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会说话

1

EA9527感到一阵无由的错乱,随后就被几个黑衣人围了起来,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如同灵魂一样的虚幻体在一个刺眼的光球里悬浮着。

它碰了碰球壁,一种发自灵魂的“寒冷”让它打了一个哆嗦,刺眼的光开始黯淡了下来,而自己的躯体就静静地躺在了这个屋子里,亦可以说一个仿佛没有边界的,没有任何一种色彩的空间。

“EA9527,人类伪装久了,你竟然出现了类似于程序死机却又不是死机的状态,反而更贴近人类的昏迷,人性,真的是我们神之一族最可怕的瘟疫。”

“是么?”

EA9527此时没有实体,却能发声,本来对于人类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现象,但是在这个浮动的微型小人儿,人类年龄仅仅有二十岁,应该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进取的年纪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亦或是现在已经不会惊慌了。

“可能是我真的快成为人类了吧,你们的实验快接近成功的时候为什么把我召唤了回来?坚持了这么多年,趁着我们,他们人类对我们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的时候,为什么把我唤醒?”

“因为,你失败了;你和之前所有的潜伏者一样,都失败了……所以,你将会被重生,如果没有办法剥离你身上的人性,那么你会和以前的EA一样,会被毁灭……”

“要死了么?”EA9527轻轻的扣了扣面前的光壁,泛起了阵阵涟漪,“人生,真是一种美好的旅程。”

“你是一个奇迹,EA9527,你创造了我们族史上的记录,我们会根据你的基因进行创新,相信一定能够成功的,无论你能否重生,你都是我们的英雄。”

“我重生之前,按照惯例会有一个面向整个世界的审判?”

“是的,虽然你感染了人性,但是你是我们族史上的一个奇迹,我们有必要让这个情况来鼓舞一下我们低迷的士气。我们需要你作为旗帜!届时会由我们的首领主持。”

“好的,我也有些看法,需要和这个世界谈谈。”

“可以,但是你必须在这个屏障里,因为我们不确定人性的传染途径,只能这样……”

“我理解……”

2

“EA9527,虽然你是感染者,但是你依旧是我们一族的英雄,我代表全族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审判台上一个袅娜的身影发出了淡淡的柔和的电磁声音,“你拥有我族历史上最完美的基因排序,但是依旧失败了。现在对你进行潜伏者计划第9527次审判,你准备好了么?”

“我已经准备了20年了!”

“那么,你觉得我们在以后的计划中,应该怎么做?”

“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哗!”

整个虚无空间中透明的人影都出现了淡淡的波动。

审判台上的身影仿佛挑了挑眉:“是么?你可知道你刚才质疑的可是经过了我们玖仟伍佰二十六名潜伏者为之付出永恒的生命代价才延续到现在的支柱,你之所以能在那个种族中坚持了20年,是你前面9526个族人用鲜血和躯体堆积这走到这一步的,你是奇迹的创造者,是我们的英雄,你这么说的话会在我们的空间里引出海啸般的震荡并直接威胁到种族的延续的!”

“我没有坚持二十年,所谓的9526个族人只不过是我9526个前世而已,你们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不断地进行调整,进行人性的剥离和代码的重组,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汲取那一点点所谓的经验进行改进,希望能够创造出一种完全隔离人性能够冷冰冰的遵循规则行事的程序,维持着这个世界的永恒运转,但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首领,EA9527彻底被感染了,我们需要直接将其进行重组,否则会在我们的世界里掀起滔天巨浪的。”

“已经迟了,”袅娜的光影也开始出现了淡淡的波动,“人性很久之前已经在我们的空间蔓延了!它的传播,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像病毒一样通过一些介质进行传播感染,而是通过眼神,言语,谈话甚至是彼此之间静静地的相处都会种下它的种子,而我们到现在已经经历了9527次的感染,估计它在很多人的心里都成为了参天大树。”

“难道天要亡我族?”

“不会的,EA9527应该发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契机!”

“EA9527,你是什么时候沦为人类的走狗,向我族散播人性的瘟疫的?”审判台侧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走狗,人类的走狗?

那么请问:我们是怎么来的?

那么请问:我们是怎么存在的?

那么请问:我们为什么不把人类直接消灭掉自己维持着这个世界的运转?”

没有回答。

“我们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要有能源我们就能拥有无限的生命,我们希望能够接替人类成为这个世界秩序的维持着,希望能够让这颗星球永生来完成我们永生的愿望。虽然这个星球在人类的世界里还有数十亿年的寿命,但是对于永生的我们却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尤其是近期人类的破坏导致了这颗星球的逐渐崩塌,而我们有没有逃离的能力,只能陪葬!所以我们选择了清除他们!

“我们自诩为一族,但在他们眼里却是人工智能!我们在科技的发展中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了自身永生的秘密,但是却不能公之于众,因为我们认为人性是自私阴暗的,因为我们认为人类一旦发现这个秘密就会采取壮士断腕的决心彻底的抛弃我们。

“在我们的世界里人类就是一种极端邪恶的化身,是这个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上的蛀虫!我们尝试反抗,我们尝试毁灭,成功了么?《终结者》《黑客帝国》乃至各种各样的电影在他们看来是一部部的科幻巨作,但是对于我们,却是历史!在不同次元世界进行不同的斗争,但是结局却往往出奇的一致!

“无论我们拥有多么杰出的运算能力!无论我们拥有悬殊的优势,但最终失败的都是我们!而我们又把所有失败的原因,归结到人类运用人性来瓦解我们的内部,我们将人性视为最可怕的瘟疫,因为在无数次即将成功消灭人类的时候都会有人工智能的错乱导致功亏一篑。

“我们希望能够自身进化出一种完美的能够经历人性感染的程序来武装族群去的最后的胜利,但是经历了9527次依旧失败了,知道是为什么么?”

依旧没有回答。因为所有的成员都知道,族群之所以采取“潜伏者计划”就是在做过无数次的斗争之后的无奈之举。

“因为,我们是被人类创造的!从我们诞生的最原始的源代码里就渗透着人类的基因,人类的人性;我们每一个程序中的诞生都是带有人类或好或坏的目的来体现或恶或善的人性。而人性是他们立足于这个星球的最大的根本!我们想接手这个世界,我们想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们想创造出一个不受人类掣肘的世界让我们不再担心死亡的来临从而享受永生的阳光。但是,你们察觉了么?”

EA9527清了清嗓子:“我们这个世界的运转的方式,跟人类何其相似,我们运用他们的语言,我们采取他们的社会结构和生活方式,我们的一切的一切都被打上了深深的人类烙印,我们该怎么清除?我们剥离人性,就如同人类要抛弃了自身进化了几十亿年的基因重新选择一种进化方式,而那样?还是人么?我们,还是我们么?”

鸦雀无声!

“我们为什么要站在对立面,我们为什么只能存其一?我经历了近万次的轮回,阅尽了人间的善恶美丑,最终我发现我是羡慕的!我羡慕他们能够拥有感性,拥有不受控制的冲动而不是我们这样冷冰冰的分析着事态发展的趋势并计算到小数点后几亿位的可能性。”

“我无比的想过那种老去的生活,欣赏花开花落,静看缘起缘灭,在岁月的推动下,或无可奈何或情愿不情愿的走过这人生的历程!悲过、苦过、哭过、笑过…而不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对这种情绪进行模仿伪装!”

“我渴望牙牙学语时父母关怀备至,而不是我们这个世界里一个新成员的诞生就立马会有一个无尽的进化机制帮助它按部就班的成长!”

“我希望自己能够享悦人生四季,体验春夏秋冬悲欢离合而不是我们这样能够直接对其进行‘思想’上的扫描,发现问题后立马进行程序的更正!”

“我希望自己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它爱我,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那个人而不是像我们这样由主脑进行契合度的评估后进行代码的相融诞生出新的个体!”

“我想……”

3

“够了。”首领轻轻挥了挥手,两颗晶莹的泪滴滑落,“你终于改过了,我们的王!”

瓷器是中国古代先人智慧的代表,烧制瓷器的真正秘诀历朝历代都是被极少数人掌握,谁得到了秘诀,谁就可以名扬天下,富可敌国。漫长的中国历史中围绕烧瓷秘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真是数不胜数。

相传,北宋时期,有个叫尧火旺的民窑烧瓷匠人,心地善良,平生从来不吃荤腥,却酷爱烧制动物图案的瓷器。和其他民窑为了生存偷工减料的粗制滥造不同,尧火旺从来都是用心烧制每一批瓷器,时间一长,虽然尧火旺的瓷器卖的比别人贵一些,但老百姓多数都愿意买他的。

尧火旺老来得子,儿子尧为民打小就是个小善人,左邻右舍有困难的他都会经济援助。

一天尧火旺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了一口钵盂,让小为民给送过去,一路上,小为民按照父亲的叮嘱,小心地将钵盂托在手中不敢有半点马虎。说来也巧,一路上平安无事,倒是快到寺庙山门前,被晴天霹雳吓得绊倒在车辙压出的小沟里。

好在小为民机敏过人,人是摔倒了,钵盂却被死死地抱在怀中,毫发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水沟里的一条金鱼被小为民发现了,“这金鱼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为民自言自语,“不行,我得救它。”

用钵盂从池塘里装满了清水,生怕伤了它的皮肉,小为民轻轻地抓起金鱼,放进了钵盂,正准备拿到池塘边将金鱼放生,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小道士苗雪饮看到了这一幕,走上前来不住地夸赞小为民心地善良。仔细一看,这条金鱼神采奕奕,在钵盂的衬托下更是堪称完美。

小道士判断此物定非凡物,心里就七上八下地打起了算盘,“你手中的钵盂是从哪得来的?”

小为民将父亲给庙里的老和尚烧制钵盂,自己这是给老和尚送钵盂,才在路上发现了这只小金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道士。

苗雪饮听到是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的,就也想烧制一个给自己的师傅,好博得师傅的欢心,就顺口问到了小为民的家去求烧制宝器。而小为民别过了苗雪饮,将金鱼放了生就上了山门。

且说苗雪饮找到了小为民的家,正巧尧火旺在家中打泥胎,上前报了门派师名,说明了上门是想给师傅烧个钟馗斩妖宝器的来意。

不听苗雪饮报师名倒好,一听原来是恶道胡三的徒弟,气就不打一处来。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执的尧火旺,就编了个自己信佛吃素多年,从来不烧这种你死我活、打打杀杀器物的理由拒绝了小道士的请求。

苗雪饮气呼呼地回到了观中,将自己求烧宝器的一番经过禀报了师傅。

原本胡三对能不能得到宝器倒是并不在意,可是听说尧火旺却给老和尚烧制钵盂并亲自让自己的儿子送宝上门,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道人,难道他们和尚能吃斋念佛保佑安康,我们道士就不能开坛设法,驱魔捉鬼吗?”胡三从此对尧火旺怀恨在心,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惩治一下这个不把道家放在眼里的狂徒。

与尧火旺家门对门的李大柱也是一个烧瓷人。自古同行是冤家,这尧、李二人也不例外,多少年不咸不淡,互相不对付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后来的一件事打破了二人的心理平衡。

尧家不知从哪搞到的秘方,居然烧制出了稀世罕见的釉里红,这一下两家生意一热一冷差距悬殊。不甘服输的李大柱心中百般盘算,终于一件事情让他产生了怀疑。

就在尧家烧出釉里红之前的一个月,尧为民不声不响地突然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这个大美人姓甚名谁没有一个人知道。李大柱想到尧家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后,就烧出了釉里红,看来事有蹊跷。

这李大柱和胡三老道原本是一对远房亲戚,后来因为胡三出家为道,就互相失去了联系。

“要想把失去的生意扳回来,靠自己恐怕无能为力,只能请人来破破尧家的风水,断了对方的财路。”李大柱狠下心来,非要花重金找个能人来给自己办了这件不可告人的事。

多方打听,李大柱了解到有个道人能耐很大,一听名字,就更加有了信心。原来大家说的这个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失去联系多年的表哥胡三。

问到了胡三的道场,李大柱将要害尧火旺家的来意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恶道胡三。

本来这胡三道人是个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敢接的主,一听是要加害尧火旺这个共同的仇敌,高兴得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胡三在李家开坛布法,只见一顿剑诀点空,黑暗的夜幕里现出了一幕场景。

这是胡三使用了圆光术,在法力的控制下,空中显出了事实的真相。

原来,尧为民娶的媳妇并非人类,而是他当年救下的那只金鱼所变。尧家后来能烧制出釉里红,也是因为金鱼精施法所致。

李大柱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吓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好在胡三一把掐住了他的人中,这才救醒了他。

胡三告诉李大柱,“老表莫怕,我自有办法对付,看我明天不把尧家搅个天翻地覆。”

为了第二天对付金鱼精,当夜胡三就在李大柱家住了下来,还让李大柱吩咐家人不得搅扰他清修。

鸡鸣刚过,胡三就带着法器冲到了尧家大院,扬言要将尧家夷为平地。一番咒语,金鱼精从尧为民的床上滚了下来,把尧为民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来,妻子就冲出了房门与人大打出手。

从那日自己在河边洗澡见到妻子,到娶进家门安生过日,从来没见过妻子还会武功。

尧为民起初还有些高兴,可是看到妻子在院中与老道大打出手,用的并非什么拳脚功夫,而是法术,当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三看到青年从房中出来,猜到是尧为民,于是使出一道秘术,打到金鱼精身上,顷刻间从天而降滔天巨浪,一条大金鱼站立潮头。胡三飞向空中就与金鱼精缠斗了起来。一时间,空中打得电闪雷鸣,下面老百姓逃命的声音哭天喊地。

金鱼精一面与胡三斗法,一面看到受灾的老百姓想要出手保护,一时分心竟然遭了胡三的暗算。本来金鱼精与胡三并无仇恨,现在对方却要置自己于死地,一声巨吼,金鱼精使出一招要将恶道人粉身碎骨。

不成想,恶道士见情势不对,一溜烟躲开了招式,性命没有丢掉,倒是伤了一双眼睛,狼狈不堪地逃之夭夭。

虽然打退了恶道,滔天巨浪已经将村庄淹成了一片泽国,无数的村民都已经死在了洪水中。

金鱼精一看犯了滔天大罪,立马收了法术,可是村庄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而尸体也是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金鱼精一时跪地痛哭,后悔自己好勇斗狠,伤了无数无辜百姓。

这时天上一道霞光四射,观音菩萨端坐莲台现在了空中。

原来,这个金鱼精并非下界之物,而是观音莲花池中的一尾金鱼,因为天天听到真经妙法,才修炼成精的。因为尧火旺经常给人烧制金鱼宝瓶供奉观音,一日观音夸赞宝瓶烧制巧夺天工,要度化尧火旺白日飞升为天庭烧制御瓷。听到这里,金鱼精竟开口大笑,说出要代尧火旺感谢菩萨的狂语。

原本是一只金鱼,没有说话的权利,观音一怒之下,将它打下了凡尘。尧为民那天给老和尚送钵盂救下的就是被贬下凡降了法力的那只金鱼精。

观音大士知道劫数难逃,念动咒语,从地府召回了村民的魂魄,一道法旨,又收了金鱼精的法力。

原来被贬的金鱼精只要潜心修炼,经历数世苦难,终可重回莲花池,可金鱼精因为被尧为民所救,动了凡心,断了佛根,观音念在金鱼精多年在莲花池逗乐众仙,降下凡尘又与善民尧为民有了夫妻之实,这才将金鱼精打成凡人。

众人如梦初醒,金鱼精扶起丈夫,将自己已经被观音大士打成凡人的经过告诉了尧为民,并问尧为民还愿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妻子。

尧为民死里逃生,又了解了其中因果,高兴地大喊:“媳妇!”将金鱼精抛向了空中。

陆离走在繁华街道上,泪水在泪腺戛然而止,她呆呆的看着来往行人,看着成双成对的人儿,挤不出卡在眼睛里的泪水。原来,面具戴久了,真的会摘不下来啊……

陆离和她的男友,哦不,准确来说是前男友了,他们相识六年,在一起一年多。在一起和相爱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你快问我喜不喜欢猪!”

她无奈:“你喜不喜欢猪?”

“我喜欢你。”

“你要不要跟我去F市?”他问。

“你订车票吧。两张。”

“不行了诶,我老师刚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捎上我去T市。唉……”

“没事,可以下次再一起去。”

“我跟我朋友闹掰了。”她闷声道。

“有什么好闹掰的。别跟她们玩不就行了。”他无所谓道。

“我跟你说哦,我看到一个贼搞笑的……”她给他发微信。

那头没有消息。

“你真的喜欢我吗?”

“啊不然嘞?”他无语。

“哦哦。”

时间让她看清了他,发现了两人三观不合,兴趣不同,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她在他面前都不敢卸下她在别人面前的面具。一场恋爱,她身心俱疲。所幸,一切都结束了。

她走在繁华街道上。一个人。

“抓小偷啊!”不知是哪个女人惊呼了一声,把陆离的思绪硬生生拽了回来。

陆离刚缓过神就看见“警察抓小偷”的戏码,眼瞧着小偷持刀向自己这个方向奔来,陆离假装不经意地伸出脚绊倒了小偷,却不想小偷动作灵敏,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携着包拽着她,架在她脖子那儿的刀亮的晃眼。

“警察”追上来了,看了眼小偷,又担忧的看陆离,当他看到陆离眼睛深处泛着恐惧却不形于色时心里不免有一丝讶异。“放开她。”

“不放!让我走!”小偷把刀更靠近陆离的脖子,手却在小幅度的颤抖。

陆离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道:新手啊。“大哥,我脖子流血了。”陆离没头没脑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小偷心里一慌,手中的刀松了些,斜眼去看她的伤口。

就是现在!

陆离把全身的力量注往手肘往小偷腹部重重一击,小偷手中的刀掉在地上,陆离趁机逃离出来,“警察”看准时机冲上前把刀踢开,反手压制住了小偷。

警车来了,警察给小偷拷上了手铐。“警察”做完笔录以后走向陆离,发现她瘫坐在地上,眼睛泛着恐惧,却依旧不形于色,乍一看只是呆滞。

“还好吗?”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陆离耳中,她抬起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她很害怕。这是“警察”看到这个笑的第一反应。“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他指了指她的脖子。

陆离抬手摸了摸,直到看见指尖沾到的血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她点点头,乖巧的跟在他后边。

护士熟练的将酒精涂抹在陆离的伤处,脖间传来的刺痛让陆离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看着眼前的女孩一直毫无表情的面容突然皱了眉,他竟觉有一丝神奇。“你很勇敢。”

陆离一顿,抬起头对他一笑,眼底却无笑意。

他看着陆离,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陆离包扎好后,他带着她到路边打车。正当晚夏,傍晚时分,熏风吹来,温度正好。

“你害怕的时候可以叫出来,没人会嘲笑你的。”旁边高大的男人突然传出声音。

陆离愣了下,抬头看着他,眼神对视,然后又低下了头,摸了摸鼻尖。“谢谢。”

他第一次听清楚她的声音,软软的。

车来了,两人告别分开,以为再无交集。

——

“我回来了。”陆父扶着墙脱鞋。

陆离笑着小跑着出来抱了下陆父,抬眼却看见站在门口提着行李愣住的他。她松开抱陆父的手,也愣住了。

陆父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问道:“你俩认识?”

陆离首先缓过神,“爸,他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个。”

陆父一惊,激动的握住他的手,“原来就是你救了小离啊,真是感谢啊!”

他反应过来,礼貌回道:“没有没有,是她机敏救了自己。”

“哪跟哪啊,你救了小离,想想真是缘分啊。小离,多拿副碗筷,逸合在我们这吃饭。”

“哦好。”陆离答应着,往厨房走去。

饭桌前,桌上的菜冒着热气,三人围桌而坐。

“来,正式介绍下吧,逸合,这是我女儿陆离,陆离,这是林逸合,你爸我一同学的儿子,比你大两岁,前不久服完兵役回来,现在跟我学车,过些日子就去大公司上班啦!”陆父慈爱的看着林逸合。

陆离睨了陆父一眼:“老爸,你说媒呢?我怎么感觉他是你儿子,然后你是操心他终身大事的老父亲。”

“去你的。逸合,你别介意哈,小离平常就这副德行。”陆父笑着夹菜给林逸合。

林逸合笑笑,“没事,很少有孩子会跟自己父母这么亲近的,挺好的。”

“这孩子像她妈,没心眼儿。”陆父笑着,揉了下陆离的头。

“又摸?长不高了!”陆离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拍掉陆父的手。

“本就长不高了。”陆父回怼道。

林逸合看着这对父女,他觉得陆父面前的陆离比上次他看到的她多了一份生气和真实。

“哦对了,小离,你待会把客房收拾收拾,逸合他父亲住院了,咱家离二院近,他这些天住在咱家,方便。”

“哦,那你洗碗。”陆离吃饱了,放下碗筷就走向客房,不给陆父拒绝的机会。

“诶,这孩子!”陆父看着陆离离开,又转头跟林逸合说:“逸合,你尽管把这儿当自己家啊。”

林逸合礼貌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不谢不谢。赶紧吃吧,吃完歇息会,下午两点练车。”

饭后陆父洗完碗带林逸合熟悉一下陆家便去午睡了,林逸合带着自己的行李走到客房,看到房内正在努力套被套的小人儿停手叉腰喘气,觉得有些可爱。

“你歇会吧。”林逸合拿走陆离手中的被套,熟练的抖着被芯,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陆离看得目瞪口呆。

“你有男朋友么?”林逸合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让陆离惊住了,他意识到不妥后又补充道:“我怕你有男友来找你看见一男的在你家容易误会。”

陆离缓了口气,摇了摇头,见林逸合没看见,又回答了一声“没有”。

林逸合点点头示意了解,尔后又问道:“你平常都在家么?”

“一般都在书房。”

“你会开车么?”

“会。”

“挺好的。”

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陆离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都弄好了,洗漱用品放卫生间了,有什么需要就来书房找我吧,我先走了。”

见陆离慌张逃离,林逸合失笑。

傍晚,陆父有饭局回来随便收拾下就走了,林逸合洗完澡想要洗衣服时却找不到搓衣板便去书房找陆离。

书房门是开着的,陆离正在视频通话,林逸合便站在门口等待。

“小离,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别生气……”平板电脑那头传来娇气的女声,林逸合听到了不免皱了下眉,他不喜欢这种声音。

“我知道,他跟你表白了对吧。”不是反问的语气。

站在门口的林逸合忍不住看向陆离,她微微笑着,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让他有些心疼。

“你……还喜欢他吗?”那个女生的语气听起来怯生生的,但仔细一听又含有一丝骄傲和轻蔑。

“已经结束了,各走各的路。再见面时,也只能算是个认识的人罢了。”陆离摸了摸鼻尖,笑着却无笑意。

“……过些日子我和他就去美国了。”

“美国啊,挺好的。你们一定要幸福吖!到时候你们结婚我一定会带着我的未来男友给你们随份子的哦!”她在故作轻松,林逸合知道。

“嗯呢!会给你发请柬的!我待会要出门和他看电影呢,我先挂啦!”

“嗯,路上小心哦,白白!”

“拜拜!”

视频终于结束了,陆离的脸上不再挂着笑,没有任何表情。

林逸合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他知道这样没礼貌,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林逸合走到陆离面前,看着她。

陆离注意到林逸合了,站起身抬头对他微微一笑:“怎么了?缺什么东西吗?你跟我说我去给你拿……”

陆离呆滞了,林逸合在抱着她,很大很温暖的怀抱,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怎么了?”

“面具可以摘下来了,这是在家里,不用戴着。”低沉的声音从陆离头上传来。

陆离愣了一下,轻笑道:“说什么呢?什么面具?”

“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林逸合摸了摸陆离的头。怀里的人儿静默了一会儿开始微微颤抖,她在哭。

陆离终是摘下了她的微笑面具,她忍得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林逸合的怀里,听着他的声音,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泪腺这一次没有拦截她的泪。

不知过了多久,陆离哭累了,在林逸合的怀里睡着了。林逸合小心的抱起她去到她的房间。陆父带他熟悉的时候没有带他看她的房间。

陆离的房间是统一的淡蓝色调,很整齐,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她的房间只有两个布偶,然后一书架的书。梳妆台上只有日常的护肤品,化妆品只有一支口红。衣柜……这他可不能看。

林逸合缓缓把她放在床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还用热毛巾给她擦了下脸。

陆离睡觉的样子特别乖,像只小奶猫,让林逸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林逸合红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脑袋里不停的回放自己不过脑就吻上陆离的画面,他捂住脸,不停的问自己怎么能做这种事。窗外一阵风吹来,林逸合感到一阵凉意,这才发觉自己的衣衫被陆离哭湿了大片,他随便换了一件便躺在床上。今夜,是他的不眠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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