我决定还是给它说声,我要走了,要去寻找属于我的海域!除了它,也不会有豚关心我在哪儿了。
艾嘉跟在我后面,我说:“别送了,你回去吧!”
艾嘉游上前来,“你都是我媳妇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的心里竟有一丝丝的甜蜜。嘴上说道:“谁是你媳妇啦!你知道我是去做什么吗?我要成为抹香鲸那样的游侠,看遍天下海水!你不会懂我的志向的,你也没有。”
艾嘉直愣愣地冲我亲过来,那长长的嘴巴戳着我脸生疼!他说:“我要那些干嘛,我的志向就是你!”
好吧,看你说的那样甜,我就不计较这次的偷袭了!
我们刚离开小镇,我就看见艾嘉爸爸正缠着那天与艾嘉耳语的老海龟。那神情,那动作,完全就是热恋中的豚。
我向艾嘉一尾鳍扇过去,打懵了它。这家人的性教育也太放任自流了。虽说我没有父母教育,但是我也知道,找对象不能只看对象一只豚,也要看对象家里的豚员情况,它们家实在不适合我。
我心生退意,不想再继续,冷着脸对艾嘉说:“你走吧,我不想你再跟着我,我们从头到尾也不适合。”
爱嘉刚缓过神来,眼神又暗了下去。他撅起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委屈的样子。哼!老娘才不吃这一套咧!
逼走艾嘉后,我打定主意先去黄海找抹香鲸,我想为它安葬,我知道,它也是没有亲人的可怜虫。
游了不知道几天几夜,肚子越来越空,我饿!平时都是艾嘉看好小鱼小虾往我身边赶,我只需要张着嘴吃就行。我张着嘴冲着小鱼小虾游过去,结果鱼虾全都散开来,躲起来,能够进嘴的寥寥无几。我的嘴巴又酸又痛。
这个艾嘉,让它走它就走,也太听话了吧!这样怎么娶媳妇啊!
路越来越难游了,海水变得越来越浑浊,我有点看不清路。偶有五颜六色的东西浮在前面,我以为是小鱼,一口吃了下去,前一秒还在嘲笑小鱼傻,后一秒我就后悔了,挖心掏肝的想吐出来,却总是吐不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海水里总有这些消化不了的东西在漂浮,院长妈妈曾经说过要远离这些东西,吃了就会弄坏内脏死掉,碰着了会缠着你不能动弹也是死。
“艾嘉!”我知道我可能快死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也没豚知道。这时候,我是那么想念那个厚脸皮的艾嘉。
它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所有见过它的豚都说它俊美无比。它其实挺善良的,我就见过它顶着一个落水的小孩游了好远,把它送到岸。
我向所有过路的生物诉说我的痛苦,可是没有谁有办法。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只小船出现在我眼前,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急窜冲过去,张着嘴围着它转。
船上的人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叫来他的同伴,他们用一根长长的棍子,将那个讨厌的家伙勾了出来。放进一个船舱里,里面装满了这些玩意儿,他们说这是垃圾,他们要清理海中的这些垃圾,说要还我们一个健康的居住环境。
我像是找到了豚生的方向,我也要做一个卫士,海里卫士,把这些垃圾赶出海去。
我追逐着海里的垃圾,越来越得心应鳍,将那些垃圾一次次推向岸边。
常在岸边游,哪有不搁浅。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我就搁浅在岸上了。我只期望快点涨潮,我好回去。
等的时间越久,我就越不镇定。我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我开始大喊救命,不知道喊了多久,我像是听见了艾嘉的声音。
我哭了出来:“艾嘉,我要死了。”
我听见艾嘉尾鳍打水的声音,我听见它呼唤同伴的声音。我突然觉得,我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艾嘉,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它突然没了声音,我害怕地大喊:“艾嘉,艾嘉,我还没有做你媳妇了,我不想死。”
我听见越来越多的豚声,它们在跳跃,在拍打着水,他们在吸引人注意。终于来了好多人,他们在挖沟的挖沟,抽水的抽水。在我筋疲力竭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大量的海水淹没了我。我的尾鳍被一只豚拉着,我的身子被人们推着。我知道,我得救了。
我和艾嘉正四处寻找着垃圾,一摆尾,看见了那一抹粉红色——我成年了。
那年,艾嘉冒着搁浅的危险靠近岸边,咬住我的尾巴,拼命后退。那场救援我的尾鳍被它咬伤,它的胸鳍被磨伤我们被大群的海豚托举着。重获新生,我决定尊重我的心意,我喜欢它,绝不因为自卑而退缩,不因骄傲而放弃。
我们一起回东海,途中遇见了一群虎鲨,领头的张着嘴就要咬我,艾嘉横挡在我面前:“艾嘉!”我因害怕而叫喊。
虎鲨楞了一下,围着我们转了一圈,问:“你们就是那个捡垃圾的。”
我一横:“我是清洁卫士,海洋卫士,什么捡垃圾的。”
领头的虎鲨转过头去对着一大群虎鲨说着什么,然后转过身来:“什么卫士都不能放过,这是我们的规矩。”
它嘟着嘴,嗯?嘟着嘴!对就是嘟着嘴,对着艾嘉就是一口亲,然后又亲了我一下。皱眉,空咬两下牙:“啊!呸,不好吃,不好吃!”
然后,那一群虎鲨都一个一个亲过来,也一个一个呸着,说着:“不好吃,不好吃!”
回到东海,我和艾嘉决定,在这里继续我们的捡垃圾,让我们的家园更美好,子孙更健康。
我把尾鳍伸到艾嘉面前:“艾嘉,我们的家园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人们也意识到了环境需要爱护,我想我有能力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了,你呢做好准备没?我想为你生孩子。”
艾嘉一个打挺,冲了过来,“随时准备着!”
1
夜黑风高,前面一个披着斗笠的男子正连滚带爬往山坳里逃窜,后边一个彪形大汉举着斧头尾追紧逼,凶神恶煞地向天长啸,“姓禾的,有种你给老子站住!”
一道闪电袭来,斗笠男子应声停住。
彪汉气喘吁吁,“你这狗娘养的,对我女儿始乱终弃,如今为了跟富家小姐表忠心,竟狠下毒手,是想着一尸两命吗?你这天杀的,休想跑!”
“不是您想的那样啊!”眼见躲避不过,斗笠男子拼命解释。
彪汉早已煞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废话少说,拿命来!”
这么说着,彪汉咬牙一鼓作气,抡起斧头向斗笠男子劈头砍来……
2
“不要啊!”禾榷惊叫着醒来,怔地睁开双眼,顿时感觉整个眼皮都是酸胀的。原来是噩梦一场!
他斜睨一下四周,瞥见蚊帐顶棚缠着的蜘蛛网正随风飘荡。似曾相识的老木书架,掉漆的屏风,昏黄而摇摇欲坠的白玉兰吊灯……
等等,墙上那镶在玻璃框里泛黄的自画像是谁?
青黄瞳孔,宽眼距,天吊眼;眉首微曲,眉毛翘散,浓而压眼;蒜头鼻,短人中,唇薄倾下;板寸头,国字脸,佛耳垂……
魔与佛的较量丝毫不差地体现在那整张脸上!任你不敢与之对视,落荒而逃!
慌乱间禾榷准备起身逃离,猛然惊觉脚下生风,裤管晃荡,刚想要执行下地动作却发现重心难调!
天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禾榷强装镇定,咬唇蹙眉回想……突然他异常惊恐,神色慌张,“噗通”掉地。
“穆姌——”禾榷似乎在呼唤谁人姓名,只见他拼命向前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任凭他如何奋尽周身气力,也无济于事。他的眼前,着实空无一人!
“别走,穆姌,你等等我!回来,扶我一把!”禾榷咬牙切齿,绝命呼喊。
一阵飓风袭来,门窗缝隙传来阵阵如狼嚎一般的呼声。
“咣当!”床头边凳子上,一盆清水倾泻流出,水尽盆轻,一骨碌便沿凳而下,如失控的滑轮,最后竟直接反扣在禾榷身旁,反复磕头几声才戛然而止。
已然无法逃离,倒不如勇敢直面!禾榷微微翘唇苦笑,闭眼回神。
3
“哎唷!”禾榷突然感觉脑瓜子被重力袭击,准备睁眼究责。
“禾榷,快醒醒,我,我怕是要生了!”穆姌额头大汗淋漓,脸色煞白,面部因疼痛扭曲。
“媳妇,这是什么,怎么一大滩水啊?”见穆姌下身湿漉漉一片,禾榷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羊水,傻小子!快叫救护车,你就要当爸爸啦!”一声沧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背由远而近。
“妈!穆姌真是要生了吗?预产期不是还没到吗?”他的话音依旧未正,既惊喜又忐忑地拨着120。
“一般头胎都会早产,别害怕,羊水破了,就乖乖躺好,待会儿医护人员马上就到……”容真利索地收拾着待产包,嘴里不停安抚着穆姌的情绪。
“妈,禾榷,快过来!”穆姌突然惊呼。
两人赶紧前来。“哦,没事儿,见红啦!”容真话音方落,禾榷应声倒地。
4
水渐渐蕴湿了地面,缓缓向他漫来,突然,清澈的水流瞬间泛红,在一个石子处分岔,宛如一个张开五爪的手,向他索命擒来……
禾榷扭动着身子,艰难地匍匐后退,直至退到墙根处。
水顺势蔓延,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
“救命啊,妈,快救我出去!”声音在心间喉咙处回响,却怎么也发不了声。
禾榷绝望而惶恐地扫了一眼血泊,遽然发现里面竟藏着一张脸!
鬼眉,天吊眼,蒜头鼻,佛耳垂……
这人,莫不是……
禾榷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倏地抬首望向墙上那幅自画像!
“鬼呀!放,放我出去!”禾榷徒手扒着墙体,直至指尖变秃,再次被血与灰染透……
5
“什么鬼不鬼的?!人家穆姌真真往死里走了一遭,拼了命为你诞下麟儿。看你这傻小子,初为人父,许是高兴坏了吧?”容真倾身,准备给儿子瞧瞧怀里熟睡的婴儿。
“生了?!这是我的孩子?”禾榷由惊转喜,早已忘却了方才的胆战心惊。
“穆姌才见红,你就见血晕了过去!”母亲嘴里唠叨着,心里却满是宠爱。
他轻轻接过母亲手中的襁褓,生怕自己力道过猛而捏坏了孩子似的。
“瞧那粉扑扑的脸蛋啊,那大耳垂,好福气呢!”容真高兴地附和。
见母亲夸赞如此,禾榷脸上笑开了花,他微微蹑手掀开小包被。
鬼眉,天吊眼,蒜头鼻,佛耳垂……
“他不是我的孩儿,是鬼,要向我索命的魔鬼啊!”禾榷疯了似地高举襁褓愤然砸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位飘若天仙的白衣姑娘信步走来,亲昵地将孩子抱走。
“你这个挨千刀的,虎毒不食子啊,你竟敢对自己的骨肉使狠劲哇!”容真错愕泪目,痛恨至极,操起医院的扫帚便向儿子猛打起来。
6
“哎哟,疼死我啦!”禾榷抱住脚丫子,焦灼坐起。
“你也知道疼啊?那你一脚一脚猛踹我乖孙女,她不疼啊!胆儿肥你再踢,看我不把你腿打折咯!”容真拄着扫帚站床边上,宠溺地望着襁褓里正挥舞着小拳头小脚的黄毛丫头。
“停,妈,我看您高兴糊涂了不是,穆姌不是给咱生了个带把儿的吗?怎么到您嘴里变孙女啦?”禾榷一脸谑笑。
“我的儿呀,你晕血咋把脑子也给晕傻了?我亲眼看着穆姌生的,就是个女娃,你别告诉我你重男轻女不喜欢咱丫头啊,我可是认定了这个乖孙女哈!”
容真惊诧地走过来,踮起脚尖用手贴在儿子额头,估摸着他的体温。
“没烧哇!咋这孩子一天搁这儿神神叨叨的。”容真一脸鄙夷。
“禾榷,你瞧,咱闺女长得像谁呢?”穆姌不想母子继续争执,故意岔开话题。
“像,像你?还是,像我?”禾榷端倪着皱皱的孩子,迟疑地说着。
“不,像她奶奶!”容真慈眉善目地向孩子微笑。
“妈,瞧您说的,您是双眼皮,这孩子明明单眼皮不是?”禾榷不置可否。
容真一言不发,呆呆地望着包被里踢得正欢的小家伙。
“妈,不是,我,我不是有意逆您的意,哎呀,我,我自己都给整懵了,刚我做了一个特长特怪异的梦,梦里呀,我看见一张脸,鬼眉,天吊眼,蒜头鼻,佛耳垂,他张开五爪向我扑来……”
禾榷焦炙地一五一十跟母亲诉说梦境。
“穆姌啊,你跟孩子好好休息,妈去给你炖鸡汤补补身子。臭小子,你过来给妈打下手,剁姜蓉。这天冷了,妈的键鞘炎又犯了。”容真对儿子使了个眼色,退出门外。
见儿子出来了,容真连声吩咐,“把门带上!”
禾榷没有言语,乖乖将门闩上。
“禾榷呀!”容真招呼儿子坐下,终于开口了。
听母亲如此正式称呼自己名字,禾榷的小心肝开始惴惴不安。
“妈,我错了。我不应该在穆姌生产这么关键的时刻昏睡的,我……”禾榷打算先发制人,先行认错。
“孩子呀,有些事,本该早就告诉你的,只是,见你对神明拜祭之事又如此抵触,妈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将事情说得清楚。”容真咬唇,欲言又止。
“妈,其实刚那就是一个噩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您别介怀啊!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什么神明不神明的,一切都是世人一厢情愿的美好祝愿罢了!”
禾榷单膝跪下,挨着母亲跟前。
“嘘!孩子,你可以不崇拜神明,但是万万不可以亵渎。天地间,神佛妖魔,自有其存在和降替之理,这,便是所谓的轮回。”容真起身,一脸认真,谨小慎微举香过头,闭目祈福。
“妈,不就是一场梦嘛,瞧您这是要干什么,还上香呢,说好听点是信仰,说难听点,就是封建迷信!”禾榷见母亲如此黯然神伤,心有不忍。
“不,这不是单纯的梦境,是他!他终于还是找到了我们。如今,既然他已如愿转世,我这压了三十年的大石也就可以卸下了……想不到,他竟是以托梦的方式,逼着我说出真相……”
容真恭敬地插上燃香,憾然泪下。
“妈,您在说些什么呢?我,我完全听不明白!”禾榷索性坐在地上。
7
“当年,一对平凡命苦的孩子,背着双方父母,私定终身。不料,一个大富人家的女儿看上了这个男孩,拼了命要嫁给他,可是男孩誓死不从,打算半夜带上女孩一块儿私奔。
“谁料,恰好碰见女孩准备喝毒酒了结性命,男孩情急之下将女孩手中的酒杯推翻,女孩失势不慎磕到墙根,昏死过去……
“女孩父亲听见动静,起来探看,却误会了男孩的动机,一气之下,向男孩抡起斧头……
“男孩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十个月后,一个大胖小子呱呱坠地。
“女孩却变得疯疯癫癫,最后还是随男孩去了……
“得知真相后,女孩父亲悔不当初,为慰藉亡魂的在天之灵,他找来了一个与女儿年若相仿的女孩,充当孩子的乳娘……”
8
“女孩是你的母亲,男孩是你的父亲,而,那富家小姐和孩子的乳娘,便是我呀!”容真掩面恸哭。
听完这一切,禾榷俨然看了一回奇幻小说,久久回不过神来。
“妈,宝宝饿了,我还没开奶呢,您能不能过来给孩子泡30ml奶粉?”穆姌的喊声从东屋传来。
“行,妈这就给泡去!”容真连忙起身,吸着鼻子,振作精神。
9
孩子百日宴后。
“禾榷,穆姌,你们过来!”容真轻声唤着两人。
“怎么啦,妈!”禾榷抱着女儿,穆姌挨着边上逗着孩子。
见穆姌衣袖单薄,容真将自己头上的针织帽给她戴上。
“妈已经把行李打包好了,待会就走。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穆姌照料孩子也越来越娴熟,妈妈总算可以放心离开了。”容真拍了拍孩子的襁褓,一脸不舍。
“妈,事情都过去那么些年了,权当梦一场,梦醒了便散了。我们不许您走,您永远是咱们最可亲可敬的妈妈!”
禾榷将孩子转到穆姌手上,紧紧抱住母亲的肩头啜泣。
“禾榷说得对!妈,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消散,未来多么美好需要我们一起筑造。
“俗话说得好,生母不及养母大,您对咱家的大恩大德早已盖过了一切。一堂之上,有老有少,母慈子孝,承欢膝下,这样的家才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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