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姐弟的日常之大小姨父带娃记
最近老太太总念叨着要回家,我半夜醒来发现她直直坐在我床边,吓得我一身冷汗,把我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塞进洗衣机里,回家就闻到烧焦了的牛排味……
本来就混乱的生活现在更加混乱了,所以我决定送她回国。
一大早起来我就给她定机票,没想到国际航班这样紧,最早的一班也是三天以后了。可我一分钟都忍不了,所以吃过早餐我把姥姥送去了机场,我告诉她要送她回国了,她开心地直拍手,坐在车里说着一大堆中国人的名字,一路上我都加足了油门,生怕自己会后悔。
机场的人声鼎沸淹没了我的小情绪,也将姥姥最后的唠叨生生打断,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打电话通知了某人把她老妈送走之后我关掉了手机。
我想过警察会把她送回来,可当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找人消息发出时,我还是懵了。懦弱如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如果这时候我承认了,舆论会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以后的生活就精彩了。不过幸好,她回去了,与我无关了。
我叫钟离,十五岁来到亚特兰大,没有完整的家庭,我的人生里,没有爸爸这个概念,我妈妈是个女强人,但她不爱我,她现在有一个美国老公,那是一个丑陋又残暴的男人。
我从小被姥姥养大,钟是姥姥的姓,离应该是我爸妈在我一岁时离婚了吧。
从我记事起,就常常被关在家里,哭哑了嗓子,哭累了就随便趴哪睡着了,醒来继续哭,然后再把床上的枕头被子拉到地上踩。
姥姥是老师,每天要去学校上课,没时间管我,中午回家看着乱成一团的家,一边骂我,一边收拾,然后再做饭,下午快两点又锁门走了。
周末她就在家洗衣服,洗被我踩脏了的床单,一句话都不说。
有一天她从学校带回来一只小猫,说是学生送的,给我解闷。黄色的小猫,奶声奶气地叫着,我把它抱在怀里,手死死掐着它脖子,没一会,小猫就断气了。我哭着对姥姥说,小猫死了,姥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后来我才明白,那个眼神里,有无奈,还有惊恐。
很快我到了上学的年龄,第一次见到了我妈,很高挑的身材,浓妆艳抹,黑色风衣盖不住她的风情。对,就是风情,神情却是淡漠的,我狠狠地吸着鼻涕,躲在姥姥身后,她没有多留,只是放下一笔钱,甚至没抱抱我,让我喊她一声妈妈。
我跟着奶奶到了学校,认识了许多跟我一样大,还冒着鼻涕泡儿的小孩,我们的老师是一个跟我妈年龄差不多的阿姨,笑起来甜甜的,眼角堆积着鱼尾纹,穿着保守的衬衫,看不到跟我妈一样的波涛汹涌。那时候多希望她是我妈妈。
她是姥姥的学生,所以对我颇为照顾,顺理成章,我成了这群小孩子的小班长。她儿子肖杨也在我们班里,没让他当班长还跟我生了好几天气呢!从此,我成了肖阿姨家的常客,老过去蹭饭,最喜欢她做的饺子,我可以吃一大盘,惹得肖杨每次说我是猪,我也不反驳,只是悄悄撕了他的作业。
我居然也像模像样做起了好学生。好好学习,就可以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在那里,我没有不堪的童年,没有人说我是野孩子。这里,除了肖阿姨,没什么可留恋的。
大概是小学课程太过简单,我连跳两级,十岁念完了小学,并在联考中拿下全市第一。除此之外,我还学习舞蹈、古筝,这些课程将周末塞得满满的,这样我就不用害怕别人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也渐渐地,能够从姥姥脸上看到笑容。
夏天很热,我又怕蚊子,那时候电风扇、空调还没普及,我写作业,姥姥就在一旁扇扇子。晚上睡一觉醒来,姥姥就坐在我床边静静地看着我,手里摇着扇子。
我又看到我妈了,时隔四年,我从小丫头长到了到姥姥肩膀那。这个女人还是当年的样子,或者更精致了,依旧是红唇欲滴,眼角不甚看得到皱纹。这次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微微有点发福,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上的金戒指晃得我眼睛疼,应该是她新晋的丈夫吧。
她说要带我去上海读书,那里条件更好。姥姥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进了卧室,我也跟着进去,看见姥姥眼睛红红的,抱着我开始哭。
姥姥从来没在我面前哭过,姥爷在文革时期就被害了,听说他们两家是世交,家境都不错。姥爷念书多,带着姥姥也识文断字,后来还念了师范学校。姥爷去世时还很年轻,只留下我妈一个孩子。
我妈生得好看,却不好好念书,十七八岁跟镇上一男的厮混,有了我,两个人结婚了。在我妈生养我的一年里,那个男人又有了新欢,我妈果断跟他离婚,然后把我扔给姥姥去了上海。
最后姥姥答应我妈带走我,但前提是也带上她。我妈居然答应了,姥姥放弃了她的工作,锁上门,一起到了上海。
上海的确跟小城市不一样,灯火辉煌,行人步履匆匆,在这里,没人关心你的故事。
我被安排到一家私立中学读书,想来倒也是过了两年安稳日子,虽然我妈还是经常不在家,在家也是跟那个中年男人吵架。姥姥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告诉我要好好读书,古筝考了八级,舞蹈却没再学。
承蒙我妈的基因,我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有了少女的姿态,眉眼间媚态流转。虽然平时在学校已经很低调了,老老实实读书,稳坐年级第一,可还是有人找我事。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被一群女生堵住,为首的那个女生说我勾引了她的男朋友。我不敢说话,没想到沉默却引起了她们的愤怒,一把水果刀扎进我的小腹,然后她们就跑了。
我被路过的人送到医院。失血过多,我的免疫力变得很弱,经常感冒生病。索性就不再去学校,在家里读完了初三和高一的课本。
在我十五岁那年,我妈生意失败,还惹上官司,那男人卷了家里存款一走了之,留给我们一个烂摊子。几天时间,姥姥头发全白了,我妈也不再光彩照人,天天有人上门要债。姥姥说,我回去卖了房子,咱出国吧。
我看到我妈眼里又燃起了希望,我跟姥姥回老家卖了房子,我妈办签证。不久,我们就毫无眷恋离开了上海。
在亚特兰大我读了当地的学校,我妈用剩下的钱又做起了生意。很快,她又跟一个美国男人在一起了,又老又丑,还脾气不好。在家经常色眯眯地看着我。
有段时间我妈出差了,他每天晚上来敲我卧室的门。有一天晚上不知道他用什么工具打开了我卧室门,当时我正熟睡,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压在我身上了,我刚想出声,嘴里就被塞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粗暴地扒光我的衣服,开始蹂躏,当身下的剧痛袭来,我差点昏死过去。
我被他折磨了一晚上,第二天姥姥见我迟迟不起床便进去看我。看见一片狼藉的床,她就像疯了一样冲出去,随后就听到了姥姥绝望的哭声和那老男人骂人的声音。
我妈回来之前,我已经搬出去了,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公寓,再也没回去过。
我没日没夜地读书,看书累了,我便弹古筝,只是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每次只能弹一小会。
最爱的曲子是《江南调》,拼命想忘记那天晚上的屈辱。三年我修完了所有的课程,进入报社实习,遇到了华裔男孩阿荣,他用中文叫我阿离,带我吃中餐,让我找回了一点点的温暖。
下班回家,看到公寓门口站着我妈跟我姥姥,姥姥神情呆滞,四年了,我竟从没回去看过她。我妈说让我照顾一段时间姥姥,她很忙,然后就走了。
我把姥姥带回公寓,阿荣回来后看到家里多了个老人,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
姥姥来这边之后就很少出去,语言也不通,她不愿意学。
有时候我跟阿荣用英语交流她就会粗暴地打断,她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我们身边。有时我们正在接吻,她也不回避。直到有一次我跟阿荣正在缠绵,姥姥推开卧室门就进来了,直勾勾看着我们。阿荣彻底爆发了,他跟我吵架,不回家,最后留下一句分手吧,彻底离开。
我也莫名烦躁,开始不停地抽烟,有时候一天两包,甚至一怒之下砸了那把陪我多年的古筝。琴弦断开,哀鸣阵阵,心却渐渐麻木了。
晚上下班就去泡吧,跟各种各样的男人厮混。有时候还带回家去,人来人往的街道,我却孤独得像条狗,夕阳撒在教堂上,祈祷声不断传出,很想很想看看幸福的样子。
工作上也出了问题,报社安排的采访任务对象居然是我妈的男人,于是我落荒而逃,被炒了。漫无目的重新找工作,回家还要面对一个神经质的老太太。只能狠心把她送走了,正好,她念叨着要回国。
……
今晚是除夕夜了吧,国内应该是举国欢庆,阖家团圆的日子。
老太太回去也一年多了,正想着呢,电话响了,接起来,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阿离,过年了,姥姥想你。”
我定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回去看姥姥。出了首都机场,听见有人叫我,眉眼有点熟悉,中年妇人笑得安然,我认出是当年的班主任,这一年,是她在照顾姥姥。她身旁是长身玉立的男孩子,一笑晴空万里。
“阿离,我们一起吃饺子吧!”
姥姥对不起,终究,我们母女欠你一个完满人生!
“北方的雪呀,白得耀眼……”
路边的小店员工们个个奇装异服,站在店外招揽客人。街上行人来往,也有不少人驻足在一个小摊前。
木柠也不例外,她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写字。
忽然,那小男孩抬眸,朝木柠咧了咧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着驯鹿的贺卡:“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写的东西?”
“嗯……”木柠蹲下来,轻声道:“我想每场雪,身旁都有你。”
小男孩提笔,张扬地在贺卡上写下那句话,对着木柠神秘地笑了下,“不收你钱哟,平安夜快乐。”
木柠接过贺卡,道了声谢,往家的方向走去。
十二月的天总是黑得很快,刚过六点,天就完全暗了下来。木柠洗过澡,独自坐在餐桌前,望着桌上的饭菜和便签走神。
虽然有些许小失落,但爸妈不在家,做事也自由了起来。木柠将棉被、抱枕放在沙发上摆好,侧卧在上面看电视。
看着剧里的人物飞来飞去,在众多地方任意穿梭,木柠不禁嘟囔:“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你也可以。”摆在茶几上的贺卡忽然动了起来,上面的驯鹿从纸间一跃而出,直挺挺地站在木柠面前。
“鬼!鬼啊!”木柠扯着嗓子吼道,一下子坐了起来,紧紧地拉住棉被缩在角落,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生物。
“我不是鬼。”驯鹿耐着性子,向她解释道:“今天是平安夜,你是这个世纪的幸运者,获得一次全球旅行的机会。”
“我可以不要吗?”木柠咬着嘴唇,一句话颤抖地从她的齿间挤了出来。
“你确定吗?”驯鹿难以置信,“在地球范围内,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闻言,木柠动摇了,可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不真实到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七天时间,七天内你可以随时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真的不要这个机会吗?”
木柠沉默,反正爸妈也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学校什么的,请个病假就好了。“我要!”
话一出口,木柠立马感到自己的身子变得轻盈了许多。“十二点,午夜的钟敲响之时,你就可以开始在这个世界遨游。旅途愉快。”说完这话,驯鹿就消失了。
木柠拿起茶几上的贺卡,卡片上的驯鹿还是原来那样,只是字的颜色却变了。
当木柠几乎要以为自己做了个离奇的梦时,钟塔敲响了十二下,夜空中绽放着一朵朵烟火。此时,木柠已经可以让自己悬浮在空中。
惊讶之余,她发出了早已编辑好的向老师请假的消息,推开窗子,向天空高处去。
她近距离地看着焰火,却发现这样看并没有之前看到的美。她摇摇头,学着仙侠剧里的角色,往其他地方飞去。
这个时间点,我可以做什么呢?
木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她的爸妈。虽然她不清楚路线,但整个人却十分有方向地朝一个地方飞去。或许,这也是这趟旅行的神奇之处吧。
她停在窗前,嘴里呼出的气喷在窗上立马花白了了一片。爸妈像以前一样,相拥而眠。木柠轻轻的笑了,她喜欢看她爸妈的睡颜,这会让她感到很幸福。
刚开始的两天,木柠欣喜的穿梭在整个地球之间。她去法国看了巴黎铁塔,也去埃及看了胡夫金字塔;她去北极和北极熊共舞,也去南极与企鹅滑冰……
“第三天了呢……”木柠见太阳将要露出山头,便推开窗子飞了出去。
她根据指引来到南垵大学,在附近的小吃街随意的吃了些,就回到校门口站着,乖巧地等着那人的出现。
不到五分钟,木柠就听见一声“小柠?”,她回过头,看着陆子霖跑向自己,“你怎么一大早跑我们学校来了?”
“我来祝你圣诞快乐呀!”木柠冲陆子霖眨眨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今天都27号了哦。”陆子霖笑着拍了拍木柠的头,“自己来的?”
木柠点头:“爸妈去美国出差了,我就偷偷地请假出来玩了!”
“你呀!”陆子霖无奈的笑着,“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跟着你啦,我无处可去了。”木柠吸了吸鼻子,还真有种被抛弃了的既视感。她在心里道:“开玩笑,你姑奶奶我现在可是想去哪就去哪,要不是为了你,才不会这么可怜呢!”
陆子霖看出了木柠的小心思,也不说破,只是道:“我等会儿有两节高数,你跟着我也只有睡觉的份。这样吧,你先逛逛,等我下课了去找你。”
和陆子霖说定后,木柠又去了智利,感受了人们口中的“天涯之国”。
当木柠准备再去有“清凉之国”之称的埃塞俄比亚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木柠迅速回到南垵市,才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电话里微弱的喘气声让木柠又是一阵心动,她总觉得陆子霖是有点喜欢她的。
“你学校附近的星巴克。”
“好,我很快就到。”陆子霖挂了电话后加快了脚步,一会儿就出现在木柠面前。
“你在这待到元旦吗?”陆子霖和木柠并肩,状似无意的问起。
木柠迟疑了一会儿,跨年的那一瞬间就是她旅行结束的那一刻,但想到她可以和陆子霖一起跨年,立马点了点头。不就是一张动车票的钱和路上的十几个小时吗?她耗得起。
光是在大学城绕了一圈,就花了两个小时。木柠摸摸自己的肚子。巴巴的看着右手边的火锅店,哈喇子都快流一地。
陆子霖见木柠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我请客。”
当俩人吃饱喝足走出店时,却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雨,陆子霖无奈的地摊手,“江南的天总是这样,变得挺快。”
“那现在怎么办?”木柠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雨,“也没带伞。”
陆子霖将木柠往后拉了一点,“凉,别碰,你住哪?”
“呃……”木柠张了张嘴,却不懂说什么。她完全没考虑过往哪儿的问题。
“那你行李呢?”
木柠摇了摇头,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看着陆子霖。
“……”鹿子霖盯了木柠一会儿,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要来也不做好准备,从平安夜到元旦,整个南垵市已经没有酒店、客栈是有空房间的,你这什么都没有的,是想露宿街头吗?”
“不是啊!我想住你家。”木柠咧着嘴笑,“衣服什么的,可以去买的!”
闻言,陆子霖呆在了原地,他听见了什么,木柠说住他那?“就算我们两家是世交,你一个女孩子住在我那里也是不好的。”
“难道子霖哥你舍得让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露宿街头吗?”
每次一听见木柠叫自己子霖哥,陆子霖总会被败下阵来。于是,木柠屁颠屁颠地跟着陆子霖前往他家。
在路过一家百货商店时,陆子霖把木柠推了进去,“去买生活用品,我在外面等你。”
回到家后,陆子霖把木柠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并嘱托道,“洗好后放烘衣机上烘,干了再穿。我下午还有课,回来了带你去吃饭。”
木柠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在陆子霖走后又跑去了大草原看动物。
第一天晚上,两个人相安无事。毕竟陆子霖租的房子是两房一厅,就是方便他爸妈来南垵看他时有地住。
然而在第二天,陆子霖所住的小区全面整修,断电一天。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木柠从小就怕黑,一定要有光才睡得着,否则就要跟爸妈挤在一起。
于是乎,陆子霖坐在木柠床边,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嘴里不停的讲着什么。
有了陆子霖的陪伴,木柠的头开始昏沉起来,迷迷糊糊地讲着话。
其他的所有陆子霖都没听清,唯独听清了那句“我真的好喜欢陆子霖啊……”陆子霖帮木柠捏紧被角,轻声道:“这种话,不该你先说。”
转眼就到了三十一号晚上,陆子霖带着木柠吃完牛排后便去人民广场散步。
看着广场内人满为患,陆子霖向木柠解释道:“今晚十二点的时候,市里会在这里统一放烟花庆祝。”他将热可可递给木柠,从包里拿出围巾帮她带上,“有点长,先将就着带一下。”
木柠把脸埋进围巾,偷偷地嗅了嗅,嗯,是那股独特的柠檬香。她探出头,歪着脑袋看着陆子霖,“明天你回北城吗,阿姨可想你了。”
“她不是巴不得我不要回去打扰她和我爸的二人世界吗?”在注意到木柠眼神里的失落,陆子霖又道:“我会去打扰他们的,刚好今年我们学校放假到一月四号。”
木柠欣喜地点头,和陆子霖在诺大的广场上闲逛。她很感谢平安夜遇到的小男孩,也很感谢驯鹿,最最想感谢的,就是派她爸妈出差的Boss。要不是他们,她也没机会跑来南垵市和陆子霖跨年。
“快!快!一分钟倒计时啦!”一对情侣嬉笑着跑向广场中心,而木柠则跟着陆子霖走到喷泉旁,等着新年的到来。
“30!”
“29!”
“28!”
“…”
“5!”
“4!”
“3!”
“2!”
“1!”
当荧幕的时间从23:59跳到00:00时,工作人员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烟花。
木柠抬头看着漫天烟花,不自觉的扯扯陆子霖的衣摆,“这样看烟花才好看呀!”
“跟你一起看的烟花最好看。”
“哎?”木柠惊讶的看着陆子霖,“你说什么?”
陆子霖按住木柠的肩膀,认真道:“做我女朋友吧,我妈一定很高兴。”
木柠被陆子霖的严肃逗笑了,“我才不要哦,我又不喜欢你。我可以认阿姨做干妈的。”
陆子霖捏住木柠的鼻子,佯装好奇,“也不知道停电的那晚是谁硬要我陪着她,也不知道那晚是谁说的真的好喜欢我。”
木柠扒开陆子霖的手,“你都听到了?”
“听得一清二楚。”
“哎呀,我还以为我是在说梦话呢……”木柠把头埋进围巾,“没脸见人了!”
陆子霖揉了揉木柠的脑袋,将她拥入怀中,“所以做我女朋友吧,这就会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了。”
木柠举起手中的热可可,“我是因为阿姨会很开心才答应的哦!”
陆子霖笑着点头,“好,先谢过我妈了。”
——–小彩蛋——–
“这票也太贵了吧?”木柠看着动车票上的数字,一副肉疼的模样。
“你不知道吗?这票价就是这样的啊。”陆子霖疑惑的看着木柠,她来的时候不就应该知道了吗?“你怎么过来的?”
“呃,我飞来的!”木柠干笑着摸了摸头,她才不会告诉陆子霖,圣诞的神奇经历。
教学楼二号楼有个电梯。
没什么奇怪的,哪个学校都有电梯。除了这个电梯曾经半空摔下来过。
张振踏入这间电梯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这个电梯曾经摔下来过,那么这间电梯目前来讲是否安全?
变故是一瞬间发生的。瞬间的失重让他站立不稳,慌乱间手指按了一排楼层数字也不知道自己按了什么。
幸亏失重只是短短几秒,等他反应过来时电梯已经安安稳稳的停了下来。
楼层数字为一。
一般来说,发生过突发事故的电梯是不应该贸然打开出去的,但是张振受不住了。电梯里只有他一人,憋闷的空气仿佛是冻住的水,呼吸也无法这片水面上划出波痕。
张振还是打开了电梯门,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走了出去。
然而场景并不是他熟悉的吵吵嚷嚷的走廊,而是红砖铺好的小道,道两旁白色的铁艺栅栏弯曲着,花圃里的月季开的正旺,密密匝匝的粉红色的,大红色的花朵挤在小小的花圃里。
他甚至能感受到红砖路的潮湿感,顺着他鞋底慢慢上升。路的尽头是一排红砖平房,门口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几只蓝色的小木椅子。
张振觉得很熟悉,再仔细看看,好像是小时候呆过的幼儿园,走近平房门口,看见门口又放了个装满绿豆汤的大锅,看着很怀念。
似乎是午觉时,满房间安安静静,连看孩子睡觉的阿姨都靠在窗户边忍不住打起了盹。他轻手轻脚的走近房间,找到自己曾经睡过的小床。
幼年的自己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一枕头都不知道。隔着过道的小床上,一个小姑娘睡得毛巾被都蹬开了,小姑娘睫毛长长,长得很好看,按理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自己应该有印象,但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重新帮小姑娘盖好了毛巾被,又走了出去。
他没有惊慌,只是疑惑自己怎么到了这里。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梦,他不过是穿梭在梦里的局外人。早晚都要醒。
他想起来幼时幼儿园的午睡时间是三个小时。他曾经笑着对一个人说,小时候觉得自己太蠢,绝对是睡多睡傻了。那人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我小时候也很想睡觉的呀,可是我爸妈不让,好想去你们幼儿园。
他想起这些事,笑了笑,原路返回,走进电梯。
电梯自动关上了门,又平稳的上升,他看了看,楼层数还是1。
他已经做好了开门又看见幼儿园红砖地的准备。但电梯门打开还是吓了一跳。他居然来到了一个小教学楼前。
每一层的教室门牌上写着几年级几班,看样子是个小学。楼上的时钟指向五点半,已经是放学好一会儿了。小小的校园安静的有些吓人。
一阵小小的哭声戳破了平静。他循声望去,几个看起来有些嚣张女孩正围成一圈,中间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紧紧攥着书包带子,脸上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掉。
他听着为首的女孩说,把你钱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书包扔掉。
小女孩还是哭的说不出来话,也不动作,只是把书包往怀里紧紧抱了抱。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有些严厉的说道:“你们是谁,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在干什么?”
为首的女孩看了同伙一眼,正打算逃跑,他上前一步,抓着那女孩说:“我是五年级的数学老师,你要是再敢这么做下去,我明天就去你们年级一个班一个班的把你找出来,叫家长。听清楚没有?”
女孩慌乱的点点头,跟着伙伴们跑远了。
他蹲下来,给那个双马尾的小姑娘递了张纸巾。小姑娘拿了纸巾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告诉老师或者爸妈知道吗?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解决的。”
他陪小女孩蹲了一会儿,看女孩儿不哭了,就又站起来走向电梯。天边玫瑰色的火烧云绵延着,像一个瑰丽的让人不忍醒来的梦。
他想起来有个人说过,小时候受了欺负就希望有人驾着祥云来救她。他自嘲的笑笑,这可不算驾着祥云吗。
电梯又停下来。他走出去不禁深吸了口气。
他来到了他的高中。墙上红色的高考倒计时写着56。校园里的晚樱似乎要到花期了,微风一吹,飘飘洒洒一堆粉红色的花瓣。
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高中,印象里自己的高中似乎并没有樱花这么小清新的树种。也或者是有,只是自己忘了吧。有些时光想记忆,但是以后回忆,不过也是张看不清细节的模糊的黑白老相片。
他走近高三二班,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就在这个班。
似乎是午休时间,教室里黑压压的趴倒了一片人,春夏之交,阳光大好,暖洋洋的照着人,他看着看着,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搜寻了一番,找到了那个人的座位。姑娘扎着马尾,正趴在桌子上小憩。脸睡得红扑扑的,胳膊下压着一堆演草纸。
他抽出那堆演草纸,纸上笔画凌乱的写着一堆公式,层层铺叠也没叠出来正确答案。他看着有些头痛,从姑娘的文具袋里拿出根红笔,在纸上写下了答题步骤和正确答案。
把草稿纸悄悄放回去,他又看了会儿姑娘的睡脸。起身又走了出去。
没有惊动任何人,午休时分的校园让人走路脚步稍重了一点都是罪过。
他想到高考前听说文科班的一个姑娘,别的都好,唯独数学每每令老师跳脚。一道题别人听一遍都会了她得揉碎了讲三四遍才能听懂,即便这样,高中三年数学从没有及格过,偏偏其他科目又是优秀的令人侧目。
一个人偏科偏到年级人尽皆知也是人才。后来他和同学好奇心大起,想去看看这奇葩姑娘长什么样,偷偷跑到人家文科班盯点,结果正碰到这姑娘抱着书从教室出来,一头撞进他怀里。
姑娘皱着脸从他怀里抬起头,大眼睛里水光潋滟的像一片被风吹动的湖,神情像懵懂的像刚出窝的小动物。在他看见这姑娘眼睛的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春天花呼啦啦开的声音。
然后呢,他想,大概就是一见杨过误终身式的喜欢。高考前不敢分心太多,偶尔只是打水的时候悄悄路过文科班时紧紧张张的望一眼,总看见姑娘一脸苦相的在解数学题。可即便那样,姑娘也是可爱到周身发光。
高考后他打听到姑娘的志愿,改了自己志愿,一路跟随,一路想办法制造巧遇,最后终于在一起。
圆满的结局,可人总是贪心的,妄想着曾经的生活也有自己参与过的痕迹,也想要对方,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生活的范围内。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这样的想着,却又感到满足。他似乎看着自己爱的姑娘,从四五岁的稚童一直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最后成为现在,他最爱的人。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这次他到了他一开始就要到的楼层。走过熙熙攘攘的走廊,他的姑娘正抱着课本等在教室门口。看见他来,有些抱怨,“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刚刚去做什么了?”
他拿过课本,牵起姑娘的手,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他在心里默默说,我刚刚去了,你曾经呆过的地方啊。
过去不可追忆,比起过去,每个即将成为过去的今天更值得珍惜。昨天逝去不可追逐,从现在起,每一刻与你共度的时光,都是应该放在心上好好守护的宝藏。
他紧紧握着姑娘的手,开始思索,明天要不要带姑娘一起去春游?
就当庆祝在一起后的每个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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