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死神速成指南

“听力到此结束,你有两分钟的时间,把答案填涂在答题卡上。”

每逢单日的听力训练结束了,广播中只剩下的“滋滋”的电流声。

看早自习的老师推了推眼镜:“哪个高个子男生上来一下,把喇叭给我关了。”

顾云深唰的一声站起来,从教室最后屁颠屁颠地跑上讲台,轻轻踮脚,手轻轻一够,啪一声,电流声消失了,教室瞬间恢复平静。

顾云深转过身,手习惯性地抓抓头发,然后慢悠悠地、拖着脚步走回座位。

坐在第三排的沈灵渠目不转睛地看着顾云深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等他转身走下讲台时,她急急地收回目光,快速地低下了头。当男孩的身影从她的余光中略过。心脏的砰砰响也越发清晰。

沈灵渠觉得,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如果要找男朋友,就应该找他这样的。”沈灵渠在心里暗暗地想。

高一才刚刚开学两个月,她坐第三排,而他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大半个教室的遥远距离,让他们两个的交集少的可怜。只有沈灵渠从后门打水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她才有机会看看他,或者,可以说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铃铃铃”第二堂课下课铃响了,声势浩大的早操铃声响起,瞬间把老师说的话完全淹没。老师拼劲全力地扯着嗓子,但还是敌不过早操的号角,看起来就像在鱼缸里吐泡泡的金鱼,只看的见嘴巴在动,却听不清声音。老师放弃抵赖,挥了挥手,早就蠢蠢欲动的学生们轰地炸开。

沈灵渠披上校服外套,挽着同桌封芸的手嘻嘻哈哈地下了楼,慢慢地走向操场。

“第五节:体转运动”每次到这个环节,沈灵渠都要暗自不满。学校对于做操队形的安排是一个班的人在操场上站成一条长队,一班一单列。所以“做广播体操时最开心的是做体转运动的时候,因为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头偷看喜欢的人”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沈灵渠身上的。她回头的时候,只能看见别的班上的女生。

一,今天的工作终于完成了,小伟看了下手表,已经是周六晚上九点半。

关掉桌上的电脑,低头瞄了一眼脚边的背包,尽管累的有点睁不开眼睛,但是还是决定去楼下的健身房运动下出出汗。

从大学毕业工作以来,小伟一直在这家广告公司担任设计工作。

整整10年的没日没夜的劳作,终于让他熬到了现在的位置,年薪百万生活优渥,但是也留下了中度忧郁症的困扰。

很清楚自己的病况,由于没法停下来休息只得每天吃药,并且医生建议多锻炼身体才能延缓病情的加深。但是他目前的工作状态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

从2年前开始,小伟就成了公司楼下的健身房的黄金客户,差不多每天都会去锻炼一段时间,即使任务再紧,他都会抽出半个小时四十分钟进去跑会步。

果然身体现在好多了,睡眠质量有了质的提高,虽然吃的药有时会出现些副作用,比如会听见些奇奇怪怪的小声音或者看到些五颜六色的小气泡,但是现在他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对工作产生任何影响。

楼下的健身房现在重新换了老板,改为一天24小时自助运动。这样更受小伟欢迎,哪怕有深夜的加班也不用担心健身房里没人。

换好了运动服在跑步机上热了会身,走向杠铃区,今天的项目是肱二头肌。

现在他很为自己的粗壮胳膊骄傲。

6组动作完成,肌肉的泵感很充实,吃了点蛋白质能量棒,洗完澡回家。

睡前小伟按照流程吃了药平和的躺在床上,扭头看了下床边的闹钟,12点35分。

“明天还要继续啊。”转回头平卧在枕头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突然,小伟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些轻轻的细语声,他很清楚自己有时会听到幻听,可是今天他听到的分明是轻轻的说话声,而不是像原来那样杂乱无章的类似无线电的干扰声。

仔细的辨别下,似乎有听不太清楚了,又恢复到从前的吱吱叫声。

看了下闹钟,才过去2个小时,不管他了继续睡,明天的设计要交稿了,还有好多细节要修正。

第二天小伟醒的很早,当他看到自己才睡了5个小时不禁有点沮丧,担心又回到以前睡不好觉的状态,可是发觉自己没啥睡不醒的感觉也就不再当回事。

今天他第一个到了公司加班,开始检查修改昨天的设计稿。在和其他部门来加班的同事开会,沟通,调整等等,到了晚上十点终于赶在了客户的截止期之前提交了设计。

合上了笔记本长长的出了口气,小伟转了转脖子甩了甩胳膊,拎起背包直奔健身房,今天练腿。

11点半撸铁结束,洗澡,回家,吃药,睡觉,程序照旧。

躺在床上睡了不到2个小时,白天一直隐隐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这回听得很清楚是有人在说话,就像有几个小人在他脑子里开会。

小伟不敢睁开眼睛只能仔细的辨别说的是什么,结果他听见的只是些奇怪的话,声音很清楚但是就是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小伟甚至认为这是肌肉在和自己的大脑在说话!他也搞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看来我的忧郁症又加重了,不但是忧郁症我的脑子看来也有点问题。”小伟自言自语道。

翻了个身拿枕头捂上耳朵接着睡觉,这谈话声好像轻了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小伟没有被闹钟惊醒就醒了,忽然想起来昨晚的奇怪想法,感觉头发都立了起来,吓得他一下子坐起来拉开被子,看到自己的两条腿完好无损的横在床单上,摸摸身上什么都没少,长出了一口气又闷头躺了回去。

想再躺一会可是总觉得有声音在脑子里回响。

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抄起手机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是不舒服要请假半天,下午到公司。老板很爽快就答应了。

隔着被窝看到床边的药瓶里还有半瓶的药片,说什么也不敢再吃了。最近因为工作太忙,医生配的抗忧郁的药已经几天没有吃。

继续赖了一会床,起身去浴室冲了把澡,小伟决定先去公司楼下的健身房运动会,然后再进办公室。

现在是周一的上午,健身房里人不多,小伟换好衣服还是去跑步机热了会身,和馆里的二个工作人员聊了会天,然后走到杠铃前,今天是周一国际练胸日,他决定按照金字塔式好好练练胸。

通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卧推已经达到了接近120公斤,很有成就感。

躺好,调整好抓杠,腰部稍微抬起一点空间,“嘿!”杠铃起,吸气,下杠,吐气,推杠。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的完成了第一组12个。

稍事休息继续来第二组,第三组,当他第四次把杠铃推起来准备第四组时,忽然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传入了耳朵“天哪,又开始了!”小伟心里嘀咕道。

这时的小伟的脑子非常的清醒,双臂向上伸直,100公斤的杠铃就停在自己70公分的胸部上方,自己的胸肌却一下子失去了力量,杠铃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缓缓的砸向自己的脖子。

黑幕。

二,当小伟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光线柔和的屋子里,没有人很安静。

只是看着墙上挂的画,窗边的桌子和沙发感觉有点奇怪,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的扭曲,就像自己小时候学游泳时泡在水里看东西一样。

“咔哒”一声门开了,走进来2个警察,一个是高个子女警夹着个大号文件袋,走在她前面的是个矮又壯的中年男警察。

两人看了小伟一眼,走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男警察一声不吭继续看着小伟,女警打开文件袋掏出一堆纸张和看来像照片样的东西。

等到女警整理完成文件,男警察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对小伟晃晃说:“丁小伟你好,我叫刘敏达是负责你的意外伤害案件的警察,她是我的助手方玲”,说着随手一指边上的女警。

“丁小伟你听得见我的说话吗?”

声音传进耳朵觉得也有点怪怪的,有点飘飘忽忽。

“我能听见刘警官”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很怪异。“我这是怎么了警官?受伤了吗?我在哪家医院?有没有和我公司领导说过?”

刘敏达警官双手叉着十指看着小伟说“你在健身房锻炼时受到了伤害,杠铃正好砸下来砸在的胸骨上缘。”

“是不是很严重?我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还有很多设计没完成啊。”小伟担心地说。

“工作的事你就先不要操心了,你受的伤比较严重,目前无法再去公司上班了。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听健身房的工作人员说你去那个健身房锻炼已经有2年也算是个老手了,从你最后一次卧推来看有的100公斤来看成绩也是相当的不错,怎么会有杠铃掉下来砸到自己的低级事故发生呢?”

小伟闭上眼睛想了会说:“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胸肌突然发不上力,杠铃一下子掉了下来。再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刘敏达看着桌上的照片和文件边在嘴里应着,拿起一份文件说:“你的诊断书上写你有中度忧郁症,还在吃药,你的药是医生给你配的吗?”

“是的,都是朱医生配的,我的工作很忙除了去朱医生那里根本没时间四处去找药。是药有问题吗?”

“不知道,”放下诊断书说“我们也去过朱医生那里,她证实了你的病情和吃药情况。”说到这里刘敏达掏出一只烟刚要点上,方玲冲他摆摆手指指墙上的禁烟标志。只好把烟放在鼻子下面用力的闻闻,放回口袋里。接着说

“你这次的意外比较严重,严重到我甚至觉得有人想要谋杀你,但是我又觉得不像谋杀,整个事件有很大疑团,所以隔了那么久还要来找你。”

“隔了多久?我在这里一直是昏睡不起吗?”小伟不自觉的加大了嗓音。

刘敏达看了看方玲说“有了一个星期了。”

“那么久啊,我还以为是昏迷了一晚。”

“是的,你的伤很重,医生也是集中了全市所有的科研力量才保住你现在的状态。”方玲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不做警察去给电玩配音也是很好的。

刘敏达拿出一块平板打开一个视频说“这是事发现场的监控录下的经过,可能你看了会不太舒服,但是对于我们的破案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视频拍的很清楚,小伟看到自己平躺在长条凳上,双臂推起杠铃后停着迟疑了一会,突然双臂一软杠铃准确的砸在脖子上,自己的脖子就像根面条一样想下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然后就再也没有抬起脖子,杠铃砸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哐当巨响。

刘敏达又打开了另一个视频说:“是的,你的脖子当场就砸断了,这时另外一个视频,记录的是警察还没到现场,健身房工作人员发现的一些怪事,和你有关。你看来会更加难受或者说是害怕什么的。”

小伟犹豫着说“好吧,我的脖子断了,我还在这里看自己的视频,接着放。”

第二个视频是从小伟躺着开始,头向后弯着,来了3个工作人员把他身体扶起来坐正,可头还是像面条一样软软的向后甩着。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把他的健身t恤拉拉平。

这时小伟发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自己现在能够卧推100公斤以上,胸肌是比较发达的,原来的健身紧身t恤是撑得满满的,可是现在的视频里的t恤的胸部是瘪瘪的没啥肉。

工作人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其中一个还在他的胸部拍了一下,突然就像被开水烫了下一样拼命的甩手,画面上显示应该还大声叫了起来。另一个人也拍了下也是拼命甩手,把他的t恤往上拉了起来。

接下来的画面就很触目惊心,紧身t恤被整个从上半身拉了下来,原来是两块饱满的胸肌的位置现在肌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排白森森的胸骨!

小伟大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三,第二次睁开眼睛时屋里的灯光柔和暗淡了不少,一个年轻的护士正在墙边的一大排仪器前查看着什么,不时地在写字板上记录着数据。

“嘿!医生!”小伟轻声地喊道。

护士转过头看着小伟说:“你醒了?感觉怎样现在?”

“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腿啊,手啊都没啥知觉。”其实这时小伟觉得嘴里有点苦,最好来个巧克力什么的,现在忙着健身这些甜食都不吃了。

“是的,这次你的伤很严重,你的中枢神经受到伤害所以你对于四肢最近都不会有啥感觉。”护士把记录板抱在胸前笑着说“我叫小戴,以后由我来负责照顾你。”

“哦,谢谢小戴。”小伟说道“那二个警察还在吗?”

“嗯,在的,我去叫他们进来。”小戴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又安静下来,只能依稀听到些电器发出的嗡嗡声。

没过一会房门打开了,刘敏达警官和方玲警官走了进来,这次刘敏达还是晃着空着的双手走在前面,方玲夹着个笔记本电脑。

刘敏达走到病房窗前用力拉开了窗户,一阵强劲的风吹了进来,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说“快到冬天了,风真冷。”然后点起了一支烟,用力的抽了起来。

可是小伟却想到了一个有点可怕的念头,冷风灌了一屋子,可为什么自己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呢?

“刘警官,能不能告诉我实话,我的伤到底伤成什么样了,我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刘敏达把抽完的烟屁股丢到窗外,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可怜,转回头看了一眼方玲,方玲轻轻的摇摇头没说话。

从这个动作小伟清楚的捕捉到了些细节,自己的伤应该严重到可怕的地步,现在更清楚的发现自己现在除了眼珠可以四下动动,其余的什么也动不了,什么也感觉不到。

刘敏达又掏出了一支烟,边抽边像下定决心似的说“我可以告诉你真相,这事你早晚都会知道,不过你要有充分的心里准备,你现在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小伟没吱声,死死地盯着刘敏达。

刘敏达狠狠地抽完最后一口,从墙边拉过来一面穿衣镜,透过镜子小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可怕的一幕,镜子里的画面是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玻璃鱼缸,鱼缸里充满了无色的透明液体,一个苍白的像脑子样的物体泡在里面,上面插着许多根电线接在墙边的大堆仪器上。这个脑子样的物体的前面是二只大大的眼珠还在不停的四下转动,除此之外就是脑子的下面连着一簇神经血管之类的东西。小伟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大脑,就只剩下大脑了。

刘敏达说道:“你的身体已经死了,可是因为你的意外很特殊,为了搞清情况我们就把你的大脑和机器连接在一起,运用现在最好的科技让你的一部分复活了。”

小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进去,他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称自己为“自己”,毕竟只剩下个脑子其余都没了。没了身体的脑子还能是个人吗?

刘敏达继续说道“我们通过你的大脑上连着的数据线已经把你大脑里的所有信息都刚刚下载了下来,包括事发前你在脑子里听到的说话声,因为你是第一个把大脑连上机器的人,所以我们争取到把你一直养在营养液里。”

“至于能不能把你的大脑重新找具身体再连上,目前为止还做不到,你只能先做个脑子活下去。”

四,刘敏达和方玲轻轻带上了房门走出了医院,方玲皱着眉头说“刘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残忍了,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想不开啊。”

刘敏达看了她一眼说:“有点,不过这是迟早的事,即使他知道真相想不开也死不了,他就剩下个脑子了连手都没有,怎么死法?他只有天天泡在水里一直活着。”

方玲不禁打了个寒颤,想到天天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泡在营养液里就剩下个脑子了,浑身都起来鸡皮疙瘩。

二人走到门口,上了警车回到警局一路无话。

刘敏达的电脑里完整的放着从小伟大脑里下载的资料,和这次案件有关的资料全部打印成文稿放在桌上,还有刚完成的尸检报告。

让他感兴趣的尸检报告显示,小伟的胸肌消失的很奇怪,这二大块肌肉和其他肌肉的连接处有着显著的伤痕,有点像用力扯断的绳子,从放大的照片来看每一条肌肉纤维,神经和血管的断面都是不整齐的,但是每一个断面都是愈合的。

打个比方就像在一根绳子上打了二个结,然后在二个结的中间拉断掉,最后把二个结松开。

身体内所有的组织都经过了化验,没有出现异常的物质,包括抗抑郁药物的惨留都没有,据小伟大脑信息显示他有一周没有吃药了。

唯一有问题的数据就是小伟体内的蛋白质的含量很高,这个很容易理解,像他这种健身爱好者平时都会增加蛋白质的摄入,数据高点很正常。

没啥头绪,刘敏达的脑子一片糊涂,反复看小伟出事的那段视频也没得出什么有效线索,他甚至觉得这件事可以移交到神秘事件调查部。

很清楚在局里的这个分部的职责,刑警们有时会把实在解决不了的不可思议的案件转给他们,但是所有的这些案件一旦进去后就再也收不到解开谜团的答案,不会说破案进度也不会发文说解觉不了,最后就没了踪迹。

刘敏达曾经在10年前移交过一件小女孩凭空失踪案,就在他的面前,一个小女孩慢慢的凭空消失,就像一层雾盖在小女孩身上,等雾消散了小女孩也不见了。

这个案件困扰了他半年时间,还看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医生。

这时房门推开了,方玲急匆匆走了进来说:“刘队,又发生了一起类似小伟的案件,在蔷薇健身。”

刘敏达抓起椅背的外套和方玲冲出了警局,车上方玲一边开车一边汇报:“蔷薇健身是本市连锁健身机构,一共有25家门店,这次是发生在市南较为偏僻的健身房。事发的是本市去年成人组健美冠军章进,当时他正在练腿,扛着220公斤的杠铃练深蹲,结果整个大腿的肌肉突然消失,杠铃把他压在地上,辛亏他的同伴在身边能够及时救助,否则估计就没了。”

方玲边把着方向盘边迟疑的说:“现场的情况不太好,当时章进正好是在下蹲准备起来时大腿失去了肌肉,所以400多斤的杠铃加上他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吃在二个膝盖的位置,所以他的大腿骨在膝盖的位置和小腿分开来,场面很可怕。”

他住在齐市最有名最来历不明最鱼龙混杂最富有传奇与神秘主义色彩的一条街。

——裸奔街。

1

知更鸟闹钟走到早上六点钟,森深被吵醒。

看见手下贺拳急匆匆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光屏。

森深不悦的隆起眉毛,他是凌晨四点刚睡着,“什么事?”

“先生,见鬼了!”

他朝闹钟上的电子表看去。

上面显示:2032年10月23日,10~20摄氏度,空气优,小雨,建议着衬衫或薄外套。

“下雨天也有人搞事?”

“不是客人,是……”

“森狗?”

“……一半一半吧,先生,您还是自己看吧。一言难尽。不,是根本难以置信。”大块头贺拳,难得收敛了身上那虎豹一样彪悍的气质,全身被一种懵逼到怀疑人生的气场笼罩。

森深单手不耐烦的接过光屏,只一眼,目光就蓦地定住。

瞳孔放大,又放大。看起来不比贺拳好到哪儿去。

“这是……机器人?”他顿了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被一群警察追的上蹿下跳,尖叫狼嚎的长发……女人……头?是个什么玩意儿?

“先生,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可惜不是,她的血是真的,说话声调和尖叫声没有合成痕迹,她一个弹跳有五米高,速度飞快。关键她还逃到了我们的地盘。森g——繁警官请求见您,要您配合封锁这条街,全力捉拿她。”

森深唔了一声,又斜眼朝光屏看了一眼,就随手把它放在枕边,打了个哈欠,“她杀人了?”

贺拳疑惑,“先生为什么这么问?不过直播上说她是个疯婆娘,一出现就大呼小叫,最后还吓的几个市民心脏病发,森繁警官带人去抓,开枪打歪了,她带伤逃掉了。”

“大惊小怪。”

森深对此不屑的评价道。

“他那种人,看不惯异类。他觉得异类都得死。不分善恶。”

森深说这话时,撑起身,被单从身上滑落,只穿着一条内裤,他漫不经心拉开窗帘,眺望被蒙蒙细雨笼罩的一条街。

——他的管辖地。

不过三天后他就自由了。答应那个人的期限就在三天后,他一点儿也不贪恋这个位置。

贺拳兀自低头纠结了,“可是先生,森繁警官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而且市民害怕也很正常吧,就连我也吓一跳呢。您刚刚不也……”

毕竟是自己十分敬重的老板,贺拳握拳假咳两声,毕竟有些话不好直说。

“呵。”森深凉凉一笑,俯瞰楼下裸着身子或慢走或慢跑的人,十有八九都朝他的方向眺望,见他看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开始抛媚眼儿。肉体随着动作晃动,他强忍着没在手下面前失态呕吐。

“他说叫我配合,我就配合?你去官网发布消息,就说因为天气原因,今天裸奔街全面开放,门票全免。”他不但不配合,还要给他添堵。

说完森深“唰”地关了窗帘,捏了捏眼角,低声咒骂一句,“大清早的,真他妈辣眼睛。”

“先生……这不好吧?”

森深不说话,只拿眼尾轻扫了他一下。

贺拳感受到熟悉的威胁,三步并两步,没出息的小跑出去,临出门又突然退回来,“先生,您走的时候带我吗?我想一直跟着您。”

见森深看也不看他,正赤脚站在衣柜旁挑衬衫,一手拿着深蓝色的,一手拿着纯黑色的,纯黑色肩膀处绣着袖珍雄鹰,金丝的,他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三两下穿上。

“先生?”

森深低头扣皮带,漫不经心的说,“我打算三天后让你接手这条街的。你在我身边待三年了,知道这里的规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比其他人都清楚。交给你我放心。”不然落在森繁和蔡市长手里,他会膈应死的。

“啊!先生,您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和您一样,虽然喜欢女人,可也不想每天看裸女啊。”

虽然裸奔街自从先生接手后就被他要求涂画彩绘,可顾客的身材还是一览无余。

森深被逗乐了,低声笑了笑,说话声沙哑,“我可跟你不一样,”

“先生……不喜欢女人?”

他喜欢男人?

想到先生一直以来对女人冷漠的反应,对一直锲而不舍追求他的市长千金蔡妍的视而不见,贺拳不敢说自己想通了什么,只是僵硬的后退了一步。

森深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带几个人去看看,敢来这里抓人,却不遵守规矩,是哪个道理?”

“啊?”不但不配合,先生还要妨碍执法?

“他执的是哪门子的法,我不觉得那女人是这里的公民。”

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那个靠一颗头就蹦蹦跳跳的女人,贺拳不得不同意这个说法。

2

洗漱完毕正在用早餐的森深,就坐在餐椅上看光屏里的直播画面。

森繁等穿着制服的警察被以贺拳为首的保镖给拦住,也恰好给了那个女人逃跑的时机,本来她已经再次被森繁抓住了。

森繁的脸黑的不行,贺拳可懒得管他什么心情,坚持让他按这里的规矩来,他只要脱衣服,就让他继续抓人,不然就得出去。

开发裸奔街的人是一个神秘的大人物,后台很硬,就连市长都没法左右,这条街是唯一一个具有独立宪法的街,所以遵法的前提就是“坦诚”。

当然,它的主人除外。

哦,主人的手下也除外。

——因为主人说了算。

森繁顶着一众手下的注视,街道上的男女也都在看热闹,他快咬碎了后槽牙,还是狠不下心来,恨恨的朝某栋楼某层的防弹玻璃窗看去,扭头就带人走了。但是那样子看起来并不是要善罢甘休,而是打算请人出面了。

森深喝了一口茶,余光瞥见那女人趁机飞奔的样子,一蹦一跳就能从那家茶饮店到一家药店。

“毛毛?”

森深喝完茶下意识手往旁边一伸,是空的。他才发现原来一直坐在自己身边位置的家伙不见了。

“毛毛?”

他又唤了一声,寂静的房间没有回应,森深也不介意,走去书房整理些资料,并且挑选落居地。

齐市他是不会再来了,如果不是那个人救了他一命,他是不可能答应接手这条街的。

不过,去哪儿呢?

婴市……太靠北,冬天大雪难停,路况也不好。丰市……太热了,四季几乎没有大的变化,没趣。万市……阶层复杂,人龙混杂,吵。

看来看去,只有齐市最适合人居住,可惜他并不想留在这里。

不单单因为森繁,还因为那个烦人的蔡市长。

也许出国,隐居在一个小岛上也不错。森深想。

据说裸奔街起源于一个啼笑皆非的误会,但就是这个粗陋的误会,使得它成为世界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游客络绎不绝,这条街并不是用来获利,但是为了维持起码的秩序,控制人数,森深便定了价位,不过赚的钱一分不剩都捐出去了。

市长对外隐晦的表示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为此名声还火了一阵子,森深对此不屑一顾,懒得追究。

和对他的女儿蔡妍一样,对他也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他从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哪怕是在这里出生的。

“先生,森繁警官带人把裸奔街包围了,市长默许了他的行为,他似乎对那个……女人很感兴趣。”贺拳觉得承认那颗头的性别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因为他并不觉得她身上具备可分辨男女的性状,毕竟,她真的,只是一颗头而已。

森深手指一划一划的,还在挑选落居地,已经有两个海外小岛的资料被他收藏了。

“随他吧。”

“啊?我以为,先生是想帮那个女人。”

森深也不回头,无语的笑了笑,“我为什么帮她?我们又不认识。”

“……也是。”先生可不是会对女人好心的人。

不过,他以为先生是因为猎奇心理,也不对,先生自己就是一个奇迹,发生什么他也不会奇怪,顶多惊讶一刹那。

“对了,贺拳你去找一下毛毛,它不见了。”

“毛毛不在这里?”贺拳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它的影子,“我这就去找。”

这一找,就找到了天黑,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错过的某街角一个灰色垃圾桶里,那个脏兮兮身上还挂着果皮的萨摩耶,正和那个被警察通缉的女人争抢一个面包片。

“松爪!”

“汪!”

“松开!”

“汪汪!”

“该死的狗!”

“汪汪汪汪!”

花福正想跳起来砸它,却被白毛狗一爪子拍下去,最后连面包片都放弃了,咬住她的长发撒腿就跑。

“死狗!给我放开!”花福气急了挣扎着,这些双手双脚的动物们,就仗着自己身上工具多,一个个都欺负她!

真是气死了!

想她独族族长之女,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小姐,突然来到这里,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成了过街老鼠,大家看她的眼神不是惊吓就是厌恶,她表面不说,心里难受极了。

被人打伤,肚子又饿,没地方去,自己都替爹爹心酸,最后躲到一个桶里,惊喜的发现能吃的东西,谁知还被一只狗给抢了!

它抢过去就算了,自己不吃,还不让她吃!

爹爹曾经说过神女的一句话,叫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是太适合她了。

这个白毛狗实在太可恶,口水流了她一脸,沾上伤口火辣辣的疼,她几次想挣开,都被它一爪子差点拍懵过去。

“汪汪!”

该死……

脏兮兮的狗叼着一个“布娃娃”。大家看到都觉得脏,不用它吠叫,主动就退让了。

一路下来,它跑的好不顺畅

3

黑暗中,脏兮兮的狗哼哧哼哧的爬上了主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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